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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驱魔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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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擦擦老泪道:“活神仙啊,活神仙。”就要颤巍巍地跪倒,郑家方忙拦住:“老人家别这样说,在下受之有愧。”话音一住,道:“你们那里好象不太干净。”

三人一听,都若有所思地对望了一眼,汉子道:“恩人,若不是您这一说,我们倒不曾留意,我们村子这些月头上死了不少孩子。”

郑加方道:“那便是了!”陡地立起身来,“妖怪就在我们之间!”脚下一挑,一杆白腊杆钢尖的红缨枪已然入手。

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面面相觑,背脊发凉,白日之下静默无声,有怕事的见事情诡异,悄悄抽身想走,郑加方瞪目叫道:“谁要是敢轻易离开,别怪在下手中枪不长眼睛。”语气斩钉截铁,竟没一人敢怀疑他说的话是否当真。

郑加方低头踱着步子围着圈子饶了一周,蓦然转身,横眉怒目地叱道:“就是你,妖女!”手中枪如毒蛇出洞,狠疾迅辣,竟向路小柔当喉刺来!

正 文  仙魔道  第十五章  排教豪客

我大吃一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攥住枪头,大声道:“朋友,出手为何这般心狠手辣!”

郑加方双眉倒竖,杀气腾腾喝道:“对付妖魔魍魉自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快松手,不然连你一并除了。”手腕一振,我虎口几被撕裂,再也把握不住枪杆,只见他抖出个碗大的枪花,红樱四散,打在我脸上丝丝火辣生疼。

路小柔却不见了,眼见人潮汹涌,却哪里有她的影子,郑加方四望找之不见,跺脚道:“你定是妖女的同党,既然她跑了,我就扣你作人质,等她回来找你。”

我气极:“你讲不讲道理,你我素不相识,怎么见面就是打打杀杀,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郑加方一怔,道:“却是不曾想过什么法律,法律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余,江湖上的惯例和公理就是铁板钉钉的法律!”

我闻言,见他江湖气息厚重,只怕是什么帮会组织的人,便道:“阁下烧的是哪柱香?”郑加方神情一呆,继而轻蔑道:“你这雏儿,也学别人说切口么,江湖上各地的切口暗语都不相同,你这一说反而露怯了。”我心知他说的是实话,也因此更肯定他是帮会教派中人,否则决不能知道得这样详细,道:“既然朋友是湖南人,想必是知道排教的了。”排教起源于苦力间的组织会社,初始由几个伐木人组成,湘江上游的森林茂密,盛产原木,伐木者砍下木材,扎成木排,放游直下,所以称为排教,排教的法术与茅山齐名,放蛊赶尸撒豆成兵,历来为人所忌讳。

郑加方面色一变,伸手一勾,锁住我的脉门,低声道:“你是什么人?”五指如勾,捏得腕骨生疼,我面不改色:“一个过路人。”郑加方仔细打量我一番,到底见我稀松平常,便松开手,责怪道:“你不该出手拦阻我为民除害,你想必还不知道,那个女子并不是人。”

我道:“她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绝不是妖怪。”

郑加方摇头叹道:“你定是被妖女迷惑住了,年轻力壮,血气方刚,哪里禁得住妖女的媚惑之术,莫说你了,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葬身温柔冢,此妖女不除,此地难有宁日。”侧头对李二柱一家四口道:“你们只管为我带路,我便要去你村上瞧上一瞧。”

李二柱忙不迭点头:“是,是,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郑加方转身收拾行李,我悄悄地拔脚想溜,谁知道他背后也似长了眼睛,电光火石地在我两边肩膀上点了肩井穴,令我手臂动弹不得,这样即使跑也跑不快了,我暗暗叫苦,这回还真遇上高人了,而且蛮不讲理,秀才遇到兵当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离开喧闹的集镇,前面是一处三岔路口,几辆过路的拖拉机冒着黑烟颠簸在黄土路上,尘烟熏得人咳嗽连连。郑加方拨开路边一处杂草,见有一方石碑,颜色青灰也不知风吹雨淋了多少的年月,上面的石刻尤自能辨:青萝寨。他身边叫李二柱的汉子道:“听村上的老人说,以前我们平阳村就叫这名。”

郑加方漫应了声,“哦,我们继续赶路吧。”转头对我道:“你也跟紧点。”

我气愤地道:“我走不快!”我肩膀上被他强压了个担子,装满了兵器家伙,我生平都没有挑过这么重的担子,能走到这个速度已经不错了。

郑加方自己倒是空着双手,这时笑道:“年轻人嘛,就是要多历练,你看你脚步虚浮,定是马步不稳,没下过苦功啊。”

我怒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多练练。”

