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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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道:“是,听从祖父安排。”
祁国公满意的露了丝笑,又宽慰他几句,才吩咐他离去。
哭丧、吊唁、祈福、发丧,过了头七,祁青远满脸胡茬的把一个小本子递给伍俊两兄弟,哑着声音道:“又要辛苦两位表兄了,不过这次可能会给表兄带来不小的麻烦,表兄先看看,觉得为难可以拒绝。”
伍昊一把拿过小本子,挠了挠头,道:“青远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个戏本子么,虽说我已经离开戏班一年多了,但做起这些事来还是容易得很,你已经好久没有写新的戏本子了,这回保准给你卖个好价钱。”
祁青远摇摇头,也不解释,示意伍俊先看看再说。
伍俊从伍昊手里拿过小本子,翻看起来,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晦涩的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要这么做?”
祁青远哂笑道:“表哥不必忧心,我已经决定了,姨娘为我而死,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我就是要让世人都知道,祁国公的世子夫人是怎样一个恶毒的妇人,还有祁国公府光鲜的外衣下藏着多少污浊。”
伍昊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又不识字,见伍俊和祁青远表情都不太好,着急的问:“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伍俊没有理会疑惑的弟弟,只是小心的把戏本子收好,毅然道:“姑母和表弟对我们兄弟恩重如山,表弟能为姑母冒如此大的险,我们兄弟也能。表弟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妥当。”
祁青远心里微暖,朝伍氏两兄弟鞠了一躬,又凑到伍俊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伍俊连连点头,看得伍昊更莫名了,出了国公府急急的拉着伍俊追问。
第56章 流言
守孝的日子对于祁青远来说并不辛苦,他并没有在伍姨娘的坟墓旁边搭间草屋,只是守在旷心斋内,早晚给伍姨娘的牌位上三炷香,抄写一些佛经烧给她。
除了头七着重孝服,只能吃粥外,之后的日子于嬷嬷心疼他,变着法儿的给他做素菜素饼,祁青远在苏州几次受伤亏损的身体渐渐养了回来。
而他的封赏也早就下来了,的确如管将军所说,他被提拔为正七品的把总,待他守完一年的孝期后,回到神机营就可以正式领职。
管霄翰的赏赐对他来说更是荣耀,他和费家小姐的婚事由皇上亲自赐婚,由钦天监测定吉日定在今年的五月初六。他在伍姨娘逝去一月后,来探望过祁青远,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并带给了祁青远另一个意外。
祁青远守孝的日子颇为宁静,但赵氏的拾新院却鸡飞狗跳。
赵氏今日一早去参加武定伯府世子夫人办的春宴,午膳之后,众位贵妇人一起看戏,武定伯府的请了京城两大戏班之一的长生班。
近年来,长生班和春熙班好戏层出不穷,一个走苦情路线赚足了京城贵妇人的眼泪;一个以温暖圆满为风格,受到了无数权贵老太君的追捧。
武定伯府的老太君早就不理事,做主的是府里的世子夫人,卫夫人最是喜欢长生班的苦情戏,一出戏剧情跌宕起伏,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一听说长生班又排了新戏,卫夫人迫不及待的就请来府里,邀请诸位前来的贵客一同欣赏。
赵氏不算是戏迷,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她也乐意一看,和几个相熟的夫人坐一起,相互寒暄着,等着好戏开锣。
长生班的新戏叫《苦女回魂》,讲的是一个苦命的女子舞儿为救病危的父亲,卖身到一家商户当婢女,舞儿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商户家的二少爷渐渐对舞儿产生了爱慕之心,不顾父母兄长的阻拦硬是娶了舞儿为妻。
戏演到这儿,赵氏并不感兴趣,她能猜到,一个奴婢飞上枝头,虽有丈夫的疼爱,但内宅是女人的天下,等待她的肯定是婆母和嫂子的刁难。
确如赵氏所料,舞儿虽然成了商户家的二夫人,但一直难以融入商户家,婆婆的刁难,嫂嫂的嫌弃,一直到她生下了商户家的长孙她的境遇才好些。
至少婆婆看在孙子的面上不会太为难她,只是一直没有生育男丁的大嫂,却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因为长子长孙在分家财的时候,总会多分一些。
