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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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波四散开来,冲起一阵沙石,罗刹身后的茅屋的屋顶被掀飞,砖石噼啪落了一地。火焰忽地跳上的木质的篱笆上,飞快地燃烧起来。
陈云生操刀如臂,麒麟斩撩起一道诡异的弧线,划向罗刹妖的左肋。罗刹左手青筋暴露,那柄红色的三股钢叉瞬间变大,叉头如同磨盘大小。只见他抡起钢叉击中了麒麟斩,又一阵冲击波荡漾开去,彻底将他身后的茅屋激倒。
此时手脚被绑在一颗明柱上的白木容出现在茅屋坍塌的地方,她满脸灰土,头上粘着几缕茅草,显得颇为狼狈,然而眼神的方向却盯着陈云生,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态。
罗刹看到茅屋被毁,怒不可遏,当即挥动钢叉冲了上来,速度之快出乎陈云生的意料。他左手急忙射出元磁线,如同黑色的长鞭,向罗刹缠去,右手操动麒麟斩向罗刹妖的后背掠去。
这罗刹似乎看得见元磁线,张开大嘴,“嗷”地一声大吼,当真是天地崩裂,江河倒流,陈云生只觉得站立不稳,身体颓然倾倒。元磁也就失去了方向,刺入黄土之中,激起碎石泥土无数,平整的开阔地变得一片狼藉。
罗刹妖镗开麒麟斩,继续向陈云生扑来,速度更快,声势更大。焦急之中,陈云生双眼放出两道蓝芒,在他眼中,罗刹的速度变得慢了很多,如雷的声势也不那么骇人。
陈云生右手在地上一拍,数道手腕粗细的元磁线将他托起,向左边掷去,堪堪躲开了罗刹妖的巨叉。也只有三息的时间,陈云生眼中的蓝光退去,光之逆流消耗魂力颇巨,他一旦脱离险境,他便收了法术。
罗刹对陈云生突然间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判断力感到有些纳闷,稍微一停顿。陈云生抓住这个当口,麒麟斩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光彩,一道巨大的刀芒劈头盖脸地斩去,强烈的火焰色下,就连当空的日头也显得黯然失色。
罗刹妖举起三股钢叉,举火烧天一般迎着麒麟斩而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罗刹妖的双腿陷入了泥土两尺有余,它虽然挡住了麒麟斩如山的势头,可是刀芒却生生在他的左肩劈出一道两尺长的血口子。青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淌在土地上。
距离十丈之外的白木容被巨大的冲击波吹的秀发纷乱,散乱的刀芒将她牙白的衣衫撕出一道道裂口,更有几处露出了殷红的血迹。陈云生正待抡刀再斩,乘胜追击,无意间瞥到了白木容的窘境,举在天空的手一时间竟然放不下去了。
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罗刹妖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只见它在胸前掐了一道法诀,口中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律令,禁断!”
一道蓝茫茫的光线席卷而至,陈云生向一旁闪避的时候已然来不及,那道光芒袭中了他的足踝,一阵麻痹从左足传来,传导到大腿,紧接着半身都陷入了麻痹之中。他哼了一声跌倒地上,黄土灌入口鼻,眼睁睁看着罗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却没有半点办法。
绝望之中,他想起《筑神》中最后一章中记载的魂法有些就是以“律令”开头的,罗刹原本就是阴魂所化,自然精通魂法,刚才激斗之时他有意不用魂法恐怕也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出其不意。
罗刹走到陈云生的身前,高高举起那根钢叉,尖锐的叉尖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陈云生知道无幸,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的白木容,对方眼中流露出的绝望远胜于他自己。
可就在叉子要落下的一刹那,从谷口方向飞来一只箭羽,箭尾拖着一蓬白色的雾气。箭羽正中钢叉,一阵刺耳的声响,罗刹居然被巨大的力道带出去十丈多远,狠狠地撞在了一堵石墙上。头颅大小的石块将罗刹的身体埋住。
苍月拖着弓箭来到陈云生身前,将他扶起。就在这转瞬之间,罗刹突然站起身来,将压在身上的数块巨石掀飞,刚才巨大的冲击对它来说似乎并没有造成伤害。
没等罗刹站稳,一道金光袭至,尉迟雪擎细剑划出数道银丝,在罗刹胸口留下几道深深的剑痕。可这罗刹出手更是迅捷无匹,伸出右手抓住尉迟雪的前心,使劲向地上摔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莫说是坚硬的土地,就是一团棉花也能将尉迟雪撞的骨断筋折。
陈云生的手深深握住了苍月的臂膀,心中涌起一阵疼痛,知道尉迟雪必然无幸。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大地突然裂开了一道地缝,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尉迟雪嗖地坠入地缝之中,那道缝隙便合拢,仿佛从没有裂开过一般。