郑加方道:“我已经练得足够多了,三十年来未尝有间断,偶尔休息一下也无所谓,要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嘛。”

真是老江湖油子,我打定主意不再多话,免得自取其辱。李二嫂子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小萍这时已恢复天真活泼,拍手唱道:“猪八戒鼻子长,挑着担子都骂娘。”这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儿歌顺口溜把众人都逗得笑了,我自己也忍俊不住笑出来。

前方山岭延绵,茂密的林木葱翠,一条羊肠小路在其间若隐若现,没想到现在还有村庄没有通公路,平阳村也不知有多荒凉偏僻,那里的人们又会多么的蒙昧无知。

走着走着,觉得肩头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仿佛沉沉地压了一座山,加上又是上山的路,我举步为艰,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只是咬紧了牙苦撑,有时候会误以为一脚下去,能踩出一个坑来。李二嫂子用肘撞了李二柱一下,往我这边使了个眼色,李二柱醒悟,“宁兄弟,我来和你换把手吧。”

老奶奶道:“可不是,二柱子你帮宁小哥担担。”

郑加方默不出声,我心中倔强之气发作,大声道:“这点东西算什么,轻飘飘的,我还当挑的是纸糊的灯笼呢,再走上几十里我都不在乎。”脚下加劲,努力超过郑加方,郑加方不紧不慢地道:“慢点走,还真有几十里路呢。”我几乎想扔下担子跳脚大骂了,但想到受制于人,只得强忍怒气,冷哼以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肩膀已经麻木,天边尚未全黑,隐有星辰闪烁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村庄人家,几个小孩光着屁股赶着羊群回家,羊蹄扬起的黄尘像沙漠里干燥的风。村口的小矮墩子上一排坐着几个沉默老人,德高望重的样子,手里一律拿着旱烟管子抽吸,烟雾缭绕在他们苍老的身躯。

李二柱低声道:“这几个老人是我们村的长者,村长说话都没他们管用。”

当中一个肩披外衣的胖大威严的老人沉声道:“李二柱你带什么人回来啊。”

李二柱忙低头回答:“叔太公,是小萍的救命恩人。”

“哦,小萍的病好了?”

“是的,全亏了这位恩人,恩人说。。。”

“说什么?”

李二柱吞吞吐吐:“说。。。”

胖老人怒道:“说什么!”

郑加方直言不讳道:“我说你们村子不干净。”

众老者大怒,纷纷喝骂。

胖老人伸手一按,示意大家平静,盯着郑加方道:“依你说来,我们村上有妖怪喽?”

郑加方道:“不错,贵村这些月头上死了不少孩子,难道诸位长者不觉得奇怪?”

一个瘦老人骄傲道:“无论有没有妖怪,都是我们村里的事,你这个外乡人别自以为是。”

郑加方道:“只怕到时候悔之晚矣。”

一个矮小老头哼了声,道:“湖南排教纵然称雄江湖,无人敢惹,到了平阳村,却须得按照这里的规矩。”郑加方才知道这些老人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心中的吃惊更是不亚于他,这个小小的村庄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胖大老者嘬了口烟,像法官下了裁决,道:“既然你对小萍有恩,现在天色已晚,你就留下歇息一宿,待天明时,马上动身赶路吧。”

李二柱不敢争辩,赔笑道:“好好,诸位叔太公,那我们回了。”

郑加方路过胖老者身边,停了一会步子,两人刹那间形成一种短暂的对峙,空气中瞬时弥漫了火药味,郑加方却又迈开大步走了。

李二柱家除了用家徒四壁以外别无形容,李二嫂子手脚麻利地在灶上升火烧了一锅糙米饭,老奶奶杀鸡拔毛,看得出那是留着下蛋的老母鸡,对于一户这样穷困的人家来说,可以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财产,现在却宰杀待客,让人感受到山村人家的朴实。我一松下担子,几乎是瘫倒下去,勉强坐在木条凳上,腿脚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痉挛打颤。心里的烦扰纷至沓来,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觉妙寺的大梦法师,偏生又惹上这摊子事,排教的蛮人硬扣住我不放,路小柔这个死丫头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不是她硬要看热闹,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枝节来。窗外不时传来凄厉的狗叫,远离喧嚣的山村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气息,强烈得令我一进村就嗅到了。

正 文  仙魔道  第十六章  诡异山村

农家陈设简陋,吃过晚饭,为了节约灯油,是要早早休息的,我实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落后贫困的地方,家里连多余的床铺都没有,更别谈被褥了,李二柱一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郑加方在木凳边上磕磕鞋,慢条斯理地穿上,道:“我这个人啊,生性爱静,听不得别人吵闹,我还是到柴房去休息,免得被你们打搅。”伸手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忙点头:“那就巧了,我也正好有这个毛病。”随他走了出去。

