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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绝代枭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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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两轮跑洛阳的长途客车,在襄城返回州城的途中,于颖河渡口翻车。

当天夜里,店中的五名伙计,在南门赌场被金鞭于庄的人打了个头破血流。

初四,店中几个驴夫,被中州酒楼的保镖,打个半死拖至店门口,一哄而散。

南北骡车店的大总管率人至酒楼理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知怎地,混乱中,有人在黑中用黑白棋子袭击,去的十二个人,有八个是抬回的。有两个丢人现眼,爬出中州酒楼的大门。大总管自己,断了一条腿,被人架回店中,全军尽墨。

鹰爪李豪始终末出面,他知道,危机来了。

初五端阳,有两处地方闹龙舟。一在东门外的秋湖,一在北门外异河。但十分令人扫兴,每年必定夺标的南北骡车店的龙舟,今年却末下水。

许州对水上玩意闹龙丹本来不够热烈,每年的竞赛场面不大,参加的舟只有三五条,少了南北骡车店的人参加,场面更形冷落,意思意思而已。

暗地里,鹰爪李豪的柬贴向四两八方传,助拳的朋友纷向许州赶。

风雨欲来,暗潮汹涌。

秋雷也在等,等鹰爪李豪的朋友到齐再说。

北关的两条大关道通向郑州和开封,另一条小道至均州。小道往西北行,不到两里地是德星亭,属德星厢管辖。

再上行,五十里到石固镇,是长葛、均州,许州三地交界的大镇,走这条路的人很多,因为这条路没设有巡检司找麻烦。

距德星亭五里地,异河在这儿形成一道湾流。河湾弧度不大。灰黄色的河水平缓地奔流。湾内有一座小村,村前有七棵数百年的大树,所以叫做七柳湾,小村也因湾而得名。

七柳湾,以前是金鞭于庄的府第,目下是飞龙秋雷的基业。金鞭于庄是个独行大盗,他的府第不但壮观,而且还安装了不少机关密室以防万一,甚至还建了护村壕,引水灌入,只留两条小木桥作为通道。

从七柳湾岔出一条小路,往西南行,可以到西门外的颖里。中间经过一座小村,相距约六七里,叫做葛村,是鹰爪李豪的府第。

不论日夜,通向葛村的那两条小径,都有人躲在路旁伺伏,将出入每村的岔眼人物一一记住了,然后禀报秋雷。

初十这一天,炎阳高照。

南北骡车店不远处,是一家小食店,没有店名,门口挂了一面酒旗儿。窄小的店堂摆了四张八仙桌,炉灶安装店门口。

这家小食店的葱油大饼相当有名,熟驴肉更是入口香,只是火热天生意清淡,九月以后才是旺季。但夏天里不能说关门吃老本哪!总得要有主顾上门照应照应。

因此,卤兔肉、炸山鸡、蚕豆花、五香豆腐干等等下酒菜上场,三杯高粱烧来两盘荤素,足矣够矣!

天气热,苍蝇乱飞,所以大门挂着轻帘,虽挡不住苍蝇,苍蝇会往炉灶间从里飞,但不得不摆个样子充门面。

街东车声粼粼,蹄声得得。

一轮长途客车风尘仆仆往西滚,那是南北骡车店跑湖广德安府的双头客车,车把式是该店的第一把好手铁头张三,坐在车座上满头大汗,可能是赶路赶得急,两头健骡口中直冒泡沫。

车厢帘子放下了,不知里面坐得是什么客人。“叭叭!”鞭声响亮,车儿接近了小食店的店门。

猛地帘门一掀,有人亮声大叫:“小刘,给我换壶酒来。他娘的!碗里有苍蝇,不知道是壶里原有的还是掉在酒里的?讨厌!”

“厌”字一落,一碗酒象箭,向街心泼去。

真巧,车儿刚到店门口,酒箭不偏不倚,泼中高坐在车座上的铁头张三,一头一脸全是酒。

门帘放下了,店内暴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吱嘎嘎!”车儿刹住了,铁头张三果然不愧称第一位赶车老手,刹得干脆俐落。

“王八蛋!”他咒骂,插上了鞭,挂上了控索。

本厢里传出一声娇呼:“怎么回事?”

