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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剑破天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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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声就站起身来。

凌干青看她兴致很好,就随着站起,付了帐,一同下楼,走近埠头。

早有一条小艇停在那里,船梢站着—名垂着两条辫子的绿衣少女,招呼道:“两位公子爷,要游湖么?”

凌千青听她一开口,声音和聂小香差相近似,心中不觉一动,忖道:“看来聂小香果然是扬州人了。”

一面点头笑道:“我们正是游湖来的。”

绿衣少女朝两人甜甜一笑道:“二位公子那就请上船了。”

凌干青和田中玉跨入舱中,对面坐下,绿衣少女用桨轻轻点开船头,就划着桨,朝湖面上驶去。

田中玉问道:“小姑娘,扬州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绿衣少女—面打桨一面嫣然笑道:“原来两位公子初来扬州,光是湖上,就许多多名胜,从这里去,是五亭桥、徐园、小金山、平山堂,每到一处,都可以流连上半天。”

凌干青问道:“还有呢?”

绿衣少女道:“还有就是梅花岭,和环花观。”

她俏眼瞟着两人,问道:“两位公子是读书相公,对不?”

田中玉问道:“读书人怎么呢?”

绿衣少女眨着眼道:“—种是读书相公,还有是做买卖的,就多一个去处了。”

凌干青道:“那是什么地方?”

绿衣少女道:“仙女庙。”

“仙女庙”不是有一个“仙”字吗?

凌干青想起朱衣老道曾说过:“遇仙而止”,莫非指的就是仙女不成?

心念这一动,不觉问道:“仙女庙只读书相公和买卖人能去么?”

“自然什么人都可以去了。”

绿衣少女扑哧一笑,说道:“我是说到仙女庙去的,以读书相公和买卖人比较多就是了。”

田中玉道:“他们去做什么的呢?”

“自然去求签的了。”

绿衣少女轻笑道:“仙女庙里仙女娘娘是最灵验不过,读书相公去问的是前程,今年会不会高中?买卖人去问这一趟买卖是不是能够赚大钱?仙女庙外面,经常演戏酬神,就是中了举,赚了大钱去还愿的。”田中玉道:“仙女娘娘有那么灵,那就应该有一种人要去烧香许愿才对。”绿衣少女睁大眼睛问道:“那—种人?”

田中玉轻笑道:“像姑娘这样的人,去问终身呀!”

绿衣少女晕飞双颊,含羞道:“才没有呢!”

凌干青问道:“仙女庙在哪里?”

绿衣少女道:“城东。”

凌干青道:“姑娘,你快靠岸。”

绿衣少女俏眼中飞过一丝异彩,诧异的道:“怎么?公子爷要上岸,不游湖了么?”

凌干青笑道:“我今年秋天,就要去应试,姑娘既然把仙女娘娘说得这么灵,我就要赶去求一支签,游湖明天也可以游。”

绿衣少女瞟了他一眼,说道:“公子爷今年一定会高中的。”

凌干青笑道:“这么说姑娘比仙女娘娘还要灵了。”

绿衣少女道:“公子爷取笑了。”

她果然把小艇打了个转,驶回原来的埠头。

凌干青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递给了她,就举步跨上埠头。

绿衣少女道:“公子爷,就是游一趟湖,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田中玉道:“多的就送给你买花粉。”

接着道:“等我大哥中了状元,会来接你当状元夫人去的。”

绿衣少女被他说得粉脸通红。田中玉已经含笑跨上岸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田中玉低低的道:“大哥,我们这就要到仙女庙去么?”

凌干青道:“自然马上就去,虽然不一定会有消息,也总算是有线索了。”

田中玉道:“那天朱衣老道说的‘遇仙而止’,会是仙女庙么?”

凌干青道:“仙女庙总沾上了一个‘仙’,我们且去看看再说。”

※    ※     ※

城东仙女庙,本是一处盐米市场,但因为庙前一片空旷的场地,仙女娘娘又有求必应,经常有许愿的人来还愿酬神,也经常演戏,就有不少摊贩在这里设摊,后来走江湖买卖、练拳的也在这里围了场子,就这样,虽然不是庙会期间,也渐渐形成一个集市。

现在,这仙女庙一片广场上,吃喝玩乐,形形式式,三教九流,可齐全了。

凌干青、田中玉两人,到了仙女庙前面,只见一路上摊贩林立,游客杂沓,是个龙蛇杂处之地,仙女庙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之中,显然不是清静之地了。

