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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大明金主-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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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怀疑我是妖精变化的?老鬼夺舍的?”徐元佐笑道:“侄儿日光下走得,学宫里进得,徐家浩然正气。未尝有丝毫冲犯,可是要我拿黑狗血洗把脸?”
  徐阶微微别过脸去。不想让儿子们看到自己忍俊不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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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琨面色窘迫,失态叫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怎地一日之间就从个痴肥蠢笨的人,成了个博学多才的神童!”
  徐元佐哑然失笑,几乎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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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元佐笑够了,起身道:“二叔,您想听什么?听我被神仙点化?还是我捡了金丹妙药?”
  徐琨脸色胀红,宛如猪肝。
  “那你为何能突然开窍呢?”徐瑛饶有兴致问道,态度出奇地友善。他一直被徐阶说是七窍已通六窍。还是一窍不通,如今碰到个突然开窍的徐元佐,当然要讨一份秘籍。
  徐元佐倒没嘲笑他,道:“子曰十五而志于学。男子十四五岁总有立志的契机。一旦立志,也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浑浑噩噩只顾贪玩了。小侄便是这个年纪上,觉得每日里敷衍母亲去听先生说些肤浅至极的东西实在浪费光阴,索性弃学做工,也为家中减轻些负担。至于说我一夜之间开窍成了神童,却也不是。只因为以前小侄的天赋不能显现,就如明珠暗投,俗人只以为我是鱼目。一旦有了用武之地,又恰逢好风凭借力,自然可登青云之上,熠熠生辉。”
  徐阶和徐艘财奈咝恕2还茉趺此担夂⒆又栏卸鳎挥幸蛭行┕途徒景磷源螅牡桌锶献判旒艺夤伞昂梅纭薄K灯鹄戳郊宜淙涣谛兹狭俗迩祝降籽鲈读耍煸裟苷饷聪耄攀钦嬲患胰恕�
  “你博览的群书,知道的朝廷典故,就连寻常生员都未必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徐琨手笔剑指,就差喊一声:妖孽速现原形!
  徐元佐好整以暇,静静看着徐琨:“二叔以为我是从何得知的?”
  徐琨再次被噎到了。他可以说一个人偷了东西,但不可能说有人能偷学问啊!何况财物有归属,学问却是没归属的,书肆里看的,书院里听的,谁得了就是谁的。
  “你莫非是谁家暗中养的,打入我徐家探听机密?”徐瑛斜着头,眯着眼睛,颇有些掌握了真相的感觉。
  徐元佐笑了:“三叔说的这人家对徐家才是真心爱慕。栽培个男儿出来,却为徐家卖力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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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阶可不止是幼年神童,还说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呢。据说他每次路过城隍庙去上学,里面的城隍老爷就要出来迎送,以至于无法办公,只得托梦给徐阶之父。开了一条小道专给儿子上学,免得惊扰了城隍。
  这些故事能当真事听么?
  徐阶不想看儿子再出丑露乖,轻轻扶了扶额,出声道:“够了!”
  徐元佐抿着嘴,眼睛盯着徐琨,心中暗道:徐琨这回回来之后有些古怪。为何想起来探我的底细?我这种身家清白的子弟,怎么可能让你探到破绽?而且话题总是在我的才学上转,莫非是有人要剥我双案首的皮?
  徐元佐又回忆了一下两个案首的各个环节。县试案首是老师点的,大明律又没说县试要师徒回避,文章好自然点案首,这是必然之事。就算有人要从中下手,也是攻击郑岳以权徇私……郑岳这个级别还不够政争的资格呢。
  至于院试案首,林大春给的是随意了些,考的也是古文而非时文。或许会授人以柄,认为他不顾朝廷体例。不过林大春早在高拱入阁当月就被排挤回乡了,谁还无聊到翻他的旧案?
  ——看来目标还是在我身上。
  徐元佐静静站着,心中排摸这个藏在阴影之中的人来。
  徐阶遣散了徐琨徐瑛,留下徐Ш托煸羲祷啊K芮宄煸舻难实鬃樱翟硬痪飨允悄侵侄次魈Ю吹摹5灿懈龊眯┑睦鲜Γ芄桓餐ㄒ槐揪洹U夂⒆泳途换崾墙裉煺飧鲅樱钦媸强梢猿⑹砸幌鲁寤魅椎挠⒉拧�
  然而师缘也是天定。非人力可以攀附。他能跟郑岳结缘,挣个生员,恐怕终身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
  等心静下来,徐阶方才再次开口道:“今日急急将你叫来,是有缘故的。”
  徐元佐也猜到徐琨发作只是幌子,当然徐琨自己是不知道的。如果从智慧上看。徐琨和徐阶简直就是两种生物,根本不像是父子。
  “赵石洲要去了。”徐阶道。
  徐元佐并不意外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回高新郑真是要大肆报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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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阶自己就是天才,又见惯了天才,徐元佐的天才在张居正、林燫等人对比之下,也不过是有点特色罢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他丝毫没有在意,继续道:“这回林燫和赵贞吉结两党之力,还是不足以扳倒高拱啊。”
  徐元佐微微皱眉,道:“是小子孟浪了。”
  “老夫何尝不想放手一试呢。”徐阶自嘲道:“反正咱们已然是困兽犹斗,就算坐看赵石洲离去,高新郑就会放过我家?”
