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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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中暗道。
对于徐元佐而言,冲水马桶并不是简单地提升生活质量——其实他读过大学之后就已经适应了蹲坑。
化粪池和下水管道,更是一种过往生活的情怀。
生铁有价,情怀无价。
任何时代,情怀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徐元佐知道这两人不会有他那般情怀,便道:“我读医书,深感许多病症其实是秽气所致。用了这下水管之后,病源便没了,可以防瘟疫。其次嘛。粪水可以做肥呀。”
华夏从周朝就开始有意识地使用有机肥了。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发酵,直接将人与动物的粪便扔在地里就算上肥,效率之低可想而知。随着时代的推进,经验的积累,到了徐元佐时候,堆肥、沤肥的方式已经基本与后世无异了。
因此人畜排泄物、生活垃圾,都可以作为肥料,专门有人花钱来买。从骨头到废纸。价格有差,丝毫不爽。至于路上行人随手捡走果蔬垃圾。羊粪狗屎,更是常见。这并不是大明的国民素质有多高,纯粹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钱啊!
明代大都市能够承载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口,却没有同时期欧洲城市的恶臭和疫病,干净卫生,让传教士们大呼不可思议。正是源于农业国对肥料的极度渴求。
“我家工小,所以挖暗渠铺铁管。若是一个街坊呢?一座城池呢?”徐元佐悠然向往道:“那时候就可以将地底挖空,做成地下运河,废水污物都引出城去。集满城人畜污物,可以肥多少地?而且这样还有另一桩好处。即便连日暴雨也不会有水害了。”
李文明抚须沉思,心中暗道:自古若是修成这样的下水道,都是可以载入方志的政绩。不过这两年有吴淞黄浦水利大工,东家倒是不需要再刷其他工程了。若是以后有需要,倒是可以列入榜单候选。
“上海就有,不过他们没有将污物聚拢起来。”程宰道。
徐元佐一愣:“咦?我知道宋人喜欢做这事。汴京修的地下水道甚至引来劫匪歹人容留,所谓鬼樊楼。上海的那个是何时建的?”
程宰颇为奇怪徐元佐知道宋人汴京的下水道,却不知道上海下水道。他解释道:“宋元之际,吾乡有乡贤任公,讳仁发,在上海主持水利,挖掘暗河,分流淤泥,设立十处地下水闸,大者五七亩,小三五亩,用了十数万根木桩,乃是十分浩大的工程。吴淞江在国朝不曾造害,得益于此良多。”
“唔!可以去看看么?”徐元佐听了心痒。
程宰嘴角一抽:“那有什么可看的?不知多么污臭呢。”
徐元佐一想也是,转而道:“所以宋元时候都能建成的工程,我们岂有做不到的?若是日后再有新城,预先探址修建下水道,不需要用铁管铺设,岂不是还省了成本?”
程宰微微摇头。
李文明道:“若是那样算来,石板、砖块,也不知要用多少呢。”
——你们都这么能算账,聊天累不累?
徐元佐撇了撇嘴,道:“这本就该是官府做的事,耗费多,百姓获利也多,总的算来还是好事。”
提到了政府责任和社会财富再分配,程宰和李文明也没法多说什么了。如今捐款可以抵税,说不定还真的能修成。到底缴税只能换回一张税票,但是捐建工程,却是可以勒石刻功,流芳千古的。
徐元佐因为打算将整个假日都放在监工上,所以穿得较厚。李文明和程宰因为出入暖炉,冬天并不习惯穿得很厚,此刻站在寒风中已经觉得有些冷了。正要准备告辞,突然看到徐元佐的小奚棋妙跑了过来。
“何事慌张?”徐元佐问道。
“佐哥儿,大事不好了,刚刚郡城那边传来消息,原来您的座师石洲公遭高拱排挤,已经罢官回乡了。”棋妙急声道。
徐元佐微微一怔,转瞬间已经恢复了平常。
林大春是一省学政,官阶职位都是极高。别人不知道他跟徐阶的关系,高拱却是很清楚的。在册立的问题上,他们都是统一战线的裕王党人。高拱不能大肆报复言路,先将林大春剪除,虽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无可奈何花落去。”徐元佐终究不是操盘天下的布衣宰辅,兴叹之中冒出一句古人词句。
程宰和李文明恍惚间觉得自己跟徐元佐站在一起,身份自然就拔高了许多。随便过来聊聊天,竟然都能听到这么高端的消息。再看徐元佐的反应,若不是早早知晓,就是对林大春日后起复颇有信心。
既然有“无可奈何花落去”,那么“似曾相识燕归来”还会远么?
