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机关大师-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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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常鸣的耳力，他们俩即使压低了声音，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对发三的了解远胜过这个萍水相逢的中级机关师，一看他眼珠子乱转，却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坏水。
这小子真不安分，到了这种陌生地方还想着使坏！
常鸣只思索了片刻，就重新沉浸到工作里。
不过，他也没想到现在发三会把事情对他交待个清清楚楚，他意外地问道：“你不是对我一直不太满意吗？怎么会来对我说这些？”
发三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金檀城规矩，本地人再怎么内斗，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现在我是跟着你一起来的，我凭什么要帮他啊？而且，那家伙一肚子坏水，他会跟我公平做交易？狗都不信！”
论制作机关的能力，发三那是一窍不通。但要说到跟人打交道察颜观色虚言诈人 ？这机关师再活一百年也比不上发三！
发三跟他聊了几句，就发现这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而且，就算他没打主意，他也没打算为了一个“外人”而背叛常鸣！
他对这个教官再不满，也只是“内部矛盾”！再说了，这一路上来，常鸣交给他的任务是为了什么，对他做出的指点是什么意思，发三不是傻瓜，他已经明白了三分。
甚至来说，常鸣的指点里包含的一些内容，已经赢得了发三的些许尊敬。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叫常鸣“先生”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会帮着一个陌生人来坑自己人！
发三说：“那家伙竟然敢来找我，按金檀城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坑死他！教官，我跟你说，就算你拦着我，我也要这样做！”
常鸣摸着下巴微笑：“拦你？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做？你说得对，人若犯我，我必坑人，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这样办！不过我们得合计一下怎么做才好。毕竟他是地头蛇，我们是外来户。总不能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坑进去了……”
他向着发三诡秘一笑，发三一愣之后，也笑了起来。
如果说他之前对常鸣的感觉是七分警惕三分敬意的话，这时候警惕里又有两成折成了默契！
原来教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发三心里这样想，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接近表扬的评价了！
……
齐天城是东梧州青木王国的首都，也是东梧州第一大城市。
齐天城在东梧州东北角，再往北去就是层峰山脉。齐天城位于层峰山脉的最南端，依山而建，出来是一片平原，名叫长宁平原，腾浪河汹涌从长宁平原经过，与秦罗河汇合入海。机关堡垒斩天城，就是从腾浪河转秦罗河，到达金檀城的。
机关渡轮的港口位于齐天城西南边的三品港，这是一个豪华的大港口，每天有三十多艘机关渡轮在这里起落，把人和货送到齐天城周边各处。
常鸣到达三品港时，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觉得这里有点像另一个世界的飞机场。
其实机关渡轮的确跟飞机有点像，只是它没办法持久，只能跑低空短途。真正要在空中走远程航线，只能用极品的机关天翼。这种，别说普通人用不起，普通的高等级机关师都用不起！
走出三品港，常鸣越发觉得熟悉了。
港口离齐天城有点远，如果乘坐机关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要是改成步行，估计走到天黑也到不了！
所以，三品港外面有序停泊着许多机关车，可以送人去城里。有近似中巴一样大小，可以乘坐十几个人的；也有四五个人，像的士一样的小型机关车。这些机关车都是满员发车，大型机关车一银币一人，小型机关车十银币一人，价格非常昂贵。
走下渡轮的乘客有一半都选择了步行，就算走得远一点，但能省下一银币，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呢！
