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传-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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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南月两眼一睁,厉声喝道:“蒙不名,你究竟是……”
蒙不名咧嘴一笑道:“放那些替死的过来吧,再多放几个过来,不愁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师南月怒哼一声道:“你当我不敢,孩子们,给我上十个。”
蒙不名道:“来啊!”
十个黑衫斗士抖缰便要纵马。
突然,车篷一掀,祖天香探出了一颗乌云玉首,她清脆甜美的叫了一声:“慢点儿。”
师南月猛然一怔,连忙抬手喝住十骑,忽地,他笑了,铜髯抖动,全身都在颤动:“噢,原来如此呀,蒙老儿,横刀夺爱,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蒙不名一怔之后正在着急:“姑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只听师南月又道:“现在我是全明白了,那天躲在树林里打我一闷棍,抢走我的美人儿的是你,害得我跟祖财神结下天仇地恨的是你,害得祖财神跟‘满洲’抓破了脸的也是你,蒙老儿,你可真行啊。”
蒙不名那里才待答话,祖天香却绕出车篷下了马车,袅袅往前走去,蒙不名大吃一惊,连忙跃下车辕道:“妞儿,你要干什么?”
祖天香浅浅一笑遭:“蒙老别着急,我只不过想跟师盗王谈谈。”
“对,对,”师南月抚掌笑遭:“美人儿想跟我谈话,你着得哪门子急,蒙老儿,你给我往一边儿站站。”
蒙不名没理他,望着祖天香便要开口。
祖天香却已含笑说道:“蒙老,您是知道的,眼前的情势不容我再在车里呆下去,我只有下车来见见师盗王,您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师盗王是个最为怜香惜玉的人,他不会难为我的。”
师南月抚掌大笑,道:“对,对,简直对极了,听见了么,蒙老儿,美人儿跟我相处没几天都知道我最为怜香惜玉,怎么你我这么多年老朋友了,你都不知道。”
蒙不名霍地转过脸去:“放你的狗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师南月勃然色变,厉声说道:“蒙不名……”
祖天香道:“我知道,师盗王从来不会生气。”
师南月马上换上一张笑脸,道:“生我者父母,当着你我纵有天大的脾气也发不起来,美人儿,你要跟我谈些什么?”
祖天香道:“我要问问师盗王,是不是跟蒙老有仇?”
师南月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跟他有什么仇?”
祖天香道:“有怨么?”
师南月道:“自然也没怨。”
祖天香道:“那么,师盗王所以率众拦蒙老,并不是为了寻仇,而是想要车里的东西,是不?”
师南月道:“原是这样,只是,现在他车里纵装有一车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也不要了,美人儿,我这话你懂么?”
祖天香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个木头人儿,怎么会不仅……”
“好啊。”师南月轻击一掌,笑道:“美人儿,不是个木头人儿,当然,当然,那是当然,美人儿你怎么会是木头人儿?”
祖天香道:“我要是跟师盗王走,蒙老跟这辆马车……”
师南月道:“我懒得再看一眼,让他走,走得越快越远越好。”
祖天香笑了笑道:“现在就是蒙老想走也走不了,是不?”
师南月道:“为什么?噢,我想起来了,没套车的牲口,是不?那还不容易,孩子们,让匹马给他。”
蒙不名冷冷说道:“你可真大方啊,骑的马跟套车的马可不是一回事,你那匹乌骓是千中选一的好马,拉起车来它未必比得上一匹普通的套车牲口。”
师南月道:“我不知道还有这一说呢,孩子们,给他找匹能拉车的马去。”
两个黑衫斗士纵骑飞驰而去,没多大工夫带着一匹没上鞍的马驰了回来,还真有办法。
师南月道:“蒙老儿,赶快换上这匹马走路吧,快点儿。”
蒙不名冷冷说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不会叫你的贼子贼孙替我换上牲口么。”
师南月现在好说话了,一摆手道:“孩子,给他换上,快点儿,让我看了心烦。”
趁着那两个黑衫斗士替他换牲口的当儿,蒙不名低低说道:“妞儿,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祖天香道:“我要试试我的‘摄魂大法’,灵,咱们就能平安脱围,要不灵,那就要另想办法了。”
蒙不名道:“怎么,‘摄魂大法’还有不灵的么?”
祖天香道:“‘摄魂大法’对三种人不起作用,自然也有它不灵的时候。”
蒙不名道:“不起作用?哪三种人?”
祖天香道:“懂‘摄魂大法’的人,极具心智、极机警的人,心地淳厚、纯洁的像张白纸的人!”
