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婆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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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鸟背上步下一个年轻修士，看模样仅二十来岁，一身和座下飞禽毛色相同的青色法袍，长发散落在肩上，双目细长，深眸清然，气质桀骜，却偏又十分内敛深沉，只是紧抿的薄唇泄露出淡淡的冷漠意味。
男子对着青鸟一挥手，巨鸟扬头一啸，立即欢快地一仰头冲入云霄，旋即便不见了踪影。
似是对周围环境极为熟悉，男子未曾御器飞行，更没有施展御风术，只提脚，一步步地往木峰深处的洞府而去。
正在青丹阁内的木青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也不顾一炉丹药即将开炉，飞身便纵出屋子，朝洞府门口冲去。
“死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眼看着站立在洞府门口的男子，木青峰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嘴上去却不饶人：“为师还以为你筑基之后就舍不得方外的逍遥天地呢。”
“弟子长陵，见过师尊。”男子冷漠的眼底终于被一抹柔和之色取代，说话间步子加快，上前拜伏在了木青峰的脚下。
“长陵，你。。。。。。”木青峰下意识地使用探查术，眼底闪过一抹惊色：“你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
“弟子只是侥幸罢了。”杜长陵在木青峰的虚扶下起身来，淡然一笑，似是并不将已是筑基中期修为之事看的很重：“秘都之中人才辈出，弟子在那里呆了十年，修为突破中期，并不算太过。”
“秘都的确人才辈出，而且集合了幽州大陆和雍州大陆几乎所有的筑基修士，你能安然归来，为师已经很欣慰了。”木青峰看着杜长陵，这个自己花费了多年心血培养的弟子，就像看着儿子一样，很有几分骄傲：“你才刚回来，先去青濛居梳洗歇息一下，为师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什么人 ？＇…87book＇”杜长陵挑了挑眉，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师父的脾气，性格古怪，除了自己，鲜少有人能让他流露出这样温和的笑意来。
“你有小师妹了，不过她才十岁而已。”木青峰说着，眼神望向了静谧依旧的青霞药园：“她还在里面修炼，等会儿出来为师给你引见。”
“小师妹天资卓绝，之前有人用神识探查弟子，想来就是她了吧。”杜长陵点点头，顺而接了话。
“你认为她天资卓绝？”木青峰却瞪了瞪眼：“她不过凝气期三层的修为，虽然年纪才十岁，可因为体质的原因，为师都无法确定她是否能有筑基的一天，你竟然还称她为‘天资卓绝’！你莫不是在讽刺为师吧？”
“奇怪了！”杜长陵对木青峰的阴阳怪气毫不介意，反而神色变得凝重认真起来：“之前那道探查而来的神识，若弟子没有感觉错误，至少，应该有凝气中期的修为才对，怎么，她却还未曾达到凝气中期吗？”
“或许，不是她在释放神识吧。”木青峰也有些不确定了。
“师父，放眼整个木系山脉，敢直接释放神识探查弟子的人，恐怕除了那个新来的小师妹，就没有其他人了。”杜长陵抿唇，目色变得凝重起来：“师父，您了解这个新收的小徒弟么？”
“长陵，你可还记得当年为师与你的缘分？”木青峰听得弟子质疑，却反而释然起来。
杜长陵甩甩头，露出沉思的表情：“弟子木系水双系灵根，虽然灵根资质不错，却因为木系和水系并不擅长斗法，而被其他四系长老所拒。但当时弟子并不愿意拜师父您为师，可师父您却一路跟着弟子到了弟子的家族，用三枚筑基丹换来了弟子。当时弟子还小，并不清楚师父为什么这样做。不过这些年弟子也逐渐了解了师父的脾性，您看中弟子，并非因为弟子的灵根资质，对吧？”
“相由心生，为师三百余岁，不算阅人无数，却知道对于修士来说，天资虽然重要，却不及心性对于修炼的决定作用。”
木青峰带着长陵进入青濛居，指了指当中竹桌上冒着白烟的灵茶，示意其坐下：“和你水木双系的绝好灵根资质完全不一样，此女五行皆俱，乃是最劣质的灵根资质，能修炼已是不易。且她的身上带有难以化解的凝阴之气，估计应该是出自母体。就算为师用丹药供着，也难让她成功筑基。不过，面对她，为师总觉得十分亲近，就像为师平时呵护栽种的灵草灵药，那种天然而生的契合感，是为师动心收徒的根本原因。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心性，恬然清然，豁达朗阔，于炼丹一途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成就。”
