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之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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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糊涂]:没有遇到危险吧?
[淫浪男孩]:有惊无险。朋友的亲戚住在首都廷布。廷布人口只有3万左右,在城里,狗的数目远远多于车辆,碰见黑熊、野猪是常事。有意思吧?
[狐狸糊涂]:国民依靠什么生活呢?
[淫浪男孩]:90%的人住在高寒地区,夏季随牲口到草原地带,在山谷里耕地插秧,或是种辣椒,他们的习性与牧民相似,饲养牦牛,喝酥油茶。不同的是,他们家家都有自制辣椒粉,如果是长途朝圣,必备的干粮就是辣椒和不丹式的爆米花或玉米干。几乎所有的不丹人,包括小孩子,都可以餐餐吃辣椒和米饭。如果手艺好,辣椒粉还会被当作零食。
[狐狸糊涂]:国家由谁来执掌?总统?
[淫浪男孩]:不丹是一个王国,有国王和王后。
[狐狸糊涂]:有点童话的味道。
[淫浪男孩]:他们的菜市场是最有趣的。全国只有一个菜市场,而且只在星期六、星期天开放。朋友的亲戚领我们去了一次。市场里有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米,白色、黄|色、红色、黑色、紫色、绿色,一共是两百多种。槟榔也很多,不丹人喜欢吃槟榔。还有,不丹的女人在买菜的时候盛装出行,穿着艳丽保守的KILA,珠宝首饰差不多都戴在身上,跟选美竞赛似的。
[狐狸糊涂]:你什么时候回来?
[淫浪男孩]:不一定,我准备再走一阵子。
[狐狸糊涂]:去哪儿?
[淫浪男孩]:保密。
[狐狸糊涂]:连我都不可以知道?
[淫浪男孩]:当然,因为这会不公平。我没有告诉任何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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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糊涂]:我是任何中的一个?
[淫浪男孩]:请理解我的习惯,我从来不会事先安排行程。我只会听从内心的召唤,遵循灵魂飞翔的方向。
[狐狸糊涂]:行走对你很重要?
[淫浪男孩]:是的。我天生是一个迁徙者。我的人生分作两部分,一半停留在世俗的生活里,工作,并努力赚钱,另一半则是在旅程中,长途跋涉,永不间歇。
[狐狸糊涂]:那么将来呢?将来有了家,有了牵挂,你也会这样突然间不辞而别?
[淫浪男孩]:套用一句广告词,我的生活,我做主。不必担心我,我有分寸,我不会娶一个藤蔓状的女人,也许我将独身到底。
[狐狸糊涂]:好吧。你多保重。我下线了。
[淫浪男孩]:今晚上来吗?我会在拉萨歇息两天,上网很方便的。
[狐狸糊涂]:晚上不行。我是已婚女人,需要照顾家人的感受。
[淫浪男孩]:你生气了?
[狐狸糊涂]:我没有资格生气。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已婚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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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蓝绵羊的国度(2)
[淫浪男孩]:网上的愤怒是虚幻的。我相信再见面时,我们会愉快地拥吻。
[狐狸糊涂]:臭贫。
在QQ里见过一次,清川决定不再上网与宗见聊天。她对网络里的宗见产生了轻微的恐惧,当他们的接触从肉体转移到了精神层面,宗见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甜蜜的外表下隐藏着冷酷的核。若非身体的缘故,他们将无法找到契合点。
因此这就成为清川与宗见在网络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对话。清川把它打印下来,放在皮包里,一次次取出翻看。珍稀的精神上的浪漫,是清川对于这段感情仅有的纪念。
疼 痛(1)
满城的身体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疼痛,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钻进了他的骨髓,肆意爬行着,有的啃噬,有的轻挠,痛并痒痒着。
这些家伙十分阴险,它们广泛地、均匀地潜伏在每一个角落,当神秘的号令响起,便集体发作,如千军万马挥刀而上,势如破竹。满城难受得痛不能抚,痒不能挠,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地听凭它们横冲直撞。
最为恐怖的是,等待的煎熬比痛楚本身更加凄惶。在发作的间隙,那些小东西在茫茫血管中销声匿迹,满城只能在想象中看着它们轻盈而矫捷地穿行在纤细的神经和细胞之中,搜寻栖身之地,伺机制造一场新的暴动。这样的窥视让满城坐立不安,他无法预知风暴来临的确切时刻。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变幻莫测,酝酿着一场无从避免的灾害。
疼痛最初发作在一个寻常的中午,事先毫无征兆。不过那确实是倒霉的一天。满城早晨一进办公室,就接到了桃打来的电话。这是桃第二次打电话给他。第一次是因为房子,第二次还是因为房子。房子之外,还加上了儿子的工作。
桃在电话里说,我在人事局门口。满城一听,被针戳了屁股似的,跳起来就往外跑。这娘们胆子够大的,居然直捣他的老巢。
人事局仅有一道大门,无论是办公楼,还是住宅区,出入人事局都必须经过那道门。清川的大学进入了学期的尾声,课程停止,考试在陆陆续续地进行着。清川教授的科目已经杀青,她连日来呆在家里批改试卷,有时会到新房子查看工程进展,偶尔领着老太太上街买菜。
清川出出进进的,如果遇见满城和桃纠缠不清,满城的麻烦就大了。还有领导和同事们,一旦发现满城有这样一个低劣的情人,他的颜面何在!
