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剑-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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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熊震南推开房门,端木盛随他人内。
熊震南叹了一口气,道:“自古云白头人送黑头人乃人世一大惨事,如今老朽才体会到!”说罢把白布掀开,端木盛目光随即落在熊雄脸上。
那张脸虽然多了几道刀痕,右颊也少了一小片皮肉,但粗眉大眼,一张国家形的脸庞跟熊雄一模一样,端木盛心头登时一沉。
刚才他曾假设,这可能是熊家的一个阴谋,随便找个无头尸体对外宣称熊雄已死而洗脱陷害玉霜的嫌疑,如今躺在床上的分明是熊雄,他的推测当然落空了。
“前辈,熊兄是如何被人杀死的?”
“八月十四日夜,嗯,大概是三更吧,我自外赶着回家团聚,踏月而行,三更时分已离庄不远,忽然听见一阵兵器的碰撞声,老朽连忙飞前查看,心想谁敢在青竹山庄前动武?”
熊震南吸了一口气,似是极力使心情平静。
“老朽尚未赶到现场,但闻一声惨呼声传来,老朽去势更急,到了一堆小竹林处,见地上躺着一人,正是犬子,犬子一见到老朽便叫老朽快追上去!”
他又喘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道:“老朽当时见犬子身上鲜血淋漓,早就慌了手脚了,听了犬子的话竟不及多思,便追了下去,只见前面两条黑影跳跃奔走如飞,手上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烁似是十分锋利的宝刀,便提气急追,那两个人发现老朽追赶他们,便分头而跑,老朽一呆之下,这才醒起犬子的伤势不知如何,连忙赶回原地,岂知犬子竟已咽了气,任凭老朽如何呼叫也不答应……”
他擦了一下老泪,道:“犬子到底因何与人打斗,又因何被害,以及凶手是谁,老朽竟一概不知!唉,假如老朽当时能够镇定一点,不忙着追赶凶手,说不定犬子还能把真相告诉老朽,如今……如今只能成了一件悬案!”
说罢连连叹息!
端木盛想了一会,道:“对方的轻功异常之高,照晚辈所知,前辈的武功绝不低于晚辈姑丈及独孤前辈,前辈追了多远还未能追及对方?”
“五里。”熊震南沉吟了一下,“不过,老朽到现场时,他们已在三十丈外,而且再探视一下犬子,距离又更远了!”
“前辈自听到惨呼声赶到现场,时隔多久?”
“大概半盏茶功夫,也许多一点!”
“这么说这个人的轻功倒不如晚辈所想像的高超!”
“但也绝不低!因为老朽拼尽全力追了五里,也只能迫近七八丈而已,是以才没再追下去了的!”
“那两人身材如何?”
“一个是高的身材,另一个倒十分普通。”
端木盛立即陷入沉思。
熊震南道:“贤侄是否看出了什么?”
端木盛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前辈未曾跟他们交过手,否则倒可从对方的招式中看出点端倪!”
熊震南脸上不甚欢悦,淡淡地说:“假如如此,老朽也不曾至今仍毫没头绪!”心中忖道:“这不用你说!”
端木盛脸上一红,又道:“请问熊雄兄的刀法是得自家传,还是另投名师?”
熊震南眉头一掀。“熊家的人学的都是熊家的刀法!”
“但,但晚辈上次来贵庄时,跟熊雄兄生了点误会,晚辈曾经跟熊雄兄交过手,熊雄兄却使过两三招异常精妙的刀法,那几招绝非是贵家的刀法,这点晚辈绝对可以肯定!”
熊震南脸色一变,道:“真有这种事?熊家之家规有一条便是未得一家之主同意不得兼学别派武功!但贤侄之话老朽又不能不相信,看来必是那小畜牲在外头胡混时在哪里偷学来的!哼!若非他已死了,老朽还得对他动家法!”
端木盛“哦”了一声:“贵庄对这点规定很严么?”
“犯者,轻者断一掌,重者斩双臂!”
端木盛心头一凛,想不到熊家之家规竟如此严厉,忙把话岔开:“也许是晚辈看错了!”
熊震南脸色这才稍霁,道:“贤侄请到外面喝茶!”
端木盛连忙又道:“关于晚辈表妹的事……”
熊震南截口道:“这件事已成过去,小夫妻闹几句口角也是有的,何必弄至……咳,反正现在犬子已死,说这些话也属多余,让他们自个在九泉之下解决吧!”
端木盛本来想向熊震南要求到红花小楼观察一下,但熊震南这么一说,他倒也不好再开口了呀。
这一夜,端木盛等人自然是在青竹山庄过夜。
端木盛三番两次要夜探红花小楼,但都忍住了。
次日是大殓之期,法师做了法事,便把熊雄盖上棺,全庄上下数十人都戴孝礼送葬。
哀乐的笙管不停地响着,棺后的人群却默默地移动着。
端木盛看得出庄中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十分悲伤,看来他们对青竹山庄的少庄主都有一份极深的感情,也许老庄主及少庄主都对他们不错吧!
