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锦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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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不避人,太太只怕早就知道。回头,咱们只与兰芷姐姐说些就行了。”大太太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除了世子与她所出的六姑娘以外,府里的破事儿她是懒得听的。倒不如告与兰芷叫她决断。
况且绿珠是个蠢的,明知大太太与三姨娘不对付,竟然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找人。
“都听你的。”锦绣一来就为太太解决了一件大事,如今三言两语又能喝退绿珠,已叫红玉钦佩,她向来不耐烦这些费心思的事情,心胸开阔,也不嫉妒,只笑道,“有了你,我竟轻松了许多。”不然日后若是提了一等丫鬟为太太分忧,她是想破了头也做不到的。
锦绣只是一笑。
红玉这般性情,真是叫她更觉自在,也不在意她所说的姨娘之事,又因红玉是真心与她交好,便不由提醒道,“在外头,可别说姨娘们的闲话。”这府里如今三房的老爷,除了二老爷与二太太琴瑟和鸣没有妾室通房,国公爷与三老爷都是姨娘一把,更有那位三老爷,听说很是多情,且常有真爱,一有了真爱必要接进府里给个名分,如今住着的地方比大太太住的还要大出许多,仍觉得不够用,就是因为姨娘太多之故。
想到了这个,锦绣便觉得那三太太也很倒霉。越过了两个嫂子,得了管家权又如何?再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儿,到底还是亲儿子重要些,便是纳了这么多房的小妾,不也得忍气吞声?若不是三太太行事刻薄,又觊觎着世子之位,锦绣都要同情一下她了。
“你与娘说得竟都是一样。”红玉无趣地说道,见锦绣出了一会儿神,也不去打搅,百无聊赖了片刻,便小声与锦绣道,“你不知道,前几日,三太太还想着叫七姑娘与承恩公家的五少爷定个亲,结果,竟被拒了。”
七姑娘是三房嫡出,今年不过九岁,比大太太所出的六姑娘还小了一岁,何必急匆匆越过了前面的几位姐姐定亲?然而听得承恩公,锦绣便微讶道,“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嫡子?”
“嫡二子。”慢慢地两人便在府里走出不远,此地开阔,前头依水傍湖的种着嫩柳,如今柳枝初绿柔软,微凉的风吹过来,倒也有几分惬意。见前后无遮无挡,红玉方小声比了比手指。
锦绣一叹。
她与红玉跟着兰芷学东西,来往的高门贵妇都是要记得牢牢的,自然知道那承恩公府。那是当今的太后,皇帝的亲娘的娘家,如今继承公府的是太后的亲侄子,最受皇帝宠信的。这样的人家,若论起来,只六姑娘方能配得上,三太太的心可真够大的,也不想想,三老爷一直没有出仕,一介白身,如何能与承恩公府攀亲?
便是做成了亲,日后老太太若是一没,三房里分了家,七姑娘又该如何在承恩公府立足。
如今可好,兴冲冲去提了,又被拒了,这若是被人知道,七姑娘也不必做人了。
不然好好的姑娘,人家为何不愿意?
只是三房向来与大房不对付,红玉也只当做笑话儿说,正说着,便见前头的一处假山旁,正坐着几名女孩儿,四周还有不少丫头服侍,那几名女孩正说笑时,见着了锦绣与红玉,其中最大的那个,观之可亲,只含笑道,“你们两个眼生,是哪里当差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衣服上,便露出了了然之色。
穿得这样别致,该是哪一房受宠的丫鬟了。
“是几位姑娘。”红玉在锦绣的耳边小声提点完,这才与锦绣一同应了过去,福身道,“碧梧院锦绣(红玉)给姑娘们请安。”碧梧院,便是大太太所住的院子名称。
只福到一半,那方才出声的姑娘听得碧梧院,目中更添温和,将锦绣与红玉搀起笑道,“既是太太处的姐姐,何必这般多礼?”竟是十足的亲近。
她这般动作,锦绣便见得一旁一名穿着大红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袄的女孩儿,目中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
☆、第 7 章
