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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剑破天骄-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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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燕咦道:“老夫子,你几时回来的呢?”

姜太公笑道:“我一直就在房里睡觉,又没出去,何用回来?”他不待她们说话,接下道:“凌老弟,有一件事,非你去趟不可。”

凌干青道:“老人家但请吩咐。”

姜太公道:“你从这里去,到三义河路旁去等着。”

凌干青道:“晚辈到了三义河,又要做什么呢?”

姜太公道:“那里有一可大樟树,你在树底下站着就好。”

凌干青道:“晚辈只要站在树底下,就没事了么?”

姜太公道:“该当如何,那是你的事了。”

管秋霜道:“凌大哥,我也去。”

姜太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凌干青道:“晚辈这就去。”

转身走出茅屋,一路奔行而去。

朴树湾离三义河不过一、二十里路,自然很快就赶到了。

这时夜色已浓,大路临江,烟波浩渺。

三义河是一个小镇集,集外大路边,果然有一可大樟树,覆盖如伞,树叶十分茂盛。

凌干青找到这棵树下,目光四顾,不见一个人影,这时已是初更时分,小镇集上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时候早就进入梦乡久矣!

这时候出来活动的人,当然是夜行人了。

凌干青不知道姜老夫子要自己这里来等的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事,但他相信姜老夫子说的话,今晚,这大樟树下,一定会有事情。

他目光一瞥,正好树下靠树身有着几方大石,那是给行人歇脚的,他走到大石前,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瞥见远处正有两条人影,在大路上出现,一路奔行而来。

人影渐渐近了,凌干青已可分辨得出来人身形苗条,似是两个女子,心中暗自忖道:“姜老人家要自己等的,会不会就是这两个人呢?”

心念一动,不觉一吸真气,身形往上拔起,一下隐入树叶之中。

两条人影渐渐奔近,到了大樟树下,便自停住。

那是两个面上蒙着黑布的姑娘家,因为她们面上蒙了黑布,所以看不清她们的面貌。

两个姑娘在树下停步之后,目光不住的向四下回顾,似是十分焦急模样。

只听其中一个口中轻“咦”声,低低的道:“那位老人家明明是说,只要把你护送到这里,自会有人前来接应,怎么会不见人的呢?”

她这一开口,凌干青听出来了,这说话的竟是黑衣魔女何真真!

她是有一位老人家叫她护送另一个姑娘到这里来的。

她口中的“那位老人家”,莫非就是姜老人家?

只见另一个姑娘忽然朝何真真盈盈拜了下去,咽声说道:“何师叔……”

何真真“哎”了一声,说道:“我和你说过,从现在起,你不准再叫我师叔了。小妹子,我们以姐妹论交,你只要叫我一声姐姐就好。”她伸手去拉着她。

另一个姑娘虽黑布蒙面,但她双肩耸动,好像哭了,咽声道:“姐姐,你冒着大不违,把我救出来,小妹终身感激不尽,你快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好了。”

凌干青听得心里猛然一震,暗道:会是聂小香?

只听何真真道:“那怎么成?这里离仙女庙极近,有我陪着你,就算有人追来了,还不要紧……”

她话设有说完,凌干青已经一跃而下,叫道:“真真……”

何真真倏地回过身来,口中喝道:“什么人?”呛!一道青虹应手而生,朝凌干青身前划去。

凌干青连忙后退一步,叫道:“真真,是我!”

聂小香已经听出是凌干青的声音了。

此时夜色已深,她功力较差,自然看不清面貌,但凌干青的声音,是她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的,她声音入耳,喜极叫道:“姐姐,是他……是……凌……郎……”

何真真也听出来了,凤目一凝,急忙撒剑,叫道:“是你,凌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干青含笑道:“我是姜老人家之命,到大樟树下等人来的,不知来的会是你们两个。”

何真真道:“你来了就好,我把小妹子聂小香交给你了,我还得赶回去,哦……”

她忽然“哦”了一声,从身边解下一柄长剑,说道:“这是镇山剑,本来是你的,你也收过去,剑归原主,人……也归原主了,我总算替你做到了两件事,我……我的心愿……已了……”

凌干青并没伸手去接,手掌轻轻一推,感激的道:“真真,你对我的一番情意,我很感搬,我有师门的青藤剑了,这柄剑,就算我送给你的,你收着吧!”

