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王座-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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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粘上,“我们走。”
高乌遮尊者也出现在队伍最后,老僧人显然消耗了相当大的体力,步伐显得沉重缓慢,脸上黑色蛛网纵横交错,显示剧毒正在他体内蠢蠢欲动。扎的一个分身托起他的臂弯,老僧想甩开对方,挣扎了几下,终于叹了口气。
“佛奴他们还好吗?”祖塔用长刀劈倒一名敌兵,追上大剑士的脚步问道。
“轻伤,性命无虞。结界师被击溃了,俱利伽罗第二结界应该暂时安全了,这算是幽灵付给俱利伽罗的借宿费吧。”大剑士淡淡地回答道。
冲过最后一层人墙,大般若寺废墟已经到了尽头,约纳回头望向荒凉遗址,看到的是地狱般的景象。残垣断壁间布满流民与教兵的尸体,烟幕笼罩的天光下火焰四处肆虐,檀那婆的怨灵阵已经成长得如山般庞大,苍白的头颅与手臂紧紧将食花鬼缠在中央。黄衣教兵惊恐四散,不敢接近肆虐的怨灵,这时高乌遮尊者再次双手合掌,掌心发出滋滋作响的金黑色电光,远方怨灵堆中传来布使博喝腊尖锐的鸣叫,“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己,寂灭为乐……”老僧含混不清地念动法偈。
“摘星者。”大剑士忽然开口。
“了解。”摘星者放慢脚步来到队伍最后,挥手布下无形砖防御壁。看不到的空气墙隔绝了身后传来的声音,约纳看到一团散乱的光芒从怨灵堆中心出现,接着化为一阵无形无色的轻风,风吹过的地方,石块粉碎、血肉糜烂、钢铁蜷曲、亡灵张嘴发出听不到的惨呼,在风中彻底飘散。
“共鸣的力量……这与八级占星术师埃尔兰·丹特利尔先生的‘刀锋共鸣腔’几乎是一种原理!”约纳不由得惊呼一声。“丑脸”利切用面具后锐利的目光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身后的追兵并不多,这支敌军的使命是攻陷俱利伽罗总部,并未对给他们造成严重伤亡的幽灵小队加以追击。一行人离开大般若寺遗址,沿着甬道行了十几分钟,眼前出现了摩睺罗伽城雄伟的轮廓。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暮色中矗立的城市显得出奇安静,城墙的投影隐藏着不详的死亡气息。城门半开半掩,两具尸体倒伏在门旁,没有一个活人的踪迹出现。
“丑脸”利切仰望着太子城深灰色的城墙,喃喃道:“聆听者啊,你究竟要把我们带往何方?”
约纳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手拄着法杖疑道:“为什么会这么静?这不是一场战争吗?”
“战争是他们的事情。”大剑士回头望了一眼苍茫的原野,“而我们,只要活下去。——走吧。”
一行人走向沉默的摩睺罗伽,约纳忽然觉得那空洞的城门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巴。
第206章 悲泣之池(上)
约纳从未见到如此静谧的城市。就算在战争时期圣博伦红石堡的大街小巷也从未如此显得沉默,深夜时分街上也布满烂醉的酒徒与寻欢的怪客,约纳不止一次从红石堡下街13号酒馆外找到醉倒在地的柯沙瓦老师,掺着他走过莺声燕语灯红酒绿的街巷。城市在他看来就应该是喧嚣的、嘈杂的、充满话语声与各种噪音的吵闹所在,可如今出现在眼前的摩睺罗伽却静得像午夜的墓园,阳光将建筑物的影子斜斜投在石板地上,一具具尸体铺满街道,鲜血在排水沟中静静流淌。历经三百年时光、更换了九任统治者才建成的太子城建筑雄奇精美,拥有整个大陆最完善的建筑规划与排水系统,无数尸体流出的鲜血将通过重重暗沟、窖井和地下暗河汇成一股红色的溪流,在庞大的渗漏井里被干涸的砂土吸收。
“丑脸”利切观察着那些尸体,“绑着红色布带的是‘俱利伽罗’的反抗者,黄衣的是吠陀正规军,还有不少平民。”他用格斗细剑轻轻拨动几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最上面的一具男尸扑通落下,由俯卧的姿势变为仰躺,他怀中发出的光芒立时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祖塔慢慢走过去,双手合什行礼,用一幅撕裂的旗帜盖住了发光的佛像。视佛而伤,触佛则亡,古老佛国的禁忌居然被俱利伽罗的勇士用作武器,这名身受多处致命伤的战士用最后一分气力换取了三名敌人的姓名,因此血迹早已干涸的嘴角还留着满足的笑容。
“为什么这么快?甘露火行动才开始没多久,摩睺罗伽城中的战斗却已经结束了!”摘星者疑惑道。“半神将军瓦尤去西线支持战事,噶茹达一直在东北部河岸边守卫着魔兽与蛮族的攻击,但还有两位半神将军镇守太子城啊,南迪和茹纳去了哪里?梵天又去了哪里?”
