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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绝代枭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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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这种毒可怕,毒虻卵已进入了经脉,任何金丹神药也无能为力了。”他懔然低叫。

他的医道相当高明,检查小诚的中毒情形后,知道大事去矣!略一思量,一咬牙,自语道:“看来,我不出面找金四娘讨解药,这小家伙非死不可了,我得赶两步。”

他本想将小诚放下,再一想不对,万一这儿有豹狼出没,小诚岂不膏了兽吻?

“先送他回去再说。”他心中下了决心。

抱起小诚,人如流光乍闪,宛若破空飞行,直奔城厢。

南码头上冷冷清清,每艘大船的舱门皆闭得紧紧地,舱面不见人影。船首,各插了一柱香,香火象是一丛丛红色星星。桅灯如豆,泄出晕黄与暗红色的光芒,迎风摇曳,看去一片清凄。如果没有如雷的水声陪衬,简直象是到了死寂的荒城了。

他不知道哪一艘是小诚的船,抱着小诚先从东首找起。小诚说船舱有一面绿色的三角旗,按理应该很好找;但有些船是从武吕驶来的,舱顶搁着卷缩起来的风帆,帆角摇曳,不易看清旗影,两者不易分辨。

凄清的码头不见人影,只有他一个人。在别处水上港埠码头,初更天正是热闹时光,但在酆都,天一黑便无人敢于出外,甚至长孙昆派来封江的人,也必须等到鸡鸣破晓时分方敢前来看守的。

城门楼上的气死风灯不住摇曳,森罗十殿前的暗绿色灯笼令人看了毛骨悚然,死寂的码头阴森森鬼气冲天,只有他一个孤魂野鬼似的人,抱了毫无知觉的小诚,幽灵似的在码头上逐船的寻找。

找了五艘船,不见有绿旗出现,他心中大急,正想呼叫,突见前面不远一股快船的船首,站着两个黑影。

他心中一动,心说:“这两个不怕鬼的人胆子不小,我何不问问看?”

还未接近,两个黑影却一跃而下,一个迎上低叫:“什么人?鬼鬼祟祟有何事故?”

他站住了,低问:“请问兄台一声,乔家……”

大汉抢着问:“你找谁?”

“乔小诚的家长……”

“洛阳乔家的船么?在下是乔家的管家,你……咦!你手中抱着……”

“是乔小哥儿。”

管家大吃一惊,抢近大叫:“天哪!怎么回事?小少爷……”

另一大汉也到了,急问;“小少爷怎么了?”

秋岚将人递过,苦笑道:“乔小哥被一个叫做毒蛊金四娘的人,用一种奇毒的小蛊虫所伤,小可恰好遇上,将他送来了。他己昏迷不醒,中毒甚深……”

“天哪!糟了。”管家接过人,骇然狂叫,飞跃上舟。

另一大汉向秋岚举手虚伸,说:“兄台隆情厚谊,在下铭感五衷。请至敝舟待茶,在下有事请教。”

秋成心中为难,说:“小可有急事待办……”

大汉抢着说:“兄台千万赏脸,事非得已,兄台……”

舟中灯光一闪,舱门大开,管家钻入舱中,扭头叫:“二弟,务必促那位兄台的大驾上船。”

秋岚也知无法推辞,只好说:“好吧,小可当将所见陈明,但不能久留,小可确有急事待理迟延不得。”

两人从跳板登舟,大汉肃客入舱。内舱中一阵乱,有隐隐女人的声音传出。

外舱有两名睡眼惺松的小书僮,忙乱地奉上香茗。大汉请秋岚就舱板上坐下,脸色铁青,手是发抖着,显然焦急万分。不等他向秋岚客套,内舱门拉开,管家匆匆奔出。

接着,香风入鼻,一个俏丽的少女领着两名侍女急急入舱,侍女手中捧着脸面浮肿,肤色碧蓝的小诚。所有的人,脸上都泛露着焦急恐怖的神色。

灯光下,少女穿了一件窄袖于鸦青春衫,长札脚裤。梳三丫髻,素净、清丽出尘、曲线玲珑的,桃腮上泪水向下爬,楚楚可怜中,透着惊骇愤怒地神色,秋水明眸中充满了沼水。

小书僮躬身退出舱门,管家和大汉并末离开。

秋岚早已站起回避一例,局促地要向舱外退。

“壮士,请别见外,请坐,小女子有事请教。”少女颤声叫,一面接过小诚平放在船舱板下。

秋岚知道麻烦来了,只好坐下说:“小可姓山名风,嘉定州人氏,这次下湖广做小生意,乘坐重庆天生药行所包的大船,入暮时分抵步,敝舟距贵舟相隔十来条船。”