“能让师父这样形容的人，堪当弟子所言‘天资卓绝’四字！”杜长陵十年未归，下意识地觉得，或许是师父寂寞了，这才如此看重一个稚龄女童。不过心下对于之前被她神识查看，总放不下，想着等会儿见了一定要弄清楚缘由才行。不然，他可不放心让她留在这洞府里陪伴木青峰。
想到此，杜长陵伸手拿起竹杯，将灵茶一饮而尽，顿时目露喜悦之色：“师父，您烹茶的技艺在这十年却又提高啊。”
“这是你小师妹的杰作，为师自她来了之后，就不曾动手采茶，制茶和烹茶了。”
木青峰有些得意地翘了翘唇上胡须，也拿起温在火玉石上的茶壶，自顾斟了一杯：“她第一次见为师，也是用这一杯灵茶打动了我。须知，灵茶有灵，更有性。所以烹茶之人，必心境醇和，恬淡安逸，才能将灵茶之中的绝妙滋味引出来，甘心情愿让人饮之。想她一个十岁女童，就能有如此功力，为师能不喜欢吗！”
“原来小师妹是击中了师父的软肋！”杜长陵挑挑眉，心下有些了然了。
“师父，可是有客人么？”
两人说着话，冷不防一声清脆温和的问话在门外响起：“弟子重新泡一壶鲜茶款待来客吧。”
一挥手，青濛居的门就开了，木青峰向琳琅招手，示意她过来：“来者并非客，乃是你的大师兄，快来见见。”
“大师兄。。。。。。”
琳琅一抬眼，便看到了端做在木青峰身边的那个男子。
青袍，长发，细长的眉眼，微抿的薄唇，睿智且沉稳，让琳琅眼前一亮：“师妹琳琅，见过大师兄。”
正文 章二十九 亦师亦长
“你就是师父口中赞不绝口的小师妹了吧。”杜长陵扫过眼前娇然而立的小姑娘。
矮矮的个头，素净的容颜，一身低阶弟子的灰袍更是毫不起眼，但杜长龄看她说话间，却有一股纯净恬然的气质流露而出，的确一如木青峰所言，会让人感到十分舒适放松。
“琳琅，美玉也，小师妹人如其名，剔透清灵，隽秀美矣。”
杜长陵的嗓音略低，细细念着琳琅的名字，薄唇微微翘起，细长的眉眼间透出淡淡的探究意味，不过转瞬即逝，并未不易被察觉。
“师兄见笑了。”琳琅对于这位看起来温和，实际含着些疏离感的大师兄有些下意识地防备，只乖乖矗立在木青峰身侧，并没有太过热情。
“长陵，你唤你小师妹琳琅就行了。”木青峰眼看着两人的对话，眼底却显出满意之色：“你痴长琳琅十三岁，为师就把指点琳琅修炼的任务交给你了。亦师亦长，为师每五年检查一下，若琳琅的修为每五年无法进阶一层，为师就扣掉你冥神丹的份例。可听清楚了！”
说到后面，木青峰语调上扬，显然是极为认真的。
听到木青峰说要扣自己冥神丹的份例，杜长陵只挑了挑眉头，随即看向了玉琳琅：“琳琅，你的体质，恐怕修炼不易。不知师父给你蕴神丹的份例是否足够？”
“师父给了弟子一瓶，如今用了不过三分之一，还有许多。”琳琅直言道，随即从身上的储物袋取出了之前木青峰给的玉瓶。
接过手，掰开塞子一嗅，杜长陵看向木青峰：“师父，您这下品的蕴神丹也好意思给出手么？”
“这是之前琳琅未曾进山时为师随手给的，没看一给就给了一大瓶儿么！”木青峰老脸有些发红，被自己爱徒那鄙夷的眼神一瞅，赶紧上前一把夺下：“本来想回头给琳琅换上品的蕴神丹，可惜这段时间为师要开炉炼制不少的筑基丹，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琳琅，你的蕴神丹不如师兄我来替你炼制，上品丹药，每日三颗，你可能确保每五年修为进阶一层？”杜长陵说完，并未真的等琳琅回答，只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木青峰，仿佛有些话要等着他主动开口似的。
“罢了罢了，你知道为师炼制蕴神丹的时间极少，而且蕴神丹都是低阶弟子使用的，用材也不会很好。你若愿意亲自为琳琅炼制上品蕴神丹，为师答应你，每年多给你一份冥神丹的份例，可好？”
木青峰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头默默地埋怨自己这个大徒弟，精打细算的本事，完全就早已超越了自己这个师父！
“那弟子就领受这个任务，悉心教导琳琅便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杜长陵这才唇角微翘，露出了半分笑意来。
“不过炼制丹药的灵草，可得你自己弄到手。为师可不能花费那么多时间种植高一品的低阶灵草。”木青峰转而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乐呵呵的看着杜长陵。
“师父，这整个木系山脉都全是您的药园子，难道连几株炼制上品蕴神丹的灵草都拿不出来？”杜长陵深知木青峰不会无的放矢，倒也没有为难，只问其原因：“莫非，今年仙盟索要的筑基丹数量远远超过上一百年不成？”