“有人找麻烦。大小姐,请等一会儿。”铁头张三气呼呼地叫!跃下车座,向小食店大踏步枪去,手一抓门帘,粗话冲口而出:“狗东西!是谁泼的酒?”随着骂声枪入小店。

“哈哈哈哈!”一阵恶意的狂笑算是答复。

店中第一台食桌四周,坐了八个青帕包头,青直裰灯笼裤的粗野大汉,一个个捧腹狂笑。近店门的一个大汉怪眼一翻,双手叉腰站起迫近;狂傲地、怪声怪调地问:“怎么啦?我的铁头张爷,你骂谁是狗东西?可能阁下是狗养的,才嗅得出人身上有狗味,同类嘛!”

铁头张三年青气盛,但一看对方全是七柳湾的人,无名孽火消了一大半,不是消,是强压下去的。

但大汉的话委实令人受不了,不由他不火光,冷笑一声,咬牙道:“谁泼的酒,他必须抱歉的。”

“如果不呢?”

“咱们一比一,还我公道。”

“哈哈哈哈!”大汉怪笑,扭头向同伴们亮声叫:“哥儿,你们听见没有,铁头张三瞎了眼了,硬往洒上撞,却怪二爷我泼他的酒。还要二爷道歉,更公然叫阵哩!哥儿们,你们说,答不答应?”

七名同伴全都推椅站起,尖声怪叫:“不答应,要他爬下来赔不是。”

大汉向铁头张三耸耸肩,摊开两手做鬼脸,说:“张爷,他们不答应,奈何?依我看,你还是赔不是……”

铁头张王知道讨不了好,双拳敌四手,好汉也伯人多,还是忍下这口恶气免得吃眼前亏,冷笑道:“张某记下了,走着瞧。”

说完扭头便走,伸手去掀帘子。

大汉大叫道:“站住!没赔不是想走?”

铁头张三不加理睬,手已触及帘子。

大汉疾冲而上,一拳横飞,同时暴喝:“狗养的……”

铁头张三骤不及防,“砰”一声拳中腰胁,他踉跄两步,第二拳又到了。

他忍无可忍,猛地挫身猛旋,让来拳掠顶而过,势如疯虎双掌向上分,护住头面,也架住大汉的双手,“噗”一声闷响,一脑袋顶中大汉的胸腹交界处。

“哎晴!”大汉叫,身形倒撞而退。“克砰!”撞在后面的八仙桌上,“哗啦啦啦”碗碟翻身。

铁头张三扭头撤走,正想掀帘而出。

晚了,两名大汉已从左右抢到。三四名也随后跟上,走不了啦!

一路大乱,铁头张三只好拼命,拳脚交加,店中鸡飞狗走一塌糊涂。

骡车的木门悄然而开,一个俏丽的少女一跃出厢。好美!十六七岁正当时,好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眉目如画,消丽脱俗,青袖劲装,同色披肩,带剑,风尘仆仆。

她一看斗殴的地力是小食店,怎能进去?一怔之下,脚下迟疑。

小食店距车店不过二三十间店面,车行大门口有伙计在张望,见行里的骡车突然半途停住,岂不可怪?伙计一声吆喝,立即纠集了六七名伙计,急急抢来。

可是他们来晚了。

双拳难敌四手,铁头张三击倒了三个人,他自己也挨了不少拳脚,头脑有点昏沉。一不留心的,“拍”一声爆响,有人用一只酒壶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他的绰号叫铁头,但到底不是真用铁所打成的,洒壶是锡制的,沉重而不易碎,一击之下,他摇摇晃晃向下坐。

四名大汉一拥而上,分抓住他的手脚,其中一人怪叫:“一、二、三,去他娘的。”