赵氏看到这儿甚觉无趣,想找个人说说家常,但看周围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继续看下去,可是后面的剧情发展却让她始料未及。
舞儿的夫婿在一次意外中生故,公爹受了打击一病不起,大嫂眼看公爹的身体越来越差,而自己迟迟不孕,为了独占府里的家财,大嫂狠下心肠找了个游医开了副北地特有的毒药,给府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下毒。
但因一个意外,毒计并没有奏效。几年之后,大嫂的儿子出生了,她觉得舞儿的孩子占了她儿子的长孙地位,收买了一个和尚,说舞儿的孩子是天煞孤星,命不好,只有皈依佛门才能解灾,舞儿拼命祈求公婆,加上二老实在舍不得孩子才没让大嫂得逞。
伍儿的孩子在堂弟三天一欺负,大伯母五天一算计中长大,到了该他成亲的年纪,大嫂为了攀上临街药材大户,准备让舞儿的孩子娶那家病怏怏的小姐。
大嫂连同大哥天花乱坠的说服公婆,准备上门提亲,舞儿得知实情,为了阻止儿子娶一个病怏怏的妻子,含恨自杀。
戏台上悲怆的锣鼓声让赵氏头皮发麻,浑身发颤,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饰演大嫂的花旦一脸狰狞的表情,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周围的发现人发现她的异样,关切的问道:“祁夫人可是太入戏了?也觉得怎么会有那样恶毒的大嫂对吧。”
另一位夫人也插嘴道:“就是,像那种狠毒的女人就该浸猪笼,只是现在舞儿死了,不知道谁能揭开那个女人险恶的嘴脸。”
赵氏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商家大嫂也不容易,再说只是戏文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那两位夫人还想说什么,戏台上锣鼓声又响了起来,舞儿虽已死,但实在放不下自己的儿子,她的魂魄不愿离开阳世,每当大嫂想继续害舞儿的儿子时,舞儿的魂魄就会出现,守护着儿子。
诡异的事情出现太多次,久而久之,商户家的下人都说府里闹鬼,说二夫人冤魂不散,大嫂做贼心虚,在又一次奸计未遂的情形下,吓得神志不清,一病不起。
故事讲到这里,已到尾声,卫夫人看得热泪盈眶,重赏长生班,其他看戏的夫人们也都唏嘘舞儿的悲惨遭遇,感叹她的爱子情深,谴责大嫂的心狠手辣。
赵氏惊愕万分,舞儿其人,她的身世、那个大嫂的手段,下毒、和尚、病怏怏的大小姐、自杀……为何会如此熟悉,想到伍姨娘的死,想到祁青远,赵氏浑身一颤,她的贴身婢女以为她冷,忙把一件织锦镶毛斗篷给赵氏披上。
赵氏拢紧了斗篷,听到周围的贵妇人都还在兴致盎然的讨论着刚才那出戏,她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以身体不适辞别了卫世子夫人。
心绪不宁的赵氏一回到国公府,就唤来黄嬷嬷几个心腹商议,又是派人盯着长生班,又是派人回娘家求助,拾新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出几天,京城的大街小巷渐渐传出流言,说长生班新排的戏《苦女回魂》里苦命的舞儿和阴狠的大嫂,是根据祁国公府世子夫人和世子妾室伍氏改编的。
祁世子的妾室伍氏前不久染病而去,其实是吞金自杀,就是因为赵氏想让祁国公府的庶长孙娶一名门望族的病小姐。
那些戏文里大嫂残害舞儿母子的种种手段也都为真,都是赵氏曾经施展在伍氏和祁家大少爷身上的。
赵氏身边有一个曾经受过伍氏恩惠的奴仆,那奴仆为了报恩,自己也看不下去赵氏的所作所为,所以冒大不违,把这些阴私透露了出来,被一个常写戏本子的先生听说了,所以就有了这出戏的出现。
流言的传播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流传开来,好事者不仅扒出多年前,赵氏想把祁家的庶长孙送去护国寺,给国师当徒弟的事;还隐隐猜测出,那名门望族家的病小姐说的是赵氏表姐的女儿。
祁高格收到消息的时候,流言已经传散开来,来不及责问赵氏,只能把长生班的人控制起来,但长生班是越家世子一手捧红的,除了勒令长生班不许再演出《苦女回魂》外,祁国公府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对长生班做出什么事来。
国公府的管事本来从长生班班主口中,问到了向他提供这个剧本的人的信息,但等国公府的人找去的时候,那家人早已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最初流言散播者也没有抓到,帝都每天人来人往、人多口杂,而且人天生都有看热闹的基因,对于老百姓来说,茶余饭后能添些权贵家的笑料也不错。
对于达官贵人来说,有笑话看何乐而不为,虽然自己家不见得干净,但捂得严实,哪里会像祁国公府这样闹得人尽皆知。