他待口扯谎,心中不住在念:“师父,谅我,五戒中有戒妄语,但岚儿是不得已。”

少女拭净泪痕,说:“山壮士,小女子先谢谢体救回舍弟的大恩大德。”

“原来是乔姑娘,是否要小可将一切详情说出?不过,小可认为,如果你有止毒奇药,何不先……”

姑娘惨然摇头,泣道:“没有用,天哪!任何奇药仙丹也难挽救,除非能找到那泼妇的解药蚜!这是南荒奇虫篮益虫毒蛇所伤、三日蛊虫发,七日体溃烂。

即说是,必须在六天之内找到解药,方可驱灭体内蛊虫,天下间唯有南荒的一种怪树的汁液可解,其他药物毫无用处。壮士能将事发的经过一说么?”

秋岚无奈,只好将黄昏时在城中发生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小可因船按期将于明晨启行的,所以必须连夜出城至平都访友,将近孟婆亭,突闻一声惨叫,前面又传出那怪女人的声音。小可心中害怕,便躲在草中藏身,直待两人走了,小可方敢上路,却发现令弟躺在路旁,只好救人要紧,抱着令弟绕城找到江边。

这就是全部经过的事实,小可万分抱歉,我想令弟定然是为了小可的事而遭了毒手,小可于心难安。”

他瞒下小诚试他的事,以表明自己确是个毫无用处的生意人。他装得很象,居然瞒下了这几个大行家。

少女举袖拭泪,说:“山壮士,这事与你无关,不必自疚。小女子在反正已逗留三日,只因为一件事尚未办妥,所以未能早早离开,这都是我不好。唉!小弟可真是,他为何要去惹那女魔头?天哪!”

管家满头大汗,焦急地说:“小姐,是否要立即去找那女魔头讨解药?”

小姐跌脚道:“谁知道那女魔头是不是仍在炎山逗留?”

“属下想,必须一尽人事。”

小姐一咬牙,说:“你们不可前往,那女魔头毒物利害,不会卖咱们洛阳乔家的账。九成儿要动手,你们不可妄动,在这儿看守诚弟,我去走一趟,明日午前我如果不回来,你们火速返回洛阳禀明爹爹作主。”

管家额上青筋跳动,吼叫道:“不!属下错不能再错,管不住小少爷,以致有此失误,再不能让小姐独自冒险……”

“住口!”小姐叱喝,叹气又道:“一切过错在我,我宠坏了他。再说,多死无益,你们谁能接下那女魔头?金神金祥的孙女,万里迢迢重返中原,名列三凶之一,与他祖父同样凶残恶毒的,蛊毒威震天下,金针掌可绝壁穿铜……”

“那么,小姐岂可明知不敌,却要前往冒险?”管家抗议地说。

“我怎能不尽人事?听着,你们全部留下,陪陪这位山壮士,记住我的话。”小姐说完,入舱而去。

管家捶胸顿足,痛苦地抱头坐下。

秋岚苦笑着站起,吁着长气说:“小可必须告辞了……”

“坐下!”管家粗暴地叫,叹口气又道:“敝主人在武林德望极隆,人称笑孟尝,江湖朋友谁不知洛阳乔家?中州两大武林世家中,乔家与中州许家同列武林双雄,谁也不敢对许乔两家无礼。半年前,许家的丫头银凤许淑真,乘大小姐姊弟遨游天下之便,托大小姐途经许州时,带个口信给那崛倔起江湖的恶贼飞龙秋雷,叫他凡事收敛些,不可做得太绝。

大小姐答应了,但半年来先游陕甘,绕出山西,然后取道剑阁由栈道入陕,预定回程时方至许州传信。

岂知前天在这儿听说飞龙秋雷已到了酆都,但行踪不明,只猜出他可能与巴山苍猿有交情,到炎山逗留。大小姐不愿到贼巢找他,想在这儿等候。天哪!却等出这弥天大祸来了,教我如何向主人交代?”

