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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明英烈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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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木然道:“原谅我,阿霓,我不能说.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就是我食言背信.我要是一旦食言背信,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赵晓霓道:“你怕对谁自言背信,‘满洲’这些奸细?罗汉,他们是大明朝的敌人啊。”

罗汉道:“我知道,阿霓,我什么都知道,我不傻,也不是白痴,我连这点利害都不知道么?”

赵晓霓道:“既然什么都知道,你还……你这不是明知故犯么?”

罗汉道:“阿霓,我不一再说么,我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赵晓霓道:“你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有谁在你脖子上架把刀了么?”

罗汉脸上又掠过一阵抽搐,道:“他们真要是在我脖子上架把刀那倒好了,我罗汉岂是怕死之人。”

赵晓霓道:“那么是……他们在谁脖子上架刀了?”

“他们没在谁脖子上架刀,阿霓,你不要再问了,是我自愿,我愿意替他们卖命,我愿意帮他们杀人!”

一丝鲜血顺着他唇角流了下来。

他已经咬破了嘴唇,可见他心里是多么的悲痛。

赵晓霓既痛又惊,连忙掏出罗帕替罗汉擦去了那丝鲜血,含泪说道:“别这样,罗汉,这样我会心疼的,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你是被逼的……”

“不。”罗汉一摇头道:“没人逼我,是我自愿的。”

赵晓霓没说话,半晌之后,忽然问道:“罗汉,要让你在我跟杀人之间选一样,你会选哪一样?”

罗汉凄惨一笑道:“阿霓,如果你真让我这么选的话,你要原谅,我只有选后者。”

赵晓霓明白了,一个人到了可以舍情的时候,他的确是万不得已,罗汉虽然刚结识她不久,可是对她用情之深,恐怕这世上没一个人能比得上,他既然能毅然忍痛舍情,这就已够说明他是如何的不得已了。

可是罗汉究竟有什么不得已,她不明白,也始终想不通。

她咽了口气,默默地坐了下去,没再说什么!

她还能再说什么,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了。

她明白了这件事不是她所能阻拦的,这场杀劫也不是她所能化解的!

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院子里有人叫道:“有位白老弟住在哪一间……”

罗汉双眉一扬,道:“我在这儿。”

步履声直奔这间上房而来,转眼间停在门外:“白老弟,我告进了。”

罗汉冷冷说道:“门没闩,你进来就是。”

门被推开,屋里走进个人,瘦高的个子,一身华服,长眉细目,眉宇间带点阴沉,似乎是个城府深沉,颇具心机的人物。

他进门赔笑,拱手:“白老弟,我久仰,咱们虽没见过面,但是跟熟朋友没什么两样,我不客气了。”

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坐定之后,一双棱煞目光掠过赵晓霓的娇靥,落在罗汉脸上:“白老弟一路辛苦,其实,白老弟的旅途应该不算孤寂,大大地不算……”

他哈哈哈一阵笑。

罗汉脸色木然,不带一丝儿表情,冰冷说道:“你就是‘满洲’在‘长安’的首脑?”

那华服客微微一笑道:“说首脑不敢当,兄弟不过负责调度……”

罗汉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好了。”

华服客笑道:“白老弟这话说的。白老弟既然到了,还会有什么别的事……”

罗汉道:“那就行了,他在什么地方?说吧!”

华服客道:“不急,兄弟我可不是来催白老弟办事的,兄弟还没给白老弟接风洗尘……”

罗汉道:“不必了,你们不急我急,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华服客道:“就是今儿晚上么?”

罗汉道:“不错,就是今儿晚上。”

华服客道:“白老弟一路远来,疲乏挑战……”

罗汉道:“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操心,今儿晚上我也许不能得手,不过我总会把他的人头交给你们的。”

华服客含笑说道:“既然白老弟那么急,那么坚决,我自不便再说什么,而且也求之不得。今儿晚上就今儿晚上吧……”

他站了起来,道:“白老弟现在有空么?”

罗汉道:“我随时都有空,既然我坚持今夜下手,今夜也自然有空。”

华服客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去,容我给白老弟带路。”转身走了出去。

罗汉要往起站,赵晓霓及时说道:“罗汉,事关重大,你要三思而后行。”

罗汉却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道:“阿霓,没离开‘回回堡’之前,我想过也不只三遍。”

迈步行了出去。

赵晓霓忙跟了上去!

罗汉一见她跟上来,当即就停了步,道:“阿霓,你也要去么?”

