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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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个声音,包光光这心里便安定了许多,仿似有一股暖流,在那里静静地流淌。
从这里可以看出,人在死里逃生之后,果然还是最想见到亲人的,亏得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只有穿着迷你裙的小护士,才会给他这样的感觉。
“小寇……”沙哑的声音,将包哥哥自己都吓了一跳,何况是那边纠缠不休的四人了——寇拉拉放开老金的领子,三两步赶了过来,站在床前,两眼骨碌碌地直转:“你真的醒啦!俺还以为那老家伙蒙俺呢……”
“想吃点啥?俺去给你买!”他凑上来,在老包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放心,俺现在有钱!”
“吃个屁!”布鲁斯笑骂道,“他现在除了羹汤,什么都不能吃!别闹,我说吞森小子,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感觉?”包光光试着动了一下,一阵酸麻便从双腿处传了过来。他知道,这是强自使用奥术冲击的后遗症,按武侠小说中的说法,那是伤到了经脉,想来这边的牧师和治疗师都没什么办法吧。
相比而言,还是木灵开的秘药对这个更有效。
但问题是……自己的左手,为什么也同样打着绷带呢?
“这是怎么回事?”才一活动,便是一阵剧痛袭来,老包的脑门上“唰”地就见了汗。很显然,这是骨裂!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布鲁斯咳了一声,道:“这,可就得问你自己了。”
“是啊……”老金笑眯眯地好像偷了鸡的老狐狸,“以自身为箭,将双足飞龙射下来的,人类有史以来你还是第一个——‘陨龙’的名号,现在可是响亮得很呢。”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谜团
“老金”其实并不老,差两年才到五十岁,腰不酸背不驼,而且精力旺盛得很。只是长年的佣兵生涯,风吹日晒的,又没地方买大宝,所以那张脸上皱纹深刻,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大些罢了。
在佣兵团里,他是无可替代的第三人——当然这个排位,是因为他武力不彰的关系,若单论人缘,非但冷口冷面的班得瑞无法与他相比,就算是正牌的团长布鲁斯,也远远不如他。
这倒不是谁刻意为之,而是这老金的性格所决定的。
老金心软,平时又好管个闲事;再加上年龄的关系,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又没有子嗣的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将团里的小伙子,当成自己的子侄。开口找他帮忙的,他绝不含糊,就算没开口的,只要他看见了,也断不会无动于衷。
天长日久的,他便成了团里公认的“奶爸”,而他自己,也尽心尽力地做好了一个奶爸所有的工作,并且乐在其中——只除了不会给别人加血之外。
也许是奶爸当得多了,这老金无可避免的沾染了絮叨的毛病,此时,他便一边给老包递水,一边明捧实贬地数落着。
这种长辈似的关爱,说实话包光光并不排斥,但眼下,他又不得不打断对方——毕竟西蒙的下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你说要杀你的那个家伙?”寇拉拉美滋滋地上来表功,“俺把他揍飞了!”
“那现在人呢?”
“现在?”寇拉拉眨巴眨巴眼,“跑了吧。”
“跑了?我靠,你们那老些人还能让他给跑了?我就……去!”老包闻讯是又惊又怒,当即就想破口大骂;但转念想到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又硬生生把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咽了下去,只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看到他这副表情,众人哪还能不明白那潜行者,对他的重要性,不由得脸上发烧。布鲁斯干咳一声,道:“我们也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滑溜,对了,老金你把那件东西给他看看。”
老金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不多时,便拿了一件衣物回来。包光光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西蒙行刺他时,所穿的那件斗篷!
只是这斗篷的下摆,明显有被熏烤的痕迹,而且一拿进来,老包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硫磺燃烧不完全似的。“难道……是烟雾弹?”
