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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庶长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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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青远说得口干舌燥都没人理,眼看着陷阱被填好,光线一点一点被淹没,与地面隔离成两个世界。
  冯卫仔细的清理了周边的脚印、血迹,不留一丝痕迹,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人毅然决然地朝另一边逃去。
  黑漆漆的陷阱里,祁青远心烦气躁,听着刺客的怒吼声从地面飘进来,感觉到阵阵脚步声往远处追去,祁青远颓然倒地,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躯。
  怀安公主自摔下陷阱痛呼一声后,再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看着那个叫冯卫的做出牺牲自己,以身为饵的决定,感受着这个一路护着她,与她一同掉入陷阱的人的无奈煎熬。
  小公主的心思百转千回,她自小生在皇宫,母亲虽贵为皇后,但上有偏心偏宠的越太后,下有恃宠而骄的越贵妃,她从小看到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争宠斗艳。
  因她和荣亲王是嫡嗣,还有罕见的龙凤胎,皇上自会多关心几分,也因为如此,从小到大,围绕在他们两姐弟身边的阴招毒计数不胜数。
  在后宫那个大泥沼中,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看到听到的都是不折手段的活下去、活得更好,所以刹然看到冯卫几人在生死关头,还奋不顾身的花时间填好这个陷阱,用自己的命换他们活下去。
  而祁青远更是让她惊异,他情愿放弃这个可能会让他活下去的机会,也要与他的下属兄弟同生共死。
  这样的情操冲击着小公主幼小的心灵,让她连脚上的伤痛都暂时忘却了。
  陷入深思的小公主被祁青远的突然靠近惊吓到,正要惊叫出声,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唇,耳边传来低低地声音:“别出声。”
  怀安公主惊慌的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尖叫,点了点头,抬手推了推他的身体。
  祁青远碰到怀安公主的身躯时,才恍然想了她的存在,立刻坐直了身子,轻咳道:“末将失礼了,请公主恕罪。”

  第70章 名节

  乌漆麻黑的陷阱里一片沉寂,感觉到怀安公主不安地缩了缩身子,祁青远脑子里猛然跳出,孤男寡女、女子名节、亲事等词。
  这些词汇充斥在他的脑间,让他的心涨得都快跳了出来。
  冯卫等人的安危被他刻意的遗忘在角落,他不愿再去想他们有几成脱险的机率,不愿把希望寄托在奇迹身上,似乎这样他就能好受一些。
  他把精力集中在怀安公主身上,思维不断飘忽,这是古代,加在女子身上的束缚本就多,清白名节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东西。
  像他这样和怀安公主同在一个坑里,“与世隔绝”,至少要待一两个时辰,而且先前在逃命的时候他曾搂过她的腰,如果传了出去……
  大赵的驸马虽说一般只领虚职,但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从军参政,而且就算他离开神机营,他还是神龙卫的一员。
  在给他特训时,万大师说过,一日是神龙卫,终生是神龙卫。
  如果他能娶到怀安公主,他就有了对抗祁国公府的资本。
  公主出嫁会建造公主府,这样他就能逃离祁国公府那个冰冷的牢笼,他不用每晚睡觉都失眠,担心有没有人要算计他。
  赵氏曾想让他娶一个病秧子,要是娶了怀安公主,她这个嫡母,不仅不能摆婆婆的谱,还要给她的庶长媳行礼问安。
  虽然祁青远对国公府世子的位置没有一点兴趣,但如果能阻止祁青喆坐上那个位置,他还是很乐意的,因为那是赵氏一辈子的筹谋。
  还有祁国公心心念念的想延续国公府的爵位、祁世子一次一次拿他的婚事做利益权衡、他的姨娘因为他的婚事而死……
  如果他能娶到怀安公主,他就能得到最大的助力,他能强大自己,不用在祁国公、祁世子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不会让手下兄弟拼了命的保护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知道他的袍泽有难,他却无能为力。
  祁青远觉得眼前有一个巨大的黄金漩涡,在向他招手,在向他微笑,在引诱着他往前。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的脉搏失了平衡……
  “你没事吧?”一个轻轻浅浅的声音打断了祁青远的胡思乱想。
  幸好光亮都被柴草遮住了,不然怀安公主一定会疑惑,为何祁青远会面色潮红、满头大汗。
  心虚的抹了抹汗,祁青远支吾一声,压低声音道:“末将无碍,公主您呢,你摔下坑时可有受伤?”
