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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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是李珣近些时日才明白的。
双方都有置李珣于死地的“功能”,但就实际而言,它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血魇类似一种寄生虫,依靠李珣提供的精气存活壮大,每日的血魇噬心,事实上也就是血魇从李珣体内抽髓噬血,吸取养料的过程。
而在这一过程中,李珣却并非只是吃闷亏。
因为血魇是至污至浊之物,其炼化过程亦污秽不堪,吸引污秽,也是壮大自身的一种方法。
所以,在吸取李珣精血的时候,它也逐丝的抽出他体内积淀的各类污物,客观上倒有伐毛洗髓之效。
阴火入体,则是鬼先生天才的想法,是用外来阴火为压力,迫使李珣这继承人努力运功,并逐步增长修为,如此内外加压,进度自然了得。
所以,它每次活动,却是正经的灌注生气,壮大真息。
由于鬼先生的安排,阴火与血魇在心窍处相遇。
本来,蕴含了鬼先生毕生修为的阴火是绝对强过血魇的,理论上来讲,血魇必会在第一时间被吞噬干净,而这却会引发血散人种在里面的机关,让李珣当场心脏爆裂而亡!
庆幸的是,阴火入体的时间推迟了七年。
七年之中,血魇与李珣精血共存,长期精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性质来说,倒和李珣有了共通之处,
甚至可以算是李珣的另一个器官。
阴火当然不会把主子体内的器官给灭掉,又因为物性相吸的缘故,便和血魇共生下来,如此一抽一送,互为补充,倒也能长期共存,这也正是李珣前一段时间,痛苦减轻的原因。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事情也算单纯,结果虽有变化,也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
可是,偏在这个时候,李珣的化气篇已炼到了“海上生明月”的层次,并由此转为灵犀诀。
直至接触了灵犀诀,李珣才明白青吟、清虚、林阁等人所说的“水磨工夫”是什么意思。
灵犀诀大概是整个通玄界在筑基层面,花费工夫最大,一等一的难入门功夫!
尤其是在李珣接触了《幽冥录》这样的邪道宝典,也亲身修习幽明气之类的上等法诀的情形下,两相比较,灵犀诀在基础部分花费的时间精力与手段,大概是幽明气的数十数百倍!
且不说层次的高低,单论在培养真息方面的各类温养功夫,幽明气只分了三步,即“去芜”、“集粹”、“化生”,而灵犀诀却分了有数十步,从最基本的“体察”开始,步步都极尽精要。
每步都有数百上千个应用法门,几乎对每一处经脉,每一处器官,都细细规定。
真按步骤走下去,十年八年未必见效,倒是林阁所说的七十年,倒还差相仿佛。
李珣本是没这个耐心的,也看不起前辈设下如此呆板的体系。可是,在他出于谨慎,以其最擅长的推演之术,花了七日七夜的时间,从简至繁,大略推了一遍之后,却是浑身冷汗涔涔,再也不敢有半点儿歪脑筋。
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体系,每一步的法诀,都牵扯到后面更为精微的变化。
就算是照本宣科,不用半点脑子地做下来,七八十年也是少的。
而像是李珣这般,脑子灵活,恨不能穷尽其中每一处奥妙的人来做,便是做上一两百年,也算正常!
按照李珣的推论,这从真息萌发开始,经过几个阶段,便是要将他体内的真息并初成的“金丹”,硬是压缩精粹到比针眼还要小的一点“灵种”。
此后再衍生的真息,全都是这种性质,其质量较之幽明气不知要强过多少倍。
当然,在量上,又远有不及。
可以想象,要把真息进行如此庞大的压缩工程,对质量、控制力的要求是何等严格。
李珣七年精修,心无旁骛,练就的真息,似还有些不够分量,而这其中又夹杂了血魇、阴火种种不能控制的异物,这般精炼的过程,又将是如何困难!
初时,李珣对其中的难处认识得还较浅薄,他很快便做了第一步功夫“海上升明月”之后,以初成的金丹为中枢,控制全身真息,以金丹带动法诀的变化。
这是一个简单、单调枯燥的过程。
全身千万条气脉,千万类气机,便如同千万条丝线,这一过程,就如同要求人们用一根手指挑动千丝万线,让复杂的牵线木偶,变成一个活物。
除了用各类法门强化自己的控制力,清除真息中的杂质之外,便尽是无休止的尝试。
李珣用了二十天才初步找到了窍门,也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真息与金丹已经初步统一为由李珣所控制的大系统,这个系统是完整的、精密的,也是相对脆弱的。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引起整个系统的停摆和崩溃。
血魇和阴火便成了搅局者的角色。
以往,它们每日固定的痛苦侵袭,完全由李珣的意志来抵抗。而此时,血魇的强大抽吸之力,以及阴火雄厚的生气注入,都是这一刚刚完成的系统,所不能承受的意外。
在它们冲出心窍的剎那,李珣二十天的心血便毁于一旦!
