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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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宗邈慌忙稽首道:“盟主言重,贫道晋谒崇阶,怎敢有劳盟主亲迎?” 两人说话之间,业已进入厅堂。铁面神判肃客入座,早有一名汉子,奉上香茗,悄然退下。
铁面神判含笑道:“道兄请用茶。”
孙宗邈欠了欠身道:“盟主二十年前,驾临青城,贫道有幸得瞻芝宇,二十年未予见面,盟主丰采如昔,不知盟主是否认得出贫道么?”
铁面神判微一怔神,呵呵笑道:“道兄练形有术,神采胜昔,兄弟如何不识?鹤驾远来,不知有何见教?”
孙宗邈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当即双手递上,说道:“敝师兄有亲笔信一封,要贫道面呈盟主。”
铁面神判接过书信,打开封缄,但见信上除了几句寒暄客套之外,只说派师弟孙宗邈趋谒,至恳鼎力赐助等语,下面署名抱真子,正是青城掌门人的道号。”
心知也许事关机密,在信中不便多说,是以要孙宗邈面告自己,收起信柬,这就抬目问道:“抱真道兄信上并未明说,不知有何见教,道兄只管请说,只要兄弟能力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孙宗邈起身打了个稽首道:“盟主有此一言,贫道如沐春风,就是敝派也有了生机。”
铁面神判神色一动,诧异道:“道兄说的究是何事,竟有这等严重?”
孙宗邈微微叹息一声,道:“唉,说来话长,敝派自从二十年前,敝师兄宣布退出江湖,一直封关潜修,从未与武林中人,有过交往。就是一二两届武林盟主授玺就职大典,也未曾参加,不想最近却招致了一场祸事。”
铁面神判问道:“什么祸事?”
孙宗邈道:“这件事源起于今年元宵前的一天,敝师兄忽然发现放到在几上的一册经籍,突然遭人窃去…………”
铁面神判道:“那是什么经籍?很重要么?”
孙宗邈道:“是敝派一册剑经。”
铁面神判颔首道:“贵派剑术,夙为武林推重,当年曾有五大剑振之誉,不知道遗失剑谱之后,可曾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疑之处?”
孙宗邈道:“没有。敝师兄静室,独处全观后进,盟主昔年。曾经到过,除了四位师兄和贫道之外,门下弟子未奉宣召,不得擅入。那晚大师兄在运功之前,那册剑谱,明明还放在榻前小几之上,没想到翌日就会不翼而飞…………”
铁面神判修眉微拢,道:“抱真道兄修为功深,外人要在他卧榻之侧,窃走剑经,倒是一件离奇之事。”
语气微顿,接着问道:“当时抱真道兄发现剑经被窃,可曾立时派人四出搜索?”
孙宗邈道:“盟主说的极是,掌门师兄当时就派抱觚,抱璞两位师兄,各率门人四出查访,但派出去的两位师兄,八个门人,就一去不还,从此没有了消息……”
铁面神判耸然动容道:“贵派和峨嵋近在咫尺,兄弟怎的没听长眉上人提及此事?”
孙宗邈道:“掌门师兄因敝派退出江湖,已有二十年,这等丢人之事,不愿人知,是以严令门下,不准宣扬出去。”
铁面神判点点头问道:“以后如何了?”
孙宗邈道:“掌门师兄因两位师兄和八个门人离奇失踪,心中更是惶急,由四师兄抱灯和贫道各率四名弟子,再度出发。此次原以寻人为主,结果在邛蛛一处深山中,发现二师兄抱觚,他衣衫破碎,面容枯槁,一个人像中了疯魔一般,坐在大石上,生食野兔,一眼见到贫道,转身就跑。”
他似是竭力思索着当时情景,停了一停,续道:“贫道大为惊奇,追在他身后,大声呼喊,二师兄始终充耳不闻,疾奔如故,贫道看他神情,似是灵智尽失,连师兄弟都认不得了。只好尾随在他身后,直到夜晚,乘二师兄在一处岩石下蜷身睡熟之际,出其不意,用石子击中了他两处穴道,才把他背回观去。”
铁面神判沉吟道:“抱觚道兄一直没有清醒么?”
孙宗邈道:“二师兄灵智尽失,大师兄和贫道两人,想尽方法,想助他恢复记忆,仍然一无所获。最使人感到困扰的,是他清醒之后,就挣扎着要想夺门逃走,大师兄不得已只好点了他四肢穴道,派门下弟子,轮流守护。”
铁面神判道:“他身上是否受伤?”
孙宗邈道:“大师兄当日原想从他身上,找出何处经酥受伪?伤在何种武功之下?也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那知仔细检查之下,二师兄身上,一切俱都十分正常,看不出有丝毫受伤之处。”
铁面神判问道:“他是否说过什么?”