说起来,烟雾弹这种东西并不难制,像老包手里的白磷,就是极好的发烟剂。其余氯化物、硫化物之类的东西都不难弄,实在不行,用高锰酸钾加糖加雄黄加蜡也能兑出来,燃烧以后还有剧毒。
老包之所以觉得没大用,是因为他学会了暗影魔法,完全可以替代烟雾弹的作用;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玩意无论是用来攻坚还是保命,都是极为犀利的武器。
尤其,是当你面对着一群弓箭手的时候。
所以东西一拿出来,老包就隐隐明白人是怎么跑的了。果然就听布鲁斯说:“烟雾弹吗?是挺形象的。那人被寇维克思攻击之后,斗篷就开始冒烟……”
老包苦笑着打断他道:“老大,我又没怪你们,不必解释得那么详细吧?”
“不是!你听我说!”布鲁斯挣红了脸,急急道,“我是想告诉你,像这种会冒烟的斗篷,恐怕全大陆就一个地方有,那就是以前的‘影贼’工会!”
“影贼!”包光光浑身一震,接着,便因为扯动了受伤的小臂而疼得直咧嘴。他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想杀我的西蒙,是影贼工会的人?”
——这个名字,他简直是太熟悉了。要知道最早便是这影贼工会接下了狙杀红十字会高层的任务,算是红十字会第一个明面上的敌人。后来因为流晶在里面穿针引线,让影贼工会,承受了来自凯奥凯官方的打击。
影贼工会虽然庞大,但又怎是一个国家的对手,当即在接连不断的重击中一蹶不振。接着里昂南下时的一通扫荡,更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西蒙对他包光光的刺杀,是一次有预谋的报复行动,那他们的报复,就绝不会是只针对他个人,而是整个红十字会才对!
毕竟红十字会,才是害他们没落的根源。
想到这里,老包就再也忍不住了。“我要见路易威坦!小寇,你去帮我通传一声。”他说。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路易威坦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个子治疗师,但有了第四团和四大高手在侧的他,已经有了跟对方平等对话的资格。
但让他颇为意外的是,寇拉拉居然没动,只是偏过头,双目游离着看着天花板。“怎么了?”包光光笑道,“担心我的伤么?放心,我不会乱跑的,是让他过来见我。”
“那个……”布鲁斯又咳了一声,“我说吞森小子,这个人,恐怕你是见不到啦。”
“为什么?”看着寇拉拉心虚的表情,老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布鲁斯在那边说:“因为,他死了!”
“……”包光光一阵沉默。过了老半天,他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谁干的?”
寇拉拉被他盯得发毛,不由得恼火地说:“你瞪俺干啥,又不是俺让他们放的箭!”
“放箭?”于是那道幽怨的目光,又转到了老金和布鲁斯的身上——道理很简单,能命令第四团那些射手的,就只有三个人,其中班得瑞还不在。布鲁斯十分尴尬,一面装咳嗽,一面用手去捅老金,意思是让他解释;谁知道老金更绝,干脆以替包光光拿药的名义,药遁了……
“不要怪他们。”最后,还是一直默不做声的哈比开口道,“你不知道,其实那个路易威坦,也是他们‘影贼’的人。而且,是一早就派进来卧底的。”
他这一说话,老包才发现原来总抱着把剑的他,此时居然有了进步——改抱两把了!但眼下,显然不是研究这些东西的时候,因为哈比的话,内容委实太过惊人。
“你怎么知道?”老包黑着脸问——要知道,被腐化收买,和一开始就是对方的人,意义是绝对不同的,后者,就意味着影贼,在还没有接到佣兵工会的悬赏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对付他们“红十字会”了。
而那时的红十字会才建立不久,一切都刚刚起步,连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在“影贼”这样的老牌工会面前,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虾米,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它的利益。
那么,它为什么还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们,甚至连无间道都玩出来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惊心、伤心
哈比没有费劲去解释,因为“药遁”的老金回来时,又抱回了一大堆卷宗和文案。里边除了路易威坦的工作笔记,还有他活着时与某些“可疑人士”的通信。
这些,当然是收拾其遗物时找到的。
“字迹我们比对过了,的确属于那家伙本人;而且那些刺客平时不少人都见过,确是那家伙亲自招进来,并发展成嫡系的。”老金分析道,“只是我不明白,如果这些东西是真的,他为什么,偏偏要留下这些有可能暴露他的东西呢?难道,这个路易威坦内心一直期待着有一天,有人能揭穿他?”
