神罚-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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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月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会儿道:“不简单,你居然迈入了妙有的道境。嗯,应该是破而后立吧?”
江辰点点头:“前辈法眼如炬,我虽然法力全失,道境反而提升了。”
“你臻至妙有之境,法力进入归墟大成期指日可待。如此说来,允天反倒成全了你?”燎月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莫非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江辰苦笑一声:“达到妙有又怎么样?没有琵琶骨的人,怎么可能再进入归墟大成期呢?”
“所以这才有趣,眼看一个毫无希望的废人,却忽然绝处缝生,提升了道境。这其中的得失,气运,天理值得我好好揣摩一番。不然的话,我为何要浪费苦修得来的精气助你?你我又没有什么关系。”燎月的口气轻描淡写,透出一种骨子里的冷酷无情。
他沉吟片刻,又道:“既然上苍给你一线希望,我少不得也要助你一臂之力,以观后效。这么一来,你和允天之间想必更热闹,更有意思了。”
江辰蓦然一凛,他显然为江辰和允天相斗加油添火,来验证天道的奥义,却说得天经地义一般,概本不在乎江辰的感受。好在摆明了是双方互利用,也省得我装模作样地客套。江辰当下急切地问道:“前辈要如何助我?难道有什么恢复法力的好法子?”
燎月断然答道:“没有办法,琵琶骨被毁的人是不可能再修炼的,除非你肉胎重生,但那怎么可能呢?”
江辰心头一沉,旋即又想起望舒的话,结成魔胎,也许是江辰惟一的希望。
燎月道:”允天之所以囚禁你而不杀你,实则是地场本心挑战天意的决战。他要看看,一个被他灭绝了所有机会的人,又如何能够在天意的帮助下死灰复燃。“说罢微微一笑,续道:“若是你能奇迹般地复原,允天将会大受打击,到时你们再次较量的话,你便占据了足够的优势。”
江辰默默摇头:“即使我恢复了,允天也不见得会意气消沉,说不定愈激起他的斗志。为了和上天对抗,允天甚至放弃了他最爱的人,可见他的决然。”
“你倒是了解他。”燎月沉思了一会,颔道:“说得没错,如果你并非天定的云界之主,允天兴许会受些打击。但你代表了天意,他又怎肯服软?他只会越挫越勇,因为你的存在,阻碍了他的道啊。”
“依前辈所见,天意究竟是如何呢?我丧失了法力,又不能复原,岂非毫无击败允天的希望?”
“我并非玄师,不会卜算预测,算不出你和允天之间的胜负。但一个人如果了解自己的命运,还有什么意思?只有服软弱的人,才会寄希望于上苍的天意。再说了,何谓天意?你无需将它神话。对我而言,天意只是天地运行的规律。你身为天定的云界之主,自然成为规律的一部分。允天想要逆天而行,便要破坏这一部分的规律,取而代之,甚至要自行制定规律。因此你二人的争壮举,显示了规律变化的玄奥。”
江辰心头一震:“天地运行的规律?前辈可以说得详细一些吗?心里隐隐察觉,燎月所说的东西已经涉及了知微的领域。这是我大好的求教机会,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燎月深深地看了江辰一眼,“你先把自己一生的经历,从出生到现在,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不得有任何隐瞒。”
江辰苦笑不已,这老家伙现实得可以,居然要江辰用经历交换他的天道心得。江辰略一沉吟,半真半假地开始编故事:“我出生在东洲,自小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有天登山现一个藏宝洞,内有多本法术秘笈……”
看着江辰。忽然燎月冷笑一声,双目璀璨如电。霎时,蚀魂壑内的景象像水雾一样晃动,变得渐渐透明。紧接着,燎月的眼中仿佛生出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演绎变化成一个玄之又玄的天地。而江辰,就像被吸进他的眼中。
凝神再瞧,四周光彩迷离,景奇物幻,看得我眼花缭乱,意迷神醉。
天空时而电闪雷鸣,风雨如晦;时而澄澈明朗,清亮似镜。无数团彩色气流浩浩荡荡地升浮,沉落,上升的气流化作日月星辰,云雾雨雪,下落的气流沉演成山川湖海,树木花草。时而有雪白的羽鹤从空中翩跹飞过,时而有鲜艳的鱼群在湖瀑里灵巧游梭,时而有龟鹿在深山之中悠闲漫步……
当江辰回过神时,漫天绚丽的彩霞内,忽然飞出一艘造型奇特的灵槎,从他头上悠悠掠过。灵槎色泽碧绿如水,通透莹润,形似船筏,却弯曲成一连串波浪般的弧形,线条极为优美流畅。在灵槎两侧,不断涌出翅膀状的五色彩烟,仿佛鸟儿在拍翼飞翔,而灵槎尾部高高翘起,飞行时向左右摇晃,又好像鱼儿在水中灵活滑动。
灵槎船,恍恍惚惚地站着一个人,看侧影,居然和江辰有几分相似。一念及此,“轰”的一声,四面霞彩起伏,清风呼鸣,江辰莫名其妙出现在灵槎船头。而四周除了他,没有其它人。
江辰又惊又奇,难道刚才灵槎内的人,就是他自己?但他又怎么能看到“我”?此时,灵槎倏地加,一会直上青霄碧宇,一会入海下地,五光十色的奇丽风光像风车般在眼前旋转。
燎月在哪里?
