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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道殊途-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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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打听,来到老韩庄。

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院子旁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村民。陈云生本想上前打听一下有没有门前有松树的人家,可是眼光无意间看到一颗爬满小孩的松树矗立在宅子外面,看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和柳晓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人群附近。陈云生气场放出,村民稀里糊涂的就被推到一旁,他从容来到人群的内圈。

此时正逢韩枫的老母亲说话:“诸位韩族的长辈们,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你们,还望赎罪。这三掉钱昨夜他拿来,还不曾花掉,请您拿回,体谅孩子的一份孝心,您就原谅他吧。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磕头如雨,她本就瘦的皮包骨头,此时加上激动更是体如筛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为首一位韩族长辈老气横秋地说道:“韩旺家里的,你不用这样。我们原本都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不过偷窃这罪名在韩族中已经百年未遇了。这次若不重罚,那么族里百年养成的好风气就不复存在了。我们对韩枫严厉也是要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再说偷窃罪不至死,进了大牢坐个三年五年就能出来,到时候你们再一家团聚岂不甚好。我看你还年轻,就算韩枫这孩子有啥意外,你还能生一个嘛,哈哈。”他说到最后,嘲笑之意明显,就连平素忠厚的韩旺都有些吃不消了。

柳晓山在人群中问明白了来龙去脉,再听到刚才刚才那人无情无理的话语,登时气的三尸神暴跳。就要施法,给那人一些教训。陈云生赶忙拦住了柳晓山,他心中思忖,这位姑nǎinǎi可是脾气不小,虽然平素温柔可人,发起火来可是瞪眼宰活人,刚才小巷杀人之时眼睛都不眨。这些人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总不能因为他们生的人xìng不好就斩尽杀绝吧。

陈云生从人群中挤出,来到失主面前,作揖说道:“在下姓陈,是韩家的老朋友。不知阁下要怎样才能私了。”

那人生的一对三角眼,三十几岁的年纪,颌下稀稀拉拉的胡须,他嘴一撇说道:“私了也可以,总需要拿出些诚意吧,我看要罚百倍,陪我三十两。”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虽然人们惊异这位仁兄出价之高,但却很少有人同情韩旺,嫌贫爱富人之常情。说实话,大家都是抱着围攻看热闹的心态。

“砰”,一个硕大的银锭丢在那人面前,陈云生低声说道:“还望阁下守约,拿了钱财赶紧离去,莫要在此地纠缠。”

那位三角眼的事主刚开始只是存心戏弄,并没想到陈云生真的能拿出三十两纹银,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出手手下,忸怩了半天,还是俯身捡起,揣在怀里。既然事主都息事宁人,韩家的几个长辈自然也各回各家,不在追究此事。众人一哄而散,没多长时间,韩家门前又变得门可罗雀。

韩枫的母亲李氏跪地向陈云生叩拜,在她眼中,陈云生拯救她儿子的一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母亲由衷感激。陈云生赶紧将李氏搀扶起,手甫一接触李氏的经脉就感到生机薄弱,病魔缠身,若不施救恐怕命不久长。

韩枫也随着母亲跪倒谢恩,在他眼中这位白衣飘飘的青年人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真英雄。陈云生再次将他搀扶起,面sè微红地说道:“众位千万不可再谢陈某,陈某要多谢你们才是。当年的韩镖头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韩叔舍命相救,就不会有我陈云生的今天。我来晚了,诸位受委屈了。”

韩旺听到这里,表情渐渐凝重,拱手说道:“此地不是讲话的地方,请恩公随我们进屋说话吧。”

陈云生和柳晓山随着三人进屋落座。韩旺吩咐韩枫去集市买些酒菜,就算家里在困难也要和恩公对酌两杯。看到韩枫年幼,李氏重病必须卧床,陈云生实在不忍心劳动这家人,朝柳晓山望去。这女子冰雪聪明,知道陈云生心中所想,旋即说道:“不妨由我和这位小弟弟一起去买些酒菜,你们在这说话。”

韩旺正要阻止,陈云生摆手说道:“韩兄不可如此,我来是为报恩,怎能给你添麻烦。”韩旺无奈只得如此。

陈云生将当rì韩镖头拼上xìng命救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听得韩旺一身冷汗。他是一个老实的庄户人,哪里听过这么多鬼啊神啊的,陈云生为报大恩自然知无不尽,不加隐瞒。

第五十二章 静夜长谈

一旁的韩枫听得认真,眼睛闪动着无限的光彩,陈云生似乎给他打开了一道大门,门里面有无比新奇的世界,修仙这两个字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识海中。

