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不倒-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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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悦幽幽吐着气叹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就知道看了会失望的!还不如在山里当个无忧无虑的野丫头!”
萧定乱一愣,脸上浮现笑容,很真诚的笑容,认真的说道:“闻人悦对不对?”
闻人悦认真的点头。
萧定乱道:“我现在就聘你当我的天字一号打手,愿不愿意?”
闻人悦不住点头道:“愿意愿意!不过你要养我,给我吃好吃的!”
萧定乱忽然有种感觉,闻人悦真的有那么一点可怜。游离在世界之外,不会生活的人,到底是可爱、可怜、还是可悲?萧定乱不得而知,只是笑了笑翻身上马道:“我保证你不会在饿肚子的!驾……”
萧定乱策马而去。
闻人悦笑的好开心,骑上小红马,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她似乎决定了相信一个人,就真的会去相信,甚至没有其他什么顾虑。没朋友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从好奇到信任的距离。那距离有时很长,长到永远隔着一片天,有时却很短,短到只有毫厘。
夕阳晚照无限好,只是光阴不待人。
夕阳中,一大一小两匹马奋蹄狂奔着,从金色的夕阳中奔入了沉沉的夜色里。然后三辆马车六匹马,在月正中天的时候,驶入了幽静的万花谷里。
如果可以,萧定乱真的不愿再到这里。
他不太喜欢有本事却更有怪癖的人。如果不救人,又为何学医?学医难道就是为了享受主宰生死的那种扭曲快乐?!
万花谷中的花一如既往的盛放着,香气馥郁。草甸依旧青青,树木依旧繁盛。
夜色下的万花谷好像一个睡着的美人,沉静而美好。
一行人马速放缓,在万花谷中缓行。
后半夜清凉的晚风一阵阵的吹过。
萧定乱的脸色忽然变的冷酷,沉声道:“有变!”
风,不但带来了清凉,还带来了花香,花香中却带着淡淡的血腥。
众人的面色都是一沉。林樱道:“万花谷果然出事了,希望我还没有来晚,苗乘风也并不是好对付的!”
闻人悦皱着眉头道:“里面打的好凶哩!”
萧定乱和林樱猛然催马狂奔,一时间马蹄声大起。两人恨不能缩地成寸,立刻到达万花谷的深处。
而万花谷的深处,此刻花草已全然失色,一朵朵的枯萎,草地枯萎,地上躺着人,口里流着黑血,站着的人也不好受,全身流血。
苗乘风面色冷峻,看着周围十五道人影,看着那一柄柄血色的长刀,心已在往绝望的深渊里沉。
万花谷向来很清静,来往者绝无凶恶之人,纵然是大凶大恶之人,入了万花谷,也都要规矩几分。因为他能救人,想要求人救人的人,总应该礼貌几分。
但就是在这个格外清静的月夜里,却来了一群打扰清静的人。一群人清一色的使血色长刀,刀法如出一辙,有高有低,却悍不畏死。
而他们疯狂出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出明月刀。
没错,他们就是修罗刀。
不管做什么,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了斩杀明月刀。也许他们根本从未见过明月刀,但却早已下定决心要杀了明月刀。
明月刀救过萧定乱,他们就杀萧定乱。凡是明月刀要救的人,他们都会杀,凡是能让明月刀现身的事,不管有效无效,他们都会做。这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目标明确的疯子。
第九十六章:纯洁善良
苗乘风纵然一生脾性古怪,说不救人就不救人,但也的确救过不少人。但是这一刻,郎朗明月之下,幽静夜色之中,能救他的又会是谁人 ?'…'任你是享誉天下的名医,任你有妙手回春的通玄本领,面对冰冷的刀口,也无法摆脱残酷的命运,都一样是个死字?
呵,命运,救人的人也没法摆脱自己的命运,终究一死的命运!
还真是一个残酷而悲哀的世界啊!