  “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坚定了张江陵反高之心。”徐元佐道:“高新郑能从这样的波折中平安无事,可见其当国一日,就一日受圣上重信,绝没有张江陵出头之日。”
  徐阶默然。到底牵扯到了他政治上“亲儿子”,无论怎么表态都不愉快。其实致仕这两年,他也仔细回忆了嘉隆之交时的政局,张居正就像是个鬼影一样四处飘忽。
  此子似乎没做什么决定性的大事,但是每个重大决策背后都有他的影子。甚至在林燫突然不合惯例地调任南京吏部,都透着一些阴谋的味道。当时在徐党之内,林燫可是张居正的竞争对手。
  徐阶不想说自己看走了眼,不过要是让他再做一次决定,张居正还是个适合大明的首辅。
  在徐阶的名利良知三维中,显然更偏重于良知。
  徐元佐看出了徐阶对张居正的重视,但是并不认同徐阶为了保张居正,甚至因此对高拱投鼠忌器。这就好像人家尽了全力,自己却留了一手,而这一手却是出于圣母心态——为了大明。
  “大父,张江陵当国,真是一桩好事么?”徐元佐试探道:“他太过看重一条鞭法,恐怕一旦当权,就要推行全国了。”
  “你对此法有何异议?”徐阶问道。
  一条鞭法脱胎于提编法,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如今争议最大的不过是各省督抚布政强调税收上的技术问题,诸如火耗、虚耗、成色等等。
  徐元佐看的却不是技术。
  “南方银子多,所以白银纳税有利于势家豪门消耗银窖里的银子。”徐元佐道:“可是北方没有银子。到了税季,百姓就要卖粮换银,银贵粮贱,粮价自然暴跌。等到税季一过,百姓又要借贷银子换粮食,此时又是粮贵银贱了。百姓辛苦一年,收益就此抹平。若是再加上利息翻滚,恐怕用不了几年,就算是丰收之年也得卖儿鬻女。”
  这非但是原历史剧本中的走向,更是商品经济的必然规律。没有任何国家公权力的控制,地主和商人们根本没有节操可言,极尽压榨剥削之能事,实乃必然之举。
  天下税赋七分取自江南,而江南未乱;北人赋税少却先一步活不下去,组成了流民大军呼啸府县。
  “我朝以南方赋税养北方兵马,北方原本也没多少税额。”徐阶不以为然道。
  徐元佐无法驳斥。从他探知的数据来看,整个陕西布政使司——此时的陕西还要包括后世的宁夏、甘肃、部分新疆——它的税赋额度还没浙江湖州一个府高。
  因为这些地方绝大部分土地人口归于卫所,而卫所的土地收益直接用于军饷,人口和土地都是受都司、五军都督府管辖,就连兵部尚书都不知道具体数字。
  “但是……”徐元佐突然觉得有某些环节缺失了。
  军屯土地出产没有用于改善军户生活。大量军户逃亡成为将领家丁,剩下的军户成为佃农,还要承担繁重的兵役。这直接导致卫所制度的崩溃,使得募兵制大行其道。卫所军官则成为大地主,占据了大部分的资源。
  不过这些话跟徐阶说,并没有任何用处。徐阶已经致仕了,即便当国时候,对西北的感观也只是“兵马备御之地”,只要鞑靼人不打过来,就什么都不用管它。
  徐元佐并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即便他不是学经济出身,最简单的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会造成何等危害,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如果北方崩了,南方还能独善其身么?