  怀安公主挪了挪脚,忍着双脚的疼痛,浅描淡写道:“只是脚崴了。”
  “唔。”祁青远在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后,就再也不能淡定的面对怀安公主了,一时也找不到话跟她说,只轻轻唔了一声。
  一时坑里又安静下来,祁青远也不再胡思乱想,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盘算着时间,自他们发现迷药逃亡,再与刺客搏杀对战,到现在他躲在这个陷阱里,已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想来曹大洋应该已经搬到救兵了,那些刺客既然能有禁卫军的人做内应,就一定安排好了撤退的时间和路线。
  如果一个时辰之内,那些刺客没能找到他们藏匿的地方,那他和怀安公主就应该真正安全了。
  还有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到底是何人所为?会是他么?能不能抓出那个禁卫军的奸细呢?这些刺客又会不会留下些什么破绽?
  祁青远又陷入了一个个谜团之中,直到感觉有一只手碰了碰他,祁青远才放下了各种纠结,满心诧异的看向怀安公主。
  似乎是感受到了祁青远的目光,怀安公主快速缩回了手,小声问道:“你是在担心你几个下属的安全么,他们都是好人,菩萨会保佑他们的。”
  祁青远有些诧异小公主会这么说,正要说些场面话,但忽然注意到她的身子有些微微发颤,明白过来,这个金枝玉叶的小姑娘,先是要面对几十个刺客的追杀,现在又躲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坑洞里,再沉稳懂事也会害怕,不然不会三番两次找他说话。
  祁青远眼里闪过一抹流光,缓缓地挪到怀安公主身旁,靠近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公主不用担心,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怀安公主心里的恐惧担忧,因为祁青远的靠近和安慰,消散不少,她轻轻点了点头,喃喃道:“我也希望会有奇迹。”
  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在这个不大不深的黑坑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支持和倚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青远忽地伸手揽住怀安公主的肩膀,感受到怀里的人一阵僵硬,祁青远低下头轻声道:“有人来了。”
  怀安公主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儿上,也顾不上祁青远逾矩的行为,凝神听着地面上的动静。
  不多时,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从地面传来,怀安公主下意识地往祁青远怀里钻,祁青远一手紧握佩剑,一手轻抚着小公主的背。
  地面之上,十多个刺客来回搜索着,一个光头大汉杀气腾腾的砍下拦路的蔓藤,泄气道:“大哥,这里也不见踪影。”
  领头大哥满脸寒霜,如鹰一般的眸子四处打量,可四周除了树木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样的结果怎么能让他接受。
  为了这次任务,他们已经赔上了大半兄弟的命,可现在除了杀了几个小喽啰,连正主的影儿都没瞧见。
  他手下的兄弟亲眼见到只有十余人,护着被迷晕的荣亲王逃走了,他不相信那十余个残兵败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之前他们已经追上了五个逃亡的官兵,现在护在荣亲王身边的也只有几个人了,一定是躲在了什么地方,领头大哥怒声道:“扩大搜索范围,他们一定还在这片林子里。”
  十多个刺客加大了搜索范围,不停地在山林里来来回回探查,眼看时间流逝,还是一无所获,光头大汉忍不住出声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再不撤,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
  搜寻的刺客们也停下脚步,望向领头大哥。
  祁青远感觉刺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到刀剑砍伐树枝的声音,他的后背出了一层层冷汗,汗水沾到后肩的伤口,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
  他在心里默数着刺客的距离,二十步、十步、五步,祁青远的剑已然举起,他已经准备好,只要刺客掀开陷阱的伪装,那迎接刺客的就是他手中的宝剑,至少要拉个垫背的。
  五步,依然是五步,那个刺客的脚就像生根了一般定在原地,似乎是在考验着祁青远的耐心。
  领头大哥面色凝重的看向停下脚步的兄弟们,良久后,颓然的挥挥手:“撤!”
  在黑暗中,人的听觉神经会比平日敏锐,加上这几年祁青远日日习武,本就耳聪目明,所以他离领头大哥的距离虽然远,但是他还是模糊的捕捉到了这个字。
  在确认刺客们真的撤离后,祁青远终于松懈下来,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一般,连手上的佩剑也滑落在地。
  “啊……”怀安公主痛呼一声。
  祁青远忙关心道:“怎么了?”
