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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天妖皇-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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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铁姝全身均有绿光环绕,九股血焰金叉已全飞起,环绕全身,似有灵性,而左额所插的金刀,也在闪闪放光。

褚玲知道万万动不得铁姝,只得朝着对崖拜了一拜,便电也似急向高空中遁去。

这原是瞬息间之事。宫琳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容易,见少女已经兵解,而尸首也被残余的魔火扫中,变成白灰震散,深悔出手慢了一步。

宫琳用宝镜消灭残氛,虽然看出铁姝在黑烟、绿光、金叉的环拥之下,已经如醉如痴,却不敢动她,以金霞护住身体,星驰电射般往西南方飞去。

然后,又向北方和东方各飞出一幢金霞,内里都有一个宫琳。

魔女铁姝已尽得鸠盘婆的真传,虽然宫琳并不惧怕,但此时也不适宜和她拼命。

第231章

宫琳用幻影愚弄铁姝,真身已隐,就这样也没生效。

铁姝持有魔宫的照形之宝,若非神魔被毁,恐怕褚玲和宫琳也无法逃脱。

须臾,铁姝清醒过来,化成一股黑烟,先往北方追赶,与那幻影相隔少说也有千百里,但晃眼就已被追上,只见魔光一晃,幻影立灭。

铁姝发现是假,在天空中略一停顿,拨头又往东方追去。

那里的幻影也已出现,闪闪发光。

因相隔更远,铁姝的追势也较先前更急,追上消灭。

她略一停顿,又返身追向西南方。因之前双方背道而驰,预计至少相隔四千里。

可是,铁姝回追不久,宫琳便闻异声凄厉,起自天边,渐渐由远而近。

若非宫琳飞行神速,早被追上。她又取出三粒霹雳子,而身后异声已越来越近。

她回头一看,黑烟如箭,急驶飞来,相隔只十数里。

宫琳忙将右手一扬,一点紫光激射而出,只听得‘噼啪’一声,黑烟震散好些,一溜精碧魔光正朝来路激射退去,一晃不见。

宫琳微笑道:“我这法宝,真是万试万灵……”话音未落,异声又从身后追来。

宫琳更不怠慢,又将一粒霹雳子打将出去。

迅雷震过,便是一声厉啸,晃荡高空,显然逃势更远,也不再有声息。

宫琳以为魔女铁姝知难而退,也许不会再追,忽然打个激灵。

身后碧光一晃,宫琳立即感到后心一凉,虽然有法宝防身,却也现出一点警兆。

她急忙向前飞去,迅速回头一看,已不见魔女,只有一片碧色光影,紧随在后,快要照上身来。她刚想再用霹雳子朝后打去,倏地眼前一亮。

宫琳立把飞云止住,现出身形,听得哭啸之声,比先前的更凄厉刺耳。

她百忙中定睛一看,一道黄光已从高空倒挂下来,宽约十丈,长约上百丈。

黄光中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衣老者,白发银髯,手持白玉拂尘,阻住宫琳的去路。

而她身后的碧光中,现出魔女铁姝,满头鲜血淋漓,上身的翠叶云肩已脱去,春光乍泄。

她身上钉着的那九个骷髅头骨,白发红睛,其大如拳,神情更是惨厉。

铁姝戟指老者,厉声喝道:“我今日受人暗算,毁了神魔,又遭愚弄,伤耗了不少元气,此仇非报不可。若不将仇人的形神摄去,我那九子母天魔岂肯甘休?你我异教同源,平日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你已隐居多年,何故为外人而逞强出头?莫非真要和我一拼不成?”

红衣老者笑道:“老夫是阿修罗宫的主人,虽然不故意为善,却从未无故害人。你们赤身教炼上几个死人骨头,摄些凶魂厉魄,便欲称雄,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这个女孩,老夫与她另有因果,尚须了断,如何能容你带去?我也知你因邪魔消亡,而元气大伤,又被魔头反噬,十分痛苦,需用极大法力,始能解免,复原须在三百年后。

不过,这是你逞强行凶,自作自受。方才初遇,若肯服低,求我解救,也还可以助你脱困。你竟敢无礼,口出不逊。我看在你师父鸠盘婆的面上,饶你一命,趁早逃回,求你师父解免;若再多言,命就不保。”

便将手中玉拂尘往外一挥,喝声:“去吧!”

红衣老者闭关数百年,又在仙界住过一段时间,已具正邪两家之长,法力高强,不可思议,而铁姝重创新败之余,如何能敌。

铁姝怒吼一声,仍想施展天魔解体大法,与敌一拼。只不过,老者的拂尘弹处,立有一片黄光将她裹住,身不由己,跌跌翻翻,往东北方天空中飞去。

宫琳认得那个红衣老者,正是阿修罗宫的尸毗老人,却不知他为何要救自己。

蓦然,闻得远远异声厉啸,喝道:“老不死的!你我以前也有数面之缘,此事虽是我徒儿不好,但你为何下此煞手,不留丝毫情面!”

