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记-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身体毫发无伤。
“我操!”
在农牧局大院里,对着满天繁星的夜空骂出这句脏话后,他认命了。他认了自己的怪物命。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站在高处眺望着四处的人群……不是站的高,而是打内心里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只可怜的妖怪。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易天行开始成为学校里著名的拾破烂废柴。任人欺负,他也不会还手。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谁也没见过一条大汉举着菜刀满街追杀曾经在他脚上爬过的小蚂蚁。
……………………………………………………………………
第二天一大早,易天行刷了牙,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确认没有太明显的臭味,便取出毛巾把自己那辆锈迹渐现的二八自行车认认真真地擦了一遍,便往学校去。
他们是三年一班,教室在三楼的最东面一间,窗外是学校里的梧桐,易天行的座位在窗边,所以无聊的时候,经常盯着梧桐上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幻着颜色的树叶枯枝毛虫……
呼的一声,正在走神的他直觉有什么东西向自己飞了过来,他的古怪体质不仅表现在强悍的不像人的身体上,反应速度也实在是过于敏锐,脑子里还没判清是什么东西,身体已经下意识里做了反应,右掌一张,实实在在地把那东西抓在了手里。
除了他之外,别的同学都知道是什么,这时看见他竟如此干净利落地抓住那物事,都不由轻声惊呼出来,这轻呼自然是说他帅。那年头,周星驰正当红,逃学威龙可是每个学生的最爱,这时候忽然看见他使了这么一手帅功夫,当然是引来满堂喝彩。
易天行不知所以,低头向自己手中看去。
“黑板刷?”
他苦笑了一下,既然接住了所有老师都爱用的教师专用武器,看来马上就要被老师进行狮子吼攻击了。
“易天行!”政治老师兼班主任的袁大头终于冲了过来,一副黑框眼镜下面的三角眼闪着阶级仇恨的光芒,扁扁的双嘴开始不停开合,各式攻击性言语喷薄而出。
“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如何对得起……,上课开小差,如何对得起……”
易天行满脸无辜地看着班主任,耳朵却在进行着自动过滤,最后听到的几个关键词大概就是:父母,老师,祖国啊党什么的。
他摇摇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口水如庐山飞瀑般汹涌的老师。
老师姓袁,祖籍鄂中某处,龙泉之地,家境贫寒,村中有史以来头一位大学,颇以身世自诩,尝言离村赶省城读大学之日,全村百姓争相送出,村长集资赠一手表。
易天行叹了口气,知道这位袁老师又要说那遍词了,赶紧站起来老实道:“我知道错了。”
袁老师满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能改正,母猪都会上树。”
全班同学哄然大笑,易天行余光里瞧见邹蕾蕾脸上有些不忍之色,不由侧脸向她笑了笑,以宽她心。
袁老师见他居然这时候还笑的出来,更是气的浑身发抖,食指点着他的鼻尖骂道:“你还有脸笑?就像你这号的人,将来也就是一辈子拣破烂的命!”
同学们讶呼起来,谁也想不到老师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不料易天行却是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班主任,轻声道:“我本来就是拣破烂养活自己的,有什么问题?将来就算拣破烂也无所谓。我可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受全村人供养读了个大学,然后自己跑到别的城市吃香喝辣,把自己村里的乡亲忘了个一干二净。”
袁老师一愣,忽地脸上青白之色大作,正准备痛骂,不料易天行眼睛一眨,甜甜笑着说了句:“袁老师,当年村长送你那块手表,你是当了还是扔了?怎么没见你戴过?”
噢噢,班上男同学一听就炸了锅,哈哈大笑着起着讧。
袁老师气的一拍桌子,转身就离了教室。
“帅啊,破烂王。”坐在易天行前桌的女同学叫赵晶,平日里最烦这班主任,回头对他说道。
易天行笑了笑,也不想和周围的同学瞎聊,看了邹蕾蕾一眼,便坐了下来,从桌下拿出本多情剑客无情剑,这书还是上周在县图书馆借的,虽说不要钱,但到期后就要收托管费了,所以得赶紧看。
下课铃响了后,教室后门那儿有两个别班的男学生在喊:“易天行在不在?”
易天行把眼光从书本上收回来,有些纳闷地应了一声:“我就是。”心里想着,难道是班主任向学校告了一状?
走出教室外面,那两个男学生把他从上向下打望了一眼,带着鄙意笑道:“你就是那个拣破烂的?”
