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雪玄霜-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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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君借奢代筹,宜早日纳妾为宜,世间男子,不乏三妻四妾,君不必为我有所迟豫……”
方兆南看得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满纸荒唐,似是而非,一知半解,莫名所以……”
萧遥子一皱眉头,接道:“那函笺之上说的什么?”
方兆南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只管摇头叹息。
大方禅师道:“施主且把函笺读完,如有什么可疑,咱们再从长计议。”
方兆南继续向下看去:
“绝命谷中的各种布设,实菲人能想象得到,妾亦不知其中奥妙,天涯路长,人生苦难,既知事不可为,又何苦要以卵击石,与会之人,生机甚渺,私心相期,君莫随来,妾将以一瓣心香,为君前程祝福……”
方兆南看得真情甚是激荡,暗自忖道:“她对我情意如许深切,我竟然一无所知。”
继续向下看去,词意忽转,只见上面写道:
“言陵甫疯癫之症,虽然甚难医愈,但也并非绝无恢复之望,如能使他疯症复元,找出‘血池图’的下落,依图,寻得罗玄遗物,始可挽救狂澜,操握胜算。
但时光短促,端午约期转眼即至,妾为君等代谋,不妨就与会人中,分派部分高手,隐身匿迹,设法疗好言陵甫疯癫之症,再潜往‘血池’寻取罗玄遗留之物。
但此举必求隐密,万一风声略泄,则将绝此唯一生机,如若言陵甫疯症难愈,那就不如早除去此人,免得留为家师追寻‘血池图’的线索。
据妾所知,家师不得‘血池图’前,尚有几分惮忌,一旦宝图到手,举世间再无她(炫)畏(书)惧(网)之事,天下武林人物必遭她辣手惨戮书至此处,倏然而断,余音却显然未尽,不知何故,未再续书。
方兆南沉思了片刻,把书笺交给大方禅师,说道:“在下和梅姑娘相识经过,书中已略有所述,想不到她一时奇念,事后竞会这般认真。”
不过,江湖险诈,敌心难测,是真是假,甚难测断,大师晕闻广博,主盟大局,如何作处,全凭裁决,晚辈智虑平庸,实难妄论真伪。”
大方禅师接过函笺,仔细读了一遍,白眉微耸,说道:“据此函笺所述,似非别具用心,但此事关系重大,一时间老袖亦难骤识真伪。
萧老前辈武功智谋,均在老袖之上,或可鉴出真假,洞悉细微。”
方兆南聪明过人,如何不知大方禅师弦外之音,当下微微一笑,道:“一切悉凭大师作主。”
大方禅师把函笺交到萧遥子手中,说道:“萧兄请过目一观,老衲洗耳待教。”
萧遥子看得十分认真,字字句句,似都要用心思索一番,足足耗去了一盏热茶工夫,才把一封残函交还大方禅师,说道:
“目下相距端午之日,还有两月时光,如若咱们能在一月之内,寻得‘血池图’,自可分人去寻找罗玄遗物。
但此望甚是渺茫,好在相距约期尚远,不必急在一时决定,眼下要紧之事,先求医治言陵甫疯癫之症,他素有神医之誉,天下名医无其右,老朽虽然稍通医理,但怕难挽沉菏,医愈他疯癫之症。”
转头望去,只见言陵甫仍然端坐不动,似是根本未听到几人对答之言。
大方禅师把函简递交到方兆南手中,道:“言陵甫为失图而疯,只怕不是药物所能医得。”
萧遥子道:“大师说的不错,咱们先把他身上几处重要的经脉。穴道打通,看看是否有效,再来作决定。”
大方禅师沉吟了一阵,道:“那白衣少女离去之际,曾经对我说过,如无必胜把握,最好先期赴约,或可出他师父不意。”
萧遥子道:“赴约之事,一时间很难决定,老朽且先动手试推言陵甫几个经脉要穴。”
大方禅师合掌对方兆南道:“有劳施主,老袖甚感愧咎,疗救言陵甫之事,不敢再劳大驾,施主请回静室休息去吧!如有需求之处,老衲再派人相请。”
方兆南站起身来,说道:“偏劳两位老前辈了。”
转身向外走去。
大方禅师离开座位,大步追了上去,和方兆南并肩而行,说道:“不论任何寺院,藏经之处,都较修筑的牢固隐密,此楼初盖之时,因为地方太过荒凉,为防盗匪猛兽才把这座‘藏经楼’修的门户重重。”
方兆南笑道:“大师太过细心了,少林一派在武林之中,声誉清高,晚辈怎敢多生疑虑。”
说话之间,人已出了“藏经楼”,大方禅师停下脚步,合掌说道:“‘藏经楼’外,自有人为施主带路,恕老袖不远送!”
