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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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又扯远了。总之这跌宕起伏的剧情,让众人十成中信了八成——一方面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绝不可能是信口胡诌的;另一方面,在他们的心里,也更愿意相信老包不是对头派来的人。
因为如果是的话,就意味着战斗、流血、意味着有人会死。
其实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所谓的真相,有的,只是能让人接受的解释罢了。人们只看他们所想看的,也只相信对他们有利的,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老包才敢张嘴就胡说八道。
当他说到滚石村“杯酒断交”一段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进了山洞,手中捏着冷硬的干饼,身上也披着挡雨的蓑衣了。
那本是扬科尔身上的——这“骷髅王”,也的确是这帮矿工以及家眷的头儿。虽然老包的法袍本身防水,蓑衣本身也不见得有多保暖,但总归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是?
这还不算,那扬科尔最后还拍着老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吞森兄弟,我扬科尔只是一个小小的矿工,不懂得什么种族大义。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做一个人类,冰原上野蛮人的礼节,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
“是呀是呀,若不是你当时那样行礼,我们也不会把你当成他们的人。”帮腔的,是出去探路的两个汉子中的一个,在刚才的介绍中,老包知道他叫做“泽马”,只是不知道是名是姓。
也许对一个矿工来说,这一点并不重要吧。
还没等老包说话,另一个叫帕罗夫的汉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插言道,“扬科尔大哥你说,他们既然行的礼都和野蛮人一样,会不会同野蛮人有什么关系?”
“还真没准,”扬科尔沉吟道,“我听矿上的人说,‘他们’是从北边一路打过来的,再加上那血腥的手段……哦,吞森兄弟我不是说你,是说一帮子无血无泪的畜生!”
虽然对方在那解释,但老包还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点头对扬科尔说:“我明白的。扬科尔大哥,我总听你说‘他们’‘他们’的,这‘他们’是指谁啊?”
“还能是谁?血十字兄弟会呗!”泽马咬牙切齿地说。
“闭嘴!”旁边正在编蓑衣的女人瞪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走到洞口,紧张地探出头左看右看。似乎一提起这个名字,人就会诡异地出现在眼前似的。
老包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小动作,因为当时的他,已经彻底被这个答案给雷傻了。要知道这个“血十字兄弟会”不是别家,正是外人对他们“红十字会”的称呼!
他早就看出这帮矿工是在逃难,而且人在山洞之中,宁肯吃着冷食,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敢生火,一准是在躲避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人家躲避的,正是他所建立的帮会!
其实那个拱手礼,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提示。只是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怪不得,”帕罗夫又说,“扬科尔大哥一开始,就领着我们往南走,想来往北,只是自投罗网吧。”
扬科尔笑着点头道:“没错。‘他们’在北地的势力太大了,因此只有到了浮冰港,才有我们的活路。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从那里乘船入海,那时候,就真正的安全了。”
“只怕未必!”恢复过来的包光光,刚好听到了杨科尔的话,不由在心头冷笑。
要知道他们这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在浮冰港又举目无亲,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些矿工凭着一把力气,找份吃饱肚子的工作或许不难,但其他人怎么办,投丐帮么?
换个季节,这帮人兴许还能在深山老林里建个村子,但眼瞅着冬天将近,天寒地冻的你在野外上哪寻找食物?现在种地,肯定是来不及了。
身为首领的扬科尔,当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但他也是无法好想,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不管到了浮冰港之后,这帮人的命运会是怎样,此时此刻,他都必须给他们一个希望,哪怕是骗他们也好,不然心气一散,人就真的完了。
众人都沉浸在扬科尔所描述的幸福生活中,并没有察觉到他笑容中的无奈,但是,老包看出来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身为一个首领,一个被寄托了希望的人,无能为力,是一种何等深重的悲哀!当时他包光光,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场大火,吞噬了村民最后希望?
