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雪玄霜-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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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少女目光环扫了群豪一眼,说道:“那老头、老樵子、老和尚,都已陷身回轮殿中,正熬受千劫回轮之苦……”
忽听一声高喧的佛号声,打断了尹;蓝衣少女未完之言,紧接着梵音群和,少林群僧齐齐合掌当胸,高诵大悲经文。
蓝衣少女虽然凶残成性,但听群僧高诵的经文,也不禁心头怦然一震,只觉那声声经文,有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佛号梵唱,延续足足一盏茶工夫之久,才逐渐的停了下来。
方兆南。陈玄霜一直随在神钟道人身后,刚才群豪冲人五鬼阵中,和那些鬼形怪人打斗的甚是惨烈,但他两人始终没歹出手,因为方兆南突然想起陈玄霜身上怀着的“血池图”来。
这次冥岳之战,胜负甚难预料,如若不幸陷身冥岳,此图或将为冥岳中人所得。
一时之间,他不知是否该把陈玄霜身怀“血池图”之事,泄于神钟道人,心中大感困惑,忘记了出手之事。
陈玄霜看他站着未动,呆呆出神,也未出手。
待群僧高诵大悲经,为陷身在回轮殿中的方丈致哀,方兆南心情才镇静下来。
他虽然不了解那经文的要义,但闻声声和唱中,一片舍身救世的慈悲梵音,登时激起了他满腔豪壮之气。
抬眼望去,只见那排成的两行鬼形怪人,在听得经文之后,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那篮衣少女似已惊觉,脸上容色大变,幸得那梵唱很快的停了下来,那些鬼形怪人的骚动,也随着静止。
神钟道人,突然振剑长啸一声,道:“大方禅师,乃道行深博的高憎,岂能为尔等所困,姑娘如再无什么话说,贫道当破阵而入了。”
那蓝衣少女笑道:“五鬼阵变化如何,你门都已经亲目所见,就凭你们这点本领,想冲过阵去,实非容易之事,不过……”
神钟道人冷冷接道:“不过什么?”
蓝衣少女道:“不过现在已经用不着你们打了。”
神钟道人道:“贫道不信真的就闯不过你门一座区区五鬼阵图。”心中却是暗暗忖道:
“我冷眼旁观甚久,虽然想出了几个破阵之法,但能否收效,还难预料……”
只听那蓝衣少女娇笑之声,又在耳际响起道:“家师已传下圣渝,着我们三姐妹,带你们到回轮殿上相见。”
神钟道人暗道:“听她口气这等轻松,难道大方掸师。袖手樵隐。萧师叔等,真的已被他们困住不成”心念电转,口中却朗朗答道:“别说一坐小小回轮殿,就是刀山剑林,也不放在贫道等心上,三位姑娘请带路吧!”
三女缓缓转过身子,慢牛而行。
神钟道人带着群豪,紧随在三女身后,从两行排列整齐的鬼形怪人中间走过。
只见一座青石砌成的大殿,拦住了群豪的去路,大殿两侧。
排立着八个赤足白衣少女,每人手中都横着一柄缅铁软刀。
八个赤足白衣少女,忽向后退开。
那蓝衣少女当先步入殿中,逐渐隐失在茫茫的烟气之中。
红衣少女紧随在那蓝衣少女身后而入,步行至大殿中间,突然回过头来,静立不动,挥动手中拂尘,扫开身前茫茫云雾般的烟气,烛火闪耀中笑容隐现,远远看去,有如雾中仙子。
那怀抱玉尺的白衣少女,却在进了殿门,立时停下,回头目注群豪,冷冰冰的说道:
“人生死门,请进回轮殿吧!”