各种流言像风暴一般袭来,赵氏成了帝都人口中的毒妇代表;伍姨娘因着妾室身份,人们只是感叹她一片慈母之心。
祁青远也第一次出现在帝都人的口中,他是从苏州平叛归来的功臣,但迎接他的是姨娘被嫡母迫害自杀的消息,人们都唏嘘他不易,大好青年却遇上了一个狠毒的嫡母。
流言纷纷攘攘,还挖出了许多祁国公世子的丑事,祁国公大房一时间清誉尽毁,连带成王府也受了牵连。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舆论的导向不是轻易能改变的,祁国公府的八卦沸沸腾腾的让整个帝很是热议了几天。
在祁世子奉命带领禁卫军挑了几个私娼寮,爆出长平候的小儿子和刑部侍郎家的二儿子,为了一个男妓争风吃醋的风波后,关于赵氏和祁国公府流言才渐渐平息下来。
外面的风波渐平,但祁国公府内却乌云压顶,祁国公气得撅了过去;赵氏早在流言爆出的第二天就病倒了;祁高格在开始的暴怒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收拾烂摊子平息流言,后来又忙着和祁高恪斗法,兄弟过招,甚为精彩。
祁青远并不知道,祁国公曾在年初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所以病愈之后一直在筹谋着想把爵位传给祁高格,然后想法子立祁青喆为世子。
祁国公府的爵位传至祁高格正好是第五代,祁国公已经疏通好所有人脉,把传爵的折子和立爵的请求递到了皇帝面前,只要皇上批准了这两本折子,那就说明皇上并没有降国公府爵位的打算。
可是在这关键时期,国公府居然爆出了如此丑闻,皇上不仅立孙的折子没有批,连传位给祁高格的折子也没有准,并呵斥祁高格立家不严。
更让祁国公痛心的是,他派出人查探是谁散播流言,陷害国公府,居然查到了他的二儿子祁高恪的影子,双重打击下,祁国公喷出一口老血,撅了过去。
第57章 海大师
祁青远也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从那出戏开演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可流言越演越烈,府里的氛围也是一天比一天紧张,但他的旷心斋却一直无人来扰,在纷纷扰扰的祁国公府算是一片净土。
开始祁青院还觉得奇怪,一是流言散播的速度和传播的范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二是在他看来,以国公府的权势,要查到些蛛丝马迹应该不难。
他知道赵氏在被祁高格怒斥一顿后,就哼哼唧唧的生起了病,而她的拾新院,除了贴身伺候的黄嬷嬷几人外,其余的下人都被拘了起来,国公府的管事日夜审问,想找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人,可所有人都大呼冤枉,刑讯一点进展也没有。
但他并不知道,祁国公府的管事在外面也是什么都没查到,所有的线索都被人抹了去,就算祁高格曾经怀疑过他,但一点证据也找不到。
所有的疑问,是在管霄翰和夏信鸿来看望他之后,解答开的。
自祁青远回京,立马就守孝,没来得及和几个朋友相聚,郭金熙和郑业都写了信宽慰他,没想到管霄翰和夏信鸿会在这个时候亲自上门,要知道现在国公府情况有些特殊,何况他有孝在身,按理是不方便待客的。
“你们怎么来了?”祁青远有些惊讶的问。
管霄翰仔细打量他一番,见他只是略微消瘦了些,但精神并不颓废,才放心的道:“我们知道规矩,我今日上门是有正经理由的,恭喜你祁把总,我奉我父亲的命,来通知你升官了,并带来神机营全体将士的慰问。”
祁青远扯了扯嘴角,轻唔一声道:“我的任命不是早就下来了么。”
夏信鸿见表弟不自然的撇了撇嘴,笑道:“帝都都快被你家的事吵翻了,我们就是有些担心你,加上霄翰受人所托,就不请自来了。”
在他们二人面前,祁青远自是不会隐藏情绪,看了看神道道不肯说受了谁托付的管霄翰,哼了哼道:“说说,怎么个吵翻法。”
夏信鸿随着管霄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斟酌的问道:“长生班的新戏你知道吧,那戏文里演的都是真的?”
祁青远点点头,道:“想想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你不就知道了。”
夏信鸿想到当年护国寺的初见,眼神黯了黯,自嘲道:“我们真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总是同病相连。”
管霄翰见两人都沉默下来,连忙对祁青远说到:“我来真的是有正经事,海大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惹的麻烦他替你解决了,让你放心。”
祁青远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道:“海大师?我惹的麻烦?”