向高飞对常鸣说：“你们也要现在进城吧？我们四个人租一辆小车，我出钱！”
下了渡轮，向老夫人就坐在了轮椅上。齐天城不愧是首都，路况金檀城好很多，轮椅滚在上面非常平稳，老夫人心情愉悦，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让向高飞的心情也非常高兴。
常鸣摇头说：“算了，我时间比较紧，还是租一架机关天翼好了。”
港口外面的广场上，专门辟出了一块空地，停了四架机关天翼。
这种小型机关天翼除了驾驶员以外，只能坐两个人。它的速度比机关车快多了，到城里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关键是，坐机关天翼比坐机关车可有派多了！它不按人算，按架数算，每架单程一金币，摊到每个人身上就是五百银币！
这些机关天翼是提供着一些没有私人天翼的机关师的，普通人绝对坐不起，所以它们大部分时候都闲置着。虽然只有四架，但想租随时都有。
向高飞一听常鸣这话，顿时有点肉痛。他一咬牙，刚准备说话，常鸣看出了他的想法，失笑道：“向老板，你别跟我客气，做轮椅只是顺手而为，回头你给我把房费饭钱免了就行了，其余的，就不用麻烦你了！”
向高飞有点不好意思，还想继续劝说，常鸣一转身，准备叫了发三就走。
但他转过头，却没看见发三的人影。他四处张望了一阵，港口不止一架渡轮降落，人流量非常大，他到哪里，也没看见那个秃头瘦小的人影。
这时候，发三已经悄悄地溜到一边，跟那个中级机关师汇合了。
中级机关师正着急地等着，一看见他独自前来，身边没有常鸣的影子，立刻笑逐颜开：“你来了！”他急忙说，“你说的那种材料叫什么，快告诉我，我去试试它究竟能不能用！”
发三抓着自己的小包，警惕地看着他：“现在不能跟你说，我们得先订下合约！”
中级机关师摆摆手：“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订什么合约啊。你看，你也不是机关师，你怎么知道你说的东西一定符合我们的要求呢？我告诉你，要验证的地方很多的。譬如在一定的温度条件下，它会不会发生变化啊；譬如时间久了，它会不会老化啊……要实验的地方多着呢！”
他说了一大通，发三果然被他说晕了，迟疑着说：“这么麻烦啊……”
中级机关师点头说：“就是这么麻烦，不然你跟着的那个人不早就找到了？对了，你快告诉我，我们得快一点，不然被人家抢先了，可没我们俩的份了！”
说到这里，他真的着急起来了。
发三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那东西是一种灌木的汁液，凝固之后就会变得很有弹性……你这样一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啊……”
中级机关师说：“所以要试啊？是什么灌木，名字叫什么？”
发三说：“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叫什么，不过我们都叫它嘭嘭木，因为它经常会嘭地一声炸开，里面的树汁就会流出来。”
“嘭嘭木？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我们自己取的名字啊……”
“你们？”
“我，还有跟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们。”
“嗯……那种树的外形是什么样的？”
“外形？树枝是红色的，叶子是绿色的，叶子很小，大概手指什么长……”
发三说得倒挺详细，但中级机关师越听越模糊，他一挥手，不耐烦地说：“你说的这种灌木太常见了，到处都是，谁知道哪种是你说的那种啊！”
发三沮丧地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一见到它，就一定能认出来！”
中级机关师非常无奈，说：“行吧，我们一起到野外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
发三连连点头，跟着中级机关师一起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说：“到时候钱一定要分我一半啊！你说我真的能拿到一千金币吗？”
他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尽是在说那一千金币，中级机关师听得非常不耐烦，但心里却放松了一些。这小子这么在乎钱，应该对东西还挺有把握吧……
中级机关师是本地人，只是偶尔出去一趟而已。他之前就把自己的机关车停在了港口附近。他带发三取了自己的机关车，向着野外开去了。
这时，在港口的另一边，常鸣没找到发三，也没有继续找下去。他告别了向高飞母子，租用了一架机关天翼，离开了港口，向着齐天城飞去。
223 驾驶技术天下第一
齐天城不愧是首都，无论是城市规模、城市底蕴、繁华的程度，都远超常鸣在这个世界见过的任何城市，甚至能够跟另一个世界的某些大城市相媲美！
它依山而立，被葱葱郁郁的树木围住，大半城市都被茂盛的绿色遮掩，显出一派纯美的自然风情。