赵晓霓毅然说道:“我永远伴你,不管你到哪里去,不管你是去于什么,我都不离开你一步。”

罗汉道:“阿霓,我这是去杀人。”

赵晓霓道:“我知道,‘白莲教’杀的人更多。”

罗汉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好吧!”

伸手握上赵晓霓的皓腕,拉着赵晓霓行了出去。

那华服客等在院子里,一见罗汉拉着赵晓霓,当即笑道:“怎么,白老弟这位伴儿也要去么?”

罗汉没理他,冷冷说道:“带路。”

华服客道:“白老弟,你可不是去玩儿的。”

赵晓霓淡然说道:“你放心,我见过的流血场面不比你少!”

“或许。”华服客一笑说道:“谁叫姑娘是白老弟的伴儿呀!”

转身行了出来。

口 口 口

“长安城”到处都是热闹的,尤其是这些酒楼。

论“长安城”的酒楼,首推这家“长安第一楼”。

美轮美奂,豪华气派的两层楼建筑,金字大招牌,四盏大灯照耀得楼前光同白昼,车如流水马如龙,好不热闹。

那华服客正在跟楼前两个华服汉子说话。

赵晓霓望望跟前这座酒楼,耳听楼上楼下那猜拳行令的闹酒声浪,满面的忧虑,轻轻说道:“就是这儿么?”

罗汉道:“怕是!”

赵晓霓道:“罗汉,这儿不适宜……”

罗汉道:“阿霓,杀人还要挑地方么?待会儿一旦乱起来,他们自然会走避的。”

华服客走了过来,含笑说道:“白老弟,就是这儿了,那小子正在楼上饮酒作乐,不知死之将至。”

罗汉似乎永远那么冷,道:“带我上去。”

华服客迟疑了一下道:“白老弟,我还用上去么?”

罗汉道:“你不指给我看,我怎么知道哪一个是他。”

华服客道:“白老弟说得是,只是……只是……”

罗汉冷冷一笑道:“见不得血么?”

华服客窘迫一笑道:“那怎么会,你白老弟瞧扁人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怕见血么?”

罗汉道:“那就废话少说,带路。”

华服客暗暗一横心,一咬牙,转身要走。

只见一名华服汉子奔了过来,近前说道:“爷,那小子溜了。”

华服客一怔,道:“怎么说,那小子溜了,你们看得他好好的,怎么会让他溜的,什么时候溜的,往哪儿去了?”

那华服汉子嗫嚅说道:“属下不知道,没看见。”

华服客两边眉毛一竖,扬手就要掴,可是他手刚抬起又垂了下去,冷冷一笑道:“你们真行啊,真会办事啊!”

那华服汉子怯怯说道:“爷,那小子留了张纸条……”

手里拿张纸条,刚扬起。

华服客扬手夺了过去,只一眼,脸上就变了色,冷哼一声道:“好小子,挺机灵的,你躲得了一回,躲得了二回么?”

马上一付笑脸把纸条儿递向罗汉:“白老弟,你瞧瞧,气人不气人!”

罗汉脸上没一点表情,伸手接过了那张纸条,只见那张纸条上龙飞凤舞一笔好字,写得是:“无端扰人酒兴,罪该打下阿鼻地狱。

阁下高人,性刚直,心淳厚,怀绝世身手,奈何挟技东来,为‘满虏’卖命,不智之举诚令人扼腕。

阁下非我敌手,念阁下之不得已,惜阁下之惊世才,我不跟阁下朝面,不跟阁下碰头,阁下其奈我何!

寄语罗汉,为自己,为佳伴,三思,慎行!”

没署名,署名处仅写了个“李”字。

赵晓霓站在一旁,看个清楚,马上就明白这位姓李的是哪一个了,禁不住心头一阵猛跳。

她为罗汉庆幸,也感激这位姓李的,双重的感激。

只听罗汉冷笑说道:“好机灵,好心智……”

华服客道:“白老弟挟技东来,锋芒毕露,锐气逼人,只怕他是想等白老弟那锋芒略稍减之后……”

罗汉冷冷说道:“我知道。”

只见他那只手一握,再张开时一张纸条已变成了粉,雪花般地落在了地上。

华服客看得一惊,赔上了一张笑脸:“白老弟,怎么回事?看字里行间,他显然对白老弟颇为熟悉。”

罗汉没说话,脸上没表情,可是两眼之中却难掩心中诧异之情。

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华服客见他没说话,一笑又道:“这样吧,白老弟,他不是躲了么,正好白老弟远道而来,不妨歇息两天……”

“不!”罗汉从牙角迸出来一个字,一句话:“你们给我找他,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夜。”

华服客为之—怔!