孙宗邈道:“没有,二师兄神智迷乱,自从穴道受制,终日趟在床上,喃喃自语,不知他说的什么?”
铁面神判追问道:“难道连一句话也听不出来么?”
孙宗邈摇摇头道:“唉,他已形同白痴,喃喃自语的话,谁也无法辨别他的语音。”
铁面神判沉思半晌,突然问道:“道兄方才曾说第二次是由道兄和令四师兄同时出发,不知抱灯道兄回来了没有?”
孙宗邈道:“盟主不问,贫道也要说了,四师兄和贫道舍率四名弟子分头找人,但一去之后,又杳如黄鹤,没了踪影。贫道同门五人,二人失踪,一个形同白痴,二十四个门人,也一下失踪了十二人之多。敝派遭此巨变,实是从未有过的劫运,掌门师兄要贫道参加大典,指望盟主赐助,拯救敝派于危难之中。
铁面神判起身在厅上走了一圈,自言自语的道:“这倒确是一个难题……”
孙宗邈跟着起身,一脸惶急;打了个稽首道:“盟主仁德在外,务望瞧在敝师兄旧谊份上,赐予援手……”
铁面神判突然目射奇光,朗朗笑道:“道冗只管放心,别说兄弟和抱真道兄原是多年旧识,就是素昧平生之人,兄弟既蒙同道抬举,主盟武林,贵派遇上危难,兄弟亦决无袖手之理。”
孙宗邀连忙稽首道:“盟主一言九鼎,敝派感激不尽。”
铁面神判淡淡一笑,接着双眉微拢,沉吟道:“只是贵派有这许多人失踪,竟然会丝毫没有迹象可寻,实在令人无法解释,若说这窃取贵派剑经之人,是为了觊觎贵派武功。那么此人武功,必然低于道兄几位师兄,迟上了定可追回失物,如果此人武功,高出贵振几位道兄之上,他就无须再窃取贵派剑经了。”
孙宗邈低头道:“正是如此。”
他说话神色,显然有异,但铁面神判并未注意,接着又道:“若是贵派失踪之人,全被对方擒去,何以抱觚道兄独能逃出他既能逃出,怎会又成了白痴?”
孙宗邈道:“敝师兄和贫道也是久思不解。”
铁面神判道:“因此兄弟认为此事应从长计议,务求能找出一点头绪才好。”
说到这里,抬目朝门外说道:“那总管,你去请桑药师出来,说我有事相商。”
那总管答应一声,匆匆退出。
一回工夫,桑药师缓步走出,拱手道:“耿兄有什么事么?”
铁面神判起身道:“兄弟替两位介绍……”
桑药师呵呵笑道:“耿兄不用介绍了,兄弟连青城五子都不认识,还叫什么川南桑药师?”
孙宗邈也连忙稽首道:“桑老施主今之神农,名满天下,武林中有谁不识?”铁面神判道:“两位毋须客气,桑兄快请坐,兄弟有事相商。”
桑药师在椅上坐下,问道:“耿兄究有何事?”
铁面神判取出抱真子来函,随手递过,一面就将青城连续发生之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桑药师听的一呆道:“有这等事?兄弟怎的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接着抬头问道:“耿兄高见如何?”
铁面神判道:“兄弟就是想请教桑兄,你经常在各地走动,这川西一带,最近可有什么武林中人,秘密活动?”
桑药师搔搔头皮,道:“旁的地方,我也许不详细,这川西一带的山中。兄弟为了采药,一年总得去上一次。这一带,因邻近峨嵋,青城,稍西又有个雪山派,成了鼎足之势,山下经常可以遇到三派弟子,武林中人,队来也不敢在那里滋事。”
说到这里,忽然笑道:“耿兄你怎地忘了,长眉上人下榻少林,何不和他商量,峨嵋派门人众多,也许会知道一些端倪。”
铁面神判微微摇头道:“抱真道兄因青城一派,退出了江湖已有二十多年之久,此事他不愿声张出去。”
桑药师微微点头,问道:“那么耿兄打算如何?”
铁面神判沉吟道:“兄弟觉得此事只宜暗中查访,不宜打草惊蛇,桑兄熟悉该一地带形势,兄弟有件事想请桑兄赐助。”
桑药师道:“耿兄之意,可是要兄弟去走一道么?”
铁面神判摇摇头道:“桑兄原是最适当的人选,但目前兄弟仰仗之处正多,如何能走?何况武林中人,都知桑兄是耿某多年好友。青城派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此次孙道兄忽然参与大典,自然已引起许多人注目,桑兄接着就有川西之行。这不是明明告诉了人家,桑兄是受我之托去的么?行藏既露,那里还想查访的出什么来?”
桑药师听的一怔,接着笑道:“不错,这点兄弟倒是没有想到,那么耿兄要派谁去?”
铁面神判道:“兄弟想来想去,还是派小徒去的好。”
桑药师道:“耿兄要派尹天骐去?”
