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的星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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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自己如此的近在咫尺。
在这个相对和平的时代，这应该是足够让西大陆震动一下的大事。德兰的王子在菲尼克斯的都城被有计划的刺杀，即使菲尼克斯是横亘大陆的第一强国，但是这样的事实引起的外交问题无疑足够做出无限的文章——谁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康斯坦丁的脑袋里面一瞬间已经掠过了十七八条的各种类似信息，但是无论是对于两方面有利的可能性都有……但是这样无疑也让这个刺杀行动变得迷雾重重起来。
没有相应的情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头绪……但是要命的，无疑是事件的真实性。
“或者现在只能期望一下神祗的能力……如果可以让那位王子殿下复活，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少年环顾四周，不过他随即便失望了，视线中完全无法看见那位王子殿下的影子……实际上事件的相关人物倒是一个都不少，只不过那传送法阵之中肆虐的能量显然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想象——原本那威武的仪仗，英武的骑士或者高雅美丽的女官，抑或是高贵的王子殿下，如今都已经完全变成了焦黑的尸体，几乎让人完全无法分辨。虽然不知道神术的施展需要什么条件，但是显然，想要将这种焦黑的尸体复活，实在是一件非常耗费神祗恩宠的事情。
不过下一刻，康斯坦丁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就在距离自己并不太远的，一根柱子的旁边——从这个家伙身上插着那柄长剑判断，他就是那个行凶的刺客，身处能量冲击的中心，而且穿着一身金属铠甲，身上插着一柄避雷针似的长剑，这可怜的家伙身上穿着的衣甲已经被那翻涌的法术能量冲击成了一片焦黑，但是康斯坦丁注意到的，却是此刻那身焦黑的衣甲正在微微活动……
不像是人类的动作，而是服饰下面似乎有无数的虫子在不停地涌动着，少年心中一动，带着那个负担向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电解灰尘和空气产生的刺鼻气味在空间之中飘散，但是少年只是稍微走近，便感觉到一种发臭油脂的气味冲进口鼻。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即使距离并非极近，他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健壮的身体开始逐渐的收缩，这让他看起来变得有些纤细柔弱，但并不是那种丧失了水分的干瘪……而是这具尸体，正在融化。
是的，融化。就是字面意思。如同燃烧的蜡烛，或者是火炉上的冰块，他的外表部分，正缓缓地从曾经是一个人的肉块化为蠕动的流浆。
那个脸此时已经无法被称为人的面容了，仿佛淋了雨变形又重新凝固的泥塑，五官完全错了位。鼻子、眼睛、耳朵，全部都扭曲成难以想象的形状，在此时半流态的面容上重新组合。整个人脸仿佛那种只有疯子与艺术家才能欣赏的恐怖抽象画。变形的过程中，这个尸体还在不时地发出一些声音——好像蛇爬过草地时发出的咝咝声，带着说不出的怪异和恶心。
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仿佛半凝固的液体一般皮肤，已经凝固成有着细长的肢体和毫无特征的脸孔。那是一张扁平、惨白、没有任何凸起部分的脸，即使是混合了电流的焦黑，也没有让那个皮肤呈现出太多深沉的颜色，甚至头上唯一留存的五官特征——那两个眼睛都是一层皑白到发黄的模糊薄膜，那个肿胀的黄色里，还有有个长条形的黑块，似乎就是他的瞳孔。
“变形怪……这个王子看来真的很倒霉，或者比你还要倒霉些？”无良巫妖的声音在康斯坦丁发问之前已经响起：“难怪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
“什么意思？”康斯坦丁一愣。
“变形怪大多有读心术的能力，他们简直是最好的间谍和刺客……一旦被他们模拟成功……别说是周围的人，就是密友、情人都可能被他们欺骗。如果有这样一个家伙试图刺杀你，恐怕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你……尤其是这家伙身上似乎还施加了某种防御侦测的法术。”巫妖慢悠悠地，耐心地回答道：仿佛话语中的幸灾乐祸根本不存在。
“变形怪刺客？居然这么简单就让这种怪物混了进来！”
康斯坦丁微微一愣，但还没等他询问这个词汇的含义，一个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尼古拉大法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具尸体旁边。
