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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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鞭于庄仰天狂笑,得意地叫:“哈哈!你可在阎王爷前告我一状……哎……”
叫声在最后变成了哀嘶,他张大着嘴,艰难地扶着防箭垛转身,身后,是北地之豪翻天掌陈彬,是秋雷上次行脚陕西时罗致的高手,这人不住冷笑,正在用靴底擦拭一把匕首,向他冷冷地说:“阁下,你有出卖飞龙庄之嫌。大敌当前,在下只好先杀你再禀明庄主了。”
金镖于庄直喘气,一口气没接上,突然仆倒。“曳上飞桥!”翻天掌大喝。
下面,把守辘轳的二十名大汉开始绞动辘轳,未逃过桥的人心胆俱裂,狂叫着往水里跳。
“放箭!”陈彬大吼。钟声大鸣,堡墙的箭手向外发箭。
九华羽士哈哈狂笑,掩身树后叫道:“石施主,看你的罗。”
毒火石明吹了一声口哨,江南浪子的手下弟兄皆借草木掩—身,点起了用油布做成的火束,上百名箭手各带了二十支特造的火箭,箭尖有一卷纸造的火具,施了一条药引,点燃药引,可由射程的远近而控制爆炸,远则点燃即射,近则先任由药引燃烧。
弓弦狂鸣。一支支火箭带着袅袅白烟破空而飞,刹那间,檐楼火起,雕楼也浓烟徐升。
辘轳架火起,“砰”一声大震,曳起一半的飞桥突然下落。河湾不远处,芦草丛中突然出现了一艘轻舟,舱面上站着君山秀士和潜龙队总领何腾蛟,操舟的则是君山秀士的四名得力爪牙。
飞轿落势过猛,在轰然的大震声中,桥从中而折,前半段随水飘流,入庄的道路已绝。
门楼在燃烧中,但寨墙无物可然,庄中的箭手猬集,利用垛墙掩身向外发箭,无人可飞渡。
飞龙楼前是演武场,远离庄门,在弓箭的射程外,火箭只能焚烧前庄,奈何不了飞龙楼。假使想射飞龙楼,必须用船只,丸华羽士少算一着,功亏一篑,人被阻在庄外,僵住了。
九华羽士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小船,便向江南浪子喜悦地说:“夏老弟,你水下能耐了得,何不将船弄来,咱们可分出人手去对付飞龙楼了。”
江南浪子大喜过望,立即向右绕走,奔近江边,火速脱掉外衣裤,带了长剑潜入水中。
君山秀士的船,只在飞龙庄的外围轻荡,他不敢闯庄,只在江面等,等金神攻破飞龙庄时,算定秋雷必由水上逃命,在江面上等岂不妙哉?他们只专心注视庄中的动静未留意水中来了人。
江南浪子水性相当高明,悄然潜抵船旁,伸手一搭船舷。“忽喇”两声水响,人已跃入船中。
人影一闪,潜龙队的统领何腾蛟已到他身前,怒吼道:“好小子,你可我对人了。”
江南浪子吃了一惊,这家伙身法快得吓人哩,正待动手,一眼却看到转首怒视的君山秀士,心中大喜,行礼道:“原来是君山荀前辈,晚辈江南浪子夏清风。”
“哦!攻庄的人是你?你不是飞龙的朋友么?”君山秀士问。
“正相反,晚辈的大哥是被秋雷小狗毒死的,晚辈已借金神老前辈的鼎力,全力攻庄报仇雪根,希能借重前辈的船,以便用火笛攻飞龙楼。”
“妙极了!算荀某一份,这就走。”船还未移动,岸上金神与独角天魔已到了庄前。
秋雷闻警赶回,他的乌云盖雪脚程快,而且抢先动身,越野而走,象一阵风.归心似箭。
七柳湾在州城的西北,晁宅则在东北,不管怎样走,皆须越过州城至府城的官道。
真巧,矮方朔和银凤姑始背着许钦冲出枫林,悄然越过三岔口,远出两里地,算是远离险境了。他们躲在一处密林中,等候许钦复原,因恐飞龙随后赶来,假使能等许钦清醒,便不怕了。
岂知解了许钦的睡穴,许钦反而沉沉睡去,大概是几天来折腾得元气大伤,疲劳过度,需要睡眠以恢复体力。老小两人愈等愈心焦,许钦却愈睡愈香甜,跟看红日东升,眼看朝霞消失,眼看朝阳逐渐变暖,他两人却心乱得不可开交。蓦地,飞龙庄方向,隐隐传来呐喊声警钟清晰入耳。
“糟!我们得走了。”矮方朔焦急地叫,伸手急推许钦。
许钦不愧是功臻化境的练家子,猛地铤身坐起。
银凤心头大石落地,淌着眼泪微笑着问:“爹,可感到不适么?”