何真真一手揭下蒙面黑布,她脸上隐有泪水,但却笑了,点着头道:“大哥,你的剑,我自然要,我纵然没有和你在一起,但有你的剑伴着我,也可以聊胜于无了。”

说着果然把镇山剑欣然的佩到身边,但目中却含了晶莹的泪水,盈盈欲堕。

凌干青乘机跨上一步,一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诚恳的道:“真真,你是明白人,江湖上人,分为黑白两道,正与邪,你应该分得清,我和令师姐有杀父之仇,本来这是一人一家的私事,但令师好像老羞成怒,邀约了昔年魔头,大有和正派人士来一次算总帐的意思,目前或许势均力敌,胜负未分,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一定要相信,你是个好女子,应该洁身自好,不可淌入这场浑水之中……”

何真真两行泪水突然挂了下来,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点点头道:“大哥,我知道,只是你一番好意,我却无法接受,仙女庙逃走了一个聂小香,还不算重要,若是叛走了我何真真,那还得了?我是师父一手扶养长大的,师恩如山,虽然我……我一颗心已经非君莫属,但我这一个人是师父的,我无法两全。大哥,你带着小香回去吧,我……我们是无法……”

她忽然泣不成声,轻轻挣脱凌干青的手,咽声道:“大哥,你们保重,我要走了,你……我到了无法两全的时候,我会有自处之道的……”

话声一落,一个转身,急奔而去。

凌干青目送着她身形远去,渐渐消失,一个人呆怔立当场。

聂小香一手扯去了蒙面黑布,低低的叫道:“凌……郎……”

凌干青听到她的叫声,才如梦初醒,口中“啊”了一声,急忙回过身去,歉然道:“小香,对不起,真真太令人感动了,你也受了很多委屈……”

聂小香两眼一红,一个身子一下扑入凌干青怀里,流泪道:“我受些委屈,就是再多,我也不怕,我怕……”她没说下去。

凌干青问道:“你怕什么呢?”

“我怕对不起你……”

聂小香一颗头埋在他怀里,幽幽的道:“因为……因为……我有了身……我怕会被磨折得掉下来,那我就对不起你了。”

这是说:她果然有了三个月身孕。

凌干青紧紧的抱住她,目中也有了泪光,激动的道:“小香,香妹,是我对不起你,你被柳凤娇擒去,我营救无力,反劳何真真把你救出来,我真是惭愧之至!”

聂小香偎在他怀里,幽幽的道:“凌郎,我一点也不怪你,你父仇未复,这是大事,我会累了你,凌郎,我已经脱出虎口,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不用以我为念……”

“香妹,快别这样说了。”

凌干青依然抱着她娇躯,说道:“我们已经重逢,再也不会分离了,我会尽我之力保护你的,只等重九之会,我报了先父大仇,我们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筑三间茅屋,种花栽柳,男耕女织,只要有饭吃就好了,我会陪伴你一辈子的。”

聂小香娇躯颤抖,喜极而泣,说道:“凌郎……大哥,我……我好幸运……”

凌干青取出手绢,替她擦着泪水,柔声道:“好了,香妹,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聂小香站直身子,望着他问道:“我们回那里去呢?”

凌干青道:“你总记得,你从仙女庙出来,不是到过沈大娘的家么,现在大家都在那里,人自然到那里去了。”

聂小香幽幽的问道:“大家,是些什么人呢?”

凌干青道:“第一位,是武林中号称福星的姜太公姜老人家。”

聂小香问道:“是不是那位白胡子老伯伯?他说我叫他老夫子就好。”

凌干青奇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聂小香道:“我就是白胡子老伯伯把我救出来的,他把我送到何师叔那里,不,她不许我叫她师叔,要我叫她姐姐,她护送我出来的。”

凌干青道:“会是姜老人家?他吃晚饭的时候,果然出去了。”

凌干青心想:还有欧前辈,不知到那里去了?

聂小香又问道:“还有呢?是些什么人呢?”

凌干青道:“还有—位欧前辈,也就是沈若华沈姑娘的父亲,还有四位姑娘,你都见过,一个是沈若华,一个是毕秋云,一个是管秋霜,还有一个是田玉燕。”

聂小香微微摇头道:“毕秋云、田玉燕?这两人我没见过。”

凌干青笑道:“毕秋云就是你叫她二哥的毕云秋,田玉燕就是田中玉,你现在总想起来了吧?”

聂小香点点头,笑道:“毕二哥我早就看出她是女的了。”

田中玉她早就知道她是女的,只是不知道她改了名。

凌干青笑道:“现在你不是都知道了?”

聂小香脸上一红,低低的道:“但……但我再过一两个月,肚子大起来了,这……这……多不好意思!”

凌干青也不禁俊脸一热,他想到不久自己可以做父亲了,心头一喜,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们也总有一天会做母亲的。”

“不!”聂小香低垂粉头,羞涩的道:“但我们……我们还没有名份呀!”

“这也不要紧。”

凌干青道:“我们回去,请求姜老人家给我们主婚,他一定会答应的,我们不是就有名份了么?”

