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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庶长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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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业仔细想着他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人生其实也就是一场戏,他朝祁青远微微颔首,没了之前的不耐烦,倒是摆出一副仔细欣赏的架势出来。
  郭金熙朝祁青远伸出了大指拇,有些感慨道:“没想到看个戏还能品出人生百态来,真是服了你了。”不过看到郑业的样子,到底有些得意。
  于耿见郭金熙和郑业都把心思放到了戏台子上,朝祁青远使了个眼色,祁青远点头,等了片刻后,起身朝几人说到:“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看着。”
  郭金熙两人以为他是去方便,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于耿趁机道:“你第一次来秦府,不甚熟悉,我派阿粟跟在你身边伺候吧。”
  祁青远朝力行吩咐道:“有阿粟跟着我,你就留在这儿看戏吧,等我回来把我错过的地方,给我说说。”
  说完向于耿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带着啊粟走出了厢房。

  第30章 见面

  出了厢房,阿粟快步带着祁青远朝戏台后边的偏院走去,“祁少爷,您要见的人已经在偏院候着了。”
  祁青远从腰包里掏出两个银稞子赏给他,道:“辛苦你了,拿去吃茶。”
  阿粟恭敬的接过银子,“谢祁少爷赏。您请,马上就到了。”
  绕过戏台子,果然见到一个小院子,可能因为很久没住人,祁青远一踏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潮湿之气,不过倒是很干净。
  于磊和一个褐衣少年站在院内,听到开门声还惊了一下,见到是祁青远,于磊才松了一口气,向那褐衣少年说了句什么,就领着他走到祁青远面前,向他行了一礼:“大少爷。”
  “嗯,”祁青远挥了挥手,见褐衣少年有些紧张的样子,吩咐于磊道:“你和阿粟在外面去候着。”
  阿粟和于磊退出了院子,只留下祁青远和褐衣少年在院内。两个人都默默的打量着对方,时间似乎都停止了一瞬。
  时间紧急,祁青远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他微微一拱手,朝褐衣少年微微一笑:“是大表兄吧。”
  伍俊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他无措的还了一礼,嘴角微动,呐呐的有些说不出口话。
  祁青远知道这是一个阶级鲜明的时代,虽然两人是血缘之亲,但身份天差地别,他能叫伍俊表哥,是因为他有着上辈子的经历,而让伍俊叫他表弟,他肯定是叫不出口的,看出他的窘迫,祁青远体贴的道:“我名青远,表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伍俊吐了口气,终于出了声:“青远。”
  祁青远见两人站在说话也不成样子,他打量了一番,见院子里的穿堂内放置着一张桌子,桌上还贴心的摆了茶水点心,他心里微微一暖,这定是于耿安排的,否则空置多年的偏院哪里有这些。
  他指了指穿堂的方向,“我们去那儿坐着说话吧。”
  伍俊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见祁青远坐下,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他连忙接过,心情有些复杂,实是不知道跟这素未蒙面的表弟说些什么。
  祁青远知道时间有限,实在耽搁不起,想了想,含笑道:“你我虽为表兄弟,但十多年来不曾联系过,今日初见,本该好好叙叙旧,可时间的确来不及,只能问问表兄一切可好?”