“嘶拉!”门帘随铁头张三飞出店外,“砰”一声抛跌出丈余,几乎将少女撞倒。

看热闹的人逐渐聚拢,见店中有人跌出,纷纷向外退。

“怎么回事?”少女吃惊地问。

铁头张三已说不出话来,在地上狼狈地挣扎呻吟。

五大汉涌出了店门,一个气冲冲地叫:“把他带回七柳湾,你这狗养的可恶。”

五个人同向地下的铁头张三抢,要抓人。

少女伸手虚拦,娇喝道:“不许动手,有话好说。”

一名大汉毫不客气,一脚踏住铁头张三的小腹,叫:“李姑娘,回去管贵店的人,少在这儿鸡猫狗叫,轮不到你一个大闺女强出头。去叫你那位爪子利害的店东来说话,或者到七柳湾来讨人。”

少女当然不愿意,但有理说不清,她怎么能和这些蛮汉动手推推拉拉?急得粉脸变色,说:“你们讲不讲理!你们先用酒泼人,再倚众逞凶;未免欺人太甚。不许动手!”

大汉挺胸凸肚往前凑,他谅李姑娘妇道人家,决不敢用手阻挡,挪开腿,沉下脸,冷笑道:“讲理?和你们这种人讲理,贵店伙把咱们的人放倒了三个,你还讲理?再罗咳连你也带上,滚开!哥儿们,把这家伙带走。”

四大汉上前拖铁头张三,声势汹汹。

李姑娘忍无可忍,尖叱道:“谁敢动他手?住手!”

“呸!”大汉的臭口水迎面向姑娘吐去。

姑娘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扭头纵身跃上车座,一把抓住赶车长鞭向下跳,迅速如风一般。

“叭叭叭叭!”鞭声震耳,鞭丝划空之中慑人心魄,丈二圆径中,鞭影夭矫如龙。

“哎……哎……唷!”五大汉乱蹦乱跳,有两个倒在地上乱滚,痛苦的号叫象是杀猪般刺耳。

姑娘一手抓起铁头张三的腰带,飞身上了车座,将人放下抽出手来控缰,“叭叭”两声鞭响骡车急冲,看热阀的人纷纷走避。

“好利害,李家这位于金小姐,老天爷!她找得到婆家才是怪事。”有一个看热闹的人怪叫道。

骡车飞驰,迎上了赶来声援的大群店伙计,姑娘叫:“回去再说,不许多事。”

人车一窝蜂进入店门,街上仍然闹轰轰地。

出西门五六里地往右折,便是李府的所在地葛村了,用马儿代步,半个时辰便可跑一趟来回的。

末牌初,八匹健马疯狂似的卷入西门,大街上放马狂奔,直弛入店中。鹰爪李豪和他的朋友闻讯赶来了。以往双方冲突,名义上与七柳湾无关,这次算是首次与七柳湾的人冲突。

他知道,对方开始发动了,危机迫在眉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来的终须会来,是时候了。

鹰爪李豪不是个惹事生非的人,但泥菩萨也有土性,狗迫急了也会跳墙,这些天来他忍够了,也横了心啦!但迫于现势,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让他舒口恶气,好友神拳陈校还未赶到,他必须以最大的忍耐力克制激动,委曲求全承受即将到来的厄运。

二进厅,十余个人忧形于色。姑娘坐在下首,万分焦虑地说:“爹爹,怎么办?师父他老人家说,明后天才能赶来,但姓秋的却提前发动了,如何是好?”

鹰爪李豪摇头苦笑,说:“你陈伯伯也要明后天才能赶到,看来,除了逆来顺受多加忍耐之外,毫无良策,先拖两天再说。”

“如果他们不愿拖呢?”

“作最坏的打算,和他敷衍。不成,为父先和他周旋。”

左道一名花甲老人寿眉轩动,接口问:“李老弟,难道飞龙秋雷真那么可怕么?”