  小公主努力把手从祁青远的怀抱里伸出来,指了指脚,颤颤巍巍道:“你的剑砸在我脚上了。”
  “啊?”祁青远立刻反应过来,摸索着找到了佩剑,正要出声道歉,又听到怀安公主一声呜咽。
  在黑漆漆的坑洞里,祁青远怎么能一下子找到佩剑,可怜的小公主,本来一直忍着痛,先是突然被佩剑砸了一下,接着又被祁青远的手碰到了伤处,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公主,您还好吧?”祁青远有些手忙脚乱。
  在感觉到刺客离去后,怀安公主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下来,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居然紧靠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
  本要立刻挣脱出来,没想到被祁青远跌落的佩剑砸到她的脚背上,她的左脚爬坡的时候就已经扭伤了,右脚是在跌落坑中时摔伤的。
  钻心的疼痛让小公主的痛呼声溢了出来,可这个时候小公主内心的惶恐不安,更甚于脚下传来的疼痛。
  怀安公主从祁青远怀里轻挣出来,眼角挂了泪珠,吃力地往旁边挪了挪,才脸色煞白道:“没事。”
  手臂圈住的位置忽然空落,祁青远紧了紧拳,轻咳一声道:“末将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了,救兵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公主殿下再忍忍。”
  小公主没有理会祁青远的安慰,在这方寸大小的黑坑中,二人的距离是拉开了,但呼吸依旧纠缠在一起。
  后知后觉的小公主浑身轻颤,她已经意识到不对,她现在正和一个男人孤身躲在一个密闭空间内,他们还有了亲密的触碰。
  怀安公主瞬间回忆起在躲避刺客追击时,眼前这个男人曾亲密的搂着她逃跑。
  还有在她恐惧不安时,是他的怀抱和安抚让她心安。
  可是这一切更让她惧怕,她是嫡公主,她可以为了救她的弟弟被刺客杀死,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受辱。

  第71章 强硬

  “你叫什么名字?”怀安公主颤抖的声音传来。
  祁青远一时没有出声,感觉到怀安公主一直在盯着他看,才反应过来,答道:“末将神机营把总祁青远。”
  怀安公主把这三个字含在口中默念几遍,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之间也记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犹豫良久,又道:“说说你吧。”
  我?祁青远身子一僵,猛地看向怀安公主,心脏的跳动变得不规律起来,他知道怀安公主肯定也想到了某些问题。
  皇家嫡公主可以骄纵、可以任性,但不会是傻瓜。
  “末将出生祁国公府,是祁国公府的庶长孙,”祁青远慢慢的叙述,回答着怀安公主的提问,说他的姨娘,说他的朋友,说他在国子监的趣事,说他进神机营之后的经历,祁青远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在缓缓开屏的雄孔雀,把他十八年来,他身边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讲给怀安公主听。
  怀安公主是他最佳的听众,从他的语言下,怀安公主似乎能亲眼看到温柔的伍氏、爽朗的管霄翰、古板的郑业、玩世不恭的郭金熙……
  可越是这样,小公主的眉头皱得越深,因为祁青远嘴里都是溢美之词,在皇宫那个大染缸生活了十四年,怀安公主深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
  所以眼前这个男人是想掩盖什么呢,怀安公主心道。
  在祁青远为数不多的朋友中,与祁青远脾性最为相投的,不是与他出生入死过的管霄翰,也不是与他同病相怜的夏信鸿,而是于耿。
  于耿在知晓他父亲乃是赘婿之后,所表现出的自卑又自尊,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他把他所有的美好都讲给怀安公主听,是因为他心里有小小的自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怀安公主的。
  可他的自卑又太少,他骨子里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遮遮掩掩,所以他又开始讲诉他生命里所有的黑暗。
  冰凉的国公府不是家,而是牢笼,牢头是家族利益为上的国公爷和世子爷,狱卒是阴狠毒辣的嫡母,而他和伍姨娘是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
  怀安公主一阵恍惚,突然问道:“几年前在帝都演过一出戏剧,似乎是叫什么回魂,是真的么。”
  “是。”祁青远虽有些意外怀安公主居然听过当年的流言,但异常坚定的答到。
  难怪,小公主暗道,皇宫是流言八卦最多、传播速度最快的地方,那时因为祁青远是护着礼亲王,从叛军老窝里逃出来的两个士兵之一。
  所以在祁国公府传出那样的流言之后,怀安公主有特别留意过,所以刚才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黑漆漆的坑洞里随着祁青远的诉说完毕,又安静下来,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滥用着沉默咆哮。
  直到曹大洋终于带来了救兵,听到他们的呼唤声,祁青远才又挪到怀安公主身旁,把她娇小的身躯圈住,一字一句道:“公主殿下,是你要了解我的。”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还夹杂了血腥味,让怀安公主一阵心慌,用尽力气推开祁青远,小公主尖声道:“来人,本宫在这里。”
  祁青远被推开也不恼,继续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逃不掉的,我也不允许你逃。”
  怀安公主狠狠的瞪过去,祁青远只用眼神坚定的望着她。
  地面搜救的官兵听到声音,忙应声寻来,几个士兵手忙脚乱的掀开陷阱,看到坑里两人对峙的局面一愣,继而激动的喊道:“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还活着。”
  曹大洋从远处奔来,看到祁青远也还好好的,眼眶都红了,忙把祁青远拉上来,正要给他处理后肩的伤,就听到祁青远暗哑的声音:“可有找到冯卫几人?”