沉默的人群走过庄门,拐北而行。
秋风忽烈,吹得风尘蔽天,气氛更形肃煞,不知谁先饮泣起来,接着便像瘟疫般迅速在沉默的人群中蔓延开来,饮泣之声此起彼落,人群不再沉默了。
端木盛目光一瞥,见丫环小青就在不远之处,他把步子加急,与她并肩而行。
小青抬头一望,睁着一双充满诧异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皮一动,两颗晶莹的泪珠便沿脸淌下,那模样另有一番美态,端木盛心神一荡,连忙把目光拿开。
人龙终于停住,棺材舁落墓穴中,堆好了土,便是竖立墓碑,笙管锣鼓又再响起,香烛金纸烟灰随风飘送,送葬的人依次上前冥拜。
落日黄昏,风吹野草动,不知是今日的秋风特别肃杀,还是什么原因,人群却觉得有一寒意。
暮色四合,烟灰未烬,林中回归的宿鸟啁啾乱叫,气氛更妖异恐怖,众人心头都是一片沉重的。
香烛金纸都已成灰烬,饮泣之声仍然未绝,呜咽的声音似乎向苍天哭诉不平。
端木盛的信心逐渐崩溃,因为熊家的亲友,甚至是下人他们脸上都是一片悲伤,这肯定是熊雄平日为人十分平易,下人们对他都有莫大的好感。
一个对待下人如此好的人,他怎会陷害自己的妻子?
人龙又再移动了,向来路游动。
去时心头沉重,走得很慢,归来之时,还是寸步难行,饮泣之声似乎更盛,郊外的山风也未能吹散。
回到青竹山庄,已是掌灯时分,这一夜,青竹山庄自然仍有法事,一干亲友也仍留在庄上。
端木盛未曾去勘察那两根大红柱子,始终不能心息。
晚饭过后,山庄一片寂静,四周虫声啾啾,夜风吹来了一片乌云,把月亮遮住,大地更形黑暗,端木盛心头一动,决定夜探红花小楼。
熊震南尚留在大厅堂里,这是最佳的时机了。端木盛假装浏览夜景的样子,沿着花园的石板小径向红花小楼走去。
疏密有致的竹丛似是忠心耿耿地黑衣卫士般守护在小楼四周。
端木盛一颗心没来由地沉重起来,他行动更形小心,刚转过一丛青竹,忽然有人影迎面而来了。
端木盛心头一跳,连忙止步。
那人沉声道:“端木捕头,敝上有事请你回去商量一件事!”
端木盛认出是楚管家的声音,忙道:“在下吃了饭出来散步一下!”
“哦?”楚凌一边带路,一边道:“端木捕头不先通知一声,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哦?会引起什么误会?”
“敝庄看似毫无防守,事实上设了很多暗岗的!便是有人通知楚某,楚某才赶来找着端木捕头的!”
端木盛心头一沉,料不到自己的行动竟一直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嚅嚅地道:“原来如此!幸而在下亦没有做过什么过份的事!”
楚管家轻轻一笑,听不出他这笑声的含意。
端木盛心头一动,急走两步,与楚管家并肩而行。“管家自小长于此,对这里一草一木当能了如指掌了!”
楚凌淡淡地道:“这个自然。”
“咳,不知令公子是否也在庄上?”
“楚某不孝,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
“哦——”端木盛便不再开口,他本希望能在他身上挖点楚六七的事来,但他既然没有儿子也不可再问了。
“端木捕头问这些做什么?”
“在下随便问问而已。嗯,管家的亲戚可曾来此探望你?”
“楚家世代为熊家之奴,没有其他亲友!”
端木盛心头又再一沉,假如楚凌的话不假,那么楚六七跟他便没有关系了。
说着已到了厅堂,楚凌道:“老爷,端木捕头已至!”
“请坐。”熊震南道:“听说沈神捕虽然神通广大,破案万千,但酬金亦十分昂贵,不知贵到什么程度?”
端木盛心头一动,脸上不动声息。“这可要看什么案件了,有些案子根本没有线索,调查起来费时失事,自然是贵一点!”
“这个当然,假如是普通的案子也不会惊动神捕了!”熊震南道:“像犬子被害这种案子大概要收多少费用?”
果然不出端木盛所料,不过他却反问一句:“庄主想聘请敝上查案?”
“正是,不知两万两银子够不够?老实说人死不能复生,假如太过昂贵老朽便觉不甚值得了何况老朽老矣,离死已不太远,现在连仅存的儿子也已……唉,老朽还有什么恩怨萦怀?”
