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方的骑士-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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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的猜测才更符合罗兰的行事方式。她不会跟芸香三世那样愚蠢地用军队去强攻天鹅堡，如果她的计划完成的话，夺取天鹅堡要轻易得多。并且还能够让石堡欠她一个人情。

我暂时还没听过哪个西大陆的诸侯的继承人是傻子，我也不能够保证以后一定会做得比他们优秀许多，这都需要一个过程，长期处于那个位置的经验，另外……还需要一些运气。但是，我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起码，有一个优秀的君主在为我指引。

现在……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对守在门口的阿土说道：“把雅克叫来……到我们上阵了。”

第二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　“乡巴佬”山地连

和猛牛老丈人并驾齐驱在石堡通往托斯的道路上，看着来往的输送队伍轻轻地叹了口气。猛牛老丈人将秃鹰军团派到了天鹅堡，而天鹅堡军团在秃鹰军团抵达之后则坐船来到石堡跟随猛牛老丈人一起进军托斯。这也是我来到西大陆以后第一次看见猛牛老丈人亲自上阵。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落叶山脉的南部地区都已经换上了一层新绿，但是与我去年经过这里的时候相比，这里却少了一些生机。离托斯镇越近的地方可以看见荒废的麦田越多，路上偶尔还能看见已经被烧毁的村庄。据说在我们来的前几天三公国派出的士兵还收割过这些地方，所幸的是在战争开始之初，猛牛老丈人已经将托斯镇的人都给移到石堡地区去了。

三公国这一个月来已经停止了继续攻打托斯，他们选择了在托斯要塞外挖开壕沟进行长期围困，同时陆陆续续地从国内再调集军队前来。

“汉，你觉得我们会胜利吗？”猛牛老丈人策马遥望着前方，似是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嗯？嗯……呵呵，会的父亲大人，我们将会胜利。”看着前方如林的长矛，以及一面面随着步伐在风中轻翻的天鹅堡军团战旗，回过头来笑着对猛牛老丈人说道。

“呵呵，如果你一个将领的话，这么说正是我乐意看到地。你还是说实话吧。”猛牛老丈人没有看我。而是跟原来一样正视之着前方笑着说道。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父亲大人。”

“以我地角度去看。”

“这样……好像有点糟糕。一次的胜利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太难。我们已经击溃过敌人太多次了，但是如果三公国执意要将这场战争持久化的话，这将使我们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父亲大人您选择亲自上阵，并且让秋树先生密切注意石堡西佬们的动静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呵呵……西佬，不，这样可不好，汉。”猛牛老丈人笑着冲我摇了摇头：“西佬也是哥顿的贵族，我的祖先们并非没有遭遇过贵族们的反对，而当初反对的可是骑士团贵族，反而是西佬们使得我的祖先稳固了权利。并且将骑士团牢牢地抓在手中。对于掌权者来说没有用不到地贵族，贵族们根据掌权者的需要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同样，掌权者也该在适当的时候用上他们。

事实上，西佬在治理一方上显然要比骑士团的传统军事贵族们强得多。西佬……这个词我不太喜欢，他们也是哥顿的一员，不管曾经如何，在其它国家人的眼中，他们可不会去把你们跟所谓的西佬分成是两种不同的阵营，在他们提及你们的时候。你们只有一个一样地名字，那就是哥顿。让我想想，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词比较好，比如翼狮城邦的西派和东派……嗯，叫什么好呢？”

“博……呃，不，鹰派和鸽派怎么样？”一说到派别的话，那么可以联想出太多了。随口就找来了一个最适合的。

“鹰派和鸽派……嗯，不错，很好。哈哈……我想他们都会喜欢你给他们的新称呼。也很相似。哦……对了。”说着猛牛老丈人指着前方不远处哥顿军团中的一支连队向我问道：“我从前几天就看见那些士兵了，一直都忘了问你，你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回事吗？”

顺着猛牛老丈人所指的地方看去，他指的是前面一支穿着灰绿色破布衣服，披着灰绿色破布斗篷，扎着绑腿地……连队。事实上那根本不是一个连队。只是在哥顿军团一个连队的编制下加的四分之一连队，只有五十几个人。那群家伙身上穿的可是真正的破布，绝非迷彩，就跟身上披着一堆灰绿相间的草一样，保证暖和。