  曹大洋的动作一顿,垂低了头道:“刚收到消息,找到了他们的尸首。”
  祁青远的心像被重锤猛然一击,喉咙像被滚烫的热水浇过一般,说不出任何话语,似乎过了许久,耳边传来众人的急呼声,他的心神才回笼。
  转头一看,见怀安公主也已经被众人救了上来,但脚刚一落地,就满脸痛色的瘫软在地,周围的士兵都焦急的关切询问,却没有人敢上前扶起她祁青远立刻上前两步,蹲下身,让怀安公主半倚在他身上,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本宫的右脚摔伤了。”怀安公主咬唇道。
  右脚摔伤了?祁青远惊诧,他只知道怀安公主之前逃跑的时候崴了左脚,却不知道她的右脚也受伤了。
  小公主说的是摔伤,肯定就是他们跌进陷阱时受的伤,他们在坑洞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但这个小姑娘却一直忍着痛,没有说出来,祁青远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一丝怜意。
  看了看四周不断涌过来的士兵,祁青远揽腰横抱起怀安公主,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步履艰难地踏上回程之路。
  怀安公主本沉浸在双脚传来的疼痛之中,猛地被祁青远抱起,让她险些失声尖叫,但周围不断有士兵靠近,她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不得不压低声音:“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把怀安公主放下来?怎么可能!在怀安公主开口问他名字,在祁青远开口向她诉说时,祁青远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不折手段,一定要娶到她。
  祁青远不容置疑道:“放你下来倒在地上么,摔伤可大可小,要不及时处理,你的脚还要不要了?还是说你想让其他人抱着你回去。”
  怀安公主的俏脸布满红晕,捏了粉拳砸向祁青远的肩头,娇声喝道:“你放肆,你这样让本宫还有何脸面?快放我下来,让他们用步撵来抬本宫。”
  祁青远步子顿了顿,朝跟在身后的曹大洋丢了个眼神,又加快了脚步,待拉开与身后士兵的距离后,祁青远大口喘气道:“荒郊野外哪有步撵,眼看天都快黑了,你要是难为情就把眼睛闭起来,马车就在山下,很快就到了。”
  怀安公主羞愤愈加,脚上的疼痛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只剩难为情几个字,巨大的委屈向她袭来,使劲儿地在祁青远怀里挣扎。
  她问祁青远的名字,想了解他的出身,只是想知道祁青远是谁,想确定他有没有成亲,想思寻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现在却被祁青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在怀里,这让怀安公主情何以堪?
  一个不断挣扎、一个绝不放手,两人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祁青远后肩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浸湿了整个后背,可无论怀安公主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松,他就像是一个浴血归来的战士,紧紧的护着他的战利品。
  良久,小公主终于没了力气,颓然的倒在祁青远怀里,泪流满面。
  祁青远轻嘶一声,小声道:“别哭了,你的眼泪可比我的鲜血珍贵多了。”
  怀安公主微颤,鼻尖的血腥味强烈起来,她想抡起手给他一巴掌,可到底没有扇下去,闭眼不语,心里乱成一团,耳边却不断传来那个可恶男人的声音。
  “马车就在前面,公主殿下不用忧心,所有的事,都交给末将。”
  “伤筋动骨至少要养几个月,这几个月公主殿下要仔细养伤。”
  “……”
  “小公主,末将以后送您一只兔子好不好。”这是怀安公主在上马车前,祁青远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把总,您没事吧。”曹大洋看着祁青远把怀安公主放进马车后,摇摇欲坠的身子,忙上前扶住他,招呼军医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公主的车架已经启程回了帝都,上千御林军的护送,足以确保怀安公主的安全,可祁青远却随着神机营的士兵留了下来。
  现在只有留在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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