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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剑破天骄-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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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墓”修得很讲究,有石砌平台、祭案,左右两边还有两条石凳。(游茅山的人,一定要去看看“活死人墓”,却也成了茅山特有的观光名胜)

凌干青刚从墓前经过,就听到有人叫道:“喂,小伙子,你是不是要下山去?”

凌干青只觉话声低沉,回身看去,四顾无人,只听萧萧草鸣!(茅山,满山全是茅草,高与人齐,天风吹过,就可听到萧萧草声,别处所无)心头止不住有些发毛,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低笑道:“小伙子,别怕,我就是活死人,你走过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活死人?”

凌干青听得身不由主打了个冷噤,问道:“真有活死人?”

“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那低沉声音笑着道:“小伙子,你没胆量过来,那就算了。”

凌干青绝艺初成,连师父都说自己天下可去,如今仍在茅山脚下,岂会没有有胆量过去?闻言大笑道:“在下过来就过来,你在哪里呢?”

那低沉声音笑道:“活死人,自然在活死人的墓里了,不过我可以出来,咱们就在后门口见好啦。”

“后门口?”

凌干青惊异的道:“在哪里呢?”

“小伙子,我看你一张脸生得清清秀秀,人可不大聪明!”

那低沉声音道:“你连我后门在那里都不知道?活死人墓的后门,自然在墓的后面了,你快些过来,差幸今朝有雾,不然太阳就快出来了,我讨厌刺眼的阳光。”

凌干青听他说的不像开玩笑,也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墓后,草长过人,凝目看去,果然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人,只是背着自己而坐,这时天色还朦胧未明,看不清这人是男是女。

他,自然就是活死人了!

凌干青朝他拱拱手道:“老人家要在下过来,不知有何见教?”

活死人道:“原来你是木吾徒弟,好,你给老夫捎一封信回家,老夫也传你一招绝学,绝不会比木吾教你的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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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小楼奇遇

凌干青道:“老人家信写好了么?”

活死人道:“老夫已经放在你脚下了。”

凌干青低头看去,脚下果然有一个密封的信柬,另外还有一张小条子,这就俯身取起。

信封上果然写着:“烦交拙荆收拆”六个字,小纸条上写的是一记指法,上面画了一只手势奇特的左手,下面还有许多细字注解。最后看一行行书,写着:“你必须以三日时间,练会此一指法,然后用火化去,绝不可带在身上。”

凌干青略为一看,正待问他这封信送交何人,送交何处?哪知这一抬头,那里还有活死人的影子?心中不禁暗暗作难,忍不住大声问道:“老人家,这封信要在下送到哪里去呢?”

活死人不仅没有影子,也没有再作声。

凌干青急着道:“老人家,你快说一句,这封信要在下送到哪里?”

茅草萧萧,古墓无声,活死人再也没有说话。

这一阵耽搁,淡淡的阳光已经照到墓上!

凌干青想起活死人刚才说过他讨厌刺眼的阳光,看来他是不会再现身了,那么这封信,自己给他送到哪里去呢?

他既已隐没不见,自己总不能老耽在这里,好在茅山是自己的师门,自己时常会来,那只有等下次上山来,再跟他问问清楚了。

心中想着,这就把信和那张小字条一起摺好,收入怀中,大步往山下而去。

※      ※    ※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家园已经在望,凌干青的心情,也逐渐沉重了!

三年前离开的家,如今总算回来了,但门庭如昔,人事已非。

这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冢,如今成了一座空屋,大门紧闭,荒草满径,看来却是如此凄凉!他含着满眶热泪,越墙而入,穿过大厅,穿过长廊,绕向后园!

偌大一片花园,也因无人整理,变成草长没胫!

最后,他找到了依然耸立的假山,假山前面本是一片空旷的花圃,如今这花圃当中,就矗立着一方和人一样高的石碑。

天色已经昏黑,他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石碑中间写着的几个大字:“显考凌公讳千里府君之墓”。

凌干青两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急步走了上去,扑的跪倒地上,拜了下去,口中喃喃的道:“爹,孩儿蒙师父收列门墙,学艺三年,现在已经下山了,孩儿立誓要找到妖妇,替爹爹报仇,以慰你老人家在天之灵……”

他拜了几拜,才行站起,又走到假山左侧,找到两个土丘,他记得左首是大师兄徐兆文的坟,右边则是张老三周武、洪镖三个庄丁的埋骨之所,他也跪拜下去,默默的道:“大师兄,小弟回来了,张老三、周武、洪镖,你们安息吧,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说毕,也拜了几拜,才行站起。

他日光缓缓环顾着本来很熟悉,现在却有些陌生之感的后园,心中暗自忖道:“今晚只有在家中权宿一宵,等明天一早再走了。”

他正待回到前面去,到书房去权宿一晚,忽然听一缕轻盈而悠杨的箫声,远远传来!