尸毗老人冷笑:“无耻老乞婆!你自创邪教,令魔道蒙羞,也配与我理论?若不服气,我在火云岭神剑峰阿修罗宫等你,随时可来!”

远远异声大怒道:“老贼休狂!若非我近日身有要事,此时便容你不得,且便宜你多活些时。”说罢,再无声息。

宫琳听见那异声若远若近,摇曳云空,十分刺耳,知是赤身教主鸠盘婆所发。

尸毗老人望向宫琳,微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宫琳疑声道:“我和你没什么交情,你为何要救我?”

尸毗老人笑道:“你是蜀山一脉的好朋友,而我也是,就这么简单。”

宫琳呵呵笑道:“原来如此。那谢谢你了。”

尸毗老人笑着点点头,便将玉拂尘往外一挥,用一片黄光裹住宫琳,把她安然的送去西南方。

然后,他驾起遁光,飘然而去。

而铁姝被黄光裹住,飞向东北方的高空,宛如海中孤舟,难以把持。

鸠盘婆在怒骂尸毗老人之际,已放出一片黑云,来接铁姝。

忽然,虚空中飙出一个巨鼎,将铁姝罩在里面,迅速遁走。

这个巨鼎的主人,自然是喜欢四处物色美女的晴朗,之前也是他救走妖妇萨若那。

晴朗将萨若那和铁姝送进七情葫芦中,先与崔盈等人熟悉一下。

然后,他驾着真火遁光,继续向前飞去。

没过多久,便有一座高山横在前面,真个是: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得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得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成群狐狸坐崖畔,惊吓猎户。

好山!看那八面崖巍,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藤萝。泉水飞流,寒气透人毛发冷;巅峰崎岖,清风射眼梦魂惊。时听大虫哮吼,每闻山鸟时鸣。

麂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獐麝结党寻野食,前后奔跑。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客旅;行来深凹,四边俱有豺狼。应非佛祖修行处,尽是飞禽走兽场。

晴朗在半空中遥望,只见那山凹里有楼台迭迭,殿阁重重。

但见那:八字砖墙泥红粉,两边门上钉金钉。迭迭楼台藏岭畔,层层宫阙隐山中。万佛阁对如来殿,朝阳楼应大雄门。七层塔屯云宿雾,三尊佛神现光荣。

文殊台对伽蓝舍,弥勒殿靠大慈厅。上紫云生。松关竹院依依绿,方丈禅堂处处清。雅雅幽幽供乐事,川川道道喜回迎。

参禅处有禅僧讲,演乐房多乐器鸣。妙高台上昙花坠,说法坛前贝叶生。正是那林遮三宝地,山拥梵王宫。半壁灯烟光闪灼,一行香霭雾朦胧。

山门上牌匾,写着‘敕建宝林寺’五个大字。

此时天色已晚,晴朗以阴阳眼施展天眼通,竟然发现那里,隐藏着一股阴气。

他按下云头,径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装塑得威仪恶丑:一个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燥眉圜眼若玲珑。左边的拳头骨突如生铁,右边的手掌眯俸赛赤铜。金甲连环光灿烂,明盔绣带映飘风。西方真个多供佛,石鼎中间香火红。

他隐起身来,又走到二层山门之内,见有四大天王之相,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

二层门里,有乔松四树,一树树翠盖蓬蓬,却如伞状。忽抬头,是大雄宝殿。

转过佛台,到后门之下,有倒座观音普度南海之相。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装塑的虾鱼蟹鳖,出头露尾,跳海水波潮耍子。

晴朗不再仔细观看,径自来到阴气最重之处,原来是一间禅堂,却早已封闭。

他略一思索,遁入禅堂中,现出身来,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门外忽然‘扑剌剌’一声响亮,‘淅零零’刮阵狂风。

那窗外阴风飒飒,真个是:

淅淅潇潇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满天星斗皆昏昧,遍地尘沙尽洒纷。一阵家猛,一阵家纯。纯时松竹敲清韵,猛处江湖波浪浑。刮得那山鸟难栖声哽哽,海鱼不定跳喷喷。

东西馆阁门窗脱,前后房廊神鬼仓。佛殿花瓶吹堕地,琉璃摇落慧灯昏。香炉尚倒香灰迸,烛架歪斜烛焰横。幢幡宝盖都摇拆,钟鼓楼台撼动根。

晴朗睁开眼睛,望向窗口,微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房内现出一条汉子,浑身上下,水淋淋的,眼中垂泪,口里不住叫:“上仙,上仙,救命啊!”

