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机关大师-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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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战争结束时，太阳刚从北浮州最高峰落下，现在越落越低，把夜幕渐渐拉扯了起来。
最后那一场大战极为激烈，把古战场的气流扯了个粉碎，迷雾像被撕烂的破布一样，一绺绺地飘浮在空气中。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迷雾渐渐恢复原状，从稀薄到浓厚，渐渐铺展开来，笼罩在三人身边。
三人没有马上说话，一起并肩凝望着迷雾，感受着雾气冰凉潮湿的气息。
偶尔有一道光线闪过，照亮了三人的身影，但光线很快掠过，身影再次模糊下来。
萧幼蓝突然转头，轻声问道：“常大哥，到北浮州之后，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红燃“啊”了一声，看了看常鸣，又看了看萧幼蓝：“怎么会？从斩天城分别之后，我们就好久没见过了吧？”
常鸣对萧幼蓝对视，迷雾片片拂过她的脸颊，模糊了她的轮廓，却越发显出那双黝黑的眼睛，如晨星一般明亮。
萧幼蓝一直跟红燃在一起，她气质清淡如水，远不如红燃娇艳似火，引人注目。有她在身边，萧幼蓝就变得很不起眼。而且她一向淡定沉默，绝不多话，越发会让人不小心忽视她的存在。
常鸣这才发现，她眼中含着敏锐与智慧，一眼看过来，仿佛直看进了他的心里。
常鸣微笑了起来：“哦？你觉得我们还在什么时候见过？”
萧幼蓝的长睫微眨，笑道：“之前在基地的时候，有个人过来巡查，单是用耳朵听，就找出了基地建设中的种种问题……”
红燃也记得这个人：“啊，吕老师，吕老师真的很厉害！”
萧幼蓝笑望着常鸣，没有说话，常鸣对她对视，半晌后一笑：“你怎么认出来的？”
红燃一愣，瞪大了眼睛望着常鸣，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幼蓝说：“虽然常大哥你改变了形貌，但带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一些微妙……当时我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不自然，但不敢确定。今天重新见到你，这才感觉到那种微妙究竟是什么。”
常鸣赞叹道：“你的观察力果然很强！”
萧幼蓝笑吟吟地没有说话，红燃这才吃惊地叫了出来：“吕老师，就是常大哥？！”
常鸣点点头，说：“是啊，当时机关战争还没开始，我想在基层工作，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连你们也一起瞒住了……真是对不住。”
红燃回想起吕程当时的一举一动，眼中渐渐升起了崇敬：“原来吕老师也是常大哥……原来如此……常大哥，你实在太厉害了！”
常鸣亲切地笑了笑，问道：“你说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红燃的眼睛一亮，顿时神采熠熠。她点头说：“对！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师父一定要我来参加机关战争了。在这次战争里，我的收获很大！在制作总队的时候……”她简单把自己的经历跟常鸣讲了一下，常鸣这才意识到，中间有两次，两边都擦肩而过，险些就遇上了。
红燃继续说道：“……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基地，后来有一天休息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红燃并不是一直跟萧幼蓝在一起，机关战争忙起来，恨不得一个人当八个人用，两人的时间只能根据工作进度来调整。
所以这一天，红燃工作完了，萧幼蓝刚刚开始一个新的时段，她不愿意跟别人交往，自己一个人走到基地外面，找了个僻静地方休息。
古战场上，迷雾浓度各自不同，有时候同一片地方，小范围内也有浓淡的区别。
红燃坐在基地外，突然发现侧面有一个地方有一些异样的光亮流过。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那里非常潮湿，水汽极浓。迷雾本来是由细小的水滴组成，水汽太浓的时候，它就有点承受不了了，凝结成一滴滴更大的水珠。
古战场能够终年迷雾不散，当然是有自己特殊的原因原。这些水滴明明凝结到手指头大小了，按理说应该掉下来，但却依旧浮在半空中，好像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
红燃本来就喜欢亮晶晶的好看的东西，这时好奇地伸出手，碰了碰一颗水滴。它立刻跟着红燃的手平移了过去，与另一颗水滴碰撞，凝在了一起。
