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孙-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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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信鸿沉默不语,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祁青远又道:“想想你娘,想想吴家小姐,今日是你成亲的第一日,你若是出了事,让她一个新妇如何在夏家生存。”
听祁青远说起他娘和昨日才娶过门的夫人,夏信鸿终是有所动容,颓然道:“那你们说怎么办,若真是他把夏秋柱救走了,那他肯定知道了你们对夏秋柱的审问,很容易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来。”
“绝不认账!”管霄翰见自己表兄终于恢复了理智,忙出主意道:“那庸医没见到我和青远的脸,没有证据的事儿,他夏炳元最多只能猜忌罢了,他还能把我俩抓去审问一通不成。”
祁青远也叹道:“霄翰说得有理,装傻充楞虽是下策,但事发突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夏秋柱那边,我会再派人去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指了指夏信鸿苦丧的脸,祁青远正声道:“虽然残忍,但我希望等会儿你出了这个门,就摆出你最灿烂的笑脸,你才刚成亲,吴小姐是无辜的,我相信你娘也能体谅你的。”
夏信鸿嗫了嗫唇,正要说话,书房外传来桂玡催促的声音:“大少爷,时辰到了,少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祁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去吧,这么多年,不是都熬过来了么,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夏信鸿勉强扯了扯嘴角,强打起精神道:“我知道了,你们也回去吧,有事我会派桂玡来找你们。”
“好,”管霄翰难得严肃,“昨晚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回去禀报我爹了,你别怕,有事我们一起扛。”
满心沉重的出了夏府的大门,祁青远和管霄翰不由得同时叹气,“青远,你是回神机营还是?”
“回神机营。”祁青远点点头,他现在对神龙卫的情报工作才刚上手,昨日已经告了一天假,再说还要派人查夏秋柱的事儿,是要先回神机营一趟。
“成,那我们一起走,”管霄翰喃喃道:“我得回去找我爹借点人手,我还是有些担心表哥。”
“嗯。”祁青远也在心里盘算着,招来力行吩咐了几句,同管霄翰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神机营。
先到稿案处点了个卯,又把魏荠之召来,让他派人打探夏秋柱的下落,又利用职务之便,收集起夏炳元的背景资料来。
这一忙活,就是好几天,期间夏信鸿倒是传来消息说,夏府风平浪静,夏大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禁让祁青远起疑,难道救走夏秋柱的另有其人?祁青远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不断催促下面的人,尽快找到线索。
不过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查了十多天都收获甚微,祁青远一边忙着查夏府的事,一边还要顾及自己的婚事,忙得脚不着地。
武顺二十二年六月初八,祁国公府请了明德侯为媒人,正式向宗人府替祁青远向怀安公主求亲,祁青远费了老大力气,才活捉了两只大雁。
虽然是皇帝赐婚,但成亲的一应流程半点不能减少,纳采问名、互换庚贴,忙完了这些,祁青远和怀安公主的婚事,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而这时候,对夏秋柱的调查,也终于有了进展。
“你是说陈家也有人在查夏秋柱的事?”祁青远失声问道,对夏府监视了这么些天,祁青远现在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夏大人并不是劫走夏秋柱的人。
因为夏炳元曾派人去过夏秋柱的医馆,在发现夏秋柱失踪后,也派人打听过他的去向,祁青远虽然觉得有故意放毒药的可能,但现在一听,陈家的人居然也在查夏秋柱。
魏荠之答道:“是的,末将派了好几波人手,费了不少力,才查到那些人是陈太师府上的人,而且颇为奇怪的是,他们查的不是那大夫的去向,而是那大夫的老底儿。”
祁青远抚了抚额,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肯定是让陈东行给劫走了,他的心思都用在了夏炳元身上,一个不留意竟让陈东行搅和了进来。