常鸣这才明白，为什么来三品港载客的机关天翼只有这么一点大，因为它再大一点的话，就很难在树木中穿行了。
天翼的驾驶员动作非常熟练，白色的机关天翼像小鸟一样在树木之间穿梭翻飞，常鸣坐在尾舱，不时看见树木扑面而来，有时候感觉都要撞上了，但机关天翼小鸟般灵活地展翅闪开，让人感觉无比的刺激。
驾驶员呵呵笑道：“怎么样，客人，怕不怕？”
常鸣摇头笑道：“我倒没事，不过以前你载客都是这样？不怕他们晕机？”
驾驶员说：“哪能那么容易晕机啊！老实说，舍得掏钱坐咱这天翼的，基本上都是机关师。机关师的身体素质那还用说？这点小小的动静就能晕机了？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上次有个小孩儿被大人陪着，坐着我这天翼，倒的确晕吐了。嘿，机关师世家的小孩子，肯定得经点风浪才能成才！”
常鸣赞道：“师傅，你这驾驶技术可是好得很啊！”
驾驶员听他赞美，越发得意了：“那还用说！我们齐天城的天翼驾驶员，驾驶技术可是天下第一！”
常鸣好奇地问道：“哦？怎么比的，难道有什么比赛吗？”
驾驶员说：“哪有什么比赛？上次三州会谈，西铂州和南炀州的人过来我们这边，我们带着他们的驾驶员，嘿嘿，坏了他们五架天翼，伤了三个驾驶员！而且他们还半句不敢吭声，为什么？是自己技术差啊！凭什么我们就不撞树，他们就非得往树上撞呢！”
常鸣竖起大拇指说：“干得好！”
驾驶员哈哈大笑，被他赞得心花怒放。
东梧州的机关战争输了这么多年，在其他两个州面前颇有点抬不起头来。所以，日常里凡是有一点微小的胜利，都是可以拿来炫耀的谈资。
更何况，比拼驾驶技术，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谁让你们的驾驶技术不如我们来着？
常鸣问道：“不过大哥……”短短几分钟，他对驾驶员的称呼就已经从师傅变成了大哥，感觉亲切多了，“你们的驾驶技术是怎么练的啊？最早刚上手的时候，就要跑这种路线？那不是很危险吗？”
驾驶员说：“最早当然不是走这种路，机关天翼比机关车危险多了，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新手一定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过，如果怕死怕危险，一辈子也当不上一个好的天翼飞行员！”
这话说得的确在理，常鸣沉吟片刻，问道：“大哥，你看，我能学习天翼驾驶吗？”
驾驶员一愣：“你是个机关师？”
常鸣点头：“是啊，初级机关师。”
驾驶员问：“学了精神力控制吗？”
常鸣继续点头。
驾驶员说：“会开天翼？”
常鸣说：“会让它动起来没错，但从来没接触过。”
驾驶员多看了他一眼，又问：“你是个外地人吧？能在齐天城呆多久？”
常鸣说：“五天。”
驾驶员摇头说：“五天时间怎么够？顶多就能晴天的时候，在平原上飞一飞，想跟我们一样绝对不可能！你知道我练到今天这个程度练了多少年吗？”
常鸣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估摸他大约四十来岁，猜测道：“二十年？”
驾驶员哼了一声：“我今年四十八岁，驾驶天翼整整三十年！三十年才磨到现在这个程度，你五天就想学会？”
常鸣摇头说：“学到你现在这个程度当然不可能了，但是学无止境嘛！我早一点儿练习，说不定将来也能好好飞一场！大哥，不瞒你说，我觉得像你现在这样飞行，实在太帅了！”
他不是拍马屁，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他们两人一边闲聊，这个中年驾驶员还在一边驾驶，他前方有三根横枝上中下交错在一起，中间留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要是换了别人，一定会绕过去，但中年驾驶员毫不犹豫地直穿过去，上下左右，没让树枝擦到一分一毫！
常鸣又大赞一声，驾驶员听得心里非常舒服，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说：“齐天城里有好几家飞行俱乐部，有的就是一群公子哥儿聚一起玩玩，有的真有些高手。你对驾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飞行俱乐部瞧瞧。长空俱乐部是最好的，不过进去要有人介绍，还要考核，不太容易。除了长空，飞龙俱乐部也不错，就是人员混杂了一点……”
他对这些飞行俱乐部非常熟悉，介绍起来如数家珍，常鸣仔细听着，一一记在心里。他又问道：“大哥，你在哪家俱乐部呢？”
中年驾驶员说：“这些俱乐部都是有钱人闲着没事搞的，我还要天天做生意呢，哪有时间跟他们一起混？我就在一家小俱乐部当教官，每隔一天去指导一下学员。”
常鸣问道：“哦？哪家俱乐部呢？”
驾驶员说：“名字叫微风，挺小的，没几个人。”
常鸣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白色的天翼就穿过了茂密的绿色树冠。走到中途时，有一道光从枝叶间穿出，扫过天翼。
