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1654-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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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之地,赤足而行,或穿草鞋,这是以前的常事啊。
永胜王郑彩是何德何能?守户之犬罢了过去,他哪里有自己一成的才华?
但是,眼见这厦门岛的巨变,不得不又令人佩服!
自己要是管理一地,绝不可能达到这般模样。
洪承畴大学士沿着所谓的环岛大路走了一圈,感觉这里真的是铁桶一般了。
他看到了沿途上的炮台,还看到了所谓骑着自行车的巡逻队,甚至还有四轮马车拉着的小火炮,就是没有汉唐集团,他若是知道了,也绝不会让主子来攻打这里!
无敌了,厦门的守护
厦门也用上了煤油路灯,晚上也是人流不断。
洪承畴大学士走了一天了,真的累了,他寻了一处长椅坐下,看着那昏黄的煤油路灯发呆。
这里没有热兰遮城明亮,甚至不如花莲城,但是比起京城,明亮太多了。
比起京城的肃杀之气,他在这里偶尔能听到老百姓的笑声。
老百姓的高兴很低级,只为物价降了些而高兴,他们哪里知道天命和大义?
洪承畴大学士想起汉唐股市里的样子,不也如此吗?
多挣了一成就是高兴,赔钱了,就是大骂!
民以利驱之,但愿主子能够想法子改善民生,明白百姓是从不关心天命之类的大义。
若是没有汉唐集团在,钢刀可用,但是现在不是有他们存在了吗?
看一个人如何,可能看他的朋友是何人;看一个势力如何,看他的盟友如何!
没有想到郑家集团靠着投靠也成了气候可是自己呢?
不要去想那么多了!
洪承畴大学士当然不会被厦门一地所蒙蔽,他又去了闽南的其它地方看看,心中慢慢有了打算,估计着那些手下能回到京城时,自己便主动去拜见永胜王郑彩了。
永胜王郑彩接到了报告看大怒!
他打电话痛骂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的郑则仕部长,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个人怎么冒出来了?!
郑则士部长当时就令人去查,还真不怪自己,一是他直接从热兰遮城来的,二是他竟然用儿时的小名登记住宾馆!
永胜王郑彩笑呵呵地说:“好吧,不算你部门的错了,把他直接栽了海塘就行,此人用计谋把我族哥骗降,现在族哥不也是在京城引颈待割嘛。
呵呵,汉唐集团有句话说的好,看一个人的智力,只要看他听信什么人的话就行了。他可不是为我郑家好才上门的!“
但是,他手下的大才有不同的看法了,说:“永胜王,可否记得祢衡,可记得击鼓骂曹?”
永胜王郑彩猛然想起来了他听的国剧唱片。
听闻那伍大鹏董事长的亲叔叔,还有什么老张厂长之人,极爱听国剧,哈哈,想必是他们使出了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
洪承畴定是与那前一批来我这里的人一样的,想招降他们,这真是笑谈,但是他们竟没有杀了这些人,竟然任由他们行走!
不过是示天下人对鞑虏的轻蔑,以收民心。
以此看,先前自己沉杀使者倒是落了下乘!
好吧,你们不杀,竟放任到我这里,我也不杀,呵呵,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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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洪承畴VS郑彩
洪承畴见了永胜王郑彩时,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杀意。
不想杀他才奇怪了。
当初招降郑太师郑芝龙,他确实是许过诺言,让他当浙闽总督。
但是,等到郑芝龙真投降了后,博洛亲王变卦了,这岂能怪我?
在京城,我自身都难保,一个不慎,全家族都身死破灭,他哪里顾得上郑芝龙?
这都是实情。
当然,他也知道郑芝龙真若是当上闽浙总督,必然会在原先的基础上做大做强,所以,博洛亲王的改主意,也是有原因的。
总之吧,确实是许诺在先,欺诈在后。
洪承畴这一次决定真心帮助永胜王郑彩。
其实永胜王郑彩一直在微笑着看他,心知,他只能有两个目的:一是让自己投降鞑虏,二是挑拨我与汉唐集团的关系。
其它还有什么?
让他说呗。
哪里知道,他上来就是一句,说:“若想让世子平安接任,莫如授世子权利以降民税,让出部分垄断”
永胜王郑彩这时的心里一动,这真是说到我心里了!