那时的他,与现在的扬科尔,何其相像。
老包自认不是那慷慨悲歌,以救天下为己任的侠义之士;也不是鲜衣怒马,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公子哥儿。
虽然他这个身体还不到十八岁,但加上那边近二十年的记忆,实际上他心理的年龄,并不比乌鲁小多少,有些事早已看得很开。他知道这世界上无所谓对错,有的只有立场;因此对于跟自己无关的事,总是显得很冷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丢人么?不!在他看来:这只是人对于危险本能的回避,就好像天上掉花盆冷气机之类的东西,你会躲开一样;如果掉的是钱,恐怕就没人会躲了吧?
但或许是扬科尔的表情,触动了他心底里柔软的地方;或许是为了偿还一饭之恩,又或许,只是他扮“大英雄”扮上了瘾,总之这一次,他不打算躲了。
——这群人,他要救!这个忙,他得帮!
可是,把这帮人逼到如此地步的,恰恰是他红十字会中的兄弟!虽然不知道兄弟们为啥要追一群矿工,但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总归是有点说不过去。
“行侠”?还是“仗义”?这是个问题。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雾·大笑
或许老包理解的“义”,只是狭隘的哥们义气,但一个连哥们义气都不顾的人,你还指望他能顾全什么?要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需要灭亲的大义。手机快速阅读:文字版首发
如果有,也只是某些极度自私的人,为了获取某种利益而想出来的龌鹾口号;又或者,是人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拿来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包光光思前想后,还别说,倒真让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于是他对扬科尔说:“小弟在浮冰港,还是有些路子的。只要在码头区的‘寂静岭’,找到一个叫班得瑞的人,他会替我们安排好一切的。”
没错,他的主意就是把这帮人先控制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等鹰眼里昂到了,问个明白再做打算——他总不能光听着对方一面之词,就认为错都在自己兄弟身上吧?
想到得意处,包光光几乎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
“班得瑞?”扬科尔显然不是“圈内人”,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问道:“这位班得瑞先生,是做什么的?”
“他啊,是一个佣兵团的团长。”包光光解释道,“虽然只是副的,但安排十几个人的权利他还有,这一点不用担心。”
扬科尔闻言一阵狂喜,可紧接着,他的脸色又黯然下来,叹气道:“泽马和帕罗夫两个还会点武技,在佣兵团里混口饭吃也许不难,但是其他人……唉!算了,能安排一个是一个。”
“这说的是什么话?”泽马一个高蹦了起来,“扬科尔大哥,难道说在你心里,我泽马就是那种抛弃大伙,自己独享富贵的人呗?”
“你想到哪里去了!”扬科尔摆手道,“你混得好,才能接济其他人嘛……”
那有些阴沉的帕罗夫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突然插言道:“泽马不想去也很正常,毕竟一旦入了那个行当,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整天提着脑袋的日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过的。”
“你说什么?”泽马大怒,揪着帕罗夫的领子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贪生怕死喽?”
“泽马!快住手!”扬科尔在一旁大声喝止,周围的人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劝;一时间,小小的山洞里是一片混乱。
“哈……哈哈哈!”这时候,就听一阵大笑,让众人心里面悚然而惊。那泽马也顾不上再与帕罗夫撕扯,一猫腰窜到洞口,探出头左看右看。
“我说……各位不用那么紧张吧,刚才是我笑地……”老包弱弱地举起了右手。见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他赶紧出声解释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啊?一个佣兵团除了战斗人员之外,也得有人洗衣做饭搞后勤嘛!”
众人一想也对,于是转怒为喜,围着老包问长问短起来。
话题,大多都围绕着在佣兵团混需要注意的东西,唯有帕罗夫的问题比较讨厌,他问的是:“吞森兄弟,你一直都在冰原,怎么在浮冰港还有熟人?”