“不适,怪事,你爹一生没痛没病,有何不适?咦!方前辈也在哩,怎么回事?”
矮方朔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少庄主,你难道这几天来一无所知么?这儿是许州。听,呐喊声传来处,就是飞龙庄。”
许钦一蹦而起,叫道:“见鬼,怎么到许州来了,我记得在安乐酒店与飞龙……”
矮方朔摇手止住他再说,急道:“不必说了,总之,体己两世以为人,飞龙将你和令嫒擒回飞龙庄,给你服下迷魂药,几乎闹翻了天,恐怕飞龙要宰人追来了,快走,以后令援会将详情告诉你,令尊目下在斗鸡台荀村,准备在午间以血解誓,得赶两步,走。”
许钦大惊失色,不用催。他比老小两人跑得更快。他们前脚走,后面两个人影一黑一白接着后跟,是秋岚和白姑娘。他俩始终在后面护送。
矮方朔认准方向,展开轻功急赶,穿越一座小村,掠上至府城的官道。
路对面矮松林蹄声如雷,突然冲出一匹黑驹,赫然是秋雷的乌云盖雪,鞍上骑士正是秋雷。
秋雷早已疑心是许乔两家至庄中捣鬼,看到许钦父女和矮方朔从飞龙庄方向掠出官道,更证实他的想象,不由怒火上冲,一声怒啸,飞跃下马,拔剑怒吼道:“狗东西,你们走得了?”
许钦也气往上冲,一把抢过爱女的长剑,大踏步迎上骂道:“畜生,你丢尽武林朋友的脸……”
叫骂声未落,双剑已疯狂地纠缠在一块,“铮铮!嘎!”触剑和错剑声动魄惊心,风雷骤发。
秋雷含怒出手,展开了沉雷剑法,剑动殷雷震耳,疯狂进招,凶猛强悍,招式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放手抢攻,气吞河岳,只片刻间便攻了近三十剑之多,将许钦迫得连退三圈。
许家以冷剑威震武林,许钦已深得冷剑的神髓,但沉雷剑法确是比冷剑高明些,他始终抓不住反击的机契,只能紧守空门,愈斗愈心惊,但秋雷想在短期间将他击倒也非易事。
矮方朔心中大急,又不能上前插手,跳脚大叫道:“秋雷,你讲不讲理?你……”
“老匹夫,再和你讲道理,大爷的飞龙庄便不是我的了。”秋雷怒叫。
“你忘了与令兄所许诺的……”
“铮铮!铮!”秋雷以狂攻作为答复,三剑急攻,将许钦迫至路侧深沟旁,机会到了,立刻用上杀着“电耀霆击”,这是沉雷剑法三招杀着最后一招。
北面不远处,有一条小径岔向东北,是至斗鸡台的小径,这时突然掠出无数人,僧道俗俱全。
斗鸡台在兄宅东北三里左右,一早,笑孟尝乔文忠带着欧阳慧一群人返回,并带回毒王和恨地无环的尸体,但前往飞龙庄探道的矮方朔,天色大明尚不见返回,不但许中州沉不住气,武功已失的绿凤更是坐立不安。
矮方朔虽说是自告奋勇前往探搜许钦父女和秋岚的消息,许中州岂能置之不理,他是个义薄云天的侠义英雄,自己子孙的生死存亡他不在乎;但朋友的死活他不能不管,心中焦急之下,决定放弃午间以血解誓的事,立即赶往飞龙庄索人。
他交代笑盂尝说,他要赤手空拳拜庄,如果飞龙扣留他,笑孟尝便不必顾忌他的死活,务必立即与群雄进攻,他老人家决定了的事,不许任何人阻拦,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赶赴飞龙庄,欧阳慧和李玉衡也跟去,连绿凤也由乔天香带着走。
许小州领先掠出官道,便看到百步外的斗场,老人家眼尖,儿子和孙女岂有不识之理,一声长啸,突然全力飞出。
左侧远处的荒草疏林中,蹄声如雷,黄尘滚滚,飞龙的后续人马快到了。