这些人全部都是由于原先的幽谷山民狩猎队组成。我跟紫忧女士好说歹说。说了好久才讨来的。反正那些山民有地是猎户。幽谷山民作为天鹅堡领民的一员，我这个领主出门打仗他们好歹也得出点人意思一下。结果那个抠门的紫忧就给了我五十个。尾数的几个还是讨价还价来的，代价就是今年免除三分之一需要上贡地皮草。

要来这五十几个人我总不能把这些人拿来当弓箭队用，而他们是山民，不是牧民，也当不了牧民骑兵。索性试着将他们从新编了个连队，归在自己所指挥地一个武装步兵连队下。至于那破布迷彩装，试试而已，他们背的弓箭……打猎而已。没指望过能将他们当军队用，用在山区中当当向导执行一下侦查任务什么地就差不多了。

这些由于猎户组成没经过专门训练的小连队在作战上能起什么作用……我没抱多大期望。但是相信他们作为山区向导以及侦查兵与哨兵还是称职的，毕竟他们长期生活在山区，不说其它的，各种动物的习性以及可食用菌类的辨别他们就可以使得哥顿军团避开许多麻烦。当然，这是在万一哥顿军团需要进入山区的情况下。

“那个连队……那个连队是由原先托斯南部山区来的移民们组成的，我想可能我们需要用到山区的向导。防止万一罢了。”

“为什么不给他们好点的衣服？”猛牛老丈人不解地问道。“当他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或许会成为敌人们取笑哥顿军队的理由。”

“这个……因为那个连队就叫乡巴佬连队。当然，他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决战的战场上。我并不打算这么做。父亲大人。”

“呵呵……那你打算让他们干嘛？蹲在营房门口或者马厩里伪装成一堆草料偷袭靠近地敌人吗？”猛牛老丈人笑着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在营房门口或者是马厩，而是在那。父亲大人。”说着指了指远处的青山。“他们将会在山林中帮助我们地军队更快地穿过山区与树林，并且他们的经验可以辨认出山林中所有活物的脚印，同时判断是什么时候的，其中包括敌军的脚印。这样山林就会成为我们的道路，让我们的军队穿过山林后从山林中的任何一处对敌军发起攻击。并且，在不利的情况下从山林中撤退。这有别于偶尔不得以才穿越山林或者是尽量避开山林的一般军队。”

“嗯，呵呵，三狮王国将他们山区地猎人用在了正面的战场上。而你则是跟他们相反，你让其它的军队跟着猎人往山里跑。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是不是太卑鄙了一些。呵呵……”猛牛老丈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得出来他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他只是提醒我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呵呵，父亲大人。事实上，当初我在双首蛇公国的时候就干过一次这事情，事实证明这样的方式是非常有效的。可以使得原本只能在战场上消耗几次的军队发挥十倍乃至百倍的作用。而且……我们这样做并没有违背骑士精神，”

“没有吗？你发誓过勇敢地与强暴对抗吧。”猛牛老丈人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呃……是地，我们不问敌军有多少，我们只问他们在哪里。不过……这中间出了点差错，我们认为大量的敌军在我们想要攻击的地方。于是我们将他们的增援军队错误地当成了决战的主力进行打击。哈哈……”

猛牛老张在听完我的理由之后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你喜欢思考，这很好。我也希望能够看到你的智慧能够变成战果。呵呵……

不过，汉。你要记住。别当敌人们是傻子。当他们习惯了你这种打法之后他们也会效仿的。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试试，被人效仿并不可怕，可怕地是被敌人知道你的全部后自己还认为自己在被效仿的领域遥遥领先。这是西大陆诸多失败的诸侯们最常见的错误，一种战术，一种武器，凡是跟战争有关的东西。在西大陆混战的诸侯之间传播速度是惊人的，就像我们窃取南部地火药技术一样，他们也在时刻效仿着我们。

就从冬狼伯爵和秋树书记官的汇报来看，火鹰公国与亚夏公国已经在组建与哥顿军团相似的方阵部队。虽然他们的规模都很小，都只有差不多两个连队，由于还没和他们的方阵部队接触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否得到其中地要领。但是既然已经出现了，那就必然会有人去模仿。慢慢发展出适合他们自己地。

所以，汉，你要时刻谨记既然创造出一种新的武器或者战术来，那么我们就必须保持在这个领域地优势，使得我们的敌人认识到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他们难以超越的。在战争的领域。没有行会，他们不会像行会那样给率先创造出来的人奖励哪怕是一个小铜克里。也不会像翼狮城邦的《发明人法》一样给予你使用分成。你所要做的就是用你创造出来的东西去击败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击败，直到他们对于用武力手段解决问题已经失去信心，开始畏惧战争，这样武力才能发挥它的最大功效…………武力的威慑性，武力只有在未被使用之前最具攻击力。