聂小香一下扑入凌干青怀里,喜得呜咽的道:“大哥,你真好。”

凌干青道:“好了,我们走吧!”

聂小香点点头,两人就一同离开大樟树,朝朴树湾奔行而去。

两人走后,从大樟树顶上,像飞鸟般落一个人影,他正是南海风雷门的掌门人欧一峰,望着两人后影,微微出神,叹息一声道:“看来若华是落空了!”

一道人影相继飞起,划空而去。



 ※

 ※

凌干青、聂小香回转朴树湾,跨进门,就见灯火荧荧,大家都在堂屋中坐着等候。

毕秋云一眼看到聂小香,就欣然道:“三妹,你回来了!”

聂小香叫道:“二哥,我早就看出你是女的了。”

毕秋云咐着她耳朵,低低的道:“我也早就看出你有身孕了。”

聂小香听得大羞,口中“嗯”了一声。

凌干青问道:“姜老人家呢?”

沈若华道:“姜老夫子和爹都已经睡了。”

田玉燕喜孜孜的道:“我们又多了一个聂姐姐,本来的大姐、二姐、三姐、四妹,又要重排过了呢!”

毕秋云笑道:“不用重排,三妹不和我们排在一起的。”

田玉燕问道:“那为什么呢?”

毕秋云低笑道:“因为她是我们……”

聂小香又羞又急,涨红着脸道:“二哥,你是我二哥咯,怎好取笑妹子的呢?”

毕秋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取笑你了呢?”

沈若华道:“快别尽说笑了,聂姑娘刚来,快让她坐来歇息才是。”

管秋霜道:“聂姐姐,到我们房里去吧!”

四个姑娘簇拥着聂小香朝左首房中行去。

凌干青也就回到右首房中去休息了。

反正茅屋前面贴了—张“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红纸条,仙女庙纵然高手如云,也绝不敢妄越雷池一步的,因此大家连木门都不用关,真正做到夜不闭户了。

第二天早晨,凌干青和五位姑娘起来之时,又不见了姜太公和欧一峰的踪影。

大家猜测两人一定又有什么事去了,也就不以为意。

吃过早餐,沈若华等四位姑娘,又要到大门前一片草坪上练功去了,屋中只剩下凌干青和聂小香两人。

坐下一回,依然不见姜太公和欧一峰回来,直到日上三竿,才见欧一峰一个人手中捧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走入,放到八仙桌上,才吁了口气道:“好了,好了,凌老弟,你去叫大家进来,听候老夫差遣。”

凌干青道:“前辈一早去了那里?”

欧一峰含笑道:“老弟,不用多问,且去把大丫头和她们叫进来,老夫自有吩咐。”

凌干青不好多问,只得站起身,走出门口,就大声叫道:“沈姑娘,欧前辈回来了,要你们进来听候差遣。”

沈若华等四人听说欧一峰回来了,叫她们听候差遣,还道有什么行动了,就一阵香风,纷纷赶入茅屋。

沈若华问道:“爹,我们是不是要去仙女庙呢?”

欧一峰呵呵一笑道:“叫你们听候差遣,就是要派你们工作,并不一定要去仙女庙呀!”

田玉燕道:“欧伯伯,那你要派我们什么工作呢?”

欧一峰把桌上几个大小纸包,分出了一半,然后嘴皮微动,敢情在和两女“传音入密”说话。

沈若华、田玉燕脸上有了笑容,两人各自捧起大小纸包,举步往里行去。

欧一峰又道:“毕秋云、管秋霜,你们两个过来。”

毕秋云、管秋霜依言走上两步,到了他面前站定。

欧一峰又把桌上另一堆大小纸包,朝两人一推,同样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了一阵,两女脸上同样流露出笑容,各自捧起大小纸包,朝右首房中行去。

凌干青看得心中暗暗嘀咕,说道:“前辈不派晚辈工作吗?”

欧一峰含笑道:“老弟自然也有工作,不过你先坐下来,等一会再说。”

一回功夫,后面厨房时传出一阵刀砧之声,好像正在忙着。

聂小香站起身道:“我到厨房去看看,好像沈大姐她们正在忙着呢!”

欧一峰喝着茶,笑道:“聂姑娘,你还是坐一回吧!不用去帮她们了。”

聂小香已经走了进去,果见沈若华、田玉燕两人,一个洗涤,一个割切,厨房桌上,放着鸡鸭鱼肉,忙得不可开交,这就说道:“沈大姐,要不要我来帮忙呢?”

田玉燕急忙用布擦了把手,拦着笑道:“聂姐姐,这里没事,不用你帮忙,你快出去吧!”

