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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步步逼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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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耳恭听的人心中一惊,万没料到此位心思如此机敏,白衣佩剑的玉绝尘抚掌,赞叹不已,“凌海阁的人,果然不负所望。十三公子,大概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了。”
  “不错,我注定是要败于你手的。御剑山庄至少因此能够喘口气。”
  “{炫}只可{书}惜{网},聪明的人欠了那个爱钱如命的傻瓜人情,不得不做挡箭牌。”陆涧玥叹息。
  虽然那位把这事说得简单如清水,轻松又愉快,陆涧玥还是万分清醒的。
  珈弈那人,爱钱胜过爱命,能倾心一人便是不易,像柳花魁这种成本高的姻缘,说得跟非卿不娶一般的贞烈,实在是有问题。
  这位是看准了陆涧玥没办法推辞,所以连谎话都不情愿编造的稍微高明一点。
  “敢问公子此次许诺师兄多少金?”陆涧玥颇有些认命的样子。真希望,出场费不要太低啊,头一次出来混。
  “三万两黄金。”玉绝尘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颇为心痛的摇头,“珈弈公子的胃口实在不是一般,凌海阁的出场代价,御剑山庄也要肉痛。”
  陆涧玥的脸色终于好了些,也有些明了珈弈那人愿意冒后期的风险了。收入高,后面的,且看着走吧。
  “他的胃口一向很大,那出场费却是得靠我出卖劳动力。那,雁霄阁的赎身费多少?还有那出阁时的嫁妆几何?”
  玉绝尘摸了摸下巴,“赎身费大概一万金左右,至于柳姑娘的出阁嫁妆比这,只多不少。”
  “冲这赚头,难怪他们也纵容。”陆涧玥不凉不淡的添了几句,忽而又神秘的招手示意玉绝尘附耳过来,等到那人疑惑的挨过来,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便见十三公子的脸上风清月朗,十分惬意。
  “告诉你一个秘密。凌海十三公子里面,惟有珈弈敛财有道。换句话说,你若是找上其他公子,再叫人上演一番苦难情侣或是孤女失散的故事,想必每位都是很愿意义不容辞的拔刀相助的,真真分文不取,你那花魁,会被凌海阁免费的抢救出风尘之地。”
  “玉公子,是不是有花千金买粗茶换心痛的感觉?”陆涧玥好心的附加一句,心中最后一点憋屈烟消云散。
  好歹是三万两黄金请出来的,至少出场费赚足了面子。
  玉绝尘面无表情,额上隐有抽搐,却仍是十分好脾气的回应,“哪里,能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凌海阁结识,花点钱还是值得的。”只是没想到,派出来的,是这么一个狐狸一样狡猾的所谓十三‘公子’。
  陆涧玥剥了颗葡萄,瞥了眼正暗里较劲的御剑山庄少主,暗笑,忍吧,忍吧,郁闷你成内伤!