铁面神判点点头道:“小徒很少在江湖走动,认识他的人不多,不致引人注意,兄弟想请桑兄把当地情形,给小徒略加讲述,使他到了那里,不会茫无头绪。”
桑药师又是一怔,道:“川西偌大地方,祟山峻岭,广褒数百里,许多地方,荒无人烟,耿兄要兄弟如何讲解法?”
铁面神判笑道:“兄弟要桑兄替小徒讲述的只是川西的风土习俗,和青城附近一带的山川形势,让小徒知道个大概情形就好。”
桑药师道:“这还差不多。”
孙宗邈道:“盟主令高足有贫道同行,贫道自可作个向导……”
铁面神判笑道:“兄弟派小徒前去,就是因为小徒,很少在江湖走动,无人认识,若是和道兄同行岂不又引人注意了。”
接着笑道,“道兄只管先行,上覆抱真道兄,此事兄弟自当尽力而为,少则三月,多则半载,必可弄个水落石出。”
孙宗邈正待起身告辞,只见那如山匆匆进来,说道:“启祟盟主,黄山万盟主令郎万人俊求见,”
铁面神判道:“小徒此行,力求隐藏秘行,庶能寻求线索,如无必要,就不用去贵派了。”
孙宗邈躬身稽首道:“一切全仗盟主赐援。”
铁面神判起身相送,到了院门,才拱拱手道:“道兄恕我不远送了。”
孙宗邈回身一礼,道:“盟主留步。”
举步往外行去。
铁面神判行到门口之时,已经看到院前站着一个青衫少年。
这人年约二十四五,生得剑眉朗目,面如冠玉,看去极是英俊,腰间佩一支黄穗长剑,更显得飘逸潇洒,一望就知是黄山世家的门人子第!
第三章 百密一疏
原来黄山万家,拳剑自成家数,驰誉武林,已有百年,江湖上,除了九大门派,也算得是很有名气的门户。
因此大家都以黄山世家相称,也有人叫他们为黄山派,门人子弟,为了和其他门派有所区别,剑上一律佩挂黄色剑穗。
久而久之,这黄色剑穗,遂成为黄山世家特有的标志。
自从十年前,黄山世家第三代主人万镇岳膺选为第二届武林盟主,“黄山世家”
这名,更加丽日中天,声威之盛,无远弗届。
两年前,万盟主忽萌退志,派人送还武林盟主金玺,飘然离家而去。
江湖上纷纷揣测,但谁也不知这位出身世家的万盟主,究竟去了那里?也有人说他看破世情,出家修行去了。
却说铁面神判目光转动,堪堪落到青衫少年身上,还没开口。
那青衫少年已然抢上一步,躬身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小侄万人俊,叩见耿伯父。”
铁面神判一把握住他臂胳,呵呵笑道:“世兄不可多礼,快到里面请坐。”
铁面神判问道:“世兄远来,今堂可好?”
万人俊欠身道:“小侄儿是奉家慈之命,一来向耿伯父道贺,二来有一件疑难之事,恳请耿伯父赐予援手。”
铁面神判心中暗暗忖道:“黄山世家,在武林中声威久着,他口中的疑难之事,想来一定也是一件十分辣手的事了。”
心念转动,不觉目光一抬,望着万人俊问道:“令堂有什么见教,世兄只管请说。”
万人俊脸色一黯,答道:“为了家父之事。”
铁面神判道:“令尊可是已有消息了?”
万人俊苦笑一下道:“耿伯父自然听到了家父失踪之事,”
铁面神判点头道:“老朽两年前就听到江湖传说,万兄着人把盟主金玺,送上少林,就离家远行,昨日九大门派掌门也曹提到令尊,只是谁也说不出令尊究竟是去了那里?”
万人俊续道:“家父自从当上武林盟主之后,江湖上常有许多大小事情,找上家父,因其中不少纠纷,常常牵连到某门某派,事关隐秘,不准家人多问,家母也从不过问。因此,两年前家父离家之际,大家也并不在意,直到江湖上传出家父送还盟主金玺,又一直没有回家,家母才觉得事出非常,但还认为家父也许另有琐事,办完了自会回去。”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略为停了一停,续道:“这样日夜盼望,到了去岁年底,依然不见家父回家,江湖上谣言纷起,有人说家父看破红尘出家当了道士,也有人说家父送还金玺之后,在路上遇到昔年仇家,业已遇害。这些话传到了家母耳中,自然感到万分焦急,但因已经到了年底,只好等过了年再说。直到今年年初,家母才派出二十名弟子,分头出动,找寻家父的下落,同时又另派九名干练家人,分函九大门派掌门人, 请协助寻访。”
铁面神判点点头,没有作声。
万人俊续道:“就在大家出发之后,过了不到几天,那是元宵前一天……”
铁面神判暗暗皱了下眉,心想:“又是元宵前一天。”
一面问道:“可是有了消息?”
