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天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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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有三间办公室,剩下的是展厅,东西不多,布置的比较精致。温亚儒看吴迪东张西望的,不禁笑道:
“一楼的大多是新东西,二楼的都是老东西,要不咱转转?”
吴迪兴奋的点点头,一马当先的转了起来。
“温老哥,这个不是碗吧?有点像唐僧取经拿那个什么玩意……”
“那是笔洗。”
“嘿,这个我认识,刚才小刚子才说过,好像叫大蒜瓶。”
“我说那叫蒜头瓶好不。”
“我靠,这个都裂成一片一片的了,你也摆出来卖,不怕哪天忽然散架了。”
“这是仿哥窑好不好?这叫开片,这叫金丝铁线!你一边歇着去,合着今天来就是气我的不是?”
吴迪灰溜溜的跟着温亚儒来到了办公室,还一脸的委屈,
“不就是不懂嘛,还不让问咋地?”
温亚儒像没听见,给自己杯里续了水,指了指桌上小刚子给吴迪送上来的纸杯,舒服的在大班椅里坐下,才问道:
“怎么忽然对古玩感起兴趣了?”
“在火车上我就有兴趣好不好?你想啊,下乡收古玩,一般都是去些有历史的地方吧,既游山玩水了,又兼顾了赚钱,多好啊。更别提捡漏了,那可是成百上千倍的增值啊!”
“唉,又一个被忽悠的孩子啊,还捡漏呢,要是打眼了呢?”
“打眼?就当交学费了呗。”
“你学了吗?吴老弟,你这心态可不适合搞收藏。这里边道道太多,有时候会赔的倾家荡产的。”
“我也就过过嘴瘾,主要是有一个客户喜欢砖砚,想给他找一方,别人家的不放心,就想着来老哥哥您这看看。”
“呦,你这话说的直白,你不怕我坑你?”
“我相信我的感觉!”
“屁的感觉!你小子净给我拍马屁,砖砚我这没有,别地儿找去,我最多帮你掌掌眼。”
“据说掌眼要收鉴定费吧?我还是在你这买吧,省鉴定费啊。”
“你小子,来捣乱的吧?赶紧走,我不认识你。”
“唉,就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压力太大,谢谢了。不过我真的要买砖砚,老哥哥你这儿不是有一方吗?还包老保真,直接便宜点卖我得了。”
“你真的是做业务的?你凭什么做业务啊?”
“凭我的热情,真诚,我们公司的产品、文化,还有……”
“有你个头,碰上你这种冤大头不宰平白便宜了别人,说吧,要什么价位的?”
“八万以下吧,我刚上班两年,没多少钱。哦,就算要,也要下个月才有钱,都投到项目上了。”
“你们公司让业务员自己投?什么破公司,趁早别做了。”
“不是,不是那样的……”
“行了,别解释了,我明着告诉你,东西是老物件,价钱我可要下刀了。”
“嘿嘿,别太狠就行,我就这一百三十斤肉。”
“来,先看看东西,上上手,我告诉你名字,你回去也查查。”
“我信得过您。”
“滚,敢再说信不信我把你轰出去。”
温亚儒让吴迪稍等,一会拿了一个木盒进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取出黑乎乎一块砖头,找了块布垫着,放在桌上。
黑砖几近正方,上边盖着一个微微发黄的木盖,一边纹着字,相邻一边是一个大叉叉,剩下两边光秃秃的,吴迪打开木盖,是一个浅浅的倾斜的墨池,最深处接近两公分,最浅处不足半公分,边沿坑坑洼洼,参差不齐。拿起来,底部修的有边,沿也坑坑洼洼,中间刻满了字,吴迪看了看,没认出几个,也就放下了。
“怎么样?”
“原来这就是砖砚啊,还真像一块砖头。”
“什么像,这本来就是。这方砚叫做张廷济晋元康砖砚,张廷济是制作人,清朝金石大家,晋元康是砖的年份。这块砚经清陆心源,近代大石斋唐云收藏,在陆心源的《千甓亭古砖图释》中有记载,可谓流传有序,文脉相承。”
“哦,原来传承有序就是从流传有序,文脉相承来的。”
不知怎么回事,温亚儒看着吴迪那傻乎乎的样子就有气,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算了,你自己看吧,我懒得说了。”
“哎,老哥哥,我不说话了,一个劲的记,您赶紧再给扫扫盲?”
温亚儒瞪了他一眼,拿着砖砚,爱不释手,半晌方道:
“你看,这砖坚硬如铁,包浆浑圆,握之抚之,让人爱不释手啊。砚上配的是红木天地盖,随砖型而制,浑朴自然,同古砖相得益彰,刚柔并济。内髹大漆,盖面经人常年摩挲,包浆醇厚,已经呈现出黄花梨金黄缎纹晶莹之色。
此砚当为有血、有肉、有灵的完美之物啊!