方兆南长揖告别,退出大门,立时有一个小沙弥迎上来代为引路,又把他送回静院之中,合掌告退。
抬头看去,只见院落中一株矮松下,站起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女,倚松出神,衣袂被微风吹得轻轻的飘动着。
她似是正在想着什么心事,那小沙弥带着方兆南走入静院,她竟然毫无所觉。
方兆南只瞧那熟悉的背影一眼,已知那人是谁,轻步走过去,低声说道:“霜妹妹,你在想什么?”
那黑衣少女正是陈玄霜,只见她缓缓的转过脸来,幽幽说道:“你到那里去了,害得我一阵好找。”
方兆南歉然一笑,道:“大方禅师派人请我过去,相商一件事情,有劳师妹久等了,咱们这几日一直兼程赶路,刚才又和人动手相搏,你怎么不好好的休息一下呢?”
陈玄霜道:“我本来要睡觉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特地跑来问你,你却早已不在了。”
方兆南道:“什么事这等重要?”
陈玄霜道:“我忽然想起了‘血池图’的事啦!”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血池图’怎么样了?”
他只道身中暗藏“血池图”的事,已被陈玄霜暗中看了出来,故而心中十分不安。
陈玄霜看他一直沉吟不答自己的问话,又接着说道:“你见过‘血池图’吗?”
方兆南暗暗付道:“血池图现在我身上带着,我如据实相告与她,只怕她无意之中露了口风,但又不好欺骗她。”
忖思良久,仍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仍然不出一言。
陈玄霜忽然举起手来,在方兆南两眼前一晃,说道:“南哥哥,你瞧得见我的手指头吗?”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师妹大可不必为我分心,快请歇息去吧!”
陈玄霜娇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了,我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再说心中有事,也难以入梦。”
方兆南道:“什么事害你难以入梦?”
陈玄霜举起手来,理理鬓边散发,说道:“刚才在大殿之中,听人谈起‘血池图’的事,我忽然想起了幼年之时,曾听爷爷讲起过这件事。
他本来是不肯告诉我这些事的;但那次不知何故却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可惜我已没法全记得了!”
方兆南本想早些回到房中,他要安静的想想看,该如何处理自己身上的“血池图”,此图如果真是罗玄手绘的藏宝之图,自然非同小可。何况此图早已属梅绛雪所有,还不还她,也甚为难,此事甚大,不能视同儿戏,宁可背弃信约,也不能随便还她了事。
此时听得陈玄霜提说此事,忍不住插口问道:“陈老前辈谈些什么?师妹可肯告诉我吗?”
陈玄霜笑道:“你这话不是问得很傻吗?我如不告诉你,跑来找你干什么?”
方兆南四下张望了一阵,暗暗忖道:“此地虽非谈话之处,但寺中清规甚严,又不便要她到房中去谈,只好席地而坐。”
方兆南笑道:“咱们就在这里谈吧!”
陈玄霜微微一笑,倚松坐下,说道:“南哥哥,咱们要不要和这些人一起到绝命谷去?”
方兆南道:“此事眼下还难决定,以后见机再说。”
陈玄霜缓缓把娇躯偎了过来,靠在方兆南肩上说道:“爷爷告诉我‘血池图’的事情时,我大概只有十二岁,那时,他的内伤已经十分严重了,告诉我说他已难久留人世,除了得到‘血池图’,我当时甚觉奇怪,还以为那‘血池图’是一种难得灵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下去……”
方兆南道:“不知陈老前辈说些什么?”
陈玄霜道:“爷爷听我追问,好像还不愿告诉我,沉思良久,才对我说出那‘血池图’的故事。”
她回眸望望方兆南盈盈一笑,接道:“爷爷说那‘血池图’,是一位博通天文,胸罗玄机的前辈奇人所绘,在那图案之中,暗示着一个隐密的所在。
据爷爷说,那绘图的老人聪明无比,只要他随意作出一点东西,就要一个人耗去一生大部分时光去求了解,但如一旦豁然贯通了,那就一辈子受用不尽。”
方兆南道:“陈老前辈所说的奇人,可是位名叫罗玄的人口已?”