赵晓霓开了口,说了话:“罗汉,回去再说吧,让他们去找吧,这姓李的是他们的生死大敌,还怕他们不尽心尽力地去找么!”

华服客马上赔笑说道:“对,还是这位姑娘说得对,这小子是我们的生死大敌,我们要除他的心不比谁急?白老弟总不能就在大街上这么等着啊,请先回客栈去,只要一找着那小子,我马上派人给白老弟你送信儿去,行了吧?”

罗汉没说话,拉着赵晓霓行去。

华服客又是一怔,望着罗汉跟赵晓霓走远了,才摇摇头,冷笑说道:“这小子跟他娘从棺材里出来的一样,一直板着他那张脸,看吧!看将来有谁的乐子受!”

他是自言自语,也有点像说给身后那华服汉子听的。

只听身后有个人开了口:“也难怪,他心里有事儿。”

华服客冷哼一声:“他心里有事儿,谁心里没……”

这两字“事儿”还没有出口,倏觉刚才身后那话声不对,一怔,一惊,接着机伶一颤,腾身要跑。

可是他双肩刚晃,身后那人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真是,在我眼前你还跑得了么!”

他肩上落上钢钩般五指,只觉那五个指头一捏,他半身酸麻,肩骨跟要碎了一样,他闷哼一声蹲下身去。

身后那人又开了口:“转过来吧,转过来咱们聊聊。”

他乖乖地转回身来,眼前站着那姓李的,那华服汉子就站在姓李的身侧,跟泥塑木雕人儿似的,两眼发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华服客喉咙动了几动,才惊出声来:“李……李……李……”

姓李的笑笑说道:“我叫李德威,你不会不认识吧?”

华服客怎么敢当面叫这三个字,他忙道:“李……李爷。”

李德威笑道:“不敢当,你太看得起我了,借一步说话,好么?”

华服客一惊忙道:“李爷,您……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好了!”

李德威道:“别以为这儿人多。除非我不打算杀你,我要是打算杀你,在哪儿都一样,跟我走,别让我当街给你难堪,那会伤你‘满洲’的面子。”

口 口 口

“长安第一楼”真热闹,可是“长安第一楼”边上那个死胡同却是个寂静地儿,黑黝黝的猛一进去有伸手不见五指之感。

进了这条死胡同,李德威搭在华服客肩上的那只手放了下来,笑笑说道:“话先说在前头,我不怕你跑,只要你自认有本事跑得了,你尽管跑,可是万一你运气不佳让我揪了回来,别恨我先断你的两条腿。”

华服客他敢跑?即使他是个精于赌的郎中,他也不敢赌这一局,他白着脸干笑道:“李爷,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李德威拍了拍他道:“这才是,我交你这个朋友……”

顿了顿,道:“我只问一句,那个姓白究竟受了你们什么胁迫?”

华服客一怔,道:“这个……”

李德威道:“说不说随便你,我不勉强。”

华服客怔道:“李爷,我不知道。”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好吧,你不知道我去找知道的,你留在这儿好了。”

他抬起了手。

华服客一哆嗦,忙道:“李爷,我只知道我们扣了他一个亲人为质。”

李德威笑了,道:“这不就是了么,须眉大丈夫,往后做事干脆点儿,你走吧。”

华服客两眼一直,道:“您,您让我走?”

李德威摇头说道:“我不愿意杀你们,那不是上策,我要是杀你们的话,你们一个也进不了‘长安城’,走吧。”

华服客死亡边缘捡回了一条命,如逢大赦,定了定神,连谢都没顾得谢,一溜烟般奔出了死胡同。

李德威皱了眉,道:“怪不得,好阴毒的手段!”

他沉吟了一下,旋即出了死胡同!

口 口 口

“长安城”的灯光都一样的亮。

可是“长安城”的夜色在这个院子里却是宁静的,美的。

钩儿一般的一弯冷月下,那一丛丛的菊花前坐着个人,是个绝世华服姑娘。

花儿在她面前要逊色三分。

月色在她头顶的时候含羞得躲进云影里去。

多日不见,七格格她消瘦了不少,跟眼前这些菊花比,她比菊花还要瘦。

非关病酒,不是悲秋,谁知道她为了什么?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些黄花出神。

初秋天气,夜凉似水,她那身衣衫给人有不胜单薄之感。

突然,她有所惊觉,美目一睁,喝问道:“谁?”