神钟道人一面缓步向前行去,一面运足眼神冲向殿中探看,但见烟气茫茫,殿中景物若隐若现,竟是无法看得清楚。
方兆南,陈玄霜紧随神钟道人身后而入,当走过梅绛雪时,忽然见梅蜂雪娇躯一转,疾由身前穿过。
但觉一只滑腻的玉手,轻轻和自己的右手一触。
方兆南本绝顶聪明之人,立时警觉,合掌一抓,果然觉着手中多了两粒黄豆大小的圆圆之物。
抬头看去,梅绛雪已疾向一侧奔去,白衣在烟气中闪动,眨眼间消失不见。
那停在殿中的红衣少女,此刻也突然消失。
神钟道人拔出背上的长剑,举手摇了几摇,剑光在烟气中晃动,烛火下闪光,相随群豪,纷纷拔出兵刃来戒备。
忽然响起了一声大震,回轮殿两扇大开的铁门,突然自己关上。
这时,尚有不少人留在殿外,被那自动关闭上的铁门把群豪分成了两截。
神钟道人举起手中长剑,连续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子。
这是示意武当门下弟子的讯号,随侍他身后的武当门下弟子,立时迅速的排成了五行剑式。
大殿中的茫茫烟气,愈来愈浓,群豪如置身晨雾之中,渐觉衣履微湿。
忽然间,由那浓重的烟雾一角,传出一个清脆的笑声,道;“决些放下手中兵刃,盘膝而坐,听候发落,如再不听警告之言,可不要怪我手辣心狠了。”
声音婉转,脆若黄茸,听来甚是悦耳。
大殿中烟雾太浓,神钟道人虽有甚好的目力,也无法看清丈外之物,只闻其声,难见其人。
这似是另外一个世界,群豪个个手握着兵刃,但却找不着敌人行踪。
暮地光线一暗,大殿中高燃的烛火,陡然熄去。
方兆南突然想到了手中紧握之物,心中猜疑不定,举手放在眼前一瞧,只见是两粒黄豆大小的药丸。
旁侧突的伸过一只柔软的玉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耳际间响起了陈玄霜低声细语,道:“南哥哥,你心中害不害怕?”
方兆南道:“不怕。”
陈玄霜移动着身躯,紧紧的偎了过来,道:“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怕。”
方兆南嗯了一声,正待答话,忽觉身后一股力道撞了过来。
在这等幽暗如夜,水雾弥目的环境中,大都要凭藉耳闻之力,和武功上的感应,来防袭克敌。
方兆南觉着身后撞来了一股力道,本能的向旁侧一闪,回手一剑扫了出去。
只听一个凄厉的惨叫,也不知什么人,被他一剑扫伤。
当他回剑扫出之时,已想出这出手连五指也难看得清楚的大殿中,都是自己人,但剑势已经出手,再想收回,已是不易但他却未想到,这一剑,竟然会伤了人。听那惨厉,尖锐的叫声,那中剑之人,即不是被伤到致命要害,亦是关节大穴的紧要之处,不禁暗叫了两声惭愧。
他正在愧感交集之间,忽听一阵兵刃相击的乒乒乓乓之声,响的甚是急促,似是双方正展开一场十分激烈的拼搏。
方兆南一提真气,凝神望去。
但因大殿中水雾过浓,难见三尺以外之物,只隐隐可见闪动的兵刃……
又是两声惨叫,又不知是什么人受了重伤。
方兆南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敌暗我明,他们又极熟悉殿中地形,若让他们隐藏起来,暗中突袭,那可是防不胜防的事,如再施什么轻巧暗器,纵然殿中都是当代中一流高手,也是不易闪避。”
一侧壁角中,又传出那娇柔的声音,道:“我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去想,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立时全部屠杀,那时,纵然再想束手就擒,也不行了。”
暮闻一阵清啸之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响起了一个宏亮的声音道:“殿中水雾甚浓,诸位快请住手。”
方兆南听声辨音,已听出那正是神钟道人的声音,低声对陈玄霜道:“这大殿之中,伸手难见五指,纵是对面相站,也难看清楚对方面貌,那妖妇只要派出三个熟悉此殿中形势之人,在中间挑动起来,势非闹成个自己残杀之局不可……”
陈玄霜低声笑道:“就算在更黑暗些的地方,我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是你了。”
在这等生死茫茫险恶难测的环境之下,最是容易动情,方兆南不自觉的把手紧了一紧,拉过陈玄霜的娇躯,紧紧抱在怀中。
浓重的水雾里,无法看清楚陈玄霜是喜是羞,只听她口中轻轻的樱了一声,把脸儿贴在他的前胸,低声说道:“南哥哥咱们恐怕出不去了,这弥漫的水雾中含有奇毒。”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呢?”