生者,必死,这就是古往今来芸芸众生不变的命运。
苗乘风的身上已中三刀,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的流着血,虽不致命,但他已是一个老人,已没有多少血可以流,每流一滴血,都将把他推向死亡的深渊一点点。他向来不屑的毒药这一次派上了大用场,成功的毒死了七八人,但剩下的人,他又能如何?他练就的武功不是杀人的武功,而是养生、锻炼的武功。
术业有专攻,他把毕生的心血都凝聚在了医道上,武功也不过是江湖中接近一流的水准。
刀,血色的长刀,当空划过冰冷的弧线。苗乘风一声低沉的嘶吼,手中的松纹剑画起玄圆,锵锵,两把刀已落了下来,被苗乘风挡开,第三把刀斩下时,他的刀已脱手飞出。苗乘风面色一变,全副身躯都遭到了一股猛力的冲击,全身的筋肉发力之间,骤然绷紧,血于是流的更快,如同泉涌,
苗乘风面色一阵苍白,不住的发出闷哼。他眼中涌出极为不甘的神色,猛然一声大喝,一只手忽然自腰间一抹,一排银色的飞针瞬间打出。银针是针灸用的银针,亦可伤人,猝然发出,当即打下三四人。但他身形后侧的速度却因这一个猝然出手,顿时慢了三分,三柄血色的长刀已到了他的头顶,森然的杀意已将他的身心都完全笼罩。
杀意冰冷,是死亡降临的残酷气息。
他的心中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叹:“我苗乘风,行医救人四十载,难道竟要死在乱刀之下?唉,吾命休矣,绝于今日,不甘,不甘啊……”
那次第,死亡即将落下,苗乘风已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就是黑暗,黑暗已吞噬了他整个人。
咔咔咖!
硬刚铁器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爆裂而刺耳。
三道人影快如闪电一般的从外围杀入,一道迅捷到已看不清身形的人影猛然间伸出一只手接住了苗乘风头顶之上即将落下的三柄刀,坚硬锋利的刀在那只纤巧柔弱的手里居然比竹片还不如,轻而易举间居然就断了。
然后是惨叫声,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惨叫声响起的如此快而密集,只看到一柄黑色的长枪,在皎洁的月色下好像一条孽龙在翻腾,长枪到达哪里,哪里的人就在死去。
一转眼,地上已只剩下不断抽搐、颤抖、流血的尸体。萧定乱的身形猛然站定,手中长枪还保留着一个前挑的杀戮姿势。他的呼吸已有点发急,神色却异常的冷厉。
闻人悦恼火而慌乱的大叫道:“你,你又杀人了!”然后她看着满地的血迹,脸色发白,忽然忍不住这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弯下腰狂吐不止,吐得眼泪花花,吐的脸色发青,吐的胃里的酸水都已干净,但她还在吐,干呕着不停。
萧定乱喃喃道:“我又杀了人!”出手便杀人,一个不留,决不留情。
其他的人都还在持续的震惊当中,因为萧定乱刚刚出手之果决,招式之狠辣,杀人之凶猛,了解或不了解他的人都已被震惊。就似乎,他与这些人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除了疯狂的杀戮,已绝无其他的选择。
萧定乱自己也愣住,出手之前他明明已提醒过自己,暗暗的说只伤人不杀人,但他从出手的那一刻开始,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居然背叛了自己的心。
躺在地上的已不是人,而是一具具的尸体。
丛林中,越是强大的猛兽,越喜欢离群索居,始终保持着孤独的神秘。岂非是因为它们在逃避,逃避自己的强大和动辄的毁灭杀戮?!
林樱悄然出现在萧定乱的身边,拍了拍萧定乱的肩膀道:“强大的力量加上强大的内心,就等于一场灾难,其他生灵的灾难。你最近力量提升的太快了,应该学会控制自己。”有的人,能力越强大,内心反而会越卑微,满怀着对生命的敬畏;而有的人,能力一旦强大,就会百无禁忌,无形之中就制造着大量的不幸!而萧定乱,不知不觉间正有向第二种人发展的趋势。
林樱的一句话,好如一声警钟,好像当头棒喝,一语点醒梦中人。
杀人祸心!
他看似空明的内心,其实早已被杀意败坏,无形之中渗透其中,连萧定乱自己都不自知!
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背叛自己呢?
自己若不想杀人,又怎么会真的杀人 ?'…'
不知不觉间,萧定乱的全身已被冷汗浸湿,满心的恐惧。
苗乘风已从惊骇之中回过神,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视线最终停到了萧定乱的身上,历喝道:“又是你?”
萧定乱面色苍白,只是无神的看了一眼苗乘风道:“救救你的孙女,还有车上的人!”
苗乘风道:“素衣她怎么了?你在永安府干的好事,把我孙女害成什么样子了?”
萧定乱内心狂颤,他已预感到了非常不妙的结果。
苗乘风猛然抢到三辆马车之前,认准了其中一辆猛然掀开车帘,便看到了静静躺在其中的苗素衣,伸手探了探脉,历喝道:“你想害死我孙女?滚,你们都给老夫滚!除了我孙女,我谁也不救,都给我滚!天王老子也别想求我救别人!除了我孙女,老夫谁也不救,滚,都给老夫滚……”
苗乘风抱起车中的苗素衣,踉踉跄跄冲到高大的木屋里,哐啷一声,整个大门合上,众人再也听不到内中的动静。
林樱神色黯然道:“没想到,这些年来苗乘风的性情居然已怪异如斯,居然真的如此狠心!”