木青峰看了一眼琳琅，也不隐瞒，收起笑意，点了点头：“之前水沉香结丹成功，青竹神君过来为其授位，顺带还拿来了仙盟长老团的传音玉简。上头不但记录了仙盟所属宗门需要上交的丹药份例得增加三成，还重提了金丹长老入龙眼秘境试炼一事。你知道，一枚筑基丹所需的灵药虽然不算难，但上交丹药的分量增加了三成，这个缺口，若长期靠灵石去外间坊室购买，五衍宗也得被拖垮。无奈，为师只得增加其灵药的种植量，连结金丹的炼制也得暂时让步了。”
“连结金丹的炼制都舍得耽误，仙盟这是要做什么！”虽是问句，杜长陵显然却知道木青峰也不能给自己答案，只轻蹙着眉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听得二人对话，琳琅似懂非懂，但她却上前一步，打破了沉默：“师父，师兄，不如让琳琅自己来准备炼丹的灵药吧。”
懵然间听得琳琅清脆的童声响起，木青峰和杜长陵都转过头来，看着俏生生立在屋中的女童。
“师父，您若愿意，将青霞药园后面的一小块儿地方分给弟子，弟子拿来栽种炼制蕴神丹所需的灵草，可好？”琳琅并未露怯，反而柔柔一笑，仿佛很有把握的样子。
“琳琅，你可知炼制上品蕴神丹的灵草也必须是上品的？”木青峰看着小琳琅，有些不确定。
点头，琳琅朗声道：“蕴神丹乃人级丹药，按其原材的优劣，可对应人级丹药的上中下阶。若要炼制出上阶蕴神丹，就必须使用人级上阶的灵草。”
“你难道有信心栽种出人级上阶的灵草？”杜长陵看着小小的琳琅，也反问了起来，显然是有些怀疑。
“弟子在玉家，栽种灵草之余也会替七爷爷栽种一些灵草，人级灵草中，一二阶均不在话下。人级上阶的灵草，最低应该是四阶的，我想试试，以青霞药园浓郁的木系灵气，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师父，看来小师妹确有过人之处，不如让她试试吧，就算不成功，最多也只是损失些种子而已。”看着琳琅一如碧潭幽深，却清澈见底的眸子，杜长陵莫名地觉着琳琅的话并非夸大。
“长陵，青霞药园后面是你修炼的洞府，为师可不敢来应琳琅的这个请求。”木青峰对于琳琅的了解，直到她断然不会轻易开口，既然那样说了，必然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才对，所以点了点头：“你这次回来，必然要到结丹之后才会离开，少则数十年，多则百年，你的洞府，可愿与琳琅分享？”
“这样岂不正好！”杜长陵并不介意与琳琅分享自己的洞府，淡然一笑，摆摆手：“弟子本来就要指点琳琅的修炼，还要替她炼制蕴神丹，住在一处，也方便。”
从杜长陵细长的深眸中，琳琅仿佛看到了一丝隐隐的探究之意，好像自己提议在青霞药园之后栽种灵草，正合了他意似的。
正文 章三十 直面质问
青霞药园之后是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
此处寒气逼人，却灵气充盈，显然是供应青霞药园灵草生长的一处小型灵脉。
碧潭后方是一面光滑如镜的崖壁，陡峭无比，直冲云霄，是这木系山脉最高峰所在。崖壁之上，被人用法力凿洞，便是杜长陵的洞府了。
杜长陵将最右边的一个崖洞让给了琳琅居住和修炼，并允许她在碧潭边的湿地上划定了一小块范围，将土壤重新疏松了，用于种植炼制上品蕴神丹灵材。
对于琳琅搬到青霞药园后面与杜长陵毗邻而居，木青峰并没有什么异议。乐得有人帮忙一并照看药园，特别是里头他从各地搜集而来的灵茶，有琳琅打理伺候，他放心的很。
琳琅入宗门，不过只伺弄这些灵茶小一月的时间，灵茶的涨势就愈发喜人了，每日采摘的嫩芽肥厚清甜，香味十足，让人垂涎。
加上每天一早，琳琅都会乖乖地主动过来替他泡制一壶热腾腾的鲜茶，这才回去后面的药园修炼。有了乖徒弟的灵茶伺候，至于其他，木青峰则全然不放在心上，开始埋头于筑基丹的炼制中。
。。。。。。
而自打杜长陵回来，琳琅原本清闲的日子突然变得忙碌了。
每日修炼打坐超过六个时辰，另外六个时辰，一半需要拿来照顾药园里的灵茶，一半则都耗在了对蕴神丹所需灵草的培育上。
背对着山崖，琳琅小小的身影在深潭边蹲着，并未察觉那一道笼罩在自己背后的探究眼神。
琳琅猜对了，杜长陵之所以愿意让她在青霞药园后面种植灵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其实是为了监视她。
杜长陵一直未曾当面问过琳琅为何能释放出超过凝气中期的神识，而她本身的法力修为不过才凝气初期。但不过问，并不表示就此放心，杜长陵让她呆在身边，也是希望自己能找出答案。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杜长陵却发觉，这个从隐秘的修仙家族走出来的小姑娘身上，竟没有一丁点儿家族千金的习气。那张过分清秀的素颜之上，更找不出半点让人生疑的地方！
她修炼十分刻苦，把自己每天给她安排的修炼任务都完成后，还会将修炼当中的许多不解之处找他询问，那认真劲儿，让当年被称为“修炼狂”的杜长陵都有些自愧不如。