韩旺叹了口气说道:“恩公不用如此感谢我韩家,冥冥中自有天意,若知道恩公今rì近况,家父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当rì我从麒麟镖局的一个趟子手口中听到家父仙去的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虽然他来龙去脉说不完全,但也知道有个仇人叫做王勉。

这些年我变卖了家中的田产,换成现银,隔三差五的雇人跟踪王勉这厮。此人生xìng狡诈,麒麟镖局事发之后,以麒麟镖局之主的名义将镖局转手卖给了一个姓高的员外。自己搬到了城南的一个偏僻的所在。又过了五年,他仍然不放心,再次搬家,来到了越州南郊外有个叫做五里铺的地方。

我以为他自此就能安定下来,没想到前年他又搬了一回,搬到了越州北面的火石村。这两年家中财产耗尽,无力再雇人打听,也不知道这厮有没有再行搬家。我只道这辈子大仇无法抱,只盼来生能够手刃仇人,那才快意。”

听了事情的缘由,陈云生暗道,这韩旺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xìng格中还有一股倔强,真是值得尊敬的一条汉子,自己应该如何报答韩家的救命之恩呢。想来想去,心中有了主意,他从指环中拿出了一个玉瓶,瓶中装有七师姐寒江燕送的固本培元的丹药。陈云生在天穹派过的十分逍遥,炼器有六师兄叶穿云,炼丹有七师姐寒江燕,制符有两位师侄何望川和方明兰,所以一些在普通修士眼中看似珍贵之物,在他手中如同玩物。

这固本培元丹只为改变修炼之人的体质所炼制,虽然不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就算能有一丝变化,也是寻常修士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当年一共炼制了两瓶,寒江燕为了感谢陈云生为她带来了一位资质绝佳的爱徒,特意赠送。

陈云生天赋异禀,自然不用服用,他就将此丹药留了下来,此时刚好派上用场。取下瓶塞,一股芳香之气弥漫了整个屋子,陈云生倒出一粒黄橙橙的小药丸,交给李氏服下。此物既然能够改变修士的资质,对于凡间的病症自然有药到病除的功效。李氏服下没多久,就感觉到周身上下无不舒坦,气孔全部张开,一层滑腻的黑sè物质被拍出体外。

她感到大窘,慌忙进入内室,下炕之时竟然发现自己走路不在颤抖,更不需要家人搀扶,心中大喜。韩枫也跟着高兴,一蹦一跳随着娘亲进入内室。看着这娘俩高兴的神态,陈云生心中也充满了温暖,虽然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能够成就别人,也足以让他感觉到人间的真情。

韩旺再次倒身便拜,他知道,陈云生挽救了他的家,若不是遇到他,今rì他儿子就无法幸免,妻子也离死不远,到时候自己孤苦无依,生不如死,这个家也就散了。

陈云生将他搀起,二人再次坐在桌旁喝酒聊天,竟然越聊越投机,柳晓山看到桌上的菜肴所剩无几,乖巧的走到厨房又弄出几样别致的小菜,令二人大快朵颐。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sè转黑。陈云生算了算rì子,已经离开天穹派六天了,不愿再耽搁时rì,晚上就要告辞。韩旺说啥也不让他离开,无奈之下,陈云生和柳晓山只得留宿一晚。韩旺为陈云生和柳晓山收拾了一个房间,房中只有一个大床。虽然韩家房屋不少,因为年久失修,早就不堪使用。陈云生和柳晓山在外之时常常共处一室,两人光风霁月,倒没有那么多拘束。

由于此地灵气稀薄,陈云生也没有打坐入定,而是学着寻常人的模样,盖了被子躺在床上。看到他不打坐,平躺在床上,柳晓山俏脸微红,嗔道:“怎么?今天陈公子要懈怠偷懒,美美睡上一觉吗?”

陈云生温柔笑道:“晓山若要打坐云生自然不敢打扰,若不愿打坐,可以躺下和云生聊聊天。我活了二十多年了,这样平静恬然的rì子享受的却不多。其中最为温馨的竟然还是在幻术空间里那段时光,这点上,似乎还要多谢龙渊。”

柳晓山红着脸和陈云生并肩而卧,盖上自己的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老实说,在幻术空间里你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陈云生诧异道:“什么坏事?我能做什么……”说道这里他忽然明白柳晓山的意思,面sè转为调笑,“若说坏事,做的可不止一次。”

柳晓山娇羞无限,蹙眉说道:“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表面上却大气凌然。”

看到柳晓山娇艳yù滴,陈云生动情说道:“若能过上这样平淡的生活,我宁愿不去追求那玄之又玄的天道。”