李二柱一家自然明白他是在替自己解围,感动得说不出话,李二嫂子偷偷用手背抹泪,让人感叹农家的艰辛和淳朴。

柴房里倒也干燥、整齐,显出女主人是把打理家务的好手,郑加方推平一座柴堆,整整平实,躺了上去。我左右望望,再也没有第二座柴堆了,就问道:“那我呢?”郑加方略微睁睁眼皮,随便朝墙角指了下。

我顺指一看,却是一堆杂乱的禾草,上面还有撮鸡毛,眼珠差点掉了下来,大声道:“叫我睡鸡窝!”郑加方竖指唇边,嘘了声,向李二柱屋子那边使了个眼色,我醒悟不能叫李二柱家听到,但还是按捺不住怒气,低声道:“我不睡这个!”

郑加方叹口气,“还真是公子哥啊,挑三拣四的,哪像我们行走江湖,求的是一餐温饱,一处躲风避雨的所在就心满意足了,像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还能睡在干燥的禾草上,有一年,我在山西道上,荒山野岭,偏生遇到山洪,风雨交集,硬是在树洞里淹了三天。。。”

“别吹了,我懒得听。”我负气地说,我其实知道他所说的不假,在外修行本就是餐风露宿的,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上,只是气愤他出言无状,讥笑我是细皮嫩肉、受不了苦的公子哥,听到这个脂粉的称呼我就恶心反感,还要硬加在我头上。

郑加方道:“那好,睡吧。”枕着手臂睡了。

我暗暗盘算,等他睡沉以后,再悄悄溜走,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解开了我的肩井穴,如今行动自由,还怕走不掉吗,便应道:“是啊,今天走得疲了,连脚都迈不动了,该好好睡一觉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放松他的戒心,使他疏于对我的防范,我的双腿虽然酸痛,但强在年轻力壮,气力恢复得快,别说走了,就是跑也是跑得动的。我假意在禾草上卧了下来,装出轻微的呼噜声,果然那头传来了郑加方的呼吸声,我心中暗喜,正要有所行动,听得那边郑加方坐了起来,喃喃道:“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一样,心里总不踏实。”又想了一阵,一拍脑袋,“是了,这小兄弟今天爬了不少山路,腿脚疼痛,不如我帮他闭了穴道,教他睡得安稳些。”听得脚步声一步步传来,我心里又惊又怒,心想等他靠近就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地偷袭,反制住他。正待跳起,突然双膝上一麻,整个人软倒下来,郑加方疑道:“你还没睡着吗?”我心中实已将他骂过千遍,但不得不作出睡眼惺忪的模样:“正要睡着,谢谢你的‘关心’啦!”

郑加方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不用谢,睡吧。”回到柴垛上躺下,过了一会,传出他长呼长吸的声音,看来真是睡着了。

我暗暗运动腿脚,却不能丝毫动弹,想必是被他闭了环跳穴,心中大骂蛮人可恨,这出逃的计划自然是失败了。

听见竹窗棂上,轻微地响了一声,我警觉地微微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路小柔正在朝我扮鬼脸,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忙回头向郑加方望去,幸好他在柴垛上睡得安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稍稍定下心来,急切地对路小柔做着脸色,挥手示意她快走,路小柔自然是懂得我的意思的,却偏偏不听,吐吐舌头,一副顽皮刁蛮的模样,着实让人头疼。

郑加方突然打了个侧身,睡意朦胧地道:“什么声音啊?”路小柔忙一缩身,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装睡,半晌才接口道:“老鼠吧。”这样显得我也是刚从梦中惊醒一样。

郑加方又转了个身,“现在的老鼠好大一只啊,都快成精了,也不管别人睡不睡。”

我心中一跳,勉强笑道:“山里的野物多,是狸猫什么的也说不准。”

郑加方却似又睡着了,我只盼路小柔走得远远的,千万别再回来。想着想着,我渐渐合上眼睛,困倦的睡意袭来,意识朦胧间,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声音,这细微的声音,轻得像根丝线,处于一种特殊的频率上,只有耳力极好的人才听得到,而我纯粹是感觉出来的,这声音犹如蜘蛛吐丝,绵绵不绝,像要缠绕什么似的。

郑加方不知何时已盘腿坐在柴垛上,凝神细听,辨别声音的来源。突然听到附近有房门开启的扎扎声,郑加方跃身而起,凑到窗前察看。我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是谁?”郑加方示意我别出声,脸上神色沉重,他足尖一挑,一粒小石头撞到我右边膝盖又弹到左边,腿上发热,感觉血脉豁然贯通,站起身来,狐疑地望窗缝里一瞧。

