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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絳雪玄霜-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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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兆南大喊了两声之后,心情逐渐安定下来,缓步走到那横陈白骨的百榻之侧,低头一瞧,立时大叫一声,一跤跌摔在地上。

在这等星月暗淡的夜中,在这等阴风森森的石洞中,这一声凄厉的大叫之声,登时使人毛发皆竖,只吓得靠壁而立的陈玄霜全身为之一颤,呆了一呆,才奔到方兆南身侧,扶他坐了起来。

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凄厉之容,泪水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

陈玄霜芳心之中大为之震动,突然回想到方兆南相待自己的诸般好处,一种母性潜在的母爱发挥了作用。

这十几年岁月之中,她一直把这等先天潜在的诚挚情爱,深藏在心底深处,没有机会,使它发泄出来……

此刻,她却被方兆南凄厉、悲苦的神情,触发了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爱,忽然间,变得无限温柔。

右手缓缓举起了一块罗帕,轻轻的拂着他颊间泪痕,深情款款的说道:“方师兄,你心里难过了吗?”她生平之中,从未柔情绵绵的劝慰过人,心中虽有着千万慰藉关怀之言,但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方兆南忽然长长一叹,热泪如泉夺眶而出,道:“我师妹死了。”

陈玄霜转头看去,果见那石榻一旁的角落之中,侧卧着一个全身女装之人,云鬓散发,斜靠在石壁之上,全身僵硬,似是早已死去多时。以她身材和衣者看去,年龄决非三十岁以上之人。

方兆南呆坐了一阵忽然挺身而起,走到她尸体之旁,伸手抓住她的右臂,扳转过她的尸体拂开她乱发看去。

原来他忽然想到了也许这死去的女人不是周慧瑛呢,心念一动,立时起身走了过去,那知拂开她垂首散发一瞧,登时吓得向后退两步。

原来那人脸上,早已被人抓得血肉模糊,无法分辨。

方兆南呆了一呆,突然转过身子,指着那石榻之上,横陈的白骨,骂道:“你这残忍的妖妇,三月限期,并未超过,你竟不守信约,害死了我师妹……”他愈骂愈是火大,一腿向石榻之上扫去。

但闻一阵哗哗之声,石榻上一具完整的人体白骨,应声而碎,向四面散飞开去。他一脚踢去了那石榻上一具白骨的下半个身子,心中似是仍未解恨,举手一掌,又向那白骨上半身拂去,白骨和一颗肌骨稍存的长发怪头,横飞而起,击在对面石壁之上,唉嚷的响声之中,夹杂着一阵金铁相击的声音。

方兆南转头望去,只见一支金光灿烂之物,击在石壁之上,没落下去。

陈玄霜探手捡了起来,说道:“那尸体不见得就一定是你师妹……”

方兆南道:“这石洞僻处山腹,外面石壁又光滑异常,极难看出破绽,不知此洞之人,如何能找到此处,必然是这老妖妇所伤,自付必死之时,心中生出杀机,突然下手,抓碎我师妹面骨。”

陈玄霜道:“难道世上就再无人知道此洞之秘了吗?”

方兆南叹道:“这老妖妇被人涂上化肌消肤的药物,据她所说,已有数十年寒暑之久,如是知她被囚禁此处秘密的人,年岁亦必在六十岁以上。但那尸体瞧去,却似少女模样,除我师妹之外,还有何人?”

陈玄霜凝目寻思片刻,说道:“你可记得你那位师妹穿的什么衣服吗?”

方兆南被她问得一怔,转头向那尸体瞧去,沉吟良久,答道,〃我记得她穿的是绿色衣服。”

陈玄霜瞧了那死骨一眼,道:“你记得不错吗?”