想到这些天夏信鸿担惊受怕,就怕夏炳元有什么后招,管霄翰也是担忧不已,祁青远就充满歉意,他和陈家的对弈,竟殃及到了他们身上。
祁青远叹了口气,吩咐:“告诉兄弟们夏秋柱的事先停下来,对陈家的追查也收好尾,别反到被人掀了底儿。”
魏荠之点点头,接了命令下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调查夏秋柱是祁青远派给他的第一件差事,前些天一直没什么线索,他急得嘴都起了泡,还好现在有了进展,不然不是显得他无用不是么。
与魏荠之悠哉的心情相比,祁青远就苦逼多了,立刻差人往陈府递了帖子,又连忙向夏信鸿和管霄翰二人做了解释。
第二天与陈东行见面时,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又被他将了一军:“你上次托我带给怀安表妹的东西,我母亲前日进宫时,已经送进去了。”
“那公主可曾喜欢?”祁青远下意识接嘴道,等看到陈东行揶揄的笑意时,祁青远真想掐自己一把,你是来找人兴师问罪的,现在追着问人家表妹的喜好算怎么回事。
陈东行含笑道:“殿下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兔子什么的了。”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干脆破罐破摔道:“那殿下喜欢什么,请东行兄赐教一二。”
陈东行摊了摊手,给了他一个无辜的表情,“殿下身份尊贵,陈某虽是殿下的表兄,但男女有别,陈某岂会知道殿下的喜好。”
“唔,”祁青远起身给他续了一杯茶,他与陈东行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看陈东行装模做样的做派,就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陈大公子又慢条斯理道:“不过,荣亲王的喜好在下倒是了解一二,公主与荣亲王一胎双生,陈某想他们的喜好应该有相似之处吧。”
祁青远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道:“看来东行兄是有备而来啊。”
陈东行面色不变道:“青远忽然相邀,陈某略作准备罢了。”
祁青远暗叹,跟读书人绕圈子,真是能把人绕晕,直言道:“夏秋柱与刺杀一案毫无关联,东行兄还是把人交还与我吧。”
陈东行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查了那庸医这么些天,当然知道他与刺客一案没关系,想到自己可能坏了祁青远的事儿,歉声道:“夏秋柱的事,是在下鲁莽了,陈某以茶代酒敬青远一杯。”
祁青远爽快的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正要说无妨,又听见陈东行颇为自责道:“但人我现在是交不出来了,因为在我见到他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死了。”
祁青远头都大了,听着陈东行的解释,那日他见祁青远主仆几人行为颇为异常,就派人盯住了力行的行踪,见力行他们跟踪绑了一个人,陈东行自是好奇。
他看白日里祁青远没怎么顾虑就接手了对刺客的追查,以为祁青远早有打算,收到下人的消息,他自然以为被绑的那个人与刺客有关,所以连夜派人把夏秋柱给劫了出来。
夏秋柱先是被行刑逼供,后半夜又有人来劫他,惊慌之下想逃跑,被陈府的一个护卫敲了一脑袋,就把人给敲死了。
陈东行见祁青远面色难看,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办得不地道,起身向他拱了拱手道:“夏秋柱的事算我陈东行欠你一个人情,陈某也在这儿保证,下不为例如何。”
祁青远叹息,冲他摆了摆手,人都死了,他还能冲上去打陈东行一顿么。
第83章 进宫
“少爷,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歇息吧,明日还要入宫领宴呢。”力行拨了拨灯芯,提醒道。
“唔,”祁青远放下笔,揉了柔酸痛的脖颈,往窗外看了看,已经快到亥时,是该休息了,明日还有一场硬仗呢。
距离与陈东行的那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夏秋柱死了,就没了人证,想为夏夫人讨个公道的事只得暂时搁置下来。
只是苦了夏信鸿,不仅对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有苦难言,在夏炳元面前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祁青远满怀愧疚,却无能为力,只好一个劲儿的收集夏炳元的黑材料,希望以后能弥补一二。
年关将近,是各大衙门最忙的时候,神机营也是如此。
不仅稿案处没了平日里的清闲,要总结整理这一年来神机营的所有行动资料,还要草拟出来年神机营的运转安排。
神龙卫的差事也忙,自皇帝到百姓,都希望这一年有个好的收尾,为了保证平顺过渡到武顺二十三年,神龙卫的密探们,对帝都的监控也更加严密,就怕一不留神,大过年的还闹出什么幺蛾子。