鹰爪李豪木然点头,沉重地说:“他在对面药行闹事那天,我便猜出他可能是海天一叟的人,却料会是他。后来,我派人摸他的底,同时问过那天参予石淙夺宝的人,总算知道些少有关他的消息……”他将那天概略的情形说了,至于活僵尸出现后的事,无人得悉。

他接着往下说:“他的修为已经够令人可怕了,再加上一个绿凤,不啻如虎添翼,咱们自问谁能和他们接斗?咱们谁接得下鬼谷先生?没有人,除非敝义兄神拳陈校,或者美贞丫头的师父玉清仙姑。”

“如此说来,咱们势非往下拖不可了。”花甲老人无可奈何的说,语气中饱含日落崦嵫的情愫。

右首一名身材高大,顶门光秃秃的中年大汉说:“李兄,兄弟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魏方兄,兄弟愿闻。”

“九华羽士躲在城东北斗鸡台,每天都在七柳湾附近伺伏,听说他和飞龙秋雷有不解之仇,可否……”

“不可以,魏方兄。”鹰爪李豪抢着答,又道:“九华妖道恶迹如山,人神共弃,咱们岂能在生死关头身临危境时,向这种人乞命?断然不可。”

正说着,厅门外出现一名店伙,神色紧张地说:“禀东主,七柳湾二总管查夫子求见。”

鹰爪李豪咬牙道:“来了,他们果然借机发动了!”又转向店伙说:“转告他,请他移驾中厅。”

店伙应喏一声,走了。片刻,两名店伙引进一踱四方步青袍文弱中年人。

厅中全站起迎客。姑娘避入内堂。

“查总管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尚请海涵。请上坐。”鹰爪李豪客套地行礼揖客上坐。

查总管客气地先向主人行礼,再问众人虚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拜帖,双手送上笑道;“查某来得鲁莽,李东主海涵。不才奉敝主人之命,前来投帖问候李东主万安。敝主人自上月抵步迄今已届月余,因私务繁忙,未能专诚拜望李东主,深感歉疚,待瞩意不才向李东主致歉。”

“不敢当,不敢当。李某疏于致候,深感惶愧哩!”鹰爪李毫客气地说。

众人见查总管言词客气友善,不由大为放心。

大红拜帖上的具名,端端正正写了十个字:“武林后学飞龙秋雷百拜。”

区区十个字,包含了不少意思。武林后学,是谦虚,写出绰号飞龙,是倨傲,百拜,相当客气。总之,这是一封相当善意的拜帖。

鹰爪李豪请查总管落坐,店伙计献上一杯香茗。他心中疑云大起,吉凶难料,说:“相烦总管代李某致意,不日李某当专程趋府回拜。”

查总管淡淡一笑,接口道:“不才当依嘱回禀。同时,不才奉敝主人面谕,有两事请李东主明示。”

“坦不知……”

“其一,请问李东主对午间敝村被令嫒及店伙打伤的八位弟兄如何善后?”

果然来了,先礼后兵,谈上正题啦!鹰爪李豪正色道:“贵主人是否已问明经过!愚意认为错不在小女,而是贵村兄弟故意闹事找岔……”

“李东主差矣!”查总管也正色抢着接口,又道:“敝村的人在店中,令嫒与贵店车夫赶车自远道而回,打架之事在小店中发生而非街心,三岁小儿也知令嫒是理屈的一方。敝主人己查明详情,故着不才请示该如何善后。如李东主还未有所决定,要不才将第二件事说出。”

有理讲不清,鹰爪李豪几乎忍不住怒火,但理智告诉他千万不可冲动,深深吸入一口气说:“这件事其中有误会,可否请总管上复贵主人,后天李某亲赴贵村……”

查总管猛摇脑袋,抢着说:“东主不必前往自讨没趣。敝主人盛怒之际,最好不要前往碰钉子,敝主人也不会接见的。”

“那么……贵主人的意思是……”

“第二件事,就是敝主人的意思。”

“请说来听听?”