大剑士摇摇头,迈步继续前进:“保持戒备吧。”
穿过外城城门后不远,摩罗太子陵出现在眼前,脚下的白色大理石甬道伸展向远方太子陵的雄伟轮廓,甬道两侧的广阔湖水波光潋滟,湖中曾竖立着二十七尊佛陀造像,从西门进入摩睺罗伽城的行人只能保持目不斜视眼望前方走过这段闻名于世的甬道,“摩罗佛道”因此成为太子城七大奇景之首。在毁佛运动中,这些佛像都被彻底砸碎沉入湖水,如今漂浮在湖面上的只有耀眼的残阳。
这就是故事中耶空曾与萨茹阿斯瓦提战斗的地方,一样的黄昏,早换了时光。望着甬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约纳不禁觉得有些茫然,在樱桃渡的灯火下听小蚂蚱锡比讲南方人往事的时候,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有亲身来到这里的一天,——如今他来了,耶空竹竿样挺拔的身影却不在血迹殷殷的前方。
大剑士带着一行人走上白色大理石甬道,前方摩罗太子陵半球形圆顶变得清晰起来,以本来面目出现的扎不禁评论了一句:“若不是时机不对,真想好好欣赏这栋美妙的建筑呢。”
“等退休之后再转行当建筑师吧,扎。”祖塔踢开一具阻路的尸体,说。
“退休?”扎露出自嘲的微笑,“如果幽灵能够退休的话,世间岂不是会挤满死而复生的亡灵?”
约纳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些幽灵左手的保护者们完全不熟悉,他们的身世,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喜好与梦想,他们为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原因。“丑脸”利切算是他熟悉的人物,可一路上都没能找到机会与大剑士好好谈天,利切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回避着他,彷佛不愿提起沙盗之王费恩·斯图尔特这个名字。
“哎呀……”摘星者突然手捂胸口减缓速度,慢慢半跪于地,他胸前的白绷带开始渗出血迹,方才的短暂作战让半神将军瓦尤造成的伤口迸裂了。迎向众人的目光,他苦笑着摆摆手:“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休息几分钟应该就没问题了。”
大剑士扫视四周,显得略有犹豫:“虽然还看不到危险来临,可这个环境非常不适于休息,如果能坚持到内城的话……”
“没事,你们可以先走,我随后就赶到。”摘星者做出驱赶的动作,“只要保护好约纳就是了,这里并没有别人,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利切先生,我身上带着海关文件和俱利伽罗的信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交给你保管为好。”
“你胡说什么!”尽管面具遮住了表情,可“丑脸”利切很显然皱起眉头,露出严肃的表情,他转身走到队伍走后,蹲下身子搀扶摘星者的手臂,“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就一定要走到最后……”
“利切先生!”约纳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一声,这是短短的刹那间他能做出的全部反应。下一刻,他狂呼着向“丑脸”利切扑过去,法杖席拉菲娜上开始闪耀星辰之力的光芒,可一切都太晚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用去许多时间思考自己的迟钝与无能,一次次在脑海中重演摩罗太子陵前发生的惨剧。