“啊,是啊!”老包眼珠一转,“本来也是敌人的。但是大丈夫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本来老包还以为,想解释清楚这个关系的转变,他还得再说一段小鱼儿和花无缺;但实际上,对方压根就没有为这个起疑——在一群矿工眼里,男人间打架打出交情来简直太正常了。
……
……
俗话说:风雨之后见彩虹。只是第二天风雨停歇之后,山间却起了大雾。别说是彩虹,连二十米外的路况都看不清楚。
但老包他们,已经等不起了。
山洞中冻了一夜,已经让四个身体较弱的同伴患上了感冒;尤其那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更是高烧不退,眼瞅着就有向肺炎发展的趋势。如果老包是牧师,还能用神术压制一下病情,只可惜,他不是。
就连作为药剂师,他都不称职——由于这次出来要用到大量的笑气,只能减少其他药剂的携带量。治疗伤寒的药,本来就带了两瓶,其中一瓶还被他刚上岸时当营养液给喝了……
当然这种欠揍的事,老包是不会没事说出来的。
一瓶药剂,当然不够四个人分;因此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们非但得在大雾中赶路,而且还不得不重新回到官道上来,尽管这样做,被人追上的可能性大了许多。
在这大雾的清晨,官道上自然不会有什么路人,除了这一群挣命的逃难者——他们低着头,裹紧身上的蓑衣,互相搀扶着在空旷的大道上,踩着残破的黄叶踟蹰而行。
没有人说话。再配上两边光秃秃的树杈,天空中三两只盘旋的寒鸦,整个队伍内的气氛,压抑到近乎悲壮。
或许是想给大家伙鼓鼓气吧,泽马凑到扬科尔身边,大声道:“扬科尔大哥,你这也太小心啦。咱们走了快两个小时,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就说那帮享惯了福的‘老爷’们,不可能在这种大雾天出门的;等雾气散了,估计咱们也进入浮冰港的地界了吧,哈哈,哈哈哈!”
扬科尔皱起了眉头,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后面一声断喝:“别笑了!”出声之人,是那新认识的吞森兄弟。只见他一脸的阴沉,那眼睛,更是瞪得跟要吃人似的。
“怎么了?”
“小家伙的情况有些不好,我怕赶不及。”包光光走上前来,缓缓地开口道。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是他心里真的觉着泽马的大笑很触霉头。
只可惜,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是办法解释的——毕竟这边的历史上,又没有一个名为曹操;不但不抗念叨,而且一大笑就要倒霉的家伙。
扬科尔望了一眼帕罗夫背上昏昏欲睡的孩子,略一沉吟,便当机立断道:“事到如今,就只能拜托吞森兄弟你了。他们并不认识你,也不会去关注一个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带着孩子先走一步。”
“这……”包光光犹豫了。
的确如对方所说,他带着孩子先走无疑是最安全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在这次的冲突中老包本就没什么危险;而一旦离开了这群人,天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
扬科尔当然不知道老包心里的想法,见他脸色不预,还在那一个劲地劝:“我知道这样做,与吞森兄弟你一贯的原则不符。但眼下,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是啊是啊!”泽马在一旁帮腔,“要是大哥你能帮这个忙,大伙儿感激不尽……”
包光光一想也是,毕竟治病要紧。其他的,不管多糟糕总有补救的机会,但这人若是烧坏了脑子,救回来也是白痴,小家伙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叹口气刚要答应,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有心闹内讧呢?”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地雷
这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让你分不出是从何处传来;而且说话的内容,也极为无礼,尤其是那自说自话的感觉,更是令人讨厌。
要知道现下的情形,根本连分歧都算不上,这内讧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不过从这一点,像老包这样的“有心人”,已经分析出说话之人所处的位置,最起码离众人有三十多米;若是近点,也不会听不清大家以正常音量所说的话。
“放屁,放屁!”出声反驳之人,是昨天那两个探子之一的泽马,“你眼睛卡到裤裆里去了?从哪看出我们在内讧?”
本来这家伙一见了老包就跑,让老包还以为他是个胆小谨慎的人,因此听他开口回骂,包光光还是颇有些意外的;但看其他人脸上神色如常,不由得暗中纳闷: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找死!”那声音有些恼羞成怒,紧接着,三支蓝汪汪的弩箭就从大雾中钻出头来。“小心!”老包刚才有点走神,等他惊醒时已经来不及了;而泽马,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杀人,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身边的帕罗夫,在千钧一发之际擎起了手中的铁铲。那宽大的铲头,好像一面小盾牌似的,在泽马身前快速地那么一抖,就听“叮、叮”两声,三支箭,居然被他挡下了两支!
看他持铲的架势,还真有那么点渊停岳峙的意思,让老包忍不住怀疑眼前之人不是什么矿工,根本就是一专业的持戟士(战士中专精长兵器的一个分支)!