但别让战争成为你的全部，别去崇尚那种无上的武勋，这不是君主应该做的。当你挥舞着手中的剑刺向对手的时候，你自己的躯体亦为对手刀剑所指。而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幸运地躲过多少次刺向自己的利剑。

用剑杀人者亦死于剑下，呵呵……这才是这句话真真的意思。”

“嗯……是的，父亲大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地附和着猛牛老丈人的话。

“是不是觉得这都是老生常谈？嗯？”

“不是的，父亲大人……”

“呵呵，不用不承认……”说着猛牛老丈人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遥望这前方：“用剑数十年，我也不敢说自己一定正确，毕竟战争是男人一生中最大的赌博。我只是将自己使用武力的方式说出来罢了。至于听不听，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要做的事，即使我再不满意我死了你们照样会做的。这是你们的选择，不过……我可以看到，阿兰多，没多久了……”

第二卷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进驻托斯

“没多久？父亲大人，您的意思是……”

“在王位并不稳固并且缺乏继承人的情况下滥用武力，他是在挥霍他父亲所积累下来的王室实力。他和他的子孙们将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荣耀蒙蔽了他的视线……”

“我明白了，父亲大人。”诚恳地点了点头。“我会记住您的教诲。”

“孩子，你无须如此，你虽然缺乏经验，但是你并不需要如此谨慎，你也应该看见自己的优点。你的性格使得你的行事趋于安定与保守，但……你故乡的回忆似乎使得你偶尔会不甘地做出一些让人吃惊的决定，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呵呵，是的，父亲大人，您眼中的我显然比我所看到的自己要真实得多。”猛牛老丈人一语点破了我自己心中的矛盾的两个原因，在前世只希望能够有个让自己安心的家罢了，刚成为一名骑士的时候我也只想成为一个悠闲的小地主。但是我自己与西大陆人的不同之处又使得我自己不甘心让所有的记忆都留在在田园间飘散。猛牛老丈人感觉到了。

“嗯……呵呵，你会慢慢地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猛牛老丈人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停止了这次谈话。

三公国的军队不敢将托斯要塞整个围起来，那样会使得他们无论怎么分配，至少都有一个方向的兵力少于要塞中可以派出的攻击部队。他们目的就是夺下托斯要塞，当然，他们会有自己的方式。

如果是在前世国内古代的话，攻陷这样一个城市或许会有很多方式。比如故意将兵力分开围攻四个城门，骗其中的守军攻击其中一个方向，再用设好的圈套将出城地敌军歼灭，进而轻取城市。这在我成长的经历中不管是从历史书上还是代代相传的故事中已经听到过太多了。

这些战争故事或者就是历史中的经典战役，或者是为了演绎计谋施加者地形象加以夸大。但是现在。我能做到的只有根据自己临阵经历去判断。或许我离前世国内古代的战术大师还很遥远，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战术大师，谁知道呢，也许我自己现在就扮演着他们中的一个角色。战术大师，或者是战术大师的手下败将。

历史的评价总是会偏向战争地胜利者，失败自不必再谈，历史对待大多数失败者的评价都摆在那，即使有时候他们相比起胜利者并不见拙劣。

制定一种新奇的战法并且实施，然后。看自己的计划带来的结果。如果我成功的话，那就是我战胜了命运，得到了本不可得的胜利，我和我的新战法都将被后人参考。或许还有一种意外，比如完美的计划碰到了真正挑战命运成功地敌人，通常我们称呼为“走运”。完美的计划加上优秀的士兵，结果碰上了这样的意外，失败了。那么我的主动的计划将被形容成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纸上谈兵，被动的计划也有专门的词语。比如：用兵保守，战法僵硬、思维固化，战争史中这些字眼并不少见。而我的军队将会被归为军纪涣散、不得民心两个中的一个，即使这些词语与他们本不相符。事后评论，再用这些字眼套在历史人物地头上要比构思一个计划要简单得多。事后诸葛的最大作用应该是归纳再完善，而不是指责。

