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王座-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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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咆哮声忽然响起,在四百码开外,一颗庞大的绿色火球照亮四野,火球的每一条绿色触角都生长着扭曲的人脸,球心蕴含着最深邃邪恶的黑暗,每一条接近的灵魂都被贪婪攫取,任何物质都会在恶灵之火中化为灰烬。“鬼神弹”直达放下防御的底比斯圣队核心,与水系魔法师的水龙、火系魔法师的炎爆交汇,引发了一场更加剧烈的爆炸。
绿火升起于天际,无数凄厉的哀号一闪即逝,汉娜·斯图尔特一甩大枪,弹出耗尽能量的灰白色魔晶石,扛起闪亮的“海军上将”在铺天盖地的绿火中走来。
第37章 战火三重奏(下)
“我有个问题。”丹尼开口道。
“不许问。”约纳冷冷地回绝道。
“那算了。”斯图尔特家的男丁立刻放弃了,拍拍牛皮袋上的尘土,将宝贝袋子背在背上,“现在只有龙姬的战斗还没结束了,看来我要赢了!嘿嘿嘿,果然赌我的暴力妹妹第一个解决战斗才是王道啊……”
“赢什么?我们打赌了么?”占星术士疑惑道。
“三个女人谁先完成战斗?我们没赌吗?那是我的幻觉?”丹尼摸着脑袋,“这种场景总是要有点赌注才好玩吗,不是时常能看到女人打架的。”
就在锡比不断开弓消灭残兵、汉娜望着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检定战果的时候,骷髅百夫长却静止在十几名士兵的尸骸中,缓缓垂下右臂,一名被骨刃贯穿的长矛手扑通落地,鲜血滴滴答答浸湿地面。这支底比斯圣队一瞬间就被白骨亲王的压倒性力量所摧毁,指挥官已经化作骨爪下的肉泥,刀剑根本无法伤害到坚如钢铁的白骨,剩下的只是单纯的杀戮而已。但龙姬怔怔地停止了动作,骷髅的颈骨咯咯转动,用紫火飘摇的眼窝望着黑发的恋人。
“你的名字是什么?”因为失血,东方女人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用一种奇怪的口吻、以东大陆通用语发出询问。
白骨亲王左手的骨刃下,一位澹台杀手坐倒在血泊里,黑瞳因惊恐而放大到了极限。他没有回答,视野中装满布满缺口的狰狞骨刃,连呼吸都被充满寒意的死亡气息夺去,根本不知道对面的女人在呼唤自己。他拼尽全力发出的“飞光”只在白骨表面留下浅浅的痕迹,——这是什么样的怪物?需要怎样的实力才能与这种怪物对抗?往事在眼前飞速掠过,在这一刻他忽然非常后悔,后悔选择了这样一种职业,由此走到这样一个结局。
“我在问你,你的名字是什么?”龙姬缓步走来,随手摘下背后的名剑睚眦将一名游兵迎面劈倒。“吼……”白骨亲王张开下颌骨,以人耳接收不到的低沉嘶吼震慑全场,士兵们扑通坐倒在地,灵魂之火因恐惧而摇摇欲坠,颤抖的双手再举不起沉重的刀兵。
“……我?”身穿澹台宗家深蓝色紧身衣、黑布蒙面的杀手扭动僵硬的头颅,透过骷髅身体的缝隙,看到静静走来的东方女人,“杀、杀掉我吧,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尽管那么害怕,他还是颤抖地拒绝道。