  伍俊有些激动,喃喃说道:“父亲在世时,总是念叨姑母,我虽不曾见过姑母一面,但多年来,姑母一直照应着我们,如若没有姑母,恐怕我们母子三人如今早就,早就……”
  祁青远拉过他的手,安抚他有些激动的情绪,“舅舅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天有不测风云,非人力可抗衡。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着,我想舅舅在天之灵,希望看到的是两位表兄都能出人头地,好好的生活。”
  伍俊听着祁青远的劝慰,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情平顺下来,心里暗骂自己失了平日的稳重,又对眼前这个才十岁出头的表弟,所表现出来的成熟感到心惊。
  他整理了情绪,有些抱歉的答道:“现在我们都好,二弟在戏班子里受到了班主的器重,我也在师塾安心的念书,准备后年的童生试。这都多亏了你给我们的那一出戏本子。”说着起身郑重的朝祁青远行了一礼。
  “今日秦府演的就是《还珠记》,这出戏让春喜班重新成为了京城最受欢迎的戏班,也解了我们两兄弟的困境,不瞒你说,如果没有这个戏本子,二弟肯定会被戏班辞退,我也再负担不起书杂费,我们两兄弟本来都打算去码头当搬运工了。”伍俊唏嘘道,语气中全是对祁青远的感激。
  “你我兄弟就不要说这些感激的话了。”祁青远打断伍俊的感激之词,“表兄想参加科举,这是好事,我会把我在国子监的读书笔记让于磊带给你,虽说表兄的进度肯定比我快,但国子监的讲经教授在应对科考方面,有独到见解之处,表兄不妨借鉴借鉴。”
  伍俊欣喜至极,如果能得到国子监五经师傅的讲义,对他来说院试又多了几分把握,他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也不忸怩,只道:“伍俊定不辜负青远的相助之情。”
  祁青远心里不禁高看了他两分,能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能放弃的,抓住一切机会,不枉他费心帮助他。
  他含笑道:“要是后年能听到你取得生员资格的好消息,我姨娘也会很高兴。”
  伍俊见祁青远提到伍姨娘时温柔的神情,也心神摇曳,脑里也勾勒出他爹描述的,温柔美丽的姑母的模样,到了此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和祁青远是血脉相连的。
  祁青远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之前我让于磊叮嘱二表哥,让他千万不要学唱戏的事情……”
  伍俊连忙回道:“二弟一直只是在戏班子里打打杂,就算现在被班主看重带在身边,也只是因为他以为那出戏本子是我写的。你让于小哥传的话,我们都明白,二弟现在跟在戏班主身边,只是学些管理戏班的本事而已。”
  祁青远点点头,大赵阶级分明,戏子娼妓是最下等的人,他不希望伍昊走上那样一条路,他沉吟了片刻道:“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二表兄找个好的差事,就让他跟在班主身边,学些管事的本事也不错,以后有钱了可以自己开个商铺,到时候也不至于两眼摸黑。”
  伍俊想着他在戏班混得如鱼得水的弟弟,有些无奈,“二弟从小不喜欢读书,还是个倔脾气的人,娘和我都管不住他,他现在是安心留在戏班里打杂,就先随他去吧。”
  祁青远见一杯茶见底,知道在这停留的时间不短了,提出了今天见伍俊的目的之一,“你说戏班主以为那出戏是你写的?”
  说起这个伍俊有些尴尬,当时他只是不想暴露戏本子的来源,就擅自做主,说成是自己写的,“嗯,是的,我只是……”
  祁青远打断他,快速的说到:“这么说很好,我只是有一个想法想和表兄商量商量。”
  伍俊见祁青远并没有不悦的意思,稍稍放了心,道:“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去做么?”
  祁青远点头,斟酌的说出自己的意思:“我手上还有几个好的戏本子,放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我就想让这个几个戏本子,在你手里发挥出作用来。”
  伍俊了然,“你的意思是说,还是把这些戏本子卖给春喜班?”
  祁青远轻笑道:“也不一定要卖给春喜班,做买卖么,价高者得。再说没有点竞争,哪能显出你的重要性。不过,卖给其他戏班的戏本子,你最好不要亲自出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伍俊见祁青远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再想想他的话,小小的一个手段,就把京城的几个有名的戏班都算计到了,他心里实在佩服这个才十岁出头的少年郎。
  他应声道:“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会把这些戏本子卖到最高的价格。”
  祁青远愉悦的笑了出来,“成,那就辛苦表兄了,卖到的钱,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一人一半。”
  心里不禁感概,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一样,上辈子父母早逝后,他也是才十多岁,就要为金钱苦恼。可上辈子还要好些,可以拿社会保障金和学校的奖金,这辈子他有一个显赫的家庭,父母俱在,可是尴尬的身份,让他更缺钱了。
