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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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骐道:“他还说了什么?”
店伙忽然神秘一笑,声音说的更低,道:“那位相公要小的交待你老,不可让你老的妹子知道。”
尹天骐绉绉眉,沉吟道:“这人会是谁……”
忽然“啊”道:“夥计,这人生的如何模样?”
店伙道:“那是一个读书相公,年纪不大,约摸二十来岁。”
尹天骐暗暗奇怪,心想:“自己那来这么一个朋友,敢情是他看错了人?”
那店伙站在边上伺候,眼角斜睨,看到桑南施的人影从房中走出,慌忙哈着腰陪笑道:“好了,小姐来了,客官看看要在小店用饭?还是到街上去吃?咱们城里,横大街上的一家春,酒菜也是有名的,要不小的替两位去叫?”
他一面说话,一面直向尹天骐连使眼色。
尹天骐知道他是受了那位相公之托,说是不可让妹子知道,一时倒也不好再问,回头朝桑南施道:“妹子,我们出去吃还是要夥计给我们送来?”
桑南施嫣然笑道:“我随便。”
尹天骐道:“那就要夥计们给我们送来好了。”
店伙忙道:“是,是,客官要点什么菜?”
尹天骐道:“你要厨下配几个菜就好。”
店伙道:“两位要不要来一壶酒?”
尹天骐道:“我们不喝酒。”
夥计连声应“是”,匆匆退了出去。
尹天骐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心中只是盘算着那人约自己在客店门前见面,自己该不该告诉桑南施?继而一想,他既然要夥计转告,不可让她知道,自己暂且不用提起,晚餐之后,就去看看他究是何等样人?凭自己所学,也未必对付不了。
桑南施看他喝了一口茶,就托着茶碗出神,不觉惊声问道:“大哥,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尹天骐道:“没有。”
桑南施抿抿嘴,轻笑道:“你当我看不出来?”
尹天骐脸上一红,道:“真的没有。”
桑南施道:“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尹天骐道:“我喝了口茶,稍事休息罢了。”
桑南施含情脉脉,关切的道:“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东奔西跑,长途跋涉,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疲乏,吃过饭,你该早些安歇才好。”
说话之时,店伙送来饭菜。
晚餐之后,桑南施就催着尹天骐早些休息,自己也就回房去了。
尹天骐等桑南施走后,过了一回,带上长剑,悄悄开门出去,然后又轻轻掩上房门,步出店门。
这时大街上华灯如画,行人往来,也甚是热闹,酒楼上传来一阵阵的清唱,和酒客们的猜拳喝闹之声!
好像每一个城镇,到了晚上,都是如此,化钱的大爷们,非醇酒美人不乐!
尹天骐在客店门前徘徊了一阵,那里有什么人等侯?心中正感奇怪!
忽见一名在店伙匆匆从门内走出,朝自己哈哈腰,陪笑道:“请问客官,贵姓可是尹么?”
尹天骐道:“不错。”
那店伙忙道:“那么客官是在这里等一位朋友了?”
尹天骐道:“你如何会知道的?”
那店伙连连陪笑道:“贵友特地打发小的来请,客官请随小的来。”
说完,转身往店里行去,走在前面领路。
尹天骐心中暗暗奇怪,心想:“这人原来就住在店里。”
他跟着回进大门,穿过店堂,一直走到后进上房。
店伙在一间房门口,轻轻扣了两下,陪笑道:“相公,尹相公来了。”
房门呀然开启,一名青衣少年含笑迎了出来,拱手道:“尹兄请进,兄弟已经候驾多时了。”
店伙躬了躬身,便自退去。
尹天骐骤观青衫少年,不由怔的一怔,道:“原来是你。”
青衫少年展齿一笑,道:“快请里面坐,别老站在门外,我又不会吃掉你的。”
尹天骐举步走入室中,青衫少年随手掩上了房门,轻笑道:“尹少侠没想到会是我吧?”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化名何云骧,托尹天骐到石门坎大槐树送信的贺云娘!她此刻虽是青衫儒巾,打扮成读书相公,但笑盈盈的站在灯前,掩不住那秋水明眸,瓠犀皓齿,和脉脉含情的模样!
她虽没有桑南施那么温婉娇憨,但却另有一种秀媚成熟之美!
贺云娘轻笑出声,问道:“尹少侠先别多向,我特地要厨下准备了几色酒菜,你请来吃杯水酒,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尹天骐回目一瞧,果见临窗一张桌上,放好了五六样菜肴,两付杯筷,和一壶美酒,暗自攒了眉,心生警惕,忖道:“不知她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这也难怪,他在巴东和石门坎,已经上过她两次当!