陈玄霜摇摇头道:“叫什么名字,我记不起来了,我生平之中,爷爷只讲过这一件事给我听,可惜我那时年纪幼小,不知重要,没有留心去听。”
方兆南道:“陈老前辈没有告诉过你,他见过那位奇人吗尸陈玄霜点点头,道:“见过的,爷爷虽然没有告诉我他见过那位老人,但他每次说到那老人时,神情就十分庄重严肃,恭恭敬敬,如果他没有见过,当然不会那样尊敬他了。”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这几个月来,你的见识增加了很多陈玄霜听他赞扬,心中似是十分快乐,轻摇粉颈,说道:
“我不懂的事大多啦!但我会很用心去学,学的很能干……”
她脸上莫名的泛上一层红晕,娇羞的投给方兆南多情的一瞥,接道:“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学得很好。”
言来深情款款,无限温柔。
方兆南心中暗自忖道:“她已把我看成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这孤苦无依的孩子,从小寂寞中长大,和那身受内伤,困于病魔中的老祖父相处了十几年。
现在,那和她相依为命的爷爷,又撒手而去,我如再不能好好的待她,只怕她定然要十分伤心……”
想到了同情之处,不自觉的举起手来,轻轻抱在她秀肩上,低头说道:“你是很聪明的人,只要肯用心,天下没有学不会的事情。”
陈玄霜娇靥上泛起了十分欢愉的笑容,接道:“爷爷说那胸罗万有的老人,不但武功绝世,文才博通古今,而且星卜医道造诣均深。
经常奔行在名山大川之中,采集各种奇药,制成丹丸之类,替人疗病,不过那受惠之人,大都不知是受他之恩,只是在暗中把药丸送去,活人无数,以后,他却突然归隐了。”
方兆南道:“那老人现在还活在世上吗?”
陈玄霜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爷爷说,那老人不知何故,突然对尘世厌恶起来,独自飘然远去,世间所有之人,都不知他的去处。
以后,江湖上就有了‘血池图’的传说,当时爷爷并不相信,后来他亲自看到了那‘血池图’,才知道传言不虚……”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道:“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啦!那时候,这世界上,还没有我呢!”
方兆南听她言词直率,毫无顾忌之心,轻声说道:“你爷爷没有取到过那‘血池图’吗?”
陈玄霜道:“记不得啦!但我想爷爷决不会取到,如果他早取得‘血池图’,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内伤医好呢?”
方兆南暗道:“这话也是不错,但他见过‘血池图’大概是不会错了,以他那等绝世武功,竟然没有把‘血池图’据为己有,看来此图,确是经过不少大劫大难了……”
忽然又想起师父一家人来,如若师父不得此图,也不致落得那等凄惨的下场,家破人亡……
只听陈玄霜轻轻叹息一声,道:“南哥哥,我记不起啦,咱们别谈这件事了!”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来,笑道:“你再慢慢的想吧!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陈玄霜随他站了起来,道:“我心中又想到了一件不解之事,不知可不可以说给你听?”
方兆南听得心中一震,道:“什么事,尽管说吧!说错了也不要紧。”
陈玄霜慢慢垂下头去,幽幽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你和白衣少女在一起时,心里就觉不安。”
方兆南呆了一呆,说道:“咱们在江湖之上行走,要应付各等各样的人,见多不怪,你以后就会慢慢的好了!”
陈玄霜叹道:“唉!我心中也想到了,这是件不该的事,但我见到你和那白衣少女在一起时,心中就难过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她杀掉!”
方兆南听得怔了一怔,道:“什么?”
陈玄霜突然把星目眨了眨,两滴泪水滚了下来,黯然说道:
“南哥哥,我要杀了她,你心里定然会恨我,是吗?”
方兆南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她是好人,你杀了她,那自是不应该。”
陈玄霜凄凉的一笑,道:“要是别人杀了我,你心里难不难过?”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那自然很难过。”
陈玄霜突然一耸秀眉,正容说道:“如果有人把你杀了,你猜我难不难过?”
方兆南笑道:“这我就猜不着了!”
陈玄霜满脸坚决之色,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难过。我要把杀死你的人捉来,把他慢慢的杀死,然后把你的尸体,移置到一处人迹罕到的山洞中,我守在你的尸体旁边……”
她脸上泛现出深挚的情爱,一个字一个字的接道:“和你死在一起。”
这一句话,字字如铁锤击岩般,敲在方兆甫的心上,还未想到该如何答复陈玄霜,她已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此女爱恨之心,强烈无比,言词之间,毫无缓和余地,虽只在心中思想之事,但说来词意坚决,使人毫不怀疑,她真能做得出来。
方兆南望着她缓步而去的背影,流露出无限凄凉,心想叫住她,但话到口中之时,突然又忍了下去。
他暗忖道:“我如此刻叫她回来,说几句慰藉之言,只怕又要引起她心中误会,不如以后再设法劝解她的好。”
但见陈玄霜慢慢移动的窈窕背影,逐渐的远去,隐入室中不见。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回到自己室中。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到近月来的际遇,如梦如幻,已往敬慕梦乡的武林高人,想不到在这短短数月之中,大部见到了。
而且以自己这等籍籍无名的人物,在短短的时日中,竟和列名当代武林中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同坐同食,把盏论交。
这等事情,如非身历其境,想也难以想到……
忽然想到了张一平来,他身受重伤,留在抱犊岗朝阳坪上,不知怎的竟然也赶到了这明月蟑,参加英雄大会。
细想他适才在偏殿中对待自己的情形,好像整个人,完全变了一般,此中定有着甚大隐密……
心中愈想,愈觉其事可疑,恨不得立时去找张一平问明白,霍然站起身来,向外奔去!