“噗!”一柄看不见的尖刀从大剑士背后凸出,随着摘星者抽出无形利剑,热血和气力一起从利切体内猛烈喷出。大剑士锵地抽出格斗细剑刷刷刺去,摘星者敏捷地向后连翻了四个筋斗,挥手布下无形阶梯蹬蹬蹬升入天空。这时祖塔已经出现在“丑脸”利切身边,用青筋突起的大手按住那个贯穿身体的可怖伤口,扎的身影一晃再晃,众多分身敏捷地互相踩踏跃起在空中,冲向高高在上的偷袭者。
摘星者掏出一件东西,用右手凌空捏爆。“啪刷!”千万道细如牛毛的小针如雨般落下,这种连人的皮肤都无法穿透的细针却是分身的克星,扎的分身一旦被小针击中,黑气会从伤口嗤嗤喷出身体,霎时间就委顿于地化为一具干瘪的皮囊。“呃啊啊啊……”根本来不及收回能量,扎的分身数量像阳光下的雪球一样迅速减少,施术者本人痛苦地跪倒在地发出惨嚎。
“完美的时机,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正确的事情’,朋友们。”摘星者凌空站在众人头顶,清秀的脸上浮现笑容,“你们笃信的愚蠢信仰让你们时刻把注意力放在该死的异端之血身上,却忽视了对自身的防护,一名大剑士?瞿维什提左镇的古老血脉继承人 ?'…87book'这将是我多彩人生里截至目前未知最愉快的一段回忆,呵呵呵……”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随手甩出几支无形飞矛,“约纳!”高大的影伽蓝大吼一声合身扑向根本没注意到这次攻击的约纳,17岁少年还在向着“丑脸”利切奔跑,脸上写满绝望的震惊。
“砰砰砰砰!”无形矛连续刺入地面,祖塔抱着占星术士一齐跌倒在地,不断打滚避开攻击。高乌遮尊者这时出现在大剑士与扎身边,黑气缭绕的右手放在扎的肩膀,帮他抵御无数牛毛针的侵袭;金光灿烂的左手握住利切的手臂,以雄浑的佛愿之力维续他的生命。老僧佝偻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光与暗的交锋使他的脸看起来扭曲不定、怪异莫名,“呸!”他忽然张开嘴巴,吐出一口淡紫色的浓痰,这口痰像子弹一样射入天空,轰然击碎了无形阶梯,斜斜擦过摘星者的额头。
“哎呀!”摘星者一个踉跄跌了下来,扑通摔倒在甬道上,他马上跳了起来,再次布下阶梯登上天空。黑色假发掉落了,长长的棕色卷发披洒在后背,摘星者如惊弓之鸟般登上五六十码的高空,蹲在无形砖上喘息着:“好厉害的老和尚,要不是……”
话没说完,实为女儿身的摘星者身体僵直了,接着慢慢倒在透明的空气中,近距离擦过皮肤的紫色浓痰在她的额头留下淡淡痕迹,此时痕迹化为花纹繁复的美丽图案迅速生长扩大,短短半分钟就覆盖了她身上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
“这咒我始终无法化解,只能暂存于体内,原来因果如此……”高乌遮尊者用混沌的眼睛望着空中的女人,“早知你是女子,可我,修行未精,未精……”
“利切先生!”约纳爬起来喊叫着扑向大剑士,“丑脸”利切的出血已经被金色佛光强行压制,可稍有常识的人都能从那种贯穿胸腔的伤口猜想到伤者唯一可能的结局,“我失算了。”大剑士无喜无悲地淡淡说道,“直到攻击的刹那,他……不,她都没有发出半点杀气,只有刺客之王亲手训练的刺客才能具有这样的能力,幸好你还没事,你知道,即使是幽灵保护者之间也是互相监视、互相怀疑的,就是为了防止她这种潜伏者对背叛者血脉进行偷袭……这全是我的错,你完全不必自责。”
“别说话了,利切先生!”占星术士手忙脚乱地撕下衣服帮大剑士捆扎伤口。这时祖塔抽出长刀,向甬道西侧大踏步走去,夕阳将大理石甬道染成橙红色,在橙色甬道的尽头,摩睺罗伽外城西门的阴影里,一群人正缓缓走来。为首的一个人浑身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口中发出咯咯的怪异笑声。