蒙不名突然笑了:“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说呢,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放心吧,妞儿。你这‘摄魂大法’对这强盗头儿准灵。”
祖天香道:“但愿如此了。”
两个黑衫斗士换好了套车马匹,一起向后退去。
师南月道:“蒙老儿,现在可以走了,你快给我滚吧。”
蒙不名眼一瞪道:“师南月,你说话嘴里干净点儿。”
师南月一摆手道:“我现在没工夫,也没那心情跟你争论长短,我道个歉,你快请吧。”
蒙不名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转身登上了车辕。
祖天香忽然道:“蒙老,请等一等。”
袅袅向师南月走了过去。
师南月目闪异彩,立即翻身下马。
蒙不名可着实替祖天香揪着一颗心,他捏着那把长鞭,两眼一眨不眨地前望着,只万一祖天香的“摄魂大法”不灵,师南月有一点异动,他要马上腾身扑过去,做奋力之一搏。
祖天香只走了几步便停下了,那地方离马车不过一丈多远近.要是到了蒙不名该腾身扑救的时候,这种距离是一定来得及的。
祖天香停步之后,望着师南月笑吟吟地道:“师盗王请过来一下好么?”
师南月怔了一怔,旋即说道:“美人儿有什么事儿么?”
他人却没动。
蒙不名心揪紧了一分。
祖天香道:“自然有事儿,没事儿我也就不会叫你了。”
师南月道:“那么美人儿只管说就是,我听着了。”
他仍没动。
不对。
蒙不名一颗心又揪紧了一分。
祖天香却笑容依然,道:“这种话你让我大声嚷嚷着说么?”
师南月笑了:“那么这儿根本不是说那种话的地方,美人儿,跟我走,咱们回去之后……”
祖天香道:“我不知道你是怕我还是怕蒙老?”
师南月略略迟疑了一下道:“我谁都不怕……”
祖天香嫣然一笑道:“这才是,我马上就要跟你走了,今后晨昏相守,朝夕相对,你要是怕我那还行?至于蒙老,我所以舍弃蒙老跟你,是因为你年轻健壮,像个英雄,你要是连这么一个老头儿都怕的话,未免让人失望。”
师南月浓眉陡地一轩,手抚腰带上那把短刀的刀柄,大步走了过来。
蒙不名心里为之一松,他明白,这头一步算是收效了。
师南月一直走到祖天香跟前才停下,道:“美人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祖天香的话声突然压低了很多,低得连车辕上的蒙不名都听不真切。
虽然他听不真切祖天香的话声,但不想可知她是在慢慢施出她那“摄魂大法”。
没几句话工夫,祖天香转身走了回来,师南月站在那儿一动没动,两跟都发了直。
祖天香很快地登上马车,钻进了车篷,她临近车篷的时候说了一句:“要快,蒙老,师南月极为凶恶,‘撮魂大法’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蒙不名挥起一鞭赶动了马车。
师南月仍站在那儿没动。
他带的那些人自然也不会拦车。
蒙不名道:“早知道早让你出来了,白耽误了那么久。”
马车驰出了近百丈!
车后突然响起一声霹雳大喝。
蒙不名吓一跳,忙道:“要糟,妞儿。”
只听车里祖天香道:“尽量快,老人家,‘摄魂大法’对一个人只能施一次,第二次他有了提防便起不了作用了。”
蒙不名猛挥了两鞭。
车里响起了杨敏慧的话声:“姐姐,我跟蒙老联手,足可……”
祖天香截口说道:“我知道,妹妹,只是你千金之躯,关系重大,这两天你身子也一直虚得很,万一你有什么差池,那就糟了。”
杨敏慧道:“可是要让他追上不也一样么。”
祖天香道:“真要让他追上了……到那时候再说吧,蒙老,近了么?”
蒙不名往后望了望,道:“近了点儿了,他要想追上咱们,恐怕要等过了两三里之后。”
祖天香道:“那么咱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利用这两三里路工夫想想对策吧。”
杨敏慧道:“跟李自成一样该杀的东西,咱们居然被他们追得走投无路。”
祖天香道:“妹妹,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力单势薄,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又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杨敏慧道:“可是在躲不掉的情形下……”
祖天香道:“咱们现在还没到非拼的时候,是不,妹妹?”