易天行斜乜着看了他俩一眼,说道:“是啊,我不会拣你的。”
正在看发生了什么事的本班男同学又一声哄,笑道:“破烂王,今天你可帅到掉渣了。”
“笑什么笑!”那两个男生面上挂不住了,吼道:“是伟哥要找他。”
听到“伟哥”二字,班上的男生顿时变成了冬天里的知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一个坐在前排的瘦高个儿男生冷冷丢下一句:“吓谁呢?”
那两个男生赶紧道:“胡云,这可没你的事儿。”
易天行苦笑一下,出了教室门。
第一部 县城第七章 阳光灿烂
(更新时间:2005…8…2417:15:00本章字数:2669)
伟哥,就是二班的何伟。听说他和社会上的人也有来往,于是就成了县中里面响当当的人物,最厉害的两个学生之一。还有一个,就是易天行的同班同学胡云,胡云的爸是车站派出所的所长,江湖上的人一般给他点面子,加上人活络,也混出来了。
而何伟不同,他是县城国营叉车厂子弟,也没什么关系,不擅长别的,就擅长打架。高一那年在江边被人堵着了,他一挑五,结果自己三根肋骨断了,而对方也趴了三个人。这一架就把他的名气给打了出来。听说他偶尔会听摇滚,别人问他为什么听黑豹,他说:“摇滚好,不会打伤人,又过瘾。”
那年月可没有威尔钢这种蓝色小药丸,伟哥二字在县中里说出来,不会笑倒一大片人,可是能吓倒一大片人。
易天行皱皱眉,心想再怎么着自己也和道上的人扯不上关系,那个什么伟哥找自己干嘛?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易天行跟着这两个家伙磨磨蹭蹭地上了教学楼的四楼,四楼只有半阁,而且比较阴暗,往往都是高三男学生们抽烟聊天的圣地,但今天这个课间很奇怪,往常热闹非凡的四楼阁间里非常安全,里面只有一个人半蹲着,那人食中二指夹着根烟卷,烟卷上面红光闪闪。
“坐。”那人说了声。
喊易天行上来的两个家伙把他一推,喝道:“伟哥叫你坐。”
易天行笑笑,拍拍屁股就在何伟的面前坐了下来。
何伟长的又壮又高,腰却不粗,衬着肩膀显得特宽,一看就是个干架的好手,看见易天行像在教室里一样安稳,不由很讶异于他的冷静,盯着看了他半天,忽然说道:“果然够胆量,难怪敢惹外面道上的人。”
听到这句话,易天行终于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想来是那天夜里把那个小流氓整治后的遗波,不由苦笑着说道:“那事情可怪不得我。”
“噢?你知道什么事儿?”何伟咬着烟卷问道。
易天行苦笑道:“伟哥这是打算替外面人教育我?”
“呸!”何伟忽然暴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小子!别以为我是你们班胡云那种孬种。老子混天混地就没学过混自家同学!”
易天行这才知道误会了,笑着道了声歉。
何伟站起身来,像首长关怀小朋友一样在他头上拍或者说是抚摩了两下,说道:“我是有朋友给我递的消息,说是混城西那片的薛三儿有个手下被一拣破烂的年青人打了,后来查出来那家伙是咱学校的,我一想,咱学校再怎么也是个重点高中,落魄到拣破烂的也只你一个,所以喊你上来说一声,让你这几天小心些。”
易天行虽然很不适应自己的脑袋上放着一双大手,更不适应这个学校里的混混儿忽然像教导主任一样的温柔可亲,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激,笑着说道:“我那天夜里去刨食儿,刚好碰见几个人在偷国营二厂的铝锭,我当然不敢管,只是有一个人要来打我,就闹了起来。”
“噢?”何伟又噢一声,像是来了兴趣,说道:“听说吃亏那家伙身手可以,你是怎么打赢他的?”