  女装

  第十九章 美人

  顺帝二十七年,陆涧玥十六岁,凌海阁十三公子的名号享誉天下。
  当日雁霄阁颇为戏剧化和诡异的一幕,至今仍充斥着人们不同的猜测,这是一场怪异的冷门。
  轮到御剑山庄少主和陆十三上场的时侯已是傍晚,场上的胜者是岭南梅花庄的少主洛秋水。本被众人看好的少主玉绝尘此时却做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武林之首的御剑山庄少主朗声自认不是凌海阁十三公子的对手,私下交手便已败于对方,因而此次擂台已无上场资格,拱手将冷眼挑眉的陆涧玥请上最后的决战。
  御剑山庄少主表现出的已不是一般风度,甚至据当时的言行来看,可以说是输得非常开怀。内行人士推测,此位公子应该是被刺激的有些失常,所谓的大度很可能实际上是心脑俱伤。
  不管怎样,少主玉绝尘一副好哥俩相见恨晚奈何重逢无绝期的样子,拍了拍陆十三公子的肩,之后挥挥衣袖便扬长而去。雁霄阁的老鸨宓娘的脸怎么看怎么奇怪,陆涧玥摇着手中的折扇,衣不沾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出现在世人的眼中,怎么看怎么舒心。
  双方抱拳一礼之后,洛秋水的狠招便没停过。陆涧玥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台下的人看的心惊肉跳,每至凶险异常,偏生又是险险的堪堪避过,配上当事人一副不屑为之的天仙模样,出来的效果就是尔等俗人,雕虫小技,且逗你玩玩。
  洛氏少主一族是以镖门生意起家,在近几年才声名鹊起有些势头。素来雷厉风行的洛秋水为人行事实在与“秋水”二字的脉脉多情南辕北辙,明明儒雅蹁跹的君子剑使来,狠厉的像根巨型狼牙棒。明明就是使棒的高手啊,陆涧玥心里暗暗叹气,这位少爷也是受了君子佩剑的说法挑唆,竟然不用顺手的武器。
  陆涧玥虽然有些嚣张,但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凡事掐一把,万般有余地的行事作风。台上二十招内通通只守不攻,也算给足了别人面子。
  “二十招了。”陆涧玥偏头避过斜刺来的一剑,玉骨扇送出,啪的一声打开,扇骨间锋利的君子剑顺势滑出一截。她的脸隐在扇后离剑锋不过几许,只露出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眸。
  “我要开始了,洛公子。”
  话音一落,撤了折扇,紫衣的陆涧玥左手开合若分花拂柳攻向洛秋水眉间,身形更是诡异的眨眼间便贴身站到了洛秋水的面前。
  洛秋水一惊,偏脸,手中的剑尚未来得及变转,陆涧玥右手的折扇已经削来,扇面薄薄的边缘擦过脖颈,凌厉不下于剑锋。
  洛少爷矮身避过,那扇子的一拂犹是在他的脖上肌肤留下一条血痕,迎面扑来的气流也是霸道而凛冽。毕竟是有些阅历的好手,矮身的瞬间,洛秋水快速而冷静的下削对方的双腿。
  陆涧玥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足尖点地纵身而起躲过剑锋,下落之时却踩在了君子剑上。接下来的一幕,快如闪电。
  陆涧玥足尖贴着剑身恍若轻如鸿毛,紫色的身影如凌波而行,矮身右手折扇攻出引得洛秋水不得不伸左掌抵御。然而防住了陆涧玥的右手,那藏在袖中的左手却悠忽拂来,状若兰花,却杀意十足。
  陆涧玥的左手竟是比右手更为灵活。
  洛秋水尚未来得及决定是否弃剑应变,那只美如玉石的修长左手以雷霆万钧的压力已抵在了喉间。
  胜负已定。
  “承让。”陆涧玥抱拳一礼,扶起半蹲着的梅花庄少主,脸上笑的含蓄,看上去桃花朵朵,温暖舒心。
  这样俊美的人物,一笑便让向来开朗大气的洛少主自惭形秽,心跳加速,死也不肯承认是叹服对方的美色。洛秋水应了声恭喜,便一脸奇怪表情的匆匆而去。
  凌海阁的十三公子抱得美人归,人散如涌。
  老鸨宓娘招来青衣的丫婢,郑重的嘱咐两句让去了,便笑脸去迎陆涧玥。
  陆涧玥收起了骚包的折扇,长袖一摆,跟着款款的宓娘去见美人。将人引到了柳芳菲的厢房,宓娘便又带着阵阵香风去准备出阁的事了。
  陆涧玥忍住打喷嚏的强烈欲望应了声有劳,便很有经验的推门而入。
  拂开珠帘,红衣如火的身影静静坐于梳妆台前,水墨浸染一般的长发蜿蜒于地,美人的背影不胜轻愁。
  陆涧玥心里却是有些犯冷,想着也是红衣如火的花蝴蝶优熙梵,猜想那美人转过脸来不会就是自家师兄那对镜孤芳自赏的自恋吧?