没听杨敏慧说话。
马车驰行极速,没多大工夫便出里许,蒙不名往后看了看,道:“姑奶奶们,他们又近了十来丈了。”
杨敏慧道:“他们居然穷追不舍……”
蒙不名道:“姓李的那小子也好,罗汉那小子也好,现在只要有一个在,咱们也用不着受这份气了。”
祖天香道:“这时候咱们只有靠咱们这四个人。”
杨敏慧道:“除了拼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法子。”
祖天香道:“妹妹,你这一阵子心境太躁了……”
“忽”地一声,掠空而过。
蒙不名一怔叫道:“留心兔崽子们放箭了。”
祖天香道:“看来师南月是想通了,看开了,不然我在车里他绝不会让人放箭。”
蒙不名道:“妞儿,车里有几块板儿,并起来挡住车后,免得让箭射进车里伤了人。”
他这句话说完后的转眼工夫,就听祖天香在车里说道:“老人家,挡好了。”
蒙不名道:“那就行了,你们都坐好,我来赶上一阵,能赶到哪儿算哪儿吧。”
猛挥了几鞭,马车箭一般地往前射去。
后头的杂乱蹄声越来越近了,近得让人心慌。
箭像飞蝗一样,不住地射,有的掠空而过,有的射在了车上,算算车上总共插了有十几枝。
蒙不名道:“姑奶奶们,看来咱们赶不过半里了,准备准备吧,呆会见咱们最好给他们来个迅雷不及掩耳,杀他个人翻马仰,片甲不留。”
杨敏慧道:“蒙老,呆会儿您我二人总有一个要护住马车。”
蒙不名道:“这样吧,姑娘护车,一个别让他们接近,能不露面最好也别露面,擒贼擒王,射人射马,我来个迅雷不及掩耳,先拼那强盗头儿去。”
杨敏慧道:“也只好这样了,您请小心,必要的时候我会接应您的!”
蒙不名道:“就这么办了……”
忽听祖天香道:“赵姑娘,你撕衣裳干什么?”
随听赵晓霓道:“我想剪几个纸人儿,一时没剪子没纸,只好用手撕衣裳将就了。”
祖天香惊声说道:“赵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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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赵晓霓道:“自脱离‘白莲教’那一天起,我就曾发过誓,今生今世再也不用‘白莲教’的邪术了,可是现在情势危急,不用‘白莲教’的邪术,咱们似乎无法摆脱师南月的追赶,而且现在我发觉用‘白莲教’的邪术对付恶人,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祖天香道:“可是你已经发过誓……”
赵晓霓道:“不要紧的,祖姑娘,无论什么事,都要有个通权达变,是不是?”
她这句话刚说完,一股黑气从马车后冒出,见风扩散,刹时间变成满天黑雾往车后罩了过去。
车后,传来一阵人叫马嘶,而且很快地这阵人叫马嘶就被远远地抛在了车后。
只听车里祖天香道:“蒙老咱们摆脱他们了么?”
蒙不名站起身往后看了看,只见黑雾仍自弥漫,什么也看不见,他道:“妞儿,我只看见一片黑雾,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赵晓霓开了口,话声显得有气无力:“他们都落了马,而且那些马匹也被吓得跑散了,即使他们再追来,单靠两条腿是绝追不上咱们的了。”
蒙不名叫道:“阿霓啊,还是你行。”
只听杨敏慧道:“疼么?赵姑娘。”
赵晓霓道:“不要紧,匆忙之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咬破中指,把血洒在那些布人儿身上了。”
杨敏慧道:“让我给你把指头包起来。”
“嘶”地一声,杨敏慧似乎也扯下了一条衣衫。
只听赵晓霓道:“谢谢杨姑娘了。”
杨敏慧道:“妹妹别客气了,给妹妹包伤这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妹妹也要谢,我跟天香姐又该怎么个谢妹妹法?”
没再听赵晓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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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远近暮霭低垂,迷蒙一片。
在这条路上,只有这辆马车在驰动着。
看不见别的人,路两旁却有不少破烂东西,有破衣裳,破鞋,还有些锅碗瓢杓儿。
这付劫后的凄惨情景,看得蒙不名有点儿心酸,他不愿车里那三位,尤其是杨敏慧跟着难受,所以他设有把车外的情景告诉她三个。
天越来越黑了,低垂的暮霭,变成了浓浓的夜色。
蒙不名为着眼前冷茫的夜色,忍不住皱眉说道:“姑奶奶们,看样子今儿晚上咱们得在路上过夜了。”
祖天香道:“怎么,蒙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么?”
蒙不名道:“可不是么,前头一点灯火也瞧不见。”
杨敏慧道:“老人家,咱们现在是什么地方?”
蒙不名道:“谁知道,算算日子,算算路程,只怕咱们快到‘晋原’了。”
杨敏慧道:“怎么着,老人家,咱们巳进了山西境了?”
蒙不名道:“是啊,你才知道,咱们在‘山西’境内走了好些时日了。”
话刚说完,身后的车篷突然掀开了。
蒙不名道:“姑娘要干什么?”