每日修炼前的清晨，她会埋头在青霞药园先将灵茶采摘，烹制，一壶奉给木青峰，一壶奉给自己，另给她自己留一份。而修炼后的夜晚，她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耗在了碧潭边的小药园中。松土，下种，浇水，甚至每隔一刻钟就会捻起土壤感受其灵气是否充沛，是否太过湿润或干燥。
杜长陵承认，单从表面看，此女简单通透的像一颗水晶，找不到丝毫的瑕疵。但他一直无法抹去之前被其神识探视的怪异感觉，所以这几日来几乎是一刻也没没有放松过对她一举一动的监视和警惕。
“大师兄。。。。。。”
琳琅立在药园边，淡淡的月华笼罩在她的身上，将灰袍染得如银般朦胧而明亮。挽起的衣袖下一双皓白如玉的细腕露了出来，纤细的指尖还粘着棕色的泥土。
她本来想起身休息一下，顺带在碧潭中洗洗手，一转头却发现一双黑眸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愣住了：“大师兄，可是我脸上不干净么？”
见杜长陵还是没有挪眼，被一个男子这样盯住不放，饶是年纪还小的琳琅也禁不住微微有些脸红，下意识地捂了捂脸：“我这就去洗洗。”
也不等杜长陵说话，琳琅赶紧收回了目光，走到碧潭边蹲下。可映着清透的月光，她分明看到自己脸上白皙若玉，干干净净，并无任何污泥残留，不由得蹙起了眉。
感觉到身后一股淡淡的药香袭来，琳琅知道是杜长陵从崖壁的洞府上下来了，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这才转身。
“从来，我都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
杜长陵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却愈发深幽了起来，低首看着有些紧张的玉琳琅，他语气冷的就像这深不可测的碧潭：“这几日我仔细观察了你，在你身上，我找不到一点儿可以怀疑的地方。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出来。你或许会觉得我是在质问你，但若我不问，就无法放心地让你呆在木峰。”
“大师兄，是想问那天我放出来探查你的神识吗？”一抹苦笑浮在脸庞，琳琅其实早就猜到了。
从那天木青峰介绍杜长陵和自己认识，琳琅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来自他的探究。
她和他不过是师兄妹的关系，之前并无瓜葛，也不熟悉。他就一口答应了代替木青峰来指点自己的修炼，还主动帮忙为她炼制上品的蕴神丹，更别说，他还应允自己住进了他的洞府。
修士洞府，一般被当做极为隐秘之地，别人妄图插入，是极为冒犯之事。而这青霞药园之后的碧潭，是一个小型的灵脉，在如此灵气充沛之地修炼，不但可以事半功倍，还能凝神养气，避免走火入魔误入歧途。杜长陵竟愿意分一杯羹给自己，不得不说，他这个大师兄也太过“慷慨”了些。
不过琳琅虽然模糊觉着杜长陵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但却并未料到，他会直接找到自己对质那天“神识查探”之事。
面对杜长陵的毫不掩饰，琳琅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最好也不要隐瞒。而且，望着他狭长深眸中闪着的幽幽光芒，琳琅莫名间觉得，这个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你若愿意主动坦白，我便先听一听。”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打量，杜长陵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唇角：“若有半句虚言，我是不会吝啬使用搜魂术的。”
“大师兄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够超越法力修为的神识修为。”琳琅面对杜长陵的“威胁”，并未退步，只是款款坐在了碧池边的大石之上，托腮看着立在身前的他，和他倒映在水面被拖得极修长的影子。
正文 章三十一 请予解惑
月光洒落，在琳琅小巧的娇颜上勾勒出了层层阴影，特别是一双浓密睫羽，仿佛两片弧扇，淡淡的虚影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但这并非是我的本意，而是上次师父用‘神行天下’带我，却被我的仙兽伙伴羽儿抽取了神行天下内的神识，反噬过后，意外间使得我的神识修为一跃超过了法力的修为，达到凝气中期。若大师兄不信，可询问师父，是否有这么一回事儿。”
琳琅一语带过，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