斗场中,许钦已到了生死关头,这招“电耀霆击”他难以招架,加以刚好退到沟边,后面的左脚在沟缘旁,天干泥燥,沟旁的碎土有点松动,脚下一失闪,身形便难以控制,高手拼命,生死间不容发,他身形一晃,“铮”一声剑鸣,剑反向右荡,人向左倒剑却要向右荡,怎不糟透。
电芒一闪,一道冷电带着隐隐殷雷声,射到他的胸口。
“糟!”矮方朔急叫,向前抢。
“哎呀!”银凤同时惊叫,赤手飞扑而上。
生死间不容发,旁人抢救事实无此可能,眼看许钦性命不保,一切都完了。
北面掠来的人,包括许中州在内,全都惊叫出声,声如狼嗥。
三道灰黄色怪影,却在秋雷出剑前一刹那,从三丈外的草丛中飞出,来得恰是时候,三道怪影一击剑,一击秋雷的脸侧,一击秋雷的右胁,假使秋雷想要许钦的命,他自己也必须把命赔上。怪影来势奇快,几乎令人肉眼难辨,一无风声二无异啸、可知快极。
秋雷吃了一惊,怪影太快,他无法在刹那间分辨出是何暗器,但一眼便看出定然可怕,假使他仍递剑,乘势前仆,那么,必定被前面击剑的怪影所击中,所以他除了飞退,别无他途。
在他思索的刹那间,本能地收剑后仰,“铮!”剑鸣震耳,碎泥飞溅,剑仍被击中,不是暗器,而是泥块,另两块从他的鼻尖前和胸腹交界处贴衣而过,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许钦跌入沟中,向旁一窜,方重新纵上路面,脸色泛白,满头冷汗。
“什么人?站出来。”秋雷惊魂初定,向泥块飞来的方向大吼。接着,他吃惊地转向右首正北方向,心中一懔。
许中州到了,后面是媳妇柳秋涛、少林三知客和十八罗汉、武当金顶三老、七子,还有老老少少一大群。对于这些白道英雄,他不在乎。
“爷爷!”银凤颤声叫,珠泪滚滚,却扑向乃父许钦。
许钦揽住她,向后退,一面说:“孩子,爹输了,下次我必定杀他。”
武当三老的全真子大踏步而出,亮声叫:“无量寿佛。贫道当先,誓除此獠。”
矮方朔抢出截住:“慢来!且……”
秋雷哈哈狂笑,说:“老道,你等会儿,秋某接受你的激战。”他傲然转头,仍向远处路旁草丛中脚:“还不出来,要太爷请你么?”草丛中,悄然站起两个人,一白一黑,一男一女。
“惭愧!又是他!”许中州无限感慨地叫。
“怎么回事,两个秋雷?”许钦莫明其妙地惊呼。
秋雷无名火起,飞跃而上。
来人是秋岚和白姑娘,秋岚将白姑娘推开,叫道:“弟弟,请听我说……”
秋雷以行动作为答复,剑出杀着第一招“沉雷惊蛰”,疯狂上扑,来势汹汹。
秋岚左闪,后退,再右移,身形一钮,反而欺近秋雷身后,绝招落空。
欧阳慧抢出,举剑仰天长号:“爷爷,原来你老人家已将沉雷剑法的杀着传给这畜生了,你老人家怎能在九泉瞑目,爷爷,保佑慧儿,保佑慧儿……”在叫号声中,她狂冲而出,形如病狂。
秋岚一怔,看样子要出人命,怎行?他突然向刚转过身来的秋雷“呸”一声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向飞龙庄方向撤腿狂奔,引秋雷离开,吐沫击中了秋雷的右胸,奇快无匹。
秋雷果然不肯甘休,一声怒啸,全力狂追,两人三五起落,便穿村而入,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慧姑娘急起直追,李玉衡也随后掠出,可是,轻功相去太远,已无法追及,只有白姑娘了得,她展开御气神行术如飞而去。
许中州正想与众人径回城,马群到了,第一匹健马上,是海天一叟。
“拦住这些江湖孽障,杀!”矮方朔大叫,飞扑而上,他恨透了这些助约为虐的江湖恶贼,枫林中的无数示众尸体,令他忍无可忍,再就是他怕恶贼们也追上秋岚,秋岚双拳难敌四手,大事不妙,不拦下这些人怎成?