方兆南略一寻思,道,〃决不会错,她从小就喜爱绿色衣裳。”

夜色之中,极不易分辨颜色,但陈玄霜目光锐利,大异常人,虽在阴暗的洞中,已瞧出那少女颜色如非青蓝,就是深绿,不禁芳心顿感一震,不敢再接口说话。

方兆南听她久久不言,回头抱起尸体,到了洞口之处,藉星光水色一看,登时向后退了三步,缓缓把手中尸体放下,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是绿色衣服,这一定是她了!热泪滚滚而下,滴在尸体上。

陈玄霜缓缓走近他身边说道:“师兄不是劝过我吗?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益……”

方兆南道;〃是我害了她的,如我能早些时回来,她也许不致死在这老妖妇的手中了。”

陈玄霜幽幽叹道;〃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师妹遭了那妖妇毒手,如你不是等我,可以早就回来啦!。陈玄霜突然放低了声音,问道:“你那瑛师妹,待你可好吗?”

方兆南缓缓把尸体向石榻之上放去,目光触处,忽然发觉那石榻之上,放着一柄银光灿烂之物,随手取了下来,把尸体放下,随口答道:“她待我很好!”

只听陈玄霜微带著抖颤的声音,说道:“如今她已经死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要像她对你一样的待你……”

她声音突然的低沉下去,〃待你〃两字之后,说的什么,大概只有她心中知道了。

方兆南暗然的叹息了一声,道:“咱们走吧!”探手又抱起石榻上面的尸体,缓步向外走去。

陈玄霜低声唤追:“方师兄!”

方兆南停下步,回头答道:“师妹有话说吗?”

陈玄霜道:“你要把她尸体,带往何处?”

方兆南凄然一笑,接道:“我要为她找一处山明水秀,风景绝佳之地,把她好好的安葬在那里……”

他微微一顿之后,凝注洞外,接道:“恩师全家遇难,横遭惨死,她是唯一逃出劫难之人,想不到却丧身茬这荒凉的深山之中……”

他这话,似是说给陈玄霜听,也似是对着怀抱着的尸体忏悔,祈祷,又好像自言自语,神态间无限黯然,热泪磅礴,滚下双颊,滴在那尸体之上。

陈玄霜缓步走近他身侧说道:“师兄不要再伤心了,她既然已去,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用,咱们该想法子,替她……”

她本想说替她复仇,忽然想到那害死他师妹之人,早已成一堆白骨,这报仇之事,己是永无可能了,她本是极为聪明之人,略一沉思,立时接道:“替她好好的安葬起来,尽到你的心意,也就是了,你这般忧伤、痛苦,对死者无补,但对你的身体,却有着很大妨害。”

言来深情款款,目光中情意无限。

方兆南道;〃眼下四面无村镇,连找个旧棺木之处,也难找到,唉……”

陈玄霜道:“这石洞之中虽然黑暗,但尚可通风,不如把她尸体暂时存放此处,再想法子把那洞口堵闭起来,过些时日,我们再来此地,把她尸骨取回,和她父母合葬一起。”

方兆南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只怕这山洞之中有虫蚁吃了她的尸体。”

陈玄霜略一沉忖,道;〃我倒有个法子,说将出来,只怕师兄生气。”

方兆南虽在忿怒痛苦之中,但他乃极端聪明之人,微一思索,已想出陈玄霜之意。当下说道:“你可是想要我把她尸体用火化去吗?”

陈玄霜道:“不错,用火化去之后,咱们再找一个瓷罐来把她骨灰盛起,送回她家中,把她和父母合葬在一起。”

她一略停顿之后,又追道;〃再不然和我爷爷的尸体一样,找一处高蜂严寒之处,把她尸体放入冰雪之中,冻起来,你如想念她时,随时可以瞧她。”

方兆南发觉眼前固执、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陈玄霜,忽然间性情大变,温柔娴静,对自己关顾爱护无微不至。

心念一动,不觉转头瞧了她两眼,只见她满脸情爱横溢,心中忽然一凛,接道:“霜师妹说的对,咱们就把她火化了吧!”