如果仅仅是做了无用功,李珣也还承受得住,只是这系统的崩坏,却绝不是一个“无用功”所能形容的。系统崩溃的剎那,已初步统合的真息,便像是决了口的大坝,瞬间袭卷了李珣全身。
如果不是李珣已习惯痛苦,如果不是阴火及时灌注了大量生气,也许早在那一瞬间,李珣便要经脉寸断而亡了!
这是真正的走火入魔!
现在必须要感谢血魇在七年中,帮李珣练出来的强韧肉体,在真息的冲撞之下,竟还能顶得住,并且在李珣一日夜的昏迷之中,自动恢复了七七八八。
李珣被吓坏了,他曾经动了就此罢手不练的念头,甚至想过如何推辞下山,将拓印的《灵犀诀》全本交给血散人,再听他发落的念头。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对修炼及其过程中的快意甚至是折磨,都有了一种病态的渴望。
他只是停了半日工夫,便忍不住去思考修炼中的问题,而只多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忍不住身体力行,再次试验自己的想法。
简言之,他上瘾了!
这瘾头,就深刻在骨子里,时时放射出密密的痒意,使他欲罢不能。
第一部 第二集 灵犀辟邪 第一章 折磨
李珣并不是被本能驱动的傻子,此后几日他再不敢轻率地修炼,而是翻阅了无数典籍,参考林阁诸多心得体会,自己推演出数十种最佳方案,然后才进一步地整合,想以这样的方法找出更稳定、更扎实的法门。
这一次只花了十天,李珣便找到答案。
在答应单智去观霞峰赏景的当天晚上,李珣再一次完成了“金丹真息锁构体”——这是他偶而的童心大发下,为自己的得意之作所取的名字。
从观霞峰上回来之后,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再次将已完成的体系巩固了一遍,便静坐在静室之中,内视观照,彻查体内气脉流转,默默等待每日固定苦痛的到来。
终于,在某一刻,他的心脏轻轻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有千万条细细的气机猛地喷发出来,插入了连接心脏的血管、脉络之中。
在这一刹那,“金丹真息锁构体”猛然震了一下,有几处环节甚至出现了崩裂的先兆,一部分的真息开始涌动起来。
下一瞬间,心窍内的阴火也轰然窜出,这股力量与整个体系一碰,立即将原本不稳的环节整个破坏掉,而这一部分的真息自然也失去了控制,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还没完呢!”
眼下这情况已在李珣的预料之中,整个体系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瞬间崩溃,便已经证明了几日来的进步,这也使他信心大增。
他一边努力维持着体系的完整,另一方面则开始收拢那一部分失控的真息。因为一个多月来的潜心用功,他体内金丹的控制力已大有长进,收拢气机的功夫做得很到位,散乱的真息又开始纳入体系之中。
但艰苦的阶段才刚刚开始。
李珣心里明白,经过这十多天的准备后,要挡住第一波的冲击很容易。可是真正困难的,是随后长达半炷香时间的“持久战”。
在这段时间里,要想维持一个精密而脆弱的体系,将是何等困难!
时间从未像现在这样,过得这么慢。
整个体系已经被毁去了三分之一,随着崩坏比例的增加,崩坏的速度也在加快。李珣已不知多少次稳住了行将崩溃的意志,近乎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撑起摇摇欲坠的脆弱体系。
散溢的真息所造成的伤害,百倍于血魇的伤害,但这毕竟是可以控制的。
真正让他感到沮丧的,是血魇缓慢而稳定的抽吸过程,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即使他可以将体内各个经络、窍穴,锻炼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但在血魇化成的细丝之下,仍是一触就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修炼的精气被吸走,那种感觉,真是让他恶心到了极点。
他为了补充失去的精气,只好加倍从阴火丰厚的元气中索取,或许在这一过程中,真正还能有所收获的,便是他第一次全程“看”清了血魇的活动过程,第一次认识到它那诡谲的力量。
在他又一次强打起精神,抵住了散乱真息带来的压力后,血魇和阴火迅速地退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烂摊子。
正如方才的情形,血魇和阴火仅仅是个诱因,真正的破坏者,却是那些失控的真息。
接下来,才是真正需要意志和技巧并重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在李珣七窍流血,皮肤微血管破裂大半的时候,一个完整且稳固的“金丹真息锁构体”,又一次在他的体内完成,并开始飞快地修复他的身体。
李珣这才睁开眼睛,擦去肿胀眼角处那干涸的血丝,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了一眼身边的沙漏。
但这一刻,他的笑容却僵在脸上——时间,已整整过了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下一次的“血魇噬心”,随时都可能会开始!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呻吟。
第一部 第二集 灵犀辟邪 第二章 师徒
整整十五天,李珣没有任何的休息机会,他只在重复经历两件事:抵抗、重建!