“也不是没有可能!”布鲁斯沉吟道,虽然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但即便是他,也不敢说自己就完全了解所谓的人性。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某种感情。而这种感情与使命上的冲突,有时候会逼得人想要发疯,从而作出许多自相矛盾,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对于布鲁斯的推断,老包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他当然能够理解,在那边,多少电影中都涉及过这个方面,有深有浅,似乎这就是每一个做卧底的,所必有的心魔。
无法避免,也不容忽视。
但没想到这布鲁斯,又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不过,也可能是伪造的吧。”他说,“笔记这种东西,有时候根本就做不得准……还记得咱们认识的那个卖古董的老乔伊么,只要一个都纳尔,他便能将这些东西弄得像模像样。”
老金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首先这东西藏得非常隐秘,若不是人死了,我们根本接触不到。第二、信件之类东西可以作假,但工作笔记几乎是每天都要看的,如果被人改动,根本就无法瞒过本人。如果要换,大概也只有路易威坦死时那短短的一段时间。问题是,这个路易威坦的死,说白了只是一起意外,谁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啊!”
说到这里,老金转向床上的包光光道:“小吞森,你最聪明,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包合上卷宗,将卷宗被子一样盖在肚皮上,然后用唯一行动自如的右手揉着眉心。“其实真的也好,仿造的也好,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即便是假的,能替换这些资料的人,身份也肯定不一般。”
“所以无论真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红十字会的高层,被影贼渗透了。最麻烦的是,我们根本就无法分辨那些后招进来的人中,属于影贼的到底有多少。”
“我本以为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那影贼,早已是灰飞湮灭,余下的几只小蚂蚱,无论怎么蹦也蹦不出天来。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最坏的结果……很可能影贼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化整为零地隐藏起来了。百年传承的大工会,这底子就是深厚啊。绝不是红十字会这种新兴势力所能比的。”
“现在,我有点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首先打入红十字会的高层,借工会发展壮大的机会,尽量将自己的人替换进去,并且排斥原先的老人,然后,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就好像一只将卵,产在其他虫子幼体中的胡蜂——这种手段,在我们那里叫做‘借壳上市’!”
“我不知道像这样被影贼控制的势力有多少,但我想,我们红十字会肯定不是第一个。”最后,老包用这句话做了结论。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刚刚醒来,还十分虚弱的老包有些气喘,那因为疼痛和恶劣的心情而发白的脸孔,也更加的煞白,就好像墙皮刮下来的白垩般,没有半丝血色。
屋中的四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只觉得一阵压抑。
最后还是老金打破了沉默。只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那你有什么打算么?关于那些……卵?”
“暂时还没有。”包光光摇着头说,“他们已经藏得太深,要想把人挖出来,而不伤及到红十字会的根本……难!我需要跟里昂谈谈,也许,他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对了,你们听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之所以他笃定里昂没有回来,是因为在包光光心目中,凭他和里昂的关系,如果里昂在,一早就过来见他了。
但万没想到的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老金居然脸色大变,“里昂?你是说‘鹰眼’里昂?”
“怎么,你认识?”
“本来不认识的,可是……”老金的表情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对于一个刚刚苏醒的伤员来说,似乎太残酷了。但这事情实在太过重要,不说吧又不行。
老金权衡利弊,最终长叹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轻轻地放在对方的胸膛之上,道:“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包光光没有动手,因为老金的神情语态,突然让他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问:“这是什么?”
“是……账本的副件!”老金吞吞吐吐地说,“也是从那个路易威坦遗物中整理出来的。我有些好奇,就偷偷看了几眼。”当然实际的情况,不可能只是“好奇”那么简单,但包光光的心思,已经完全被他后面的话所吸引了,压根就没注意那些。
“上面的几笔资金去向不明,就是那些我用指甲,在下面做了标记……而这些出问题的条目,基本上……都和你说的这个,叫做‘鹰眼’里昂的人有关。”
一句话,让包光光如遭雷殛。他费劲地转着眼球,用颤抖地声音确认着:“你是说,里昂在贪污?”
“是!而且……数额巨大!”
