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九州·缥缈录 >

第23章

九州·缥缈录-第23章

小说: 九州·缥缈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盒一起滚着。

他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老人默默地掀着那块方板等他。阿苏勒对那个深深的黑洞看去,那是一个不知道多深的细长石道,通向看不见尽头的上方。

“这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那个细细的石穴中回荡着送了出去,仿佛很多个人一起喊着:“这是……这是……这是……这是……”

他明白了,这是一个牢笼。



雨蒙蒙的草原上,一队轻装的骑兵艰难地挺进着。

接连下了那么久的大雨,放眼看去,无处不是灰茫茫的一片,辨不清东西,甚至早晚都分不清楚。罩着麻布的铁鲮甲被洗去了油,透出一股浓重的铁锈味,腰间的佩剑一歪,就倒出一泼酸涩的带着铁锈的雨水。虽然今天雨终于小了起来,可是土地依然是泥泞的,马蹄踩上去打滑。已经丢掉了多余的辎重,人马还是疲惫不堪。

领头的武士并不披蓑衣,只是举着自己黑色的大氅挡在头顶,雨从他浓重有力的眉毛上汇成一道滑落,渗进他脸上刀刻般的皱纹里去。

年轻的副将策马逼近他身边:“将军,还是扎营歇歇再走吧!顶着雨走了这么些天,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不扎营歇息,只怕再过两天就顶不住了。”

将军并没有回答,却从马鞍的侧袋里摸出了一个绛红色的锦囊,抖开来,是一面旗帜。他将旗帜递给了副将:“雷云孟虎,把它挂起来,我们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雷云孟虎瞪着眼睛。

踏上北陆的土地,他们这样疾行已经足有一个月之久。这场惊人的大雨实在不是上路的好时候,沿途除了偶尔有小队牧人,他们连个村落也没有看见。纵然不下雨,也只能看见铁云压顶的天空和泥泞的草地。跋涉在这里,甚至都会怀疑传说的蛮族王城是不是真的存在。

雷云孟虎不明白对着这片迷茫的雨幕,将军何以有这样的信心。

他还没将旗帜捆好在自己长枪的杆上,后面的战士们中已经爆发了欢呼声。他回头看去,那边铁灰色的云层中有一片近乎透明,亮得令人心头一喜。很快地,灿烂的阳光从那个云缝中透了下来,那个缺口迅速地扩大,高空上似乎有股疾风正在驱走乌云。骑兵们惊讶地看着这片变幻莫测的天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被水洗过一般的澄澈碧蓝色在天空的一隅出现。

“彩虹!彩虹啊!”一名骑兵大喊。

雷云孟虎看过去的时候,真是一道半弧形的虹,从那一隅碧蓝色直贯到远方的地平线。那样纯净的颜色,仿佛一个梦幻般悬在半空,东陆的虹从不曾美得那么令人惊叹。

“这里看见彩虹,很美吧?”不知何时,将军已经策马到了他身边。

“是!以前都没见过这么长的虹。”

“北陆就是这样,”将军笑笑,“一切简简单单。一片绿草,满眼都是绿的,天晴的时候,仰头都是蓝的,一道彩虹,半天都是它的颜色。不像东陆楼宇相连,哪里看去,都满是人。”

“有山!有山啊!”那边又有骑兵高喊起来。

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阳光笼罩了这片尚且泥泞的草原时,一座笼着云雾、仿佛接天而起的大山就出现在他们背后。阳光照在山顶辉然泛着金色,云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游荡。他们冒雨跋涉这么久,竟然从未想过竟是从这座巍峨庄严的大山边擦过,此时忽然看见,有如神迹一样令人赞叹。

“是彤云大山,”将军说,“我们蛮族心中的神山,神山下的草原是朔方原,我们已经到了。”

他顿了顿,放声高唱起一首歌谣。他的声音绝说不上清澈悦耳,甚至有着撕裂的感觉,但是他的声音却像是上接着天空,穿云裂石,在天与地间回荡。

雷云孟虎默然地高举起那面刺绣着金菊花的旗帜,旗帜在风中招展,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歌声把每个人的心神带往这片大地辽远的古代。