身后不远处响起个清朗话声:“七格格,李德威夜来拜访。”

七格格那清瘦的娇靥上有着一刹那间的惊喜,但在这一刹那之后,她又恢复了平静,而且罩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她站起来,转过身,李德威就在她眼前丈余外。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李德威笑笑说道:“说句话七格格也许不信,贵邦在‘长安城’中布署以及一动一静,我了如指掌。”

七格格道:“你的神通很大!”

李德威道:“夸奖。”

七格格眉梢儿一扬道:“那天你为什么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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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李德威沉默了一下道:“七格格,一个人要是自问做得对,是不必求别人谅解的,我这个人由来如此,但得问心无愧,毁誉一任世情。”

七格格那双美目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异彩,道:“是这样么?”

李德威道:“这是我的做人原则,多少年来,我一直谨守这原则。”

七格格的话声忽然变得很轻柔:“我并没有不谅解你。”

李德威道:“那么我谢谢七格格。”

他的语气很冷淡,只要不是傻子,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的。

七格格眉梢儿微扬,看了他一眼道:“但得问心无愧,毁誉一任世情,你说这是你的做人原则?”

李德威道:“是的,七格格。”

七格格道:“那你为什么还以这种语气对我,分明你心里还有不快!”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七格格错了,我心里有所不快,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七格格轻“哦”一声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李德威吸了一口气道:“七格格,彼此立场尽管敌对,尽管水火难容,但是我认为彼此应该凭自己的所学与才智,光明正大的决胜负,判雌雄,不应该以卑劣的手段对付人。”

七格格美目一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用什么卑劣手法对付谁了?”

李德威道:“有一个来自‘回回堡’的高手,此人姓白,是当年威震武林,与‘布衣侯’银牌令主并称于世的‘紫金刀’白长空的后人,也是白长空‘紫金刀’唯一的传人,他到‘长安’来的目的,是因为贵邦扣了他的亲人为质,逼使他来杀一个姓李的,不巧这个姓李的是我。”

七格格脸色为之一变,道:“有这种事?”

李德威道:“七格格不知道么?”

七格格道:“我不知道。”

李德威道:“七格格是贵邦派到中原执行任务的最高负责人,像这种事七格格怎么会不知道?”

七格格道:“我真不知道,你不相信我,你是听谁说的?要有这种事,我绝不会不知道。”

李德威道:“我并不是听谁说的,我跟那位来自‘回回堡’的高手碰过面。”

七格格吃了一惊道:“你跟他碰过面,交手了么?”

李德威微一摇头道:“没有,只一动上手,势必有一方会伤在对方手下,十之八九伤的是他不是我,我不忍伤他。”

七格格道:“他不是你的对手?”

李德威道:“他是个绝世好手,在刀法上的造诣,举世找不出第二个,寻常一点的人,难接他‘紫金刀’三招,只是比起我来,他还略逊一筹。”

七格格沉哼说道:“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李德威道:“我没有必要欺骗七格格,要不是事实,我也没那么大胆跑来找七格格说话。”

七格格道:“你是来找我问罪的?”

李德威道:“不敢,此人双亲过世早,从小由他祖母一手带大,举世之中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祖孙俩相依为命,祖慈孙孝,隐居于‘回回堡’与外界绝少往来,也根本不过问世事,我认为贵邦不该押扣这么一个可怜的老人,逼迫这么一个朴实、淳厚的少年人。”

七格格道:“你是让我想办法放了这位老人家?”

李德威道:“这是我对七格格仅有的一次请求,七格格若能点头,我会终生感激,当然,我是贵邦的对头,贵邦视我如眼中之钉,背上之芒,我不敢勉强七格格,不过我希望贵邦能用自己的实力,跟我做光明正大的争斗,别假他人之手,借他人之力。”

七格格沉哼了一下,道:“你等等,阿喜!”

远远一声答应,一名彩衣婢女飞一般地掠了过来,一见李德威,她为之一怔:“李爷什么时候来的?”

李德威含笑说道:“刚来。”

那彩衣婢女道:“您可来了,我们格格……”

七格格娇靥突然一红,道:“叫他们来一个见我,快去。”

那彩衣婢女微微一愕,旋即恭应一声,转身掠去。

七格格扭过头来,娇靥犹带红晕,柔声说道:“你先避一避,好么?”

李德威微一点头,腾身倒射掠进了附近一处暗隅中。

没多大工夫,那彩衣婢女阿喜掠到,身后紧跟着个中年华服客,他进前打下千去。

七格格淡笑说道:“站起来答我问话。”

那中年华服客恭应一声,退后一步,垂手恭立!

七格格扬了扬眉道:“我听说从‘回回堡’来了个姓白的,有这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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