他的话立即引起共鸣,武当三老和七子一声长啸,同时拔剑截出。其他的人只有许中粥悄然退在一旁。
秋雷已是众叛亲离,这时又被白道群雄将仍然效忠于他的人拦截,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海天一叟不是仍替秋雷效忠的人,他有歹毒的毒计,早已和金鞭于庄商量好了,他是想回庄趁火打劫,岂知两头落空,在这儿死在矮方朔的手中。
秋雷狂追乃兄,追到飞龙庄,只看到庄中大火冲霄,他急得七窍生姻,立即舍了乃兄向庄中飞掠。飞龙庄已成火海,君山秀士的船载了不少箭手,从庄后用箭猛射飞龙楼,木造的楼房,火一发便难以扑救,加以前庄有人猛攻,抽不出人手救火。
翻天掌陈彬眼看飞龙楼起火,大惊失色,立即奔向楼下指挥爪牙救火。而且瓜牙们的家眷全在庄内,大火熊熊,庄内鬼哭神号,他们怎能不慌,机灵鬼渐渐离开了岗位,下了寨墙往里跑,一个跑第二个也溜,寨墙上七零八落,刚好金神和独角天魔到了,这两个老凶魔连声怒啸,飞跃护寨壕,奋勇飞登寨墙,杀散零落的箭手,九华羽士立即招呼众人抢入庄中。
秋雷来晚了,他形如疯狂,一声怒啸,抢入庄中,见人就杀,从前庄杀到后庄,浑身浴血。
秋岚也发现不妙,会合了后到的白姑娘,两人一商量,立即进入热焰迫人的庄中,可是,到处是火,到处是人,就不知秋雷杀到何处去了,两人只好盲目地找寻,四处狂奔。
秋雷冲杀至后庄,大叫道:“金神,和秋某决一死战。”
身后,两名金神的黑衣爪牙飞扑而上,黑烟弥漫下,暗袭定可如意。秋雷象是背后长了眼,一声怒叱,大旋身贴地急旋,剑发如电。
“啊……”两个黑衣人断了四条腿,上身仍冲出丈外方行倒地。
他冲过一条防火巷,烟呛得他难受已极,大火燃烧声震耳欲聋,木树爆裂声似雷震,叫喊中难以听闻,他不再呼叫,闯入了后花园。
金神和独角天魔刚好堵在花园中,截杀从飞龙楼逃出的人,但根本没有人逃出,大多数人已在大楼起火时走了,楼下近花园处,有一条地道通至庄后的秘室,那是一个地下秘窟,设有暗门通向江中,里面藏了三艘快艇。这是秋雷为防万一的秘窟,只有他的八名姬妄和少数侍女知道这所秘室。他冲入花园,火烟淡薄了许多;正走间,劈面撞上倒拖着铁棍的独角天魔。
“哈哈哈哈!飞龙,我不信你能飞,金兄,快来啊。”独角天魔狂笑着叫,疾冲而上。
“你得死!”秋雷怒吼,挺剑飞迎。
“老夫的杖长,该你肝脑涂地。”独角天魔怪叫,铁杖来一记“毒龙出洞”,兜心便捣。
秋雷恨透了老凶魔,向右一闪,举剑便点。独角天魔哈哈狂笑,信手一杖向剑上砸去。
秋雷已算定老魔必有此着,原准备贴身切入,但眼角已瞥见金影出现,时不我留,慢不得,左手一招,九龙筒行雷霆一击。
“铮!”杖击中了长剑。“啊……”独角天魔却狂叫出声,杖丢了,双手掩住胸腹,摇摇晃晃躬身狂叫:“九……九龙筒,我……我徒弟的暗器!”