府里老太太太太处的丫头,本就是身份尊贵些。这些少爷姑娘们遇上了,多对这等丫头称一声姐姐,更如锦绣与红玉这等眼看着就要在三太太房里挑大梁的丫鬟,便是大太太嫡出的六姑娘见了,也多是态度温和,哪里如方才那女孩儿那样外露,显然是不将她们两个放在眼里。
不将她们放在眼里,只怕大太太在这女孩儿的心里,也是有限。
见这几人的神色,锦绣便多少明了了几人的身份。
方才紧赶着扶她们起来的那年长些的女孩儿,正是如今府里的大姑娘,国公爷的庶女。这一位比世子年纪都还要大了两岁,竟是赶在大太太有孕之前便敢产子,据说大姑娘的生母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与国公爷自小服侍大的,最得国公爷的心意,怀着胎的时候,竟是连大太太都要避她的锋芒。只是命不大好,生了个女孩儿不说,竟然还产后血崩没了。
不过这倒也成全了大姑娘。
虽然那位姨娘厉害,叫大太太十分厌恶,然而如大太太这样的人,寻常却并不会迁怒。因此虽待大姑娘不过平平,却并没有忽视于她。如今大姑娘年满十五,还是大太太给说的亲事,嫁的是一位年轻的庶吉士,虽家境不大富裕,然而人品端正,正经的书香门第出身,比之国公府这等骤然显贵的暴发户不知清贵多少,若不是大太太的娘家虽为显爵,然而子弟代代以读书晋身,颇有文名,别看国公府势大富贵,人家还真看不上。
这样眼看着前程远大的夫婿,比那侯府公府只知道眠花宿柳的纨绔庶子强上何止百倍?自然叫大姑娘心中感激,因此见那女孩儿冷哼,只做不闻,越发地和颜悦色道,“听说太太这几日身上不爽快,我们虽然想着要在太太身前尽孝心,却恐叫太太又为我们担心操劳,不能安心休息,便劳累两位姐姐多代我们姐妹尽孝了。”一边说,便一边自手腕子上撸下了两串一模一样的琥珀连青金石手串来亲自过到两人的手上。
“这如何使得。”这手串琥珀剔透,青金石浓艳,显是上品,锦绣便忙道,“姑娘赏得太贵重,服侍太太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大姐姐看看,这两个丫头不领情呢。”大姑娘还未说话,方才那冷哼一声的女孩儿,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太手里什么没有,这丫头心大了,看不上大姐姐的手串。”她又上下打量着锦绣与红玉身上的衣裳,冷笑一声道,“到底是太太心尖上的人儿,瞧瞧这打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主子。”
目中却难掩怨愤,显然是觉得不公。
“三妹妹!”大姑娘见红玉一张脸涨得通红,锦绣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心惊她的城府,便又仔细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叱道,“好好品你的茶!不然下一次永丰侯家的那几个丫头下了帖子,你又要出丑!”今日三姑娘之言,若是叫这丫头传出半句给大太太,等闲她也要落不是。
似乎大姑娘的话捅了这三姑娘的肺管子,锦绣微微抬眼,便见这三姑娘很是涨红了脸,然而却还是倔强道,“本来就是!你看看她们穿的料子,便是府里的主子,又有几个能穿上?”
锦绣便觉得这三姑娘十分可笑,不愧是三姨娘所出,观她面容,虽然容貌极美,然而却一脸的刻薄,竟不如那淡淡坐在一旁慢慢品茶的六姑娘那般雍容,只觉得立时便高下立判。又想到这公府里,本就是这般,得脸的奴才向来比不得势的主子要强些,况太太的东西给了别人,正经的六姑娘还没有说话,三姑娘又在不平着什么?
“你若不服,你便也去服侍太太!”大姑娘是真心感激大太太,不然别说嫁了这等好人家,便是能不能在这府里长成都是不一定的事儿,便呵斥道,“太太那般疼你,前儿个给你的两匹洒金五彩凤凰纹蜀锦难道还差了?竟还这般计较?”
“姐妹们都有的,况且我得的还不如六妹妹的一个零头!”三姑娘便委屈道。
大姑娘是真被气笑了。嫡女与庶女能比?况三姨娘还向来对大太太不恭敬,看在姑娘们都得了,愿意给她东西就不错了,还敢与六姑娘比肩不成?这样的女孩儿,竟也是自己的妹妹。大姑娘见六姑娘的嘴角露出了极淡的讽笑,更觉得脸烧得慌,生怕叫六姑娘也将她当成三姑娘那样的人,然而又因为身份,说不出更重的话来,只站在一旁看着那三房庶女的二姑娘畏畏缩缩躲在一旁,四姑娘被三姑娘一甩手险些翻倒,咬了咬牙,便说道,“三妹妹的身份,能与六妹妹相比?”
也只有大姑娘方能说这样的话,若是六姑娘这么说,便是实话,也得叫人编排一句不敬长姐。锦绣飞快地抬头看了大姑娘一眼,却见她这话一出口,便似乎如释重负了一般,接下来的话便越发轻松,“六妹妹的身份贵重,不是三妹妹能比得上的,况妹妹也该学学道理了,素日里从不往太太处请安,莫非是忘了,太太才是你的母亲?”