是时候推出儿子郑智来了话说虽然最爱女儿了,但是郑家集团还得是郑家的,郑秀文最近也太抢眼了
紧接着,洪承畴巴巴地干净利落地说了十几条,全都说到了点子上,都是自己正要想整改的地方,而且解决的方法正确。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一天,午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最后,永胜王郑彩不得不称他为大学士了。
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他只是停留了一段时间,而且由于自己安排的缘故,还住了一阵子医院,但是竟然都能看得这样透彻!
果真是大才啊,远胜过杜允和了。
他这时身上没有了杀气,平静地说:“大学士远道而来,只是真心来教我的吗?”
洪承畴叹了口气,真诚地说:“不愿看到汉唐集团一家坐大罢了”
“那么让鞑虏坐大好?!”
永胜王郑彩的瞳孔又似针尖了!
洪承畴痛苦地摇头说:“非是本意,非是本意!汉唐集团是我们儒家的死敌,是口/含天宪而生,顺天命而应的皇权的死敌,不可调和,除非像福建地区这样的情况”
永胜王郑彩默然,除非接受他们的框架,遵守他们的契约,而且给了自己五年的期限,与他们的法律接轨
洪承畴痛苦地摇头说:“儒家的灵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法,被他们无意间击碎了,或者他们是有目的做到的我现在也明白了财富不需要用抢来得到,而且也是无限的,但是他们没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法,而社会竟然没有混乱,真难以理解!
他们只是靠着苛刻的法律也不算苛刻,都是一些常识,可以让人理解。
只是苛刻地执行,他们竟然可以让我赢了官司,竟然可以赔了我的马票!
大不妙了,永胜王!
你看过他们的《汉唐大章程》,也看过他们的诸多法律吧?
没有一条只是要求别人做到的!
他们真的是自己也遵守,这里暗含的意思,你是明白的”
响锣不用重锤敲,永胜王郑彩明白的。
等到五年后,他这个王还是王,但又不是王了,不能随心所欲的王,算个什么
王!
但是女儿郑秀文回来后,天天来看自己,真好啊,当然,今天他着人通知她了,不用来了,他会见洪承畴了。
在他以前对女儿感慨这个时,女儿说:“爹爹呀,你若是真心为郑智哥哥想,你就明白的,他不可能对别人随心所欲,那别人也不可能对他随心所欲了哦?
郑智哥哥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喽!”
女儿是自己的小心肝宝贝,一下子也说到自己的心肝里了。
是的,儿子郑智,在自己羽毛下长大,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他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哪里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那是你死我活的打斗,而且连带着全家族!
真正的高位之人,哪里有睡了好觉的?!
今天弄死了对手,明天呢?
特别是当自己和郑联,郑斌都死了呢?!
别说一个郑家了,当年建文帝好吧,不想那么多了,要想真对我郑家有用的
但是,若是让郑智上战场呢?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揪一揪的,不可,不可啊,想起来都心痛。
回想起这么多后,永胜王郑彩对洪承畴淡淡地说:“汉唐集团未必反我南孔,他们欢迎自己去那里开孔子学馆”
洪承畴感觉自己说到了对方的要害了,南孔北孔的,他不在意,儒家精华在手,他就是儒生,哪里会因为地点变了而变?
他可不是腐儒!
他这个时候来了精神,说:
“他们是没有反对,但是大大的窜改了!
仁、义、礼、智、信,这是至圣明言,是我儒家五常,他们不反对,但是他们把次序改了!原本的内容也改了!
竟然把信排在了第一位,竟然要求信是平等的,真是岂有此理!
自古都是下对上要信,上对下要仁
他们分明是”
洪承畴想了半天,想出一个更好的比喻,不至于低俗了。
“他们是打着儒家的旗号来反对儒家,让人着实气愤!”
洪承畴大学士真生气了,动了他的根本了,他忘了这是人家永胜王的书房,他竟然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踱步了!
“所有伦常,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们没有社会大乱!反而,反而百姓只图眼前之利啊”
永胜王郑彩看着洪承畴大学士气得通红的脸,忽然一点点也没有杀他的心了。
他学着汉唐集团人的话想,这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儒家思想只不过是他的踏脚石!
他可以投降鞑虏,他可以出各种主意,他可以替鞑虏卖命!
此人是大才,但他绝不是真儒,他说的都是要别人做到的,他宣扬的,都是他没有真正做到的
虽千万人,吾往矣!貌似这样毅然绝然,但是他的话又全说到我的心坎中,使我不能杀他
呵呵,明白汉唐集团为什么不杀他了,让他表演!