浓密的洁白须髯似乎也无法掩盖大法师脸上的铁青色泽，没见到他有任何的动作，那具尸体已经凌空飞起，然后一层冰花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面蔓延开来，几乎就是眨眼之间，那尸体已经被封禁进了一大块湛蓝的冰块之中！
“把这个送去给卡利斯特·萨坦伯！让他查清楚究竟是那个白痴竟然胆敢耍这种花样！德兰的那帮饭桶！他们居然就让这种荒唐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老法师的怒吼让康斯坦丁不由得伸手擦了擦鼻梁，用以掩饰住嘴角勾起的笑意……印象之中这个老头子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威严模样，原来也不过是没有被触到痛处——不过也难怪，对方弄出这种事情，无疑等于是当面剐了菲尼克斯，尤其是尼古拉大法师一记响亮的耳光……
“愤怒会让智者丧失冷静……尼古拉大师，几个小小的蝼蚁造成的一次小小失误，并不值得您如此的激动。”
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刚好是暴怒的大法师能够听到的音量，于是下一秒，尼古拉法师身边逐渐聚拢的高阶法师们同时回头！几十道凌厉的视线已经转向那个方向，牢牢的钉住了声音源头站立的，那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
康斯坦丁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兜帽的阴影似乎完全不能提供任何的遮掩，他几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有若实质的目光……
“请不必过于担心……尽管看上去不尽人意，不过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糟。”声音的发出者，一直缠绕在康斯坦丁身上的那位宫廷侍女慢慢的放开了原本的依靠，转身走了几步，迎向那一群法师的目光……“不过我要纠正一点，大法师阁下，虽然这些骑士们和女士们的逝去令人哀伤，但是他们是在忠勇的执行了赋予他们的使命，因此无疑的，他们是德兰的英雄……而并不是什么饭桶。”
康斯坦丁一时之间有些张口结舌……这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突然醒来的女官如此特意的表现，而是因为他注意到，对方的声音……转音的每一个字脚的发音都异常清晰而明确，这是弗兰地方的通用语发音形式，出了名的悦耳动听，许多贵族妇人都以学会使用这样一种口音而自傲。
只是……虽然柔和之中不失清亮，但是这个声音的律调……那明明是属于年轻男子的！
“这……这家伙是……这个位面也有这种生物么？”半响之后，康斯坦丁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声咕哝道——眼前这个家伙给他带来的震撼，无疑还要超过那已经被冰封的变形怪。
……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87book＇”既然就连见多识广的康斯坦丁都愣神了半天，一众围拢过来的高阶法师们自然不能例外，半响之后，大法师身边一个看起来等级不低的人物开口才开口询问道。
“失礼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她’轻轻拉起了身上的那件宫廷长裙，在一阵不甚响亮的撕裂声后，那原本宽大的裙摆已经被分开，和头上简单的头饰一起，被他随手抛到了一边。然后稍微拢了一下头发，他微微躬身，一手抚胸优雅的开口道：“我是莱因斯泰特·希留·奥古斯特，德兰帝国第二皇子。”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亲眼见到王子殿下他……”互相对望了一眼，那位地位看来颇高的中年法师用审问犯人的语调问道。
“死去的只是一位忠勇的家臣，为了确保我的安全，他代替我的身份出现，虽然很不幸，但这确实保护了我的安全……”
“你自称是王子殿下，但是在使团所有人都死亡的现在，你持有什么样的证明能够证实你的身份？”
“这是我的父亲，亲自交给我的纹章，阁下可以用各种方法来证明这枚纹章，以及我发言的真实性。而且在三天之后，我的第一批仆从们就会来到海顿，他们足以证明我的身份。”这位雌雄难辨的王子殿下，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傲然地说道。“当然，您也可以使用通讯水晶……”
众人的交谈中，康斯坦丁微微后退，视线却在那位皇子殿下身上迅捷的扫过。
脱去了身上那用于伪装的长裙之后，他现在穿的衣着是一套简单贴身的装束，显示不出任何华贵之处，只是剪裁得极为得体，虽然这样让他肩颈部的线条稍嫌不够挺拔，但这一切并没有影响他的风度，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书卷气。实际上他的面孔并不出众，五官轮廓只能算是端正而已，却没有任何特色，这样的一张脸，即使在人身边呆上几个钟头，也未必能够让人记住……
除了那双眼睛。
