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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侠骨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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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知,小温侯纪奉先,确是这么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否则武林中不会同声钦佩!

萧涵秋颇有愧疚歉然意,笑了笑,揖手道:“那么是我失言,边师爷请恕则个!”

边子风忙又还礼连声歉逊。

略一沉默之后,萧涵秋忽地抬眼说道:“边师爷,我也想在您面前打听一件事!”“好说!”边子风道:“萧大侠有话请只管问,老朽知无不言!”

“我先谢了!”萧涵秋沉吟了一下,道:“请问边师爷,纪总督前几年可曾出京去了一趟开封?”边子风皱眉说道:“老朽只知五年前总爷离京出了一趟远门,至于都到过了那些地方,老朽就不知道了,萧大侠问这个……”萧涵秋截口说道:“萧涵秋有位表亲,世居开封,前几年家中遭了盗劫,家破人亡,仅萧涵秋那位表妹以身幸免,听说事后被纪总督路过所救,不知确有此事否?”边子风老眼一睁,急道:“萧大侠说的可是甄玉霜甄姑娘?”

萧涵秋目中一亮,连连点头:“不错,怎么……”

边子风忽地呵呵边笑道:“那么萧大侠可以放心了,当年总爷回京的时候,确是带回了一位姑娘,正是萧大侠的那位表妹甄姑娘,总爷把甄姑娘带来京师之后,便把她安置在府中,与总爷二妹飞霜姑娘同居一楼,视同亲妹,备受优厚照顾……”萧涵秋一阵激动,道:“那我越发要登门拜谢了!”

边子风眉飞色舞地一阵呵呵笑道:“萧大侠是该去一趟,是该去一趟,本就心仪,如今更将一变而视为亲家,大侠的确该去一趟!”萧涵秋一听话里有因,心头一震,目光凝注,道:“边师爷这话……”

边子风一巴掌拍上自己后脑勺,大笑道:“怪不得萧大侠不懂,谁叫老朽说话说得没头没脑?哈,糊涂,糊涂,萧大侠,容老朽慢慢详禀……”

想必是过于兴奋,举起面前杯一仰而干,抹抹嘴,才又自笑接道:“事情是这样的,甄姑娘在总爷府中一住五年,因感于总爷救命之恩,收留之德,及视同手足,无微不至之情,从去年起,便向飞霜姑娘透露心事,有意委身以报,情愿居小,总爷起先是执意不肯,后来经不起夫人与飞霜姑娘一再苦劝,及甄姑娘数表去意,才于半年前勉强点头答应,可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总爷不敢委屈甄姑娘,名份五分正侧大小,且一定要在来年后再行大礼,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是说定了,萧大侠请想,这岂不是即将一变而为亲家了么?”

他说来眉飞色舞,口沫乱飞,萧涵秋只听得脸色连变,神情震动,这,边子风只顾说话,没留意,但索飞兄妹冷眼旁观,却悉收眼中,索飞他只是微微皱了皱浓眉,而美姑娘索霜美目之中则异采闪漾,不知发现了什么?边子风听完,萧涵秋神色一趋平静,扬眉笑道:“原来如此,那萧涵秋的确是可以放心了,纪总督宦海奇英,人间丈夫,舍表妹得夫如此,该已别无所求,家破人亡之余,她能有如此归宿,这一生幸福也可保无虑了,萧涵秋身为唯一亲人,心中至感安慰,同时纪总督这种恩德,萧涵秋也感同身受,他日当必有所答报……”

边子风又呵呵笑道:“萧大侠这是什么话,彼此既然是一家人,还谈什么恩德,说什么报答,萧大侠该知道总爷的为人,他可不认为这是恩,也从未敢望有所报。

萧涵秋淡淡一笑道:“该怎么做,萧涵秋自己明白,这件事已不必再提了,边师爷可千万记住,对外切莫言及甄姑娘有我这么一个表兄,否则纪总督身为朝廷重臣,收容钦犯表亲于前,复又娶之于后,一旦闻于朝廷,恐怕……”

边子风机伶一颤,脸上立即变了色惊慌地揖手说道:“多谢萧大侠提醒,老朽自当小心,老朽自当小心……”

萧涵秋笑了笑,道:“好说,边师爷,恐怕纪总督还不知道甄姑娘有萧涵秋这么一个表兄吧?”