当下举步走出石洞。

陈玄霜看他居然肯听自己之言,心中十分高兴,紧随身后,出了石门。

方兆南站在洞口外的突岩之上,长长吸一口气,运转于丹田之中,纵身而下,籍突出矮松、山石一接脚力,落入谷底。

陈玄霜的轻功,本比他高出很多,但她不愿在他心中忿急、痛苦之时,在他眼前卖弄,滑步而下,紧随在他身后,落入谷底。

她情窦初开,积存心底的热情,极容易奔放出来,此刻,她已觉得方兆南,已是她在茫茫人世间的唯一的亲人了。两人奔行到一处山坳所在,方兆南放下手中尸体,翩翩的月光之下,已可看出这僵卧的少女尸体,确实穿著一身绿色的衣服!

这使他更确认横放在眼前的尸体,是周慧瑛而毫无可疑了,仅存左心中的一点侥幸想法,已完全消失。

他呆呆的望着尸体,回想着儿时相伴游乐的诸般情景;热泪又不禁涌出眼眶。

陈玄霜附在他耳际间,轻声说道:“方师兄,我们可要去砍些干枯的树枝来吗?”

方兆南突然觉得放下那尸体之后,手中还似拿着什么东西,低头看时,只见右手之中,握着一柄一尺五寸左右,银光灿烂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之物。

他在挥掌扫去那石榻上白骨之时,曾见此物,当时他急病之间,神智恍恍惚惚,随手取了过来,也不觉得。

现在仔细一瞧,星光下隐隐可见那银光灿烂的似剑非剑之物,泛起一道紫色腺痕,不自觉伸手触摸了一下,只觉此物钝难,切物,两边都是铜钱般厚,似剑非剑,似是造来好玩的银牌,而且拿在手中,轻灵异常。

他瞧了一眼,本想随手弃去,瞥眼见陈玄霜手中也握着一支和自己长短相同之物,只是颜色金黄,中间隐起一道黑色迹痕。

心中暗自忖道:“此等好玩之物,她定然喜爱,不如暂时先把它存放起来,将来送给她玩吧。”

随手放入袋中,点头说道:“我去砍点枯枝,你在这里守着她的尸体吧!”

也不待陈玄霜答话,立时向一处山坡之下奔去。

他以一个身负武功之人,折砍一些枯枝,自是轻而易举之事,片刻之间已采集了一大捆回来了。

陈玄霜忽然想到,还未找到装盛骨灰之物,当下说道:“咱们先去找一只罐子来吧!”

方兆南想了一想,道:“此处一片荒凉,除了到袖手樵隐居处的所在之外,往那里去找寻罐子呢?”

陈玄霜道:“袖手樵隐,想必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人,咱们找他借一个罐子,难道就不肯借吗?”

方兆南道,〃比人生性怪僻,不通达一点人情,别说借个罐子,就是想借个茶杯用上一用,只怕他也不肯!”

陈玄霜道,〃有这等怪人?那咱们更是得去瞧瞧了,如他肯借,那就算了,如若不肯,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然后再强拿他一个罐子,看他有什么法子!”

方兆南道:“那袖手樵隐武功奇高,只怕咱们两人,也不是他的敌手。

陈玄霜心中更是不服,冷笑一声,暗忖道:“我偏要去瞧瞧他是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之人。〃但口中却答道:“那咱们总不能不要盛装骨灰的罐子呀!”

方兆南思索了半天,觉得除了到袖手樵隐之处外,这方圆数里之内,很难找得到人家,纵然遇上一两家,只怕也没有罐子可借。思来想去,觉得除此一条路,别无他径可循,微微一叹道:

“我们去找袖手樵隐可以,但师妹必须要听我的话。”

陈玄霜笑道:“好吧!到了那里之后,我就紧随在师兄身后,一语不发,什么事都由你一个人和他说吧!”

方兆南道:“我并非要约束师妹行动,实是因为那人武功太高,如若真要是闹出事来,那可是烦恼无比……”

陈玄霜笑道:“你放心好啦!你不同意我决不随便出手就是!”