直到将军唱完,余音还久久不绝。战士们都拥了上来。

“拓拔将军,是蛮族的歌么?”一个百夫长感慨地问。

“是啊。银羊寨的歌,要是翻译成东陆文字,是说……”拓拔山月沉思了片刻。

“千里彤云山,并跨日与月。

天女倾银瓶,流出雪嵩河。

神山做天柱,雪河饮神马。

骏蹄飞踏处,寸寸碧草生。

山神啸云间,常闻虎豹声。

男儿生来铁筋骨,跨我骏马兮,向远方。

天河水如乳,育我万千人。

女儿生来唇抹朱,牧我银羊兮,守故乡。”

“这……这是蛮族的歌么?”一名骑兵露出谄媚的笑容,“蛮族的歌,真是辽阔豪放,小人们第一次听见,觉得东陆的诗歌,真是差得远了!”

雷云孟虎露出一分讥诮的笑。身为蛮族的拓拔山月将军最初在下唐饱受东陆士族的白眼,连士兵也不服他,而如今他身居高位,连蛮族的诗歌也被人赞到了天上去。

拓拔山月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出神地望着彤云山:“其实这歌,你们终究也不会懂的。”

“来了!来了!”守望的骑兵疾驰过来,挥舞着手臂大喊。

拓拔山月猛地转身:“来了?列队!”

天地尽头,呼啦啦忽然涌现出近千柄白色的大旗,仿佛天云降下,在草原上翻滚涌动。



战马低低地打着响鼻,白色的大旗在湿润的风中翻滚,两军隔着百步的距离对面停住。

虎豹骑的武士们好奇地望着那些甲胄精良的东陆战士,虽然在风雨中艰难跋涉了那么久,他们身上手工锻造的鳞甲依旧反射着剑一样的森然银光,沉重的铁盔上洒下了黑色的长缨,一直延伸到鼻尖保护了整个面部的额铁掩住了他们的面容。猩红的金色菊花大旗下,黑马上端坐着魁梧的武士,他笼罩在沉重的铁铠中,像是整个用黑铁锻打出来的。

整整有四十年,东陆的军队不曾踏上北陆的草原。蛮族武士们既鄙夷这些东陆人的怯懦,也警惕着他们精良的甲胄和刀剑。虎豹骑武士们的父辈多半曾在四十年前那场战争中出战,如今见到当年的仇敌,心里都隐隐地不安。

东陆战士们的心里则是惊惧。看见对面浮云一样的上千面大旗下,立着那么多胸阔腿长的健马,一色的漆黑,高出东陆战马一尺。战马在蛮族骑兵的驾驭下仍旧不安地翻着蹄子抖动马鬃,乍看去那片马潮翻腾着,像是随时会以山崩的姿势发起冲锋。雷云孟虎舔了舔下唇,觉得喉咙发干,夹马的双腿有些虚软。他是军旅世家的后人,长辈们说起风炎皇帝北征,少不得说起这些披挂着粗铁环甲的蛮子,他们发疯一样呼吼着插入皇朝大军的两翼和阵后,挥舞马刀砍杀,像是人人都不畏死,射倒一个又有一个扑上来,东陆名将们毕生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战法。

远不是两国交欢的热烈场面,草原上只有战马的低嘶,此外竟是别样的寂静。

“大君,我们是主人。”大合萨压低了声音。

大君默默点头,正要带动战马,却看见对面阵前黑马上的武士跳下战马,他解去头盔,抛下了大氅,一步一步踏着泥泞的草地走来。

大君有些错愕,端坐在马背上打量着对方,看他脸侧刀削一样整齐的两撇颊须,一头带着褐色的花白头发用一截皮绳束起。除去那身重铠,他不像东陆的使节,却像上了年纪的虎豹骑武士。

