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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大明金主-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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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宰入手就觉得不对,《曲苑杂谭》他是常订的,并不是这个纸张啊。再细细一看刊头:《姑苏时报》。这是谁家做的?徐家要发在姑苏的新刊物么?程宰知道报刊的重要性,仁寿堂很多时候都是借“报人”之口。发自己心声。看起来字字公正,其实暗含褒贬。他顾不上看内容,先拱手抱拳道:“新号开张,大卖大卖。”
  姜百里嘴角一抽,道:“可惜这却不是咱们的买卖。”
  “唔?”程宰一愣。他很难想象。竟然还会有人像徐元佐一样没事烧钱。虽然得民心者得天下,但显然办报是最烧钱,得民心也最慢的手法——当然,这肯定是因为佐哥儿不是冲着得天下去的。不管怎么说,这个有模有样学着烧钱的人是谁呢?
  程宰是靠文字吃饭的人,对字句文章有着经年累月培养出的敏感性。他一目十行,速读了这《姑苏时报》的头版头条,原来是一篇批判士绅之家经营末业,败坏士行的社论。
  社论这东西也是佐哥儿首创,旨在移风易俗。《曲苑杂谭》第一篇社论就是“礼乐不可偏废,以礼立身,以乐和心”,还是找的天下闻名的大才子王世贞主笔,出手不凡,果然引得许多士子在“乐”上开始下功夫。连带着以往不值钱的清倌人,也越来越金贵了。
  程宰读完了文章,隐约中嗅到了针对徐元佐的满满恶意。虽然文中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举人生员云集一堂,不以文章相见,而苟且于阿堵之物”这分明是在说仁寿堂。后面甚至直接说到了“大士豪绅,为其张目,鱼肉百姓,聚敛贪虐”,这分明是在说徐家。
  “不知有多少人看过这《姑苏时报》。”程宰不知道发行量的概念,本能地意识到报纸的影响力与读他的人成正比。
  姜百里微微摇头:“此报自称发行五百份。”
  程宰微微皱眉:这人真是豪富。
  “其实我也知道是谁家出钱出力办的。”姜百里道:“只是一时想不到对策,特来求教陈先生。”徐元佐经常说起程宰,说他是智囊谋臣,但凡有什么问题,找他总有解决的办法。
  姜百里对徐元佐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自然也信任程宰。
  “若是份份有人读了,便是五百人;若是这五百人再拿给别人看,起码就有一千人了。”程宰说罢,又觉得自己估算的太保守了。谁会看了报纸不跟人聊聊呢?否则岂不是憋得自己难受。
  姜百里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一千人不是小数目啊。”程宰觉得益发热了。走到冰盆旁边方才觉得有丝丝凉意。他突然问道:“你这是哪里取得的?”
  “是有朋友去苏州,随手带回来的。据说这报纸是放在货栈、码头,分文不要任行旅取阅的。”姜百里道。
  之前顾水生在苏州放了不少包打听,专门收罗苏州消息。上到地方官员的去留,下到民间的鸡毛蒜皮,什么都要收罗了送回来。为此市场部还有专门几个人。整日里就是研究这些苏州送回来的东西,主要是要预测苏州各类商品的价格走向。
  “八成是东山翁氏做的。”姜百里道:“他们之前收买了两家刻坊,还在市面上招雕工。没过多久,他们这《姑苏时报》就出来了。”
  “他们这是要画骨呀。”程宰感叹道。
  姜百里的主要业务是联络大客户,拉拢感情,收集反馈,提供售后服务,对于东山翁氏被佐哥儿教训的事所知并不多。不过他从别处隐约听说,佐哥儿曾叫翁氏吃了大亏。
  “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叫他就这么犬吠下去。”姜百里毫不客气道。
  程宰绕着冰盆走圈。眉头拧紧,道:“隔空相骂终究大失颜面。对了,这事你与吴先生说过么?”