驾驶员解释说：“这是城周的监测机关，像我的这架天翼在协会注册过，所以不会被查。如果是外地的机关天翼，会被要求去协会报备。”
常鸣点头：“什么协会？”
驾驶员说：“皇家机关师协会，地点在城东的倚红路。你是个外地机关师，如果在城里有什么特殊状况，协会的人可能也会找上门来。”
常鸣想起件事，问道：“挽翠路你知道吗？”
驾驶员用奇异的目光看他一眼，没有发问，只介绍说：“倚红挽翠，这两条路并行，都在城东。”
常鸣留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他只是要往挽翠街送封信，没什么大事，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谢过对方。
天翼落地，常鸣递了一金币给对方。
常鸣不想跟别人一起同行，所以一个人租了这架天翼，当然要付两个人的钱。
驾驶员向他摆了摆手，机关天翼再次灵巧地飞起，在树丛间穿梭而去。
渡轮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五点，磨蹭一阵之后坐天翼过来，现在已经五点半过了，快到饭点。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去送信感觉都不太好，常鸣决定把送信的事情放到明天，今天先去向老板的萧疏轩落脚，在城里转转看看情况。
来之前，金晓跟他介绍过齐天城的大致情况，不过毕竟只是听来的。很多事情，不自己看看，没办法有直观的了解。
而且，听了刚才那个天翼驾驶员的话，常鸣着实有点心动。
飞行本来就是他的梦想，而且有一架机关天翼又能熟练驾驶的话，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常鸣打定主意，问了问路人，去了萧疏轩总部。
齐天城分东南西北中五个区，青木王宫在城市的最中央，也就是中区。所以，中区又被叫作王城区。
东区是政务区，皇家机关师协会坐落在那里，挽翠倚红两条街挨着，挽翠街1号想必也是什么政府机关。
西区是机关区，机关公会东梧州总会在这里，与皇家机关师协会遥遥相对。机关材料、机关配件、高中低级机关是一个城市贸易的大头，它们一向紧紧围绕在机关公会旁边，所以机关区多少也有点贸易区的感觉了。
北区是富人区，环境优雅、生活条件非常好，所以也有花园区的称呼。关系稍远一点的王室成员和大部分机关师生活在这里。
南区是平民区，是普通居民的聚集地。
萧疏轩的总部在齐天城的西北交界线上，这多少显示出了它的定位。它主要提供给外来的机关师居住，条件相当不错，价格也是相应的昂贵。
萧疏轩是一个六层的优雅小楼，同样是树木掩映，环境幽静而清新。小楼经过巧妙的设计，与树木融为一体，一点不协调的感觉也没有，的确有“萧疏”二字的感觉。
常鸣走进萧疏轩一层，立刻有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款款迎了上来，淡而优雅的香气随之而来。她向着常鸣深深一躬，柔声道：“欢迎客人光临，请问几位？”
常鸣正在打量周围的环境，笑着说：“一位。”
少女介绍说：“一位的话，我推荐我们这边的清竹房，非常安静，推开窗可以看见后面院子里的修竹，可以闻见竹香，环境很好。”
常鸣爽快地说：“行，给我来一间！”
少女躬身道：“请往这边办理手续。”
向高飞还没有到，常鸣虽然送了辆轮椅出去，但那是他心情好，没打算真的白吃白喝。他自己掏钱付了五天的住宿费，倒比想像中便宜，一天只要十个银币。
他掂了掂递到手上来的房牌加钥匙，房牌是用竹子刻成的，上面刻了一枝摇曳的修竹，右下方有三瓣花瓣，象征他的房号。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精致而别出心裁，但消费以常鸣现在的眼光看来，就感觉太便宜了。
他不由得心想，果然，机关师和普通人的金钱标准根本就是两回事啊……
224 翼
清柳居三号果然环境清幽，房间设计得古色古香，宽大的竹窗向上支起，窗外果然有修竹三两枝，透过竹枝的间隙，可以看见下面的院子。
窗前摆前一张桌几，桌几上有一个花觚，上面斜斜插着一枝紫色的鲜花。
常鸣对花的品种一窍不通，但他也感觉，这枝花映着窗外射进来的天光，凭空添了几分幽雅。
房间不大，只有最基本的桌椅床柜，但每一样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枕头也是，干净松软，惹人好感。
这环境，比普通的标间可好多了……
他没什么行李可放，只在房间里歇了歇脚，喝了口水，就独自一人出门，打算出去转一转。
萧疏轩位于齐天城西北，一边是富人区，另一边则是机关区。
常鸣毫不犹豫地往西走，直接走进了机关区。
齐天城里许多大树，有些树不知道生了多少年，树干远胜普通的房屋。齐天城依树而建，有的房子干脆就建在树上，靠机关梯上下。
常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城市，看得兴味盎然，感觉简直到了小说里的精灵城。
刚才乘坐机关天翼过来的时候，常鸣也曾经想居高临下地看看城市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