凌干青一怔,家中空旷已久,久无人住,何来吹箫之声?

再仔细辨听,这悠扬箫声,确实是有人在吹箫,箫声虽然飘忽,他已可确定来自东首!

凌干青不觉随着箫声,缓步寻去,绕过东首荷塘,那是有竹子扎成的一条曲折花廊,上面长满了蔷薇花藤,因为没有修剪,藤蔓像璎珞般下垂,隐隐可以闻到花香!

他用手拂着花藤而行,跨出这曲折长廊,仰首向空,轻轻舒了口气!

天空已济挂着半钩新月,清澈而明朗!

箫声已歇,但他目光一瞥,发现稍北一角小楼上,从窗棂间透射出一点灯光。

凌干青不禁一呆,他自然知道那正是花园东北首的得月楼,因为围墙外面,有一条河,河水辽阔,可以在楼上望见江上来往的舟楫!

得月楼是取“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义。

这楼上是爹封刀归隐之后,有好友来访经常下榻于此。

如今楼上透出灯光,证明果然有人住那里了,这人会是谁呢?

凌干青踏着水磨青砖铺成的小径,悄悄走近楼下,仰首望去,楼上四扇花格子窗,全部掩着,还下了窗纱丝毫不闻人声。

他放轻脚步,登上盘曲楼梯,迎面是一排朱栏走廊,两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门虽关着,但却没有闩上,凌干青用手指轻轻叩下两下,木门一下已呀然开启!

楼上共有内外两间,外面是一间宽敞而雅致的小客室,陈设和从前一样,只是收拾得纤尘不染,但却阗无一人,灯光是内室。

凌干青举足走入,鼻中忽然闻到一缕非兰非麝的幽香!

正在此时,突听有人娇声叱道:“是什么人,竟然夜闯民宅!”

未见其人,光闻其声,声音竟如出谷黄莺,娇而且脆,脆而且甜!

凌干青不觉又是一怔,这小楼上住的竟然会是一个女子!声已如此,人自然更可想而知了!

现在湘帘已被掀起,一个人从内室轻盈的走出!

这一刹那间,凌干青可呆庄了,他眼睛亮得几乎发花!

从内室出来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长发少女,她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意,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盯在凌干青脸上,从她眼色中.可以看出她含有责怪之意,似是责怪他不该深夜闯进她小楼里来。

凌干青心头着实感到有些尴尬,脸上讪讪的拱手道:“姑娘请恕在下冒昧……”

白衣少女眼光移开了,螓首微垂,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口中轻“嗯”的一声,低低的道:“相公请坐。”

她声音娇而且柔,已不似先前那么盛气。

头虽低着,剪水双瞳却正在偷偷的瞟着凌干青,那本来含有责怪的眼色,在这一瞬间,当然也早已消失了,继之而起的却是腼腆之色。

含羞脉脉和含情脉脉,都是少女特有的娇态可以平添无限美态!

本来是自己的家,如今喧宾夺主,她居然以主人自居,而自己反被当作了客人。

凌干青没有坐,白衣少女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站着。

能够和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默默相对,实在是人生难得的享受。

过了半晌,白衣少女眼波一抬,柔声道:“相公怎么不请坐呢?莫非嫌蜗居不堪待客么?”

凌干青如梦初醒,口中“哦”了一声,拱拱手道:“在下冒昧登楼,姑娘幸勿见怪。”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怪你,还会请你坐吗?”

她这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晶莹的贝齿,笑得甜甜的。

凌干青被她笑得有些神不在焉,说道:“在下那就告坐了。”

果然在圆桌边上一张椅子坐下来。

白衣少女看他拘束的神情,觉得很好笑,抿抿嘴,说道:“相公一定是读书人了。”

凌干青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一袭青衫,说道:“姑娘怎么知道的呢?”

白衣少女眨着眼,轻笑道:“因为你说话很酸!”

她迅快的转过身,轻盈的走向卧室房门,才回头道:“相公请坐,小女子去取一盏灯来。”

她果然从内室掌着一盏白瓷罩的油灯走出,放到小圆桌上,又轻俏的奔向内室,居然端着一盏碎花细瓷的茗碗,婷婷袅袅走近桌边,把茗碗放到凌干青面前,娇声道:“这盏茶,是我刚才泡的,还没有喝过,还很烫,相公不嫌简慢吧?”

