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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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闻言更是愤怒,胸口不断起伏,要不是手脚被绑,嘴里又被堵了东西,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祁青远继续刺激他道:“是条好汉就痛快承认你们抢劫官粮、杀害朝廷命官、让无辜百姓陷入战乱的罪行,不要为你们的忘恩负义找借口。
青年全身发颤,眼睛都充了血,直直的盯着祁青远,不断想挣脱身上的束缚,想说些什么。
第48章 公道
祁青远觉得他的情绪也快到了临界点,不再出声,伸手给他顺了顺气,过了许久,感觉他稍稍平静了些,轻声道:“我们都被捆在这里,不一定能看到明早的太阳。不过我看你似乎有话要说,有冤要申,我不介意在临死前,听听你的故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冤情,等我们都到了地下,见到阎王爷的时候,我还可以帮你喊喊冤,如何?”
青年有些失神,不知道想到什么,愤怒渐渐被悲伤取代,颓然倒地,闭上眼不再理会祁青远。
祁青远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但这青年明显不配合,他伸手又把青年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正犹豫要不要再刺激刺激他,就听到青年嘶哑的声音传来。
“我的爹娘、我的亲人、我的族人,没有死在地动之中,而是死在了官府给我们送的救济粮药中,你说他们死的冤不冤。”
“为了掩盖那些狗官用发了霉的粮食药材害死人的恶行,一把火烧了我们全村,几百口人尸骨无存,对外宣称我们得了疫病,你说那些狗官该不该死。”
祁青远听着青年悲愤的讲诉,震惊不已。
原来这个青年叫许利旺,是昆山县许家村的一个普通村民,在地动发生后,因许家村和浙州相邻不远,所以受灾较重,他们没了房子没了土地,唯一庆幸的就是伤亡并不严重。
在许家村人靠着从废墟里扒出的一点粮食,熬过地动最初的几天后,终于等来了官府的救济。
昆山县令亲自带着衙役差夫给他们运来了粮食、药品。许家村人怀着感恩的心情,喝下了一碗碗以为是救命的汤药粥。
但没过几天许家村的老人小孩开始出现恶心、呕吐、晕厥的症状,许家村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求助他们的县令大人。
昆山县令也没有让许家村人久等,很快就派来了大夫,给村里生了病的人开了药。但情况并没有好转,有更多的人开始出现头晕乏力、恶心呕吐的症状,许家村人心惶惶,觉得老天无眼,在让他们经受地动之灾后,还要让他们染上疫病。
真相是许家村的村长偶然发现的,在身心俱疲下,许村长整夜整夜的失眠,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许村长就起身想看看村里的孩子们,路过临时搭建的厨房时,听到两个衙门差夫的对话。
年长的差夫正训斥年轻的差夫道:“赶快干活,大人马上就要派人来探查情况了,要是发现你把这些发了霉的米粮药材,没淘洗就直接给这些灾民用,你小子可吃不了兜着走。”
年轻的差夫嘟嘟囔囔道:“叔,反正都是给灾民吃的而已,直接煮在锅里不就成了么,混着药味他们哪里闻得出是长了霉烂了的米粮。这么大几袋,大人吩咐要淘洗三四次,害得我们叔侄天不亮就起来干活。”
年老的轻声喝道:“别想着偷懒,这些米粮药材都是发了霉过了期的,你不给他们淘洗干净,要是真出了事你能担待得起?都怪你小子偷懒,这些天,许家村的人大半都生了病,引起了大人的注意。不过,也不知他们是真的身体差,还是吃了这些才变成这样的。”
之后两人的对话是什么,许村长再也没听进去,他的耳边全都是发了霉的米粮、过了期的药材等字,老村长犹如遭到晴天霹雳一般,原来县令大人吩咐在稀粥里加上药材,不是像他说的要给他们调理身子,只是为了不让人吃出霉味;原来村里的老人小孩莫名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不是得了疫病,而是吃了这些才变成这样的。
许村长气血上涌,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惊动了里面的两个差夫,“谁在外面?”年长的差夫喝问道。
许村长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了,他只想着要把真相告诉还被蒙在鼓里的乡亲们,他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临时搭建的睡蓬前,一声悲鸣,惊醒还在睡梦中的许家村人。
许村长一字一落泪的告诉了许家村人真相,许家村人难以置信,但真相总归是真相,而且这个真相也让许家村几百口人命丧于大火之下,只逃出来两个青壮年。
祁青远洞心骇目的望着一脸悲容的许利财,心里有些茫然,这就是这场流民叛乱的导火线么。官员以次充好、以坏充好来谋取其中的差价利益;受害者愤而起义,杀害官员全家。血淋淋的事实让祁青远惊心。
现在死于叛军手中的苏州官员已有三人,而活着官员中又有多少牵扯其中呢?