  姜百里道:“尚未来得及。佐哥儿说有大事先向程先生讨教。”
  程宰听了心中一喜:原来佐哥儿表面上无所谓的模样,内中却是如此信任我。
  这一瞬间,他更加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只觉得自己蹉跎大半生,终于遇到一个明主了。
  “吴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又管着《曲苑杂谭》。这《姑苏时报》等若是跟他打擂台呢。咱们先去找吴先生,与他商议看他如何说的。”程宰道。
  姜百里道:“正是正是。还是程先生想得周全。”
  程宰心中暗道:你还是太嫩了。人家在报上如此辱骂了你,哪里是两份报纸打擂台?这分明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啊!若是在唐行有这么个对手,早就叫人去砸了他的铺子,烧了他家刻板。可惜人家远在苏州,鞭长莫及,更何况很可能有官府罩着。
  而且如今正是仁寿堂空虚之际。
  徐元佐远在辽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主帅不在,难免叫人乘虚而入。
  程宰打定主意,与姜百里上马车,赶去书房见吴承恩。
  吴承恩在他们看来总是带着神秘光环。此人功名不显,但是学问渊博。待人谦和。却做过首辅文主。他主持《曲苑杂谭》之后,总让人觉得这报纸尽说些家长里短,游戏玩乐之事,但是细细回味,却又有种润物无声的妙趣。
  如果是这样晴朗的下午,吴老先生肯定在亭中读书。读得累了便掩卷小憩,醒来之后再读书。就如个悠闲的读书人,看不见他在忙,但是篇篇文章都安排得格外妥当,从未见他误过事。
  程宰和姜百里将《姑苏时报》递给吴承恩看。吴先生也是扫了两眼便知意旨。他道:“的确是来者不善,但这手段实在有些愚蠢。若是翁氏就这等水准,焉能做得出翁百万的名头?”
  姜百里和程宰都有些不解,不知道这“愚蠢”的考语是从何而来。他们读这文章,还觉得写得颇有章法呢。
  吴承恩起身笑道:“敬琏办报的目的是什么?”
  程宰和姜百里自有思量,只是不说,等他说出高明的看法来。
  吴承恩道:“是要移风易俗,牵领群氓。”
  ——不过尔尔嘛。
  程宰和姜百里不约而同心道:我也看得出来啊!
  “说难听些,他是把百姓当傻子看,所以走的是润物无声之路。”吴承恩道:“某虽不能苟同,但百姓的确有盲从之弊。故而二夫振臂,云者万千。不过这《姑苏时报》却做了件傻事,画虎画皮难画骨,反倒类猫了。”
  程宰顿时脸上一红。
  吴承恩自然不知道程宰没多久之前还赞这家“画骨”有术呢,自顾自道:“他写这文章,看似立意颇高,直接拔到了‘士行’的层面。可他是写给谁看的呢?寻常百姓岂会在意‘士行’?他们更喜欢才子佳人私会南墙根……说白了就是爱看伤风败俗的东西。要是说写给士人看的呢?他这般写来,却让人生疑:莫非你是在骂我?”
  姜百里脸上一红。
  程宰笑道:“是了,他没有指名道姓,本以为刀锋所指人尽皆知。可惜却忘了姑苏也是官商汇聚之地,多少通贵显贵人家都在做买卖,这岂不是在骂他们了。”
  吴承恩抚须笑道:“所以说他蠢,便是在这里了。”
  “那咱们还需要理会他么?”姜百里问道。
  吴承恩道:“这文章居高临下写得满口官气,矛头的确是冲着徐阁老来的。怕就怕这纸荒唐文,被有心人送到朝堂,竟披个‘民意民声’的袍子,叫高拱拿了兴风作浪。”
  姜百里的心又提起来了,道:“这如何是好?”