他确实真心关心我这里,呵呵,只不过想证明汉唐集团的办法不一定是对的,真心明白了,你才是真心怕汉唐集团那一套啊咦,我怎么就没有你怕成这样呢?
洪承畴仍然背着手踱步说:“他们的人伦礼义是混乱的,总是说什么常识,常识,恰恰因为他们缺少伦理纲常,是人都可以讲究信果?
至圣有言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他们竟然把最后一句删掉,何其阴毒啊!”
永胜王郑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再看洪承畴,都感觉当时有想杀他的心,对自己是一种污辱。
如果按照他遵从圣人之言的意思
如果在经商时可以这样想,完了,没有人可以和你做的;
如果在和汉唐集团打交道时这样想,完了,会被他们罚的;
如果在和子女中这样想,完了,各种杀戮会循环发生的!
不,不,永胜王郑彩忽然想明白了。
敌人的忠告,而且是真诚的忠告,比朋友的劝告更有作用!
虽然是反向的,这时,他才回想起梅乐芝经理劝说自己的样子了,那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永胜王郑彩仍旧坐着,但是他却以高高在上的位置对洪承畴说:
“你因惜命而投降鞑虏,这可以理解,你合儒家哪一条?”
“天命!”
“好,你说天命那京城可有我厦门好?”
“不若也,但面积不可比”
“洪承畴,我真鄙视你,我福建之地无一人饿死,人人可以自由走动,你京城可比了?”
“特殊时期,至圣有言”
永胜王郑彩也站了起来,这时他哈哈大笑说:“你可拉倒吧,洪承畴,我不会杀你的,先告诉你。有汉唐集团在,我确实难受,但是你们是在等死!”
永胜王郑彩也是一边踱步,一边说:
“你想看看你国京城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吗?我有这个材料你开始的言谈都说到我的要害了,你是对的,我眼光是应该放长远一些,但是,你明明知道我这里的百姓要比你那里的百姓过的好,你还这样说,真儒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读圣人之言确实要比你少太多了,但是,我就想问一下,若是至圣他老人家两面走一走,不提汉唐集团了,他会是认定你国好呢,还是我这里好?”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汉唐集团他们也是弊端百出!”
永胜王郑彩当时想一脚踹出去他,你妈蛋的,我是说我等两地,你非要提汉唐集团!
但是看他面目苍白的样子,不说了。
你从来都是说有道理的话,但是你为人的基本坏了,差点被你糊弄了。
你肯定又有坏主意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放过你了,你可以走了,活着走了,看吧,我老郑多么宽宏大量!
但是,永胜王郑彩还是阴损地说了一句:“你能活着从汉唐集团那里出来,还能活着从我这里出来,你若是这样做,你不会从鞑虏那里活着出来的他们连自己的人都能杀绝,你不算啥的。”
永胜王郑彩真的就放过了他,任他走。
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的郑则仕部长后来汇报说:“他没有回京城,竟然去了广州城!”
永胜王郑彩点点头说:
“他疯了,其实他明白自己错了,但是他不会承认的,因为,我这里没有给他性命之忧,最为至重处就是,汉唐集团是始作俑者!杀了他,一了百了汉唐集团总想让我郑家干粗活!”
洪承畴确实去了广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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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广州城的巨变
洪承畴大学士到了广州城后,直接拜见了平南王尚可喜,这给了他一个惊喜。
洪承畴大学士直接把自己给主子的几条建议对他说了。
平南王尚可喜当时没有说话,他先咔咔做响地挠着自己青黝黝的头皮说:“我是一个大老粗,需要慢慢想,这样吧,洪大学士,咱们两个先剃头吧,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长毛子了,太难看了。”
在广州城地区,平南王尚可喜早就实现了剃发留头,不剃发砍头的政策。
洪承畴大学士能平安进了广州城,全靠着他事先报出大学士的名头,而且指名见平南王,哪个守卫敢为难?
这样,他的头发就显得太长了。
洪承畴大学士马上笑着说:“正是,身在蛮夷中,不能够剃头,这头皮也是痒痒得很!”
两个剃头的人给叫进来了,开始熟练地给两个人剃头。
好久没有这个感觉了,洪承畴大学士发现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失去,但是思路却越发的清楚了。
洪承畴大学士和平南王尚可喜斜靠在躺椅上,任由剃头的人摆弄。
洪承畴大学士说:“平南王,这个广州城真是修得如铁桶一般了!”