端木盛道:“假如庄主真的有心要聘请敝上破案,晚辈便斗胆替敝上答应你,前辈愿付多少都没问题!”
熊震南摸出一张两万两的银票来,道:“我只愿付两万两,烦你代我交与贵上,这件案子能否查得水落石出,问题不大,因为毫没线索!何况我也不知道能否等到那一天!”
“前辈何出此言?”
熊震南道:“七七之期过后,老朽便决定遍游名山巨川,说不定死在某座山上……至于查案的!也只不过是一种心愿而已,把凶手正法难道犬子便能复生?”
端木盛心头一沉,觉得他这一席话颇有临死遗言之味,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前辈身子壮健如中年人,岂可轻易言死?嗯,我以一年为期吧,明年中秋,我们在南昌土地庙见面,相信届时定有佳音回覆前辈!”
“贤侄这般有信心?”
“晚辈能力有限,不过,案子一交到敝上手上,相信一切难题便能迎刃而解!”端木盛满怀信心地道:“以前更加离奇的案子交到敝上手中,从未有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熊震南缓缓点头,半晌才道:“如此老朽这个决定倒是明智的了!”目光突然望向远处,神彩闪动。
端木盛忽道:“晚辈想到令郎被杀之地看看!”
熊震南道:“好,楚凌,你明早带端木贤侄去一趟!”
三日之后,端木盛、紫超以及朱阿三便联袂离开青竹山庄了!
他们仍然易容而行。
一路上他们不断更换容貌及服饰,走时以腿代步,后来乘马而行,快了很多。
这天刚到湘赣边境的一个大镇上,端木盛眼尖忽然见到街上一个人的背影异常熟悉,他拍马急驰几步,自他人肩旁擦过,蓦然回首,那人正是风火轮,端木盛连忙勒住马缰,马匹希聿聿一阵长嘶戛然止住。
风火轮显然吃了一惊,右手按在腰上,双眼紧瞪在端木盛脸上。
端木盛忙问道:“头儿来了没有?”
风火轮一怔之下,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原来是你,我还道是什么痨病鬼哩!咦,你为何在此,头儿接了你的信便下南昌,陈捕头说你去青竹山庄,所以头儿便赶来了,我的马蹄铁烂掉,正想找个人去换一下!”
端木盛急道:“头儿在哪里?快带我去!”
沈神通在一家客栈的房中,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旁边放了一盅茶。
房门被人推开,沈神通脸上登时升起一股愠意,但一见到是端木盛,目光倏地一亮,愠意登时不见,口中啧啧连声:“盛儿你的易容术始终学不到老夫几成!像这种蹩脚的易容只能骗骗妇孺之辈,岂能逃过行家的眼光?”
端木盛脸上一热,忙道:“属下以后必定专心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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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沈神通啜了一口茶道。
“头儿,‘金刀大侠’紫超紫老爷子以及‘铜脚神丐’的徒弟还在外面。”
“哦,请他们进来吧!”
端木盛还未出去,风火轮已先一步把紫超及朱阿三引进。
沈神通跟他们略打一下招呼,禁不住莞尔一笑。“盛儿,你的易容之技真的要重头再学不可了!三个人的肤色都是一样,也都是一副痨病鬼似的!假如样貌一般,还可骗骗人,会给别人一个错觉,这家人都是着了痨病!现在这样像什么?这个破绽大得不能再大!”
端木盛大窘,更加不敢开口,只是唯唯喏喏地应着。
事实上他平日只学武功及烹茶的功夫,论到易容之技,沈神通的手下数高天翅最精,起码已有沈神通的七成功夫。
紫超听听沈神通之话回心一想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朱阿三却不服,道:“但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引人思疑!”
“别人思疑会告诉你么?快把药膏擦掉,我看了便生气,我的另一个外号是什么?”
朱阿三说道:“我只知道沈大人有一个‘强人’的外号,难道尚有其他的吗!”
沈神通脸色一沉。“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就算是你师父也不敢对老夫这样说话!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外号叫做‘千面神鹰’!我可以化身千万而没破绽,想当年我假扮天子,连王妃也看不出破绽!我的面子都让你丢尽了!”
端木盛连忙用药水替紫超及朱阿三脸上的易容药洗掉了,沈神通才叫他把案情从头说一遍。
端木盛说得很慢很详细,由意外遇着紫玉霜说起一直至此为止,其间独孤明遇害,楚六七迫战,熊雄被杀也没遗漏。
他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才总算说完。
沈神通想了一下,道:“独孤老儿那张图画呢?”
端木盛连忙把画交给他。
沈神通仔细观看,良久才道:“假如紫玉霜的确是被人陷害的话,凶手唯一离开的途径便是由巨柱逃走!”