方兆南把放在山坳中的尸体,移到一块突岩之上,搬来了几块山石,把尸体围起,上面用树枝掩遮起来,恭恭敬敬对那尸体一个长揖。

这才回头对陈玄霜道:“那袖手樵隐号如其人,从来不肯管人闲事,咱们见他之后,不要理他,自己动手取了应用之物,回头就走,也许不致惹起麻烦。”

陈玄霜道:“我已记在心中了,快点走啦!把她尸体放在岩石之上,也非长久之计……”

方兆南黯然一叹,转身向前奔去。

他已到过了一次朝阳坪,对去路记忆犹新,停尸之处,相距朝阳坪也不过四五里,两人一路急奔,一口气赶到断魂桩处。

他虽知陈玄霜轻功提纵术高过自己,但仍然回头吩咐道:“此处险恶异常,师妹请小心一些,看不准落足之处,不可逞强飞渡!”

说完,提聚丹田真气,运足目力,看清了第一道石桩位置,正等飞跃过去,忽闻衣抉飘风之声,陈玄霜已抢先向前跃去。

她身法迅快,认位奇准,足着石桩,回头叫道:“师兄快向我停身之处跃来!”

方兆南急道:“快退回来,我已经来过一次让我走在前面替你带路。

陈玄霜道:“眼下夜色朦胧,石桩位置辨认不易,我从小就随爷爷修习易筋经说的上乘内功,可以黑夜见物,师兄只管放心,向我停身之处跃来。”

方兆南知她武功,高过自己甚多,听她说得甚有把握,也不再多问,纵身一跃,直飞过去。

陈玄霜瞧他跃来之势,认位甚准,立时振袂而起,向第二道石桩之上飞去。

她每落一道石桩,就回头举手向方兆南招呼,直待瞧出他无须自己伸手相助之时,又才向前面一道石椿飞去。

但觉那石桩距离,愈来愈远,到最后一道石桩,距离巳长达三丈左右。

她停身微一调息,回首说道:“师兄快来!。

方兆南提气一跃,直向最后一道突石桩上飞去,眼看就要撞上了陈玄霜,仍不见她闪避,不觉心头一惊,赶忙一沉真气,身子疾向绝谷之中沉去,两手急出,准备用五指之力,抓住突出石桩。

他怕把陈玄霜撞入了千丈绝谷之中,匆忙之中,来不及多作考虑,真气一沉,身子疾坠而下了。

忽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支柔绵的手。抓在左腕之上,向上一带,硬把他向下急沉的身子,抓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了陈玄霜温柔娇脆的声音过:“这石柱之上,勉强可以挤两个人,我已替你留下位置,快些闭目休息一阵。我帮助你跃过对岸”'方兆南身体被她拖住,伸脚在下面一划,果然登上了石桩,只觉自己整个身子,紧紧的被陈玄霜抱在怀中。

要知这断魂石柱,只可容一人存身而立,陈玄霜把方兆南捉上石柱,让他有了着足之处,自己却一足悬空而立,背脊紧贴在峭壁之上在这等惊险无比处,自是无法顾及到男女之嫌,两人前胸相贴,脸儿相偎,彼此可互闻对方呼吸之声。

陈玄霜衣着虽然褴褛,但人却娇若春花,只听她娇喘细细,吹气如兰,过了半响,才附在方兆南耳际间低声说道:“你不肯落到这石桩之上,可是怕把我撞落入那悬崖下吗?'方兆南追:“师妹武功高强,出了我意料之外,如非你伸手相助,只怕我早巳跌在悬崖中摔死了!。

陈玄霜道:“你如不是怕把我撞落下去,也下会甘冒大险了,快些闭目运息一下,我以掌力助你跃飞这段……'她本想说这段距离,但在将要出口之时,忽然想到此话可能伤对方的自尊心,赶忙住口不语。

方兆南微微一笑,长长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师妹请放开我!”