桃果然站在门岗边,东张西望。她刻意打扮过了,穿着特大号的黑色薄纱连身裙,酥胸半露,头发卷得惊涛骇浪,还用口红忠实地勾勒出一张血盆大嘴。
看到满城,她嫣然一笑,俏皮地眨眨左眼,扭着水桶腰迎上来。满城愤懑不已,朝地上吐一口唾沫。妈的,她以为自个儿是玛莉莲·梦露呢!
“我不为难你,咱们的房子就用按揭的办法吧。”桃开口就说。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满城压低嗓门呵斥。
“首付至少三成,需要四万五千元,”桃不理会他的训斥,好整以暇地说下去,“我凑了两万多,加上你上回拿的一万,现在还差一万三千多,规定十五天以后必须交款。”
“我又不是开印钞厂的,你让我到哪儿去凑?!”满城情不自禁地怒喝。一位相熟的同事经过,睨他们一眼,满城急忙打个招呼,展露笑颜。
“我的年龄,只能够按揭十年,一个月就是一千一百多元,咱们得节衣缩食过日子了——哦对了,这份按揭担保书,你到单位盖个章。”满城脸上的阴鸷,桃故意不要看见,甜蜜蜜地笑着,直往他身上蹭。
“我看看再说吧。”满城草草应着,一心想要速速脱身。
“还有,这是儿子的自荐书,你送给你们局长瞧瞧,儿子学习成绩很优秀的,肯定不会丢你的脸,”桃得寸进尺,伸手挽住满城,嗲嗲地说,“往后啊,老子跟儿子在同一个单位做事,相互照应着,多好啊!”
桃这一蹭、一挽,满城顿时有一种被剥去了衣履的狼狈。尽管周围并无行人经过,他却如芒在背,好像四面八方都是目光,惊奇的、尖锐的、嘲讽的、谴责的,齐头并进,纷纷锁定于他。满城就在此时感到了微微的不适,体内的器官开始乾坤大挪移,比如造反前的演练,果敢而又恶毒。
满城不是那种壮硕的男人,尤其年过四十,体力明显不足,抵抗力下降,小病小灾不断,但都是头疼脑热的毛病,比较严重的,也不过是跟随了他二十来年的慢性胃炎和时断时续的失眠症。至于身体大面积的不对劲,他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因此浓重的惧怕油然而生。
摆脱桃以后,满城上了趟洗手间,蹲了许久,在大便的同时思量着如何甩掉那个贪心的肥女人。当他回到办公室,惊讶地发现所有的人全到齐了,就连长年在外兜揽生意的小甲和习惯清晨买菜的小乙,都赫然在座。
不单如此,局长大人也到了。随同局长而来的,是近几日公示出来的档案处副处长的候选人,一位年仅26岁的小伙子。这位仁兄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到了市人事局,先在局办公室做秘书,一年后提拔为副科长,再一年跃为科长。他的背景甚为了得,其岳父大人,是市里有名的房产大亨,身家过亿。据说他岳父的意思是,家产由独生女儿掌控,女婿则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两者相得益彰,互为荫庇。
同事小乙悄悄把缘故透露给了满城,而且告诉满城,房产大亨的女婿是把相对冷僻的档案处作为了晋阶的跳板,解决了级别,下一步很快又会有新的发展。
“看着吧,不出两年,副处长的位置又会倒腾出来的。”副市长夫人小乙很有把握地预测道。她劝慰满城不必灰心,再接再厉,为采摘两年后空幻的果实做好一应准备。
满城向小乙的鼓励表示感谢,可是他已经知道,只要局长在任,他的前途,就会是一片黯然,数不清的泡影在他眼前飘荡,最终都会烟消云散。
疼 痛(2)
他曾经对副市长夫人小乙充满幻想和期待。前任副处长,就是由于小乙的赏识与推荐,得以步步高升。在档案处,小乙是个冷若冰霜的女人,轻易不肯开口谈笑,除了对待满城。小乙是北方人,动辄扬声大叫,喂,老满,咱俩唠唠嗑!全然不避嫌。处里谁都知道小乙和满城交情深厚。
可惜,那只是假象。
是,小乙对满城的确非同寻常,不顾男女有别,连家务琐事都会向着满城倾诉。满城将之视为天赐良机,以为借着小乙的青睐,能够顺利地攀缘至某一高度。但渐渐地,他发现这一局赌博,他注定是输。因为他和小乙之间的所谓情谊,搁浅在一个低缓的沙滩,永无前行之机。
小乙是忙碌的,除了事必躬亲地照顾副市长丈夫,虚怀若谷地应酬众多马屁精以外,她还特别注意内修外养,预备着将来雄心勃勃的丈夫进一步飞黄腾达了,携着她出国访问时,既能为闪耀的家庭锦上添花,又能以华光四射的外表给祖国增辉添彩。