两人只是像旁的游客一样,胡乱逛了一阵,渐渐走近仙女庙的大门。

一般大的寺庙,如果不在庙会之期,是不开中间两扇大门的(较小的庙宇,一共只有两扇大门,自然又作别论)仙女庙规模宠伟,屋宇覆盖甚广,自是属于在庙之列,两扇高大的山门,经年常关,只有左右两边的侧门开着,供香客和游人出入。

就因为仙女娘娘有求必应,纵然不是庙会日子,善男信女,求签许愿的人,进进出出,还是不少。

凌干青和田中玉随着几个香客,从侧门进入庙内,再由左廊折入在天井,就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到处拈香拜神,一座比人还高的大香炉,香烟缭绕。

跨上石级,大殿上求神拜佛的人更多,几个签筒,正在播着一片“策”“策”之声。

这里是官迷心窍,(求中举、中元的人)和财迷心窍的人(求财)磕脑袋瓜的地方,当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凌干青回头道:“兄弟,我们到后面去看看。”

田中玉点点头,两人由大殿转出,穿行长廊,来至第二进,这里比起前殿,就清净得多了,香客全挤在仙女娘娘殿,这里也有几个,那只是随便拈香参拜而已。

两人刚跨上石阶,就有一个中年全真迎了上来,打着稽首道:“二位施主请了。”

他没向别的香客招呼,却来招呼凌干青和田中玉,那是因为别人双手捧着香,一望而知是香客,他们不像香客,而且凌干青腰间还佩着长剑,自然特别显眼了。

凌干青连忙含笑还礼道:“道长请了,在下兄弟路过扬州,久闻仙女庙香火鼎盛,特地瞻仰来的。”

中年全真看着两人,含笑道:“欢迎欢迎,二位施主请入内待茶。”

凌干青道:“道长不用客气,如果方便的话,在下兄弟想到处走走。”

中年全真笑道:“施主说那里话来,敝庙仰仗的是十方香火,进入敝庙来的都是施主,那里会有不方便之理,不知二位施主是否需要贫道带路?”

凌干青道:“这个不敢当,香客正多,道长只管请便好了。”

中年全真道:“如此,贫道就不奉陪了,只是后进是观主清修之地,左右两边,则是云房,游客止步,要请二位原谅。”

一般寺院道观,云房所在,都是“游客止步”的地方,这也是常情。

凌干青问道:“在下听说观主是位年高的有道之士,精通玄门精义,不知道如何称呼?”

中年全真道:“敝观主道号上玄下通,今年已经九十有八了。”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慕名而来,不知可否参见观主一面?”

“这个……”

中年全真面有难色,说道:“敝观主清净无为,已有多年不问尘事,平日很少接见客人,只怕要使二位施主失望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身穿鹅黄道袍的小道童从后进走了出来,朝中年全真打了个稽道道:“三师叔,观主刚才吩咐,今日中午,有二位远道来的小施主,和观主有缘,可以请他们到云房相见。”

中年全真听得面露惊喜,朝凌干青稽首道:“观主精通易理,大概已知二位施主的来意了,这是很难得的事,平常有许多游客,想见观主,都见不到,如今观主来请二位入内相见了。”

凌干青心中一动,忙道:“观主果然道法高深,未卜先知,看来在下兄弟,福缘不浅!”

中年全真一指小道童道:“他是伺候观主的明心,二位施主请随他进去,贫道就不奉陪了。”

小道童接着朝两人打了个稽首道:“小道替二位施主领路。”

说完,就转身走在前面,往后进行去。

凌干青谢过中年全真,就举步跟着小道童身后就走。

小道童出了二进殿宇,穿行长廊,经过了几座殿宇,进入一道月洞门。

这里已是仙女庙最后一进,庭中有一棵古松,老干槎桠,势如拿云,松树底下,养着一对白鹤,状极悠闲,见到了人也不走避,看去甚驯。

迎面一排三间屋宇,静寂无声,甚是清幽。你如果看了仙女庙外扰壤红尘,真想不到此处居然隔绝尘嚣,别有天地!

光看这份光景,这位仙女庙的观主,自然是有道高人了。

小道童明心引着两人越过青草如茵的一片草地,到了阶前,就神色恭敬,在门口说道:“启禀观主,二位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小道童应了声“是”,立即身形一侧,说道:“观主请二位施主进去。”

他侧身举手,撩起一片门帘。

凌干青、田中玉一先一后,跨入门去。只见这间云房略呈方形,中间靠壁处,放一张紫檀云床,床上盘膝坐着一个银发披肩,银髯飘胸,身穿朱红道袍的老道人。

这老道果然是个有道高入,不但脸如婴儿,白里透红,白眉低垂,覆着一双炯炯有神有目光,神情冲夷,道气盎然!

