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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明金主-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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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百里知道每年拜访客户是固定工作,起码得让人时常想起这张脸。从园子的注册客人,到后来布行的主顾,牙行的常客,客栈的豪客,他都有一本册子,轮着班找机会去人眼前刷刷好感度。
  徐元佐现在加了个供应商。
  只有布行有供应商。也就是卖布给徐氏布行的商户。这些商户有的是小牙行,有的是小行商,甚至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和自己找上门来的农户。
  “所有的供应商?”姜百里确认了一句。
  徐元佐微微点头:“只要来我们布行卖布的,都是我们的供应商,要找到终端。这个工作进行的同时,还可以在每个市都设立一个客户代表,只要是卖布给我们的人,有问题都得当自己人解决。”
  姜百里心脏如擂:早听闻商场如战场,果然拼的是血汗。
  徐元佐道:“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明年布价恐怕要跌,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即便咱们收不到,也决不能叫别人家收走。老主顾可以适当付下定金。”
  姜百里点了点头。
  陆大有满怀希望地看着徐元佐。
  徐元佐道:“你这些天就得多跑跑了。经济书院里是否有能用的人,填补进空出来的岗位;各地社学里都去看看,有没有先生推荐的好苗子。凡是想来的,都可以拉去夏圩新园转转,看看办公环境,听听音乐会。别太小气。”
  陆大有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脸上却丝毫不露:“我明日就照哥哥的吩咐去办。”
  徐元佐道:“大有,你回到唐行之后。叫梅振之给我统计一份松江布商的名录,我要一一拜访。另外,让梅振之去衙门跑一趟,尽快把今年的银钱结了,费心盯着点苏州人。绝对要卡住大亩数的土地买卖。”
  陆大有牢牢记在脑子里。
  徐元佐安排完三人的工作,对罗振权道:“苏松一家。肯定是不会械斗的。不过我们训练新人的队伍不能停,说不定得亲自走一趟两淮到山东。”
  “你呢?”罗振权问道。
  徐元佐笑了笑:“我还要在苏州玩几天。”
  徐元佐非但要玩,还要大张旗鼓地玩。各处名胜都要转转,造好的没造好的园林也要逛逛。开始还是用徐У奶樱魅艘簿椭皇浅隼醇雒妫吒隼褚枪 :罄聪⒋搅撕H鸲校哺Ю弦氐嘏扇伺闼妫挂胨パ哺Р吭鹤隹停罩莸刂髅遣欧⑾终馐且惶蹩梢酝ㄍ哺媲暗那馈�
  那些敲边鼓的人纷纷找到徐元佐。希望他能劝海老爷别咄咄逼人。所谓在商言商,“说服”两字后面还得跟个“利”,有说服利才有说服力。
  徐元佐表达了对明年经济形势的悲观态度,表示各种商货都会因为今年的淮水水害造成滞销,大家只能指望着地里那些出息,巡抚的确不该太过苛刻。
  苏州地主们听得心情大畅,纷纷留下了许多“意思”,希望徐元佐能够代表他们给那些松江师爷们一些“意思”。
  徐元佐甪直呆了两日。再次出发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棋妙和甘成泽所带的护院。
  从甪直一路到了姑苏城,天气已经益发冷冽。徐元佐马不停蹄地去了巡抚部院。一进大门就看到了许多旧面孔。
  海瑞在二堂接待了徐元佐,仍旧不失一副长辈的派头。如果他肯自认是徐阶的门徒,倒还真的高了徐元佐一辈。
  “廉宪苏州田亩清丈之事,可还顺利么?”徐元佐饮了一口茶,高兴问道。