李文明多想了一步:徐敬琏暗藏的“燕归来”,到底是说林大春会回来,亦或是说高拱入阁乃是“无可奈何”呢?前者是承序之言,后者是互文见义……唉,看来要做高官大佬的幕友文主,还真是一桩伤神的事。
“这事听谁说的?”徐元佐问棋妙。
棋妙道:“是郡城那边过来送年货的家人,现在还在轿厅等着呢。”
徐元佐呶了呶嘴:“收拾一下,咱们得走一趟郡城。”他又对李文明道:“先生是与我同车回去,还是在唐行再游玩几日?”
李文明的妻儿今年要从绍兴过来,所以他也懒得回去过年,放了假就来唐行找徐元佐游玩。看似人情走动,实则也是为儿子来年能入读升湖书院先打个伏笔。
徐元佐岂会听不出此等弦外之音,这两日都没点破,此刻邀他同车,正是一个准确回复:来意尽悉,毫无问题,可以归去矣!
第287章 方略
内阁的排名从来没有正式文件加以规定,基本是按照“论资排辈”四个字来的。不过这个资历却不是当官的资历,而是从进入内阁开始算资历。哪怕仕宦资历比其他阁老都要低,但只要他入阁早一天,在内阁的排名就要高一等。
然而隆庆朝的内阁实在有点乱。
徐阶致仕之后,内阁中只有李春芳、陈以勤、张居正三人。考虑到阁员一般为双数,所以补进了赵贞吉。
赵贞吉来得晚,但是官场资历却高,脾气又暴躁。当年俺答入寇,因为与严嵩意见不同,他甚至找上门去痛骂严嵩。这样一个火爆脾气,焉能把李、陈、张三人放在眼里?
所以赵贞吉以垫底阁老的身份,对张居正一样当面辱骂,讥讽他读书少,没文化。
张居正将高拱引为同志,拉进内阁,多少也有制约赵贞吉的意思。
果不其然,高拱这么个更火爆的人进了内阁之后,位次在赵贞吉之下,却立刻跟赵贞吉对上了手。隆庆帝为了帮自己最最亲爱的老师,破例让高阁老兼任了吏部尚书。
隆庆之前的皇帝虽然重用内阁,并形成了分管概念,但是阁臣不兼任部堂这个规矩是有道理的。在没出事的时候,大家看不出这个道理所在,只能泛泛说一句“权力制衡”。等高拱兼任了天官实职之后,威力顿显,碾压一般地将赵贞吉压了下去,俨然一副首辅的姿态。
而高拱的治政纲领也因此出台。
很简单一句话:尽反徐阶所为。
徐阶亲笔写的三大纲领从内阁搬到了仓库,坐在内阁里的当家人要开始一场大清算。从嘉靖后期的遗诏问题入手,重点包括大礼议诸臣的平反,一直到如今各项政策,凡是徐阶说东。必须转西;凡是徐阶说是,必须言非!
这就叫拨乱反正。
……
徐元佐回到郡城徐府的时候,来拜访徐阶的马车挤到了牌坊之外。他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就看到这些人愁云惨淡,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
这些人都是家有官员在朝的缙绅人家,为自己的亲友来讨个章程。
即便没看过历史书的人。也该知道高拱上台之后肯定是要清洗台垣言官的。
高阁老一饭之德未必偿,但是睚眦之怨必定报。
徐元佐一进门,就被请入了大书房。
这里是徐阶与一应士子开文会的地方,能够容纳十来人。在场之中自然没有官员,不过都是跟官员有直接关系的人。他们负责打听消息,同时也看徐阶是否会出头,以此决定家人朋友在北京的反应。
若是徐阶说一声:我意复出。
不数日朝中言官就会再次掀起倒高浪潮。
当然,徐阶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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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到徐元佐面带笑意进来,眼睛渐渐撑圆,各个都想问一声:你脑袋被驴踢了么?