终于,在第十五次抵挡住血魇噬心后的刹那,他精力耗尽,一头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觉不知又睡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果不出所料,原本辛辛苦苦建立的“金丹真息锁构体”再次全盘崩溃,数十日的努力也毁于一旦。
这时候,李珣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后,他悻悻地站了起来,此时身体的伤势已好了八九成,精神也颇为不错,大概因为是长睡一觉的关系吧。
他本来还想再研究一下,但是稍一计算时日,心中却是一跳:“师父说一个月要去给他汇报一次进度,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儿,他不敢怠慢,急急出了洞府,爬上山崖,却看到外头天色昏黑,已是深夜时分。
这几日想必是刚下了雪,地上积雪有两寸多,反射着星光。
他环目一扫,看楼上也熄了灯,不敢在此时跑去打扰林阁,只好明天再说。
轻手轻脚地绕过小楼,循着山路下峰,才走了几里路,他忽又一怔。
仔细想想来时的情况,二师伯、三师伯等人居所前,都被扫得干干净净,且屋中灯火明亮,偶有人声传来,看着颇为温馨。
只有自己师父门前大雪封地,脚印凌乱,楼上更是漆黑一片,没有半丝光亮。初时还不觉怎地,现在一比较,却觉得很不舒服。
他对林阁没什么感情可言,而林阁对他这个徒弟,也不甚上心。
两人平日里偶有接触的机会,他虽是刻意奉承,但效果不佳。久而久之,他也知道对方不好此道,这心就渐渐淡了,往往都是前来问安之后,便到洞府内苦修,早时端茶倒水之类的活也能免就免,林阁倒也不在意。
平日李珣并不觉得怎样,可是现在有了比较的对象,在这夜深人静之时,他便感觉不是滋味。
想想林阁在孤楼上凭窗独坐的情景,再看看外面的积雪满地,李珣心中竟升起一丝怜悯之意。
凭什么他李珣的师父,只能落得如此凄凉?这让他李珣日后如何抬头见人?
心中一动,他止住下山的步子便往回走。
来到楼前,李珣吐出一口气,先画定了范围,便调动真息,掌心吐劲,将一大块积雪往外推,露出干净的地面。
积雪在地上滑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静寂的夜色中,倒是颇为清晰。李珣闻声被吓了一跳,连忙停手。
若这事被发现,就真的要丢死人了!
他摸着下巴走了几步,忽地又有了主意,当下蹑手蹑脚,手指插入雪中,脚下不停绕着小楼转了十多圈,贴着地面画下了无数道纹路,这可是他擅长的本事。
也就是这十几圈的工夫,他在周围雪地,画了一个“驱雪阵”——这是他新想出来的名目,实际上也是“风纹”的活用而已。
原理就是将厚厚的雪层,逐层稀松分离,再由风力吹开上层的雪粉,如此层层而下,直至积雪完全吹散。
过程无声无息,又驱使山风助力,不用半点真息,全凭纹路刻画精妙,恰当自然。布置并不复杂,却极见巧思。
准备好这一切,看着层层飞去的雪粉,李珣咧嘴而笑,极是得意。
才笑了两下,他忽地看到刚刚还空荡荡的屋门处,正站着个华服宽袍的人影,一双眼睛光芒微露,正向他看来。
他猛地一发现,张大嘴巴傻在当场。
“进来吧!”林阁当先进门,再不看他一眼。
李珣尴尬地摸了摸头,跟了进去。这时漆黑了许久的小楼,也亮起通明的灯火。
充做照明的是一颗径有七分左右的稀世明珠,尽显林阁身家之丰厚。
将明珠放在壁台上,林阁坐了下来,向着正垂手肃立的徒弟,问了一声:“你这些时日是在做第一步功夫吧!”
问话里总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李珣却不敢怠慢,躬身应是。
“结果如何?”