而奉命到河东调查刺客一案的黄澜舟等人,也终于在年二十七赶了回来,大半年辛苦在外,虽然没有抓到刺客,却另有收获。
黄澜舟是带着已死刺客的画像到的河东,与尹自然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打听线索,黄澜舟借寻亲访友之故,入住河东知府衙门。
尹自然则乔装打扮,混迹市井,各自寻找线索,两个月后,终于有人认出了画像上的人,是河东一带恶名昭彰的悍匪,不过神龙卫顺着这条线索摸到那据说是悍匪的老窝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两人又费力的找到了一些曾被那伙悍匪劫过的镖局、商家,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意外的线索,却指向了河东卫所。
几番周折之下,才终于确定了那些镖局、商贩所言不虚,当地卫所护军的确有与悍匪相互勾结的嫌疑。
这一查就查到了河东卫所统领,王涛奎身上。
王涛奎出生宣威远伯府,是现任威远伯的嫡二子,调任河东卫所统领已经四年,这四年之中,王涛奎多次以剿匪的名义向朝廷申领兵饷粮饷。
但河东的悍匪却怎么也剿不完,往往消停几个月后,悍匪春风吹又生,依旧祸害河东来往的商家、镖局。
被劫的次数多了,卫所护军又是这样一个暧昧的态度,那些商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好咬着牙向悍匪们交了所谓的“过路费”。
黄澜舟几人根据线索,查到王涛奎身上,基本确认了王涛奎与那伙悍匪暗中有所交易,官匪勾结,不仅祸害来往的商贩,还冒领朝廷的功勋。
查到了这些,神龙卫的人却不敢轻举妄动,事关重大,又疑点重重,几人只好带着查到的证据,回京复命。
王涛奎、威远伯府、祁青远喃喃吐出这几个字,脸上的神情似喜似忧。
黄澜舟他们不敢轻易锁拿王涛奎的原因,一是皇帝秘查的命令,二是威远伯府与荣亲王的关系。
帝都人一说到威远伯府,就不得不提到宣威伯府,两个伯府的老祖宗是亲兄弟,两兄弟跟在大赵开国君主身边,立下了赫赫功勋,因而才有了现在的威远伯府和宣威伯府。
百余年过去了,虽然两个伯府的血脉已经没有开国之初的亲近,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两个伯府在政治立场上,一般都是共同进退。
这也是让黄澜舟等人疑惑的地方,要知道虽然威远伯府和陈家没有直接的姻亲关系,但宣威伯府却出了王贤妃和三皇子妃,还娶了陈家的嫡次女。
王贤妃在宫里一向以皇后马首是瞻,而三皇子与荣亲王也颇为亲厚,这样的关系,黄澜舟等人自是不相信收买那群悍匪刺杀荣亲王的幕后之人是王涛奎。
大半年的暗查,虽说有所收获,但依旧迷云笼罩,黄澜舟等人又没有缉拿审问一地护军统领的权利,只好先回京复命。
而对于祁青远来说,接到黄澜舟等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咋喜还忧,喜的是,威远伯府可是祁国公府的姻亲,祁青远的二叔祁高恪,娶的就是威远伯府的嫡女。
今日是年二十八,皇帝已经封笔,朝廷的一应事务,要等到大年初四才开印处理,明日是皇帝赐宴群臣的日子,今年因为祁青远的身份变了,祁国公府入宫领宴的人自是有他,皇后娘娘还亲下懿旨,明日会召见于他,想到今日祁国公不但亲自教导他宫廷礼仪,还谆谆教诲他“家族昌荣”、“爵位延绵”等大道理,祁青远就腹诽不已。
祁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不就是想借他与怀安公主的关系,在皇后娘娘面前,为国公府谋取好处么,可现在祁国公府的姻亲,竟与刺杀荣亲王的案子扯上了关系。
而据神龙卫查到的消息,王涛奎与流匪勾结,向来往商贩勒索银钱不说,每年还向朝廷申领不菲的剿匪粮饷,在帝都为他疏通的人,就有祁高恪。
皇帝虽然不愿把刺杀一案公之于众,但一地守军与悍匪勾结这样的事情,皇帝也是断不能容忍的,加之连神龙卫都找不到刺客的踪迹,圣上的怒火多半会撒在王涛奎身上。
就算明日祁青远为国公府说一箩筐的好话,待初四一开印,御史的奏本一参,不仅威远伯府逃不掉,连祁国公府也会惹上一身骚。
可怜祁国公想趁着新年的喜气,和祁青远成了皇家女婿的机会,再次上书传位袭爵的事,又要泡汤了。
而忧的事,礼亲王这一手玩得漂亮,刺客一案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与荣亲王一派颇为亲厚的王家身上,不知道圣上心里会怎么看这事儿。
帝都的暗潮越来越汹涌,祁青远已经上了荣亲王这一条船,就不得不为荣亲王考虑,明日觐见皇后娘娘时,少不得要提醒一二。
“末将祁青远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祁青远朝凤座上的陈皇后叩首行礼,自圣上赐婚以来,祁青远就不由余力地与陈家打好关系,却是第一次见陈皇后,还真有点毛脚女婿的感觉。
陈皇后仔细打量着下方英气勃勃的少年,浓眉大眼、身姿挺拔,与怀安口中獐头鼠目的形象大相径庭,宠溺地往屏风处看了看,陈皇后才开口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祁青远利落的起身,低垂着头,不敢乱看,任凭陈皇后打量。
