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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侠骨颂-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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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便是这地方很难得看见几匹马,便是有,那也是偶而过市的几匹套车牲口,一眼看上去,满街是骆驼。

所以,有人说,一出居庸关,再过张垣,闭着眼就能知道到了关外,那不为别的,只因为鼻子里可以闻到那骆驼味儿,还有那一张嘴便是一口风沙的苦况。

在这一家酒肆里,那靠东边墙角向外的一副座头上,坐着个身穿厚厚棉袄裤的瘦削老者。

他,山羊胡,耗子眼,正是那大漠飞鼠谷逸。

谷逸在低着头喝他那一囊烧刀子,按说,据席小酌这该是人生快事,该既悠闲又惬意!

可是谷逸他脸上的神色却带着三分惊慌,一边低头喝酒,一边不时地用他那双滴溜的小耗子眼飞快地向外投过一瞥。

他不时地往外看,他却没留意另外有人暗中瞅上了他,也不时地向着他投过飞快的一瞥。

那是个身材颀长,着一袭青衫的老者!那老者约莫五十上下,五绺美髯,长长的眉,矍铄的精神中,带着几分洒脱的意味。

他那坐处距谷逸不近,隔了三四副座头,再加上他是偶而的飞投一瞥,所以谷逸始终未能发觉。

正吃喝间,酒肆外来了两匹骆驼,骆驼上下来两个满脸横肉的青衣大汉,站在门口一张望,随即向谷逸走去。

适时,谷逸也望见了他两个,脸上那紧张不安的神色,立即消失了,拿起酒杯一仰而干。

两名青衣汉子在谷逸座头前停了步,居左的一名刚唤一声:“谷老……”

谷逸立即向他俩摆了手。

两名青衣汉子各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居左的那名道:“谷老,总座呢,怎未见……”

谷逸一摇头道:“别提了,全毁在姓萧的那小子手里……”

那暗中注视的青衫老者目中寒芒一闪。

那居左青衣大汉惊声说道:“怎么,莫非总座栽在了龚家寨?”

谷逸点了点头,道:“还好我溜得快,要不然也栽在那儿!”

那居左青衣大汉脸色立趋阴沉,道:“这么说总座是……”

谷逸忙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我料那姓萧的不会那么心狠手辣1”

那居左青衣大汉道:“那可难说,谷老你要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

谷逸机伶一颤,没说话。

那居左青衣大汉翻了翻眼,道:“谷老,怎么说你不该一个人溜……”

“溜?”谷逸瞪了耗子眼,道:“这叫溜?大丈夫能伸能曲,这叫识时务,你要我怎么办?陪着总座一起栽在那儿,让人家一下子逮两个?那可就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有了,再说,咱们这一伙里少了我行么?……”

那居左青衣大汉似乎不吃他这一套,冷冷说道:“谷老,别冲我瞪眼,说这话的不只我一个,大伙儿都这么说,不服气你找大伙儿说去!”

谷逸却似乎吃这一套,立即闭口不言,端起桌上酒杯,猛然一仰而干,“叭”地一声放下了杯子。

那居左青衣大汉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谷老,吴香主到了,请你去一趟!”

谷逸一摆手,道:“你两个先走,我随后就到!”

那居左青衣大汉站了起来,道:“谷老,少喝两杯吧,舌头大了说话不方便!”言罢偕同那另一青衣大汉转身行了出去。

谷逸脸色一变,便要张口,倏地他又闭上了嘴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转过头来又喝上了酒。

可是,他未敢多喝,又三杯下肚之后,他丢下了一块碎银,站起来出门而去。而,适时,那青衫老者也会账站起了身。

谷逸出了酒肆之后便低着头往西走,未出十多丈,倏地,由后面伸来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头。谷逸似乎正在低头想心事,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拍得他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回头,眼前站着个青衫老者。

自然,酒肆里他未留意,如今便不会知道这青衫老者是由那家酒肆里跟在他身后出来的。

他一怔,讶然说道:“这位老哥是?……”

青衫老者笑了笑,道:“我初来关外,人生地不熟,想向你老哥打听件事儿……”

谷逸当了真,一拍胸脯,忙道:“那没问题,我在关外住了多年了,称得上是个关外通,这一带我熟得不能再熟,你老哥要问什么?说吧!”

青衫老者笑了笑,道:“原来你老哥不是关外人!”

谷逸摇头说道;“不是,我本是河北人,做买卖到了关外,一住就是近十年。”

青衫老者笑道:“那真巧得很,我也是河北人,而且长年住在北京,异地逢乡亲,倍觉亲切,今后是不会感到寂寞的了!”

谷逸嘿嘿笑道:“说得是,这跟我刚来一样,你老哥是……”

青衫老者道:“跟你老哥一样做买卖!”