你看,侧面砖文:晋元康六年八月丁丑,茅山里氏博所作。
砚底是制作者张廷济的铭文:茅山里砖型不一,百陶楼藏有横画,徐球(字辅)征诸通鉴,丑日宜在七月,抑或史于丁丑上,八月二字写误脱。此文瘦硬势罕匹,施传施博文难执。何如琢作砚田宽,马帐修书供点笔。道光壬寅仲冬廿一日为芙峰先生作,嘉兴张廷济时年七十五。”
温亚儒雄姿英发,挥斥方遒,讲的是口干舌燥,再一看吴迪,一副呆傻样,怒道:
“你说一遍,说不对这砚多少钱也不卖你。”
“啊,那要说对是不是便宜卖我?”
“你!”
“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说了,温老哥你看对不对。”
吴迪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几近一字不差,温亚儒大惊,难不成这傻小子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吴迪嘿嘿笑道:
“牵扯到要忽悠客户,这方面的东西我基本一遍过。”
温亚儒气结,又不甘心的问道:
“你以前真的没接触过古玩?”
“真没接触过,连故宫博物馆都没进过。这是我上手的第一件古玩。对了,这东西多少钱,贵了我可买不起。”
“这东西一万块钱收上来的,卖你按你开的价,八万,不贵吧?”
“不贵不贵,保真就行。”
“小吴,你真是做业务的?”
“如假包换,像我们这种人,走在茫茫人海中都能让人一眼认出来,因为我们脸上都写着字,业务!再过些年我这种人估计就要跟蝗虫似的,满大街都是。”
“这砚按照现在估价,应该在五到七万之间,上拍的话碰到藏家争抢,二三十万也是小数,我本来准备自己留着的,你若要,就八万转给你了。”
“行,不过得等我一个半月我才有钱。”
“看不出来,价都不带还的,你小子挺有货啊,卖漏喽。”
“嘿嘿,君子一言,一个半月之内我来提货!用不用先签个协议,价格几十一百定金啥的?”
“滚!”
第十四章赌石
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样子,吴迪准备请温亚儒去吃饭,毕竟火车上还喝了人家一瓶酒。温亚儒摇摇头,说道:
“外边吃哪里有家里吃舒服,我们专门请了个钟点工,每天的午饭都做好了送店里来,你也一块尝尝吧。”
“好哎,天天吃外边的饭都腻歪死了。正好尝点家常菜,可别让我吃上瘾,否则以后天天跑过来蹭饭。”
“我现在发现你有点像做业务的了,脸皮厚。过来吃没问题,要求也不高,每月来这么一单吧。”
“你脸皮更厚!”
正谈笑间,一阵鞭炮声响起,吴迪还在纳闷谁敢在这禁放区大肆嚣张,却看到温亚儒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把桌上的茶水带倒,他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说道:
“小吴,快,快点跟我走。”
“温老哥,怎么回事?”
“隔壁切出好石头了,快去,看能不能抢着。”
温亚儒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跑,吴迪满脸迷惑的跟在他身后,好石头,好石头是什么东东?
下到楼下大厅,温亚儒加快了步伐,小刚子在门口嚷嚷了一句:
“老板,快点,我看见张老板已经跑进去了。”
温亚儒闻言更是加快了速度,一点都不像一个奔五的人,吴迪抓住小刚子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开出好石头了,冰种以上的才会放鞭炮。”
稍一耽搁,温亚儒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刚子把手往右一指,
“快去,石头城,晚了就进不去了。”
吴迪满头雾水的朝右跑去,终于在石头城的门口追上了温亚儒,石头城的店门已经关的只留下了一扇,几个店员在门前正跟一群人解释,温亚儒挤到跟前,一个小姑娘苦笑道:
“温叔,是高冰,不是玻璃种。您老不用急。”
“小丫头片子,我还没老呢!高冰我也要去看看。”
吴迪赶紧高声叫道:
“老哥哥,还有我!”