恰在此时，一道灯光从侧面射过来，正好射中这颗大水滴，一瞬间，光芒散射了开来，照得水珠光彩四射，极其夺目！
588 红燃的“新发现”
其实这情景红燃以前不是没见过，但这一瞬间，红燃的大脑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以前见过的无数画面纷至沓来，一一掠过她的脑海。
她按住自己的一只眼睛，眼前的视野变得狭窄，但更加凝聚。
红燃就这样站在基地外，一直发着呆，直到有人路过看见她，才吃惊地问道：“红燃，你在那里做什么？”
她这才茫然地抬头，看见光从那人身后射过来，照得他周围的轮廓闪亮，整个人却是一片黑色。
此时，红燃站在常鸣面前，一边想，一边诉说着当时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受到的震动。她说得很缓慢，力图清晰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那一瞬间，她想了太多太多，显得非常零乱，听上去就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完全不成体系。
当然，这是外人的想法。在常鸣听来，红燃所说的一切都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光！
那一刻，红燃突然间顿悟，领悟了无数的光学原理！
大部分机关师虽然没有完整的物理体系的概念，但在长期的实用过程里，他们也掌握了不少物理知识。
常鸣以前就发现，天穹大陆的人对各种物理理论的研究非常畸形，有的相当发达，有的则极为浅薄。后者就包括了光学。这一个大体系，机关师们研究非常初级，几乎可以说是还没有开始。
红燃初涉这一领域，立刻整理出了很多种初级原理。她述说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完全没有留意到。
之前工作太忙，红燃也没来得及把自己的这些领悟告诉萧幼蓝。萧幼蓝一开始有点奇怪，这么简单的道理，红燃为什么要郑重其事地说出来，而常鸣也听得也这么认真？
不过她毕竟也是个优秀的机关师，渐渐就听出了一些感觉。
红燃每说出一条，她的脑海中就掠过了无数相关应用方法。她的眼神越来越震撼，她越来越明白了，红燃所说的这些，代表的是一个全新的机关术领域！一个前途无比广阔的领域！
不过听着听着，她又有些意外地看向常鸣。
常鸣微笑着倾听，不时打量红燃一眼。他的脸上毫无意外，好像红燃所说的这些，都是他早就知道了的。
这难道不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只是自己孤陋寡闻？
红燃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常鸣的表情，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嗫嚅着停了下来。
她怯怯地抬头问道：“常大哥……这些以前就有吗？不是我新发现的吗？”
萧幼蓝也疑惑地看着常鸣。
这就是名门子弟跟野路子的区别。
名门子弟接受的教育一般都比较系统，有一些领域，就算不是专精的路子，也会当成常识普及给她们。所以，对于当前大陆上机关术的种类、研究重点、发展趋势，红燃和萧幼蓝都是有所了解的。
她们能保证，她们所学的内容里，绝不包括光学机关这个方面！
现有机关术里不存在的东西，常鸣竟然也知道啊……想到这里，二女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崇敬。
常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老实说，我的确知道。但没像红燃这样成系统地钻研过。对，这是机关术的一个大类，的确大有可为！而且，据我所知，在永恒纪元，这样的研究已经达到了相当的程度。”
常鸣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说，“不光是永恒纪元，在神殿那边，光学机关的研究也应该到达一定的高度了……”
不光是机关战争前，机关公会前的实时投影，光是公会里神殿系统的投影显示，水平也非常强大！
啧啧，神殿的东西，跟天穹大陆的东西果然是两个概念啊……
常鸣随手摸出两个机关，递了红燃和萧幼蓝一人一个：“这两个小玩意儿，你们留着玩玩吧。”
这是当初程百变在金檀城袭杀常鸣时留下的光学机关，可以通过光线的折射隐藏住人的身形，达到隐藏踪迹的效果。在常鸣以前的时代，曾经有大魔法师利用这个原理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没了一架飞机。这个光学机关比较小巧，做不到这么轰动的事情，但它可以用在移动的人身上，这技术含量又不一般了。
常鸣当时就觉得这机关很好用，研究之后，又复制了几个出来。它的制作难度不大，就是对计算量和精度要求比较高，常鸣做了几个，现在红燃提了起来，正好送给她们当礼物。