平南王尚可喜像是得意地说:“主子交给奴才办的事情,敢不好好地办?那还配叫奴才嘛?”
这个骄傲是真的,一些大明降臣也想用“奴才”的称呼,但是主子不让的,除非你表现出色,真让主子感受到了你的忠心才可以让你以“奴才”来自称。
但是洪承畴大学士其实想说的是,这个大城现在虽然看起来真是铁板一块了,但是怕连郑家军都挡不住。
他看到了,这城墙变厚了,还变高了,肯定也是用过了钢筋混凝土。
那城墙上的火炮已经林立了,如果按照以前的标准,这里已经是攻不破的堡垒了。
但是,他们连山都能炸开,还差这个?那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样是守不住的!
唯一的办法是,带兵迅速北上四川与平西王吴三桂汇合,凭四川的天险,可能守住;或者从那里北归,与中原大军组成百万级别的大军,守住天险,或有可能!
总之,留在广州城,那就是他们为刀俎,我等为鱼肉了!
等着两个剃头的人,剃完后躬着身子离开了,这时洪承畴大学士正想掏出马票来打赏,却看到平南王尚可喜忽然咯咯吱吱地笑了,说:
“他们能给我等剃头,都是他们祖上修来的福分,你给什么打赏?别受汉唐集团那帮子人的影响。
哎呀,我好像在《福建时报》看过了,好像是一个大才写的,说是:只要人人都学会了奉献,死神也望而却步,世界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啧啧,这个老郑,手下大才真多,我他娘地真喜欢听这样的话!
那一阵儿,我就想,将来要是抓住老郑,我准保不杀他,跟主子求个情儿,就让他陪我聊天,这老郑一招一式有意思。
但是后来嘛,我现在能保住广州城就行了”
他看到洪承畴大学士想说话了,他摆一摆手,眼睛里忽然是冰雪一片了,说:“前不久刚刚收到主子的手谕,令我等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广州城,没有时日限定!呵呵…”
洪承畴大学士心里也是一片冰雪了,马上明白了,主子要在这里拖住他们的大军!
这里是死地,是孤军,是兑换的棋子!
洪承畴大学士看着平南王尚可喜的戏谑表情,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在意自己的建议了。
平南王尚可喜这时用毫无生气,但是却很平静地语气说:“大学士,这个情况下还能来这里,可见你对主子的忠心了,而且你在那里的表现很英勇,有勇有谋,《汉唐时报》的报纸我天天看,想必主子也能看到…你走吧,可以化妆成商人,借着澳门的商船也好,马尼
拉的商船也好,可以混过海峡。
汉唐集团真厉害,几十条大海船就把那里封住了。
我这里大规模地乘海船回去,想都不要想了。
放心,我给主子的密奏里,会替老哥哥说好话的到时候不要忘了凭吊我一下!”
这语气太伤感了。
洪承畴大学士想了想,忽然大笑,说:“哈哈,我也听到他们汉唐集团有一句话: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平南王尚可喜眨巴眨巴眼睛说:“啥意思?一刀剁下就没了命的,啥大自然的力量?”
“呵呵,这意思是别看老天爷有翻江倒海的能力,有刮风下雨的能力,这个人吧,早晚也能做到什么深海龙宫吧,天上月宫吧,只要给了时间,早晚人也能去得了!”
平南王尚可喜撇着嘴说:“汉唐集团的人,一开始说的还靠谱,说着说着就开始吹嘘了龙宫,那是主子一样的人才能去了的,人去了?受天谴的!”
洪承畴大学士不想和他争论什么,便说:“他们越自大越好啊,我等的机会就来了。”
平南王尚可喜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丝生机,问道:“你是真正的读书人,办法多,快说说!”
洪承畴大学士这么多时日后,终于找到了感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头皮,顺手捋了一下那金钱鼠尾辫子,然后两人开始了长谈。
据说谈了足足有两天两夜,据说两人在书房里还有过声高声低的争吵!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可以从广州城的变化看出一些端倪来。
广州城突然宣布海禁!
除走私军器的商船,一切不允许进入,当然也一切不允许出行!
原先的海商们莫明其妙,该交的银子,我等都交过了,这又如何变了?他们集体来拜访平南王了。
平南王尚可喜嘿嘿笑道:“你们这是肆意生事啊,我的法令已经颁布,你们还聚众生事,此事定有阴谋!追查!”
结果,众多差役从他们的家中抄出无数与汉唐集团管治下地区人员的来信!
看看吧,他们就是沟通外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