“为什么?”龙姬绕过白骨亲王,用“睚眦”锈迹斑斑的剑尖挑去他覆面的黑布。一张年轻、长相平凡无奇、黄皮肤、眼窝深遂的东方大陆面庞显现出来,这位杀手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牙齿正因恐惧而咯咯作响,可嘴角带着倔强的表情。“为什么?因为我也是龙家的人。”东方女人的表情如冰山消解,微微抬起柳叶般的眉头,轻声道。
澹台杀手的身体僵直了。
正在这时,白骨百夫长再次开始行动,在敌兵群中跳起一场诡异的死亡之舞,热血泼溅于冰冷的白骨,头顶升起腥甜的紫烟。战斗在两分钟之内结束,草地被新鲜的血液灌涤,没有一具尸骸是完整的,没有一个灵魂可以逃出生天。
“别了,吾爱。”龙姬闭上雾气飘渺的双眼,白骨亲王不舍地伸出手臂触摸恋人的脸颊,接着被时空交错之力吸入紫雾升腾的异界。
“你、你、你是什么人 ?'…87book'”坐倒在地的澹台杀手抬起手臂试图瞄准东方女人,但根本凝聚不出引导“飞光”的光斑,他只能在因血而泥泞的大地上不住倒退,远离这个魔神般的窈窕女人。
龙姬盯着他,“我是龙家宗室十四代长女,奉长老会之名远走异乡,你不认识我也是情有可原。看你的身形、步法,龙家的‘瞽龙’与‘跛龙’应该有一些火候了,应该是影宗的老先生们训练出来的吧。你混入澹台家的目的是什么?这张面具做得很不错。”
地上的少年立刻触电般喊道:“开什么玩笑,我是澹台宗家独行爷爷的直系孙辈,这次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我认命了,但谁也不准用这种无稽的言辞来侮辱我!”他奋起余力一跃而起,如雄鹰一般猛扑过来,龙姬脚跟在滑腻的草地上一碾,身影如同一线黑烟消散,两个旋转后出现在少年的背后,用两根手指一捏对方的肩膀:“我们踏着一样的步法,拥有一样的罩门,即使澹台家的笨蛋们看不出来,可瞒不过同为龙家人的我的眼睛。”
肩井穴的轻轻一击,就让这名杀手身上的力气消散了,他跌坐在地,呼哧呼哧喘着气:“无论你说什么,我、我是不会……什么?”他的眼睛忽然睁大,呆呆地望着龙姬手中出现的一样事物,“这难道是……也就是说,你真的是……”
“我不会害你的。”东方女人手指一旋,小小的碧玉徽章隐入腰间。
杀手立刻翻身而起,扑通一声屈身下拜,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诚惶诚恐道:“平阴龙家去乡侯旁支第十七代孙、影宗‘慎’字支三级外务使龙慎鳞拜见宗家掌刑祖奶奶!小人眼拙没能识得出祖奶奶,望祖奶奶万勿怪罪!胆敢与祖奶奶为敌,小人万死!万死!”
“喔,十七代。”龙姬毫不推辞地受了这一拜,抬抬手指示意对方不用拘礼,“虽说是四大掌刑之一,我只负责追捕某个叛徒,家族里的事情我是不管的,你不用太紧张。不过影宗为何要派你潜入南商国澹台家?你仅仅是三级外务使,连隐藏自己的身法都做不到,不被发现真是老天开眼。”
龙慎鳞惶恐道:“小人明白天资愚钝,作为外族旁系能够得到影宗祖爷爷赏识已经是法外开恩,可澹台家‘飞光’秘术极难修习,影宗数百名外务使中仅有小人及两人炼成‘飞光’绝技,能够潜入澹台离宫顶替澹台子孙身份而不被发现。”
东方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南商国与凉隋国被十万大山隔开,两国之间素无战事,龙家因何向澹台离宫派遣外务使?”