转念间,四周蓦地一静,万籁俱寂,所有的画面仿佛一下子定格了,从飞化幻变成了静止不动,灵槎停滞在半空,连风也不再流动。
天地间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清幽气息,似一片鸿毛飘渺不定,又如浩瀚山河,无处不在。江辰在这里。燎月的声音突然地从四面八方响起,顷刻间,他觉得周围的一草一木,天空大海都变成了燎月的眼睛,而自己犹如带罪的囚犯,被无数双目光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
第十九章 天殊
“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前辈的神识?”江辰不能置信地道,神秘人的神识他都见识过,似乎远远不及燎月来得幻变奇妙。 在前者的神识内,江辰至少可以主宰自己的选择。然而到了燎月的神识中,江辰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操纵的感觉,十分不适应。这种古怪的感觉,他只有在蒙界内经历过。
想到这里,江辰不寒而栗。要知道,自创神识八象术以来,江辰的神识与天象渐渐相融,早已过了神秘人,如今却被燎月轻易摄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可见对方神识多么惊人可怖,至少比他要强上几倍。
燎月似乎哑然失笑:“这里的确是我的神识,只是并非你想的那样历害。其实你的神识蕴藏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并不比我差多少,放眼云界,谁能将你强行摄入神识?”
江辰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这么说来,前辈的神识另有奥秘?可否说来听听?”
燎月也不答话,反问我:“那神秘人是谁?你的授业恩师吗?”
江辰顿时浑身冷,如同赤身**暴露在冰天雪地中,被人窥视无遗。老家伙的神识也太离普了,简直就是江辰肚子里的蛔虫,和无颜的读心术有得一拼。江辰只好强笑几声:“嘿嘿,难怪前辈要把我带入你的神识,原来在这里,无论我动什么念头,前辈都一清二楚。”
燎月声音袅袅传来:“所以在我的神识内,你就不要再编造什么山洞奇遇的故事了,我要听实话。”
江辰反复考虑了半天,才道:“前辈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倒是难缠。“燎月沉默了一会道:“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来北极圣地充当燎月的角色,目的是为了求道,不存在其它杂念。”
不用江辰说出口,他就主动回答了江辰的疑问,对此江辰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下笑道:“多谢前辈坦诚相告。前辈身为灵音派的名宿,却丝毫不把灵音派的兴哀存亡放在心上;身为归墟大成高手,却甘愿在允天手下当个妖王,由此可见,你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像这样的人当然不屑算计我,所以我可以放心暴露自己的想法了。”
“骄傲?我弃灵音派而不顾,应该是无情吧?”燎月冷哼道:“何况我作了允天的奴才,如何又变成了骄傲?”
“在前辈心中,除了你自己的道之外,不会在意任何东西。外在的身份地位名誉,灵音派各派的安危,甚至仁义,道德,情谊,前辈都视如草芥,不屑一顾。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无情无义,但我不那么认为。你不在意,是因为你觉得这些东西都不配你在意。我说道,所以无论是衣衫褴褛还是身被锦衣,无论为奴为仆,还是号令天下,前辈都无所谓。只有一个真正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才会完全不在乎。我忍不住黯然,又有一些羡慕。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永远藏着自己无法正视的东西。所以在大唐,我要爬上那棵旁人不敢爬的大树,所以在北境,我要夺回高高在上的云界之主之位。”
“哈哈哈哈哈!”长时间的沉闷后,天地间骤然响起燎月的狂笑声,“你不必说得这么好听,我本是无情之人,求无情之道,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江辰笑了笑:“像前辈这样舍道之外,再无他物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怕是允天,还是别人,也有最起码的爱憎。说句老实话,你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难道人世间的感情,真的不值得前辈一顾么?”