徐元佐给诸人见礼,挨着徐元春坐下。
徐阶随口讲了当今朝局,表示今天只是闲聊胡扯。大家切莫外传——这意思就是:今天说的都是真的,诸位回家就照今天的口径给北京写信吧。
徐元佐很快就厘清了思路。也知道了这些人果然都是徐党中坚——的家属。不是父子就是兄弟,绝对可靠。他之前只知道徐阶在江南德高望重,现在才算是有了直观的认识。
等徐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徐元佐方才道:“高新郑入阁之事,固然令人不乐见,但终究是大势使然。”众人听了更是不爽。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表现出来。从徐元佐进来到现在开口说话,傻子都能看出他是徐阶安排来做最后陈词的人物。
“关键是这个吏部尚书才是令人恼火的。”徐元佐笑了笑:“咱们恼火,有人更恼火。”
“大洲公?”有人试探问道。
大洲是赵贞吉的号。
“大洲公固然比咱们恼火,但也不是最恼火的。”徐元佐说到这里就不用说下去了。
谁都能想到那个人是谁:正是引狼入室的张居正。
张居正需要的是盟友。却不需要说一不二的婆婆,否则他直接请徐阶出山不就行了?
“从当前态势看,隆庆四年必然是腥风血雨的一年,言官必然受挫最重。”徐元佐省略的中间过程,直接报出了答案,又道:“不过高拱真正要想报复到各位身上,还是得等到五年的大计。”
京官六年一考,为京察;外官三年一考,为大计。
这两个考察都是可以让五品以下官员直接卷铺盖走人的,是党同伐异的利刃。说来也巧,太祖高皇帝将这个考察权给了两个部门,一个是督察院,另一个就是高拱执掌的吏部。
“那如何是好?”有人失声惊叹。
这种人意志不坚定,要是让他处在北京言官的位置上,多半会变节。
徐元佐冷冷看了他一眼:“很简单,各家都韬光养晦,不结党,不站边,不叫高新郑抓住把柄。若是真的倒霉被高新郑咬了,就安安分分回乡小住两年,等到了壬申年下半年,必然有大转机。”
“什么转机?”又有人问道。
徐元佐看了看徐阶,见老爷爷没有任何态度,这足以表明态度了。
“自己想自己悟,很多话没必要说出来。”徐元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并不介意别人是否能够相信。
——隆庆六年下半年皇帝就驾崩了,这事当然也没法跟你们说。
徐元佐心中暗道。
众人再看看徐阶,知道最终的通关秘籍就在“韬光养晦,回家休假”上了。反正每次朝争都有人请病假,等形势明朗之后再复出也好。虽然给人靠不住的感觉,但是总比被贬谪再起复要轻松多了。
何况这回是徐老先生默许的战略撤退,不用背上“怯弱无能”的包袱。
第288章 分析
这些人散去之后,自然会找到跟自己有关系的人进一步传授方略。
大门外等着求见的人,也未必都需要理会。
徐府上下很快就安静下来,就连徐瑛都被徐阶赶了出去。
这点上徐元佐是真的佩服徐阶,哪怕是自己亲儿子,看着不成器,就绝不让他参与机密,最大程度上降低了坑爹的风险。
徐阶坐在太师椅上,缓缓睁开了眼睛,仍旧能够看到精光闪烁,却难掩内中的疲倦和萧索。他承担了无数骂名,包括“权奸”这样的恶毒攻击,自己心中却始终秉持着“名、利、良知”三维决策。这从他选择张居正作为接班人就能证明。
张居正是最适合大明的阁辅,却不是对徐阶最有利的学生。此人只有抱负,根本没有人情可言,对徐阶这位老恩师也是暗中提防,又与高拱眉来眼去——隆庆元年的第一次徐高之战,张居正就没有站在老师这边。
徐元佐等这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觉道:“大父,江陵终究是失之刚愎。他以为高新郑与他志同道合,殊不知此人为一御史尚可,器材远不堪为宰辅。”
历朝历代,没有一位心胸狭隘的宰辅可以当国的。宰相肚里要能撑得开船,才能包容各方势力,调和矛盾,令帝国往前走。
何况明代的首辅权力更高于唐宋时候的宰相。
徐阶不悦地看了徐元佐一眼:“少论人之非,多看人之长。”
徐元佐想了想,道:“高新郑倒是有决断。”
徐б慌晕实溃骸熬寸龊我远涎粤侥曛蟠笫婆ぷ俊彼恼翁旄澈芷接埂H羰俏伲荒芩闶侵腥酥耍孕旖撞蝗盟叽ψ摺2还衷谛飙'也想开了:他儿子比父亲的儿子强,他父亲比儿子的父亲强。也算成功人士了。
徐元佐倒是不敢小窥义父,虽然他在政治上缺乏眼光,但是实务上颇有能力。如今吴淞黄浦水利工程也多靠他居中调和。
“从明年开始说:陈公肯定是要走的。他与新郑同为裕邸旧人,又与石洲是同乡,夹在二人中间,日子绝对不好过。何况……他现在才是首辅吧。可谁都视高拱作首辅,好似理所当然。”徐元佐细细分析道。
李春芳走后,陈以勤在内阁的资历最老,理当成为首辅。想想当次辅的时候没有机会主持会试,已经很糟心了。结果现在冒出来个高拱,再加上火药脾气的赵贞吉,这官当得完全一点尊严都没有啊!