贺云娘看他没有作声,眨眨一双明澈大眼,嫣然笑道:“你怎的不说话呀,既来之,则安之,酒莱怕要冷了,快坐下来吃!”
说着,抬了抬玉手,示意尹天骐在对面坐下,玉腕一伸,挽起酒壶,先替尹天骐斟满了酒,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了,端起酒杯,笑道:“尹少侠,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尹天骐拱拱手道:“月前在下身中老贼‘玄冰掌’,多蒙姑娘照顾,在下还没向姑娘道谢哩。”
贺云娘笑道:“你怎会想到是我的?其实那都是你那位妹子出的力,两次给你气,我可不敢冒人家的功劳。”
“两次度气”,度气自然是口对口度的,这话听的尹天骐俊脸一红。
说话的贺云娘也双颊飞红,秋波一转,瞧着尹天骐面前酒杯,动也没动,不觉抿嘴一笑,道:“你是不是怕我酒里下了毒药?”
伸手取过,仰脸喝了下去。
尹天骐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在下并无此意。”
贺云娘道:“没有这意思就好,酒莱凉了,我们还是先吃些酒菜,再谈别的。”
话声一落,又替尹天骐面前斟满了酒。
尹天骐不好推辞,只得干了一杯。
贺云娘提起酒壶,又替他斟了一杯,说道;“尹少侠,我再敬你一杯。”
尹天骐和她对饮了一杯,忍不住问道:“姑娘见召究竟有什么事?”
贺云娘连喝了三杯酒,眉梢眼角,渐生红晕,深情款款的道:“贱妾预备水酒,原是一念情痴,心敬君子,想和你一倾情愫,表明我的心迹……”
尹天骐道:“姑娘在唐家堡指点路径,又蒙照顾,这份高谊,在下感激不尽。”
贺云娘柳眉轻佻,似笑非笑,道:“你这话是真的么?我两次开罪了你,你真的没有恨我?”
她说话之时,双目流注,紧盯着尹天骐,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幽怨,和期待之色!
尹天骐和她目光一对,心中不由的暗暗一凛,赶忙移了开去,说道:“姑娘当时也许是奉命行事,怎能怪你?”
贺云娘眨眨眼睛,一双妙目,忽然泪水承睫,笑道:“尹少侠,有你这句话,贺云娘纵是立时死去也值得了……”
她脸上虽有笑意,但珠泪纷抛,再也说不下去。
尹天骐从没遇上过姑娘家含着珠泪,又哭又笑的场面,一时间不由的剑眉微蹙,星目圆睁,怔怔的望着贺云娘,不知如何开口?说些什么才好?贺云娘抽出罗帕,拭拭泪眼,抬目道:“我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也无从说起,我一念情痴,千里追踪,只想问你尹少伙一句话。”
尹天骐道:“姑娘要问什么?”
贺云娘道:“尹少侠是往那里去?”
尹天骐道:“家师正在江南,在下是赶往江南,谒见家师去的。”
贺云娘柳眉含颦,一双秋水般俏目,只是望着尹天骐,过了半响,才低声说道:“我有一句活,说出来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尹天骐心头一动,暗暗哼道:‘她果然有为而来。”
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徐徐说道:“姑娘有什么话?但请明说。”
贺云娘面有喜色,柔声道:“你答应了?”
尹天骐淡淡一笑道:“那要看什么事而言,只要不悖情理,不做非法之事。”
贺云娘娇嗔道:“瞧你说的这么严重,好像说出来的,都是有悖情理的非法之事。”
尹天骐忙道:“在下并无此意,姑娘莫要误会了。”
贺云娘低头一笑,幽幽的接道:“我和尹少侠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我对你只怕比你自己知道的还多。”
尹天骐看她没提正文,不觉问道:“姑娘不是有句话要和在下说么?究是何事?”
贺云娘眨眨明澈大眼,仰脸道:“我要你在这里安安静静住上几天。”
尹天骐心头冬的一跳,一张俊脸登时骤然红了起来,说道:“这……这如何使得?”
贺云娘突然会意过来,自己这句话有了语病,不由的双颊发赧,轻轻啐了一口,道:“休想到那里去了?贺云娘今夜抛去羞耻向你尹少侠剖心示爱,我虽在龙蛇杂处的环境中长大,但我仍是冰清玉洁女儿之身,并不是荒淫无耻的女人……”
尹天骐被她闹的心神无主,怔怔的望着她,还没开口。
贺云娘忽的嫣然一笑,接着说道:“我是说,你和你那位妹子,在这家客店里多住上几天再走。”
转弯抹角,原来是这句话!