云床前面,是一个古铜八卦炉,炉香袅袅,一进入云房,就可闻到一缕淡淡的梅檀香味。

“呵呵!二位小施主远来不易,大概不认识贫道了?请坐、请坐!”

老道人面上流露出蔼然笑容,抬着手朝二人招呼。他年已九十有八,但话声清朗,听来几乎只有四十来岁的,说话的声音。

任何人看到这般光景,心中无不肃然起敬。

凌干青来时,还把仙女庙当作贼窠,但此时看了这位老道长,不觉暗暗惊异,神色恭敬的朝上首拱手作了长揖,说道:“在下兄弟久仰老道长道法高深,今日得瞻仙宇,实是福缘不浅。”

“好说,好说!”

玄通老道微笑道:“二位小施主先请坐了再说。”

凌干青、田中玉就在他对面的两张紫檀木椅上落坐。

玄通老道不待二人开口,又道:“仙道无凭,人间哪有真仙?贫道只是静参易理,稍悟天人之机,比人家多活了几十年而已,其实离大道还远得十万八千里,成仙登道,谈何容易?呵呵!”

凌干青道:“老道长这是过谦之词。”

玄通老道又道:“贫道只是山野之人,云烟过眼,心如止水,就因为心如止水,大概再活个九十八年,还可以办得到,呵呵!”

田中玉道:“老道长真是神仙中人!”

“二位何尝不是神仙中人?”

玄通老道笑了笑道:“贫道算出今午会有二位日友光临敝庙,而且和贫道有缘,贫道这有缘二字,指的是宿缘,大概二位小施主听不懂吧?”

凌干青道:“老道长语含玄机,在下兄弟确实不易领悟。”

“呵呵!”

玄通老道又呵呵笑着道:“这也难怪,二位小施主年纪还幼,灵根已泯,贫道称二位旧友,那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贫道路过峨嵋,曾和二位在金顶畅淡大道,二位怎地忘了?”

田中玉道:“一甲子以前,在下还没生哩!”

“不错,不错。”

玄通老道微微一笑道:“二位当时正是峨嵋茅蓬炼气之士,得道成胎,还得转胎,所以贫道觉得仙道无凭……”

凌干青被他说得迷迷糊糊,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又像很有道理。

只听玄通老道又道:“二位经贫道一说,总应该想起一点来了。”

田中玉道:“我怎么会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慢慢的想,呵呵,慢慢的想。”

玄通老道眯着双目,含笑道:“贫道觉得二位灵智不应如此被尘俗所蒙,再仔细想想,就会想得起来了。”

凌干青忽然双目乍睁,一手拉起田中玉的手,霍地站了起来,喝道:“兄弟,咱们快退出去。”

“呵呵!”

玄通老道依然眯着双目,笑道:“这位小施主可能已经想起来了,请坐,请坐,既已想起前因,正作贫道的座上客了!

※  ※   ※

不是座上客,是阶下囚!

凌干青、田中玉迷迷糊糊的被人抬起,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迷迷糊糊中逐渐清醒。凌干青第一件事,就运气检查全身。

田中玉却已经尖叫起来:“大哥,我们在哪里了呢?”

凌干青这一经运气,登时发现自己身上有两处经穴果然被人家以截脉手法给闭住了。

他暗暗觉得好笑,自己练的是“乙木真气”,不惧任何手法闭住经脉,方才一运气,就已豁然贯通,只是田兄弟……”

田中玉看他没有作声,还当他没有清醒过来,着急的摇着他的身子叫道:“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呢!”

凌干青突然想到自己两人被他们迷翻了送到这里,说不定暗中仍有人监视,自己说话可得小心,一念及此,不觉口中“唔”了一声道:“兄弟,你嚷什么呢?”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兄弟,你别作声,把人坐过来,你身上有两处穴道,被他们用截脉手法闭住了,愚兄给你先解开了,但不论遇上什么事,没有愚兄出声,你仍然要装作经穴受制,不可露出破绽来。”

田中玉听得心中—惊,暗道:“看来大哥江湖经验果然比自己老到多了!”

