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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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生写完八股文,左右端详,不是很满意,但只能这样了。他收拾笔墨,起身交卷,走出考场,忽然忐忑不安起来,实在不敢判断自己写的是好是坏。京城是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才济济,学子们十年寒窗,无不希望一举成……自己第一次参加考试,没办法和其他人比较,先回家再说吧。
一进大门,他感觉气氛明显不对。原来府中数十双眼睛都在观察三少爷,想通过他的表情发现蛛丝马迹,此时父母和兄长都在楼上等儿子吃饭。
“小弟。”胡振天见兄弟进来,立刻急不可耐道:“怎么样?”
“还行。”胡长生道:“二哥,实不相瞒,小弟不敢说大话。全京城学子汇聚一堂……怎么说呢,反正你三弟出汗啦。”说完,他勉强对父母笑了笑。
胡宝良本来对三儿就没信心,如今见他毫无喜悦之色,心想这王八羔子,肯定是没考好,我怎么……唉,生出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你奶奶的。
东方凤凰打岔道:“今天都不提这事儿,三儿,你还年轻,凡事想开点儿,以后有的是机会,过来,陪你爸和二哥喝酒。”
胡长生越琢磨越没底,实在不敢痴心妄想。八千学子,自己何德何能?凭什么名列前十名?看来,自己还是太轻率了,如果把诗词修改一下就好了,应该把谈时政修改得逻辑性更强一些,如果再把八股文……
全城学子们苦等十天,终于盼到开榜公布的日子。
这天一早,全城踊跃,男女老少争先恐后来看热闹。在金色阳光照耀下,整个京城川流不息,街上百姓熙熙攘攘,气氛热烈得好像过年。众学子早早围在府衙周围,一个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得满地转圈,紧张得浑身发抖。此时胡府三少也好不了多少,远远站在外围等候,很想知道自己与其他学子相比,到底处于什么水平。
过了很久,府衙大门令人惊喜地“吱呀”一声,轰然大开。
一班衣服簇新的衙役列队而出,排列两厢,一个个精神百倍,挺胸拔背,好像他们是今天的主角。是啊,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自我,的确是一种荣耀。
过了一会儿,李太守高大浑圆的身影,在众人企盼的目光中出现了。
他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身穿三品官服,腰扎玉带,不慌不忙跨出朱红色门槛,安然止步在台阶上,高高在上,足显了官家的威风。
此时此刻,周围鸦雀无声。
李大人握拳捂嘴咳了一声,慢条斯理从袖筒取出一个红轴,高声道:“现在,本官宣布,京城前十名举人。”他不怒自威,扫了一眼附近的学子,又望了一眼远处的百姓,然后沉稳地展开红榜,大声宣读道:第十名,刘大海。
忽然,人群中发出一声鬼叫似地呐喊:“我中了,哈哈,我中啦。”紧接着见一群人围上去抢那位公子的钱,一边抢,一边喊:“请客,刘举人必须请客。”
李太守不慌不忙收起红榜,和蔼可亲地看热闹。这样滑稽的场面,开心啊。
他的举动可把学子们急坏了,一个个跳脚高喊:“大人,快念啊。”家长和百姓也纷纷吵嚷起来,一连声催促:“大人,您快念啊……”
李太守笑容可掬,再次展开红榜宣布:“第九名……范进举。”
“咦,我中了,哈哈,我中啦……”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学子手舞足蹈,一路大嚷着向家里跑去,可能兴奋过度,一不小心,一跤跌进路边的污水里,可是他笑嘻嘻的毫不在意,挣扎着爬起来,披头散发,光着两只脚丫子继续向家里奔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中啦”。
老百姓纷纷议论,这老学生,只怕喜(…提供下载)欢疯了。
李太守沉稳老练,每念完一个名字都抬起头来,微笑着观察一下,因为马上就有一出好戏上演,各式各样,千奇百怪,把围观的百姓乐得前仰后合。
一个个名字念下去,胡长生越听越惶恐,天呐,怎么还没念自己?难道我没考中?这时候任谁都失去了信心,已经念完九个名字啦,居然……他简直绝望了,完了,彻底完啦。
“第一名……”李太守抬起头,看众人跳脚催促,感觉很是惬意。
“大人,你……”你奶奶的,众学子心中咒骂不绝。
“第一名,解元……”李太守看了看红榜,又看大家。
众人都急疯了,很多学子恨不得冲上去踹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就算你是京城父母官,也不能如此折磨人啊,这不是要人命嘛!众人大喊:“快念啊,快念啊,我们想知道解元公是谁,我们要见解元公……”
“第一名,解元。”李大人终于念出大名:“胡长生。”
李太守念完之后,微笑着向人群望去。只见一位英俊书生高兴地跳起来,而且跳得比谁都高。他愣了,这……这……怎么会是他?刚才没意识到,怪不得名字如此熟悉,原来是他,天呐,怎么可能?