这双眼睛的睫毛纤长浓密，配合上那有些中型的柔和线条的面孔，确实很适合那个伪装，但是回复了原本的装扮之后，那一双蓝灰眼眸如宝石般闪耀着灵动的光彩，似乎随时在传达着某种温情。与人对视的瞬间，其中带着的魅力便会吸引观察者的大部分心神……康斯坦丁的嘴角动了动，他发现这个组合实在是很精彩——如果以画面效果论，这平凡无奇的面部倒象是衬托画面的留白，但那并不是种缺憾，反而突出了特征，而对方无疑对于这种特征掌握的非常得体，以良好的服饰品位和优雅的举止进一步增加了魅力。
文雅、多情、聪明、知性、风度翩翩，如果不考虑刚才的形象，这就是他给人的感觉。这样的风度就是在贵族们自夸的上流社会中也并不多见，或者说这就应该是一个大贵族头目或者王室成员该有的样子。
不过康斯坦丁对于他的印象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据他所知皇宫和妓院这种地方本就是世间最为复杂黑暗的部分，在那里生长起来的人物，不管外表上看上去多么善良无害，皮肤下面包裹的东西里也充塞着满满的黑暗成分。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接触为妙！
尤其想到他刚才带着六七分女性气质的打扮，以及和自己滚成了一堆的遭遇，康斯坦丁就莫名的感觉到身体上一阵恶寒通过！
只是这个世界掌管命运的神祗，那著名的姐妹二人似乎都喜欢某些恶作剧的桥段，就在康斯坦丁缩了缩身体，准备隐藏到一根柱子的阴影中去的时候，这个事件的源头却忽然转身，蓝灰色的眼眸盯上了黑色法袍中的术士！
第070章 阴谋
浴火历778年腐叶之月，第一个十天的第7日，菲尼克斯的近邻，号称西大陆第二军事强国的德兰，他们那位在位时间最长的王者回归到了神祗的怀抱……伦瑞克吕讷堡王朝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王国向西大陆各方君主国发布了丧讯，同时也向外界公布了新一任王位继承者。
德兰王国那位逝世国王。恩斯特·奥古斯特陛下并不是个出色的君主，这位三十二岁时继承王统，七十三岁时随着棺材入土而退位的皇帝，作为一个王者，一位至尊，他一生之中值得一提的地方不是很多——他不是特别崇尚勇武，也不喜好征战，但对于他帝国日益凋僻的人口和土地，也同样在意不多。事实上，他从登基到四十岁时的大部分的精力，都被用在了德兰王国最被大陆诸国唾弃的后宫制度上……
这位国王陛下拥有包括正统王后之内的七个正式妻子……或许对于康斯坦丁记忆中的三皇五帝之类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晒，但在号称婚姻受到神祗祝福的西大陆，这已经是不可赦免的罪行。
实际上，一言以蔽之，他是个标准的昏君……
我们知道昏君的下场几乎都是一样的……惩罚最终降临到了这位风流的王者身上——光明历376年，也就是浴火历753年的衰败之月，就在西大陆所有的人类都在欢庆着他们的收获节时，德兰王国的境内，却爆发了西大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奴隶起义！
当然，我们也可以认为是沉重的赋税和领主们残酷刑罚造成的积怨终于达到了一个阈值……这次起义被称为是虫蚁的愤怒——相对于被俗称为地龙的德兰，奴隶们确实不过只是一群恼人的蚂蚁，或者会造成一时的麻烦，可只要慢慢地消磨，最终也只是一个结果。
但出乎意料的，最终这疥癣之疾却成为了一个灾难性的开始……对于那片多矿山的领土一向虎视眈眈，却又苦于无处下口的罗思恩帝国，在这个时终于找到了机会，他们打着解放奴隶的口号，在十几天的长驱直入中，轻而易举的吞并了德兰东南方的两个省！
墙倒众人推这句话在西大陆上还没有流传，但是类似的道理却是谁都懂得的，一直笼罩在菲尼克斯阴影下的东方诸国，都没有放过这个乘虚而入，发展自身的好机会，他们从各个方面狠狠地咬上了德兰这只受伤的野兽！而借助这个机会，罗思恩帝国更是开始了一轮倾尽全力的大举进攻，在次年的光明377年，罗思恩帝国的兵锋甚至一度包围了德兰的首都吕讷堡。
但德兰系的亚瑞安人在这种极端的打压下，终于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这只地龙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最终德兰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还是取得了这场卫国战争的胜利，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将罗思恩人被赶出他们的领土。地龙骑士们终于捡起了祖先们曾经的荣耀！不过，满目疮痍的德兰王国此时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情况也使德兰王恩斯特·奥古斯特终于发挥出了他的才能。他开始执行一轮长达三十年之久的修养生息政策。
这事实上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休养生息，德兰的每一个家庭，每一对男女，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被严令多多养育子女，一切可以开垦的土地，不管是肥沃还是贫瘠，一律成为农田。德兰王国这条被咬得遍体鳞伤的地龙开始猛烈的喘息，他粗鲁的舔着伤口，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休息、再休息！在已经走向衰老的恩斯特·奥古斯特眼中，他的周围没有盟友，没有亲人……对待他的王国，十份问候中有七份包藏祸心，剩下的三份也不过是口头上的客套罢了。