  着实为心里的恶寒流了几滴冷汗。
  “美人不转过头来看看我么?”陆涧玥自若的往桌边坐下。
  “不是他,是谁,于我有什么区别么?”美人的声音欲语还休。
  确定这位柳花魁不是自己家师兄,陆涧玥心下稍安。
  “那可不一定,本公子的人品长相虽然不敢称天下第一,但也是举世无双。美人这般冷淡,实在是对本公子的不小打击啊。”陆涧玥狭长漆黑的眼中光芒流转,唇边有几分促狭,“美人转过脸来说不定也会为我心动呢。若是本公子也看上了美人你,说不定也许会为你和师兄大打出手呢。这么难得的机会,美人不愿意想方设法抓住公子我的心么?”
  墨色的长发微动,胜雪的容颜转过来,一双澄澈似琉璃一般的眼盈满轻愁。
  美丽如兰叶的眉,多情似无情的眼,琼瑶一般的鼻,淡漠而细腻的唇,宛若桃红。
  人间芳菲尽染,流年为我多愁。
  这是一个美丽温柔中泛着冷艳与忧郁的女子。
  陆涧玥支颐淡笑,微吊的眼型也是忧郁的模样,却带着细密的讽意与漫不经心。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比他也毫不逊色的人,这般风采,这般模样……”红衣的女子低叹,若是早来一步,以当年那个懵懂的我,未必不会倾心。
  那人的眉修长淡漠,眼目狭长,微微比常人下垂的眼尾不自觉地便显出高贵与慵懒来,薄而寡情的唇有着微微上翘的弧度,似讽而讥,魅惑自然天成。
  明明与世无争的一脸闲散,却给人一种潜龙伏虎的危险感。
  “美人觉得,本公子与你的心上人相比如何?”
  柳芳菲回过神来,那人正戏谑的望着自己,她掩唇淡漠一笑,似有苦涩,“公子不是见过了么?”
  “本公子见过的是御剑山庄的少主玉绝尘,却不是美人你心中的意中人。”狭长的眼微挑,湖光一般的流彩倾泻而出。
  柳芳菲讶异,心中微怵,面上仍是自若,有隐隐的伤感,“不是他又会是谁呢?终是身不由己。”她起身福礼,淡声轻叹,“依约芳菲便是陆公子的人了,从此一心一意,心若磐石。”
  陆涧玥眉间一跳,有喷茶的冲动。
  “美人啊美人,你难道没有打听清楚么?你一心一意要跟的人可不是我这刚满十六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家师兄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我敢有那胆子抢么?我只是负责将未来师嫂接回阁的跑腿人,可别误会了啊!”况且,也是无福消受啊。陆涧玥捻着茶杯,心里叹息。
  “原来芳菲蒲柳之姿,不入公子慧眼。也罢,既是凌海阁赢得此次夺魁,便全由贵府做主吧。”美人似真似假的叹息。
  陆涧玥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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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债务

  按计划,珈弈会派人从澜城那边赶来接应,打发了越歌去报信,陆涧玥只需等来人接手便可以撒手不管。
  宓娘挽留住宿,这位凌海阁的十三公子完全没有洁身自好的自觉,竟然十分干脆的点头。
  外间住宿是要钱的。陆涧玥十分穷气的选择牺牲自己的清誉。大不了再赚个风流的名头。
  于是这厢,凌海阁美若天人的公子涧玥住在雁霄阁的消息不胫而走,好奇的怀疑的试探的,各式各样的人,最近往这里来的频繁。
  年轻女子从楼前经过的频率明显增高。这位武艺高强俊逸风雅的少年公子为师兄打擂台赢得美人归,自己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听说有什么心上人。那什么凌海阁又神神秘秘的藏得紧,估计里间女人也没一个,要不,那位师兄怎么会跑到外间寻姻缘?所以说,在这门前多走走,指不定便能碰上那位前途无量家境殷实声名远播的美男子,再指不定有幸被看中,那……
  后面的想法不言而喻了。
  美,是人趋之若鹜的。美再加富贵声望,那简直是要头破血流的。
  凌海阁这块宝地正当风生水起,很有可能成为胜过御剑山庄的新一代势力。趁着这位金龟婿还没被人钓着,盼望高飞的姑娘们,赶紧上吧!