聂小香看她得好生神秘,正要开口。

田玉燕咭咭格格的笑了起来,还用手推着聂小香,说道:“聂姐姐,你待一回就知道了。”

聂小香被她推着走出,经过右厢,听到房中毕秋云和管秋霜正好低声说话,伸手一推,房门里面下了闩。

这就轻轻叩了两声,叫道:“二姐,你们怎么把房门关了呢?”

毕秋云道:“我们正在忙着呢!”

聂小香道:“快开门呀,我来帮忙不好么?”

管秋霜轻笑道:“不用了,你不能进来。”

聂小香道:“那为什么呢?”

管秋霜道:“你待回自会知道。”

聂小香心中暗暗奇怪,她们都说待回就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只好回身走出。

凌干青问道:“她们在做什么呢?”

聂小香道:“沈大姐和田小妹在厨房里忙,二姐、三姐却躲在房间里,连门都不肯开,不知她们在忙些什么。”

正说之间,保见姜老夫子蓝袍黑褂,从门外踱着方步,走了进来,他手上也拿着一个大纸包,看到欧一峰,就呵呵一笑道:“欧老弟,你事儿都办好了么?”

欧一峰连忙站起,说道:“都办好了。”

姜老夫子又道:“四个丫头都交代好了?”

欧一峰道:“她们正在忙着。”

姜老夫子点点头道:“很好。”

凌干青和聂小香都已站了起来。

聂小香看到姜老夫子,认出正是昨晚救出自己,送到何真真那里去的白胡子老伯伯,急忙走了过去,朝姜老夫子身前盈盈拜了下去,说道:“白胡子老伯伯,你昨晚救了我,我还没给你老人家叩谢呢!”

凌干青忙道:“小香,他老人家就是姜老夫子,你要叫他老夫子才是。”

姜老夫子呵呵笑道:“对,对,叫我老夫子就好,老夫平日最讨厌人家作磕头虫,但你该磕几头,老夫生受了,四个丫头都记在老夫门下,自然不能让你吃亏,好,好,现在可以起来了。”

大袖一挥,把聂小香一个人从地上托了起来。

聂小香被一股无形大力托起,方自一怔。

凌干青已经听出姜老夫子的口气来了,不觉大喜,忙道:“小香,姜老夫子答应收你做记名弟子了呢!快拜师呀!”

聂小香道:“大哥,老夫子要收我做记名弟子么?啊,弟子给师父叩头。”

果然又待拜了下去。

姜老夫子一拢手,不让她再拜下去,一面说道:“凌老弟,你还要她拜师作甚?老夫方才不是已经让她叩过头了么?”

一面朝聂小香道:“你叫我老夫子,可别叫师父,为师最讨厌人叫师父了。”

欧一峰笑道:“恭喜前辈,又收了一个女弟子。”

“不收行么?”

姜老夫子拂髯笑道:“老夫总不能让她吃了亏呀!”

一面朝凌干青道:“来,来,凌老弟,现在你的差使来了。”

凌干青道:“老人家有何吩咐?”

姜老夫子走到方桌旁,把手中纸包拆开了开来,里面是一卷大红洒金笺,和一方砚台,一锭松烟墨,和一支羊毫笔,一面说道:“老夫一早去扬州皮包水,顺便买回来的,你去舀些水来,替老夫磨墨,老夫要大笔一挥呢!”

凌干青依言舀了水来,就替他磨起墨来,心中暗道:大概姜老夫子又要写‘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了!

一会工夫,墨已磨浓,姜老夫子走到上首,要凌干青帮他掷开洒金笺,那是已经裁好了的一付长联,一付小对联,和一幅中堂。

姜老夫子提起笔来,饱满浓墨,就在长联上落笔如飞,写了:“百辆盈门喜迎风辇”八个字。

欧一峰站在一旁,赞道:“姜老人家这笔颜字,真是龙飞凤舞,墨酣势劲,好不雄浑!”

“哈哈!”姜老夫子大笑道:“不能写几笔,还能当老夫子么?”

欧一峰帮着凌干青等他写完,把上联放到地上,又在桌上铺好下联。

姜老夫子又提笔写了下联“三星在户,雅奏莺鸣。”

凌干青心中暗道:“这是新婚用的联句。”

欧一峰又帮着把下联放到地上。

姜老夫子又一付小对联,写了:“玉燕怀中先兆瑞”、“石麟天上早呈样”,放下笔来,呵呵笑道:“都是老句子。”

欧一峰道:“本来这是讨个口彩罢了。”

接着姜老夫子又摊开洒金笺中堂,濡满了笔,写了一个擘窠大的“喜”字,才回头朝凌干青道:“凌老弟,你去厨房弄些浆糊来,咱们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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