在这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前面，恐怕即使是神的威能也要暂避其锋，于是三十年的时光过去，德兰这只西大陆的地龙似乎又一次找回了自己的威严，这条凶残的食肉动物，开始露出锋利的獠牙……在他面前的，是当年从他身上撕咬过血肉的对手们。而面对这样一只凶兽，恐怕没有人不感到畏惧……
……
当然，康斯坦丁现在心中也有着那么一丝的……畏惧，尽管他面前的这一只笑容亲切而和蔼，没有露出一点点的牙齿。
说是先入为主的偏见也好……实际上在脱掉了身上那件用于伪装的长裙之后，莱因斯泰特·希留·奥古斯特王子殿下的外表看起来便没有了任何雌性特质，神态举止同样无懈可击，他的岁数实际上至多比康斯坦丁大一两岁，但是那纤长的体态却让他看起来很有几分成年人的成熟。而那种高贵的举止更是康斯坦丁这个半吊子贵族无法比拟的——那是一种刻骨的气质，不是对语调和神态的简单模仿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时间的积累。
不过康斯坦丁似乎仍旧很难习惯这位拥有着一双深沉美丽的眼眸的王子殿下，尤其是那个充满了德兰式转音的中性音调……即使是已经结束了一堆令人头痛的善后，跟着他坐上了前往发肯色宫的马车之后，如此久的时间……
这简直算是为了菲尼克斯做出的牺牲！应该让雷夫尔七世那老家伙发给我一枚勋章……不，至少应该是十万帝国金币的奖励才行！康斯坦丁暗暗咬牙，法师真的都是超脱凡俗，远离权利和欲望之辈——在这个明显是世俗权利代表的王子殿下提出希望有人可以陪同前往皇宫时，他们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
……应该说那简直是一定的，兔子们可不会传送术！
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愤恨的理由——第一个想要溜走的就是康纳利维斯家的嫡长子，但是显然，他身上那个狮鹫的纹章无辜的害了一把这位帝国新晋的子爵大人……或者说莱茵斯泰特王子殿下早就属意虽然与所有的法师一样，他也做出了同样的研究很忙的借口，而主持着帝国目前最为先进试验机关的他自然有这个权利。
可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伪……王子殿下立刻做出了一个凌厉的反击——他状似不经意的表现出了对于这个年纪不大的术士能够主持的试验表达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有鉴于某些涉嫌保密措施的问题，尼古拉大法师只能亲口判了康斯坦丁的死刑。作为在场人员之中，唯一一个拥有帝国爵衔的人，康斯坦丁也只能承担起护送的责任。
但是最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要将之送到皇宫，自己也坐上了那辆前来迎接的皇家马车了呢？……忍受着对方不时投过来的深情目光。以及软语轰炸。康斯坦丁有些莫名其妙的扪心自问。
“还是要多多感谢康斯坦丁·迪·弗里德里希·康纳里维斯子爵阁下，您的大力协助……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已经摔断了脖子……”
就在愤恨的术士用思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时，德兰的第二皇子同样也在表达他对于少年那个恰好倒霉遇上的举动的谢意，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了两次。
“王子殿下，您太客气了，事实上我只是适逢其会……的拦阻了一下，真正救了您的人应该是您那些做出了巨大牺牲的骑士们。”少年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他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透进了冷风，让腐叶之月最后三天的寒气在他背上游来游去——尽管他现在乘坐的是菲尼克斯皇家御用的马车。
实际上他本来应该客气一番诸如“称呼我康斯坦丁就好”之类的话，不过稍微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似乎有拉近两者关系嫌疑的客套。
“您谦虚的胸怀只有您的智慧可以比拟……”
“如果不是这次运气极佳，我们的情报人员得到了一些消息，事先做出了一些小小的准备，我恐怕也无法在那样的灾难之中得到幸免……”说起那些死亡的手下，这位俊秀的王子殿下露出了一个纤柔的哀伤神色：“不过没有想到，这些凶手如此的凶恶——变形怪这种生物极其狡诈凶狠……而这两只恐怕是某个著名的暗杀团体的主力，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完全不会理会带来的后果，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