边子风忙道:“不敢欺瞒萧大侠,总爷并不知道甄姑娘有位表兄,也没听甄姑娘自己提起过,想必是……”

美姑娘索霜美目放光,娇靥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异样神色。

萧涵秋截口说道:“那是因为萧涵秋隐迹多年,并曾传出死讯,既如此,那最好不过,也请边师爷千万莫在纪总督面前言及此事,免得他有所为难。”

边子风边听边点头,口中连声唯唯。

萧涵秋笑了笑,又道:“边师爷尊为总督府首席师爷,舍表妹处尚请特别多予照顾,萧涵秋谨此先谢,他日也必有所后报!”

边子风神色一整,忙道:“老朽自当小心侍候,老朽自当小心侍候,老朽不知道这层关系便罢,知道了这层关系,那萧大侠您只管放心就是!”

萧涵秋含笑揖手再谢,边子风还礼连称不敢后,随即起身告辞,索飞这回未再挽留,挥手传令,命邹长风代为送客,望着边子风下楼而去,萧涵秋强笑为欢,举杯邀饮。

他举起了面前酒杯,索飞却端坐不动,环目灼灼,紧紧凝注,突然说道:“老弟,索飞两眼不瞎,我看得出……”

萧涵秋心头一震,笑道:“索爷看出了什么?”

索飞道:“我看出你老弟有心事!”

萧涵秋笑道:“不错,索爷,我在想纪奉先身边怎会有边子风这个人!”

索飞扬了扬眉,道:“老弟是说……”

萧涵秋笑了笑,道:“索爷何明知故问?对边子风,我以为索爷该了解得比我清楚,碍于索爷,我不敢过分……”

索飞道:“老弟该看得出我跟他是什么交情!”

萧涵秋笑道:“那么我就直说了,此人奸诈阴险,极具心机,邪而不正,今夜来此,绝非无因,用心颇令人难测!”

索飞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不过这种人北京城里多得是,那个大员府中没有几个?纪奉先身边有这种人并不足为怪,而且他是纪奉先面前的大红人,智囊人物的首席,颇得纪奉先器重,但,老弟,你真是想的这个么?”

萧涵秋刚松下的一颗心,顿又一紧,方待说话。

索飞已然正色又道:“老弟,索飞可掬心舍命交你这个朋友!”

萧涵秋俊脸刚自一红,索霜美目深注,突然从旁加了一句:“哥哥,人家有难言之隐,你又何必逼人家1”萧涵秋脸更涨得通红,暗一咬牙,毅然说道:“索爷,是我不该,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姑娘,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衷,实不相瞒,甄玉霜并非我的表亲,而是我生平唯一的红粉知己……”美姑娘索霜娇靥上的神色难以言喻,接口说道:“你阁下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听不出来么!红粉知己,恐怕你阁下还保留了一点儿吧!”萧涵秋脸又一红,道:“事实如此,信不信那任凭姑娘!”

索霜那张吹弹欲破的娇靥,也莫名其妙地一红,螓首半转,目光移向一旁,淡淡说道:“又不干我的事,阁下对我说这个干什么?”吹皱一池春水,既不干你事,你又逼人家说干什么?这就是女儿家的心,女儿家的心的确是玄奥难测。萧涵秋哭笑不得,呆了一呆,摇头苦笑。

索飞皱了皱浓眉,他难得有心,连忙接了话,道:“老弟,我这个人生就一副不拐弯的直肠子,有话憋不住,你先恕我大胆直言,我以为这是那位甄姑娘的不对,事已至此,值不得老弟你……”

显然,粗犷,狂放,那是豪迈,那并不意味着豪迈、狂放的人都糊涂,眼前这位铁胆神力霸王便是一个绝佳例证。

萧涵秋俊脸一热,苦笑摇头,道:“索爷,你错怪她了,这不能怪她,这原是我的本意!”