小乙的桌面放着一张美国前总统夫人的玉照,可以肯定的是,小乙理想中的自己,就是如同希拉里一般,美丽、华贵、内敛。可是对于小乙这样一个出生农村、毕业于兽医中专、头发干枯双目无神的中年女人而言,练就希拉里的气质,实在是一桩浩大纷繁的工程,需要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决心,由表及里地塑造自己,比如美体,比如润肤,比如彩妆,再比如学习风雅的西餐、正宗的英语,等等。
而小乙又是那样地低调、谨慎,搭乘公交车早出晚归,丝毫不张扬,从不给丈夫刚正不阿的形象抹黑。在档案处,小乙的职责是掌管人事局全体人员的档案,数量不大,可是带有一定的保密性质。当她在健身房、美容院打造精品贵妇的时候,工作就自然而然交给了她信任的同事,花满城。
“他太忙了,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吧,不能叫他累完苦完,回家来对着一个黄脸婆啊!”小乙说。
“是的,是的。”满城连连点头。他想到性感尤物屠秋莎,在他认识的一群女人中,屠秋莎个子最高,身材最丰满,穿得最好,脸最光滑。可怜的小乙哪怕脱胎换骨,都无法与屠秋莎相提并论。
“他应酬多,我理解,我才不会像有些素质低下的女人,不知轻重,不给丈夫留脸面。”小乙低声向满城透露了一位市委副书记夫人的丑态。
“一桌人吃饭,男人们讲讲荤段子是正常的吧?何况就是虚虚实实地说说各自的初恋,目的是为了搞笑。她丈夫才说了句开头,我的初恋——话没说完,她跳起来就把桌子掀了,骂道,五十岁的半老头了,还初恋呢?!他妈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弄得一桌的人都下不来台……”小乙笑不可抑。
小乙说,那位夫人工作清闲,每日的功课就是跟踪丈夫,对图谋不轨的艳女们严加防范。把老公当成了英国王子,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觊觎着他们的婚姻,伺机插上一脚。这个疯狂的女人曾经疑心市委办公厅的一位女秘书,对女秘书说,她会把丈夫身体的某个部位割下来,当礼物送给她。
“你用项链穿起来,挂在脖子上,肯定很漂亮。”她疯癫癫地对女秘书说。
“其实我们都知道,女秘书是无辜的,但她丈夫确有外遇,不过另有其人,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分明有一只偷食的黑狗躲藏在背后,他偏听任老婆拉上一只倒霉的白狗做挡箭牌,混淆老婆的视听。”
“真是悲剧,把丈夫当贼,丈夫终于没有辜负她,当真去做了贼。”小乙叹息。
从小乙那里,满城听到了这座城市高官家庭中的逸事。可又能怎么样?他没胆量以此为要挟,通过非正当途径获取一顶官帽。
小乙的全部工作,满城任劳任怨地承担了下来。即使小乙呆在办公室,也是整天专心致志地翻看时尚类、健康类的杂志。归整档案、接待查询的业务统统由满城来完成。满城从来没有想过要辜负小乙的重托,关键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谢绝一名官太太的垂青。
满城不是白干。档案处为数不多的奖金,满城永远是最高额度。每年会有那么两三次,小乙让他去找几千块钱的旅游发票,由小乙去找处长签字,偷偷给满城报销掉。每个月还会有那么两三次,小乙鬼鬼祟祟地把满城叫到过道里,塞给他一袋稀罕的水果或者是一瓶昂贵的法国香水,说是亲戚出差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满城如数转送给了他的情妇桃。
只是这样了。小乙支付给满城的谢意,以物质为主。向丈夫推荐满城,甚或在局长面前替满城说几句好话,这些事,任凭满城厚颜无耻地反复明示暗示,小乙始终做出淡淡矜持的表情,从不表态。
满城曾经尝试过以功利的手段打动小乙,过年的时候送给她的孩子一只厚实的红包,三八妇女节呈上最新款的手机,可是小乙一概退还给他,一脸浩然正气,坚定得像被敌人亵渎了高尚信仰的女英雄。
“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同事,怎么能这样?!”小乙的凛然与局长看到他递出的那一万元钱的嘴脸如出一辙。
满城这一生最大的困惑就是,眼睁睁看着别人用钱、用花言巧语达成升官发财的愿望,到了他,世俗的规则全行不通。送礼,人家不收。谄媚,一概无效。
疼 痛(3)
他是童话中可怜可悲的小人物,穷其一生的精力,找到了财富的山洞,站在洞门前,喊完了芝麻开门,又喊胡麻开门,再喊蓖麻开门,山洞却永远紧闭。