端木盛精神一振,道:“不但属下也有此看法,依纸上的图画看来,独孤前辈也有疑心,可惜独孤前辈已……
朱阿三忽然插腔道:“大哥,我师父的事请大哥代查,阿三是个小要饭可没两万两银子请他查案!”
端木盛见他提起银子,这才记起熊震南的所托,便把银票拿出来。“这是熊老庄主请头儿查案的酬金,属下斗胆替您答应了!”
沈神通看也不看银票,把它放在几上。“原来丐帮对我竟亦有成见,我这趟便免费替你们调查这件案子!”
朱阿三知道他本事很大,连忙拜谢。
紫超却道:“沈神通也怀疑小女是被人所害?”
“有这个怀疑。正如独孤老儿所怀疑的那样,假如令媛是被人强奸以致无颜偷生的,应该在事后立即自杀,断不会等回到夫家才悬梁!回家自杀有个解释,她想熊家替她报仇,但又为何没有片言只语留下?”
沈神通自躺椅站了起来,负手踱起步来。“又假如令媛是背夫偷汉,一时后悔而自尽,则房中已有洗澡水,为何不在洗涤后再写下悔过书才上吊?中这两点已值得令人思疑了。”
端木盛忽然醒起一件事:“头儿,假如她是先让人弄死了后才把她悬挂上梁,舌头便绝不会伸出口腔之外,但玉霜她的舌头……”
沈神通哈哈一笑,道:“你忘记了皇甫怀义如何设计害死傅家玉的事了么?当时家玉也是口吐红舌的,他用了什么手法你还记得么?”
端木盛:“他点了傅家玉的哑穴,双手握住她的足踝把他提起投入预先设置的绳圈,布下自尽的假象!”他说着心头急促地跳动起来,难道紫玉霜也是死于同一手法么?”
沈神通道:“其实一个人在麻穴被制之下投环舌头也是会露出来的,只有死穴被制才没有这个现象,那是因为死穴一被制住人便死了!”
紫超脱口道:“这样说来小女的确是人杀害的?但不知凶手是谁?”
沈神通含笑道:“沈某现在若已知道岂非是神仙中人?你放心,令媛的案子沈某也一并替你查办,看在你是盛儿的姑丈,也不收费用。”
紫超忙道:“一二万两银子老朽还付得起。”
“不必客气,我虽然爱金,但也不是毫没情义的人,如今既然已有人付酬劳,你那一份自不必收了!”
“哪些老朽先谢了。”
“头儿,那个楚六七的名,您可曾听过!”
沈神不答反问:“他的刀法你可曾见过?”
“从未曾见过,但肯定那是中土的武功绝非传处海外!”端木盛肯定地道。
他忽又咦了一声:“设计诱独孤前辈的那个蒙面人的剑法也是十分奇特,独孤前辈同样认为那是中土的武学之一……莫非楚六七也跟那人有关系了?”
朱阿三道:“但那人是用剑,而楚六七却是用刀!”
沈神通微微一笑。“少林派固然有‘达摩剑法’亦有‘罗汉刀法’!”一顿又道:“雷儿,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天色刚黑。”
端木盛回头一看,原来房中已站满了同僚,不但夏雷、皇甫雪、高天翅等人在,连风火轮、路远、殷公正、黄柏志及冯晓年等人也都在此,这次真可是精华全出了。
皇甫雪一听沈神通之话,忙道:“头儿,饭菜已准备好了,我要叫店家送人房中还是在大堂里吃?”
“开在大堂吧!”
五天之后,端木盛带着沈神通等人赶回青竹山庄。
一到庄前,不由吃了一惊,往日一片绿油油的竹林,如今都已变了焦黄。
紫超大叫一声,飘身下马提气驰入庄。
端木盛反应也不慢,紧随他之后。
庄内各处早已面目全非,奔至大厅之前,两人更吃惊,厅前是一片烧焦的瓦砾焦味犹存着,吸入喉管令人十分难受。
紫超被此景象怔住了。
端木盛却向红花小楼掠去。
红花小楼已在何处?那里同样是一座废墟,端木盛不由长叹一声,不知这十日间青竹山庄又有了甚么变故,竟然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沈神通脸色沉重地驰来,他看了端木盛一眼,道:“跟我走一遍!”端木盛跟在他背后在四周走了一匝。
青竹山庄此刻竟没有一块干净土!
端木盛喃喃地道:“这场火是怎样发生的?是熊震南自己放的,还是别人放的?熊震南去了哪里?楚凌等人又去了哪里?怎地一个人都没有?”
他身子猛打了一个冷颤,又道:“莫非有人来此洗劫?把人全都杀死?”
沈神通道:“不像!假如是洗劫,怎地不见有尸体?”
沈神通抬头一望天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