一面依然嚷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呢,我们被关在一处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那贼老道果然不是好人。”

口中说着,人已捱着凌干青身边坐了过来。

凌干青安慰着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很可能是在地室之中,但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有目的吧,且等他们有人来了,问问明白,再作道理。”

一面再以“传音入密”说道:“现在不可说话了,快些运气,和愚兄度入的真气会合,引道运行。”

说着就伸出手去,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默默运功,把真气输入她体内。

田中玉果然不敢再说,立即运气行功,引着大哥的真气,循经而行,直待真气循行一周,但觉十二经络豁然而通,凌干青才能把手掌缓缓收了回去。

田中玉想起大哥给自己脚弯上起出毒针,给自己胸口接骨,现在再给自己运气,不但自己身子都给他看到了,连自己体内,都有了他贯注的真气,自己总归是女儿之身……

她突然感到一阵羞涩,袭上心头,脸上登时热烘烘的,急忙把身子移开了些,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凌干青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摸摸身边,镇江剑已经不在了,那不用说自然是给对方搜去了,回头仍以“传音入密”问道:“兄弟,你的紫艾剑还在身边么?”

田中玉摸摸身边,她把紫艾剑藏在贴身之处,居然未被搜走,这就点点头低声道:“在。”

她不会“传音入密”,因此只说了一个“在”字,而且声音说得很低。

凌干青道:“如此就好。”

田中玉问道:“你呢?”

凌干青道:“被他们搜走了。”

田中玉低低的道:“大哥,我看还是交给你的好,你武功比我好,万一动起手来,你就用得着。”

凌干青笑道:“还是你留着吧!”

“不!”田中玉道:“我留着不如交给你,遇上一个武功比我强的敌人,我就施展不开,不小心还会被人家夺走,在你手中就不同,你足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

她在说话之时,已从长衫里面解下了紫艾剑,递将过去。

凌干青听她说得也是有理,就伸手接过,佩到长衫里面,然后举步走了几步,伸手在墙上一摸,那是一堵砖墙。

这间地室,地方扑不大,虽然没有什么光线,但他凝足目力,还能看得清楚,只有左首有一道门户,他走近门前,再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冰凉,是一道铁门。

他身边有了紫艾剑,这道铁门,就关不住自己两人,但他并不想破门而出。

因为自己两人,被制的经穴已解,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走。

对方既以朱衣道人测字为由,要自己往北来,“遇仙而止”,又把自己两人,诱入观主静室,以迷香把自己迷翻,可见对方着实用了一番心机!

由此看来,这仙女庙不是和柳凤娇有关,便是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了。

和柳凤娇有关,那么自己正好藉此机会,探听聂小香的下落,索回青藤剑。

和掌中双杰失踪有关,那就更须趁机把两人救出。

这两件事没有下落之前,自然不能走了。

田中玉跟在他身边,低低的问道:“大哥,我们有办法出去么?”

凌干青朝她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田中玉道:“为什么呢?”

凌干青把她拉到壁角坐下,仍以“传音入密”说道:“我们进来不易,总要摸出对方的底细来,否则岂非白来了?”

田中玉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能摸到他们底细么?”

凌干青道:“所以要忍耐,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会有人来的。”

“那老道士坏透了,故意说些玄机,把我们听得迷迷糊糊的!哦,还有……”

田中玉仰起头叫道:“大哥,我在想,那游艇的娘们显然也是他们一路的了。”

凌干青笑道:“我们一路行来,早就落入他们的眼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早在北固山,要我们往北来,遇仙而止的朱衣老道,就是他们一路的了。”

田中玉矍然道:“这么说,我爷爷和师父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当然有可能!”凌干青又以“传音入密”,把自己方才所想的两件事,也和她说了。

田中玉由衷的感到佩服,低低说道:“大哥,你真行江湖经验比我多得多了,这些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

凌干青道:“这是你没遇到什么事,我从小听大师兄(徐兆文)讲江湖上的故事,听也听得多了。”

正说之间,凌干青一摆手道:“有人来了。”

田中玉听到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凌干青道:“还在门外走道上,快到了。”

话声甫落,果然听到铁门外面有人开启铁锁的声音。凌干青急忙以“传音入密”叮咛道:“兄弟,你要记住了,我们两处经穴被制,不能和人动手,一切由愚兄来应付。”

田中玉只是点着头道:“我知道。”

铁门“碰”的一声,被人往外拉开,就有灯光从门外射了进来。

田中玉故意大声骂道:“贼毛道士,你们把小爷关在这里,要待怎的?”

从门外走来的却是一个连步细碎的绿衣女子,一手提着灯笼,俏生生的走入,轻笑道:“二位公子,不用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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