凌干青看她端着茶碗送来的一双玉手,十指纤纤有如玉笋,尖尖的指甲上,还涂着鲜艳的仙凤花汁,越发显得轻红掩映,柔荑纤秀,使人恨不得轻轻的握上一握!

白衣少女似有所觉,很快缩回手去,一面低低的道:“我这茶叶是真正的西湖龙井,相公请喝茶呀!”

凌干青自己也不知道今晚怎会如此失态,不禁脸上一红,忙道:“姑娘不必如此费事,多谢姑娘了。”

白衣少女举手拢拢披肩秀发,含笑道:“古人有寒夜客来茶当酒这句话,现在夜虽不寒,但得晤君子,也是幸事,这盏茶就当酒以敬嘉宾了。”

“姑娘真会说话。”

凌干青含笑望着她,说道:“在下还没请教姑娘贵姓、芳名?”

灯下相对,她脸上细腻得有如羊脂白玉,隐隐透着红晕,当真艳若朝霞,愈看愈美,愈看愈不忍把目光移开。

白衣少女被他看得羞涩一笑,说道:“相公自己没说高姓、大名,怎么先问我了呢?”

“哦!哦!”

凌干青失笑道:“姑娘不说,在下倒忘了先报姓名了,在下姓凌,贱名干青。”

“是凌相公。”

白衣少女脸色微红,低头道:“我叫……聂小香……”

凌干青道:“原来是聂姑娘,只不知聂姑娘何以一个人住在这里?”

聂小香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你猜呢?”

凌干青笑道:“这个在下如何猜得着?”

聂小香秋波一转,说道:“这里是不是很静?”

凌干青道:“是很静。”

聂小香道:“因为我生性爱静,这里正好是一座废宅,没有主人,所以我就住进来了。”

凌干青微微一笑道:“但这里并不是没有主人的废宅。”

聂小香瞪大了眼睛,问道:“那人呢?”

凌干青含笑道:“在下就是。”

“啊!”聂小香眨眨眼,失声道:“凌相公就是这里的主人,那就是我的房东了。”

她不待凌干青说话,抢着道:“你看我有多糊涂,你方才说出姓凌来,我就应该想到了。”

凌干青道:“姑娘怎么会想得到的呢?”

聂小香道:“因为找经常在园中走动,看到假山前面,有一座坟墓,墓碑上好像写着:‘显考凌公讳千里之墓’这几个宇,可见这座庄院是姓凌的产业了,相公方才自称姓凌,不是这里的主人是谁呢?我不该早就想到了么?”

凌干青道:“姑娘说得是。”

聂小香又眨着眼道:“凌相公是这里的主人,我怎么会没有见过你的呢?”

凌干青道:“在下今晚刚回来。”

“啊!”聂小香道:“那你一定还没吃饭了?凌相公不嫌弃,就在我这里随便吃一些可好?”

凌干青道:“在下怎好打扰?”

“不要紧!”

聂小香已经站了起来,甜笑道:“你是主人咯,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再说东西都是现成的,我这里只有一个人住,有时弄了些吃的,一个人吃不完,今晚,就留了几样菜,本来,准备明天吃的,所以我说凌相公如果不嫌弃,我就去端来。”

她说话像连珠似的,又娇又脆,她行动更快,就像一只白蝴蝶,随着话声,翩然往外行去。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嫣然笑道:“凌相公请坐一会,我去把菜热一热就好。”

凌干青道:“姑娘不用费事。”

聂小香已经走了一半楼梯,她娇脆的声音却传了上来:“这又不费事,都是现成的咯!”

凌干青只得由她,回身在椅上坐下,拿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茶叶果然是上好的龙井,入口清芬,余香隽永!

他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奇遇,会在自己家里遇上这样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姑娘!

她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呢?

楼梯响了,聂小香已经端着一个小盘走了进来,盘中有四碟菜肴两副杯筷,和一小壶酒。

她把四碟莱从盘中放到桌上,然后取出两副杯筷,和一把精致的小酒壶,甜甜笑道:“这壶酒还是上次我姐姐和姐夫来才买的,我不会喝酒,一直留着,没想到今晚正好用上了。”

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这里,怎么会有酒呢?但经她这么一说,就解释了这壶酒是招待姐姐、姐夫剩的了。

小菜虽只有四碟,却有熏鸡腿、板鸭、半条糟鱼、和一碟五香排骨,都是下酒的菜。

聂小香在他对而坐下,纤纤玉手拿起酒壶,给凌干青面前斟了一小杯酒,然后也给自己斟了半杯,腼腆一笑道:“我本来不会喝酒,但凌相公是此地主人,我的房东,今晚在这小楼上,我又是主人,凌相公变成我的贵宾,我如果不陪凌相公喝一些,就不成敬意了。”