谷逸溜目道:“你老哥做的是什么买卖?”

青衫老者道:“皮货,药材,这儿买回去,回北京卖!”

谷逸眼睛一亮,唷地一声道:“你老哥儿头一次出关做这种买卖,那可麻烦得很,这地方的人会欺生,尤其欺咱们关内人,皮货、药材要是买了假的回去,那可会连本儿都蚀光的!”

青衫老者忙道:“多谢你老哥指点,还好我这个人生平做事很谨慎,我要在这儿多看看才敢去找卖主,不瞒你老哥说,这一趟我除了几千两银子外,还有些金叶明珠,不得不小心!”

谷逸的眼睛更亮了,义形于色地又拍了胸脯,道:“没说的,谁叫咱是乡亲,俗语说得好:人不亲土亲,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出门就得靠朋友,咱们是一见如故,你老哥要买货的时候,只管招呼我一声,有我在旁边瞅着,他们欺不了你,你老哥绝吃不了亏!”

青衫老者一副感激神色,道:“既是乡亲,又是一见如故的朋友,何必客气,你老哥要问什么,问吧,没说的,只要我知道……”

青衫老者迟疑了一下,截口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谷逸道:“你老哥说上那儿去?”

青衫老者道:“到客栈去,我住在金龙客栈。”

谷逸又唷了一声却皱了眉,道:“那地方离这里不近呀?怎么,这儿不能谈么?”青衫老者左右看了看,不安地笑道:“你老哥知道,这儿眼多耳杂……”“说得是!”谷逸点头说道:“你老哥的确是个谨慎人,这样吧,你老哥先回去,我要到个地方办事儿,马上赶来……”青衫老者脸上倏现失望神色,道:“那恐怕不行,我等不及!”

“怎么?”谷逸愕然说道:“你老哥另外还要赶别的事儿?”

青衫老者摇头说道:“别的倒没有什么事,只是,只是……”

谷逸忙道:“你老哥既有不方便之处,那就不要说了!”

青衫老者道:“你老哥既也有不方便之处,那就算了,我不问了,你老哥请吧,我得走了。”说着转身欲去。

谷逸耗子眼一转,一把拉住了他,道:“慢着,老哥,我还有话说!”

青衫老者转过了身,道:“你老哥还有什么话说?”

谷逸嘿嘿笑了笑,道:“你老哥在这里真不方便说么?”

青衫老者道:“那当然,要不然我何必定要麻烦你老哥跑一趟客栈?”

谷逸一双目光在那青衫老者脸上转了转,遣:“我还没请教,你老哥贵姓?”青衫老者道:“好说,我姓邹。”

谷逸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周老哥……”敢情他听错了。

话锋微顿,他嘿嘿接说道:“说句话,周老哥可别在意,你老哥还称不上谨慎二字。”

青衫老者呆了一呆,道:“怎么,我有什么不够谨慎之处?”

“当然!”谷逸嘿嘿笑道;“有道是:财不露白,周老哥初到关外人地生疏,平白地碰上我这么个人,怎好就说出自己带了几千两银子还有金叶明珠?这不是不够谨慎么?”

青衫老者不以为然地道:“你老哥是乡亲,咱们那地方的人……”

谷逸截口说道:“话不是这么说,那儿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人心隔肚皮,好坏没写在脸上,像如今……”嘿嘿一笑,接道:“你周老哥不知道我是个干什么的,我也摸不清你老哥是什么来路,话是真是假,是……”

青衫老者道:“我不以为你老哥会是外貌热诚,内藏险诈的坏人……”

谷逸脸上一热,忙道:“那当然,咱既不是那种人,也不会干那种事,可是……”青衫老者截口说道:“莫非你老哥不信我的话?”

谷逸笑道:“那倒也不是,我是劝你老哥往后小心点儿,逢人只说三分话,莫要尽掬一片心,你老哥不知道,这一带不知有多少关内人冤死他乡,连尸骨都没人收呢!”

青衫老者脸色一变,忙道:“多谢老哥,多谢老哥,我以后一定小心,一定小心。”谷逸笑了笑,道:“咱们如今已不是外人,何须再客气,你老哥要问什么,问吧!”青衫老者呆了一呆,道:“怎么,仍在这儿?”

谷逸笑道:“周老哥放心,我包管不会被人听了去就是!”

青衫老者道:“其实,有这一阵子说话的工夫也到了……”

谷逸笑道:“可是我做事比你老哥小心……”

青衫老者忽地一哦,笑道:“我明白了,你老哥是说,摸不透我是什么意思,万一安着什么坏心眼儿,这儿人多也动不了你,是么?”谷逸点头大笑,道:“不瞒你老哥说,正是,正是!”