步入中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山洞。成功的玄机究竟埋藏在哪一座山崖,而开启洞门的密令又是什么?他无从知悉。
局长亲自来到档案处宣布副处长的任命,是破天荒的现象。就连当年处长上任,都是由分管人事的副局长陪同前来的。满城踏进办公室,局长和颜悦色地招呼:
“小花,我们都在等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上厕所呢。”满城恭恭敬敬地道歉,紧挨小乙坐下来。
满城一到,简短的任命仪式就揭开了序幕。先是局长讲话,随后是处长发言,最后是新任副处长表态,内容千篇一律。满城睁大双眼,做出聚精会神的模样,其实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仪式完毕,局长离开,处长返回隔壁单独的一间办公室。习惯享受夜生活的小甲,青肿着一双眼睛回家睡大觉,小乙到健身房操练每周一次的伦巴舞。办公室里只剩下包括满城在内的三四个人。这时候,副处长突然发话了。副处长用无权无势的满城大开杀戒。
“……档案处的工作作风存在严重的弊病,有些同志倚老卖老,开会时间有本事玩失踪,让全处的同志,甚至局长,一起等他一个人!我想提醒这些同志,不要以为工龄长、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老不是什么本钱,不是什么借口——何况也才四十多岁的同志,怎么搞得像根老油条似的?无组织无纪律,以为手里端的饭碗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他妈就不信邪!如果再有类似今天的情况发生,我倒要看一看,你这只饭碗到底摔不摔得破……”
26岁的副处长双目如炬,声如洪钟,有排山倒海之势。作为仅有的靶子,满城承受不住,脑子里嗡嗡乱响,眼前发黑。他觉得呼吸急迫,心跳加快,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那个遭受奇耻大辱的上午,满城是一分一秒挨过去的。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纹丝不动,脑中空空如也。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班,他拖着软塌塌的步子回了家。他很困,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觉。爬楼梯的时候,他疲倦得恨不能蜷缩在楼道里蒙头大睡。
然而一进家门,他就蒙了。客厅里挤满了人,细一打量,全是清川娘家的人。清川父母都是本地人,舅舅姑妈多得很,但清川的家族比较奇怪,亲戚之间相交淡如水,除了每年清明祭扫祖坟,抑或是婚丧嫁娶的大事,大家素无来往。在一个平常的中午,七大姑八大姨汇聚一堂,着实让满城吃惊。他怔了怔,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岳母升天了。
“满城!”清川从人丛中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哀哀地说,“妈不见了。”
“小舅舅和表哥、表姐夫他们都找去了,满城你也快出去找找看……”
满城蹙眉。妈的!老太太走丢了,可真够麻烦的。满城在电视新闻里见到过兴师动众寻亲未遂的人们,他们蓬头垢面,呼天抢地,痛不欲生。丢失的亲人是一个巨大的悬疑,比死亡本身更寒冷。
清川泪流满面地告诉他,一大早她领着老太太外出买菜,一眨眼工夫,老太太就不见了。寻遍了整个菜市场和附近的街巷,都找不到她的踪影。三个多钟头过去了,假设老太太须臾不停地朝前走,这时候应该已经出了城。出了城,进入面积广阔的郊县,基本上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了。
满城心里咯噔一下,清川提供的买菜时段,恰恰与他和桃暧昧会面的时间相吻合,桃的眉目传情,白痴都能看出因由。至于老婆和情妇为什么没有在人事局门口撞车,当场上演一出六国大封相的闹剧,这倒是个谜题。
满城怀着侥幸的快慰,安慰了清川两句,然后就答应着出门找寻可怜的岳母。惊魂甫定之际,他表现得十分木然,忘记了周到地向清川的亲戚们打声招呼。他前脚跨出房门,就听见清川的姑妈迫不及待地贬损他。清川的姑妈是话剧团的退休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