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傲世录-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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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在活人脚下不断累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下,就倒在渗透血液的地面。每一声钢铁的碰撞声里,都有鲜血喷射出来,双方的士兵从头到脚都被淋成红色……
这个战争中唯一的亮点,消失在凯达军第二梯队进入之後。有了生力军的加入,凯达军不但守住了入口,而且还发起了反攻。
对好战的凯达军而言,防守不能尽显自己的气概,只有进攻才是最痛快的——英勇的士兵们夹带著凌厉的气势,一直杀到叛军督战队的地道里!
叛军没有绝望、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战至最後一人也不退,但他们却无法在开阔地上跟凯达军比冲击,凯达军的攻击就像一把烧得通红的匕首!
而此刻的叛军督战队虽然表现出顽强的意志,但还是逃脱不了被消灭的命运……
第一个,同时也是督战队里唯一的俘虏,是叛军督战队少将指挥官。在凯达军士兵冲进他的指挥部时,他还想抄家伙抵抗,结果被愤怒的士兵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还被倒拖著出了城墙。
虽然失去了总指挥官,但叛军督战队仍然在其他地方顽强反抗。
依仗著熟练的配合、严密的布置、精明的一线指挥,凯达军缓慢的前进著,士兵们每向前迈进一步,都得推开重叠的尸体。地面上鲜血横流,暗红色的脚印跺得到处都足,周围的墙壁涂满污秽但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叛军督战队全员陷入一种狂乱的状态,士兵们能嚎叫著发起反冲击,支援魔法师能在敌我双方混战之时释放大面积伤害魔法,军官们也敢手持战刀待在火线上……
但是,这一切都晚了,他们已无法挽救叛军失败的命运,这时的英勇行为充其量不过是滔天巨浪里的一滴水而已。
要知道,科恩·凯达的军队不但英勇,而且还是一支会用脑筋打仗的军队!
在冲锋时,军官们会冲在第一个,遇到激烈抵抗时又不会蛮干,加之士兵作战老练,意识一流,还被叛军控制的阵地越来越少。
攻击在逐渐深入,惨烈程度持续上升,双方的战线纠缠不清,相互都紧咬著不放。
每一栋房屋、每一个房间、甚至每一个窗口後面都有可能隐藏著督战队的士兵,他们投标枪、射冷箭、丢飞斧,还点火烧房子、拿平民当盾牌,总之是用尽一切手段阻挡凯达军向前的脚步。
混战,大面积的混战,两军争夺的面积是以臂来计算。一栋最普通的两层房屋都会发生多次战争,往往是一楼在凯达军手里,二楼在叛军手里;当凯达军攻上二楼,叛军又爬上屋顶;最後,当凯达军一路搏杀上了屋顶,叛军却又重新占领一楼
看到攻击势头有所迟滞,凯达军派出强大的魔法师阵容支援一线,以魔法和弩箭强行清空每一栋建筑。重新整队的翼人部队再次飞回,用密集的弩箭清理那些躲在屋顶上的叛军。
“实在不行,就把房子给我轰成废墟!”凯达军的前线指挥是这样说的:“躲著不出来,就给我点火烧!”
从破击城墙开始,战斗经过了残酷的半个钟头的时间。有了强大的支援,凯达军队组织的攻击刚头终於插上,把叛军督战队防守的阵地切割开。
叛军持有的大块阵地变得支离破碎,从原来的整个街区,演变成现在的半条街道、十来所房屋。
凯达军队的攻击箭头并不急於前进,而是转个弯绕回来,又从另一方向突进督战队盘踞的地方,用猛烈的攻势,继续撕扯叛军的阵地。
几处激战地点浓烟滚滚,杀声震天。
与此同时,科恩·凯达陛下本人和指挥部,正在向城墙靠拢。
有土城险胜的经历,凯达军队在攻城战中非常注意进出通道的畅通,同时在得手的地段加派部队构建防御。
巫医们带著助手跟在部队後面,就在一线抢救伤员,之後再用担架从专用通道运出城墙。
“命令下去,夺取外围城区之後,进攻部队就地布防。”科恩陛下带著总参谋官,登上最高的那具楼车,直接观察前线战事:“攻击居民区和皇宫的事交给近卫军。”
“是的,陛下!”