龙家十七代孙为难地低下头:“此事牵涉甚广,掌刑祖奶奶若不介意,需要花些时间从头讲起。现在这个场合……”
“知道了。你现在也不便回到澹台离宫,改换装束跟我们走。”龙姬命令道。
“听掌刑祖奶奶吩咐。”龙慎鳞恭恭敬敬应道。
这时干草叉小队其他人的战斗都已经结束,埃利奥特策马驰骋于辽阔草原,将溃败的敌兵一一消灭,这场六人对五百人的悬殊战斗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大家都变厉害了!”约纳兴奋地感叹道。锡比连蹦带跳地走来,身上的返祖特征已经悄然隐去,占星术士从心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爱怜地将小蚂蚱搂在怀中。
“接下来该怎么做?”汉娜·斯图尔特发出询问。新加入的干草叉队员也适应了小队的模式,——当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开口问玫瑰骑士,这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唯一真理。
骑士摘掉头盔,用红披风擦去脸上的一滴鲜血,“远方有众多士兵警戒,但估计应当是睢阳城的士兵,不归兄弟会管辖,我们现在进城去,约纳阁下,东方大陆占星术士协会总部就在城中,你要在那里找到庇护。”
“我懂的,埃利。”17岁少年回答道。
“哎呀哎呀,龙姬小姐跟那个敌人聊起来了!多奇怪啊,难道就像猫抓耗子一样,要好好玩弄一番才吃掉猎物吗?这真是奇怪的兴趣……很性感的兴趣……要说起来,有种女王的风范吧……”斯图尔特家的男丁亢奋道,紧接着后脑勺挨了汉娜狠狠一巴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众人向东方女人那里围拢过去,约纳看着遍地的尸块,为白骨亲王的实力暗暗心惊。尸横遍野的草原中央一站一跪两个黑瞳的东方人,阳光拨开硝烟洒下,让画面显得奇诡非常。
“跟上。”龙姬说道,然后转身迎向伙伴们。龙慎鳞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始终不敢抬头正视掌刑祖奶奶的背影。
“呃……那是谁?”约纳迟疑地问,“一名澹台杀手……跟在你后面……”
“没事的,他是我的重孙子。”东方女人红唇斜挑,露出带点戏谑的微笑。丹尼如中雷殛,慢慢张大嘴巴:“啊!我喜欢的女人到底有多大年纪了……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老女人吗?完全看不出来……”
“你喜欢的女人 ?'…87book'”汉娜瞥了他一眼。
“老女人 ?'…87book'”锡比瞥了他一眼。
惨叫声传来,占星术士无奈地捂住脸。“是龙家人吗?潜入澹台家的?这样安全码?”玫瑰骑士立刻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
“安全。”龙姬回答。
“那么我们走吧,这里可不是适合叙旧的好地方。”埃利奥特说道,独角兽转身踏过死亡士兵的躯体行去,干草叉小队带着意外拣到的陌生人向天际处的睢阳城进发,留下鲜血浸润的沉默草原。——约纳忽然发现,他居然对这么多的尸体毫无感觉,这算是可怕的堕落,还是可贵的成长呢?
第38章 仇恨共同体(上)
顾铁因为这场对话而伤透脑筋。
煤油暖炉散发着熊熊暖意,这曾经是日本平民阶层普遍使用的取暖用具,却因为高昂的燃油税和环保税变为有钱人的奢侈怀旧享受,每一分钟都要烧掉五十美元的煤油,在顾铁看来这跟直接燃烧钞票没什么区别。在这栋水边木屋待得越久,就越发现浅田雄山这个寓居于日本的琉球人是个极其怀旧的家伙,为了维持一种简朴有序、带有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平凡日子,他花费了大量精力和财富,却不知在妻子眼里这只是无能中年人所能提供的最好生活罢了,这个高傲的旧帝国后裔没有找到理解自己的配偶,如今,又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透过黄褐色的瞳仁,顾铁能够看出他对日本这个国家的深深仇恨,但这种仇恨与他护照上的归属国形成残酷的悖离,生为日本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是移民也无法改变的灵魂烙印,顾铁能够理解这种撕裂般的痛苦,——滑稽的是,这种分裂感几乎就是大和民族民族性格的一部分,浅田的痛苦让他更与日本人的标签密不可分。回头想想,“一亿玉碎”作为日本的IPU抵抗组织,却只在境外活动,无力改变日本全盘GTC化的世事,这就是分裂感的最大体现吧。