  海瑞面色憔悴,却比在松江的时候多了一份从容。他道:“虽然阻力重重。不过总是有进展的。”
  ——松江没什么阻力,然而却几乎没进展。
  海瑞看着徐元佐,心中颇不是滋味:这大概就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两边的局面都躲不开徐元佐这个人物。
  “如今秋粮收缴已毕,想来苏州哭穷之声总算过去了吧?”徐元佐笑道。
  苏州的税粮收缴,远比松江更令人头痛。不得不承认。苏州的进士一捞一大把,地方又大,数额又高,胥吏狡猾乃是天下之冠。海瑞来苏州时已经晚了一步,人家早就做好了准备,各种灾害、歉收,哭天怆地,非得死磨硬泡才能挖出点税粮来。
  海瑞想着头痛,轻轻按了按额角太阳穴。
  “廉宪为何不从商贾身上想点办法呢?”徐元佐没心没肺地介绍起松江的经验。
  “与祖制不合。”海瑞沉声道。
  徐元佐笑道:“廉宪如今这做法,若是在太祖时候,恐怕也逃不掉扰民之罪。”
  “本院……”
  “若是廉宪只求心安,那就更该好好查查商税了。”徐元佐道:“洞庭东山翁氏,号称翁百万。寻常人家几代人种地,才能累致千金?他凭什么酒池肉林坐拥百万?国初时天下惨淡,商贾的确不好度日,故而太祖高皇帝定商税之额,不许苛征,只为养商好沟通天下财物。如今商贾堪比豪门,正该是他们报销社稷的时候,难道还要一辈辈养下去?”
  海瑞轻轻抚须,道:“师出无名,奈若之何?”
  “怎会无名?祖制虽有商税额度,这两百年来也该重订了。”徐元佐信誓旦旦道:“抓住几个偷税漏税的典型,杀鸡儆猴,苏州百姓自然也就得到宽松了。”
  与其说商人被人鄙视,不如说是被人嫉妒。农妇种田之苦,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商贾贸易之利,却让人觉得十分轻松。钱财多,人又轻松,岂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徐元佐一番大义凛然的表白,说得海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作为一个传统卫道士,海瑞当然也希望百姓能够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大家过着美好浪漫的田园生活,所有那些奢靡豪富之人统统去死。
  “无商不奸,你也偷税漏税?”海瑞瞥了一眼徐元佐。
  徐元佐正义凛然:“廉宪忘了?学生是读书人!”


第279章 莫欺少年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达官贵人而言,世上连墙都没有。徐元佐还没走出海瑞的客厅,两人的对话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苏州城。
  尽管有些夸张,但是消息传播的确很快,所有人都在询问:徐元佐到底是何方神圣?对海巡抚的影响力能有多大?海老爷是否真的会将矛头转向商人?地主是否就此安全了?土地清丈到底还搞不搞?
  所有的问题都令人抓心挠肺。
  ……
  徐元佐住在狮子林。
  正是那个建于元代,名扬后世的狮子林。
  现在这个时代,狮子林还是禅宗寺庙,有接待贵客能力。许多画家诗家都愿意来这里观赏园林,与和尚们谈玄参禅,再鼓捣出一些作品给华夏文明锦上添花。
  徐元佐看上这里是因为风景优美,伙食干净,清净没有俗气。可惜大和尚们可能觉得徐元佐太俗气,所以除了收拾出一个别院、几间屋舍,提供饮食住宿,并没有来找他讨论佛法。
  也可能是因为来找徐元佐的富商实在太多,而这些富商又不肯留下香火钱,所以惹得和尚们不高兴吧。
  从海巡抚处回来之后两天,徐元佐呆在狮子林看了禅宗和尚的日常起居,又悠闲地游览了原汁原味的狮子林。虽然已经到了冬月,但是苏州的草木还没有彻底凋零,看着也算赏心悦目。
  “佐哥儿,有个老人求见。”棋妙在一旁递上了帖子。
  徐元佐结果帖子,打开一看,见是题名“翁笾”,正是翁百万翁少山的名字。
  “老人?”徐元佐一愣,暗道:不会是翁少山本人来了吧?自己的面子至于这么大么?