  当然不能。
  这甚至不能用唇亡齿寒来形容,而应该说是一个人患了心脏病,就算其他脏器功能良好,也不免猝死。


第313章 主义之争
  “北方,尤其是西北,财货不足,民生凋零,日用商货全仰仗南方。他们手中即便有白银,也会被南方吸光。”徐元佐道。
  如果将大明的南北方看做是两个经济体,南方肯定是处于绝对的出超地位。山陕要购买江南的棉布和湖广的粮食,这是生活必需品,量大且价高。而他们能够提供的皮革、畜牧、少量矿产,根本不足以扭转他们的入超地位。因此他们手中为数不多的白银必然会流入南方。
  “江南、两广、闽浙,这些地方可是从整个天下——包括日本、西洋、乃至更西面的泰西吸取白银。物以稀为贵,以滥大街为贱,江南白银日益增多,恐怕一两就只能当半两用。百姓辛苦积存的银子,等若贬值一半。”徐元佐看到徐Я成系拿悦#苯亓说钡溃骸霸勖羌乙煌蛄揭樱统闪宋迩Я健!�
  “还有五千两呢?”
  “噗,就这么没了!”徐元佐比了个泡泡爆裂的手势:“就跟宝钞一样。”
  只要祭出宝钞,就算是徐б材苊靼住D歉鍪羌说男庞没醣遥耆挥写⒈附穑俚暗氖浅⒐乇樟硕一磺溃Τ荒芏一话滓屯8俚暗氖牵Τ共荒苡美唇伤啊笔贝竺魇盏氖鞘滴锼啊8俚暗氖牵Τ够嵴劬伞�
  想想看,如果你拿着一张一百块钱的人民币去购物,营业员说:“这张纸币太旧了,只能当七十块钱用。”你是给他一拳,还是给他两拳?
  白银因为是天然货币,可以窖藏,所以贬值速度不会像宝钞那样快。但终究是不可避免的。而北方没有货币流通,进入通货紧缩,商业无法发展,一旦遭遇气候转冷,农耕线南缩,粮食产量降低。就会造成饿殍遍野的惨状。
  更不要说大明朝廷的财富再分配职能几乎为零,大量粮食囤积在藩王、势家、地主、巨贾手中,百姓除了造反就只有乖乖饿死。
  “这个过程可能很长,比如五六十年,但是祸根埋下了,要想再铲除它就难了。”徐元佐道。
  徐阶常常叹了口气:“国家以文学取士,其人不通商道,焉能治政?敬琏能眼见于此,非天授耶!”
  徐元佐没有谦虚。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只是首辅,还是得张江陵来做。”徐阶道。
  徐元佐颇有些意外,为何话说到了这一步,徐阶还是铁了心要支持张居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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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阶并没有答疑的想法,等徐С隽耸榉浚讲哦孕煸粽辛苏惺郑骸澳憷础!�
  徐元佐依言上前。垂手侍立一边。
  “这话我只跟你说,你不可再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能写入笔记之中。”徐阶郑重道:“事关徐氏满门性命,你可答应?”
  徐元佐面色凝重,点头道:“大父且放心,小子不是不明道理之人。”
  徐阶微微垂下了眼帘,道:“从国朝开创以来,你可知道朝堂上是谁在跟谁争?又争些什么?”
  徐元佐感觉到皮肤上寒毛尽竖。差点将高中历史书里的内容脱口喊了出来。
  ——是相权与皇权的矛盾!甚至可以说,是官僚集团对政权的夺取!
  徐元佐不知道徐阶是怎么看的,但这是后世学人的一种观点。
  “国朝之初也有宰相,而太祖高皇帝兴大狱废止之。其后成祖文皇帝设内阁,以备咨问。以九五之尊摄领六部五军百官之政。再其后……”徐阶说道这里,似乎有些疲倦,微微垂下眼睑,直接跳到了关键:“内阁事权日重,与帝威相进退……”
  徐元佐已经明白了徐阶意思:“大父是否觉得,皇帝垂拱而治,而百官行政,各司其职,才是最好的?”
  徐阶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在他登上首辅高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答案写在了值房里。
  ——以威福还主上;
  ——以政务还诸司;
  ——以用舍刑赏还诸公论!
  皇帝应当受万民膜拜,也因此可以享受天下子民的供养。前者是威,后者是福。这便是威福还于主上,也是对严嵩的总结:窃威据福,不当人臣!
  而在威福之外呢?