燎月悠悠一叹,“当你活到了足够的年头,你就会明白,感情是世上最虚假的东西了。”江辰苦笑着摇头:“我的道和前辈的完全不同,所以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愿我的经历,能为前辈提供一些体悟。当下不再犹豫,把自己从大唐而来的往事,竹简倒豆一般说了个干净利,连魔,神秘人、羽的事也没有隐瞒。”
过了许久,江辰都没有听到燎月的回音,仿佛他正在潜心思索,又像是在观测江辰的一举一动。江辰凝神细瞧四周静止不动的神识天地,不由心中好奇,燎月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眼前的一道银白色飞瀑有些古怪,莫非是他所化?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轰!”就在江辰思绪留在瀑布的同时,凝固的水流倒悬泻下,溅雪迸玉,一个乌玄衫的中年男子从飞瀑中翩然走出。他面容清俊,姿仪神秀,肌肤如同玉石般光洁莹润,遗世出尘的步代与流水相合,一时间,江辰分不清是飞瀑在流泻还是他在流动。
“你倒是信得过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中年男子的声音朗朗盈盈,宛如不掺一点杂质的天籁清鸣,听起来十分舒适悦耳。他脸上的神色更是奇特,虽然有常人的表情变化,但不藏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一个人在笑,却没有喜悦,在哭,却没有悲伤,神情的变化仅仅是一个空壳。
难道这才是燎月的真面目?江辰就像看见了一幅会动的画像,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仔细打量着他,江辰口中说道:“我相信前辈决不会对我不利。前辈在我眼中,就像一块石头,一片浮云,试问谁会去防范这些东西呢?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心中暗忖,凭他如此出众的仪表,又是绝顶高手,在云界必然有一段辉煌多彩的过去。有机会逃出北极圣地,江辰一定能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燎月淡淡一哂:“你的故事很有价值,所以我也会给你相应的好处。只是你有功夫打听我的来历,还不如多费些心思,想想如何对付允天吧。既然蒙界预示了你的末来,也许你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江辰涩声道:“事到如今,我都开始怀疑蒙界的预示会不会出错了。否则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也许正如允天所言,那仅仅是个幻象?”
怨渊显示的只是一种征兆,不能不信,也不能尽信。
燎月的口吻让江辰心中一动,他试探着问:“前辈似乎很熟悉蒙界?”
“云界三大死亡禁地,我在多年前曾经一一深入历练。云虚宫仲罚日志,我也读过。”燎月轻描淡写答到。
江辰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那时“它”的诅咒还没有解除,前辈又如何安然进出蒙界?如果不是我的逆转解咒之术,允天都不见得能闯出蒙界。”
悲喜和尚漠然一笑:“怨渊,只不过是遵循天地万物运行规律中的因果规律罢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辰心知交换的好处来了,立刻追问:“请前辈说得详尽些,蒙界和因果到底有什么关系?因果规律便是天意吗?”
“前人栽树,才有后人乘凉。这便是因果。窈窕淑女,引来君子好逑。这也是因果。允天,你和你养父明阳真人,三者之间同样是因果。”
“这个我明白。因果就是一件事开了头,会持续下去,产生接连不断的影响,最终会导致一个结果。其实这命理差不多,命运是选择形成的因果。把每一次做出的选择连成一条线,起点是因,线的终点就是果。天下万物,莫不是如此。”
“天下万事万物,莫不如此?”燎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井底之蛙,莫不如此。”
他的双目倏然绽出璀璨的光华,四周的景物也随之流烁闪耀,熠熠生辉,整个神识天地以眼花缭乱的度异彩幻变,“从极静转化成极动。困果规律,只是天地运行规律的一种。蒙界遵循了最完美的因果规律,所以才能昭显出尔等所谓的命运。也正是因为如此,蒙界里的“它”终究逃不掉仲罚手中的结局。”
“说什么“凭我本心,以抗天命”,何须如此麻烦?”燎月傲然喝道:“只要我脱离了因果规律,便不用再受他所制,迸出蒙界易如反掌。”
燎月的言语如同一记记电光闪耀的世斧,开天辟地,斩出了迥然不同的崭新世界。江辰听得惊喜交加,激动不已,又觉得有些糊涂:“脱离了因果规律?前辈在说笑?天地万物运行难道还有其它的规律?难道除了因果形成的命运,人还有另外的一种命运吗?”