晴朗笑道:“可以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么?”

那人倚定禅堂,凄然道:“上仙啊,我既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魍魉邪神。深夜来此,实在是迫不得已。上仙,请你舍眼,看我一看。”

晴朗定睛看去,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面如东岳长生帝,形似文昌开化君。

晴朗微笑道:“你是哪个国家的国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那汉子长叹一声,伤心的说起旧事。

原来,他是乌鸡国的国王,被妖魔谋害而死。

就在五年前,天年干旱,草子不生,民皆饥死。乌鸡国中仓禀空虚,钱粮尽绝,文武两班停俸禄,国王膳食亦无荤。

国王仿效禹王治水,与万民同受甘苦,沐浴斋戒,昼夜焚香祈祷。如此三年,却是河枯井涸。

正在危急之处,忽然来了一个道士,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他先去见文武百官,后见国王,然后登坛祈祷,果然有应。只见令牌响处,顷刻间大雨滂沱。

国王原本只望三尺雨便足够,但那人说久旱不能润泽,又多下了二寸。

国王见他如此尚义,就与他结拜为兄弟。那道士既有这等本事,若要雨时,就教他下雨,若要金时,就教他点金,也不必因为天灾人祸而导致国家动乱。

第232章

国王与那道士同寝同食二年,遇着阳春天气,红杏夭桃,开花绽蕊,家家士女,处处王孙,都去游春赏玩。那时节,文武归衙,嫔妃转院。

国王与那道士携手缓步,至御花园里欣赏美景。

道士忽然行到八角琉璃井边,不知抛下些什么物件,井中有万道金光。

他哄国王到井边,看看是什么宝贝,却陡起凶心,‘扑通’的把国王推下井内,用石板盖住井口,拥上泥土,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面。

那个道士害死国王,便在御花园内摇身一变,跟国王一模一样,占了他的江山,侵了他的国土。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尽属妖魔。

而真正的国王,已死去三年,变成一个落井伤生的冤屈之鬼。

晴朗认真听完乌鸡国王的叙述,微笑道:“你既然是在御花园的八角琉璃井中溺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这里是佛寺,有祥光保佑,你应该进不来的。”

国王叹息道:“上仙啊,我这一点冤魂,怎敢上你的门来?山门前有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紧随鞍马。

可是,就在前不久,那夜游神竟然用一阵神风,将我送到这里来。他说我三年水灾该满,着我来拜谒上仙。请上仙到我国中,拿住妖魔,辨明邪正,我当结草衔环,报答大恩!”

晴朗淡然笑道:“这种事,不该我管。既然那妖魔变作你的模样,侵占你的乾坤,文武不能识,后妃不能晓,那么你为何不在阴司阎王处,申诉你的冤屈?”

乌鸡国王长叹道:“他的神通广大,官吏情熟,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殿阎王是他的异兄弟。因此这般,我也无门投告。”

晴朗略一沉吟,缓缓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乌鸡国王:“当朝太子是我亲生的储君,也不曾被那妖魔贬掉,只在金銮殿上,五凤楼中,或与学士讲书,或共道士登位。自此三年,禁太子不入皇宫,不能与娘娘相见。”

晴朗:“这是为何?”

乌鸡国王:“此是妖怪使下的计策,只恐他母子相见,闲中论出长短,或许会走漏消息。故此两不会面,他得永住常存。”

晴朗:“你想让我去找太子?”

乌鸡国王点头道:“明日早朝,他会领三千人马,架鹰犬出城采猎,上仙定然能跟他相见。那时请你把这个拿出来,他自然会相信。”便把手中的白玉圭交给晴朗。

原来,当初道士变作国王的模样,却没变这件宝贝,回到宫中,说那求雨的道士拐了此圭去,自此三年,并没此物。太子若看见,睹物思人,必报此仇。

晴朗微笑道:“这个方法太复杂,我有个更简单的。”便祭出山河鼎,将国王装进去。

晴朗驾着真火遁光,起在云霄,以阴阳眼施展天眼通,向王宫中望去。

只见王宫的后院,果然有一股极浓烈的妖气。

他先祭出东皇钟,以祥光将整个乌鸡国封锁起来,再潜伏在阴影中,飞近那股妖气。

此时,那个冒牌的国王,竟然在书房中看书。

晴朗微微一愣,心道:半夜三更的,这家伙不去跟那些妃子风流快活,居然在这里看书,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他的天眼通,可以看出那些妖魔鬼怪的原身,只见那个冒牌货长得十分凶恶: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搭拉两个耳,一尾扫帚长。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匾牙排玉板,圆须挺硬枪,原来是个狮猁王。

晴朗估量着,如果真要跟对方明刀明枪的搏杀一场,虽然可以取胜,却必定会花费不少时间。

他一向是怎么方便就怎么来,自然不会那么迂腐,立即收回东皇钟,罩向那狮猁王。

狮猁王大吃一惊,以青光护体,急飞出去,刚到半空,就被东皇钟罩在里面。

晴朗飘浮在高空,踩着彩云,笑道:“先把这个家伙干掉,接下来就好办了。”

就在此时,只见那西方高空上,一朵彩云里面,有人急声大叫:“且慢动手!”