杨敏慧道:“车里闷得慌,掀开车篷透透气。”
蒙不名暗暗一叹,道:“姑娘,天这么黑,难看见什么的。”
杨敏慧道:“贼寇窜扰之处,家园岂有完好的,劫后的凄凉,我能想象得到,又何用看。”
只听祖天香道:“蒙老,既然快到‘晋原’了,这一带不可能没有人烟,恐怕是这一带的人家都遭了难了。”
蒙不名道:“我也想到了,可是我没敢说。”
忽听赵晓霓道“咦”一声道:“前头夜色里那是什么?”
几个人闻言抬眼往前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夜色里,黑忽忽的一大片,一时间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杨敏慧道:“只怕是个村落。”
祖天香道:“不会的,妹妹,村落没这么小,也没这么高……”
只听蒙不名道:“是房子,挺高的,恐怕不下十几间!”
赵晓霓道:“怎么跟个大院子似的。”
马车飞快地往前驰行着,就这几句话工夫,那黑忽忽的一片已近了。
蒙不名没看错,那确是一片房子,而且也挺高,狼牙飞檐,颇具气势。
赵晓霓也没看错,那也确是个大院子,很大个院子,比“长安”有数的大宅院还要大。
祖天香道:“这要是个大户人家的话,只怕它已成了李自成的第一个目标。”
杨敏慧痛心地道:“没灯没火,只怕已经没人了,养这么大的院子,人恐怕还不少。”
蒙不名摇头说道:“姑奶奶们,你们瞎操心了,这是‘晋祠’!”
杨敏慧、祖天香双双为之一怔:“‘晋祠’?”
蒙不名道:“可不?‘晋祠’乃是山西第一名刹,在‘晋原’外西南十二里处,眼下已快到‘晋原’,看看咱们所在的方向,应该是不会错的。”
祖天香道:“‘晋祠’一名‘王祠’,为祀周祠,周成王九年封叔虞为唐侯,即设都于此,郦道元的水经注里说,北齐天统年间,曾就此改建‘大祟皇寺’,是这儿么,老人家?”
蒙不名点头说道:“妞儿好胸蕴,一点不错,就是这儿。”
说话间马车已驰到这座“大院子”之前,只见飞檐狼牙,黑忽忽的一片,占地极广,十几间殿宇,里头还有不少高不可攀的华盖般大树,只是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息。
蒙不名收马停车,往那坐落在黝黑夜色里的宏伟大门看了看,道:“没错,姑奶奶们,确是‘晋祠’,‘晋祠’里有‘难老泉’,号称‘晋阳’第一泉,泉水汇塘,上跨名桥,周柏唐槐,无不苍古有趣,姑奶奶们,我看咱们今儿晚上就在这儿呆一夜吧?这样过夜的地儿,可难碰上几处啊。”
祖天香望着杨敏慧道:“妹妹的意思怎么样?”
杨敏慧道:“没听蒙老说么,这种过夜地儿可难碰上几处,此去‘晋原’虽然不远,可是‘晋原城’里还不知道已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进得去进不去,在这儿过夜,自是最好不过。”
蒙不名立即跳下车辕,道:“空车没人要,牲口怕人偷,牲口要让人偷了去,就苦了咱们这几条腿了,车就放在外头了,我把牲口卸了牵进去。”
他忙着卸他的牲口去了。
杨敏慧三人先后下了车,望望静静坐落在夜色里的“晋祠”,杨敏慧道:“只不知道这座山西第一名刹蒙尘未也!”
蒙不名在车前接了话:“您放心,这儿没油水,贼是不会往没油水的地方去的。”
他拉开了套车牲口,道:“姑奶奶们,笨鸟儿先飞,我带路了,天黑,留神脚下。”
他拉着牲口当先往“晋祠”行了过去。
蹄声得得,此时此地,再加上马蹄铁敲在那条石板路上,得得之声益发响亮,能传出老远。
“穷神”蒙不名名列当世四大霸王之内,好修为,好眼力,夜里活动从来不需灯火,可是身后有那需灯火的人,所以蒙不名在进门之前先打着一个火折子,在前头高举着火折子照亮带路。
在这当儿有一点光亮都是好的,摸黑走路总是让人不太放心。
有了亮儿就能看见东西了,虽然看不出多远去,但总比没有光亮摸黑好。
藉着火折子光亮看,“晋祠”好大,大得有点阴森,两边长廊笔直后通,正殿既高又大,里头漆黑漆黑的。
蒙不名道:“这就是‘晋祠’的主庙‘水母宫’的正殿,咱们就在这儿呆一夜吧,别往后走了,你们院子里站站,我先进去看看去。”
他把牲口往石阶左边的短柱上一拴,举着火折子当先进了大殿。
光亮进了大殿,院子里马上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杨敏慧三人四下里打量着,谁也没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