罗刹妖蹙眉围着土地转了几圈,对于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煞是费解。就在这时,陈云生身后的土地突然高高隆起,尉迟雪被一只巨大的手托起,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在他身后,易小虎笑吟吟地跳了出来。
原来刚才尉迟雪出手的当口,他便土遁到罗刹的脚下,准备伺机偷袭,不想却救了尉迟雪的性命。罗刹看到对手安然无恙,自己却屡屡受伤不由得咆哮起来,四周的山谷传来凄厉的回声。
陈云生逐渐恢复了知觉,站立起来,在他身后薛离,叶思寒等人也纷纷赶来。可是树精和阴魂将他们团团围住,双方形成了僵持的态势,局势隐约对陈云生一方不利。
到了现在,双方都不再着急了,罗刹慢腾腾地来到白木容的身前,环眼的余光扫了陈云生一眼,腾出大手在女子脖子上做了一个“掐”的手势,然后大喇喇地来到距离陈云生十丈远的地方停下,目光不错地看着他。
陈云生面对对方十足的挑衅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懊恼,刚才若是先悄悄解救白木容,然后借助穿云舟的速度遁去,也没有现在这样的麻烦。
他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看到白木容安静得如同一泓秋水的眼睛,纷乱的心思平静了一些。这时候方明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师叔莫急,我看这个罗刹有问题,好像并不想马上和我们动手似的,你不妨和它说上几句,探探虚实。”
陈云生觉得方明兰说的有理,就算要救白木容也要安抚住罗刹,不能让它激情杀人。他神念微动,影间和苍月从左右两边慢慢地靠近禁锢白木容的那棵明柱。可那个罗刹并非傻子,看到沧澜卫的举动,它居然大步流星地退向白木容。陈云生紧蹙了一下眉头,令苍月和影间停止前进。
他将自己的长刀收入天灵,双手摊开,慢慢走向罗刹。陈云生的步子虽慢,可是每一步都十分坚决,渐渐地他距离罗刹妖已经不足十丈。这个距离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修士而言是危险的,如果罗刹骤然进攻,以刚才那种气吞山河的攻击手段,他很难做到闪避随心。
罗刹丑陋的朝天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却没有动手的迹象,一双环眼直勾勾地盯着陈云生,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距离罗刹越近,陈云生越能感觉到四周空气中密布的阴冷。罗刹是阴魂所化,身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寒气,这种寒气并非不是四季天气之寒,而是阴魂之寒。
在距离对方两丈远的地方,陈云生停下了脚步,同时双手举过了胸口,表示自己并没有攻击的意图。罗刹恶狠狠地拍了拍胸口,那些被尉迟雪划破的伤口又渗出了蓝色的血液,它指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含混不清的吼声。
在场的人虽然不乏聪明才智之人,却都不知道罗刹的意图为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一片茫然。突然,陈云生朗声笑道:“你是想让我还你几刀是吧,这个不难。”
说罢,他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抽出龙刃,刀尖向里,刀柄向外,在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划了几下,皮肤崩裂,鲜血迸流,顷刻间将衣衫尽然。
薛离第一个跳了出来,却被乐翔紧紧地抱住,薛离圆瞪双目,吼道:“师叔何必作践自己,让我来代劳好了。”
陈云生转身看着他,坦然笑道:“薛离,不可毛躁,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罗刹朝陈云生点了点头,口鼻之间发出一阵沉重的声音,它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那道被陈云生麒麟斩划出的刀痕已经愈合,结了一条蓝色的痂。
第十七章 尘封的往事
陈云生嘿嘿笑道:“你算的还真清楚。”话音未落,已然在自己的左肩重重割下,鲜血溅到他的脖子和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白木容吃吃地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五丈远,身上染红年轻人,心如同琉璃坠地般碎裂,她情愿那些刀斩在自己身上,情愿自己死去也不愿看到陈云生继续任人摆布。
眼泪如珠,沿着女子光洁白皙的面颊滚落,滴滴落地。她真的后悔自己贸然来寻找陈云生,在迷雾之中失去方向,以至陷入险境。没想到没有帮到他,反而陷他于凶险,思量至此,白木容心中便只有一个死字。
陈云生抬起头,安详地看着罗刹,道:“还要怎样?”