  伍俊忙要推辞,“不可,不可,上次卖戏本子的钱,还剩了八十多两,够家里用好几年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祁青远摆摆手,叹道:“表哥就不要推辞了,这些戏本子要你想办法卖出去,本就该算你一份。再说,也算是我和我姨娘的一点心意吧。”
  伍俊见祁青远说得坚决,而且从一见面开始,他就被祁青远拉着鼻子走,他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祁青远见他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也不跟他多言,站起身,直接道:“表兄,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伍俊见他直接要走了,也不纠结什么推辞的话了,有些不舍道:“这么快就走了。”
  祁青远颔首,微笑道:“我的几个朋友还在等我,我是瞒着他们出来的,回去晚了不好向他们解释。”
  伍俊也起身,跟着他往院外走,一边低声道:“今日虽是初见青远,但也知道青远实非常人。我是个不中用的,痴长了你几岁,但什么也帮不到你,还要费心你来照应我们,实在是愧疚不安……”
  祁青远忙道:“表哥说哪里话,你我血脉兄弟,相互照应本是常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表哥莫要多想,只管好生准备科考就好,姨娘还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呢。”
  伍俊停在院门口,十分郑重的道:“伍俊定不会辜负你和姑母的期望,待他日金榜题名,青远若有所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门外的于磊和阿粟听到声音,忙打开了门,祁青远也不好对伍俊多说些什么,吩咐于磊:“等我走远些,你再悄悄把伍少爷送回戏班后台去。”
  于磊应诺,祁青远朝伍俊拱拱手,带着阿粟快步离去。

  第31章 荏苒

  时光荏苒,一晃到了武顺十九年。
  继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立府封王,五年时间过去,四皇子、五皇子也即将成人,而嫡七皇子才虚岁十一,皇帝一直没有立储的意思,皇子之间的暗潮汹涌,耐人寻味。
  大皇子妃出自按察司文家,自文家大小姐成为毅王妃,文家就旗帜鲜明的,跟着毅王站在了二皇子礼王身后。毅王的母妃,出生肃毅伯的韩妃娘娘,在宫里也和越贵妃同气连枝。
  二皇子礼亲王,越贵妃之子,娶衡国公府嫡孙女,获得了手握西南八万雄兵的蔡国公府的支持,在加上在后宫有越贵妃和越太后,前朝又有吏部尚书、按察司等的支持,俨然是东宫储君之位的最有利争夺者。
  三皇子福亲王,娶出生宣威伯府的表妹为妻,宣威伯府一直与太傅陈家相交甚密,是嫡皇七子一方的中坚力量。
  皇七子荣亲王,皇后所出,还未成年,因是嫡子加上外家陈太傅府的大力支持,朝中立嫡的呼声也很高。
  妃嫔争宠,皇子争权,朝臣站位,大赵的朝局被搅得风云变幻。
  这些朝政大事,现在还与祁青远无关,他彼时还只是一个看客,他关心的只是与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人和事。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祁青远已经十五岁,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这五年祁青远的生活,就是从国公府到国子监,再从国子监到国公府,偶尔和于耿郭金熙约出去听戏踏青,有时也被管霄翰叫去骑马打猎,日子过得波澜无惊,甚为安稳。
  因为大多数的日子他都是在国子监,所以赵氏这几年想难为他也找不到什么机会,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也都长成,祁二少爷祁青喆也十三岁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筹谋着把祁青喆送进禁卫军去,天子近卫,一个远大的前程,暂时无暇顾及到他。
  虽然国公府后宅的争斗一直存在,但祁青远已经十五岁了,而且还没成亲,所以女人之间的斗争也波及不到他。
  至于国公府的男人们,国公爷自是要掌舵整个国公府的大方向,世子爷要操心如何把国公府的尊衔延续下去,毕竟国公府的爵位是五代而斩,要是轮到祁青喆这儿,就不是国公爵位了,只是一个侯爵府了。
  所以对祁青远这个庶长孙也不怎么关注,只是年初的时候把他叫了过去,问清楚他今年有考童生试的打算后,勉励了一番也就不管了。
  祁青远也乐的轻松,在府里的日子照例晨昏定省,敷衍过请安的时间后,就回到自己的旷心斋过自己的小日子,他和府里的其他少爷都不亲近,对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不参与。
  出了国公府,祁青远才鲜活起来。
  他的功课底子好,对于今年的童生试他有八成的把握,丁三院其他的几人功课也不差,郑业家学渊源就不说了;于耿因为出身一事,一直憋着一口气,也甚为用功;郭金熙平时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出生商户,他太知道他们郭家,有多么需要一个金榜题名的进士,只有他在科举上有所建树,他们郭家才能摘掉商户的帽子。