  翁少山翁笾在后世的名头并不大。若不是徐元佐工作的时候看过中国十大商帮的研究,根本不知道此人。然而在当世,翁少山的地位跟马云在电商时代的地位相仿,可见一斑。
  因为是大名人,所以顾水生一打听就知道了他背后的靠山。
  南京守备太监吴公公。
  南京守备是司礼监外差。司礼监是内廷的内阁,所以这位吴公公也就等于内廷派驻南京的代表。权势之高。足以与徐元佐的靠山徐阶相媲美了。若是考虑到徐阶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减弱,而吴太监在宫中还有奥援,徐元佐恐怕还弱了一筹不止。
  “陪我去换身衣服。”徐元佐道。
  平日里徐元佐都穿着遥溃反鞣浇恚嵌潦槿说谋曜贾品H缃褚腆郑只簧狭顺穸械琅郏反鞴恚雌鹄锤袷歉龈簧獭�
  翁笾虽然递了帖子,却没有直接去徐元佐下榻的小院。而在水榭等徐元佐。
  和尚们知道他是大主顾,已经奉茶燃香招待着了。
  不一时徐元佐出来,远远就看到个白发老者,正悠然品茶。
  等徐元佐进了水榭,翁笾方才站了起来。
  “学生徐元佐,见过少山公。”徐元佐笑呵呵道,仿佛两人是忘年之交。
  翁笾年迈,热情地回了半礼。道:“少年出英雄,果然名不虚传。”
  徐元佐笑了笑。与翁笾对面入座。
  两人中间的石台上摆着红泥小炉,炉上烧着水,黑铁茶壶咕咕作响。一张香樟木的茶盘放在正中间,茶盘上雕刻的大肚弥勒笑呵呵地抚着自己的肚子。
  翁笾提起开水,冲入茶碗。等淡金色的茶汤溢出,盖上了盖子。倒入公道杯。细纱网的茶漏隔绝了茶叶渣滓,接了满满一杯茶汤。
  徐元佐面前的茶杯冒着袅袅热气,可见刚才老人家等他的时候已经用开水洗过了。等翁笾给他斟满茶,铁观音的清香冲鼻而入。
  “我只道吴人多喜龙井。还是头一回在此方见到闽地茶艺。”徐元佐道。
  翁笾呵呵一笑:“龙井就如禅宗。爱者悟者,一杯而已。而这闽茶却像律宗。规矩多,但是更能收心。”
  徐元佐笑了笑,看着一旁添水加碳的和尚,道:“狮子林是禅宗之地,该喝绿茶。”
  “无法无我,又何来禅、律之别?”翁笾道。
  徐元佐沉默不语。
  翁笾端起茶抿了一口,道:“香满两颊,端的是好茶。敬琏喝不惯么?”
  徐元佐端起来一饮而尽,道:“味道不错。”
  翁笾笑了笑:“敬琏是在催老朽有话直说了。少年人啊!呵呵呵。”他又斟满两杯,道:“听闻敬琏与宪台颇有交情。”
  “然。”徐元佐并不否认。
  “那要宪台收商税,查各家账目的事,阿是一如市井传闻咯?”翁笾仍旧一副和气老爷爷的模样。
  徐元佐这回只是小小抿了口,道:“我倒不知道市井传闻是怎生编排的。不过前日我的确说了:商人利厚,而农民辛苦之余储蓄也难。岂能放着商人的厚利不征税,去抢农民那口活命粮。”
  翁笾道:“的确如此。”
  徐元佐喝了茶,又道:“作为例证,我还举了少山公的例子。少山公人称‘翁百万’,恐怕还是说少了呢。这样的地方豪富,要说征税,绝对不该放过。”
  翁笾笑了笑,道:“敬琏果然诚实君子。听闻敬琏对经济之术也颇有了解,也是商贾之后,对于商人千里逐十一之利,难道真是这般看的?”