萧定乱道:“其实我早应该预料到这个结果的!苗乘风若不想救人,从来都不看人情,除非他欠了某人什么,才会改变主意。”他不由的想起上一次他带着玉芙到这里求医的情形,一幕幕都历历在目。
林樱神色黯淡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定乱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慢慢的死去,我一定要救活他们。”
闻人悦终于直起了腰,擦着眼角的泪花,道:“你们要救车里的人 ?'…'”
萧定乱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闻人悦道:“你为什么不求求我?我能救她们。”
萧定乱神色激动道:“你真的能?”
闻人悦道:“下山前,师父给了我十八颗天姥灵妙丹,要我以防不测,他说服下丹药可以救人一命。”说话间闻人悦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巧的玉葫芦,小心翼翼的从中倒出两颗青色的晶莹药丸。两颗药丸在起掌心滴溜溜滚动,药丸周围似有一层蒙蒙的光华时时流转,竟显得有几分灵气似的,药香四溢,果然是妙药仙丹。
萧定乱道:“我要做什么,你才肯用这丹药救他们?”
闻人悦道:“答应我一件事!”
萧定乱道:“什么事?”
闻人悦道:“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杀人!”
萧定乱愣住了,所有人都已愣住了。萧定乱心中充满愧疚和激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惶恐而兴奋,然后郑重其事的重重点了点头。
闻人悦眨着眼睛看着萧定乱的眼睛道:“你不要骗我,不然我会狠狠的踢你!”
林樱和其他人已忍俊不禁。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善良纯洁的人 ?'…'!即使有,他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也绝对不会相信。传说,最高明的骗术,就是装纯、装善良,能把人骗的死心塌地团团打转。人们难道早已对此有了深深的戒备心?还是早已坚信江湖中已没有这样的人 ?'…'
第九十七章:一些真相
闻人悦帮助公孙尚义和柳如嫣服下天姥灵妙丹,以天姥山独有内气助她们二人溶化丹药为药气,化入体内,形成周天循环,方才罢手。三人得到妙药仙丹的滋润,气色渐渐好转。闻人悦轻轻的吐了口气道:“不出三天,他们就会转醒,只要好好调养,这些伤都不会有事的呢!”
萧定乱和林樱面面相觑,除了满心的感动,就只有无尽的感慨和内心中的羞愧。
闻人悦摸了摸肚子道:“哎呦,好像肚子又饿了呢!”
众人不禁莞尔。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事情忽然峰回路转,萧定乱路遇贵人,柳如嫣和公孙尚义的伤势得以化解。这一行也算功德圆满。相信以苗乘风的医术,全力救治苗素衣,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萧定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夜还不太深,还有很久才会到黎明。
萧定乱道:“我们去莫河城春风楼吧,到那里落脚,有好酒好菜,大家一路辛苦了,我们去春风楼喝酒去!”
酒当然是庆功酒。
众人也确实很疲乏,这一行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两夜,但一路走来,并不轻松。
一行人迤逦离开万花谷。
春风楼如旧,夜晚的春风楼有着另外一面的安静。
招呼众人的还是那个老妪,好酒好菜,木老还是显得神神秘秘。
一圈波折,萧定乱终于又回到了这里,人物皆依旧,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人一高兴,就会很能喝酒,喝酒总能助兴。
众人喝酒到黎明时分,十分尽兴,也都疲乏了,纷纷回屋休息。
萧定乱一个人爬上屋顶,坐在屋脊上,看着浩瀚无垠的星空。
夜空中忽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光辉灿烂的一闪而没,萧定乱甚至都还没有看清。
林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的身边,清清淡淡的说道:“刚刚有一颗流星。”
萧定乱揉了揉眼睛道:“我以为是幻觉。”
林樱在萧定乱的不远处坐下,伸手摸了摸横在屋脊上的幽寒断魂枪,触手的感觉很冷,于是她轻轻的缩回手,仰望着星空。
萧定乱道:“你也喜欢星空?”
林樱道:“大概感觉孤独的人,都会有那么一点喜欢!星空能给人安宁。”
萧定乱笑了笑,眯着眼睛笑的很单纯,单纯的有些发傻,道:“谢谢你一直帮我!”
林樱侧头看着萧定乱道:“是么?”
萧定乱鼓起勇气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还该向你说声不好意思!”
林樱眨着眼睛道:“嗯?”她眨眼睛的时候,眸子真的像两颗璀璨的星子,深邃,宁静,好像一个闪闪的迷。
萧定乱坐直身体,正色道:“其实,那时,在山里,我……”
林樱眉头微微蹙起哼道:“你不准说出来!我还想在这里看看星星……”她的神色一紧然后就舒缓下来,继续看着夜空中的星子,很入迷。萧定乱轻叹了一口气,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仰头看着深邃的夜空,也很入迷。忽然间林樱从屋脊上一跃而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萧定乱便是飞起一脚,萧定乱几乎才刚刚反应过来,人已经朝春风楼下落去。萧定乱心中一阵苦笑,暗叹道:“那件事看来真的不应该再提,我难道很不识趣?!”