  这很有可能便是那门前无故乱瞟的红红绿绿莺莺燕燕们的心思了。
  晚饭后,陆涧玥换了一身行头,白衣飘飘便从阁楼上下来。
  眉眼似水墨般清沥,墨色的瞳仁慵懒迷离,白若透明的肤质,似笑非笑的神情。
  白衣翩跹,实在是很配合“临海仙踪”的美名,确实够引人心神不已,只是,怎么不是美誉“紫魅”的紫呢?
  纸醉金迷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阁里吃喝玩乐的明显都是生面孔,惊艳的,嫉恨的,探究的,研审的……
  这位就是那街巷誉称“紫魅”的陆十三?果然是个美得魅惑人心的极品公子!看客不约而同的赞叹,所剩无几的自尊彻底破碎。
  陆涧玥蹬着楼梯墨目半掩的瞟了眼一众“高雅”的嫖客,袖中笼着流光。刚走下最后一阶,袖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音。
  她低头微微抬袖,看了看只露出一抹紫色的手腕,痛苦的抹了抹额头,悻悻的喃喃,“那个死人妖来了。”
  而后,恩客们的注视中,陆十三公子拂袖,又蹬蹬的上楼了。楼外无人注意的地方,一只荧光翩翩的银色蝶翼擦过,缓缓也飞进了歌楼。
  片刻后,一身黑衣,暗色云纹流转的二十岁左右年轻男子携着凉风进了楼,身后跟着青衣的侍卫。他一进门,刚刚受“紫魅”冲击还未反应过来的看客们又是心里一阵拔凉。
  这世界,还给不给他们尊严了?
  若说十三公子慵懒中带着自然天成的贵气,妖娆而魅惑,潇洒且有几分随性,那么这位刚进门的黑衣公子,便是贵族高贵矜持中透出冷然深沉,银月墨竹一般的清辉暗敛。
  眉似兰叶般优雅修长,眼光若星辉般婉转倾泻。唇形微抿,那双优雅的凤眼此时眯了眯,在厅中扫视一圈后,颀长俊逸的黑衣公子若足不点地,墨云一般飘上了二楼。
  青衣的侍卫不苟言笑。也跟着噔噔的上楼了。
  铃铃……
  腕间的紫铃扰人的响个不停,陆涧玥倚着桌子烦恼的敲着指节。
  “那个死人妖,居然也在京城,真是……哼哼……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陆涧玥。”丝滑性感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却有些危险意味,“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请你出来?”
  “我无所谓。”陆涧玥细眼微吊,支着脑袋欣赏指甲。
  “很好。”
  转眼间,面前就被大片阴影覆盖。
  陆涧玥对面前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视而不见,反而对稍后进来的侍卫扬了扬下巴,“两年不见,习砚,皮肤越来越好了啊,有没有媒婆给你介绍姑娘啊,没有的话,跟我回凌海阁,二十六了啊,终身大事也要抓紧啊……”
  习砚的脸抽了抽,饶是以前就已经习惯了她的调戏,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努力保持着五官的平衡,尽量面无表情的朝她低了头,“公子。”
  陆涧玥一偏头,墨缎一样的长发委地,泛出月下清河一般的冷亮。
  “真是没意思。”她五指抚上自个儿脸庞,脸上似抽丝一般消散了调侃又变得淡漠,眼珠子却转过一个方向瞟着旁边美若芳兰的容颜,“风简墨。”
  “出息了。”那目光嘲讽的男子一撩衣袍坐在她身侧,目光阴郁。
  “你似乎忘了我们每年一聚的约定?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手上套着我的寻音蛊做成的紫铃。”自顾自的取过茶杯呷了两口茶哼了两声,“你确定你有能耐消受此间花色?”