  “世上没有不辛苦的行当。士子读书、农民种地、商人经商、哪怕打行青手也不是坐地收钱,可见各有各的艰辛。”徐元佐道:“要说商人好赚钱,那是癔症。”
  翁笾呵呵笑了。
  “不过商人不纳税,也是作死。”徐元佐冷声道。
  “愿闻其详。”翁笾道。
  “商人要经商,最好的环境是什么?”徐元佐自问自答:“当然是海清河宴,官员廉洁奉公,百姓衣食富足。就拿现在和国初比,现在小康之家也有两三箱的衣物布料;国初时即便江南之地。百姓也是衣不蔽体。少山公更愿意在哪个时候经商?”
  翁笾点了点头,这个答案是不言自明的。
  “若是商人不纳税,太仓就没有银粮。军士不得补给,则外患内忧丛生。鞑靼日夜入寇,盗匪蜂拥而起,商人还如何做生意?”徐元佐顿了顿又道:“退一万步来说。朝廷免了商税,而养官养兵之费仍旧不会少一文钱,那就只有全都落在土地上,找农民要。农民遭受个天灾就要破产,当人佃户。佃户再被逼捐,就成了流民。流民蜂起,天下动荡,商贾想独善其身,可乎?”
  翁笾缓缓饮茶:“敬琏所言甚是。然而当今朝廷的情形却是:咱们纳再多的商税。外寇仍旧要来,盗匪依然不少。与其这般,不如将这银子握在手里,该救济乡梓的救济乡梓,该修桥铺路的修桥铺路,岂不是比交给那些庸蠹来得更好?”
  徐元佐道:“少山公所言自然有理,不过在我看来却是偷梁换柱了。”
  “哦?”翁笾抬起一眼,看着徐元佐。
  “商人是否该缴税。与商人的税款谁来用、用在何处,这是两个问题。”徐元佐清晰地将翁笾偷换的概念点了出来:“前者是社会义务。后者是财富再分配的权力和设计。无论财富分配上如何不公。社会义务是不可能发生改变的。”
  翁笾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品味口中的茶香。他脑海之中却闪过了一幕幕影像。所有的影像中,银钱都是焦点。
  一块小小的矿石被扔进了釜里,流出一道漂亮的银水。银水从银匠的模子里出来,冷却,变成了一锭令人喜悦的雪花银。这锭银子从银铺到了客商手里。变成了布帛。拿了银子的商人用银剪铰下一块,给了卖布的小贩。小贩用这块碎银换了铜钱,买了油盐酱醋……而贩布的商人用布换到了更多的银子。
  所有这一切,就是一次次的财富流动。
  当这些银子归结到了朝廷手中,由小流汇聚成了大河。或是投到了边关防寇,或是在海疆备倭,然后这些银子再次进入流通渠道,分到了百姓手中。
  “财富再分配,就是朝廷要做的事吧。”翁笾缓缓回过神来,低声道。
  徐元佐挑了挑眉毛,由衷赞道:“少山公好悟性。”
  翁笾哈哈大笑:“敬琏弟好天才!”