夜空乌云流动,掩过月色,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门缝里钻出来,我定睛一看,却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是大病初愈的小萍,这么晚了,她要到哪里去?我心里一沉。

李二柱家处坡顶,沿途是一条残缺的石板砌成的小路,直通往坡下,夜色里就见着她弱小的身子顺着路隐没在黑暗,赤着的小脚丫拍得石板上发出轻轻的脆响,有什么急事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郑加方从担子里抽了把单刀在手,轻启柴门,闪身而出,他必定是去追踪小萍的去向,我心下转念,现在身无制绊,拔腿自然就可以走,找个隐蔽地方猫一宿,等天亮就离开这个村子,可是,小萍奇怪的举止如同磁石般吸引了我,我心中好奇心大盛,一旦我迫切想要知道一件事的真相,那感觉真是如鲠在喉。况且,我这样一走了之,定会为人小看,我倒不如做下件令人佩服的事,让蛮人知道我宁一刀的厉害。想到此处,心中热血贲张,摩拳擦掌,在担子里挑了把剑,入手颇沉,剑刃粗钝, 看来是把表演用的剑,但拿剑也是壮胆而已,管它锋不锋利。

将门推开,一股冰凉浸骨的夜气就迎了上来,精神为之一振,反身将门轻掩,免得被人发现外出,蛮人还吹嘘自己是老江湖,连这点细节都想不到,我心中颇为自得地想。见郑加方的背影也消失在黑暗里,我才轻脚缀行,一路上小心脚下发出声音,走着走着,感觉地势渐渐低了,转了几道弯,穿过一道黑黢黢的崖壁,耳里听闻隐隐的水流声,黑暗中的河流反显得发白,远远见小小的身影去往滩头上,郑加方隐藏在一块大石后。小女孩蹲着身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话,只听见水花搅动,一个影子从水里翻了起来,那种姿势就像动物世界里海豚在海面翻跃的样子,落回水面时,又蓬地溅起一阵水花。小女孩咯咯笑,在这寂寥深沉的夜里,竟阴森得叫人毛骨悚然。我紧紧手中的剑,感觉手心滑腻,居然已出了把冷汗,那河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小女孩子半夜来见它?

滩头上缓缓爬上一个影子,赫然是个人形,小女孩欢喜地迎上去,和影子抱做一团,又见那人影举起把梳子在梳理长发,难道是个溺水的女鬼?要找小萍做替死鬼吗?有我在,休想得逞!我手里的剑禁不住晃了晃,那影子突然纵起,跳回水里。

四周突然大亮,只见山崖两边居高临下地站着很多人,手里擎着火把,五个老人坐在当中,披着外衣,正深沉地吸烟,一口一口的白烟,浓得连夜风都化不开。

我心里一惊,后悔不迭,难道他们埋伏在此早有打算,我是不是卷进了一个预先下好的圈套?

肃立在五位老人右首一红布包头,精赤上身的大汉怒道:“哪里来的小子,坏了我们的大事!”众人都怒目而视,散发一种强烈的敌意。

我莫名其妙,大声辩解道:“我?为什么将事情怪到我头上!”

郑加方从黑暗里踱出来,他的刀上蒙了块黑布,“你的剑没有包上,反射了月光。”我低头看看剑刃,晃动间果然一弘月光,顿时哑口无言,比起老江湖,我竟还是嫩了点。

矮小老人道:“你们两个外乡人,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平阳村有平阳村的规矩,现在你们打算怎么交待?”

我道:“总不成还要我留下截手指吧。”

众人哈哈大笑,像是觉得这个回答很可笑,也是,现在谁还会用这么野蛮的法子来惩罚人,他们的用心无非是想敲外地人一笔竹杠罢了,毕竟这里蛮荒僻壤,收入的方式不多,我摸摸兜里的钱包,大不了赔点钱给他们,本来在这样的恶势力面前,我不应妥协,但山村中民风强悍,村子和村子间为争水源械斗致死的事件常见报端,这里天高皇帝远,千百年来都是祖传的规矩在主宰,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地方,况且独自一人孤掌难鸣,只得自认倒霉。

红头巾大汉笑声一收,面罩寒霜,狠声道:“你也太天真了!想留根手指就走?我看把你们一手一脚砍下来还差不多!”

我又惊又怒,“你说什么!”

正 文  仙魔道  第十七章  杀人夜

即使听到对方叫嚣要留下一手一足,郑加方仍不辩一词,橘红色的火光闪动下,将他的眉目陷到阴影里,也瞧不见什么表情。小萍煞白了脸缩在崖边的阴影里,被一个汉子揪了出来,推到五老面前。

居中的胖老人和蔼地道:“小萍,你认识那个妖怪多长时间了?”

小萍埋着头,吓得浑身打颤,拼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胖老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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