  程宰道:“先生既然洞若观火,必有应对之策。眼下敬琏不在,一切还要您老费心。”
  吴承恩道:“我只是一介客卿……这事必得知会阁老才行。”
  姜百里知道自己功力尚浅,没法跟苏州人对台斗法。但是要他就这么去找徐大爷,恐怕就白白错过这么个学习的机会。他道:“吴先生,即便呈给徐爷决策,照佐哥儿的规矩,下面经手之人也要写上分析和对策。学生就厚颜抄您的分析,还请好人做到底,一并给个对策吧。”
  吴承恩头一回见姜百里,觉得这少年好学懂礼,说话也耐听。虽然不愿冒然做人师,却还是道:“这是你家佐哥儿锻炼你们的法子,你竟是要我帮你作弊么?”
  姜百里连忙道:“岂敢!”他想了想,道:“依学生愚见,咱们大可也作论一篇,就将矛头指向姑苏城里的士绅,把水搅浑。”
  吴承恩抚须而笑,食指虚点:“你这是偷懒耍滑。”
  “还请先生赐教。”
  “这是街头孩童骂仗的做派。于己无益,于人无损。”吴承恩摇头道。
  这回连程宰都好奇了。因为他刚才自己摸摸想了想,应对之策与姜百里的也基本差不多。
  “若是要叫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是很简单:应他一声,抬他一把。”
  吴承恩口吻清新,语调和缓,齿间却流淌出细细杀机。


第344章 探访
  翁弘农很不甘心。身为自己心中最为崇拜的楷模、榜样、偶像的父亲,竟然要将家里的商路拱手让给一个毛头小伙子!然后呢?全家去做泥腿子么?家里聚财百万,尚且没有培养出一个真正进入仕途的士子,难道耕读传家之后反倒能够出进士了?这简直就是老糊涂!
  翁弘农思考了很久,倒是终于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出来。
  他不怀疑父亲的眼光,徐元佐能够被父亲高看一眼,必然是有旁人不能企及的能力。自己要是与他硬碰硬,或许真的会着了他的道,反倒丢人现眼。他想到了小时候跟父亲下棋。因为棋力悬殊,他便学着父亲的走法走:父亲出马,他也出马;父亲拱卒,他也拱卒。虽然最后还是难逃落败,但是比自己瞎来要强得多。
  这就叫临摹!
  翁弘农与左膀右臂翁弘济商议了良久,发现这个办法或许还真能有用!首先,商场不是棋盘,领先一步固然能够占据优势,但是商场上更多的还要拼人脉和资本。在这上面,徐家的老营在松江,翁家的老营在苏州,看起来苏松一体,实则语言、风俗都不一样,可以说是两国交战各有营垒,翁氏未必就比徐氏要差。
  其次,朝中有人好办事。若是徐阶还在内阁,那华亭徐家当然是金钟罩体,见到了还是躲远些好。可是徐阶已然致仕,而翁家这边还有蔡国熙这条门路,可以直通高拱高新郑——那位才是当今真正的首辅。更何况高首辅与徐阁老是你死我活的天敌,说不定更乐见翁氏去打徐家耳光。
  这固然有给人当枪使的嫌疑,更可能会被口舌之辈说是给人当狗。然而家族利益当前,做狗又如何?翁弘农益发觉得徐元佐的厚脸皮黑心肠,对他有极大的影响。偶尔间甚至会生出虚心学习的感觉来。
  “徐元佐做了什么,咱们也做!许多事隔岸观火看不真切,还以为是闲手,说不定其中就藏着杀招!”翁弘农对弟弟们如是说。
  翁老先生要带着家族转型,这是损害所有翁氏子弟败手!众人当下盟誓:众志成城,同心同德。定要保住翁氏的商路。
  “不说打败徐元佐,起码也得叫他知道咱们不好惹。”翁弘济恨恨道。他最先代表翁家跟徐元佐接触,回来之后大吹法螺,结果却被打得鼻青脸肿,对徐元佐的仇恨丝毫不逊于翁弘农。
  商议定策之后,翁弘农安排弟弟们潜入松江,察访徐元佐的所作所为。这事是翁弘济带头,他直扑徐元佐的老家朱里,租了一间客舍。整日间探访徐元佐过去的点点滴滴。
  徐元佐自从“开窍”之后,便铁了心要在名利场上搏杀一番,当然不可能跟个间谍似的低调行事。对他来说,知名度就是无形资产,美誉度就是优质无形资产,街头多一则正面传闻,便是资产增值——这种情形之下,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要登报纸。哪里会偷偷摸摸?