易天行犯了难,这叫他怎么说?寻思半天,慢慢说道:“我打小吃苦,也就是力气大些。”
何伟一听这话嘴巴笑的都合不拢了,赶紧招呼道:“来来来,我这人就喜欢和人比力气,来和我掰个腕子。”
易天行哪里料到一番说辞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想推托,却看见那位何同学早已经把袖子捋到肘上,兴致勃勃地半趴在地上,做势以待。
他只好在心里苦笑一声,走上前去。
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力气,只使了一成的力量,慢慢地让何伟在一场表面激烈无比的掰腕子大赛中获胜,易天行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何伟呵呵笑着把刚才一直在旁边呐喊助威的小弟拔拉开,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小子力气果然够大,比我只差了一点点。”
易天行面上始终是一副无害的笑容。
“这样吧,你以后跟着我。”何伟忽然严肃起来,只是十七岁的年青人摆出副香港三合会老大的POSE,让易天行看着直觉着别扭。
“跟着我,薛三儿那里去说一声,也就没事儿了。”
易天行见他主动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这才终于信了这家伙真是一个另类混混儿,略略感动之余,婉拒了,只是又不知多费了多少唇舌。
何伟连吐几声操,又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瞧不起我们这些混的,大家同学一场,居然还搞工种歧视,扯蛋,滚吧,以后被打死了别怪我。”
易天行哭笑不得,赶紧道:“我可是一拣破烂儿的,这工种歧视也轮不到我歧视你吧。”
二人相视哈哈一笑,临别时何伟扯扯他那件蓝卡叽布的上衣,皱眉道:“都洗发白了,换一件吧,别蒙我说你拣破烂穷,我知道的那几个拾荒老头儿家里富的流油。”
易天行笑着应道:“那几个老家伙天天拣死猪熬猪油卖,流的都是臭油。”
回到楼下的教室,同学们看见他毫发无伤,面无青痕,纷纷围上来表示关心或是讶异,只有那个胡云冷冰冰地坐在前面,易天行余光里瞧见他唇角露出一丝鄙意,不免有些疑惑不解。
邹蕾蕾被人挡在外面,一着急,揪着几个同学的衣领子,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到他面前关切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易天行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微笑道。
……………………………………………………………
在易天行日后的回忆里,一九九四年的阳光是灿烂到极致的那种。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每当周六和邹蕾蕾一起骑车回家的时候,江边渐渐绽开的夹竹桃总会让照拂在二人身上的阳光染上几丝淡淡的香气。
易天行看了看邹蕾蕾同学俏直的鼻梁,额前清漫的刘海儿,有些失神,过了老久才想起那件事情来。
“那天在你家说的事情,我想了下,还是不要了吧。”他说的是邹蕾蕾要他考高分的事情。
邹蕾蕾皱皱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随你。”
易天行天生就是个怕女人的可爱孩子,见到她脾气有发作的迹象,赶紧嗫嚅道:“真考好了,怕吓垮一群人,我怎么和别人交待?”
邹蕾蕾笑了笑,说道:“自己的本事,还怕别人说吗?”
这极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易天行有些愣神,他一边蹬着脚下的踏板,一边想着事情,半天后冒出一句话来。
“如果那本事有些吓人怎么办?”
“吓死一个算一个。”邹蕾蕾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抿着唇笑着回了一句。
易天行叹口气道:“说真的,如果我是个怪物怎么办?”
邹蕾蕾又一笑,露出白白的牙,甜甜道:“你本来就是怪物天才嘛。”
易天行一笑无语,转头看看道路边上的江水在夕阳照耀下闪动着,
第一部 县城第八章 假仙的妖怪
(更新时间:2005…8…2419:10:00本章字数:2495)
又一个周六。
易天行打了个呵欠,走出自己的小黑屋,假模假样地在自己堆破烂旁边的小石坪上打了套拳。对于他这种变态强悍的身体而言,这些拳法自然没什么太大帮助。不过怎么说,易天行假假也是位怪物天才,虽然在他看来,自己只是记忆力惊人,智商倒不见得有多高,但掩藏自己真实本事的准备总是知道要做的,将来如果迫不得已露了真本事,如果让人查到自己天天练拳,也总比当怪物一样抓进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要来的好。
他想到这一周来天天跟着邹蕾蕾去写黑板板,不由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搓了搓,像是指尖还沾染着那些滑滑的粉笔灰一样,对于他而言,这就是幸福的触觉。
周六一向是他最喜欢的一天。不为别的,只是每到周末大扫除的时候,他都可以正大光明地跟着邹蕾蕾去楼下的那块大黑板练粉笔字儿玩。
那黑板真的很大,如果要全部写完,还真比他天天晚上从垃圾山里拖出废钢筋来还要吃力。
不过没办法,谁叫蕾蕾是学生会的宣传委员呢?