科恩的战术相当正确,近卫军的战士久经磨练,战术素养最高。换了别的突击步兵进内城,在密如蛛网的居民区小巷里三转两转,不头晕才有鬼。
再说,情报系统跟近卫军的合作也是最有默契的,极度紧张的新兵蛋子说不定会把前来引路的向导当叛军射杀。
精锐的近卫军部队越过突击步兵,冲入内城。
情报系统为他们准备的向导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些人身穿平民服装,从早上开始就藏在隐蔽处,这时通通从街道拐角、居民楼顶、河流桥洞、甚至下水道里现身,跟近卫军接上了头。
天照和玛法的情报工作准备得很完备,在每一条街道上,他们都配有专门的向导。在这些人的指引下,哪里埋伏著叛军、哪里有陷阱、哪里是指挥所……进攻部队知道得一清二楚。
攻击行动中,凯达军的士兵如同先知一般,尽往叛军软肋上捅刀子。不是从防守薄弱地带突破,就是先来个掏心战;—直插叛军指挥所!
守卫内城的叛军逐节败退,他们的战斗意志比不得督战队,再加上一直有人喊:“从西门逃啊!逃出去就能活命啊!”
久而久之,在很多战线上出现大范围的溃退。一人逃跑,十人跟进,数量越来越多。
到後来,这样的局面居然发展得不可收拾,各城区通向西门的街道上全都挤满了逃兵。
督战队的人站在街上砍杀逃兵,可是逃兵数量太多,督战队那点人手没有用,各个主要路口都有被踩死的军官和督战队士兵。
这些彻头彻尾的“叛军”聚集在西门,挥舞手中的兵器,叫喊著要打开城门。
有几位高级军官出来劝解,却被活活打死;督战队来镇压,又被疯狂的士兵砍成肉酱——在这生死关头,谁不让他们出门,谁就是他们的死敌!
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他们敢摧毁一切阻拦。
城堡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话一点也不假。很快的,叛军逃兵们就强行打开城门,一涌而出,奔向他们希望中的生存之地。
当然,科恩·凯达皇帝说了他们不会被攻击,那么在十几里的距离之内,他们是不会被人扑杀的。但出了这个距离,就不再属於圣都地界……有一支骑兵,正准备拿他们的人头换取勋章。
想想看,科恩·凯达是谁啊?他会放过圣都的叛军?指挥部在战斗打响之前就有命令,不会要准将以下的俘虏。
经过一个钟头的清剿战之後,精锐的近卫军部队完成对皇宫的包围。
“报告皇帝陛下!”一个上校军官跑到科恩面前,用自豪的语气报告:“我军已完成对主要街道的清剿,皇帝陛下可以进城了,绝对安全!”
科恩陛下点点头,骑上了战马,从清理出来的城门进入。
城墙上站满了自己的士兵,城头上摇晃著黑暗军队的旗帜,欢呼的声浪在城墙上下滚动著,喜悦的笑容在沾满污迹的脸上洋溢……而科恩,他却在进入城门的那一瞬间停下。
只有最靠近他的卡罗斯和白影,才看到他微微抽动的嘴角,还有那眼角包含的泪光。
卡罗斯向城墙门洞里的军官打个眼色,军官一声大喊:“向皇帝陛下致敬——敬礼!”
“敬礼!”城上城下,所有士兵同声高喊,向他们景仰的皇帝致以最正式的军礼。
科恩扫视著他的士兵们,缓缓的抬手起来还礼,眼中的目光无比坚定。
“陛下进城!”
第十七集第十章
跟著皇帝陛下,指挥部也搬进城里。
圣都城大体上是个圆形的城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开一个城门,除了北门之外,三个城门延伸出来的道路交汇於皇宫门前的广场上,和两条环路一起组成圣都城里的主要道路。北门在皇宫背面,道路直达皇宫後门,是皇家专用道路。
城里一共是二十个城区,除了靠近城门的八个城区里战事已经平息之外,余下的十二个城区还在不断爆发遭遇战。
指挥部里嘈杂不堪,参谋们拿著笔,在地图上标明各个城区的进度。好在各个主要道路被打通之後,兵力调度也顺利多了。
更多的部队陆续入城,他们按照事先的安排,赶去清理自己负责的区域。
午饭时间之後,城里再也听不到大规模的搏杀声,城墙附近的火也被扑灭,只剩下满天弥漫的烟雾。战事平息之後,废墟上出现大把平民,他们看著自己的产业,哭天抢地捶胸顿足——谁知道他们刚才藏到哪里去了。
直到这时,科恩陛下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下,当白影把一盘食物递到他眼前,他才记起自己三天没吃饭了。
“还是白影好啊!”发出一声感叹,皇帝陛下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谁知下一刻就给喷了出来。
“报告皇帝陛下。”一个传令官急急忙忙的跑来:“军纪监督和大法官要晋见陛下!”