  政务要还于诸司,让六部与诸寺承担自己的权责,处理大明上上下下的大小事件。这原本也是被严嵩窃取了,现在要拿回来,拿回来给谁?给诸司,而非给皇帝。
  用舍刑赏是人事和司法权,这部分权力要还给公论,也不是还给皇帝。
  三句话既清算了严嵩,表明了自己与严嵩的区别,这叫承上。同时又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强调了诸司和公论,这叫启下。
  这是徐阶的执政纲领,也是官僚集团对皇权的宣战檄文。尽管徐阶百般掩饰,让皇帝以为自己仍旧是掌控诸司、公论之人,事实上大明的政权和皇权已经分道扬镳了。下一位统合政权和皇权的明朝皇帝,要等崇祯皇帝朱由检继位,而他最重要的工作却是谢幕。
  “他们说夏文愍公是权相,说严分宜是奸相,说我是权奸,呵呵。”徐阶轻笑一声,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夏文愍公就是徐阶的恩师夏言,当国时因为做事雷厉风行,豪迈强直,被称为权相。严嵩的奸相之名就不必说了,简直可以跟秦桧媲美——虽然真正能够历数他罪责的人并不多。而称徐阶为权奸,则已经有了风声,恐怕徐阶一死,此风便会盛行。
  说徐阶“权”,因为他说一不二;说他“奸”,主要是假借众议。
  反对者如高拱郭朴。指责徐阶不与其他阁辅商议,就发表了先帝的遗诏,而且还将遗诏写成了罪己诏。这眼里是有公论么?只此一点,足以证明徐阶之“奸”,丝毫不逊严嵩。
  “那些蝇营狗苟之徒,是看不透的。”徐阶长叹了一口气。
  徐元佐突然明白徐阶为何要执着地倒严了。
  如果只是为了给他老师报仇。这个动力恐怕还不够。因为徐阶内心中已经站在了官僚集团一边,他的政治抱负是像老师夏言、前贤杨廷和那样,让皇帝成为一尊只负责吃香火的神,而不是一个指手画脚的国家领导者。
  严嵩却是皇帝的一条狗。
  这种信念上的冲突,根本不是任何利益交换能够弥合的。
  徐阶若是等不到倒严的机会,恐怕会一辈子熬下去,但他不会放弃这种信念。
  高拱以为自己是与徐阶争权,在徐阶看来却是高拱在为皇帝争权。两位名垂明史的阁辅老先生,在国家的政治心脏撕破脸皮。公然吵架,正是因为这种信念上的冲突。
  徐阶选定张居正不放松,也是因为徐阶相信大明朝堂之上,唯独张居正与他有同样的信念。
  至今为止,谁要是反对忠君,那绝对是离经叛道,被天下所唾弃。
  保皇派的力量如此之大,徐阶只能穿戴伪装。偷偷地埋下种子。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而张居正还年轻。如果张居正能够当二十年首辅。天下将会变成何等模样?皇帝还能随心所欲地下发中旨么?
  “赵石洲也已经六十八了。”徐阶叹了口气了。
  赵石洲的思想比张居正更为激进。徐阶与赵贞吉的分歧在于手段,而非根本。然而年纪上来说,赵贞吉再过两年也该致仕了,并不是一个好种子。
  徐元佐叹了口气:“大父肯定是觉得,只要这股涓涓细流能够汇聚更多的力量,变成长江黄河。天下其他所有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徐阶靠回椅背:“敬琏不以为然?”
  徐元佐想到了阶级论,想到了经济是上层建筑的基础,不过最终只是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没有一个形成真正的阶级。即便接连几代首辅都能自觉地维护政权,对抗皇权,但这个国家终究不可能发生质变。
  徐阶道:“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收买民心?”
  徐元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这话说出来真是要人命的。
  徐阶继续道:“夫山只是非君非父,你是真正的无君无父。时人将‘无君无父’视作洪水猛兽。老夫真正看到你这个无君无父之徒,反倒觉得有些意思。”徐阶轻笑一声。
  徐元佐想了想,坚定道:“大父,我只是想自己过上好日子,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越多人过上好日子,我就越高兴。若是官府不让人过好日子,我就不要官府;要是朝廷不让人过好日子,我就不要朝廷;要是皇帝不让人过好日子,我就不要皇帝。”
  徐阶晃了晃身子:“你怎么知道百姓要过哪种好日子?”
  “网开一面。”徐元佐道。
  成汤在野外散步,看到有人张四面网捕鸟。他拆掉了三面,表示走兽飞禽愿意去哪去哪,愿意自投罗网的就进来。徐元佐以此典故表明心迹:愿意对皇帝顶礼膜拜也好,愿意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也好,随心所欲吧。
  徐阶笑了笑:“今日已经说得太多了。”
  徐元佐知道自己该走了,还没走到门口,就觉得脚步沉重,停下转身问道:“大父,假若北方绝收,饿殍遍野,乱兵与流民相媾和,破城夺粮,呼啸于山陕湖广河南之间,直逼京师。而各镇总兵心怀叵测,不思勤王……如何是好?”
  徐阶皱了皱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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