  而且这两年徐元佐对乡梓的改善实实在在。朱里本来只是个普通的江南小镇,然而如今徐氏集团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一大半都是这里出去的。他们领着远高于乡邻的收入。每次放假回来,都带动了一波消费热潮。平日送回家里的钱财,也刺激了小镇的日常消费。最先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开始增加了前来兜售货物的次数,然后是附近的农民发现朱里镇上买鸡鸭鱼肉的人家越来越多,再接着便是那些积蓄了资本的行商在镇上租门面,开个小店。成了坐商。
  居移气养移体,生活环境改善了,身体营养状况也改善了,整个镇子的风貌自然大大不同。人们不是傻子,很清楚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徐元佐。哪怕不说感恩图报。光想想自家子侄还捧着徐元佐的饭碗,便不会说徐元佐的坏话。
  翁弘济到了朱里之后,很快就听说了徐元佐的各种传说。大多都是吹捧的,说得徐敬琏仿佛仙人下凡。甚至还有人说他出生时就有异象,乃是财神爷身边的小童子降生。从小就大智若愚,从来不跟人计较小钱小利,也不跟别的孩子一样闹腾。
  翁弘济听得胸闷,唯一叫他顺耳一点的,是个铁匠的老婆。那婆子说:“徐家大郎原本是个痴肥呆蠢之人,突然有一天开窍了……”话没说完,那婆子就被她男人抓了手腕,又拿一根铁钎子狠抽。翁弘济看那架势,生怕打死了惹出麻烦,慌忙逃走了。
  不管怎么说,徐元佐以前的点点滴滴倒是被翁弘济挖出来了不少。很多事就是如此不公平:徐元佐当年上课睡着了被陆先生打手板,现在变成了徐元佐睡觉的时候都坚持上课;当年买糖葫芦被人骗了两文钱,街坊四邻都说他脑汁不够用,现在则变成了从小怜贫惜弱,是个软心肠的大好人;当年不会说话被一群半大小子欺负,现在人们却都说他从小安忍宽容,不跟熊孩子计较……
  翁弘济在朱里吃了一肚子的“苍蝇”,最终只确定了一件事:徐元佐果然是土生土长的朱里人,这里便是他的根底所在——日后若是赢了,付出再大的本钱也要断了这个小镇的财路!
  循着徐元佐发迹的脚步,翁弘济知道了徐元佐与徐阶家的关系。原来他并不是徐阶的亲孙子,而是经人介绍去徐家做雇工人,因为一些小花招被徐齑笠瓷希瘴遄印U飧龇⑾秩盟旨ざ蛭遄踊桓鲇锞尘褪恰芭汀薄P煸羧羰桥停撬墓γ趺蠢吹模看罂梢栽谡舛厦孀鲎鑫恼隆�
  翁弘济当夜就将这事写成书启,着人送回了苏州。然后他又继续摸索,找到了夏圩的新园。为此还特意买了张足以让他肉痛的票子,去参加了一次“雅集”。当时他看着一群人坐在椅子上,听着台上一个半老徐娘弹琵琶,各个露出熏熏然之色。心里着实痒痒了一晚上。
  ——徐元佐弄这个园子,无非是为了敛财和勾结当地士绅。这是因为他根底不足的缘故,我们翁氏倒不用学他。
  翁弘济也将这事细细写下,命人送回了苏州。
  再接下来的事就有些混乱了。这个园子让徐元佐一举成为了徐У暮烊耍驼弧焓樵骸⒕柰恋亍⒘⑸铺谩旖ㄖ纭⒒党А蛑比萌搜刍ㄧ月遥渲姓嬲牟翟谀睦锬兀啃矶嗷故强髑难剑�
  翁弘济彻底迷失了。坐在唐行镇上最大客栈——有家客栈的商务区里,双眼空洞。
  客栈的掌柜也是个少年,自来熟地凑了过去:“客官,您可是有什么事?我家在此开店,倒是也有些见识,何不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翁弘济彻底忍不住一拳打过去:老子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家那个该遭瘟的佐哥儿么!