一时间,千万双惊讶的目光射向胡长生,议论声四起,此起彼伏。
“是他,是那个衣冠,是他得了第一名。”
“没错,是他,就是那个无恶不作、伤天害理之人,他当了解元公?”
“浪子回金不换啊,过去他那么丧心病狂、作恶多端……”
“是啊,过去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竟然这么有学问?”
“不会吧,难道博学的人都吃喝嫖赌抽?怎么可能……”
……
胡长生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似乎自己是一个羞于见人的落榜者。
第010回 京城太守口舌香 第一探花美名扬
胡长生在京城会考中荣获第一,胡府上下都对他有了新认识,原来三少爷不仅风流,而且学问之大,无与伦比,全城的读书人都不如他啊!
中午吃饭,胡振天特意赶回来,一家四口兴高采烈。胡宝良破天荒与两个儿子碰了一杯酒,痛快地一饮而尽,一抹嘴巴道:“好酒啊!”
东方凤凰意犹未尽道:“是呀,如果振宇在就更好啦。”
胡振天目光炯炯地望着弟弟,看他既故作深沉地装模作样,真恨不得自己也能参加武举考试,他奶奶的,如果老子也能狠狠辉煌一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胡家多么厉害该多好……可惜生不逢时,如之奈何?
春花和秋月喜气洋洋,争先恐后给驸马爷和两位少爷斟酒。
东方凤凰不拿筷子,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三儿,眼角眉稍都是笑。
胡长生被母亲看得食不甘味,一忍再忍,左右躲不,最后实在挺不住了,只好红着脸道:“妈,您别总看我笑好不好?儿不过随便涂鸦了几篇文章,也没往心里去,谁想考官不识好歹,竟让儿考了第一,纯属意外。您老这样看我,说实在的,儿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吃不下去呀。”
胡宝良用筷子点着三儿的脑门,笑骂道:“你小子,少轻狂吧,京城才多大地方?老子当年纵横大江南北、东征西杀,视京城不过弹丸之地。宋城,哼,不过名气大些罢了,你小子不要当井底之蛙,以为京城第一就了不起,过些时候,各州府的举子来京会考,看你还敢不敢说大话?”
胡长生垂首道:“父亲教训的是,儿一定谨记于心。”他想起义父也曾说过自己是井底之蛙,忽忽十年己过,已经物是人非,他感慨万千,不再说话。
胡振天见三弟半晌无语,以为他被父亲教训,受拘束了。当兄长的于心不忍,于是豪情满怀地让春花拿来两个空碗,将酒倒得满满,随手递给三弟一碗,打趣道:“你小子的汗没有白出,来,二哥敬你一碗酒,三弟无愧胡家好儿郎,为父母争了光,哈哈,这说明咱胡家不光武第一,文也第一。”
十天之后,京城的武考也结束了。
再一个月后,即圣朝元年十二年秋,全国第一次科举大考即将开始。其时己近中秋,在丰收的季节里,竞争更加激烈,全国三百多州府选拔出三千多名举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录取比率差不多十取一。
全国优秀才俊齐聚京城,乃是圣朝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盛事。一个个神采焕发的年轻才子出现在宋城,大街小巷都丰富生动起来。八大青楼更是争奇斗艳,莺歌燕舞,想方设法吸引文人雅士光临,为他们解忧破闷,甚至许多大家闺秀也千方百计找借口乘车出行,常常掀开车帘,偶尔露出惊鸿一瞥的芳容,引得无数风流公子驻足留恋,啊,每个人梦想着才子佳人的奇缘……总之,各地举子们到来,为整个京城增添了无限光彩。
在考试前三天,李太守坐着八抬大轿,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大张旗鼓到胡府登门拜访。他下轿之后,一挥手,立刻有两名衙役吃力地搬起一个大书箱紧随其后。
管家胡安闻讯,急忙将李太守请进客厅,然后派丫环迅速通报家主。
胡宝良大咧咧出来会客,二位官员互相礼过,双双落座。驸马爷客套道:“李大人,你整日为京城事务繁忙,辛苦异常,今日来府中,一定有要事相商吧?”