小丫头放了两人进去,转身面对更加激愤的人群,市场的安保人员终于及时赶到,大家一起向一大群明白真相的、凑热闹的、起哄的人解释,终于,人流慢慢散去。
石头城的店面比明堂斋略小,摆货的风格也和明堂斋不一样。温亚儒没有停留,穿过大堂一直向里走,吴迪老远就听见前边有声音传出,似乎是在竞价,穿过大堂这短短的十几秒钟,那东西的价格已经由二百八十万冲到了三百一十万。
穿过大堂,后边竟然是个小院,面积和大堂也没差多少,一群人围在小院的东北角,一层一层密不透风。竞价的声音就是从人丛中传出。吴迪已经知道是在竞购翡翠了,毕竟,从小在玉都长大,对玉石还是有一点粗浅认识的。
两人还未靠近,人群已经开始蠕动,似乎在三百二十万的价格上已经成交了。一个胖子看见温亚儒过来,笑道:
“老温,跑那么快干嘛,就是一块高冰的瓜皮绿。被老张得手了。”
温亚儒摇摇头,叹道:
“这玻璃种高绿也太难找了,今年听说gd那边开出来两块,有一块还是飘花。yn更是一块都没见。”
“这年头,开出来谁还会声张?实在不行你还是缠老张吧,他做了一辈子玉石,肯定有私货。”
“钱胖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我现在还缺一块高绿的玻璃种镇店呢。”
温亚儒笑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等得起。不像你老张,跑到人家石头城里抢石头,你不想混了?”
钱胖子笑着摆摆手:
“我这儿以赌石为主,这赌石的要参与明料的竞争,离玩完也不远了,再说,我也架不住老张狠砸钱啊。“
人群散的很快,其实也就三十多人,只是刚才地方小,又挤得紧,才看起来热闹。吴迪已经打量了一遍院子,四面都有一些货架,货架上摆的都是各种石头,他知道那是翡翠原石。东北角空地上放着一台切割机,应该是切石头用的,西北角的地上铺着一层小石头,一水儿的黄皮,最大的还没吴迪拳头大,小的跟鸡蛋差不多。
温亚儒和张老板、钱胖子打了招呼,并没有给吴迪介绍的意思,倒是钱胖子凑上来问道:
“老温,不介绍一下?”
“呵呵,上回去眉山收货火车上认识的小老弟,吴迪,今天过来看我,听见你这儿放鞭炮,跟着过来看个新鲜。”
胖子肥手一翻,一张名片出现在吴迪面前,
“敝姓钱,钱大富,经营点翡翠毛料的小本生意,欢迎吴迪老弟光临。”
“幸会,幸会,钱老板,我还从没见过翡翠原石呢。”
“老哥哥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石头,你随便看,不过千万别听老温的意见,他呀,就是个大臭手,十赌十垮!”
后边几句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偏偏让温亚儒能听到,温亚儒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的架子旁,开始看石头。
吴迪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钱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多看少买,最好不买。你慢慢看。”
看到吴迪转身去看毛料,胖子晃到温亚儒跟前,扬了扬下巴,温亚儒低声苦笑道:
“就是一比较投缘的小老弟,挺大气一个人。”
胖子点点头,摇头晃脑的和另一群看石头的人打起了招呼。
温亚儒说完,自己倒愣住了,才见了两次面,怎么就感觉这么熟?上午还过得那么开心,难道真的投缘?摇了摇头,接着看石头。
吴迪看了一会儿,看不懂,干脆走马观花转了一圈,凑到了温亚儒旁边。短短的几分钟,他就发现钱老板做生意和别人不一样,反着来,客人明明看好的石头他帮着找缺点,还劝别人谨慎出手。
温亚儒咬吴迪耳朵,
“听听他侃价。”
似乎有客户对钱老板的石头提出了质疑,钱老板笑道:
“其实像我们这种规模一般的毛料商,来货的途径比较单一,你想想,原石挖出来矿上先选一道,缅甸公盘再选一道,平洲公盘、瑞丽公盘再选一道,剩下的才轮到我们这些人。不过我这批石头不一样,一部分是我亲自上缅甸赌回来的,一部分是经腾冲那条线走私过来的。到底是好是坏,我不敢自夸,毕竟各有各的菜。只是这价格肯定不能按照我上边说的那种石头定。那种石头里可开不出冰种。”
高手,先把自己放在客户这一边,再有理有据的告诉客户货不一样,价格自然就不一样,整个过程表现的风轻云淡,毕竟刚开出了冰种,不怕人不上钩。
又一伙客人选好了石头,小孩人头般大小,却掏了二十万。吴迪听到他们不停的说松花、蟒带什么的,赶紧请教老温,温亚儒拿了几块石头,一一指给吴迪。
松花,是指翡翠表皮隐约可见的一些像干了的苔藓一样、具有如松叶般颜色的块、条、带状物。是原来翡翠原石上的绿,经风化已渐失色而留下的痕迹。根据松花颜色的深浅、形状、走向、多寡、疏密程度,可推断其内绿色的深浅,走向,大小,形状等。
蟒带是翡翠原石的表皮上,与表皮一样或深或浅颜色的风化、半风化沙粒,呈带状、环状、块状等有规律有方向性的排列现象,蟒带一般平行于绿的走向。
解石机传来刺耳的声音,那伙客人在擦了两个窗口后没有见绿,就直接动刀切了。一刀切下了大概两公分厚的皮壳,另一个人马上跑过去淋了点水,吴迪站在外围,什么也没看见,就听见他激动地大叫:
“有绿,赌涨了,老板,你这儿的货还真不错。”
一声吼将散在各处的客人全聚到了解石机旁,钱胖子趴在解石机上看了两眼,说道:
“绿色不错,种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应该是豆种,还切不切?不切的话现在就可以卖了。”
“切,再切一刀。”
有起哄的。
老张动作稍慢,没挤进去,急的在外边高喊一声:
“我出四十万!”