那第三支箭,估计他也能一并挡下的,只是用不着他了。因为那支漏网的箭,此时正握在骨瘦如柴的扬科尔手里。
这扬科尔别看人瘦,但手掌竟十分的粗大,尤其是关节突出,显然是练过的。若不是清楚这世界上没有铁砂掌之类的功夫,包光光几乎都忍不住要掰开他的手指,看看其食指到小指,是不是一般长短了。
一开始,老包还被这三人表现出来的实力狠狠地震撼了一下,但很快他心里又释然了:若没有两把刷子,又怎么可能带着一群老弱,从那种地方逃出来?
这时候泽马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不异于生死间打了个转,不由得怒发如狂。他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锄头朝箭矢射出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锄头甫一离手,便转得跟风车也似,连周围的雾气都被搅得粉碎,只可惜,对方显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哈哈,想不到还有把子力气呢,不过你的眼神是不是差了点?”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起来。只是这一次,声音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的,好像无数人齐声开口一般。
扬科尔皱起了眉头,喝道:“阁下可是血十字兄弟会的?”
“什么狗屁的兄弟会!”那个声音道,“就凭里昂和他那群臭鱼烂虾,还有资格招揽老子?不过是老子心情好,给他支支腿,帮帮忙……哎哟!”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一个硕大的魔法飞弹,已经迎着他的脸飞了过去——其实在他说话的时候,老包的感知,就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后来见他出口不逊,老包也没客气,直接给他来了个加料的。
那人显然没想到一群矿工里,居然还冒出了个魔法师——这就跟一窝子鸡崽中挤了只鹰一样令人困惑。于是一下子吃了大亏。虽然飞弹是及时挡住了,但里面蕴含的魔力,却将他整个炸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再爬起来,人已经是灰头土脸了。
“该死的,血十字的那帮家伙眼睛都瞎了么,用魔法师挖矿?”那人见泽马合身朝他扑了过来,自然不肯在魔法师的威胁下与其交手,一猫腰拔腿就跑。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专业的潜行者,身法极快,两三步抢出去泽马便再也追不上他,只在身后气呼呼地叫骂不休。
那潜行者并没有跑开,而是绕着众人,远远地转着圈子。老包暗中估算了一下,如果是全胜时的状态,这种速度还真不放在自己眼里,但此刻,只怕是自己也追之不及吧……
好在魔法师,从来都不是靠速度吃饭的职业。
虽然双方间的距离较远,以对方的速度,法术即便锁定了他,等飞过去时人早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但能减慢速度的法术不要太多——比如蛛网术,油腻术,急冻术……哪个不够这家伙喝一壶的。只是老包恨他出言损红十字会,因此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就是了。
在对方绕到第三圈的时候,老包已经基本摸准了他奔跑的路线,于是偷偷地,在他可能跑过的地方铺了几个“骷髅陷阱”。
而且这些骷髅陷阱,他还不是像一般法师那样扔那就算完了,而是雷压着雷,雷连着雷,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不敢说对诡雷这方面有什么研究,但他好歹也是看过《地雷战》的吧?
“趟雷区吧你……”包光光阴险地笑。
眼瞅着那家伙就要自己冲进雷区,这时候,变故又生: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顷刻间,便来到了近前。那潜行者一听马蹄声响起,居然停住了,面露喜色地叫道:“混蛋!怎么来得这么晚?……这边!”
随着他的呼唤,浓雾中现出了几骑,呼啸着往那潜行者的方向奔去。包光光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出声大呼道:“别过来!”
只可惜,没人理他。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腾起的烟尘,将大雾都排开了几分。打头的两个骑手,被连人带马炸上了半空;落到地上便一动不动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倒是跟在后面的一个年轻人运气不错,听见老包喊话,他下意识地带了下马,爆炸响起的时候便落在了众人身后,再加上有马垫着,因此爆炸的余波,只是将他掀飞而已。
“该死的!不是叫你们别过来吗?”误中副车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尤其是当包光光想到,被炸的,很可能是他红十字会的兄弟。
那年轻人眼珠转了转,又用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