他喜欢这种辛苦。
………………………………………………………………………
午后的校园有些热,满园的青树虽然色泽深郁,却也掩不住天上红日的热力。一些零星的草地夹杂其间,但这时候学生们都已经做完了大扫除回家去了,草地上一个人都没有。过了操场十来步,有一个用碎石垒起来的台子,台上是一块大到极致的黑板,黑板上面有挡雨蓬,这时候把灼热的阳光挡着,与周遭景色比起来,那块黑板更显得幽暗清凉,若上面是洁净无尘,肯定会像极了一块黑色的寒玉……只可惜此时,上面被写满了红的白的粉笔字。
易天行和邹蕾蕾学着斗战胜佛用手掌搭着凉棚,傻乎乎地抬着头望着眼前这块大黑板,忽然对视一眼,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是他俩这一个星期的成果,虽然写的内容不外乎是一些外语学习、课外活动,励志短文,俗到不能再俗的东西,但这密密麻麻的一黑板粉笔字着实让这二位年轻的男生女生充满了成就感。
易天行指着黑板上白色楷体粉笔字最集中的那块儿说道:“看,还是我写的毛姆的那篇江上歌声最好。”嘴里轻轻哼念道:“他们的歌声是痛苦的呻吟,是绝望的叹息,是凄惨的悲鸣;简直不是人的声音。它是无限忧伤的心灵的呐喊,只不过带上了点旋律和谐的乐音,而那收尾的音调才是人的最后一声抽泣。生活太艰难,生活太残忍,歌声是绝望的最后抗议。这就是江上歌声。”
邹蕾蕾静静地听他充满感情把这一段念完,忽然发现他是闭着眼的,不由微笑道:“记忆力也太可怕了吧。”易天行笑笑。
邹蕾蕾忽然皱眉道:“毛姆的另外一篇讲灯光的要积极些,你选的这篇会不会太黯淡?周一胡老师来检查会不会有意见?”
易天行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生活本来就是艰苦的,这是事实罢了。至于黯淡?船夫的号子,其实或许只是在艰苦度日的可怕岁月里找些乐子。但人到了那种境地还不会忘让自己快乐,这已经足够积极了吧。”
邹蕾蕾笑笑道:“我辩不赢你。”安静了会儿,关切看着他,说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苦吧?”
易天行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道:“哪里会?一个人过日子再轻松不过了,也没爹妈天天在耳边烦。”
看他强笑,邹蕾蕾轻轻叹口气,也就不多说了,笑道:“搞定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把粉笔和尺子这些东西放回了一楼的团工部,到车棚里推了车子过来。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有一大段笔直的长路,易天行和她一面走着一面说笑。邹蕾蕾忽然说道:“差点儿忘了,上周末说好的,今天我请你吃脆皮。”说完了甜甜笑着看着他。
易天行心里一慌,满脸幸福道:“那最好不过了。”忽然余光里感觉到远处校门口那里有个人影晃了下。
如果换成别人肯定看不清楚,但易天行可是个晚上不点灯靠月光捏死蚊子的主儿,稍一留神,便看清楚了是班上的胡云。他皱了皱眉,心想这时候学校里没什么学生了,胡云是在等谁?以前听同学们说过他和社会上的混混蛮熟……想到这节,易行天心里忽然烦闷起来,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让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他看了看身边正说笑不停的邹蕾蕾,忽然停下脚步,温和说道:“蕾蕾,你今天先走吧,我忽然想到在学校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邹蕾蕾有些讶异地望望四周,说道:“学校里没什么人了,你有什么事儿?”
易天行犯了愁,决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预感吧……想了想,笑着说道:“团工部那个新来的年青老师让我今天把团工部打扫一下。”
邹蕾蕾叹气道:“不会吧?我们俩又不是真的苦力。”一脸委屈的神情可爱极了。
易天行笑道:“所以让我这个苦哈哈来为小姐分忧吧。”
邹蕾蕾笑着说:“呸,没话好说了?我们一起还是快些。”说着便把车龙头往教学楼那边转。
易天行心头微慌道:“听我的,乖。”
他一时情急,说了个乖字,却让平日里开朗洒脱的邹姑娘脸红晕如潮。两个人就在那条直路上呆了半天,邹蕾蕾才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那我先走了,可是……你每天晚自习都提前走,每周就这时候能一起走走……”声音越来越小。
易天行听见这话,心花开成了一百二十八瓣,脸上却开始像白痴一样地傻笑,愣愣说道:“乖啦,先走吧……要不,你在交电大厦那儿等我,我顶多迟十分钟。”
邹蕾蕾听见他又在说乖,羞的不行,轻呸一口,骑上自行车像逃一样地向校外跑了。
易天行傻呵呵地看着那辆可爱的天蓝色二四自行车消失在校门口,还没有醒过神来。年少时的爱情总是容易改变少年的心性,此时易天行的胸中全只是想尽快赶到交电大厦去,管他外面是谁在等着自己,管他是不是要打架,这时候还管得着掩藏自己的本事?他前些日子读的佛经里面,临济宗那个老和尚说的好:此时便是,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向里向外,逢着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