而让顾铁伤脑筋的地方,在于想要告诉浅田一些事情,又不能告诉他太多;两个人的目标应当是一致的,可这个阴暗的琉球人并不值得全盘信赖,顾铁从不轻易相信伙伴,当然也不会轻易详细这个眼神冰冷得如同海水、身体中住着仇恨毒蛇的男人。更糟糕的是,浅田雄山这个人固执而不通情理,总是自以为是地对事物作出判断,太过骄傲而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这一切加起来,将这场对话变为困难无比的心理游戏,没吐出一个字,顾铁都要在脑中经过深思熟虑,像下国际象棋一样想好三步之后对手的行棋。
“说完了?”收缩着长手长腿、像守候猎物的蜘蛛一样蜷在沙发上的琉球人抬起眉毛,黝黑的脸上带着阴霾的表情。
“说完了。”顾铁长长吐出一口气,舒展身体,感觉脊椎骨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发出咯咯脆响。
“我复述一下。”浅田雄山无意识地玩弄着啤酒瓶盖,将铁制瓶盖如橡皮泥一样搓圆捏扁,“你是说有一个组织潜伏于现代社会深处,触角伸向人类文明的各个方面,妄图完成某件惊天大事,——或许是统治世界?就算我相信这幼稚的阴谋论,你如何将我女儿的失踪与这个名为‘赤枭兄弟会’的组织联系到一起?他们绑架一位日本政府公务员做什么?”
中国人在三十秒后才开口回答,给提出问题的人留出自己思考答案的时间,“没错,老浅,就像我说过的,这个组织的触角盘根错节,深度超乎你我的想象。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这个全日本最大的情报机关已经落入它的掌握,东京警视厅大楼的地下一定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奈绪美的失踪不可能是个例,你如果做足功课的话,定能找到失踪事件的蛛丝马迹。”
浅田面无表情地望着顾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全日本的失踪案件在二十二年前开始急速增加,于2035年左近达到高峰,接着缓缓下降,于五年前再次上扬,接着急剧下降,二十多年间整体呈现驼峰形曲线。”他忽然开口道,显然这些数据在脑中记得非常清晰,“失踪人口的分布基本与人口密度相符,东京千代田区的失踪率一直在平均值以下。……但我确实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
“哦?”顾铁扬起眉头。
浅田雄山从茶几下面抽出一张小比例尺的日本地图,用红色记号笔在东京周围画出一个小圆圈,“2032年开始,东京都周边县市的人口失踪率有大幅度上升,注意:我的数据来源不仅是警察系统数据库的已报案失踪人口,还包括其他渠道统计的失踪脱籍者、流民、偷渡客。我管这个圈叫做‘第一消失圈’。”
顾铁探头过去看着,这个红圈将东京周边的琦玉、山梨、神奈川、千叶等县囊括起来,“接着说,老浅。”他若有所思道。
“2034年左右,失踪人口开始在更外围的县市增加,我管这个圈叫做‘第二消失圈’。”琉球人用记号笔画出更大的圆圈,这次将近畿地区的长野、静冈、爱知等县与关东地区的新泻、群马、枋木等县圈在其中,日本本州岛东部几乎都包含在这个“第二消失圈”中。
“继续。”中国人说道。
“2035年,失踪率扩散到了全国其他县市,东北地区的秋田、岩手、山形,关西的奈良、滋贺、兵库,九州的福冈、长崎、熊本,四国的香川、德岛、高知,全部出现失踪人口大幅度增加的情况。我管这个叫做‘第三消失圈’。”这次浅田在地图上画出巨大的圆圈,将全部日本四岛装了进去,“像一个以东京为圆心的波纹在向外传递,‘第三消失圈’扩散到整个日本之后,第一次失踪率高峰期就结束了。”
顾铁嘴角现出笑容:“如果要解释的话,就像有一大堆专业绑架者开着车子从东京出发驶向全国作案,最后掠夺完整个日本之后就偃旗息鼓呢。这种情况没有引起日本警察厅的注意吗?”