  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邪火,道:“听口音,掌柜的是朱里人?”这口音他听了好多天,听得都要吐了!
  “正是正是。”掌柜的笑道:“客官去过朱里?”
  “刚去过。”翁弘济面无表情道:“我便是被个朱里的奸商坑了。如今有家不能回,要找他却又无从下手。”
  “客官没报官么?”掌柜的倒是不偏心乡里,道:“我朱里民风淳朴,这奸商兴许也是冒充了朱里人。”
  “手头没有留下证据,如何报官?”翁弘济咬牙切齿道:“人却定是朱里生的,我去问了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他。”
  掌柜的招呼伙计送了一杯茶来:“客官切莫着急,先喝杯茶润润喉。”
  “谢了。”翁弘济却不伸手去拿。
  掌柜的又道:“我家东主也是朱里出身。最讲究商业道德,最恨那些乱行乱做的。客官何不将事由原委说来听听。咱们也寻个公论。”
  翁弘济心中暗道:公论?这世道哪里来的公论!他徐元佐都成圣人了,这还有王法么!还有公论么!
  掌柜的见他面上阴晴变幻,心中暗道:看来此人真是有些故事。
  翁弘济吐了口气,摇头道:“可惜此贼势大,没用的。”
  掌柜的道:“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王法总是在的。那人若是做生意的。客官又知道他的根底,大可去仲裁会告他。仲裁会若认定那人的确是坑蒙拐骗之辈,便会做出仲裁书,还您一个公道!”
  翁弘济一愣:“什么仲裁会?”
  掌柜的笑道:“这是我们唐行特有的,说穿了就是三老公断。不过里中老人不通商事。所以我家佐哥儿牵头,请了几位年高有德的老商贾出面,若是谁家有商务纠纷,便从这几位之中选出三人来,予以公断。”
  大明律禁止越级上告,必须从最底层的县一级开始诉讼。然而按照大明司法惯例,直接上县衙告状也是不允许的,但凡有事首先得在乡里请老人过来公断。这个公断同于调解,不具有法律效力,但在司法实践中很为当事人所看重。
  因为有这种因袭了两百年的司法传统在,徐元佐根本没有废什么口舌就推动了商事仲裁制度,成立了仲裁会,并且制定了仲裁规则。因为徐元佐的仲裁规则比较完善,看起来更加公正,所以很快就被商旅们所接受,大加赞赏。
  翁弘济还真的考虑了一下是否状告徐元佐,终究还是理智地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
  “既然是老人公断,想来对势家也没什么用处。”翁弘济道。
  别说老人公断,就是知县、知府,碰到大的势家又能如何?
  那少年掌柜却不以为然,道:“仲裁虽然不能强制执行,但是《曲苑杂谭》里专门有一版,会将仲裁书公布出来。若是真有人坑蒙拐骗,给我华亭商家抹了黑,便会被其他商家排挤出去。经商嘛,信义二字岂能轻忽?”
  翁弘济没想到还有这手,微微点了点头。大明地界上,无论做什么买卖,名声臭了自然就寸步难移。咦,《曲苑杂谭》……好耳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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