罗刹并不说话,盯着陈云生看了半晌,突然用清晰的人言说道:“够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原本陈云生认为罗刹早就丧失了人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徒然具有杀戮的本性。可是听到对方清楚的吐出人言,不由得睁大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罗刹走向白木容,高高的举起那只大手,众人的心又都提到嗓子眼。它距离白木容如此之近,就算大家有心援手,恐怕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罗刹动手。
罗刹抓断禁锢在女子身上的三重绳索,白木容顾不上身体的麻木,飞也似地来到陈云生身旁,撕开自己的袍袖,为他包裹伤口。看着女子慌乱的样子,陈云生淡然笑道:“傻子,我修炼木灵聚气术已久,伤口早就不流血了,用不上这些东西。”
白木容依旧为他包裹伤口,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罗刹呆呆地看着这幕,突然大声吼道:“走吧。”
陈云生慢慢将白木容推到身后,他并不打算马上回去,罗刹口吐人言,激起了他一丝兴趣,他打算和这个看似丑陋凶狠的怪物“交流”一下。
两人慢慢退到了十丈开外,并且停下脚步,陈云生恭敬地打个稽首,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此地有如此多的阴魂聚集不散?”
罗刹抬起头,两只怪眼盯着陈云生,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般,过了良久,它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嘶吼:“走吧。”
这声吼叫虽然粗犷暴躁,却带着一股深深地悲怆,令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动,而那外一圈的阴鬼也都随着罗刹的嘶吼开始呜呜地低鸣,一时间阴风瑟瑟,天地变色。
乐翔带来那十余个操帆弄船的低阶修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吓得低头不语,有些甚至蹲坐在地上。
良久,吼声毕,陈云生坚定地看着罗刹,心中多了一份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坚持。如果说刚才他只是好奇,现在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执念。
“为什么亵渎这片山林?”陈云生这句话问得令乐翔暗暗撇嘴,对于这种凶恶之物有必要问为什么吗?对于它们而言,做出什么样的龌龊事都不应该奇怪,亵渎山林又算的了什么。
罗刹略微低头看向陈云生,眼中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情,面对这样一个怪人,它有些无所适从。又过了良久,它拍了拍脑袋,走回那个坍塌的茅草屋,在瓦砾间翻腾着什么,一边翻,一边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在哭泣一般。这一出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大家竟然看呆了。
一阵烟尘四起,罗刹转身来到陈云生的面前,脸上的神情挂着悲伤,他将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布包丢在陈云生面前,并且用手指了指,示意对方打开。
“放着我来。”白木容轻轻拽了陈云生一下,小声说道。
陈云生平静地笑了笑,回绝了女子。
俯下身子,他捡起布包,谨慎地将活结解开,里面露出一卷帛书。触手之下,陈云生感到这卷书的质地柔韧,不似寻常的材料所制。他在天星阁待过,按道理说书籍的材料是逃不过他的法眼的,可这卷书却怪异的很。
将帛书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行遒劲的文字,“谁知道我们该魂归何处。”
陈云生慢慢沉浸在一个个不大的文字之中,初看不觉,越看越惊,心中一阵擂鼓般的震动。
这时乐翔也凑了过来,陈云生将帛书交给他们依次传阅,大家看过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书上所记载的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在十万年前,青洲大陆上只有一个国家——戞南。留书之人就是戞南国的一位将军,而大屿山则是一处古战场。这位统帅率领举国的修士与来犯之敌在大屿山脉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最终虽然取得了惨胜,却被对方施以恶毒的魂咒,所有人都不得转世投胎,只能终老消亡。
那些战死的,老死的亡魂不甘于无法轮回而终日在大屿山徘徊,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幅光景。而身为最高统帅,这位将军目睹一个个部下的亡魂变得六亲不认,如同野兽一般相互蚕食,游荡于山野,心中犹如把抓柔肠般痛楚。
他开始思索各种各样的方法帮助这些亡魂延续生命,先是寄居于兽体,后是寄居于树木,但都无法阻止时间的侵蚀。后来统帅也死于寿元耗尽,他的阴魂仍然不断思忖轮回之道,又过了不知多少年,他终于了解到大屿山脉西麓的狻猊一族有一件异宝叫做镇魂鼎,可以超度亡灵,安抚往生。
然而,此时这位统帅已经十分虚弱了,他的神识早变得模糊不全,眼看就要丧失神智。在他完全丧失神智之前,将自己没有完成的使命留在这卷帛书之上,期望日后有人能够发现这卷书,帮助他们遁入轮回。
“赤卉?”陈云生面对罗刹试探问道。
虽然罗刹神智已经不全,但是残存的一丝神智发挥了作用,令它茫然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陈云生。
陈云生点了点头,道:“你果然就是戞南的那个将军。好,我可以帮你借来镇魂鼎超度亡灵,可是有个条件。”
当陈云生说道镇魂鼎的时候,罗刹眼中露出一阵异彩,它口中支吾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双手忙乱地空气中比划着,可每每抬头却忘了自己要表达什么。
看到罗刹笨拙的样子,陈云生心中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我帮你借来镇魂鼎,但是这段时间内请不要继续玷污这片山林。”
罗刹抬起头,满脸疑惑地望着陈云生。
陈云生迎着对方的目光,再次说道:“镇魂鼎我来帮你找,但是请不要继续玷污树木和野兽。”
一刹那,罗刹心底那丝灵智发挥了作用,它仿佛明白陈云生的意思,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使劲拍了拍胸膛。
陈云生将那卷帛书收好,裹入包裹之中,想要还给罗刹,却看到它一直摇头,并且发出嘶嘶的声音。陈云生点头道:“好吧,这东西我收下,自然要帮你办到此事。”
说罢他头也不回带着众人离开了山谷,那些阴魂和树精默默地散开了一条路,并没有阻挡。
直到行出去有五十里,乐翔才问陈云生:“我们既然已经救出了白姑娘,何必再帮助罗刹取鼎呢?难道你是为了苍梧之约吗?”