  士农工商,阶级鲜明,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还有夏信鸿和管霄翰,这两个祁青远意外结交的好朋友。管霄翰已于一年前定亲,女方是管父的同僚,御林军统领费将军家的女儿。管父近几年深受皇上宠幸,已晋升为神机营统领,封二品上将军。
  管家炙手可热,管霄翰在他父亲手下当了亲兵,军营最是磨练人的地方,当年那个咋咋忽忽的混小孩,如今已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夏信鸿的情况要糟糕一些,他虽已经过了童生试,但他的母亲于三年前逝世,他刚出孝期不久,一个多前祁青远曾探望过他一次,吓了一大跳,人瘦的不成样子,祁青远想起小时候给他取的外号叫“黑胖子”,现在成了“黑竹竿”了。
  夏母的逝世对夏信鸿的打击是巨大的,曾经的他,虽然胆小怯懦,但仍算是一个开朗的少年,现在他变得沉默寡言,没了往日风采。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为他母亲守孝,不管他父亲的宠妾如何在后院作威作福,也不管他父亲攀慕权贵,成为夺嫡的马前卒。一心扑在了读书上面,准备着今年的乡试。
  伍家两兄弟也没断了和祁青远的联系,伍家大哥伍俊,在考取童生试后,娶了师塾先生的女儿为妻,已生有一子,正准备着今年的乡试。
  伍昊在母亲的安排下,也娶了京城一布料商人的女儿,现在他仍然在春喜班,不过这几年祁青远给他提供的几出戏本子,让他在春喜班的地位水涨船高,现在已经是春喜班的三管事了。
  春喜班在京城颇受达官贵人的追捧,近年来佳作不断,虽然其他戏班子有时候也有惊艳的剧目出演,但总的来说,春喜班还是稳坐京城第一戏班之名。
  伍家早就搬出了城西的旧弄堂,在长春坊置了一个两进的小宅院。近几年,祁青远给他们的几出戏本子,总共赚到了一千多两银子,伍家兄弟也分到一些。再加上伍俊考中了童生试后,就不用向官府缴纳人头税了,伍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少爷,管家大少爷遣人送来一张急帖,邀您午后过府一叙。”力行恭敬的把一张明红烫金的请帖递给祁青远。
  祁青远轻轻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正在练字。
  今年是大赵立国一百二十年整,周边各国纷纷遣使来贺,武顺帝下旨,举国欢庆一月,取消京城的宵禁。
  每次周边国家派遣使臣出使他国,为显示本国国力,文采武功方面,各国之间照例都有一番较量,而且今年是科考之年,还有半年就是秋闱,国子监一边要重点培养出参加各国比试的人才,一边为了让参加科举的人能安心读书,就放了其他学子一个月假期。
  祁青远在旷心斋已经歇了几天,虽然他也准备参加两个月后的童生试,但他一贯主张劳逸结合,在考前,他还是留了时间用在练字下棋上。
  “水到渠成”,几个大字跃然在纸上,祁青远摇摇头,他练的是隶书,先习曹全碑,再临乙瑛碑,隶书讲究的是化圆为方,化弧为直,先前被管霄翰的帖子分去了一丝心神,几个字到底失了往常的水准。
  他把毛笔递给力勤,示意他把书案收拾好,边走到旁边的铜盆里净手,边问力行道:“霄翰可有说是什么事。”
  力行一边拿起干帕子给祁青远擦手,一边埋头回道:“送帖子的人没说,只说务必请您下午去弘威将军府走一遭。”
  祁青远沉吟,管霄翰找他难道是为了他的婚事,上次两人见面,他说他成亲的日子快定下来了,今日是为了这事么?
  “既然如此,力行,吩咐奶娘摆饭吧;力勤跑一趟车马处,让他们下午安排一辆马车。”祁青远吩咐道。
  简单的用了午膳,祁青远带着力行和陈大川出了府。随着年龄的增长,祁青远出府已经不需要再向世子爷报备了,陈大川这几年也一直在他身边做长随,只要他出门,他都随身伺候着。
  至于力行,倒是被祁青远收服了,都说英雄难逃美人关,小厮也如此。
  自五年前国公爷寿辰,祁青远被诬陷,力行力勤被罚打了板子,于嬷嬷把梨雨派去照顾他们二人起居,力行就拜倒在了梨雨的石榴裙下,两人眉来眼去了两年,被于嬷嬷火眼金睛发现了,主动求到了祁青远跟前。
  按说国公府少爷身边的丫鬟,一般都是在少爷在懂事后,被主母提拔成少爷的通房。力行和梨雨私下定情,按国公府的规矩,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不过祁青远一没收通房的想法,二来借机想把力行收为心腹。在爱情面前,赵氏让他监视祁青远一举一动的使命,就没那么重要了。
  祁青远承诺在他成婚后,就为他和梨雨做主请婚,这样一来,祁青远终于收服了他的一个贴身小厮和贴身丫鬟,近几年行事也方便了许多。
  管霄翰家在出宫门不远的正阳街上,祁国公府的马车停在管府门口,祁青远一下车,就看到弘威将军府的牌匾,气势凌然,威武磅礴。
  祁青远不是第一次来管府,守门的兵勇也都认识他,也收到了自家少将军的命令,见祁青远到了,就领着祁青远进府。
  武将的府邸自没有什么精致的景色,弘威将军府的建筑风格是大气简朴,穿过前厅,就是演武场,管府的侍卫每天都在这里演练。
  不过一路走来,祁青远越来越奇怪,因为带路的兵勇走的方向,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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