管霄翰也是一脸茫然,“对,海大师就是这么说的,而且说的时候心情还颇好。”
祁青远心里反复琢磨,不解其意,难以置信地想:海大师说的麻烦,难道指的是戏本子和流言的事?他们曾经派人调查过他,知道祁青远通过伍氏兄弟的手卖戏本子的事,要查到流言一事的始作俑者是他一点也不难。加上他一直觉得流言传播的太快了些,如果海大师有从中推波助澜,那就说得通了。
可是海大师为什么要帮他,他们只有几面之缘,就因为他成了神龙卫中的一员么,祁青远有些不确定的想。
事情当然不是如祁青远想的那么简单,海大师帮祁青远不过是顺手为之,任何给祁国公添堵的事他都愿意干。
他和祁国公是同龄人,少年时期更是一个军营里的战友,两人之前也是生死相交的挚友,只是在当年的夺嫡之中两人站到了对立面。
祁国公更是利用海大师和他的兄弟情谊,曾经陷害过他,让海大师险些失去性命,后来二人反目成仇,几十年来一直较着劲。
海大师是神龙卫的头目之一,一直关注着祁国公府的风吹草动,流言一经传播,海大师就查探清楚是祁青远的手笔,提前一步把伍家兄弟请来和长生班交易戏本子的中间人,给送出了京城。
并在得知祁国公府的二老爷祁高恪,为了阻止祁世子顺利袭爵,也掺和到了其中,就暗自引导,让祁国公的人把探查的方向放到了祁高恪身上。
祁国公府孙子要造嫡母父亲的反,兄弟阋墙,百年清誉毁于一旦,祁国公气得半死,一直筹谋的袭爵之事也落空。海大师乐得当晚多喝了一壶梨花白,末了还要祁青远记得他的人情,真是老奸巨猾。
管霄翰伸手在祁青远眼前晃了晃,拉回他的神智,问道:“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还要请动海大师帮你解决。”
祁青远也不瞒着,轻描淡写道:“我也不知道海大师指的是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长生班那出戏,那个戏本子就是我写的。”
夏信鸿张大了嘴巴,失声道:“真的是你写的,你胆子也太大了,若是让国公府的长辈知道,估计能打断你的腿。”
祁青远认真的说道:“我的姨娘为我付出了生命,难道我还要一直龟缩下去,任由那些人作贱我们母子么。从我看到触碰到我姨娘冰冷的尸首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为我姨娘出这一口恶气。
现在虽说国公府一片乱麻,国公爷病倒,世子爷愤怒,赵氏也闭门不出,可在我看来,都还不够,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管霄翰看着一脸冷酷的好友,喃喃道:“这都是怎么了,都疯了,都疯了。”
夏信鸿却是浑身一震,不自觉的说道:“对,青远说得对,我的母亲何尝不是为我付出了所有,我也一定要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祁青远点点头,问道:“信鸿,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夏信鸿摇摇头,苦笑道:“姨夫有派人注意我爹的行踪,张婆婆一家也已经由姨母安排好了。但是这么久来毫无头绪,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我爹了。但是今天听你一席话,我更坚定下来,不过真相为何,我一定会查清楚,为了我娘。”
祁青远默然,转头看到管霄翰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你纠结个什么劲儿,我的事儿我自己有分寸,信鸿想必也是如此。要是真的需要帮忙,会找你的,现在你还是别多想了。”
管霄翰叹了口气,颓然道:“你们也知道我脑子没你们转的快,这些破事我还真没办法,不过说好了,要是有我出力的地方,一定别跟我客气。”
祁青远颔首,正要出声,夏信鸿就道:“对了,今天来最重要的事,还没跟青远说呢,表弟,也就是我们管校尉,他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还是皇上赐婚。”
祁青远看向管霄翰,见一向大大咧咧的糙汉子,居然红了脸,也觉得好笑,打趣了几句后,管霄翰二人不好久留,告辞而去。
太阳东斜,祁青远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后,汗津津的准备沐浴,力行端着木盆往桶里加水,低声说道:“少爷,昨日镇国公大寿,世子爷携夫人亲自上门贺宴,小的听人说,夫人回府的时候颇为高兴。”
祁青远眯了眯眼,微微哼了声,暗想:人都是健忘的,距离那场流言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已经鲜少有人再说起祁国公府的八卦,虽然闹得人尽皆知,但赵氏接触的人都是大赵顶尖的贵妇人,哪个不是人精,私下如何想是一回事,当面是绝不会予人难堪的。
赵氏在那场风波后第一次出门,祁国公府自会有准备,参加的又是镇国公府的寿宴,镇国公府可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