“大胤朝所属下唐国三军大制司、唐公爵百里公钦使拓拔山月,参见北陆大君、青阳国主。”武士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半条小腿没入了泥泞中,他毫不介意。

百步外东陆武士们争相下马,扯着马镫都单膝跪倒,惟有那名持旗的副将不跪,他双手举起,猩红色的大旗上,金线所绣的菊花亮得耀眼。

大君猛地醒悟自己所面对的人是谁,他立刻下马,矮身扶住了拓拔山月的胳膊。

拓拔山月并未起身,而是从贴身的甲缝中取出了一只青灰色的鲨鱼皮袋子,解开袋口的封绳,将火漆封缄的卷轴高捧过头顶:“唐公爵的手信,拓拔山月带到了,没有辜负百里公和大君的期待。”

大君扭头示意,青阳的文书传译疾步上前接下,缓缓展开,清了清嗓子:

“呈北陆大君、青阳国主座下:

夫万载之远,天地之分,无九州七海之谓,世间诸族,本骨肉之无间,交相亲爱,同涉沧桑。

百代之遥,神帝立国,无三陆华夷之隔,普天万民,皆兄弟之共融,平安谐乐,共辅英主。

天下何以裂分,兄弟何以征战,人心何以背离,东陆北陆血肉之亲,何以竟成寇仇。吾每思及此,常自扼腕。

……”

没有人敢出声,这些繁文缛节北陆的武士们乃至大君本人都听不明白,不过文书朗朗的声音在寂静的草原上远远地送了出去,将战马的嘶鸣声也压下了。从辞意猜测,再不是以往东陆皇朝剑拔弩张的威压,而是东陆北陆之间亘古就罕见的善意。

大君侧眼打量着东陆使节,最后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里用皮绳挂着一面小小的银牌,看着竟然有些眼熟。

“……愿两国自此如兄弟手足,永为和睦之邦,教化万民,传至千载。大胤朝下唐国公爵百里景洪手书奉呈。”

文书朗诵完毕,又将卷轴呈还给大君。大君将卷轴高高举过头顶,短暂的沉默后,贵族和武士们一起高呼起来。

拓拔山月起身。锦衣小袖的奴隶们从队伍中迤逦而出,长而厚软的羊毛毯卷开来一直铺到他的脚下,奴隶们在毯子两侧安置小桌,桌上铺开华丽的细缯,架起了烧烤全羊的火堆,浓烈的酒香远远飘来,大坛大坛的蛮族烈酒被揭开了锡封。

下唐武士们从未见过草原迎客的大场面,一望无际的蛮荒之地忽然就被美酒和丝绢围成了欢宴的场所,虎豹骑的武士们撤了下去,年轻的女奴们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入座,所见都是笑容,他们心中的不安稍稍退去,每个人都有些兴奋难耐。

“大君的盛情,真是叫人感激不尽。”拓拔山月低低地赞叹了一声,躬腰行礼。

“一些小小的款待,又怎么比得上拓拔将军带来的厚礼?”大君又一次扶起他,“百里公爵的信,是什么礼物也比不上的,我们蛮族等着和东陆上国的朋友忘记仇恨、一起坐下喝酒的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拓拔山月和大君并排在主座坐下。

“为东陆上国的钦使和兄弟举杯!”大君高举起银质的大杯。

贵族们一起举起了银杯,下唐武士们也跟着举杯,杯中蛮族的美酒呈淡淡的青色,隐隐有梨子一样醉人的香气。所有人一齐将杯中的美酒饮干,然后几乎所有的下唐武士都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忽然涨得血红,几个人趴在桌上,不停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大君的笑声高亢爽朗。

雷云孟虎坐在拓拔山月旁边,双手用力卡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从嘴巴到胃里,都像是火在烧,那酒竟然像是要把内脏都烧穿一样,大君的笑声令他勃然生出一股怒气,却说不出话来。

拓拔山月瞟了他一眼:“也要学人喝这么大杯么?古尔沁的烈酒,又怎么是你们能够放开来喝的。”