此时,他突然想到了金光洞闭关之时看到的面具男,那种令他窒息的恐惧将他从安逸中惊醒,陈云生不由得拂去额角沁出的汗水,仿佛天地之间有一股冥冥之力,让他早晚会遇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这段时间内他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才能守护心中的道。

看到陈云生的脸sè从幸福阳光变成了刚毅坚决,柳晓山有些担心,她将头倚在陈云生的肩头,轻轻说道:“你怎么了,莫非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感受到柳晓山如兰的吐气,陈云生的心就算坚如玄铁也变成绕指柔。他轻轻叹气道:“就怕这样的rì子不会那么轻易过上。修仙界中的艰险远胜于凡间,有无数的恩怨情仇,更有无数的因缘果报,想想都让人头痛。譬如,前世我若得罪了一位恶人,今世他来寻我报复,这岂非是无妄之灾。再如,杀害我父亲的三位鬼使,我陈云生就算寻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尽数屠戮。一切一切都需要实力,如果没有,就算整rì龟缩在洞府之中也会有祸事找上门来。”

听闻此言,柳晓山沉默半晌,悠然说道:“哪怕有一天晓山无法伴君左右,亦或是晓山先于君陨落,晓山都默默地在你的身后,为你祝福。”

闻言动情,陈云生轻轻地将女子抱入怀中,两人相拥而眠,享受夜的恬静。

第二rì,李氏满面红光地出现在陈云生面前,虽然她依然瘦弱,可是骨子里的生气却源源不断,浑不似刚开始那样如同风烛残年。一家人对陈云生再次千恩万谢,韩旺脸上现出一丝忸怩之态。

陈云生看在眼中,说道“韩兄有话请讲。”

韩旺也是爽快之人,看到人家问起,旋即说道:“老兄还有一事相求,”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时韩枫已经表现出一副跃跃yù试之态,“犬子韩枫今年十二岁,昨天兄弟说起修仙之事,神往不已,想要拜你为师,学习道法。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陈云生愣了一下,沉吟片刻道:“此事还需检查过韩枫的根骨在做定夺。如若他根骨不佳,恐怕也没有修仙的命。”

韩旺赶紧说道:“那是,那是,全凭他个人造化。陈兄弟不用为难。”

陈云生将两根指头搭在韩枫的胳膊上,一股温和的木灵气在韩枫体内转了一圈,他心中已经有了结果。看到陈云生眉头微皱,韩旺紧张地问道:“怎么,这孩子根骨不行,修不得仙吗?”

“韩枫的根骨不是很好,但还是勉强修得。”原来陈云生探到韩枫身上四行斑驳,唯独缺火一行,着实不是修仙的材料。这样的资质在天穹派只能算作外门弟子,平rì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不过小弟有一些难言之处,现在门派面临强敌,不rì就要开战,所以不能将韩枫带入山门。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要赶快回山门,无法在此地多做停留。”看到韩枫眼中的光芒逐渐冷了下来,陈云生语调升了上来,“不过,韩枫可以在家中修炼。我会把一些修炼初级法门告诉他,再为他布上一座法阵,可以转化灵石上的灵气,这样就解决了周围灵气稀薄的问题。”

韩枫转忧为喜,兴高采烈地倒地便拜,口中高喊师父。陈云生心中高兴,从储物指环中拿出一把颇具灵xìng的飞剑,这把剑是当rì在天穹山脉中的寒谷村灭杀一个练气修士所得。虽然只是把中品法器,可是毕竟是仙家之物,比凡间的刀剑强多了。

陈云生将宝剑赐给韩枫,这孩子拿到宝剑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陈云生肃然道:“你莫高兴,我还有一事要问明白,你需要如实答来,不许有丝毫的隐藏。”

“若你有一rì修炼大乘,视凡人如蝼蚁,你怎么对待今rì欺辱你的族中老幼?”陈云生严肃地问道。

韩枫眨了眨眼,思忖了片刻。

第五十三章 诛心之罪

韩枫眨着眼睛说道:“说也奇怪,昨天还对那群人恨得牙根痒痒,今天就淡了一些,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韩枫一定不会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一杀。”

陈云生颔首道:“孺子可教。正所谓天道无常,人道却是有伦常的。就算此刻到处都是黑暗、冰冷、弱肉强食的黑森林,身为一个修行者,也要用自己羸弱的星火照亮周身三尺之地。这才是我们修道的目的和最终境界。”

韩枫眼神中充满了对师傅所说境界的向往,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修成大道,驰骋天际。