“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前世《孙子兵法》虚实第六中已经将“谋略”这个词解释的非常清楚了，“兵法”就是对各种对带兵经验的总结，本身并没有教别人什么“谋略”。而能将经验总结并且为自己所用进行变化然后战胜敌人的，“谓之神”。也就是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战争天才，就连被称为“兵神”的孙子也只能帮后人归纳各种带兵的经验要点，至于怎么用，还是看自己。这些经验只是师傅教你怎么使用武力。让你有博弈的资格罢了。

前人已有归纳，后人却还是更加倾向于奇谋，这是战争经验地流失，说明后人并没有完整地将前人归纳的基础成果融入到最基本的战争体系构建中去，并且形成传统。在长期的战争历史中。各种战争行为与理论汇流其中。变得庞大而繁杂，使得敌对双方的奇谋有了屡屡得手地空间。至于是不是倒退那是另外一回事。

这种流失最终使得拥有奇谋地将领。其个人能力的重要性取代了原本更需要完善地国家战争体系，就好像只要有名将在，有谋略在任何敌人都是可以在谈笑间灰飞烟灭。

最终也得到了一句话…………在实力面前，再好的谋略亦是徒然。谋略又一次为经验流失这种行为背了黑锅。长期的错误理解下，形成真正谋略的经验条件已经被忽略了，或者是国家条件并不具备。将谋略与基础条件分开，在各种组建经验缺失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军队自然不能达到祖先兵法中所要追求的基本效果。

哥顿的军队，对于我来说并不指望他们能够达到《孙子兵法》中让将领随意驱使的程度，只要他们能够比西大陆其它国家的军队领先就很满足了。事实上《孙子兵法》中那个“基础”对军队的要求在我自己看来也算是相当高的。因为每个历史时间段对于“基础”的要求不同，而我的标准……是前世的，自然是尽我这短暂的一生与微不足道的精力所无法达到。

“快点…………”进入托斯要塞的城门之后，只听见哥顿军一个卫兵的喊声紧跟着鞭子打在皮肤上的声音响起。一个俘虏在被皮鞭抽中之后全身僵直，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地忍痛喘着粗气。

稍稍注意看了一下，那个披着火鹰公国罩袍的俘虏脸上已经被穿了个孔，铁环穿过那个孔挂在嘴边，通过绳索将他与其它的俘虏连接起来。如果动作大点的话，那个被灼烧穿刺开的伤口将会因为拉扯而从疤痕地裂缝中渗出鲜血。身上早先的战伤因为天气还算冷而没有腐烂，但是在进攻还没开始之时看见这样的创伤还是怵目惊心。

静静地将眼睛闭上。任由战马驮着我前行。这就是战争，战乱之中死去的人们相比起活着地人们或许要幸运得多。过去哥顿对待敌人的手段自不用多说，在历史上长期对东部的征服中哥顿的残暴之名已早已在西大陆各地传开。当初与亚夏争夺天鹅堡的时候屠戮亚夏人的事我自己就在这个团体中经历过。这些战俘是必死无疑地，或者死在修补托斯要塞城墙的劳役中。或者死在哥顿军队的剑下。在战事胶着的时候成为俘虏只能被当成发泄怨气的对象。

俘虏没错，哥顿的士兵也没错，他们都有自己的战友甚至是同乡、兄弟被对方杀死，他们都想报仇，都想早点回家。而更大的悲哀是只有他们其中一方被更多地屠戮才能结束这个悲剧。

往事又慢慢浮现，老头教堂的幽静。可爱地小蓝琦和小天可，温柔的妻子欧莱雅，她们那关切中带着担忧的眼神。甚至是更遥远的记忆，前世田埂边那两个拿着簸箕的小男孩，带着自由自在的愉悦与对回家之后父亲处罚的担忧。

地狱，与那些美好的记忆相比此刻的托斯镇无疑是个地狱，伤兵、战俘、苦力……皮鞭、绞刑台与那些疲劳而茫然的眼神……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会是先疯掉还是会先死掉。我不知道其它正常人会不会这么想，但是……我会，起码我知道自己并非为战争与痛苦而来到这个世界。

生命进行中地三种行为。争斗、觅食、繁衍，前者也是为后两者服务的，反过来后两者又促使前者。呃……又进入了一个没完没了的循环中……

“汉…………”猛牛老丈人的声音将我从这种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父亲大人。”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些多余的情感。

“你……还好吧？”

“是的，我很好，父亲大人。可能是……这样地春天突然让我觉得有点困了。呵呵……”

猛牛老丈人仿佛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