陈玄霜道:“我闻到这弥漫的雾中夹杂有一种极轻淡的幽香,因这香味太过轻淡,别人极不易辨觉出来……”
方兆南道:“你怎么能够闻觉出来呢?”
陈玄霜道:“过去我和爷爷在一起,曾经嗅到过这种轻淡幽香气味,那天爷爷不在家,我跑到他卧室,打开了他一只铁盒,那盒中放了几朵干枯的花,那轻淡的香味,就从那花上发射出来的。
不过,那次我嗅到的香味较浓,这水雾香味比较清淡,所以我在初入大殿之中,井未觉得……”
她轻轻叹了口气,接道:“现在,我依在你的身旁,心中平静极了,虽然明知道就要死了,可是我一点也没惊怯的感觉方兆南急道:“师妹,你再仔细嗅辨一下水雾中的香味,看看有没有错?”
陈玄霜缓缓抬起头来,举手理理头上秀发,说道:“没有错。”
方兆南静一下心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果然觉得弥漫的水雾中含着极淡的幽香。
如是这水雾中的幽香,果如陈玄霜所说的,含有奇毒,可怜入殿之人,都已在不知不觉中吸下了剧毒。
只觉一股热血泛了上来,正待大声喝叫,揭破这水雾中含毒之密,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悔绛雪给我这两粒药丸,不知是否用来解那水雾中奇毒之用,我如叫将出来,只怕要牵累到她……”
他和梅绛雪并没有什么情意,但却不知何故,他心中不自主为那寒水潭月光下一段缔盟的往事困扰,常常感觉到,梅蜂雪已真的是他妻子……
付思之间,忽听一个娇如银铃,但却又冷若阴冰寒风的女子声音响起道:“你们在入这绝命谷时,在那花树阵,已中了我在那花蕊花叶之上,暗藏的剧毒了。
不过,那毒性发作很慢,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发作,但现下你们又中了我这回轮殿水雾之中暗藏的奇毒,这两种剧毒混合之后,不但难以救治,而且还可提早促使毒性发作。
你们如若不信的话,不妨暗中运气一试,或是仔细的辨别一下,看看那水雾之中,是否有一种极淡的幽香!”
这时,群豪已然停了打斗,大殿之中除了浓重的水雾,难以看清楚景物之外,又恢复了寂静,不再闻打斗之声。
陈玄霜缓缓由方兆南胸中抬起头来,高声说道:“这水雾之中,确然含有奇毒,那人刚才之言,并非是欺骗我们。”
经陈玄霜这么一说,群豪似都信了不少,仔细嗅去,果然觉得那水雾之中,确有一种极淡的幽香。
神钟道人暗中运气一试,腹胸之中,果然有种异样之感,心知那妖妇之言,已非凭空虚相恫吓。
但此时此地,如若但然承认水雾中含有剧毒之事,只怕群豪战志,将随着瓦解。
当下神钟道人高声说道:“咱们已被困绝地,如不及早设法。
毁去这坐大殿,只怕无一能够生还,眼下情景,势难逃避一战,贫道之意,诸位不妨各展所能,合力毁去这座大殿。”
武当门下弟子,首先响应,一面排结成五行剑阵,准备对敌,一面由怀中摸出火种点燃照明,群豪齐相仿效,各人都从身上摸出折纸来,霎时之间,蒙蒙水雾的大殿之中,亮起数十点火光,殿中景物,已隐隐可辨。
方兆南忽然觉得头上微生晕眩,赶忙把手中丹丸吞下一粒。
原来他刚才相试水雾中暗含的剧毒,曾经长吸了两口水气,中毒要较别人为深,发作也较别人为快。
他服下丹丸之后,忽觉一股热气由丹田之中升起遍行全身四肢,立时低声对陈玄霜道:
“霜师妹,你可知道这水雾中剧毒的破解之法么?”