她举起杯子,鲜红的指甲,纤细的玉手,微微翘着小指,手势优美极了,嫣然一笑道:“凌相公,我敬你。”

樱唇沾着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凌干青也很少喝酒,但她喝了,他不能推辞,连忙举起酒杯,说道:“在下如此叨扰,真是不好意思,应该谢谢主人,这一杯在下应该先敬。”

说着一口喝干。

聂小香秋波滚动,咭的笑道:“看来我们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很难分得清了。”

她举起牙箸,夹了一块板鸭,说道:“这是我姐姐从南京带来的,凌相公尝尝看。”

凌干青忙道:“聂姑娘不用客气,在下自己来。”

聂小香又替他斟了一杯酒,抬目问道:“凌相公不住在家里,是在外念书么?”

凌干青道:“不瞒姑娘说,在下是在外学艺。”

“在外学艺?”

聂小香道:“凌相公学什么艺呢?”

“学武。”

凌干青道:“在下是为了要替先父报仇。”

“啊!”聂小香道:“凌相公,令尊是被人害死的么?”

凌干青举杯一饮而尽,说道:“是的。”

聂小香道:“那么凌相公的仇人是谁呢?”

凌干青道:“是一个妖女。”

“妖女?”

聂小香吃惊道:“是一个女的精怪吗?”

凌干青笑道:“不!她是一个人。”

聂小香道:“既然是人,凌相公怎么会叫她妖女的呢?”

凌干青道:“因为她是个杀人不眨跟的妖女。”

聂小香又执壶给他斟酒,一面问道:“她本领很大么?”

“是的。”

凌干青道:“这人叫柳凤娇,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毒辣,先父就死在她掌下的。”

聂小香忽然关心的问道:“她武功有这么高,凌相公打得过她么?”

凌干青道:“从前我不是她对手,现在我不怕她了。”

“啊!”聂小香脸上绽起春花般的笑容,说道:“这么说,凌相公的武功,一定比她高了,来,凌相公,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成功。”

她这回居然把半杯酒一口喝干了。

“谢谢你。”

凌干青和她对干了一杯,他平日很少喝酒,这一连喝了三杯,脸上就有些热烘烘的酒意。

聂小香果然也是真的不会喝酒,只喝了半杯酒,一张粉脸,已经泛起桃花般的红晕,一双眼波,流动之时也有些水汪汪了!

她站起身,歉然说道:“真不好意思,这壶里只有四杯酒,凌公子吃些菜,我给你装饭去。”

说完,正待转身,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似要绊倒。

凌干青吃了—惊,急忙一个箭步,掠到她身边,伸手一把她扶住,低低问道:“姑娘怎么了?”

聂小香“嗯”了一声,她整个人忽然软了,软绵绵的倒在凌干青怀里。

凌干青但觉她一个身子又香又软,她张着檀口,呼吸十分急促,一缕带着淡淡甜味的口脂幽香,从她檀口喷了出来!

一个喝了酒的男人,怀里又抱着这样令人动心的女人,若是还不动心,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凌干青当然是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他只觉全身血脉喷张,心头狂跳,双臂一紧,一颗头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聂小香口中“婴咛”一声,螓首巧妙的一歪,正好避过他气息咻咻好像要噬人的那张嘴,把樱唇躲到他耳根子边上,他还在轻轻喘息着,但却细声焦急的道:“凌相公,快闪开,有人在背后暗算你呢!”

这声音轻细得只有凌干青可以听得到,凌干青在心旌飘飘荡之际,闻言矍然一惊,他毕竟反应极快,双手搂着聂小香娇躯,人已一个轻旋,飞闪开数尺之外。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耳中但听室内响起一阵极细极轻的洒洒之声,落在楼板上!

凌干青迅快松开抱着她的双手,倏地转过身去,大喝一声:“什么人?”

人随声发,快若箭射,一下穿窗而出。

耳中突听有人低喝一声:“打!”紧接着“嘣”的一声机簧轻响,一大蓬细碎青芒,当头罩落。

这人好像算准凌干青会穿窗而出,因此躲在窗外,等凌干青追出之时,他从身后发射暗器。而且射出来的,又是射面极广,一发就是七十二支的“夺命黄蜂针”,心思可说毒辣之至!(夺命黄蜂针射出针筒,就有一尺方圆,射到一丈五尺左右,已经扩及数尺了)

凌干青耳中听到机簧之声,人已一个筋斗朝屋檐翻了下去,但听一阵“嗤”“嗤”之声,紧接着从自己背后像急风骤雨般掠过,心中暗暗叫了声:“好险!”

身形一挺,再从檐牙下翻身上屋之时,手中已多了一支三尺长青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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