  陆涧玥好以整暇的看着美男子优雅的无可挑剔的品茶,缓缓的将上身倾靠过来几乎要贴近对方的脸庞。
  “风简墨。”破冰一般的冷香袭来,风简墨面前的人骤然变得危险起来。
  满室凭空风声遽起,气流的涌动也似乎朝着桌边的两人急速的旋转。习砚静静地立在离两人三四步远的地方,对这经常的较量已见怪不怪。
  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鸣声。墨色的衣衫合着白色翻转纠缠,凌厉的劲气划过,屋内的摆设却未有波及,站在旁边的习砚也丝毫未动。
  陆涧玥笼在袖中的手看似暧昧的伸过,风简墨的执手也看似多情,只是其中的味道,恐怕只有清楚两人的习砚清楚。
  “平手。”
  白色的衣袖清滑的拖过风简墨的膝盖,陆涧玥若无其事的缓缓坐直,“你又长进不少。”
  “彼此彼此。”风简墨脸未变色,淡淡回答。
  “习砚。”细长微吊的眼转过旁边沉默站立的人。
  “公子。”
  听的对方的回应,陆涧玥的眼又转回身边的人,“我记得自十二岁败给你之后,习砚跟着你已经很久了罢?既然如今你已不在我之上,那么,风公子,人该归还我了吧?”
  兰叶般的修眉一挑,风简墨丝滑性感的笑声溢出薄唇,“陆涧玥,你也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然而陆涧玥却没有恼怒,反倒很有耐心的等对方笑完才伸出连根手指摇了摇,“第一,当初比试愿赌服输,但是我允诺的却是若你一直胜我,那么习砚便不得离开你半步。第二,习砚虽跟着你,但他此生所认之主,惟有陆家人,而我还是他的主子。你说,如今你只与我平手,他,是不是该回到本公子身边呢?”
  “哦?”风简墨优雅的凤眸往习砚身上投了一眼,叹道,“这样的奴才,还真是悲哀。被你的主子这样随意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也不觉得可怜么?”
  “陆涧玥,别人不了解你,我风简墨却了解你。你薄情寡性,往往讨厌摊上责任,对身边的人视之为拖累麻烦,所以毫不知珍惜。你未把他当做奴才,可他却未必比奴才好过,只因在你心中,这人连一丝分量都无,留在身边,不过只会替你多吃份粮食!”
  陆涧玥似听而未闻。青衣的习砚一脸木然,并未有应该的波动。他平平抬眼看向黑衣的风简墨,对他无情的戳穿丝毫未有伤痛的表情,只是眼神之中却多了常人难觉的深邃。
  “风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辞。陆家的主子,即使是万恶不赦,亦是习砚致死追随的主人。”
  只是那冰冷的声音下却有难查的痛觉。他所跟随的主人,陆机,陆涧玥俱是无情的人,只是其中犹有区别。
  陆机忧郁悲悯,却孤独寂寞,对于下属虽然亦是淡漠薄凉,却至始至终把他们当做羽翼下需要遮蔽的人。而陆涧玥,却没有怜悯之心,若说无情,却应先知情为何物,而陆涧玥,却不愿懂情。‘子夜’的人,毫不留情的被驱逐离开她的身边,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愿为可能出现的人情而受约束,甚至为此可以十年来不见唯一的亲人一面。她将他时而挥开,时而召回,不过是,想要自己做到悠游有度,进退不惹埃尘。就像人间行走的游僧,将缘分机遇及万物,只做试炼,只做劫难。而他,便是那试炼。
  可是那游僧,至少眼过红尘却心装佛祖,而陆涧玥呢,心中有什么呢?
  夫人曾经说过,连亲生母亲都无法靠近一步,将来,涧玥会是如何的孤独呢?
  习砚叹息。看别人的戏太过久远,竟忘了自己不在其中,身不由己的跟着陷入,跟着痛苦。他的小姐,如今尚不知孤独为何物,或是其实早已有倦怠之心只是掩藏的太过完美,不管怎样,像她的父亲一般,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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