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满意的,祁青远进退有度,加之陈家人对他的评价还不错,陈皇后温声的与他说起了家常。
祁青远倒是想就河东一事提醒两句,自夏秋柱一事后,他与陈东行的关系倒是密切了起来,仗着陈东行有所亏欠,祁青远时常托他送些东西给怀安公主,但河东一事颇为敏感,在这个当口约见陈家人,不是上策,他本想当面向皇后娘娘提醒几句,但坤宁宫中宫女嬷嬷太多,祁青远也不敢妄动。
正当祁青远想着只能冒险向陈家传递消息时,荣亲王到了。
荣亲王自是特意挑这个时辰过来的,对于这个未来姐夫,因为怀安公主的态度,和陈家人对他的评价,两者大不一样,他自是好奇,想亲自来称量陈量他的筋骨。
祁青远自是不知道荣亲王的打算,不过荣亲王的到来,倒是让他一喜,待荣亲王向陈皇后行礼问安后,祁青远上前两步,躬身道:“给王爷请安。”
荣亲王正打算端点架子呢,就听到耳边传来祁青远压低的声音:“河东悍匪、官匪勾结、王涛奎。”
荣亲王一愣,他虽然听清了祁青远的话,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一晃神,直到陈皇后轻咳两声才反应过来,忙道:“免了。”
祁青远从容的起身,他自己知道荣亲王估计是疑惑去了,但在陈皇后看来,却是荣亲王故意在为难祁青远。
想着此刻正躲在屏风后的怀安公主,陈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儿娇纵也就罢了,儿子一向沉稳,没想到也跟着胡闹。
为了女儿日后的婚姻幸福,陈皇后干脆打发了祁青远。等祁青远一走,怀安公主就迫不及待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娇声道:“母后,您怎么就让他走了。”
陈皇后宠溺的点了点怀安公主的鼻尖,佯怒道:“在母后面前你都敢唆使你弟弟为难祁青远,要是让你见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家呢。”
本来皇后娘娘召见祁青远,一是想亲自看看女婿,二也有让他与怀安公主见一面的意思,自定亲以来,祁青远搜罗了那么多物件送进宫,他的心意,陈皇后自是感觉得到,可怀安公主对祁青远的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
陈皇后心疼女儿,想着干脆让未婚小两口见一面,有什么事当面解释清楚,更何况祁青远与怀安公主连庚帖都换了,名分已定,在大赵,未婚夫妻之间虽然依旧有男女大妨,但见见面还是可以的。
可没想到怀安公主还没出场呢,荣亲王就先为难起祁青远来,陈皇后只好三言两语打发了祁青远。
怀安公主瞪了瞪荣亲王,嗔道:“女儿要收拾他,自会亲自出手,什么时候需要旁人帮忙了。”
荣亲王也反应过来,出声道:“母后,离宫宴开始还有两个时辰,祁青远又是第一次进宫,您这么早打发了他,也不太好。”
陈皇后看了看时辰,确实还早,又见儿子不断向她使眼色,吩咐道:“去把祁公子请回来。”
第84章 茶,点心
祁青远还没走出坤宁宫呢,又被陈皇后身边的内侍请了回去,而且竟不是回坤宁宫主殿,而是侧殿,祁青远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不会是荣亲王想仔细询问他河东一事吧!
他与陈家人都要避嫌,更何况是荣亲王,祁青远微皱着眉,等看到怀安公主鼓着腮帮子,凶凶地瞪着他时,祁青远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可他这个样子在落在怀安公主眼里,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小公主心里本就憋着气呢,见祁青远居然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就更委屈了。
“怎么,你做了亏心事,怕本宫吃了你不成。”怀安公主睥睨地望着祁青远,凉凉地开口。
祁青远一噎,心知怀安公主误会了,他故意做出皱眉苦恼的样子,本是想给荣亲王提个醒,没想到要见他的人居然是怀安公主。
忙扯了一个笑脸出来,温声道:“公主殿下近来可好。”
怀安公主扬了扬下巴,咬牙切齿道:“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尼姑庵,本宫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有什么不好的。”
祁青远听到尼姑庵,险些笑出来,知道怀安公主还在恼他写信挑衅她的事,见小姑娘杏眼微瞪,粉面含嗔的样子,含笑道:“殿下安好,青远就放心了。青远托陈表兄送进宫的东西,殿下可喜欢。”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含笑的嘴角,亲热的称呼陈东行为表兄,想到这些日子祁青远送进宫的东西,从吃的到玩的,居然都是她喜欢的。
虽然心意可表,但想着祁青远和陈东行“狼狈为奸”,出卖了她的喜好不说,陈家人还时不时在陈皇后面前说祁青远的好话,气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