“陈公一走,新郑当国,江陵为次辅。石洲多半会寻求兼领督察院。”徐元佐继续道:“督察院对吏部,看似旗鼓相当,其实已经落在下风了。再加上高新郑有当今圣上撑腰,石洲必败。”徐元佐道:“高新郑因此而得以走上位极人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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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固如此。”徐元佐道:“不过细节上说,江陵收割一茬进士之后,断不会容忍跋扈的高新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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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有时候真跟韭菜一样一样的!
徐元佐继续道:“我怀疑。江陵现在就已经在准备应对高新郑了。”
“父亲不出山,朝中再无人能抗衡新郑。”徐蛐旖住5蜕馈�
徐阶沉默不语。
徐元佐表示赞同:“不过张江陵有了这回的经历,也不会再从朝中援引助力。”
“内侍。”徐阶轻声道。
屋里一片静寂,隐约中能够听到火墙里的竹炭发出爆裂的闷响。
“宦官对张江陵可没有威胁。”徐元佐打破静寂,又道:“让高新郑闹得怨声载道,然后由他出来救济天下,差不多也就是两年时间。”时间短。则不足以准备;时间长,则高拱的势力过大,人心也会涣散。只要处于某个圈子,获得足够的信息,很多事都能推算时间节点。
如果说物极必反是最终答案。那么这个推导过程就是解题步骤。即便不发生隆庆帝驾崩的事,隆庆六年也是张居正对高拱下手的时间。
“而且这位内侍也可以推导出来。”徐元佐继续道:“司礼监的大珰已经走到了宦官的巅峰,与次辅交好固然可能,但要提供助力,他们却未必肯。而更低级的宦官,根本无从插手阁辅之间的争端。我想,御马监太监,大概是最好的人选了。”
徐阶看着徐元佐,点破了徐元佐没有说出口的名字:“冯保。”他很想知道徐元佐是如何知道的,但是不能否认这个推论很靠谱。
御马监看似是皇帝的马夫,负责皇帝坐骑事宜,兼营养马、料场、象房、黄店。
实际上权力由此延伸,掌管了腾骧、武骧左右四卫的四卫营和勇士营。这支禁兵的兵源是全国各卫所中雄壮者,以及从蒙古地区逃回的壮士,不归五军都督府掌管,更番上直。
如果御驾出征,御马监就要掌兵符火牌,跟随出征;平日里监督京营、坐营、监枪;出镇诸边、各省,出任监军,两度提督西厂。这些都是御马监的权属范围。
如果说司礼监是内廷的内阁,那么御马监就是内廷的兵部。
加上御马监要经营牧场、皇庄、皇店,仅此三项每年经御马监征入的白银就有二十三万两。
这个数字相当于嘉靖时每年匠班银的四倍。与嘉靖时所定运河、长江沿岸七大钞关每年征收的船料钞总额相当。
又由于各地镇守中官多由御马监宦官出任,而镇守中官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采办土物贡品,所以御马监又有采办之职,其过手钱钞银两及作为采办支付手段的盐引数不胜数。
这就是等于还要加个内廷的户部!
张江陵作为朝廷次辅,有心登顶;御马监太监又希望更进一步,执掌司礼监。这两人岂不正好携手共进么?
“高肃卿的性子,是绝不会向宦官示好的。”徐阶慨然而叹。
高拱这种敢喷首辅的人,何等骄傲?让他与个残缺之人结为盟友,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这也注定了他的结局,面对背后捅刀的小伙伴毫无抵抗能力。
“性格决定命运。”徐元佐对政治生物毫无怜悯。
第289章 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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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春头一回参加这种层次的家庭会议,颇有些受惊的感觉。
他对大父徐阶的看法从来都是淳朴的学者胜过狡诈的官僚,至于人精、权奸、老狐狸……那些肯定都是政敌泼的污水。听了徐元佐丝丝入扣的分析,却让他发现了自己的天真浅薄。如果同在官场,徐元佐就像是走一步算十步的国手,而他就像是刚刚学会辨别气眼的蒙童。
义弟徐元佐已然如此,大父徐阶又是何等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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