这个机关圆形，直径约五厘米，薄得像个银币一样，非常小巧。但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它的表面由许许多多细小的薄片拼接而成，每一个薄片都有着不同的角度。它们共同组合起来，有点像一朵薄薄的莲花，有着与众不同的美丽。
红燃一向喜欢美丽的机关，看着它简直爱不饰手；萧幼蓝则是对它的精密赞叹不已。
看了一会儿，两人打开机关。常鸣解释说：“它使用的时候有一些诀窍……”他大致说了一下，两人很快掌握了用法，身体表面顿时一阵模糊，消失在空气中。
两人一起吃了一惊，红燃抬头道：“这就是利用光的原理……”
常鸣点头：“没错，它主要是利用折射，给人造成视觉错觉。用的时候就要小心，它能骗过人，未必能骗过机关的检测。”
红燃看着手里的机关，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突然摆弄了一下。一瞬间，她的周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总控室在斩天城的顶层，他们现在在总控室的平台上。平台旁边有一圈栏杆，离地极远。这时，红燃不知做了什么，平台的栏杆突然消失了，地面一直向外延伸出去，形成了长长的一条道路。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这条道路上正是平台的一部分地面相互映射，重叠而成的！它看上去真实，其实只是一条虚影。要是把它当成真的，分分钟都有可能掉落深渊里，摔个稀巴烂。
这下，连常鸣也忍不住吃惊了。他惊奇地说：“不错！竟然能用它制造幻境，这个功能我都没想到！”
红燃用银莲做成了虚拟道路，身上的效果就消失了。她站在原地，腼腆地说：“我也只是灵光一闪……”
常鸣赞道：“太厉害了，你在这方面果然很有天分！”
被常鸣表扬，红燃的眼睛更亮。看着这样的她，常鸣突然又是心中一动，小声说：“一会儿这边散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红燃没有多想，连连点头，萧幼蓝的脸色则有些古怪，看了他们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
……
这边讨论得其乐融融，斩天城的另一处气氛则非常严谨。
祭司驾到，说是来庆祝东梧州获胜的，顾青庭和黄清平却不敢怠慢了。
他们带着幕僚团的两个人，一起把三名祭司请到豪华会客室里，叫人送上顶级好茶。
顾青庭笑道：“能在斩天城接待祭司大人，真是我们东梧州的荣幸！”
祭司们矜持地坐下，坐在最中间的当然是司元白。
顾青庭这才注意到司元白的衣饰，他盯着他长袍上的纹样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可置信地问道：“司大人难道是……”
阚华清傲慢地抬了抬下巴，微一点头：“正是！司大人是神殿的黄金祭司！”
黄金祭司！
顾青庭不是第一次见司元白，但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他震惊地后退一步，重新行礼道：“祭司大人……阁下……这可真是没想到……”
他的内心更是惊涛骇浪一般，迟迟不能平息。
以前，机关战争派出的祭司通常都是青铜级别，就像阚华清和许飞舟一样。就算这等级，也足以跟三大州的首脑平起平坐了。这次神殿竟然派了个黄金祭司出来！
这代表了什么含义？
要知道，黄金祭司，就算在中央坤州也不是经常可以看见的。正式仪式上，出面的最高等级也就是白银祭司而已！
神殿的祭司分级由高至低，分别是黄金、白银、青铜、黑铁。
黑铁祭司是神殿最底层的人员，负责神殿的所有杂役工作。即使是这种等级，也可以与普通机关师平起平坐。要注意的是，有资格去中央坤州的，至少也是高级机关师等级。也就是说，高级机关师只能跟神殿的底层人员平起平坐！
再之上是青铜祭司。青铜祭司负责管理黑铁祭司，在一些相关三大州的正式场合出面。他们与三大州的首脑，如青木王顾青园等人平级。像白林区三大家族的族长，在青铜祭司面前也略低了半级，见面时必须行礼避让。
白银祭司很少踏入中央坤州，负责的主要是神殿内部的事宜。大型祭祀、机关神对外颁布意旨，都是他们出面。
即使是中央坤州的机关师们，也很少能见到黄金祭司。
他们一向深居简出，专心侍奉机关神。通常，只有在机关神降临时，才会露面在外人面前。
除了四个等级的祭司，还有神殿的骑士团，一共三个。其中两个留守中央坤州机关神殿，守护并侍奉机关神。另一个则游走于天穹大陆之上，那就是著名的“神罚骑士团”了。
589 抢功？
顾名思义，神罚骑士团专事维持纯洁禁令。遇见天穹大陆违反纯洁禁令的人或事，他们会立刻出手，直接抹杀。
中央坤州的两大骑士团由黄金祭司领导，而神罚骑士团直属机关神，是神殿祭司以外的又一股力量。
神罚骑士团，就是悬在天穹大陆所有机关师头顶上的一把利剑，督促他们严格执行纯洁禁令，以磨练机关术为毕生的最大追求！
神罚骑士团虽然威严，但人们更熟知的还是神殿的祭司。整个天穹大陆，见过黄金祭司的也没几个人，这次，为了机关战争，竟然有一个黄金祭司降临，这代表着什么？
司元白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让顾青庭起来。