索飞呆了一呆,瞪圆了环目,道:“怎么说,老弟!”

萧涵秋脸上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神情,淡淡说道:“她本官门闺阁,自幼生长于富贵之家,你我这种武林生涯不适合她,她该在宦海之中选一理想夫婿,当年我曾这么劝她,如今……她总算听了我的话!”

索飞不愧铁铮英豪直性人,轩了轩浓眉,道:“老弟,我明白,你是为了她,可是她既有当初之钟情,倾心,便不该有如今之听老弟你的话!”

萧涵秋身形倏起轻颤,唇边抽搐,苦笑说道:“索爷,多年来我远隐躲避,疏于照顾,使得她家破人亡,离乡背井,寄人篱下,对一个宦门闺阁,娇生惯养的女儿家来说,这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何忍心相责,再说,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如今我心愿已了,她已有了理想归宿,我应该为她高兴,为她庆贺!”

索飞悚然动容,环目尽射敬佩,默然不语!索霜美目中异采连闪,那所包含东西太多,多得令人难以意会万一,她突然说道:“我身为女儿家,我知道女儿家在这方面每每心眼里死得很,要不是有什么大打击,大刺激,她不会改变初衷,恐怕你阁下还不知道你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使她肠断寸寸,心碎片片了吧?”

萧涵秋身形再颤,唇边又起抽搐,低声说道:“姑娘所责甚是,我也明白,可是她得夫纪奉先,强过我萧涵秋十倍,纵然是伤了她的心,那总比日后让她担受武林风险要好得多,对我来说,固然是——个绝大安慰,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辈子的幸福!”

索霜冷冷说道:“阁下这番话,我不敢苟同,我也不以为这番话该出自于阁下这个当世第一奇才之口,你要知道,一个女儿家,除非她不是真情真意,否则她会心甘情愿地,不惜牺牲一切,不避一切艰险辛苦,而一生得诗意中人,那苦,虽苦也甜!”

这话,出自索霜之口,未免有点交浅言深,如此大胆、赤裸,也难免招人非议,但,武林儿女究竟不同于世俗,这也正是武林儿女与世俗儿女的分别处!何况,索霜她绝代红粉,巾帼英雄,侠胆素心,愧煞须眉?

萧涵秋双眉微挑,道:“那是她,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却不能任她如此J”

索霜道:“那除非你对她不是真心,毫无情意可言!”

“不,姑娘,你错了!”萧涵秋强忍痛苦地摇头说道:“正因为我对她是真心,我才不能那么做,那么做不是爱她,是害她,姑娘,谁会害自己……”住口不言。

索霜那双美目所包含的东西,更复杂了,道:“不管怎么说,我以为你不敢面对现实,是在逃避,不是她负了你,而是你负了她!”

萧涵秋苦笑说道:“姑娘,我没有说她负了我,但我也绝不敢承认我负了她,那是……唉,随便姑娘怎么说吧!”

索霜望了他一眼,美目中微有不忍色,道:“你不怕她恨你?”

萧涵秋摇头说道:“我不会介意,将来她,会明白的!”

索霜紧逼了一步,道:“你听见了,她下嫁纪奉先是为了报恩,那毫无感情可言!”

萧涵秋道:“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日子久了,自然会生出感情来,她跟纪奉先相处多年,不会没有一点感情,将来再一旦成为夫妻,那就该是更容易接近了,纵然她永远不会,纪奉先英豪盖世,顶天立地大丈夫,我也不以为他会错待她!”