林樱优雅而缓慢的坐回去,轻哼道:“……一个人!哼,不识趣的白痴!”
萧定乱就势在地面一个翻滚,有惊无险的落地,然后就看着脸蛋红彤彤的闻人悦,正低头看着自己,迷蒙的双眸就像两弯柔柔的月牙儿,正疑惑的问道:“你喝醉了么?”
萧定乱揉了揉额头,从地上爬起来道:“没,没醉!”
闻人悦道:“那你为什么会在地上呢?”
萧定乱尴尬道:“从,从屋顶上不小心落下来而已。”萧定乱下意识的朝屋顶瞥了一眼,只听一道破风声响起,赶紧向旁跳开一步,幽寒断魂枪铿锵一声扎入地面,发出嗡嗡的声音。
闻人悦扶着额头道:“看来你真的喝醉了,萧定乱!不喝醉,怎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呢!”
其实闻人悦自己喝醉了。她就像一个小馋猫一样,发现了酒这个神奇的东西,喝了好多,然后酒醉成现在这个迷迷糊糊黑的样子。
萧定乱嘿嘿笑道:“我没醉,你才真的醉了。”
闻人悦哼哼道:“我们都醉了,好么?”她扬起通红的脸,眼色朦胧的看着萧定乱,小嘴里呼呼的吐出酒气,身子晃晃道:“酒可真是,真是奇妙的东西呀!”然后她就上来紧紧抱着萧定乱的手臂道:“你和我散散步好么?我好想骑着你……”在天姥山,有一头黑色的老虎,很凶很凶,却有灵性,对闻人悦很温顺。傍晚的时候,她总喜欢骑着黑色的老虎在崇山峻岭中穿梭,无比畅快淋漓,不足为外人道的美妙自由!外面的世界,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许是她忽然喝醉了,酒醉思乡情更浓,然后说起迷离的话:“你和公子黑一样的凶呢!”黑虎就叫公子黑,在天姥山一带的山里,又凶又恶,却在闻人悦的面前温顺的就像一头大黑猫儿。
萧定乱问道:“公子黑是谁?”
闻人悦道:“一只又凶又恶的大老虎呢,专门欺负小动物。不过,和我很好,很听我的话呢!我教它不要欺负弱小,它就不欺负了呢!你说公子黑聪明不聪明?”
萧定乱一愣,沉声道:“你该不是也把我当成那个公子黑了吧?”
闻人悦吃吃笑道:“是的哩!你比公子黑还要凶恶呢……你杀人的时候好凶恶,好残忍……”
萧定乱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想我杀人呢?”
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明白一个人若是喝多了酒,总会说出一些内心中的真实东西。
闻人悦道:“师父说,杀戮是罪!任何一个想要追求武道之极的人,就算再会杀人,也不可能让自己求得武道的真谛,就好像佛要修心、参禅,拳脚再厉害的僧人也不可能成佛……”闻人悦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心,才是真正的道之所向呢!”
萧定乱若有所思。
闻人悦忽然道:“你知道什么是有缘人么?”
萧定乱道:“不可说!”
闻人悦头靠着他的肩膀,张大眼睛道:“为什么?”
萧定乱道:“缘在心里,它生时你方知,会喜;它灭时,你却未必知,会悲!”悲喜即是缘,谁能道尽悲喜?!谁也不能,所以不能说,说不清,没法说。
闻人悦叹道:“好像是很难找到的东西呢!”
萧定乱微微一笑,他发现纯良之人的大智慧,他真的不懂。
他不懂的事太多。
就譬如现在,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这个人!
这是一个改变了他人生的人,这是一个他痛恨无比的人。
但是这一刻,这个人忽然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中空空如也,竟然莫名其妙的提不起心中的恨,反而是一种非常复杂纠结的心情。
“卢靖。”
萧定乱盯这从街边黑暗之中走出来的人,正是卢靖,单凭一身外家功夫打散他一身内力的卢靖。
卢靖声音沙哑道:“是我!”
他似乎已像变了一个人,至少表面上看来已不是萧定乱曾经见过的那个卢靖。曾经的那个卢靖,是龙阳门的少年天才,功夫了得,在江湖上更是声名大噪。那时萧定乱与他也不过是为了争强好胜,逞一时之勇,于是秘密约定了一场决斗。这场决斗当初为什么要秘密进行?只是因为双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