“不是说来听听,而是要东主记住。敝主人只许敝才一次转达,不再派人前来打扰东主了。其一,东主需赔偿伤金四百两。限要金叶子,不要金锭。其二,贵店需为敝村披红挂彩,并送去酒筵百席。其三,必须随红彩赔礼,在筵开时向伤者即席告罪。”

我的天!这不是存心让人过不去么?在座的人气愤难制,变色而起。

鹰爪李豪几乎气得炸了肺,沉声道,“查总管,这就是贵主人的条件?”

“什么话!”魏方怒吼,“砰”一声大震,长案被他一掌拍得案面猛跳,茶杯翻了身,茶水满桌流。

查总管冷冷一笑,仍然心平气和不瘟不火地往下说:“不才说的是老实话,一字不减转达敝主人的意思,限日落前答复,不然明晨旭日东升,城西北谷家柿园见,如果东主不到,那……那……”

“怎样?”鹰爪李豪硬着头皮问。

“日正当中,贵府上见。敝主人说,要将贵府来个大翻身。时辰不多了,不才告辞。”

魏方钢牙铿得格吱吱地响,怒吼道:“欺人大甚,拼了,先割下使者的双耳放回,咱们立即和他们拼命。”

查总管夷然不惧,站起往外走,一面冷笑道:“阁下,你割不力的双耳,岂不是促使李东主早些遭殃?阁下的居心确是恶毒。”

“站住!”魏方大吼。

查总管泰然站住,冷冷地说:“站住就站住,你要动手请便,不才只会舞文弄墨,只好任由宰割!告诉你,别耽误了李东主从长计议的时刻,敝主人正立等不才回报。如果不才在贵店有三长两短,哼!再过片刻,不才假使还未离开南北骡车店,一切不用谈了,你们赶快回葛村,也许还来的及赶上。别以为你们请来了一大群武林高手名宿,便敢高枕无忧?未免想得太如意了。”

魏方果然被镇住了,进退两难。

鹰爪李豪感到心向下沉,上前硬着头皮问:“贵主人的真正用意何在,能见告么?”

查总管摇摇头,说:“不才毫无所知,无可奉告。”

“贵主人未免欺人太甚。”

“不才极同情李东主的处境,但爱莫能助,这句话不才不敢替东主转达,请谅。”

“可否替李某带个口信?”

“力所能逮,义不容辞。”

“请转告贵主人,李某认栽。他在高升老店谋夺金鞭于庄的手段,李某早有耳闻。请告诉他南北骡车店他随时可以接管……”

“李东主何不在入黑前径自告诉敝主人?”

“不!李某请总管就此回复。如果他坚持刚才的三条件,李某愿肝脑涂地和他一决雄雄。”

“那么,入黑前……”

“李某不再答复了。”

“好,不才定将东主的意思回禀敞主人。打扰了,不才告辞。”

送走了查总管,魏方恨声不绝,切齿道:“李兄,是可忍,孰不可忍,秋小狗自以为胜算在握了,南北骡车店早晚得关门,他不稀罕,决不会放过你,他的胃口太大。咱们岂能任其宰割?一不做,二不休,生死关头,用不着死守道义二字,兄弟立刻前往斗鸡台,邀请九华羽士助拳。”

“魏兄,千万不可。”鹰爪李豪顽固地阻止。

魏方大踏步出厅,一面沉声道:“李兄,咱们各行其是。兄弟不再重返尊府,我这就去找九华羽士。珍重,也许咱们永不会再有重聚的一天了。”说完,快步走了。

鹰爪李豪呆了一呆,急步追出,却和一名店伙撞个满怀。店伙急退五六步,几乎跌倒,恐怖地叫:“东主!大事不好!”

“什么事?”鹰爪李豪心惊胆跳地问。

“信阳进来的客车,载来了小姐的师父玉清仙姑的尸体,车把式不是咱们的人,将车停在店门就跑了。”

“天哪!”鹰爪李豪绝望地叫,急步冲出。

店中大乱,一个娇小的人影乘乱离开了店门,谁也没留意,大伙儿正为玉清仙姑的后事忙乱得团团转。

客车除了玉清仙姑的尸体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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