老金不忍看他的表情,将脸转到一边——其实当他说“是”的那一刻,对方的脸上就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仿佛一时间,他的人整个都空了。虽然人还躺在床上,但在布鲁斯眼里,那里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洞,疯狂、而又绝望地吞噬着一切温暖,乐观之类的正面情绪。
“这种魔压……难道是七级?”布鲁斯心里暗惊,“小家伙进步的速度,实在是恐怖呢。只是……他的魔压,似乎和上次的老魔法师有些不同,是哪里不同呢?”
而离老包最近的寇拉拉,倒是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赶紧揪起老包,一边摇晃着,一边还胡乱叫道:“光光!光光……你这是咋的了?你倒是吱一声呀!谁欺负你了,俺这就去削他!你……”
“削他?”一通忙乱之后,包光光倒是有了反应,只是那声音还是空洞洞的,好像从天际传来一般。
“嗯哪,咱削他!”寇拉拉使劲点着头。
“啊哈……哈哈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从包光光嘴里猛地爆发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屋里的几人,想起了那寒风中的夜枭。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猎鹰行动
其实包光光并不想笑,一点都不想。尽管这事看起来就透着滑稽——好比你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到了夏天,却发现长出的稻谷竟是个畸形,而且和杂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双生儿一般互相纠缠着,怎么都分不开。
面对着这样的“祥瑞”,他不笑还能怎地?哭么?
说句实在的,那影贼的隐患虽然棘手,但还不至于让老包失去信心,毕竟在老包看来,既然那些人能给影贼卖命,就一样能真心实意地给红十字会卖命。
道理很简单,影贼的人也是人。影贼能给他们的,比如利益,比如保障,或是归属感荣誉感之类的东西,老包也一样能给;而且比影贼多了一个世界见识的他,有信心比他们的老东家做得更好。
若论洗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老包他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这老些年思想品德、政治、马主邓论、乃至八荣八耻啥的一路念下来,又怵哪个疤瘌眼子?
大不了对着洗呗,看谁洗得过谁?
但里昂不一样。
虽然遇到了扬科尔和泽马那一群矿工后,老包就隐隐觉得现在的红十字会有点问题。但他一直把这问题,归结于路线方法,或者里昂等人眼光的局限性上;乐观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怀疑里昂的能力,更遑论其他了!
所以,他才傻呵呵地随着杜克等人一起回来,让自己身陷险地;而不是等着与布鲁斯的第四团会合,然后带上假面军团的法师们一起,排箭火球地轰进来!
然而,就是这一本小小的账簿,却给了他一记狠狠地耳光。这耳光如此响亮,以至于一下子,就把他给抽懵了。
包光光明白,路易威坦留下这本账,多半是打算拿来控制里昂,或者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里昂彻底扳倒,以便取而代之的。因此上面记录的东西,恐怕是不会假了。
想验证倒也不难,只要拿来原件两相一对,自然便真相大白。
里昂出门办事,不可能随身背着一包袱皮账本,而老包如今也正了名,大当家查查帐是理所应当的事。里昂不在,他的人群龙无首,就算有点阻力,也翻不出太大的花来。
事到如今,他包光光反正是脸也丢了,丑也出了;就算再查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事,也不过是将他心底的伤疤再一次揭开。也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还巴不得再揭下一层皮,让自己流血,让自己痛!这样他的心反而能好受些。
但是,他真的能那么做吗?
他一声令下容易,心里也痛快了。但会里的兄弟该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搞大清洗呢!到时候人心一散,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而且,会打草……惊蛇,是这个词吧?反正是得不偿失啊。”
老金也在一旁苦劝。
“打草惊蛇?”包光光苦笑道,“其实我出现在这里,就惊了不少蛇了。不然,也不会被‘蛇’咬上一口,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啊。”
包光光说这话,自然是事出有因——他已经知道,这次自己不但是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
当时老包虽然冲天而起,避过了穿心之厄,但那一剑,仍划开了他加料的法师袍,在他的肋下,添了一道小指长短的划痕。
这点伤本事倒不算什么,但剑上的“红蝎子”见血封喉,若不是包光光本是药剂师出身,身内的抗毒性远超常人的话,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见得能保住老包的命,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