第207章 悲泣之池(中)
“追兵居然来得这么快……”身负致命伤的“丑脸”利切抬起头来,遥望甬道对侧徐徐走来的人影,“……原来聆听者的指示确实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一直躲藏在俱利伽罗总部的第二层结界里,就无法帮助持剑伽蓝‘佛奴’杀死吠陀结界师,一旦结界被破坏,我们会同时暴露在吠陀教兵与兄弟会战力的双重威胁下……”大剑士喃喃说道,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猛地弯成弓形,鲜血从面具与下颌的缝隙中滴滴答答落下,约纳手足无措地扶住他的肩膀,不知能做点什么缓解他的痛苦。
“……不知为什么,摩睺罗伽城中的战事已经结束,这是穿过城池向东撤退的最好时机,假如……假如我再警惕一点的话……”大剑士用格斗细剑撑住地面,纤细的剑刃弯曲了,“丑脸”利切的身躯却一点一点挺拔起来。
“不要再逞强了,利切先生!”约纳焦急地大声叫道。
祖塔横刀站在甬道中央,被夕阳镀上金边的背影如同一尊不可动摇的高大佛像。“咯咯咯咯咯……”吐火罗近卫军上校、兄弟会在南大陆的重要人物图瓦·图根发出怪笑,张开双臂缓步走来,“下水道里的影伽蓝,亲爱的朋友,再次见到你,真让我的灵魂都发出喜悦的颤抖呢。”
祖塔毫无表情地望着被火焰笼罩的男人:“这次我一定杀死你,把你切成碎块,再用一泡尿浇灭你脑袋上的最后一个小火苗。”影伽蓝金石交鸣的声音居然出现了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来自骨髓深处的深深愤怒。
“你的灰,将成为我最新的收藏品。”图瓦·图根伸出通红的舌头舔舐嘴唇,接着略显遗憾地摇摇头:“那个梳辫子的家伙哪去了?没有他,我的收藏室会显得寂寞许多呢。”
这次祖塔没有再开口,他身上燃起青蓝色光焰,光芒向刀刃流动,霎时间给长刀镀上一层冰冷的流光。
一个穿着白色法袍、手持短杖、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走上前来,目光穿过人群锁定了约纳所处的位置,毫不隐讳自己恶毒的眼神。“弥亚斯,弥亚斯。”火人有点轻佻地念出白袍牧师的名字,“我知道你渴望将异端之血狠狠击倒、踩在脚下,不过今天这场戏的主角不是我,也不是你呢。”
弥亚斯冷冷地哼了一声。从他的身后忽然窜出四五道黑影,各擎武器向祖塔冲了过去,“性急什么!”白袍牧师大喝一声,却无法阻止兄弟会成员的突袭。
“玖光……暗·六道炎……升!”祖塔的长刀霍然升起带着青蓝色焰尾的黑炎,他挥舞长刀格挡敌人的攻击,刀刃从一名敌人肩头轻轻擦过,那名士兵丢下武器扑通跌倒在地,不停翻滚着发出凄厉惨叫。
更多的敌人冲了上去,这批追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最弱的角色也有三级剑士以上的实力,影伽蓝挥刀将一名敌人逼入湖水,接着被敌人纠缠在中央。图瓦·图根与弥亚斯之间出现了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别废话了,上吧。”容貌美艳的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在高空中昏迷不醒的摘星者,微微摇头,向前伸出纤纤细指。火之血脉继承人与年轻的牧师立刻开始发动能力向前冲锋。
这时“丑脸”利切居然站直了身体,左手轻轻搭上高乌遮尊者的手腕,将老僧人的手臂推开。“你……”金色佛光一闪而逝,老僧吐出含糊不清的轻呼。“我很好,高乌遮尊者。”大剑士低声道,“在我做出突击的时候,带着大家快速脱离,千万要保护好重要的人。”