万人俊道:“家父突然自行归家。”
铁面神判松了口气,笑道:“原来令尊已经回去了,这就好了。”
万人俊道:“家父突然回去,家母自是喜出望外,那知家父却是一言不发,迳自进入书房,关起门来。”
铁面神判皱皱眉道:“万兄平日可是如此?”
万人俊道:“耿伯父问的极是,家父有时遇上重大难决之事,也是如此,独自关在书房中静思,不准旁人惊扰,家母习以为常,也就不敢去惊动他老人家。”
铁面神判一手捻须,只是点头不语。
万人俊续道:“直到第二天午时过后,仍然不见家父开门,家母虽觉心中怀疑,但也未曾想到会有意外……”
铁面神判听出他言外之意,似是发生了意外之变,不觉双目乍睁,急急问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
万人俊答道:“到了黄昏时分,仍然一无动静,家母已感到事有蹊跷,在门外叫了几声,也未见答应,当时家中只有小侄一人在家,不得已破门而入,才发觉家父已经死了……”
铁面神判猛然一震,失声道:“万兄死了,他……如何死的?”
说话之时,目光直注万人俊身上,心中暗暗奇怪,他死了父亲,父母之丧,身上却并未穿着孝眼。
只听万人俊道:“小侄仔细察看,他身上丝毫不见伤痕。”
铁面神判道:“那是突然患了急病死的了?”
万人俊摇摇头道:“不是,据六叔研究,他似是服了某种剧毒致死的。”
铁面神判惊疑的道:“世兄是说令尊服毒自戕?”
万人俊脸色激愤,冷冷说道:“极可能足受人指使的。”
这话听的铁面神判更觉惊讶,凭黄山世家的主人,和武林盟主,这两种头衔,服毒自戕,还会受人指使?这指使他的又是谁呢?两道炯炯目光,不期盯着万人俊,一时竟然问不出话来。
万人俊目中隐含泪光,仰起头,切齿道:“耿伯父,这是一项骇人听闻的阴谋,因为死的那人,并不是家父。”
铁面神判惊的跳了起来,说道:“死的不是令尊,那是什么人?”
万人俊道:“小侄也不知他是什么人,但面貌身材,却生得和家父极像。”
铁面神判皱皱眉道:“身材相似,还有可说,但面貌决不会完全相同,此人是否经过易容?”
万人俊答道:“没有,此人面貌,确是天生和家父相似,否则纵然瞒得过家母,也瞒不过六叔的双目。”
铁面神判含笑点头道:“老朽忘了令叔万六侠见多识广,原是令尊一条臂膀,有他鉴定,自然不会有错。唉,此事当真令人费解!”
语声一顿,接着说道:“世兄能否说的详细一些,譬如府上是如何发现他并非令尊的?”
万人俊想了一想道:“家母当时瞧到家父身死,几次哭昏过去,自是不可能看出真伪,小侄虽会仔细检查全身,只注意家父身上是否有伤?和死因何在?也并未发现是人假冒。还有一点,就是家父胸前正中,有一颗黑痣,此人胸前,居然也有,连部位都丝毫不错,更是不疑有他……”
铁面神判微微颁首。万人俊续道:“后来六叔闻讯赶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找不出致死之因,大家一致认定这是猝然中风死的。但六叔只是摇头,认为家父一身内功修为,已臻上乘,不可能会猝然病负。不治身死。最后捏开牙关,才发现喉舌均巳腐烂,极似服了烈性毒药致死,但身上却又偏偏没有中毒的现象……”
铁面神判似是对他每一句话,都极为注意,只是不住的点头,并没插口。
万人俊接着说道:“正当六叔凝神沉思之际,只听家母口中忽然咦了一声,喃喃的道:‘这人莫非不是他爸?’六叔蓦然一震,问道:‘大嫂你说什么?’家母一脸惊疑之色,也不答话,急急拨开尸后脑发际,看了一眼,才认定此人不是家父,而是假冒之人。”
铁面神判目中寒芒飞闪,忍不住问道:“令堂突然发现此人不是万兄,那是说万兄身上另有什么特徵了?”
万人俊道:“据家母说,家父早在三数年之前.上颚掉了一颗臼齿,此人一口牙齿,却完整无缺。另一处是家父后脑发际,有一道极细疤痕,那是家父幼年时不小心在右阶上摔了一跤,留下来的。因事隔数十年,这道疤痕,已然极细,如非细看,无法辨认,但此人脑后,也找不出疤痕。”
铁面神判听到这里,不觉一掌拍在几上,说道:“百密一疏!”
但听砰然一声,一只细磁茶碗,跌落地上,打得粉碎。
万人俊吃了一惊,急忙抬目朝铁面神