“提夫·罗伦佐?”皇帝陛下非常意外,抓起水杯来了一口:“他来干嘛?不见!”
“我是第一军纪监督、皇家学院院长、帝国一级大臣,可以随时晋见!”一个衣著光鲜却风尘仆仆的老头站在门口,理直气壮的嚷嚷著:“皇帝陛下不能拒绝我,我一路从黑暗行省赶来的。”
科恩抬眼看去,一脸笑容的大法官杰克正站在提夫·罗伦佐身後向他挥手。
“既然都站到门口,那就进来吧!”科恩陛下吃著剩下的蛋糕,不想破坏自己难得的舒畅心情:“长话短说。”
“好的,皇帝陛下,我需要一支部队。”提夫·罗伦佐的话的确有够短:“我有急用,时间晚了就来不及。”
科恩瞟了院长一眼:“部队有的是,你的用途?”
“我要带部队去保护学院,还有大图书馆。”罗伦佐院长急切的说:“不用太多,五百人就够了!”
“皇家学院,皇家大图书馆。”科恩点点头:“难为你从黑暗行省赶来,我都没想到保护这些地方……卡罗斯,给院长两个近卫营。”
“是的,陛下。”总参谋官拿出军令递给院长:“近卫军第七、第八营,就在这条街後面。”
“陛下也给我军令,我要去干我的事了。”大法官走上来,笑著说:“我自己带了执法队来。”
“笑笑笑……都快成笑面虎了。”科恩把军令塞到杰克手里,小声叮嘱:“注意点安全。”
“没问题。”年轻的大法官答应著,笑嘻嘻的走出去,一路上没有一点帝国大臣的样子,不是拍拍这个军官的头,就是踢踢那个军官的屁股。
科恩陛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吞下最後一块蛋糕。
“陛下,可以开始清理皇宫了。”总参谋官走过来:“你要去看看吗?”
“当然,备马。”
近卫军的小股部队分布在城中的大街小巷里,他们正在向导的指引下挨家挨户的搜索叛军残兵。
向导们手拿记载著每户居民人数的文册,仔细比对清点。那些换上平民服装的叛军被一个个指认出来,押到街面上,当一条街清理完毕之後,叛军残兵被集中起来处死。
皇家卫队排成严密的人墙,护卫著科恩,从皇家专用大道抵达皇宫广场。
皇宫前的广场已经是凯达军的地盘,行事招摇的士兵们还从城外推来几具楼车,供各个方向的指挥官使用。
一队队翼人盘旋在皇宫上空,时不时的向里面射几箭。还有人在用传音魔法向皇宫里喊话。
“……皇宫里的杂役、内侍、厨师、技师们听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门,不要收留、藏匿叛军士兵,违令者死。当近卫军进入皇宫时,要第一时间大声说明自己的身分,提供叛军隐藏线索,违令者死。保护皇宫财产,不得偷窃、哄抢、破坏,违令者死……”
科恩·凯达登上正门外的楼车,看著紧闭的宫门,有点皱眉。虽然嘴上说打烂了不心痛,可这毕竟是菲谢特自小生长的家,舍不得。
“接上头了没有?”总参谋官问包围皇宫的联队长:“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刚才联系了一次,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报员又进去了。”联队长一个立正:“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鲁曼人呢?”科恩问了一句。
“鲁曼在情报人员的严密监视之中,绝对跑不了。”联队长回答:“我们把那些逃跑大臣的脑袋给他送了回去,让他明白自己逃不掉的。”
“再不能拖了,时间一到就要开始进攻。”总参谋官看了一眼科恩陛下的脸色:“派你最精锐的部队,尽量减少破坏。”
“是的,长官。”联队长行了个军礼,赶紧去安排了。
广场上响起成片的口令,近卫军士兵卸下身上多余的东西,轻装列队,进入突击区域准备强攻。天上的翼人慢悠悠的兜著圈子,不动声色的完成一切准备。
“陛下,一切准备完毕。”联队长请示说:“时间到了。”
科恩正俯瞰著皇宫,双唇一开,轻轻吐出一个字:“打。”
楼车上的旗手摇晃著旗帜,早巳排列好队形的翼人从各个方向飞来,在皇宫上空交错而过——这一刻,所有还在皇宫空地上活动的人都会被射成刺帽。
号角鸣响,杀声再度响起。
几百具轻便云梯同时架上皇宫墙头,精锐的近卫军士兵从几个方向同时攻击。几处宫门有完善的防御设施,防守的叛军兵力又多,立即陷入激战。
科恩站在楼车上,眼睛注视著战局,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陛下,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总参谋官靠过去,很神秘的把声音压低:“我们抓到了一个俘虏,是督战队少将。”
“那又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俘虏啊!”卡罗斯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们已经把这个俘虏带来了。反正打皇宫也不怎么好看,陛下不如去审问俘虏吧?”