青衫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老哥有什么值得怕人害的7……”

本来是,瞧那寒伧,猥琐,穷酸样儿!

“其实……”青衫老者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要真安着坏心眼儿,要动你老哥,在这儿照样可以动!”

谷逸眨了眨耗子眼,哦了一声,笑而未语。

青衫老者道:“你老哥若是不信,那么让我试给你看……”说着,他含笑抓向谷逸的左腕。

谷逸对这位仅知姓周的青衫老者,不知道是怀有戒心还是怎地,他竟没让青衫老者抓,左腕一闪疾避。

按说,只要他存心躲避,那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他左腕往左一闪,那青衫老者的微曲五指竟也往右一闪,比他还快,恰好在那地方等着,一把攫上了谷逸左腕。谷逸猛然一惊,脸色倏变,强笑说道:“看不出周老哥还是个练家子!”口说手不闲,左腕暗凝几成真力,猛地一挣。他不挣还好,一挣之下,只觉青衫老者虎口微紧,那几成真力逆流而回,直攻内脏,痛得他浑身一抖,紧接着,半边身子立时酸麻无力。谷逸不由大骇,连忙强笑说道:“周老哥,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会碰上深藏不露的高手,行了,我身手远不及你,你周老哥放手吧!”青衫老者淡淡一笑道:“高手倒谈不上,只是颇懂一些防身之技而已!”嘴里这么说,可是手上仍没松。谷逸心里直打鼓,忙又说道:“周老哥,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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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青衫老者摇了摇头,含笑说道:“不行,你老哥说得好,财不露白,我可全告诉了你老哥,我怎么能轻易放手,那不行。”谷逸强笑说道:“周老哥,别开玩笑了……”

青衫老者笑容微敛,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冤死关外么?我怕步上他们的后尘,不能放手!”谷逸嘿嘿强笑道:“周老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杀人掠货,翦径打闷棍,残害行旅的强盗,对我还用……”青衫老者道:“那谁知道,万事还是谨慎点的好。”

谷逸未再笑,目光一凝,道:“周老哥,你我初次见面,玩笑要适可而止……”青衫老者扬眉说道:“你看我这像开玩笑么?”

谷逸心往下一沉,道:“周老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彼此都是混的,说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衫老者道:“很简单,跟我到客栈去一趟!”

谷逸道:“周老哥,你便是榨碎了我,也榨不出点滴油水!”这话是丝毫不假。

青衫老者笑道:“老哥太小看人了,只须算算我的所有,恐怕就能把张北这块地儿都买下来,你明白么?”

谷逸牵动了一下嘴唇,道:“我明白,只是周老哥,你也该放明白点,你既是长年住在北京,你就该知道北京有个灵鼠谷飘风!”

青衫老者微微一怔,道:“知道,他是北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怎么……”

谷逸嘿嘿笑道:“不怎么,我叫谷飞风,谷家兄弟俩,他行二!”

青衫老者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老哥是灵鼠谷爷的大哥……”

谷逸嘿嘿笑道:“所以说你周老哥该放明白点!”

青衫老者一笑摇了头道:“我明白,你更得跟我到客栈去一趟。”糟糕,唬人的一套不灵了。

谷逸脸色一变,嘿嘿笑道:“周老哥,咱们这种人,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该看得出,我不是拿话唬你,我是为你周老哥好。”

青衫老者道:“好意心领,不过说什么你都得跟我去一趟!”

谷逸镇定不住了,变色说道:“周老哥,这儿是关外张北,不是关内北京,我们的地盘就在这儿,这儿到处是我的弟兄,我要是喊—声……”

青衫老者道:“我不在乎,只要你认为能喊,有把握喊,你就喊吧!”他不再多说,话落,拉着谷逸便走。

谷逸急了,张嘴刚要喊,只听青衫老者冷笑道:“你老哥难道还要再尝尝那逆血攻心的滋味么?”

谷逸一惊,连忙闭上了嘴,虽闭上了嘴,但是他还不老实,功凝右臂,刚要抬手。

又听青衫老者一声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着话声,谷逸只觉左臂猛然一痛,大惊之下,连忙散去右臂真力,他右臂真力一散,左臂奇痛立止,他明白,今天是只有任人摆布了,如今想想,自己悔不该多贪那三杯酒,说什么也该跟那两个一起走。

只听那青衫老者笑了笑道:“识时务者始为俊杰,知进退才是高人,我带你老哥去见个人去,只要你老哥老实点儿,我担保不难为你。”

谷逸忙道:“周老哥,我跟你走了,你要带我去见谁?”