秋岚吃了一惊,问:“兄台……”

“敝姓慕容,名永叔,别叫我兄台。敝主人姓乔,名文忠。大小姐芳名天香。少主任名诚,大家都叫他小诚。”管家将家世报流水账似的说出。

“慕容兄,那飞龙秋雷怎会是个恶贼?”秋岚问。

“你不是江湖人,所以不知。他,哼!野心勃勃,穷凶极恶,为谋夺许州基业,杀人父、屠人家、好人女、夺友基业。两次遨游天下,杀人如麻,剑下无敌;每到一地,血腥随之,顺彼则生,逆彼则死;目下威名震天下,河南、湖广、应天、江西、浙江全是他的天下,正向四川发展。

早年二龙二凤二狂人的江湖口头禅,已改为三龙了。终南狂客崔真是他的师父,排名已在他之下了。为了这,银凤不愿见他,许丫头从前对他极有好感,他的所作所为,却伤透了她的心。看来,江湖霸主的宝座,早晚是他的了。”

慕容永叔的话象连珠炮,轰得秋岚头晕目眩,心中隐隐作痛,站起艰涩地说:“慕容兄,想不到江湖中有如许可怕的人物。唉!我该告辞了,明晨小可将再至宝舟问候……”

内舱门飞出一个浑身黑衣的大鸟,那是乔姑娘,背剑挂囊,外罩一件外黑内灰的披风,里面的夜行衣黑灰纹相间,看去象个可怕的幽灵。

她泪痕未干,向慕容永叔匆匆地说:“慕容叔,我走了,记住我的话。”又向秋岚道:“山壮士,恕我失陪。”

说完,人化黑虹,飞下码头,隐没在夜色茫茫中。

秋岚接着告辞,在幕容水叔痛苦地用脑袋猛撞舱壁时悄然走了。

他的轻功太过高明,在城东便将乔姑娘追上了,鬼魅似的紧随在后面十来丈,向炎山的方向掠去。

已经是二更正了,耽误太久啦!从码头至炎山,足有二十里,如果途中没有阻碍,大概需要两刻左右方可赶到,二更正的灸山大会已经赶不上了。

且表表炎山。

那是一座北距平都山十五里地的奇峰,位于万山丛中,峰颠寸革不生,光秃秃尖削峭拔,土色橘红,看去如同火烧峰顶般抢眼。山腰之下,却林木葱笼。山麓伸出六条山脊,与其他的蜂顶衔接,形成一处人迹罕见的洪荒异域,虎豹豺狼,白昼出没。

但这儿却是巴山苍猿在酆都的分寨,容纳了一群亡命之徒,除了扼守住大江上游的财路之外经常至数百里外的达州、广安府一带做案,翻越丛山峻岭远古森林,他们毫不在乎山中的猛兽。

山寨位于山腰中一座山脊上,寨门向南开,背后是炎山向南一面的峭壁,上拔三十余丈,寸草不生,猿猴难上。左右,是峻陡的山坡。

前面,是沿山脊向下走的羊肠小径。

站在山寨上下望,寨三方的景物一一展现在眼前,任何人想接近山寨而不被发现,决无可能的,夜间也许例外。但夜间各处放有暗哨,胆敢前来讨野火的官兵,十里外便无所遁形。

巴山苍猿,用缓兵之计,诱秋雷来到这儿见面谈判,用意除了要将秋雷引入虎穴之外,便是深恐在夔州本寨引人注意,以免日后终南狂客找他时,本寨可能遭劫,所以改在这儿见面,避免日后有麻烦。

秋雷这次悄然到了夷陵州,才知道一剑三奇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情形要雄厚得多,而且已在积极准备重返许州的工作。