陈玄霜松了双臂,伸出一掌按在他后背之上,道:“我用掌力助你!”

方兆南心中对跃过这最后一道的断魂石桩距离,心中本毫无把握,但又不好在陈玄霜面前示弱,当下提口真气,纵身向前跃去。

陈玄霜在他身子跃起之时,右掌用力向前一送。

方兆南突觉一股强大的暗劲,猛力把自己的身子向前推去,再加上自己向前飞跃之势,迅快结伦的落到对岸。

他身子刚刚站好,耳际间已响起陈玄霜娇笑之声,道:“这断魂桩,果是险恶,只瞧他这住处,就可想到定是位冷僻异常之人。”

方兆南暗叫一声惭愧,大步向前走去。

抬头望去,只见茅庐中烛火辉煌,不禁大感奇怪,袖手樵隐乃十分冷僻之人,生平最不喜欢和人交往,这深更半夜之中,茅庐之内,为什么还高烧烛火?

心中忖思之间人已到茅庐门前,只见双门大开,厅旁烛火通明。

袖手樵隐史谋诚是一身樵夫装扮,身着蓝布短褂,足着高沿芒鞋,腰结草绳,下着浅灰套裤,端坐在面向门口的一个枣木椅子之上,默然不语。在他身恻垂手静立真盛金波,除了他们师徒二人之外,厅中人影晃动,似乎人数不少。

方兆南目睹此景,大感惊奇,暗道:“此老一向孤僻成性,怎的会容这么多人来他朝阳坪上,而且还亲自接待在大厅之上…………………。”

正自心念转动之际,忽听袖手樵隐冷冷的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既然敢来我朝阳坪,为什么不敢大大胆胆的进来!”

方兆南暗道〃此等情景,和他性格为人大不相同,我何不进去瞧瞧。”

当下一挺胸,直向大厅之中走去。

只见厅中坐了一个六旬以上,白发垂胸的老人,和一个发束金钗,身背宝剑的道人,一个灰袍芒服的大和尚,还有两个身躯高大,气字轩昂的中年男子。

这般人神采个个不凡,似都非平常之人,而且眼中神光炯炯,一瞧之下,立时可以辨出是身具上乘武功之人。

除了那灰袍和尚瞧了两人一眼,似是欲言又止之外,其他之人,都不过目光微一投瞥两人,立时别过头去,不相理会。

袖手樵隐冷冷的喝道;〃你又来我胡阳坪做什么?”

方兆南道:“在下想和老前辈借件东西一用。”

袖手樵隐还未答言,那两个中年大汉已齐齐的站起身子,道:

“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撤野,还不快给我退出去,当真要讨死吗?”

陈玄霜秀眉微耸,面泛杀机,似要发作,但瞧了方兆南一眼后,又平息了下去。

忽听那白鬓老人说道:“史兄既已和冥岳之人结下了粱子,纵然你不找人,别人也要找你,兄弟素知史兄性格,不再和人交往,自隐居这朝阳坪后,更是不肯插手江湖是非。

不过这次情形不同,既非江湖上派别恩怨,亦非个人仇恨,江湖上所有之人都将牵扯其中,连少林派掌门方丈都不能坐视不理,事情严重性,可想而知,史兄纵然执意不肯插手,只怕那妖妇也饶不了你!”

灰袍和尚突然插口说道,〃阿弥陀佛,贫道曾经听师父赞扬史施主‘七星遁形'精妙绝伦,世无匹敌,如果史施主答允参与此事,实我武林同道之福,我佛慈悲!”言罢,合掌垂首。

袖手樵隐史谋遁,似是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有些颇感心动,耿然沉思,低头不语。忽见那白鬓老人霍然站起身子,道:“史兄是否需要忖思一段时间,兄弟身受少林掌门方丈推重,专人持函相邀,函中再三要兄弟到史兄这朝阳坪来,劝请史兄参与其事……”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过:“需知此事关系着我千百武林同道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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