青衫老者道:“别急,到了地头儿你老哥自然就会知道了。”

谷逸不敢再问,也未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只有提着心,吊着胆,默默地任那青衫老者拉着走。

那金龙客栈是不近,青衫老者拉着谷逸,在街上东弯西拐,走了好一会儿方始抵达。

一进客栈,青衫老者拉着谷逸直奔后院。这家金龙客栈的后院不小,房间也挺多,只是似乎住的客人全跟这青衫老者认识,而且见面都恭恭敬敬地哈个腰。谷逸瞧在眼里,纳闷在心头。

在一间上房门前,青衫老者停了步,跟着松了手,而谷逸他却既未敢动也不敢跑。

因为他看得清楚,后院里那些见青衫老者便恭敬哈腰的客人,全是魁伟大汉,威猛过人,而且,俱是一流好手。

他早凉了半截,只听那青衫老者恭谨发了话:“禀大爷,属下告进!”

房内,响起个雄健豪壮话声:“是长风么,进来!”

邹长风?谷逸心念刚转,那青衫老者已抬手推开了门,含笑摆手肃客道:“谷老大请!”

谷逸只有硬着皮踏进了门,踏进门后,他看见了,这间上房里坐着两男一女,那两个男的正在对坐下棋,那女的,则坐在一旁看得出神。

那两个男的,居左一个是个身躯魁伟,浓眉环眼,虎头燕颔,虬须如猬,威猛慑人的黑衣大汉。居右的一个,是个身材颀长,白面无须,俊美英挺,眉宇间锁着三分冷意的白衣汉子。而那女的,则是个杏眼桃腮,美艳无双的红衣少女,柳眉挑煞,秋水若刃,令人不敢有丝毫随便。

谷逸只觉得那黑衣大汉颇为眼熟,脑中念转,刚要从那记忆里搜寻,那黑衣大汉拈着一枚棋子,愕然投注道:“长风,这位是……”

那青衫老者笑了笑,道:“回大爷,这位自称是谷飘风的大哥!”

那黑衣大汉哦地一声,深注谷逸两眼,道:“我怎么没听说谷飘风还有个大哥?”

那青衫老者笑道:“属下也从不知道,所以我带他来让大爷问问他!”

那黑衣大汉尚未开口,谷逸却忙抢着说道:“这位爷,我的确是灵鼠谷飘风的……”

那青衫老者截口说道:“你老哥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谷逸皱眉道:“我瞧着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

那青衫老者一笑说道:“你老哥听说过北虎索霸王么?”

谷逸大惊失色,心胆欲裂,立即目瞪口呆,作声不得,这才是冒充到了人家里,怪不得不灵了。定过神来,谷逸只觉两腿发软,失声说道:“原来是索,索,索爷……那么老哥你……”

青衫老者道:“我叫邹长风,听说过么?”

那怎能没听说过?谷逸他只恨自己把个刍耳邹当做了框吉周,如今还有什么说的,立即低头不语。

索飞望了望邹长风,道:“长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长风道:“大爷,这位是铁骑会的能手,大汉飞鼠谷逸!”

索飞哦地一声,丢下手中棋子,浓眉挑动,道:“原来是铁骑会中高手谷飞鼠,我久仰,长风,看座!”

邹长风应声拉过一把椅子,道:“谷老哥,请坐!”

谷逸那里敢坐,颤声说道:“索,索,索爷,您……”

索飞一摆手,道:“阁下,有话坐下说,索飞久仰你是个能人,也听说铁骑会中唯你阁下手上未沾血腥,所以拿你当朋友看待。”

谷逸不敢再不坐了,道,“谢,谢谢索爷……”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坐定,索飞环目炯炯凝注,道:“阁下,你该知道我出关是为了什么吧?”

谷逸身形一震,道:“这个,这个,这个……”

邹长风截口说道:“大爷,他知道萧爷的下落。”

索飞哦了一声说道:“阁下,我那位老弟现在何处?”

谷逸未敢隐瞒,道:“前几天在龚家寨,不过如今只怕已北上了。”

索飞道:“能说得详细点么?”

谷逸只得把龚家寨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他又强调说道:“索爷您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难以自主……”

索飞道:“阁下,我并没有怪你,那么,纪奉先既未落脚龚家寨,你能告诉我,他上那儿去了,如今在何处么?”

谷逸迟疑了一下,道;“纪总督他是往霍祖山去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到了那儿!”

索飞笑道:“很好,我没有料错,只可惜我慢了一步,未能截住他。”索霜突然插口道:“那位甄姑娘可是跟他在一起?”

谷逸忙道:“不错,还有……”倏地住口不言。

索霜却不肯放过,追问道:“还有谁?”

谷逸只得实说,道:“还有东厂大领班庞天化跟黑衣七煞!”

索飞点了点头,道:“嗯,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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