李珣脸上显出了些尴尬:“弟子无能,刚做了不久便毁了!”
“毁了?”林阁扬了扬眉毛,他不知这已是李珣第二次做,只是想当然尔地道:“第一次建构,由于精巧脆弱,又有各种外力干扰,毁了也是正常,多试几次也就行了。
“但我看你心志坚忍,也不是那种心有旁骛的蠢材,大概也是小心翼翼做事,怎的就这样毁了?”
李珣早想好了理由,他咳了一声:“弟子的确心有旁骛,因为祈碧师姐……咳,我的意思是……”
看林阁神色一怔,有些吃惊的样子,李珣知道他想岔了,连忙摆手,一口气说了下去:“是祈碧师姐那日在观霞峰上使出披霞剑诀,弟子鲁莽,用心中所学推了几步,虽没有什么成就,却觉得很有意思,回来再修炼时,不知怎地脑中一闪,真气交冲,便毁了……”
他编这套谎话却是无奈之举,他总不能对林阁老实说什么血魇、阴火之类的东西,说不定会被他一掌给劈死,只好用“披霞剑诀”来搪塞,其中也是半真半假。
披霞剑诀让他伤脑筋是真的,但绝不至于到让他失神的地步,可诸般典籍中都记载所谓好高骛远,有碍修炼的说法,李珣这样回答也颇为合理。
果然,林阁虽有些细节弄不清楚,却也是信了,还问他几句身体好坏,李珣自然说是“没事”。
林阁点了点头:“你能从披霞剑诀中找出推演的线索来,便证明你眼力高明。但眼力高明,推演合理,也不等于已能修炼,你的身体必会承受不住。且将它放到一边,努力修炼基本,日后你若真对此剑诀感兴趣,为师倒是可以教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自称“为师”,显然心中将李珣看得亲近了一些。如此,李珣已是心满意足,连忙拜谢。
林阁“嗯”了一声,让他起来,又问道:“这些时日,还有什么疑难没有?”
“呃,正要请师父指点!”李珣见林阁有意讲授,自然不肯放过,忙将心中积累那诸多关于“金丹真息锁构体”的问题,依次提了出来。
还怕自己讲得不清楚,说到后来,干脆壮着胆子向林阁要了纸笔,画了起来。
林阁却是第一次见李珣用这种方式推演问题,他是修真的大行家,只一眼,便看出李珣推演的基础所在,忍不住赞了一声:“难得你把这些法门钻研得如此透彻!”
李珣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问题一个个地提出来。
初时,林阁还只是随口解答,渐渐地,他便需要思考一会儿才能说出答案,这变化倒是和清虚差不多。说到后来,反倒是他迷惑了:“你这个窍穴上的气机变化,似乎并无大用……唔,应该只是为了加固吧?”
李珣暗赞他眼力精到,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弟子害怕再有什么意外,便考虑着多做准备,也好一次功成!”
林阁微微摇头:“这还只是纸上谈兵,你的金丹对真息控制力如何?”
李珣当然不敢说自己已经试过一次了,完全没问题。他挠了挠头,干笑道:“弟子还不太清楚……”
林阁一笑,拿笔在上面改了一下,再拿给李珣看:“这样如何?”
虽然只是几笔修改,但这其中却蕴含了他数百年所掌握的经验、知识以及积累的灵性,高屋建瓴,水平自然了得。
这样一改,非但对金丹的控制力要求减弱不少,而且其稳固之状更甚许多。李珣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
如果按照这一思路,何须怕那血魇、阴火?便是一时被打散了,也能很快地修复过来。林阁虽只是改动了一处,但按照这个法子,何尝不能在其它的关键处也求精进?
想到便做,李珣也顾不上拍林阁马屁,当即埋头伏案,仔细推演尝试,他却不知,他如此形象却已是世上最厉害、最舒坦的马屁了。
林阁见他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把握了自己的思路,暗赞之余,心中却是一动:“这少年却是像我……”
当年他在山上修道之时,也是这般一点就透,却又有着极大的钻劲,他师父清溟道人便总是赞他灵性十足,举一反三。而此时,这赞语倒要落在李珣的头上了。
悠悠百年,转瞬即逝,他早非当年的“天心剑”,而眼前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一个倍受宠爱的天之骄子。
“难道便是因为如此,师父才将他交给我?”
林阁看着李珣如痴如狂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是痴了。
他在这边发呆,李珣却醒了过来,刚刚林阁那几笔,已经将一扇他从未见闻的门户打开,让他见到了里面更为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