然而见三姑娘一脸愤恨,她便晓得,这是未将自己的话听在心上。
这话,她也是真心为了三姑娘好。
别看三妹妹在老太太眼前得意,可也越不过三房嫡出的五少爷。三姨娘是个目光短浅的,再与大太太结了怨,日后,哪里还有她的好果子吃?这么一根筋的跟着老太太走,别哪天被老太太给卖了,还在做梦呢。
因得了大太太的恩惠,大姑娘更加发现大太太虽冷淡些,却心思清正,又想再劝三姑娘几句,到底人多,只能作罢。却在此时闻得六姑娘笑道,“大姐姐向来是极明白的。”她将手中的茶碗往一旁一放,立时便有个神态恭敬的丫头接过,只笑道,“姐姐喜事儿近了,只忙着这些也就罢了,哪里还有时间顾别的呢?”
大姑娘心中一凛,便再也不看犹自忿忿的三姑娘,只笑道,“若是忙不过来,还要妹妹房里的好丫头帮衬呢。”
“大姐姐只管使唤她们。”六姑娘目光在三姑娘的身上转了一圈,这才不在意地说道,“只别忘了,我的丫头也是娇养大的,比些主子还要尊贵些,大姐姐且爱惜些。”这一声主子,便带了几分意味深长,三姑娘心里本就忌讳这个,闻言便大怒道,“妹妹这是在说我?”府里头,谁不说三姑娘是个丫头生的,三姨娘也是生了她之后几年方才由通房做了姨娘,因这个,三姑娘便对自己的出身极为在意。
眼见六姑娘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竟像极了那任三姨娘上蹿下跳,只在一旁如看猴戏的嫡母,又见她一张小脸虽还未长开,然而却带着自己没有的气度,三姑娘心中恨恨,只恨不能给那张脸上几下方才出气!
见三姑娘脸色不对,竟有些阴沉,锦绣心中便是一突,唯恐她暴起伤到六姑娘,便一拽红玉的衣袖,两人不引人注意地动了动,便插在了两位姑娘之间。见了她的动作,六姑娘目中闪过几分笑意,却只淡淡道,“三姐姐这是怎么了?莫非还叫妹妹我请你坐下?”又对着大姑娘笑道,“前儿个太太赏了我几匹料子,竟还有雀金呢哆罗绒哆罗呢倭缎,都是舶来的西洋料子,虽然不值些什么,到底与咱们素日里用的不同,倒也有趣,姐姐且去挑几样儿。”
“太太赏的,如何使得。”大姑娘便惴惴道。雀金呢她听都没有听说过,然而哆罗呢她却是知道的,在老太太身边服侍,她也曾见过有门下献上来过几匹,因是舶来品,因此十分贵重,一匹便值一二百两银子,老太太处自己收着还来不及,只赏了三太太一匹,余者如今还收在老太太的私库里。
“大姐姐喜欢,就是我的心意了。”六姑娘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况大姑娘向来对大太太恭敬,她也不吝啬做好人,见大姑娘也很欢喜,便微微一笑,又瞥了身旁那丫头一眼。那丫头是她心腹,立时便拉着锦绣与红玉的手到了一旁笑道,“早就听说太太身边来了两个伶俐的妹妹,如今见着了,可真是把我们这样粗笨的比下去了。”
“姐姐们若是粗笨,我们可就是白活了。”给这姑娘们身边带着的丫头们团团福了福身,锦绣便抿嘴笑道。
“就凭这一句,便知道是个明白丫头。”那丫头只笑道,“日后咱们也常见的,妹妹们只唤我一声淡墨姐姐便好。”又有一旁看着姑娘们眼神的,都围了过来,将锦绣与红玉簇在了其中。三姑娘见了这个,气得脸皮紫涨,又见六姑娘这一次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她,只命自己的丫头不许与锦绣红玉说话,一边坐在一旁盘算如何与老太太告状,责罚六姑娘。
一圈儿的姐姐认下来,锦绣与红玉的手中便多了几个精致的荷包,摸了摸其中,多是戒指耳坠子之类,正想着日后如何还礼,锦绣便感到衣摆被人一拽,一偏头,便见一个与自己年纪仿佛的女孩儿,正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见锦绣看过来,便一笑,微圆的脸颊上现出了小小的酒窝,越发可爱。
锦绣一怔,之后便恭声道,“七姑娘。”这女孩儿正是三房嫡出的七小姐。
“你尝尝,这是什么茶?”七姑娘一摆手不叫锦绣施礼,却将一碗茶放在了她的手心上,目光殷切。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锦绣手上这碗茶上。
☆、第 8 章
主子给的东西,就是毒药也得谢恩喝下去。
虽不知七姑娘叫她饮茶的缘故,然而锦绣只不动声色地饮了,便觉这茶入口清冽温软,清香至极,哪怕是锦绣不通茶道,都觉得这茶极妙,微微犹豫,却还是轻声试探道,“七姑娘?”