陈玄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日我打开爷爷的铁盒之后,中了剧毒,将要发作之时,爷爷忽然回到家中,才救了我的性命。
我只觉那次病了很久时间,后来爷爷告诉我,以后不要再翻他房中东西,至于如何救我,我已经记不起了。”
方兆南原想让她说出解救之法,再转告群豪,要他们自谋解救之法,那知陈玄霜竟是毫无记忆,当下暗自叹息一声,道:
“霜师妹,张开口来。”
陈玄霜怔了一怔,道:“你要做什么?”
方兆南低声说道:“我要给你一粒药吃。”
陈玄霜眨了眨眼睛,也不再追问,依言张开樱口。
方兆南迅快的把手中一粒丹九,投入陈玄霜的口中。
这时,群豪在数十个火折子的光照之下,已经发动,排成井然有序的一个方阵。
原来刚才黑暗之时,因为各人站的位置混乱,既未判明敌人方位,又无法测知敌人来势,对方只要派出一二高手,在中间一扰,彼此立时形成了自相残杀之局,在这等危恶的环境之中,就可以看出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属下弟子的涵养之有素。
少林憎侣共有三十六人,一半手拿戒刀,一半手横禅杖,他们连经了闯斗五鬼阵,和适才大殿中一场混战,除了两个受伤之外,竟未死亡一人。
武当门下弟子,也只有两个轻伤。
这时,+六个少林和尚自动结成了罗汉阵,护往了群豪右翼。
武当门下弟子也结成了五行剑阵,护守着左翼侧面。
那正中方位却替群豪留下,不论谁和敌人动手,就没有后顾之忧。
神钟道人一挥长剑,清啸一声,说道:“既然敢邀请我们,怎的这等藏头露尾,再要故弄玄虚,可别怪贫道,要毁了你这回轮殿了……”
只听那大殿一角,又传来一个娇如银铃的声音道:“我们这回轮殿筑建得坚如钢铁,你如果能够毁去,不妨动手试试……”
神钟道人耳目灵敏,一听那女子声音,立时辨出这声音和刚才听到的声音,虽然一般娇脆但却不及刚才发话的声音那样阴冷,显然是两个人的声音。
三剑一笔张凤阁,低声对神钟道人说道:“眼下咱们已陷入敌人的埋伏之中,这座回轮殿建筑的十分复杂,敌暗我明,动手相搏起来,势必要吃大亏,必将先设法退出此殿……”
神钟道人说道:“话是不错,但除了破壁而出之外,贫道一时间,倒难想出适当之策,不知阁下有何高见?”