他发觉自己人孤势单,不宜独自闯龙潭虎穴自找没趣,立即乘船上航到达夔府,想说动一剑三奇的死对头巴山苍猿,联手向一剑三奇叫阵,认为此举不但牵制了一剑三奇,更可消耗两方的实力,他便可以从中取利。

他却末料到巴山苍猿已探悉去年石淙大会中,他与一剑三奇成为好友的消息,明里答应到酆都谈判,暗中却设下了毒谋,要先将他宰了,再和一剑三奇火并。

他也不是笨虫,暗中也防备着巴山苍猿捣鬼。昨天他到了酆都,当晚便悄然夜探炎山寨,摸清了山寨的形势,方于午间正式拜山。

巴山苍猿早有准备,令在酆都独当一面的分寨主屠蛟客驼孝忠留客,预定二更正由他亲自到来下令动手,一面令人四出请人相助,他自己在寨中潜伏,预定二更初朋友使可赶到,计算得相当精密。

谁也没料到,一剑三奇竟会从忠州妙小道翻山而至。

巴山苍猿与一剑三奇比邻而居,一居三峡之上,一居三峡下游,不但两雄不并立,利害冲突更是两人不和的主要原因,一剑三奇的运盐船上至洛州,最近的一站正好在夔州,根本不理睬巴山苍猿的水路规矩。

巴山苍猿当然不甘示弱,抓住机会便下手。因此,双方水火不相容,势均力敌,双方都处心积虑找机会拼死对方,铲除或赶走对方在地盘上的所有势力。

一剑三奇铲除巴山苍猿的需要最为迫切,因为他的船必须往来三峡,但三峡却在巴山苍猿的控制下,随时可弄翻他的船,每次都得派出大批人手护航,伤透脑筋,不除去巴山苍猿,他睡不安枕。

因此,他无一日不打一举而歼的主意,这也就是他始终末返回许州,容忍秋雷在他老家横行的原因,他准备这次解决了巴山苍猿,立即率领人马回许州找秋雷算账。

他带了大批高手,三天前便到了夔州府,所有的高手全化了装,扮成运盐夫随船上行,先后到了夔州府待命行动,行事极端秘密。

夔州府的暗椿告诉他,飞龙秋雷比他早到了两天,已转赴酆都了。

凭他的江湖头脑猜想,便猜出秋雷之所以到达夔州,不用多想,准要和巴山苍猿计算他了。他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正好一举将巴山苍猿和秋雷除去,忧的是恐伯不易对付秋雷,怕因多了一个秋雷而坏了他的大计。

准备停当,他提前一天入山,当天便到达了炎山,然后等候后到的人,占住东北角一座山头了,他花了一天功夫,察看山寨的动静,天色刚暗,他便将人分头派出。

八名高手从东面登上了炎山,早早便在山寨北面的峭壁顶端准备一切。

分寨主屠蛟客以为寨后的峭壁是天险,根本用不著派人把守防范。壁顶上的人匆忙准备需要物,下面大寨的人如在梦中。

寨墙是巨木与泥石所垒成,与其说是用来防官兵,不如说用来防野兽来的恰当些。

山寨的人不吃窝边草,不抢劫酆都,不在附近做案,官府便省些事懒得过问,不会有官兵和捕快光临。

忠义堂在大寨中间,客房宾馆在寨前近西的一排瓦屋内。秋雷主仆三人住在一栋瓦房中,掌灯时分,骆分寨主派小唆罗来请,请客人至忠义堂赴宴。

秋雷还未料到巴山苍猿计算他,但身在虎穴他不得不防,内穿劲装,外披罩袍,两小厮也穿了劲装,清风捧了创,自己也佩了剑。

山寨建筑得并不雄伟堂皇,只是五六十间土瓦木屋而己。灯光明灭不定,寨中安静如恒,看不出任何异状。

两名身份不低的头目在前举灯引路,走出忠义堂前的箭道,直趋前堂的演武场,便看到忠义堂中灯光辉煌,供役的小贼往来不绝。

厅门台阶上,一个黑凛凛的中年大汉穿一身青,身上末带任何兵刃,也就是分寨主屠蚊客骆孝忠,一个水上功夫不作第二人想的高手。他左右,还有八名秋雷早已见过的大头目,看样子,主人巴山苍猿还没到。