秋雷本想再补上一剑,但金神到了,金芒近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一言不发,奋起抢攻。“铮铮铮铮!”金鸣刺耳,风雷声惊心动魄,两人棋逢敌手。互抢机先。
激斗中,响起秋雷一声沉喝:“着!”“飞电沉雷”出手。
“铮铮!嗤!”错剑声伴着隐隐殷雷,金芒银虹纠缠瞬息,人影陕分,各退五步。金神右胁鲜血沁出,如同泉涌,脸色大变。秋雷颈旁裂了一条缝,血染紫裳,差点儿便伤到经脉了,他立身后方、独角天魔正吃力地站稳,相距不足三尺,老凶魔牙齿咬得死紧,怪眼如铜铃,额上大汗如雨,突然脑袋一低,飞撞出。金神也恰好从前面冲到,金剑递出了。秋雷冷哼一声,招出“电耀霆击”。
“砰!”独角天魔撞中秋雷的后心,金神的金剑,穿秋雷的左肋而过,秋雷的长剑,端端正正贯入金神的胸口,三个人重重地撞在一堆儿,全倒了。
秋雷脱手松剑,滚出八尺,金神一手抓住插在胸口的长剑,“铮”一声剑应手而折,再伸手拔剑尖,剑尖离体,他站不起来了,在地上抽搐,独角天魔仆伏在地,寂然不动。
秋雷脸色变成死人般惨白,站起一手按腰背,一手掩胁,死瞪了两人一眼,然后吃力地举步消失在地道秘口中。进入地道,地道门自闭,他吃力地往下走,所经处,地上留下血迹。不久,眼前大放光明,密室到了,密室一半是陆地,另一半是水,停了三艘快艇,怪!木榻旁居然有人哩,灯光下,李美贞姑娘盛装俏立,一手持了一只皮囊,她急急迎上娇叫道:“爷!怎么了?我知道你会来,果然来了。”
“哇……”秋雷喷出一口鲜血,跌入美贞怀中,已陷入昏迷境地,仍喘息着说:“扶……扶我上……船,我……我们走。”
美贞不扶他上船,却扶他到床边,猛地一肘顶出。顶中他的心口,他砰然倒在床中呻吟,美贞出手如风,拉住他的手一扭一带,肩井立卸,她一把将他提起,珠泪滚滚地哭叫道:“飞龙,你也有今天,也有今天。”
秋雷口中的鲜血不住往外流,喘息着说:“我……我知道:我会死在你……你手中的,只怪我自……自信太甚,也后……后海不听绿凤的警……警告、命也,你杀……杀了我……吧……”
“我不会便宜你的,你这猪狗!畜生!”美贞疯狂地叫,向外跪下狂叫道:“爹在天之灵冥鉴,女儿含羞忍辱,终于等到这天了,请看女儿活剥了这畜生。”她疯狂地跃起,拔出秋雷腰带上的屠蛟匕。
“不可!”有人从床后转出叫,是侍女小珊。
“珊姐,为什么?”美贞大叫。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从前不杀你,你也该有良心,我不许你剐他,留他全尸。”小珊说。
美贞低下头,挥泪说:“珊姐,也许你是对的,你也是受凌辱的人,你能留他全尸,我也该尊重你的意见,好吧!”
她捡起皮囊,拖起秋雷大叫道:“你听着,留你全尸,皮囊中盛着你的紫色葫芦,葫芦里是你用来毒杀师父的天蝎玛瑙酒和我加的毒药,本来,如果你没受伤,但血战后定然神志不清,口干舌燥,我早替你准备好了,你会喝的,现在你喝不喝?”
秋雷死盯了皮囊一眼,突然狂笑道:“哈哈哈哈!也许天地真有鬼神,当年获玛瑙时,我曾起誓说如果违约便死在这块玛瑙上,老天爷,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我认命了,李姑娘,我不但应誓,还偿还你的血债哩,接上我的肩臼,我自己来喝,哈哈,如果九华羽士在这儿,他该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