“为我们的东陆客人们送酒。”随着大君挥手,年轻的蛮族少女们从各处涌到了中间的毯子上,她们穿着烈火一样明艳的马步裙,鹿皮的小马靴,披着洁白的长纱起舞,笛子和小鼓在周围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少女们且歌且舞,两袖的白纱扬上了天。

舞蹈和歌曲分去了下唐武士们的注意,惊诧中那酒的烈性似乎也慢慢地淡去了,又有奴仆上来捧着烤好的羊肉和北陆难得的新鲜水果劝酒。下唐武士们学会了小口小口地喝着青阳的烈酒,新烤的羊肉也不膻,嚼着隐隐的有股甜味。雷云孟虎是这次出使的副将,他心底不断地提醒自己绝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醉酒。可是渐渐地,所闻所见都是欢腾的景象,少女们的笑容仿佛阳光一样照人,劝他喝酒的奴仆又额外地卖力,他也无法推拒,喝到最后他只觉得酒意冲上了脑门,眼前朦朦胧胧地都是少女们袖子上的白纱起落,之前对于蛮族最后一丝警觉也在酒意中溃散,不由得跟着乐曲就打起了拍子。

大君一再地举杯痛饮,青阳的贵族们也只有跟着干。蛮族的酒量远不是东陆武士们可以比的,可是整坛整坛的烈酒不断地呈上来,贵族们的醉意也越来越浓,每个人脸上都浮起半醉的酡红。

大君扫视着周围,将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当”的一声,拓拔山月也转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都是格外地清明,没有半点醉意,在欢宴的场面中,显得有些突兀。

“我们和东陆的朋友打了这么多年仗,难得这样放开怀痛快地喝酒,看到这样的情景,真是开心。”大君移动了坐垫,改为和拓拔山月面对面,微微地躬腰行礼。这样谦恭有礼的姿态完全像是东陆世家的贵族,拓拔山月心里微微动了一下,知道这位蛮族之主曾在这些事情上花过很大的心思。

“古尔沁的美酒,还像当年一样的烈。”拓拔山月按着胸口,以蛮族的礼节回应。

大君和拓拔山月都笑了起来。同是放开了痛饮,大君和钦使醉得慢,并不是酒量大,拓拔山月第一口喝下,就明白自己和大君桌上的酒掺了一半的水。青阳的古尔沁烈酒,是东陆也闻名的青阳魂,真的喝起来,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早就听说拓拔将军也是我们蛮族的汉子,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能坐下一起喝酒的,就是朋友了。这样的机会百年也难得,我们青阳愿与下唐国从此结为万年之盟,是诚心诚意的。以往有过什么仇恨就一把都抹去,盘鞑天神在上,见证我的诚心!”大君举手指向天空。

“我们下唐的诚意,天地为证,如果有所欺瞒,鬼神都不能饶恕。这是敝国主私人送给大君的礼物。”拓拔山月弯腰驱前,从贴身的甲缝中再次取出了一个锦包,隐秘地呈上。

大君解开了那只绣金的红锦小包。一枚晶莹剔透淡蓝色玉印躺在红锦中,触手冰凉,有如一块清冰,其上雕琢为盘踞的龙,身后扬起的双翼脉络也清清楚楚,张开的龙嘴中,含了一粒黑色的珍珠。大君将手托在玉印后,隔着三寸的玉石,竟然可以看清自己的指纹。他不动声色,最后翻过来看了看印文,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百里国主以这么珍贵的印石送给我,不知道何时才能用上。”

拓拔山月恭敬地拜了一拜:“东陆战祸频繁,敝国主忧心忡忡,眼看黎民受难,可惜国小力微,无从拯救。仰慕青阳铁骑的英武,于是有了这番结盟的诚意,快则五年间,慢则十年间,大君必将越海称霸,彼时若是这枚玉印有幸印在大君的军令上,就不枉费我们国主的一番深意了。”