张凤阁微微一征,道:“在下一时之间,虽想不出破解之法,但道长不妨传偷群豪,明白相示,先行退出此殿再说。”
神钟道人道:“如若这水雾之中,当真含有剧毒,咱们都早已中毒,退出此殿,也难以疗救,与其后退,倒不如冲上前去,和那妖妇硬拼一阵,谁胜谁败,也好早作决定。”
一掌震三湘伍宗汉道:“道长说的不错,咱们如已中毒,退出此殿,也是不易保全性命,那就不如硬拼一场的好。”
神钟道人略一沉忖,高声说道:“眼下咱们已被困绝地,这大殿水雾中,也可能含有剧毒,眼下生路只有两条,一是破殿而出,一是群策群力,歼灭强敌。”
说着手中长剑,划起一道银虹,当先向那发话的殿角冲去。
这时,群豪手中的火折子,大部都已被弥漫的水雾淋灭去大半,只余四五盏,尚在继续燃烧。
这时,武当门下弟子,一见掌门师尊排众而出,独身涉险,立时迅快的移动剑阵,紧随相护。
群豪各自运气相试,果然都觉出,内腑微生异感,知道对方说殿中水雾含有剧毒,并非虚言恐吓,油生拼命之心,齐随神钟道人身后,向前冲去。
神钟道人为人原来谨慎,但此刻身处绝地,亦不禁有些乱了方寸,只想找出冥岳中人,迫他说出破殿之法,或是找出冥岳岳主,拼上一场。
那知一直冲到殿角墙壁之处,仍未瞧见一个敌人。
那和群豪一齐进入殿中的三个少女,此刻也不知到了何处!
但见一面石壁,横阻去路,已到了殿角尽处,但却不见那传话之人,心中又是惊骇,又是忿怒,举手一剑向那石壁上刺去。
但闻一声金铁相击的大震,水雾中闪起一片火垦,但那于石壁并未损伤,百炼精钢的宝剑上,反被震现了一个缺口。
这时,群豪都已奔近了石壁,十八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齐齐大喝一声,挥动手中的铁禅杖,击在石壁之上。
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大震,水雾中飞闪起一串串的火星。
群僧被那精铁禅杖击在石壁上的反震弹之力,迫的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那石壁也不知是什么坚石砌成,竟仍然丝毫不损。
茫茫水雾中,忽又响起娇脆阴冷的笑声,在另一侧殿角处传出了悦耳清音,道:“如果我不现身出去,和你动手相搏一场,大概你们死也有难以瞑目之感……”
神钟道人大声说道:“不错,你如能在武功之上,胜了我们,我们败也心服口服,凭藉鬼计阴谋,机关坚固,水雾中的剧毒,纵然伤到我们,也非大丈夫的行径。”
那娇脆冷漠的声音,重又响起,道:“你们既然定要见我也好,不过,见了我真面目之后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死,一条是投效冥岳,永作不叛之徒……”
神钟道人冷然的喝道:“你还忘记了一条可走的路,那就是凭藉武功,决定咱们那一个先死。”
大殿中的水雾,突然问消失不见了,视线顿清,殿中的景物,已然清晰可见。
神钟道人轻轻一弹长剑,环顾了群豪一眼,缓缓的说道:
“不论这次动手的胜败,我们都甚少有出这冥岳的可能了,如若咱们都丧身此殿,江湖上势必另成一番形势,可惜诸位身负的绝技,大都要失传了。”
神钟道人目光闪了两闪,投注到方兆南和陈玄霜的身上,只见两人相扶而立,面色上泛起一层甚重红晕,双眼紧闭,如同酒醉一般,不禁一皱眉头。
他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回头一瞥,忽然看见一笔翻天葛天鹏身后站的葛伟、葛煌,顿觉精神为之一振,脸上泛现出喜悦慈爱之色,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这两位小兄弟,可是令郎么?”
葛天鹏黯然一笑,道:“正是犬子。”
神钟道人轻轻的咳了一声,道:“葛兄有几位令郎?”
这一句问话,字字如刀如剑,刺入了葛天鹏的心中,只觉一股莫名悲伤,泛上心头,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膝下,只有这两个犬子。”
父子情深,天伦泪下,豪迈的葛天鹏,黯然神伤,举手轻拭一下滚在两颊的泪水。
不论什么人,在自知将死的绝望中,心情最易感受激动,葛天鹏慈父悲苦之态,使群豪大受震动,都不禁为之黯然一叹。
葛讳,葛煌,齐声说道:“爹爹不必悲苦,孩儿等毫无畏死之感……”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竟然大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葛天鹏哈哈笑道:“好孩子,你们不愧为葛家之后,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