索霜淡淡说道:“人,都一样,倘若会变,那是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力量也拦之不住,倘若不会变,那也是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力量所无法改变的……”

深深地看了萧涵秋一眼,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对阁下,又多认识了一层,我以为阁下铁石心肠,薄情寡义,是天下第一等忍人!”

萧涵秋双眉陡挑,却倏又淡淡苦笑说道:“随便姑娘怎么想,怎么说吧!”

说着站起身子,向着索飞摇手说道:“索爷,我已不胜酒力了……”

索飞一怔,瞪目说道:“怎么,老弟,你要走?”

萧涵秋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这趟北来入京,主要的就是要寻访她的下落,如今消息既经证实,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想在这京畿重地惹麻烦,所以我想即刻南归,把他们引往南方去!”

索霜神色中有点急,但她没开口,也坐着没动。

索飞却忽地站起,铁掌倏伸,一把抓上萧涵秋手臂,真挚之情形于色地正色说道:“不行,老弟,如今说什么我也不能放你走,要走可以,那得先到我索家寨盘桓些日子再说!”萧涵秋难掩心中感动,摇了摇头,尚未开口。

索霜突然淡笑道:“阁下不打算把冤情查个明白么?”

萧涵秋挑眉说道:“莫须有的罪名,何须查?”

索霜紧接着又是一句:“你以为把他们引往南方,就能了了么?”萧涵秋面罩寒霜,目中威棱倏现,道,“那就要看他们了,倘若他们不肯,那是他们在替自己找麻烦!”索霜忽地冷笑说道:“果真如此,那阁下就是真的要造反了,他们的目的就是逼你惹事,这事岂会轻易罢休,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称为第一奇才的!”萧涵秋呆了一呆,顿时哑口无辞以对。索飞乘机一把把他按回座位,笑道:“老弟,别替咱们大男人家丢人成不!我看你还比不上我们索家这位蛾眉博士,红粉状元,千里驹明白呢……。”顿了顿,咧嘴一笑,说道:“不过,老弟,你可千万别让她占了理,否则她今后会更以为自己了不起,更目中无须眉了!” 真怪了,这回本该大发娇嗔的美姑娘索霜,她不但没有大发娇嗔,反而在那香唇边上浮现了一丝笑意。萧涵秋苦笑不语,索飞却接着道:“老弟,我说过,我这双眼不瞎,我不以为你隐居多年,突然再现武林,单是为了找甄姑娘,再说,照你的说法,你避之犹恐未及,更不会复上开封去找她,该说的事你至今一字未透,来,咱们先干一杯,然后再听你说说心底话!”说着,举起面前两杯酒,一杯递到萧涵秋,仰干手中酒后,随即落座,望了望萧涵秋,又道:“说吧,老弟,我兄妹俩洗耳恭听了!”

对这种血性朋友,萧涵秋不便隐瞒,再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略一沉默,自嘲地一笑,开了口道:“索爷,我再现武林,不是自己要出来的,是被人家逼出来的!”索飞一怔,道:“老弟,这话怎么说?谁有这么大能耐?”

萧涵秋忍着悲怒,遂把当日小楼惊变事说了一遍!静听之余,索飞兄妹俩脸色连变,及至萧涵秋话完,索飞须发暴张,威态吓人地砰然拍了桌子,首先出声沉喝:“好一批卑鄙狠毒的东西!”这一掌,这一声,惊动全楼,全楼立即鸦雀无声!索飞亦自有所觉,头也没回地往后摆了摆手,说道:“没你们的事,你们吃喝你们的!”旋即又环目炯炯,望着书生,道:“老弟,你说那夜闯小楼之人是铁掌震天千钧手费啸天?”萧涵秋点了点头,道:“我起先并不知道,是丐帮弟子告诉我的!”