随后对前边几个人说道:
“让让,谢谢,让让,我已经出价了。”
现场没有一个人加价,豆种和冰种不同,这块毛料如果解不出高绿或者翡翠不够大,别说四十万,二十万买毛料的钱可能都回不来。
老张挤了进去,趴在切面上用强光手电看了半天,站起来没有说话。那几个解石的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将毛料卖给老张,因为种不好,接下来还要赌色和翡翠的个头,赌性太大,还不如小赚一笔马上收手。
老张笑呵呵的用钱胖子的电脑转了帐,钱胖子骂道:
“钱多烧的吧你!”
“胖子,你落伍咯,这年头,有翡翠就是好石头,再过两年,只怕豆种都难见到了。”
老张不急着走,让吴迪也有机会欣赏了一下切开的原石,老实说,和他期望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完全没有翡翠成品的光洁和透明,不用强光手电,根本看不出绿意,不过切面比较平滑,和表皮完全是两个天地。
吴迪看的时间有点长,温亚儒以为他有兴趣,指着铺在地上的一片小原石说道:
“怎么?有兴趣?那边的小石头便宜,百十块钱,专门给初学者准备的,可以弄一块试试。”
“哦,这么便宜?”
“没翡翠那就是一块破石头,一块钱都是天价。想玩了弄一块,不想玩的话,咱就回去吃饭。”
吴迪上前看了两眼,直接找了一块最大的,拿给温亚儒看,温亚儒苦笑了一声:
“你倒是挑挑啊。”
“这不急着回去吃饭的嘛。反正也不懂,撞运气呗。”
温亚儒仔细看了看说道:
“还行,是块毛料,不是石头。解不解?这么大的用小砂轮擦一下就知道了。”
“不解了,来一趟,留下是个纪念,咱也算赌了一把石。”
温亚儒一点都没客气,
“屁,你这就叫赌石,那别人那些叫什么?胖子,多少钱?”
“小老弟第一次来,还掏什么钱,拿去玩吧。”
“解出来翡翠算谁的?吴迪,给他扔一百块钱,吃饭去。他亏了也活该,谁让他装大方!”
第十五章吴迪也是好孩子
出了明堂斋的大门,吴迪掂了掂手上的石头,刚才温亚儒已经告诉他了,像这种石头一般是在国内公盘上弄回来的,论堆卖,一堆有一万块左右,像这种成色的,钱胖子最多花不到十万块钱。卖的时候却论块卖,一般要叫到五百一块,有点表现的还要上千。吴迪吃惊不已,自己卖设备,乘个三就是天价,看人家,几十上百倍的加,知道翡翠利高,没想到原石也这么赚。
吴迪感觉温亚儒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他虽然年轻,但对人的感觉很准,这两年做业务凡是他感觉好的单子就没丢过,也交了几个真心的朋友,但像温亚儒这样什么话都能说的还一个也没有,他很珍惜。
还没出旧货市场大门,电话响了,一看,欧部长,他马上接了进来。
欧部长声音很低沉,问明吴迪在什么地方,让他别动,待会儿有人接他。
吴迪没事干,就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一如既往的关心他的私生活,哦,就是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满嘴都是他的小学同学结婚了,初中同学下崽了,最后更逼他签订了城下之盟,二十五岁还没找到女朋友,就回老家相亲。吴迪算算,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也就没所谓了,万一那会儿自己已经发达了,老妈倒有可能放自己一马,让他再逍遥两年。
电话打的有点长,挂了电话才注意到上回在他家楼下等欧部长的那个白净中年人已经在他身边等一会了,不禁有点不好意思。那人笑笑,示意不碍事,过来和吴迪握手:
“杨君华,老板的秘书,上次太匆忙,没来得及和小兄弟你认识。”
“杨大秘客气,客气,吴迪,小小一名业务人员。”
车一路向西,车上杨大秘给吴迪介绍,这次去的是欧部长的岳父家,一个还在位的老将军。
汽车开到了西山脚下一个掩映在绿树中的大门处,全副武装的武警验看了通行证后挥手放行,然后又经过了两道检查。将吴迪放在一个小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