李太守郑重道:“正是,胡大人,此事关系京城五百万民众的荣辱,下官不敢等闲视之,无论公务如何繁忙,也要登门拜访,不得不来,而且必须亲来。”
“李大人。”胡宝良耸然动容,急忙探身道:“难道此事与胡府有关?”
“正是。”李太守拱手道:“胡大人,能否请三公主和解元公出来一见?”
“李大人,难道我儿又惹大麻烦啦?”胡宝良大为疑惑。
“大麻烦,的确是大麻烦。胡大人,请三公主和解元公出来如何?”
“李大人”胡宝良心中不满,正色道:“即使我儿惹下天大麻烦,难道我堂堂兵部尚书不能解决?为什么一定要请公主和我儿当面对质不可?”
“胡大人。”李太守据理力争道:“此事不仅关系贵府全家的声望,更关系全城五百万民众的荣辱,此次下官带百万民心而来,事关重大,不可等闲视之,请大人三思。”
胡宝良被李太守义正词严的态度搞蒙了,怀疑三儿的官案又有了新变化?难道东方太子仍然穷追不舍?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派丫环上楼请夫人。
没过多久,东方凤凰扶着胡长生来到客厅。她不慌不忙坐下,隔着屏风道:“李大人,你大言不惭,危言耸听,请问,我儿的祸事到底有多大?”
李太守听三公主语气颇有恼意,立刻扑嗵跪下,向上诚惶诚恐地叩拜道:“请三公主息怒,凭区区下官一人,绝不敢烦扰公主仙体玉趾,但下官手捧全城百万民心而来,公主请看,这是万民书。”说着,他侧身将带来的书箱打开。
此时没有衙役在旁,李大人必须亲自动手。
胡驸马、东方公主和胡解元心情复杂地侧目而视,发现敞开的书箱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近百本书卷,上面果然写着“万民书”三个字。
东方公主不解道:“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李太守跪姿不变,面相庄严道:“三公主金枝玉叶,胡尚书勇武彪悍,此乃十全十美天作之合也,天下仁人志士有目共睹。如此皇天美眷忠君爱国,实乃朝庭之洪福,万世之楷模。更令京城百姓惊奇和自豪的是,二位金精美玉般的父母,竟然养育出了一位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胡解元,当真可惊可叹、可赞可羡,实乃亘古未有之佳话啊!贵府三少爷,才华横溢、气势磅礴、势不可挡,有如旭日东升,灿烂辉煌;有如皓月当空,光照四方;又如江河奔涌,一泻汪洋;贵公子才学经天纬地,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胡公子气宇轩昂,光芒万丈,让全城百姓看到希望的飞扬、胜利的曙光、恒久的辉煌。全城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热泪盈眶、喜气洋洋……尊贵的三公主、尊敬的胡尚书,试想堂堂京城,天子脚下,人杰地灵,诸事向前,何曾落后?而今会考在即,举世瞩目,全城百姓群情激昂,自发请愿,主动签名,请解元公一定要大展绝世才华,勇夺头筹状元郎,为三公主、驸马爷和京城父老争光……这书箱里,就是三万六千名百姓的请愿书。当然,这只是极少部分,目前签名请愿活动仍然如火如荼般进行,如雨后春笋,蒸蒸日上,势成骑虎,欲罢不能,今日下官携万民书前来,衷心恳请三公主、驸马爷和解元公过目,由此证明,下官打扰贵府安宁,虽然冒昧,但情非得己,请公主和驸马爷万务体谅,体察五百万民众的心声……”
东方凤凰、胡宝良先是惴惴不安,其后心花怒放。原来这位李大人兴师动众,只为表达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他不仅为全城百姓来请愿,也在为胡府奔忙啊。夫妻俩喜出望外,不仅没责怪李太守大惊小怪,反而倍受感动,立刻命胡安大摆宴席,留李大人吃饭,在酒桌上继续听他讲溢美之词……
李太守带着京城五百万民众的嘱托,把万斤重担交给了胡解元。
全家人更对胡长生寄予殷切期望,胡府上下无微不至关心三少爷,侍候他吃好、喝好、休息好,让他感动得浑身发冷。终于挺过难挨的三天,他带着全家人的期望、全城百姓的期盼,承受着亘古未有的压力参加全国大考。
全国会考,检查更严,进入考场之前,统一领取竹篮,所有的举子都自行将食物和纸砚存放其中。两列兵丁搜查,连衣服夹层都要摸过,决不允许携带任何东西进场,一旦涉嫌作弊,立刻将人绑在考场前,示众一个月。
会考与乡试大同小异。胡长生依然先从诗词歌赋入手,看题目为“秋”。他心中盘算:此题只有一字,看似微不足道,实则大不可言。如果单写一首诗词,未免小气;如果写有形有色的秋景,绝难做到独一无二,我必须别出心裁,从虚无缥缈处落墨,对,干脆写一篇“秋声赋”吧。于是他挥笔写道:
吾秋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出而视之,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噫嘻,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廖;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笼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为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天之于物,春生秋实。故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
嗟乎,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胡长生写完长赋,从头至尾浏览一遍,感觉相当满意,猜想天下举子,绝不会作出这样出色的赋来,简直字字珠玉,完美无缺。他信心倍长,再接再厉,顺利完成时政议论,主题是“关于和平统一大陆,‘一国三制’的构想。”
文章起笔不俗: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然后远见卓识地畅谈“一国三制”的深刻涵义:以圣朝为中心,燕国、楚国是圣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特别行政国,他们可以保持原有国体和生活方式,万年不变!
“一国三制”有四个基本点:一是整个大陆只能有一个圣国。而燕国和楚国是圣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京城设在宋城。这是和平解决燕国和楚国问题的重要前提。二是三制并存。在一个圣国的前提下,实行长期共存,共同发展,互利互助,谁也不吃掉谁,做到和谐统一。三是高度自治。全国统一后,燕国、楚国将成为特别行政国,它们不同于圣国一般州府,而是享有高度自治权。四是和平谈判。以和平的方式,实现东方大陆统一和完整,如果兵戎相见,必然骨肉相残,对三国百姓是极其不幸的,而和平统一,有利于各民族大团结,有利于全大陆繁荣富强。这是多么雄大的气魄啊!
胡长生写完议论文,心情更佳,嘿嘿,料想这种伟大的构想,别人做梦都想像不出来。他放下笔,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再看八股文的题目:志士仁人。
这个题目似乎有些难度。胡长生一会儿摸下巴,一会儿搔头发,真难呐!一直想了两个时辰,很多学子都交卷了,他才磨蹭着开写,其文曰: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破题)
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承题)
故言此而示之,若曰:天下之事变无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临难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见危授命,而杀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决,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于志士仁人乎!(起讲)
夫所谓志士者,以身负纲常之重,而志虑之高洁,每思有以植天下之大闹;所谓仁人者,以身会天德之全,而心体之光明,必欲有以贞天下之大节。(起二股)
是二人者,固皆事变之所不能惊,而利害之所不能夺,其死与生,有不足累者也。(过接)
是以其祸患之方殷,固有可避难而求全者矣,然临难自免则能安其身,而不能安其心,是偷生者之为,而被有所不屑也;变故之偶值,固有可以侥幸而图存者矣,然存非顺事则吾生以全,而吾仁以丧,是悖德者之事,而彼有所不为也。(中二股)
彼之所为者惟以理,欲无并立之机,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贞者,虽至死而靡憾;心迹无两全之势,而捐躯赴难,以善天下之道者,虽灭身而无悔。(后二股)
当国家倾覆之余,则致身以驯过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即趋之而不避,甘之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