索飞轻击一掌,点头说道:“那就不会错了,前些日子,北六省有人见他由北京城里出去的,单骑只剑,行色匆匆,半夜里出了永定门,此人已甚久未出现武林,我还以为他上那儿去了呢?原来躲在京里……。”

萧涵秋截口问道:“索爷,真的有人看见他由北京城出去的,没错么?”索飞道:“错不了,老弟,你知道,我北六省的这些人,办事不差!”

萧涵秋沉吟说道:“这么说来,那婴儿,他该是由北京城里带出去的了……”微顿,抬眼问道:“索爷,对官家的事,你该比我清楚,你可知道,是谁有此殊荣,能获钦赐玉佩么?”索飞摇头说道:“凡是北六省芝麻大点事儿,都别想瞒我,可是一涉及皇城里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忽地顿足说道:“唉,老弟,你怎不早说,边子风对这种事儿了若指掌他准知道,你要早说了,问问他不就行了?”

萧涵秋呆了一呆,苦笑说道:“我没想到,再说,当着外人,我也不能说!”

索飞想了想道:“那没关系,老弟,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只管放心,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如何?”

萧涵秋道:“那我先谢谢索爷了!”

索飞一摆手,道:“自己人,老弟,你我这份交情不寻常,谁叫我是你的朋友?你就是要我把泰山扛了来,我也照办!”话说得豪迈无限,也显得真挚感人!萧涵秋难掩激动,目射感佩,没说话!

索飞却浓眉一挑,环目放光,又道:“老弟,可知道那是那一路的人么?”

萧涵秋摇了摇头,双目之中威棱进射,道:“至今毫无蛛丝马迹可寻,他们焚我小楼,那不要紧,我也不在乎,更可以不加深究,但他不该对天威山庄查氏兄弟下毒手,这我便不能不问,尤其费啸天千里迢迢,浴血奋战,突破重重拦截,最后还赔上一条命地把婴儿送到我手中,我却无力卫护,负人托付地又从我手中失去,我若不查明此事,找回婴儿,我对不起费啸天,更愧对那托付费啸天之人!”

索飞听得频频点头,道:“老弟说得不错,你我忝为侠义中人,绝不能有所亏负于人,我以为要查明此事不难,只要弄清楚那玉佩之主,这件事便算明朗一半,这交给我了,老弟不用再过问了,老弟,你说的那位桑大哥是……”

萧涵秋面上倏现悲痛色,道:“说来索爷该不会陌生,就是当年‘无影神驼’桑古月!”

索飞神情一震,瞿然失声道:“是这位老前辈?老弟,桑前辈当年纵横宇内,威震武林,一手三阳神罡无坚不摧,所向披靡,邪魔丧胆,怎会……”

萧涵秋愀然摇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以为桑大哥不会有什么凶险,可是他到底失踪了,而且至今下落不明是实!”

索飞道:“老弟,也许他追贼远去,及至返回后,而老弟你又走开了,有可能他如今也在到处找你呢!”

萧涵秋黯然点头,道:“希望如此,不过,我沿途之上在丐帮各处分舵打过招呼,倘若真如索爷之言,他该也早到了北京了!”

索飞呆了一呆,哑口默然,无辞可慰,但,忽地他又一掌拍上萧涵秋肩头,虬髯抖动地豪笑说道:“有道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何况武林人过的就是刀口舐血生涯,迟早谁都免不了碰上凶险,别看你我如今杯酒相谈笑,其实这种事人生难得几回,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来!老弟,暂时丢下一切,喝咱们的,别老想那扫人酒兴,徒乱人意的事儿了!”

说着举起了面前酒杯。

面对着这位铁铮豪雄,萧涵秋显得有点羞愧,可是胸中的豪情,确也为索飞这番话激起了不少,双眉一扬也跟着举了杯。于是,萧涵秋与索飞开怀痛饮起来,那阵阵震耳的豪迈大笑,不时划破夜空,传出老远。而在片刻之前犹屡逞刁蛮的美姑娘,这时却一个人儿默默地不发一言,生似她不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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