“也好,带他上来。”科恩似笑非笑的看著卡罗斯:“你来审,我来看。”
“又是我?”
“少将审少将,这很合适。”科恩陛下已经找了一张舒适的椅子,先把自己放了上去,再命令近卫:“去把俘虏押上来。”
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架著一个双手反绑的中年男子,从阶梯一路飞奔上平台。立正之後,一个士兵抓住俘虏的头发,把他的脸展示给在场的人看。
落到凯达军手里的人没什么好待遇,俘虏的军服早就被扒掉,仅剩的内衣也破破烂烂,从头到脚的皮肤不是红肿就是青紫,显然被很多士兵关照过。一张脸倒是乾净,五官也还端正,可惜嘴角牵出的些许血丝破坏了整体美感。
在众人的目光中,俘虏微喘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用轻蔑的眼神扫视著所有人……很快他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目光变得尖锐,直直的罩定黑发黑眼的科恩陛下。
科恩安静的坐著,一点也不心急,仿佛把这个俘虏当成视野里的一颗普通的沙砾。
“没什么严重的伤吧?”看到陛下真的不出面,卡罗斯只有自己开工,他先上前一步,不无关心的问:“督战队少将总指挥官,你可能想自己站著吧?”
“一点小伤,不算什么。”俘虏用轻蔑的态度回答,沉稳的目光还是盯著自己的目标。
“不错,够硬朗。”卡罗斯冲押解俘虏的士兵一扬头:“让他跪著回话。”
膝弯被踢,俘虏的膝盖重重的撞在地板上,地板“砰”的一声响,俘虏也把目光投在卡罗斯身上——这才是他目前的对手。
“你的姓名、军衔、职务、所知鲁曼的一切,全给我说出来。”卡罗斯依然保持著微笑:“说重要的。”
俘虏骄傲的笑笑。
“高等级军官,是贵族吧?”卡罗斯拿过一张椅子:“从军队里混出来的,我就不用提醒你——拖延问候会有什么後果了。”
“既然你也是少将。”虽然是跪在地板上,但俘虏还是试图抬高自己的目光:“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回答你。”
“事实上你知道的东西,我们未必就不知道,战争进行到现在,你脑子里那点东西还有什么价值?”卡罗斯呵呵笑著:“怎么说你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军官,我不过就走走过场而已。如果以後有人不小心问起,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成……落在军队手里都一个样。”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坦白的讲,是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卡罗斯收起笑容,毫不留情的说:“从你被俘到现在也有点时间了,我也听说你被人群殴过。如果你没话想对我们说,为什么不自杀呢?我们虽然看管著你,但你咬舌头撞墙的机会总有吧?如果那样的话,我们都免得尴尬。”
“如果你没话对我说,又怎么会带我来这?”俘虏哈哈一笑:“凯达家的逼供手段我听说了,我也想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我刚才已经说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不值得在你身上使用逼供手段。”卡罗斯口气平淡的回答他:“你我都是军人,因为你之前的战斗打得不错,所以才留个说话的机会给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说什么,我们也不勉强。”
俘虏稍微楞了一下,随即轻哼一声:“凯达军什么时候出了大义凛然的人物?”
“我这大义凛然的人一直就待在凯达军中,只是你现在才发现而已。你身处的环境是这么污浊,有这样的感受我不奇怪——等等。”卡罗斯在一份传令官递来的文件上签了字,然後再转头说:“对待敌军的将领,我们通常的手法很单纯:以敌军的战绩来决定它指挥官的待遇——如果你的部队是窝囊废,你会被一个刚入伍的新兵以杀鸡的刀法处死。”
“那么我现在呢?被你以杀龙的刀法宰掉?不都是一死?还讲究这么多?”
“在宰你的时候,至少你能穿上整齐的衣服,条件允许的话还能和家人见面。’卡罗斯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你不能要求有人观礼。”
“我还没听说过落在凯达家手里的人能有过体面,你的欺骗手法并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