尹天骐暗想:“莫非他们要对付自己两人,又来不及调集高手,才支使贺云娘使用‘美人计’,留住自己。”
想到这里,故意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贺云娘道:“没有什么,我以往冷面冷心,自从见到了你,就无故作茧自缚,萦念不已,我知道你心上已经有了她,我不想你也爱我,更不愿夺人之爱。从西川一路跟踪,原只是我一念痴情,这几天是我最清闲的日子,此后只怕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我想请求你多留几天,稍慰寂寞……”
她说的委婉,睁着一双妙目,粉脸也满是希冀神色,当然希望尹天骐答应为好多留几天。
但尹天骐是铁面神判耿存亮的徒弟,师傅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调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铁铮铮的汉子,那会被美色所惑?不,他心中早已有了先入之见,认为贺云娘此来,是贼党使的“美人计”。
主要是为了不让自己见到师傅,说出他们在川西的阴谋,因此必须在半路上把自己两人杀以灭口。
贺云娘要自己多留几日,正好让他们调集高手,一举扑杀。
想到这里,但觉贺云娘媚若桃李,毒如蛇蝎,她会两次不择手段,暗使诡计,这一次再以色相行诈,那也不足为奇。
这样一想,原来对贺云娘引出唐家堡,在自己重伤之后照料救护的一点感激之心,立时荡然无存,口中冷冷笑道:“姑娘说的不错,过了这几天,咱们就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这话语气说的甚是生冷,贺云娘那会听不出来?不觉微微一楞,愕然朝尹天骐望来,柔声道:“尹少侠,你怎么啦?”
尹天骐道:“姑娘柔情如水,可惜在下一介武夫,不懂得温柔二字。”
贺云娘粉脸微变,目含幽怨,说道:“你说我今晚和你说的话,都是虚情假意么?”
尹天骐淡淡一笑,道:“也许不假,但等你们调集高手,在下只怕无法生离阳新。”
贺云娘娇躯发颤,问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尹天骐道:“难道在下说错了?西坛贼党怕的是在下赶去江南,面见家师,说出他们在西川的全部阴谋,非把在下两人,杀以灭口不可。因此他们要你设法把在下留下来,以便凋集高手,赶来阳新一举捕杀在下那就永绝后患了。”
贺云娘听的一呆,娇躯一阵颤抖,满脸俱是凄惶之色,流泪道:“你……还不相信我?不错,你对西坛的秘密知道的太多,他们决不会放过你,但我劝你在这里多留几日,是出自我内心的一片善意,为的是你好。尹天骐,贺云娘决不会害你,害我心爱的人,我有我的苦衷,又不便向你解释,希望你相信我说的不是虚情假意,只要你多留上三五天,就会明白,你自己珍重。”
说到最后一句,一个转身,人如巧燕,突然穿窗而出,一条黑影疾如箭射,瞬间就走的无影无踪。
尹天骐不防她会突然穿窗而去,一个人怔怔的站在窗下,回想刚才情形,贺云娘向自己剖心示爱,不论是真是假,自己不该拿话刺伤了她。
尤其她一再劝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从她方才说的一番话听来,虽有许多地方含糊不清,但她神情语气,显得那么真挚,又似乎不像有假!
人去楼空,杯冷酒残!
他面对着窗外半轮残月,沉沉夜色,呆呆的出了回神,伸手掩上窗户,吹熄灯火,推开房门,闪身走出。
回到前进上房,眼看隔壁房中早已没有灯火,想来桑南施睡了。也就悄然回房,解衣就寝。那知睡到床上,但觉思潮起伏,兀自无法入睡。
愈想愈觉得贺云娘说的话必有深竟,也愈觉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把她气走,直到东方潮潮发白,才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晨曦照在窗棂上,有些刺眼,尹天骐揉揉眼睛,披衣下床,匆匆开门出去,店伙送来脸水。
柔南施早巳洗梳完毕,手中拿着一个信封,俏生生的走进房来,望着尹天骐正待开口,忽然噢了一本书由。提供下载,关注的道:“大哥,你昨晚很早就睡怎么没有睡好。”
尹天骐勉强笑道:“我睡的很好。”
桑南施眨着明澈大眼,朝尹天骐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眼,说道:“瞧你连眼睛里都起了红丝,明明一夜不曾合眼咯!”
尹天骐怕她追问下去,灵机一动,问道:“妹子,你手上字着什么?”
桑南施细早一扬,道:“这是方才夥计送进来的,我看你还没醒来,就没敢惊动,你拿去瞧瞧。”
尹天骐心头微段一动,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送呈桑南施小姐芳启”,不觉迟疑了下,道:“这是写给你的。”
桑南施道:“你打开来看嘛!”
尹天骐抽出一张素笺,映入眼帘的是两行娟秀字迹,那是:“为你,为他,务必劝他在阳新多留几天,我想只有你说的话,他才肯相信。”
下面并没具名,但不用说,这是贺云娘写的了!