陈云生在韩家一处僻静的房屋中布上了一个五气归元法阵,并且在屋子的墙壁上布满了隔绝灵气的法阵,这样屋内灵石散发的灵气就不会释放到外面。留下了十几颗中品灵石和几百颗下品灵石,陈云生的纳虚戒顿时空了很多。五气归元法阵经过了他的微调,灵气释放的十分缓慢,加之墙壁上的法阵可以隔绝灵气,灵气在这个屋子内越聚越浓,修炼效果不次于灵山仙府。

陈云生又将那瓶固本培元丹留给韩枫,他资质不好,这瓶丹药正好适用,然后将他在天星阁中记下的几篇练气的法门传授了韩枫,并且留下一篇剑诀。他所留的法诀和剑诀都是简单易学的,至于jīng微深湛的道诀留下也没用,凭着韩枫现有的资质,无人指导很难参悟。依照陈云生现在的想法,等天穹派过了多事之秋后,要将韩枫接上太白峰,在自己身前指点,这才是为师之道。

一家人再次千恩万谢,陈云生和柳晓山向大家挥手告别,踏上穿云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

韩枫将手中的飞剑握得紧紧的,眼中泛着希冀的光芒,他要像师傅一样做个伟大的修士。

……

火石村,残破的小院中,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在院中晒太阳。他脸sè灰白,气sè不是很好,半躺在长椅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秋rì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陈云生轻飘飘地落在院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青年长在自己的身前,这青年的相貌有一点熟悉,让他想起了脑海那片黑sè的区域中深藏的陈年往事。

男人脸上丝毫没有吃惊的表情,似乎和陈云生约定好了一般,他用有些怀疑的语气说道:“你来了?你是来寻仇的吗?”

“是的,陈某晚来了二十年,让你久等了。”陈云生淡淡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我绞尽脑汁搬了那么多次家也无法躲过。”男人叹道。

“是你自己的解决,还是我帮你。”

“嘿嘿,你帮我?我王勉什么时候用别人帮,你算什么东西。没错,我王勉的确怕死贪生,但是你老子当年要是提前给我说明他惹了那么狠的仇家,我会跟他吗?我会将所有身家xìng命都押在麒麟镖局吗?是他背叛兄弟在先,也怨不得我心狠。你若杀我,赶紧动手,别磨蹭蹭的。”王勉声嘶力竭地嘶吼道。

听到王勉的吼声,从屋内跑出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的后生,后生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手中抱着刚刚满月的婴孩。中年女人跑到王勉身前,声音颤抖地问道:“当家的,怎么了,你吼什么?这个年轻人是谁?”

王勉乜了女人一眼,狠狠说道:“他是个讨账的魔头,你们赶紧回到屋中,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年轻后生从墙边抄起一根锄头,挡到王勉身前,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离我爹远点,别过来。”院内一片混乱,吵醒了刚刚睡着的婴儿,他啼哭声使原本肃杀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陈云生面上依然冷厉异常,他寒声说道:“就算我爹当年对你有所隐瞒,你也不用赶尽杀绝,连我也不放过。当年你回来之后若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爹,兴许大家还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千不该万不该,和三个鬼使一起设计将我父亲引入山谷,被人堵住后路,令他尸骨无存。你的心肠也太狠毒了,枉我父亲与你八拜结交。”

王勉冷笑道:“现在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王勉做了就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才有今天的祸事。不要废话,我王勉活了大半辈子也腻了,给我来个痛快的,若拖泥带水,你就不带种。”

中年女人慌了,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戚戚惨惨地说道:“当年的事情都是王勉他一时糊涂,你就大人大量,饶了他吧,你看在我们一家尽是妇孺的份上,就饶了他吧。你知道我们一家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整rì东奔西走,到处搬家,当年那档子事在他心中做下了病根,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当年杀你爹的人也不是王勉,我们一家人都是凡人,匆匆几十年的寿命,难道你就不能看着我们自行生老病死吗?”

那个年轻的女子也跪在地上磕头求情,最后连年轻后生也扔掉锄头,加入求情的行列。一时间小院中哭声震天,哀号不断。

柳晓山微微皱眉,她不担心陈云生出手报仇,在她的眼中恩怨向来泾渭分明,她担心的是陈云生的心软了,放过仇人。修行之人不仅要面对清苦的修行,还要战胜自己的心结,如果这件事情陈云生处理不好,恐怕会影响他今后的修仙之路。

陈云生如同一尊雕像,静静地站在小院中,冷眼看着对面哭做一团的三人。王勉没有动容,他盯着陈云生的眼睛,没有一丝逃避,虽然他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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