祁青远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和你大哥逃出来后,为什么不报官,而要选择反叛作乱的方式呢?就算你们不再相信昆山县令,也可以去找苏州的知府和巡抚大人,不是么。”
许利旺惨笑道,“我们去了,可我们还没进到苏州城,就看到城门外贴满了缉捕我们兄弟的告示。我大哥说得对,当官的都是一家的,都不得好死……”
祁青远皱了皱眉,又道:“你们兄弟是利用许家村的遭遇,才煽动了这么多流民作乱的么?”
许利旺木然的答道:“开始我们是想把真相都公布出来,可没有人相信我们,他们都把这些狗官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觉得我们是疯子。后来遇到了黑哥和麻哥,是他们设计了几次事故,才有了现在你口中的叛军。”
“黑哥,麻哥……”,祁青远喃喃道,“那你为什么又会被捆在这儿。”
许利旺痛苦的闭上眼,“因为我大哥死了,因为朝廷的大军到了,他们认怂了。”
祁青远想到不知道被关在何处的礼亲王,有些明悟。他站起身,走到窗户前就着破烂的窗户缝儿往外看了看,可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猛的回头,有些郑重地道:“我们来场交易如何。”
许利旺此时满脑子都是许家村人被昆山县令屠杀的场面,巨大的痛苦向他袭来,对于祁青远口中的交易,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祁青远继续道:“你本也是流民,对这个地方想必熟悉的很,你助我和我的朋友逃出去,我尽我所能,还你全村人一个公道如何。”
许利旺嗤笑一声,“你想骗我帮你们逃出去,不必痴人说梦了。我许利旺临死前还能有几个垫背的,我也不亏。”
祁青远知道要取信他很难,字斟句酌道:“我是京城人,和苏州的官员没有半点牵扯,而且我来苏州最大的目的就是查清楚这次动乱背后,是否有隐情。如果你不想你们全村人死不瞑目的话,你就相信我一次。”
许利旺睁开眼,看向祁青远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别再费尽心机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祁青远无奈,走近他,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我可以发誓,要是可以逃出去,我一定会帮你们讨个公道。”
许利旺决然,“你凭让我相信你?公道?老天都是瞎的,哪里来的公道。”
祁青远沉吟片刻,走到屋角,捡起一个柴棍,在土墙上把柴棍顶端磨尖,然后走到许利旺身前,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把棍子放到他手里毅然道:“我用我的命让你相信我一次,如果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如果你想让你全村人在地底下都骂你蠢,你就用这个杀了我。你不是想杀了所有当官的人么。”
许利旺或许是被祁青远意外的行为吓住了,连木棍都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过了许久他终是下了决心,狠狠地道:“好,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祁青远僵直的背脊终于松了下来,他暗暗呼出一口气,坐倒在地上。
祁青远脑子不停的转动,想找出一个逃生之法,就听许利旺道:“这里是昆山城外,离我们许家村不远,本就是我大哥选的地方,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带你们逃出去。”
祁青远喜出望外,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祁青远赶忙跑过去,解开管霄翰身上的绳子,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更清醒些。
管霄翰摸着他的后脑勺渐渐清明,见周围黑漆漆的,忙问:“青远,我们这是在哪儿,王爷呢?”