浅田雄山不屑道:“失踪案件只是地区派出所处理的小小案件,没有人会这样加以全盘统计,再说已报案的失踪案件只是失踪人口的冰山一角罢了,猪猡一样的官僚们怎么可能加以注意。”
“‘猪猡’这个词最近不太常听到了。”顾铁不著痕迹地挖苦着落后于时代的琉球人,“那么第二次失踪率高峰呢,相同情况么?”
“相近,又并不相同。五年前全日本人口失踪率急速上升,很快又急剧下降,如果以‘消失圈’来描绘的话,大约就是这个样子。”浅田换了一支黑色记号笔,在地图上画出层层叠叠如花瓣般的形状,“许多个‘消失圈’交叠在一起,迅速向全日本扩散,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到达九州和四国,接着如第一次般消失了。”
顾铁点点头:“比起十年前,这次要专业得多,但突然行动导致失踪率飙升,很容易引起有关人士注意,这更像一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莽撞行动。就像……某个大人物忽然想召开一场人肉的宴会,一挥手千千万万的跟班就戴上黑墨镜开着箱式货车跑遍全日本将美味的男人女人逮回来……”
浅田雄山斜着眼看着他,“人肉的味道与鸡肉没什么差别,绝对算不上美味。”
原本只想开个玩笑的顾铁打了个哆嗦,“咳咳,这个……总之,通过这些数据我们很明显能得出结论,这个盘踞于东京千代田区警视厅大楼地下的怪物两次攫取了大量游民,若不是这种庞大组织,谁能有如此可怖的手笔?”
“在警视厅大楼工作的警察与内阁情报调查室公务员的失踪案件每年有一起到两起,去年、今年分别有三起,算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琉球人用记号笔戳着地图,“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对了,近几个月来,在宗谷海峡、利尻岛、佐渡岛、对马海峡、福江岛附近有一些沉船事故和渔民失踪的报告,另外,关于周边国家的失踪案件……”
“等等!”顾铁忽然喝了一声,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木屋。这声大喝不自觉用上了八极拳的“擤气”,老赵教导他用“哼”、“哈”二声发力,壮筋骨、稳下盘、增力气,必要时刻还可以震慑敌人。不过身经百战的浅田没被他吓到,只是奇怪地望着这个神情激动的中国人,“古巴战场上也没见过你这样失态,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顾铁站了起来,直勾勾望着浅田的眼睛。
“关于周边国家的失踪案件……”
“不是这句!前一句!”
浅田雄山显出不悦的神色,但耐着性子说道:“宗谷海峡等地发生了一些沉船事故,不过海难中失踪的人不计入失踪人口统计,所以……”
“果然。”顾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每隔五秒钟吐出一股,持续十次,沸腾的血液渐渐平息,这是老赵一脉八极拳独有的调息方法。“果然,老浅,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你坐下来,我给你解释一切。”
“该坐下的是你,我一直坐着呢。”琉球人不耐烦道。
顾铁无暇掩饰失态,扑通坐回沙发上,“我可以基本判定,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某个支部,二十年来他们一直在进行某种人体试验,我要找的女人就是愈来愈隐秘的绑架手段的牺牲者,而你要找的女人一定是因为窥伺到了这个秘密,而不幸被波及。”
“我关心的是,我的奈绪美是不是还活着。”浅田雄山用阴冷的眼神望着中国人。
“活着。不幸地活着。”想起侵入“阿斯蒙蒂斯”时惊鸿一瞥的阴暗地下机房,那被所在操作舱中插满管线的苍白人体,顾铁狠狠地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