  徐元佐认真道:“学生是认真的。财富分配和再分配的问题,我并未藏私过,可即便进士出身的官员都一时难以领悟。其实朝廷权力有大有小,行事有急躁有安缓,但本质就是社会财富的分配。”
  翁笾也收敛起笑容:“老朽也是认真的。老朽只是能够理解,而敬琏弟却是能够凭空悟透,差距就如佛陀与佛弟子啊。”
  徐元佐并无骄傲之色,道:“如此咱们聊起来也就更方便了。”
  翁笾突然示意徐元佐暂停,转面对一旁的僧人道:“有劳大师了。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过于庸俗,怕玷辱大师清净。”
  那僧人虽然做着杂事,但举手之间却颇为优雅,可见也是个雅僧。他起身合十,一言不发地走了。
  此时水榭之中只有翁笾和徐元佐,以及两个小奚。翁笾犹是担心不牢靠,将侍从也赶走了。徐元佐出于礼貌,只好叫棋妙自己玩去。
  真正只剩下两个人了,翁笾方才道:“有些话说出来惊世骇俗,叫不懂的人听了只言片语,断章取义,反倒不好。”
  徐元佐表示认同,继续道:“学生之前不知少山公的雅量,以小人之心度之,还请少山公见谅。”
  翁笾道:“岂敢。”
  “咱们再回到税上。”徐元佐道:“学生以为,应尽的义务自然要尽。然而朝廷能否分配公平,这就是如今咱们要面对的问题了。这道理就像是上街买菜,自然要给菜钱,但摊主拿了钱,总不能给我烂菜叶。”
  翁笾微微点头:“如今朝廷就是以为我等易虐,拿了银子心安理得,却不知道民生多艰。敬琏以为如何?”
  “所见略同。”徐元佐道:“所以学生揣度,应该是与少山公志同道合:直接控制官府,控制财富再分配。”
  翁笾清场就是打算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所以对徐元佐此言并无意外。他道:“要想做到这般程度,可不是一家两家能够说了算的。”
  “所以少山公要借着这回清丈田亩,银钱入库,做一笔大买卖,好将不服阁下的小商贩都吞掉,先要在苏州府做到令行禁止,说一不二。”徐元佐轻笑道。
  翁笾神色如常:“敬琏弟既然看透了,又有承诺,想来跟老夫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何又在巡抚那边设下阻碍呢?”
  徐元佐挥了挥手:“海刚峰那边算什么阻碍?少山公真是逗我了。”他喝了茶,道:“真正的阻碍在于,我想做的事也是一样啊。要想做到治朝廷而不治于朝廷,不是一家两家,也不是一府两府,甚至一省两省都很难说。若是少山公肯与我联手,我也甘于副手之位,则南直尽在掌握之中。”
  “若不然……”
  “那学生只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继续朝着目标走了。”徐元佐笑道。
  翁笾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道:“敬琏啊,我客气叫你一声贤弟。你可知道我为了此事隐忍了多久?准备了多少银子?囤了多少货?”
  徐元佐感受到的一股澎湃如潮水的气场压了过来。
  “我不需要知道。”徐元佐道:“我只需要认清目标,一步步往前走就行了。至于路上有人抢道也好,有人劫道也罢,我都不会退避的。”
  翁笾目光中益发冷冽:“少年人当知道螳臂不可挡车。高阁老与陈太监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当此风云之际,我要劝你一句:伏低做小也是智慧。”
  “谢谢。”徐元佐道:“当此风云之际,我也说一句,请少山公思量。”
  “但说无妨。”
  “学生今年十五。”
  翁笾心中大怒。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少年,真心认可这位“神童”。作为一名老者,他的建言可能不客气,但绝对是由衷和诚恳的。可是徐元佐这厮,一句“今年十五”,分明饱含了浓浓的恶意。
  ——是说我行将就木,你宛若朝阳么!
  翁笾冷声道:“那又如何!”
  徐元佐轻笑:“少山公,莫欺少年穷呀。”


第280章 东山西山
  如果要评选出史上最具有魔性的台词,“莫欺少年穷”多半能够入选三鼎甲。任何一个少年只要说出了这句话,似乎就会触发电闪雷鸣特效,热血爆头,事业腾飞。
  可惜徐元佐打开方式不对,这么经典的话愣是没有感天动地,就连翁笾都没有被感染。
  翁笾老先生走的时候明显带着怒意。
  徐元佐并不担心。原历史剧本上,翁笾死后固然有首辅申时行为他写墓志铭,哀荣无限。然而子孙不争气,连他墓茔的装饰都拆下来卖了。这种身亡家败的家族,有什么好担心的?
  相反,现在东山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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