晴朗循声望去,原来是佛界的文殊菩萨。

他上前行礼,微笑道:“菩萨,你是在叫我么?”

文殊菩萨:“你收的那个妖怪,是我的坐骑青毛狮子,请你放过它。”

晴朗心道:文殊居然这么客气!之前观音也是……莫非,我真的有个非常了不起的后台?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我总是猜不出来……

他打开东皇钟,放出那个狮猁王,还没开口,听得文殊菩萨道:“这个妖怪,是佛旨差来的。”

晴朗愕然:“这畜类成精,侵夺帝位,还奉佛旨差来,是不是太荒谬了?”

文殊菩萨:“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一种凡僧,问他化些斋供。

他被我几句言语相难,不识我是个好人,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奏与如来。

如来将此怪令到此处,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我三日水灾之恨。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得你来此,成了功绩。”

晴朗:“你虽报了什么一饮一啄的私仇,但那怪物却害了不少人。”

文殊菩萨:“你误会了,并不曾害人。自他到后,这三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晴朗:“纵然如此,他与那三宫娘娘,六院嫔妃,同眠同起,玷污她们的身体,败坏纲常伦理,竟然还说不曾害人 ?'…'”

文殊菩萨微笑道:“玷污不得,他是个骟了的狮子。”

晴朗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我就奇怪,你们佛界应该不会这么没分寸。”

心道:搞不好,这个可怜虫,也是你们放在西牛贺洲的眼线之一。

文殊菩萨念个咒,喝道:“畜生,还不皈正,更待何时!”

狮猁王乖乖的现出原身,匍匐在地。

文特菩萨放出莲花,罩定狮猁王,坐在它的背上,踏起祥光,告辞而去。

晴朗将乌鸡国王从山河鼎中放出,笑道:“现在,应该想办法让你还魂。”

乌鸡国王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晴朗笑道:“你不必谢我。日后有些事,可能要你帮忙。”

肯定要继续开辟商路,不过首先要救回之前被鹏魔王杀害的浩然宗成员。

希望可以尽快找到伏羲琴和崆峒印吧。

晴朗在乌鸡国王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的门前。当中有一座三檐白簇的门楼,上面亮灼灼的,映着那星月光辉,正是‘御花园’三个大字。

晴朗近前一看,有几重封皮,公然将那锁门锈住。

他将身一纵,飘入园中,只见那:

彩画雕栏狼狈,宝妆亭阁尚歪。莎汀蓼岸尽尘埋,芍药荼靡俱败。玫瑰胭脂香暗,牡丹百合空开。芙蓉木槿草垓垓,异卉奇葩壅坏。

巧石山峰俱倒,池塘水涸鱼衰。青松紫竹似干柴,满路茸茸蒿艾。丹桂碧桃枝损,海榴棠棣根歪。桥头曲径有苍苔,冷落花园境界!

晴朗轻叹一声,瞧见前方有一株芭蕉,生得茂盛,比众花木不同,真个是:一种灵苗秀,天生体性空。枝枝抽片纸,叶叶卷芳丛。翠缕千条细,丹心一点红。

凄凉愁夜雨,憔悴怯秋风。长养园丁力,栽培造化工。缄书成妙用,挥洒有奇功。

凤翎宁得似,鸾尾迥相同。薄露龛龛滴,轻烟淡淡笼。

青阴遮户牖,碧影上帘栊。不许栖鸿雁,何堪系玉骢。霜天形槁悴,月夜色朦胧。

仅可消炎暑,犹宜避日烘。愧无桃李色,冷落粉墙东。

晴朗施展天眼通一看,芭蕉树下果然有一口井,以石板盖住。

他并不破坏芭蕉树,潜伏在阴影里,遁入井中。

那井底深得很,前面竟然有一座牌楼,上有‘水晶宫’三个大字。

原来,这里是井龙王的水晶宫,早有一个巡水的夜叉,开了门,接他进去。

井龙王整衣冠,领众水族,出来迎接。

晴朗跟他寒暄几句,跟着进去,心道: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小心点好。

井龙王在前面带路,晴朗随后,转过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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