陈云生安静地摇摇头,缓缓道:“我是为了那个将军。为了数万苍生。你想想,目睹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丧失灵智,变得和野兽一般是何等的悲凉。”
说罢,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前的沧澜卫。这八个卫士何尝不是如此,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变得如同那些阴魂一般彻底丧失灵智,泯灭于天地之间。此时他心中突然萦绕起一个想法,如果哪天天穹派壮大了,用不上沧澜卫了,就用镇魂鼎将他们超度了。
听到这话,大家一阵沉思,每人心中都有一个思量,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陈云生所做便是对的。
这时方明兰走到了白木容身旁,从纳虚戒中找出一件宽大的宫装女衣交给女子。她刚才一番争斗之下,衣衫有些破烂了。白木容欣然领受,她身材原较方明兰高挑丰盈一些,所以这件衣服并不十分合身。
方明兰冰雪聪明,自然心灵手巧,拿出一柄泥金的小剪,轻巧地裁去一些碎布,一件不长不短的长衫变作了紧致的短袍,更凸显了白木容身材的玲珑。
当年在太白峰的时候两个人便有些交情,天穹派浩劫之后余生之人的亲近感更多。做完这些,两人便走在一起,絮絮低语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局面也逐渐打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话来。
乐翔又问陈云生道:“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见那个苍梧,弄坏了我们的飞舟只为引我们去见他,好大的架子,如果他修不好鲲鹏自然不能放过他。”
这两句说得霸气异常,令薛离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师叔所言有理。”
一路之上龙渊表情有些沉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云生知道刚才和罗刹达成了协议并不随龙渊的心愿,不过这人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他也懒得猜度对方的心思,现在自己手下有这么多人,量他也翻腾不出什么波澜。
第十八章 再造鲲鹏
再次进入托天遗迹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树精和阴鬼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初来时看起来阴森森的殿宇也多了一种高大恢弘的感觉。地宫的尽头,两扇不知名金属浇筑的大门完全敞开,天光从大门中射入,照的人们眯上了眼睛。
陈云生率先走入了大厅,对于这个活了无数年的老树妖他还是心有好奇的。苍梧巨大的树身吸引了陈云生全部的注意力,不等他走近,大树中心树干上便浮现起一张苍老的面孔。
大厅中响起干枯的树干相互碰撞的声响,紧接传来一声苍凉的问候:“托天的传人们,交给你们的事情做好了吗?”
陈云生冷冷道:“好你个苍梧,少说也有几十万岁的人了,心术却不正。明知道那罗刹妖异常凶狠,手下还有一干阴鬼和树精帮衬,却遣我的兄弟去送死,其心可诛。”
苍梧愣了一会儿,树干中间的那两个深邃的窟窿仔细盯着陈云生看了半晌才喃喃说道:“看来你是他们的头人咯?”
初次听到“头人”这个词,陈云生却没有太多奇怪,在上古时期,掌门、国主、部落领袖常常被冠以这个名号,只是到了近万年来才慢慢的从典籍中消失不见。
他一只脚踏在一快南瓜大小的石头上,举头盯着老树,说道:“不错,我就是他们的头儿。之前和你谈的约定一概不算,需要从新谈过。”
乐翔听到这里,使劲在大腿上拧了一把,他不相信那个在阴谋诡计,恩怨情仇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英雄人物居然对这样的小事情斤斤计较。按照他的想法,陈云生应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