堂下至演武场的驰道中,十八名刀斧手雁翅排开迎客,客人还在远处,传呼声便起:“许州秋雷驾到……”

“许州秋雷驾到……”

屠蛟客率领着手下降阶迎来,在八尺外抱拳含笑行礼,举手揖客说:“敝当家即返回与秋兄商谈,特令在下具酒糊款,水酒三杯,权致来迟歉意,席设忠义堂分金厅,秋兄请!”

秋雷回了礼,客气的说:“在下来的鲁莽,事先未能先禀,径自前来拜会贵当家,未免匆忙了些,但不知贵当家确能于今晚赶回么?”

“秋兄请放心,敝当家最迟当可在二更左右赶回。”

两人谈笑着进入古朴幽暗的忠义堂,其他小贼都在堂下相候。分金厅在东首。

秋雷到了厅门,脚下迟疑,说:“骆兄,分金厅乃是贵寨的弟兄聚会分彩之地,在下乃是外人,似乎不宜……”

屠蛟客呵呵笑,抢着说:“秋兄不远千里而来,与敝当家联手铲除一剑三奇,区区已接当家的手谕,不需将秋兄作为外人相待,今后彼此将是同道,理该推心置腹赤诚相见。”

分金厅建造得十分坚实,四周设有窗户,厅门沉重厚实钉有铁叶,上面设有承尘,下面是大方砖,方砖踏上时响声沉闷,似乎下面有空洞,承尘是木板,自底绘黑云雷图案,抬头上望,承尘板的接合处有隐约可见空隙,看格局,这间分金厅有问题,厅门一闭,便可瓮中捉鳖,如果下面设了陷坑,上面承尘板未必不可以设机关埋伏,厅中的人谁也跑不了。

本来,这是聚集财物分赃的地方,为防止不守规矩的弟兄乱来,建得坚牢扎实并不为奇,这种地方请外客进入赴席,未免显得有点离谱。

秋雷看山寨水路八头目也随着入厅,心中一宽,也为了不愿示怯,泰然入厅。

厅中只有三长案,所有的柜、斗、秤、骏金炉等等杂物,已移走一空。

里面共有十二名执役中年悍贼,挽发、虬髯如戟,赤着上身、布腰带、青灯笼裤、快靴,一色打扮,一个个高大结棍,壮实如牛,长八字卷胸毛黑茸茸的,骡悍之气唬人,站在那儿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屠蛟客请秋雷在中间长案的西首主客落座,他自坐在东首。

清风明月两小肠始终一言不发,紧随在秋雷身后,等秋雷落坐,便在后面左右分立,寸步不离。

八头目分在下首的两长案落坐,屠蛟客大蛟:“上席!孩子们。”

“上席!”十二名赤上身的大汉同声复话,声如雷。

菜由厅门传入,第一个菜是一只大铁锅,盖子没揭开,热气腾腾,不知道里面装了些啥玩意了。

“晋酒!”屠蚊客直着大嗓门叫。

“晋酒!”十二个大汉同声大吼。

一名大汉一只毛手提来一只大锡壶,老天爷,这只锡壶大得象只桶,如果厚度的比例吻合,怕不有上百斤。

“砰!”暴响乍起,一名大汉端来一只三足巨觥,搁在秋雷的面前,案面暴响。

秋雷已瞧料了三分,心说:“是鸿门宴哩!这家伙心怀叵测!”

提大酒壶的大汉距桌面还有五六尺,右手提壶,左手托着壶底,暴眼厉光闪闪,盯着秋雷,在等秋雷举觥接酒,神色极不友好。

秋雷已打定主意,向屠蛟客笑道:“骆兄,贵当家还未到来,先行开席,岂不于礼不合?”

屠蛟客桀桀笑,说:“无妨,无妨,敝当家已有口谕,要在下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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