他端过侍从送上的茶杯，轻嗅了一下它的香气，把它放到一边，淡淡地说：“恭喜东梧州此次获胜。你们的胜利也是神殿希望看到的……”
司元白抬起头来，盯着某个角度看了一会儿，突然淡淡一笑：“按照惯例，你们要选出这次机关战争中表现最突出的十个人。神殿将给这十个人以不同的奖励，以表彰他们为机关战争做出的贡献。这份名单，你们要在今天之内交到机关公会。”
旁边两名幕僚对视一眼，同时目露喜色。要说表现突出，整个东梧州还有比得上常鸣的吗？
常鸣绝对是东梧州货真价实的第一功臣，应该排名首位，获得最多的奖励——这一点，他们心服口服！
顾青庭恭敬地说：“是，这个我们知道，现在已经在准备了。”
司元白点点头，没再说话，阚华清和许飞舟马上接上，与顾青庭寒喧了几句。
许飞舟似笑非笑地扫了黄清平一眼，说：“这位是……”
顾青庭介绍说：“这是我们委员会幕僚部的部长黄清平，他带领幕僚部，制定了本次机关战争的整体方案，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之后在战争进行过程中，也以指挥者的身份协调整体。可以说，这次机关战争，没有黄部长，就没有我们东梧州的胜利！”
听见这话，两名幕僚齐齐一愣。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吧？
黄部长当然也很了不起，他的能力和责任都是落在大家眼里的……但是他能跟常哥的功劳相比吗？
绝对不能！
亲王殿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阚华清和许飞舟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观察力极其敏锐。
两名幕僚神情微变，他们立刻留意到了，阚华清和蔼地笑道：“两位好像有点不同的想法？”
顾青庭和黄清平的目光同时落在他们身上，其中一名幕僚回望回去，看着黄清平淡然的神情，以及眼睛下面浓浓的黑眼圈，顿时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不眠不休的工作。幕僚摇头说：“没有，亲王殿下说得对，为这次机关战争付出最多的，就是黄部长了。”
说着说着，他越来越真心。黄清平付出多少，他们最清楚不过。而且，他也的确为方案的完善、执行、指挥付出了许多许多。没有黄清平，这次战争的胜利的确也未必能够保证。
阚华清和许飞舟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微笑道：“黄部长的能力，我们这些旁观者也看得很清楚。果然是东梧州，不，整个天穹大陆难得的人才啊……”
他们说得意味深长，好像还包含了很多意思。顾青庭应和着，黄清平略微有些赧然，但神情间的确多了几分得意。
双方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和睦，祭司们究竟关注战争进行中的一些细节，好奇地问黄清平是怎么想出来的。谈话的主动权渐渐转到了黄清平对手，他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对于这些细节的思路、原因、执行要点一点也没有保留，大方的解释了个清楚透彻。
他本来也是最早跟随常鸣制订方案的一群人之后，常鸣离开后，一直都是以他为主导。对方案的了解深度，他甚至还超过了常鸣。
两名幕僚一开始还在旁边听着，后来渐渐听出了一些不对。
在他们看来，把这些细节告诉神殿，也没什么不应该的。不过黄部长这讲得是不是太透彻了一点？有些东西不应该随便往外说啊……而且，他谈话里，只字不提常鸣，很多以常鸣主导的思路，他说出来的时候都带了明显的暗示——这些都是他想出来的！
黄清平的确是他们的头儿，直属上司，但两名幕僚听着，心里也渐渐地有了些不舒服。头儿这是要抢功吗？这样做……不太厚道吧？
但这种场合，他们也不好插话。而且他们注意到了，对于黄清平的行为，顾青庭面带微笑，一句异议也没有。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默许啊！
难道他们要抹掉常鸣在这次机关战争里的功劳，取而代之？
两名幕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是站在旁边，像两尊雕像一样，一言不发。
谈话持续了很久，阚华清和许飞舟一直询问各种问题，看上去兴趣极为浓厚。司元白身份特殊，一直没有说话，但从一些眼神看出来，他也不是不关注的。
最后，阚华清抚掌笑道：“真是好一出大戏！好久没看过……不，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精彩的机关战争进程！”
三名祭司站了起来，阚华清说：“我们一定会把全部过程汇报给神殿，机关神想必也会喜欢的。”
祭司们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顾青庭和黄清平满脸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