只见一抹夕阳,反照过来,天色已然快近黄昏时分。
他心中突然一清,暗道:“与会之人的宿歇之所,漫无一定。
除了寺中的和尚之外,只怕没有人能够得知,现在天色已晚,我如到处乱跑,.只伯又要引起别人一番疑心。”
心回念转,又缓缓退入室中,和衣而卧,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甚是香甜,醒来已是深夜时分,满室中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
耳际间风声呼啸,夹杂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天有不测风云,不知何时竟然下起雨来了。
方兆南坐起身子,用手揉揉眼睛,摸索着下了木榻,向前走去。
他记忆之中,依壁竹几之上,放有茶水,醒来口中甚渴,直觉的向前走去。
他目力本有过人之能,略一停息,已可隐约见物,伸手取过竹几之上放的茶壶,倒了一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入口冰冷,好睡初醒的情困之意登时消去,神智忽然一清。
但闻风啸强猛,雨声盈耳,外面的风似是甚大。
他默然静立了一阵,正待回到木榻之上,静坐运功,忽见一道闪光,划空而过,不禁转头向外望去。
紧接着雷声隆隆,震耳欲聋,隐约之间,似觉窗外静院中,映现出一条人影。
心中疑念即起,缓步走了过去,轻轻打开窗子,忽觉一股冷气,吹了进来,挟着点点雨珠打在脸上。
又一道闪光划起,强烈耀目,借着闪光望去,果见风雨中,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
在这等风雨交加的深夜中,戒备森严的寺院里,外人纵然敢来,只怕亦难逃过少林寺和尚重重暗桩监视,势非引起一场骚动不可,这风雨中的少女,八成是陈玄霜了。
心念一动,顾不得风雨吹打,纵身一跃,飞出窗外,雨滴如珠,吹打在身上,片刻之间衣履尽湿。
他心中虽然料定那风雨中的少女,八成是陈玄霜,但仍不敢稍松戒备之心,暗中运气相护,缓步走了过去。
那长发披肩的少女似是已警觉有人向她走去,缓缓的转过身来。
风强雨猛,有如瀑布急泻,站在风雨之中,宛如置身在滔滔的大河里,两人虽然相距不过四五尺远近,但方兆南仍然无法看出对方的面貌。
只听一娇柔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南哥哥,你睡醒了?”
这声音一传入耳,方兆甫立时就认出对方是谁,急步走了过去,说道:。‘霜师妹吗?
这大风雨,你不在房中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陈玄霜道,“我睡不着,在你窗外站了很久啦!看你好梦正甜,不忍叫醒你。”
这几句话情意深长,胜过千百句盟约誓言。
方兆南大力感动,伸手抓住她衣袖,说道:“春寒料峭,夜雨如冰,你在风雨中淋打,就不怕受寒生病,快走啦!有话咱们到屋里去说。”
牵着她的纤纤玉手,直向房中走去。
方兆南出来时,从窗口中纵跃而出,那房门仍然反扣着,推了一把,没有推开,才想起房门还扣着,微微一笑道:“我也急糊涂啦!忘了房门未开,咱们从窗口爬回去吧!”
两人回到房中,方兆南反手把窗门关上,取过火石,点上油灯,房中骤然大亮。
方兆南的衣服,亦为雨水淋透,水珠滚滚,洒落地上。
陈玄霜忽然庄重的说道:“南哥哥,你快去坐到竹椅上。”
方兆南虽不知她用意何在,但见她说的郑重其事,只好依言坐了下去。
陈玄霜低声说道:“不论我做什么事,你都别动!”
方兆南略一沉吟,笑道:“好吧!”
陈玄霜似是十分高兴,嫣然一笑,道:“你要动一动,我就要生气啦!”
陈玄霜转过身去,走近木榻之上,取过方兆南衣服鞋袜,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抬起头来,仍甚不放心的说道:“不要骗我。”
搬起方兆南一条腿来,替他脱去湿透的鞋袜。
方兆南甚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