大君直视他的双眼,透出耐人玩味的神情,手指拨弄这那枚玉印,久久的并不说话。拓拔山月正对他的目光,也毫不闪避。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大合萨隔着很远,就像是大君和东陆使节把酒言欢,可是在场的人谁也听不清他们说着什么。

“来,拓拔将军看看我的儿子们!”大君放开了声音。

王子们闻声离席,并排站在主座前,拓拔山月也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大儿子比莫干,掌管我部的军令和祭祀,已经二十四岁了。”

比莫干按胸行礼:“拓拔将军好。”

拓拔山月回礼之后,回顾自己带来的下唐武士们,雷云孟虎已经醉得趴在了桌子上,好在总有一个酒量大的亲兵,跌跌撞撞地去马背上摘下了行李,捧出一个白色绫子的包裹。拓拔山月解开绫子,周围的人一齐惊叹起来,里面是一支玉石的笛子,北陆不产玉石,都要高价从东陆购买,可是谁也不曾见过这样没有一丝瑕疵的玉石笛子。它衬在白绫中,和绫子的颜色区别不开,只在末端系了红色的流苏,就那么一缕红,却红得华丽之极。

“小小的礼物,曾听合萨说大王子喜欢音乐。”拓拔山月把笛子捧上。

大合萨心里凛然,只在下唐的太常卿面前略略地提过,都被下唐的文书记录在案了。比莫干接过笛子,惊叹着摸索起来,分明是很喜欢这件礼物。

“这是我的二儿子铁由,铁由已经二十一岁了,跟着他哥哥一起办事。”

拓拔山月这次捧上的是一匹素色的锦纱,蛮族不善纺织,锦纱也是价值不菲的礼品,不过相比赠给大王子的玉笛,总显得普通了。

拓拔山月捧了上去,轻轻地摊开:“这匹美人青,是我们东陆最华贵的织锦。这种青色的染料,从花瓣上取得,据说几十亩的花色不够染一幅美人青的织锦。织工称为三重羽,虽然轻薄,却有三重羽毛的纹路织在其中,一个织娘一年也不过织几尺。宛州如今已经买不到这样的织锦,宫中存有最后一匹,国主愿以此薄礼为赠。”

随着他轻轻一抖,那幅轻薄的锦纱有如一道青色的烟气一样四散开来,随风抖开的时候,一重一重的羽纹飘忽莫测,那淡淡的青色却华丽得令人出神。铁由呆了一下,急忙矮身去一揽,生怕锦纱扫在了地上。拓拔山月微微一笑,交到他的手里。

“这是我的三儿子旭达汗,”大君再指,“旭达汗二十岁了,是我最聪明的儿子,他管着部落里的放牧和文书。”

“久闻了。”拓拔山月从亲兵那里接过了礼物抖开,一件银色的软甲暴露在人们的面前。那是一件极轻极薄的甲胄,表面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随着风来,竟然像轻衣一样震颤。

“这就不是出于人手了,世上也只有河络的工艺可以铸成这样的贴身甲。材料是河络不外传的珊瑚金,每一枚甲环都只有粟米粒大小,光是穿成甲胄就要费五年的时间,要想刺透它,可是难了。”

拓拔山月呼地转身,从亲兵手上拔出一柄利刃,众人惊得退了一步,拓拔山月将软甲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一刀斩下。王子们也惊得失色,拓拔山月一出手,刀上带着一阵犀利的低啸,是极大的力道,就算是一件纯钢的硬铠也难保说不被斩开。可是刀落在那件软甲上,竟然像是砍中了涂油的硬钢,稍微一侧就滑了出去,甲面上却没有留下痕迹。

“希望这件铠甲,可以帮得上三王子。”

旭达罕赞叹着接过,触手才感觉到那件软件表面像是珍珠一样滑,手几乎捏不住。

“这是我最勇武的儿子贵木,他年纪只有十六岁,可是刀法比哥哥们都好,是我们青阳部的小豹子。”

拓拔山月把那柄刀在手中一横,上前一步奉上,对十六岁的少年,他的礼数也是整齐的,一如对他的哥哥们,“青阳部最勇武的王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