祁青远快速解释几句,“我们被叛军俘虏了,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不过你醒得正好,我们正在想办法逃出去。”
管霄翰看了看许利旺,有些疑惑,“你们?他不是我们的人吧。”
祁青远又使劲推了推几个还昏迷着士兵,想把他们弄醒,嘴里说道:“这位小哥的事情后面我再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他会帮我们逃出去就行了。”
管霄翰愕然,又要问什么,祁青远抢白道:“别愣着了,赶紧来帮忙,把他们弄醒,趁着现在外面没人,赶紧逃出去。”
管霄翰也觉得马上逃命的事情更重要,也学着祁青远的动作,在他们的人中上用力掐了掐。还好,都是身强体壮的士兵,而且也已经昏迷了几个时辰,被祁青远两人一阵掐动,终是清醒了过来。
祁青远简短的朝几人解释了几句,众人一阵商议,都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而且有熟悉地形的许利旺帮助,有逃出去的可能。
就在众人准备跳窗出逃时,管霄翰停下脚步,叫住了祁青远,“青远,礼王爷呢,我们不能不顾礼王爷就自己跑了。”
第49章 跳
祁青远愣住,因为他潜意识里瞧不上礼亲王向叛军乞降的举动,而且骨子里并没有管霄翰他们那样的尊卑观念,所以他下意识的把礼亲王遗忘了。
随着管霄翰的话,几个神机营士兵也反应过来,齐齐望向祁青远,祁青远苦笑,他何尝不知此次苏州之行,神机营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护卫礼亲王。要他们把礼亲王丢下独自逃生,管霄翰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就算他们自己逃了,等待他们的也是皇帝的降罪。
祁青远思寻片刻,对着许利旺说道,“许二哥,恐怕又要麻烦你了,烦劳帮我们弄清楚我们王爷的下落。”
许利旺不悦道:“我现在也跟你们一样都是阶下囚而已,你们王爷身份尊贵,黑哥肯定派人重点看守着,我们要是直接逃走还有几分把握,你们还要从老虎嘴里拔牙,我怕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祁青远叹息,坚决道:“许二哥,军令在身,就算我们自己逃了,回去我们也落不了好。而且……”
他上前轻声对他说道:“凭你在叛军中的地位,我相信黑哥他们是瞒着众人把你绑在这儿的,不然也不会给你嘴里堵上东西。你熟悉地形又认识这里的人,只要你瞒过黑哥的心腹,出去打探打探,把关押我们王爷的地方弄清楚就行了。”
许利旺一脸的不愿,说道:“我们的交易里可没有这一条。”
祁青远抚额,朝他躬了一身,无奈的说道:“许二哥,拜托你了。”
许利旺恨恨的看了一眼几人,猛的打开窗户,跳了出去,祁青远心脏一缩,就听对面屋子里传来响动,几个神机营士兵相互打了一个眼色,利索的翻窗出去,三两下制服了六七个在对面屋子里看守他们的流民。
管霄翰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后怕,幸亏他们动作快,而且这几个流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反应迟钝,不然他们一叫嚷,就大事不妙了。
祁青远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盔甲,一边冲几人道:“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趁着天黑,或许可以浑水摸鱼。”
几人麻利的换上流民的衣衫,正值寒冬,流民的衣服哪有盔甲保暖,几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相视苦笑。
许利旺是在一刻钟之后回来的,脸臭臭的说道:“你们王爷被关在黑哥住的屋子旁边,有黑哥的人亲自看守着,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找死了。”
管霄翰看他一脸不悦的表情,脾气也上来了,冷声道:“就算是阎王殿,小爷也敢去闯一闯,不劳你操心小爷的生死。”
祁青远忙制止要吵起来的两人,把许利旺拉到一边,细细的问道:“可知道看守的有多少人?有不有你熟悉的?你能不能悄悄的带我们接近黑哥住的地方?”
许利旺冷哼两声,还是答道:“的确如你所说,黑哥并不敢把想害我的事张扬出去。我出去打探消息很顺利,具体有多少看守的人我不清楚,我是找厨房的满子哥问的,黑哥专门给你们那位王爷做了好酒好菜招待着。看满子哥送去的饭量,估计有十个左右的人吧。”
祁青远在心里合计,十多个人,他们加上许利旺也才七个人,就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黑哥住的院子,,想救出礼亲王,也容易被发现。
只是礼亲王又不得不救,祁青远只得和众人商议,可是总不得其法,许利旺看着管霄翰急得直抓头发,才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满子哥准备送给他们的酒里混了蒙汗药,黑哥他们以前是混道上的,我找点蒙汗药容易的很。天气寒冷,值守的兄弟一向有喝酒御寒的习惯,黑哥不会阻止。我们现在过去,正好来得及。”
管霄翰一喜,立马脸又垮下来,道:“你不早说,看我们着急,你……”
祁青远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管霄翰又犟起来,抢白道:“多谢许二哥了。”
许利旺眼睛直直地看着祁青远道:“我不是为了帮你们,他李二黑和荨麻子敢背信弃义,暗地里朝我下黑手,我自是不会放过他。”
祁青远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也不多说,朝他拱了拱手,算是表了态。
几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许利旺身后,悄悄的溜出关押他们的地方,一路朝黑哥住的屋子而去。
夜色深沉,偶有巡逻的流民也因有许利旺的掩护而遮掩过去,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黑哥住的院子,说是个院子,其实就是把几间土砖土瓦砌的房子围了起来,门外有四个流民把守着。
趁着几个守卫盘问许利旺的空隙,管霄翰几人出其不意的把人给敲晕,捡了他们手里的大铁刀,悄声的撬开门锁,院子里几间屋子都是黑漆漆的,几人按着许利旺指着的方向摸了进去。
打开门,果然见八九个流民东倒西歪的倒在桌子上、地上,祁青远一眼就看到被惊醒绑在床上的礼亲王,管霄翰箭步向前,一边示意礼亲王不要声张,一边给他解绳子请罪道:“末将神机营校尉,救驾来迟,王爷受苦了。”
礼亲王惊愕的看着几人,磕磕巴巴的问:“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本王在此,又是如何进来的。”
祁青远也上前,扶起礼亲王,快速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具体情况等我们逃出去,末将再向王爷解释。”
礼亲王也知道情况危急,赶紧说道:“对,赶紧逃出去才是正理。”
说着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外走,祁青远几人紧随其后,不过到底还是惊动了人,黑哥不仅在关押礼亲王的屋里安排了人,在旁边的屋子里也有人留守。
几人还没出院门,就听到有人高声喝问:“什么人!”