尹天骐攒攒眉,道:“多留几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桑南施眨眨眼睛,问道:“大哥,你猜这是谁送来的?”
尹天骐不假思索,脱口道:“自然是贺云娘。”
桑南施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偏着头问道:“大哥怎会知道的?”
尹天骐这回不好再隐瞒了,俊脸微微一热,说道:“我昨晚见过她了。”
桑南施口中轻嗯一声,笑道:“是了,她一定劝过你在阳新多留上几天,你没答应。”
尹天骐点点头,就把昨晚和贺云娘相见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只是其中稍加修改,把店伙捎来口信,说成他自己临睡之时,听到窗前有人轻轻弹指,等自己穿窗而出,发现一条黑影向后进去,才知是贺云娘有竟把自己引去的。
当然贺云娘说的许多缠绵情话,也删繁就简,略过没提。
桑南施等她说完,挽首沉吟道:“这么说,她是一路跟着我们来的了,唉,大哥,你也真是的,人家一番好意,你却把她气跑了。”
尹天骐搓搓手道:“我想不出她要我们在阳新多留几天,会有什么好意?”
桑南施抿抿嘴,神秘一笑道:“我想她对你决不会有什么恶意,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便和你明说,你想想看,你把她气跑了,她还会留信给我,要我劝你,可见这事定然十分重要,也许她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
尹天骐问道:“妹子也想不出来?”
桑南施嗤的笑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猜的出来?”
话锋一转,轻轻的道:“但我却猜到了一点。”
尹天骐道:“妹子猜到了什么?”
桑南施粉脸微酡,抿嘴笑道:“她作茧自缚,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尹天骐脸上一红,尴尬的道:“妹子休得取笑。”
桑南施道:“我几时说的不对了?她对你如何,你心里还会不明白?”
尹天骐一把捉住桑南施玉手,发急道:“妹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
桑南施双颊骤然飞起两朵红云,发急道:“我不知道。”
尹天骐壮着胆子,低声说道:“妹子,我们这一路上,患难与共,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桑南施羞不可仰,但心里却是充满了甜蜜,幽幽的道:“我知道啦,你快放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尹天骐很快松开了握在手的柔荑。
桑南施缩回手去,掠掠须发,朝他羞涩地一笑。
店伙替两人送早餐,陪笑道:“客官请用早餐了。”
尹天骐点点头,等店伙退出,才轻声道:妹子,你看我们该不该留下来?”
桑南施红晕未退,偏头问道:“你说呢?尹天骐道:“我急于向师傅复命,自然没有留下来的道理。”
桑南施咬着樱唇,沉吟道:“我也想不出她要我们留下来的道理,那就走吧。”
两人商量停当,也就不理会贺云娘的劝告,吃过早餐就会账出门,离开阳新,直奔江西。
他们已经在路上得到信息,武林盟主驻节九江。
九江,古名溽阳,沿长江南岸,扼江西门户,域南庐山,终年烟云缥缈,苏东坡有“不见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名句,脍炙人口。
这是第三天午牌方过,尹天骐、桑南施赶到九江,两人问明武林盟主下榻南城柳家巷,就径向南城而来。
九江柳家原是城中首富,庄主柳万春,大家都称他柳百万,据说光是在九江城里、银楼、银号、当铺、绸缎庄,就有十几家之多。
柳万春为人乐善好施,因此又有柳善人之称。
尹天骐、桑南施找到柳家巷,但见屋宇重重,一座清水砖墙门,门前面蹲着一对青石狮子,就有一人来高!
大门里面,两边还竖立了不少朱红御牌,写着什么“钦授三品顶戴”,“饮赐花翎”等煌煌金字,看来这位柳善人还是一位有功名的大员!
其实,那年头只要你有钱,买官买爵,原是朝廷公开的事,柳善人钱多了,弄个官儿,荣宗耀租,原也并不足奇。
但尹天骐却看的暗暗奇怪,师傅生平从不喜和官绅富豪打交道,怎会在亦官亦商的柳家下榻?心中想着,人已拾级而上走进大门,还没开口!
只见门内一个身穿青衣的家人,已经站了起来,打量着两人,问道:“两位找谁?”
尹天骐拱手道:“在下请问一声,不知这里可是柳府?”
青衣汉子含笑点头道:“正是柳府,两位有何贵干?”
尹天骐道:“在下听说武林盟主铁面神判耿大侠下榻贵府,不知是否属实?”青衣汉子忙说:“是,是,盟主就在咱们庄上,两位……”
尹天骐道:“在下尹天骐,就是盟主门下,刚从四川赶来,有劳管家进去通报一声。”
青衣汉子听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