“知道这是什么水冲的么?”七姑娘摇头晃脑,用老气横秋的模样问道。
雪团儿一般的小人儿,故作老成便极为可爱,一旁的几位姑娘都看着她撑不住笑了,三姑娘刚刚露出了几分笑容,却猛地想起了些什么,脸色一沉。
老太太如今虽然还是疼她,可是天真可爱的七姑娘,越发地得宠了。
“泉水?”锦绣不过是个丫头,哪里知道这个,只轻声问道。
“你也是个俗人,”七姑娘便大声叹气摇头,“这是旧年的雨水,真是个没见识的丫头。”
“自从永丰侯家回来,咱们每一个都叫七姑娘试过一次。”唯恐锦绣尴尬,淡墨便笑着说道。似乎她与七姑娘关系极好,戳穿了七姑娘的心思,也未见她恼怒,只对着淡墨办了一个鬼脸儿,之后便泄气道,“不过是个泡茶的东西,多金贵不成?莫非她们喝了雨水,便真比我们风雅了?真讨厌!”
锦绣也觉得七姑娘很是可怜。
天可怜见,当年的老国公爷也不过是一介泥腿子,连个大名儿都没有。只因当时圣人刚刚即位边疆不稳,又不敢放那些根基已深的大将前往,这才叫他出了头。拼杀了十几年,立了赫赫战功方晋了显爵,新荣之家,倒是有钱,可是却短了礼仪。姑娘们能读书便很了不得了,哪里还连喝个茶都唧唧歪歪挑三拣四?谁懂这些呢?
便是养着姑娘们长大的老太太也是不通这些的,老太太又不肯叫大太太二太太与姑娘们亲近,自然就不知道人家素日里都在研习什么。与那些簪缨大家的姑娘们凑到一处,果然就被在各处上被笑了几次,这一次,便是永丰侯家的姑娘在茶水上埋汰了一下几位姑娘。
“太太身边的丫头,也喝不出来?”三姑娘便在一旁冷笑道,“都说太太是最风雅的人,怎么贴身的丫头,竟连这些都不知道?真丢了太太的脸。”
她连着发难,六姑娘脸色就是微微一冷。如今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还不出声,竟显得大太太也是好欺的了,想着这几日太太待她的关照,锦绣便只淡淡道,“奴婢才到太太身边几日,自然学不出太太的风采。来日奴婢学完了,便来姑娘处请姑娘看看,姑娘也就知道主子的风雅了。”
她说得不卑不亢,便是大姑娘在一旁都流露出赞赏之色。见三姑娘已然又要拍案而起,便横眉道,“三妹若是身体不适,便自去休息罢!”若是还未定亲,惧着老太太,她或许还让着三姑娘几分。如今她已有了前程,还怕三姑娘?简直就是笑话!
今日是讨不到好了,又见姐妹们神色冷淡,三姑娘只冷笑了一声,便起身就走。见她头也不回,招呼都不打一个,四姑娘便赔了个罪急匆匆追了去。一时间众人便沉默了起来,之后七姑娘不乐道,“三姐姐总是这样,掐尖要强,如今越发的不将我们看在眼里了。”
“她性子不好,你多让着些。”大姑娘劝道。
不过是个庶出。七姑娘这句话本都到了嘴边,然而却见了眼前的大姑娘,不愿叫她听了跟着没脸,只嘀咕了一声便低下了头去。片刻之后,也不再管什么三姑娘,只撅着嘴道,“宋画那死丫头又下帖子了,只怕还是要在这水上笑我一场,我,我不要去了!”一群人凑在一处什么吟诗作画的,她都要困死了!
大太太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养出七姑娘这般干净人儿,锦绣便在心中称奇。
之后又想到关于这旧年雨水的一件趣事,便不由脸色一动。
六姑娘虽然冷淡些,然而三姑娘七姑娘没脸,她也不光彩。况七姑娘虽然是三房的,然而心胸开阔,与她最为亲近。如今有心想要找个机会叫她在那永丰侯家也显一显,却想不出好主意。见锦绣若有所动,想到前几日关于自家兄长的流言最后偏到了始作俑者的头上,听太太说起就是这丫头的主意,便在心中一动,笑道,“你想到了什么?”
“并没有。”又不是在大太太跟前,锦绣并不想着露脸。
“只是随便说说,也是叫我们心里得些主意。”六姑娘只笑道。
微微犹豫,又见几位姑娘并无不虞,锦绣这才轻声道,“再是旧年的雨水,也比不得雪水。”她敛目想着从前那书上的记忆,便继续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