然后院子里其他房间的灯也点了起来,管霄翰扶着礼亲王跟在许利旺身后一路快跑,身后不断有追兵追上来,跑在最后面的两个神机营士兵见情势危急,朝管霄翰喊了句:“少将军护着王爷先行一步,末将断后。”
就这样一路追逃,最后也只剩祁青远、管霄翰、礼亲王、许利旺四人还活着,眼看追兵又快逼近,祁青远气喘吁吁的朝许利旺问道:“许二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躲一躲。”
许利旺气急拜坏道:“你想得美,要是有地方可以躲,我不会去么,我知道的地方黑哥他们也都知道。”
不过说完他忽然停下脚步,盯着礼亲王上下打量了一番,把礼亲王看得浑身不自在才道:“藏人的地方没有,倒是有一个地方我们可以赌一赌,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管霄翰急道:“废话什么,快带路,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许利旺见祁青远也连连点头,带着他们转了一个方向,祁青远越跑越闻到一股臭味,待许利旺停下来,祁青远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简直不能言语。
许利旺指着眼前不远的一个大粪池道:“这里面是堆放我们几千人拉撒之物的地方,我想我们跳下去躲在这里,黑哥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毕竟堂堂王爷……”
礼亲王在许利旺话还没说完,就捧着肚子干呕起来,连连摆手,管霄翰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祁青远回头看越来越近的追兵,想着刚才为了掩护他们而死的四个神机营士兵,想着胡儿岭遍地的尸骸,深吸一口气,决然的对着管霄翰说:“跳!”
礼亲王骇然,居然想甩开管霄翰扶着他的手往回跑,祁青远一个箭步上前,拉着礼亲王就跳了下去,然后是管霄翰、许利旺紧随其后。
祁青远已经恶心得麻木,和管霄翰一人捂着礼亲王的嘴,一人制住礼亲王挣扎的身体,屏着呼吸听着追兵的脚步越走越近。
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虎哥,你听说没,都说是利旺哥背叛了我们,带着什么王爷去向朝廷请功去了。”
那叫虎哥的人答道:“是不是利旺当了叛徒我不知道,但看黑哥的样子,那个王爷肯定是逃走了。我们出来就是找那王爷的踪迹的,不过也奇怪,怎么一晃眼儿的功夫,就没了人影了。”
另一个粗粗的声音传来:“好了,找人要紧,这个时候还废什么话,赶紧的,走。”
那叫虎哥的人忙道:“那前面我们就不仔细找找了?”
那个粗粗的声音骂道:“还找什么找,你看前面有人么,除了一个粪池连苍蝇也没几只。那人可是朝廷的王爷,会到这儿来?你动动你的猪脑子好不好。”
说完就带着一路追兵呼啦啦的朝别的方向而去,那叫虎哥的人也连忙跟上。
听着追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祁青远松了一口气,忙低头看向礼亲王,正寻思着请罪的话,就见礼亲王已经晕厥过去。
几人暂时逃过了追击,也不敢休整,跟着许利旺七转八转终于逃出了昆山。
常熟城内,一身恶臭的几人自是百姓指指点点的对象,礼亲王自醒来就一脸便秘相,祁青远请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