“你看到了吗。”高乌遮尊者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看得非常清晰呢。”利切忽然伸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钢铁面具锵啷一声跌落在地,灰发的男人抹去口角的鲜血,迎着夕阳眯起了眼睛:“早知道是这个样子,为何要日夜恐惧呢?哎呀哎呀,真是自寻烦恼。”
约纳震惊地张大嘴巴。看惯了容貌丑恶的冰冷面具,面具下的脸孔显得非常陌生,但片刻陌生立刻被记忆中的片段所驱除,这张脸,摘掉面具的“丑脸”利切的面孔,他曾经见过。17岁少年眼前瞬间掠过无数支离破碎的往事,画面最终定格在教科书上的一幅黑白图片。那是一级占星术士学徒的必修教材《疆域基础论》,由占星术士协会出版并定期加以修订,旨在让懵懂无知的占星术士学徒们掌握一些关于国家、政权和政治斗争的基础知识,防止这些象牙塔中的幼稚家伙长大成为柯沙瓦老师那样的政治白痴。
约纳学习《疆域基础论》时,最新修订版还未送到红土平原,“扎维帝国”这个条目沿用的还是旧版的介绍内容。当时耶利扎威坦大帝早已登基,扎维帝国正走上穷兵黩武的扩张之路,而教科书中的执政者还写着马克西米连二世的名字,那张小小的黑白画片,也正是这位被篡权并刺杀的上代君主的肖像。
“马克、马克西米连二世……陛下……”占星术士不由自主地念出那个名字。
灰发的男人长着一张清癯的脸庞,嘴边的深深法令纹显示他曾经是说一不二的统治者,而眼角的鱼尾纹又让他显得温和慈祥,灰白瞳仁倒映夕阳光辉,戴着面具度过15年岁月的扎维帝国皇帝终于放下了沉重的伪装。
条线索被联系起来,约纳脑中闪过一道电光,刹那间看到了背井离乡的三十三名扎维人的那段过往。“丑脸”利切是马克西米连二世御用的大剑士,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当刺客之王一击成功、飘然远去之后,扎维保皇党利用某种神秘的药物或者魔法救活了皇帝,却无法阻止耶利扎威坦逆反的强大力量。“丑脸”利切选择牺牲自己,马克西米连二世戴上薄如蝉翼的秘银面具,在海军元帅费恩·斯图尔特等人的保卫下一路南迁,渡过圣河彼方,在无尽沙海找到了短暂安宁。知道“丑脸”真实身份的人不过寥寥几个,仁慈的君主选择了隐姓埋名不去复仇,就连公主凯瑟琳娜·马克西米连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巴克特里亚的疾风”号甲板上默默注视着擦身而过的“绿洲”号帆船,默默注视着薄薄一层面具后面无比遥远的女儿。
扎维人积蓄多时的一次突袭使沙盗之王与伙伴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最后关头,费恩·斯图尔特驱逐了“丑脸”,要求扎维皇帝抛下他们,离开无尽沙海,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继续生存下去。马克西米连二世目睹了八级占星术师埃尔兰·丹特利尔用“刀锋共鸣腔”与无数敌人同归于尽的壮举,孤身一人返回三桅帆船,安排好从此无依无靠的汉娜与丹尼,将“丑脸”利切的面具与佩剑放回储物间,从此离开了那片充满回忆与苦痛的大漠。
他当初失去政权的原因就是对赤枭兄弟会行为的厌恶,走出无尽沙海后,他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兄弟会的对立面“幽灵的左手”,——或者皇帝陛下从最开始就是幽灵的成员。岁月流逝,马克西米连的名字被人们渐渐遗忘,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