看着江辰,燎月忽地冷笑一声。霎时,神识天地的一切景物犹如惊涛骇浪般涌入他的双眼。定晴再看,四周陡崖峭壁,黑水汹涌,我依然被锁绑在蚀魂壑内,动弹不得。而眼前的燎月,又重新变成了蓬头垢面的样子。
从燎月的眼神里脱离出来,江辰一时有恍惚。仿佛对方自成一个运行的天地,与他所在的天地在刹那间交错,交点静止成为此时,此刻,此景,此景中的人。在这个神秘的交点上,他拥有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可以同时沟通两方天地的灵妙触感。
“这到底是什么?”江辰喃喃自语,心驰神往,沿着两方天地无限延伸,仿佛可以捕捉到天地内万事万物的细微波动。这种近乎通灵的触感,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另一种规律?
燎月不再解释,漠然道:“我答应给你的好处也给你了,从此两不相欠。话音刚落,两方天地悠然分开,我随之跌出交点,通灵的触感被硬生生截断,再也捕捉不到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江辰顿时心痒难搔,就像一个饥汉面对着满桌佳肴,刚要狼吞虎咽,却现美食突然间消失了。
“前辈还没告诉我,你修炼的道遵循了哪一种规律?”
“我的神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江辰微微一愣,回想起神识内的情形,似乎若有所悟,但又不是太明白。瞧燎月的样子,是不可能再透露什么了,只有靠江辰自己慢慢领会。好在燎月不会赚他便宜,光是刚刚一番关于命运的奇论,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足够交换他的秘密了。何况他还将江辰引入那个神秘的交点,亲自体会了一次崭新的天地规律。
“多谢前辈为我指明了一条新路。”江辰略一沉吟道:“允天或许是世上,唯一可以强行击破因果规律的人。在这方面,我终究比不上他,所幸前辈令我茅塞顿开,既然天地间的规律不止一种,我又何必以已之短,攻敌之长呢?来日我若能跳出因果,再战允天,当拜前辈今日所赐。”
江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时前辈定会欣赏到一出好戏。
天色渐暮,燎月似打算离开,又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兀自俳徊不去。江辰暗觉纳闷,以他的性子,决不会吞吞吐吐,莫非有什么难言这隐?
“你不想知道外面的近况吗?”燎月犹豫片刻道:“云界眼下兵荒马乱,战火纷飞,云浮岛与北极圣地的大军正式开始交战了。光是这个月,大大小小的战役就有近百起。”
“允天亲自带军了吗?”
“嗯,除了我留守紫禁山,允天和其余三大妖王都出动了。”
江辰沉思半响道:“让我猜一猜,双方的主战场可是东洲?”
燎月讶然道:“你为何算得这般准?”
江辰对燎月解释道:“凡提号称北极圣地第一智者,自然要为允天出谋划策,担军师的角色。选择东洲作为主战场,应该是他的主意。”
“你推断得没错。”
“此计甚妙,将妖怪与人类推向了不死不休的对立面。云浮岛广招天下人,妖试图分化北极圣地的战略,这么一来,北极圣地必然会惹怒东洲灵音派,灵音派在东洲的势力怕也被北极圣地扫荡得七七八八。”
燎月冷笑道:“所以这不是什么妙计,南昌是贪小利,若大祸的蠢计,加大了东洲灵音派和北极圣地的裂痕。”
“末必如此。允天可没那么傻。”江辰沉吟道:“在此之前,允天一定和明阳真人秘密会晤过,应该还许下若干好处,北极圣地才敢放手打压东洲。前辈想一想,北极圣地和东洲给云界造成双方翻脸的假象,云浮岛就能全力对付北极圣地。当双方到了关键时刻,各自背水一战时,东洲突然以北极圣地盟军的姿态杀入战场,结果会如何?”
燎月微微一笑:“这么一来,云浮岛就彻底完了。”
江辰欣然道:“允天和明阳真人唱双簧,骗吉祥天入瓮,才是这条计策的真正意图。不过世事难料,谁也说不清楚灵音派在坐山观虎斗的最后一个刻,会站到哪一边。”
燎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看着江辰:“如果灵音派是明阳真人一个人的,必然会选择对付云浮岛。可惜,结果末必如他所愿。”
江辰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前辈可以讲得清楚一点吗?”
燎月冷笑道:“允天虽说曾经是妖界少主,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